被齐旸宁直勾勾看着。
大妖的羞耻心缓慢回归，她拉扯着面前的薄被，遮在身前。
但她不知道的是，她现在这个样子，看得齐旸宁更是心尖发颤。
大妖化形长得当真漂亮，口唇红润若含朱丹，还泛着珠光。
完全没有昨天刚捡到它时那落魄模样，但一双眼睛泛着水光，还是那样令人怜惜。
手指纤细如削葱根，正拉扯着薄被。
再普通不过的空调被给她这样捻着，都变成了上好的绸缎。
长发披肩，如同瀑布一样倾泻，半遮着肩头，落在侧腰上。
青丝如墨，肤光胜雪。
齐旸宁忍不住想起昨晚的手感。
这哪里还像什么大妖？
更像是个小妖精。
但这么不敬的想法，齐旸宁很快就断了。
也得亏她俩都是女孩子，不然就刚才大妖威逼而来的灵力场来看，她如果认真发作，自己可能性命堪忧。
齐旸宁藏起自己的小想法，不好意思地扭开了视线。
不管怎么样，她现在更迫切想知道大妖的身份，只能慌乱开口：“所以，你是谁？”
大妖虽然收敛起怒气，但语气还是幽怨：“你当真不记得我了？”
齐旸宁心中抱歉：“真的不记得了。”
如果她真的和大妖有因果纠缠，自己却忘了，真是大事，只能诚恳求原谅。
所以齐旸宁重新看向大妖的双眼，认真说明：“我大概在十五年前，生过一场大病，我姥姥说我那时几乎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自那以后，往前很多事情就不记得了。大妖是否和我是在那之前认识的？你我可有结契？又或者我对你有什么承诺？”
大妖也盯了齐旸宁好一会儿，判断她说的不是假话，最终才哼了一声说道：“别大妖，大妖的叫我，我有名字，我叫姒惜琴。”
姒惜琴。
大妖的名字说出来的瞬间。
齐旸宁像是从遥远的过去接收到一股电流，为之一颤。
姒惜琴见齐旸宁愣住，马上抬起眉头追问道：“怎么样？听到名字有印象了吗？”
齐旸宁这才回过神来：“你的名字很好听，但我应该没有听过。”
那股电流太过遥远。
遥远到她不记得是在哪儿瞥到过这个姓名，写着姓名的宣纸也随着时间流逝，逐渐风化消失无踪。
她没有捕捉到确切而实际的记忆，所以只能遗憾摇头。
姒惜琴的表情马上也失落了，咬着唇角，有些不甘心。
齐旸宁便继续请教：“还请大……咳，姒姑娘言明，如果真有我忘了……或者有对不起你的地方……”
“哼！没有！如果你我真结契了，你还有对不起我的地方，我会直接抬手就将你的命灯掐灭。”姒惜琴扭过头，别别扭扭地说道。
世人皆有命灯。
说得浅白些，那就是寿命。
修士修习道术之后，成功开眼，就能见到命灯。
很多人修习玄门道术本就是为了延年益寿，本质就是为命灯续火。
有一类算是投机的方法，就是共享他人修为，以此延续寿命。
其中效果最快的就是与大妖结契。
大妖是由开了灵智的兽类继续修行而来，本就应天承运，当然异于常人。只要结契成功，于结契之人而言自然大有裨益。
而大部分大妖愿意与人结契，也是看中了人的才能或者世家背景等等。
为了确保结契人完成承诺，大妖会拿走结契人一盏命灯做钳制。
齐旸宁听姒惜琴这么说，觉得十分合理。
但她还有其他问题要问时，却听到“咕噜~”一声。
齐旸宁立刻看向了姒惜琴的肚子。
只有这个时刻她才能将眼前这位窈窕美人和昨天那只脏兮兮但也极为漂亮的布偶猫重新联系在一起。
齐旸宁微笑着说道：“我先给你找一套衣服穿上，我们等会儿边吃早餐边聊吧。”
这倒没有跟大妖商量的意思，齐旸宁通知到位便行动起来。
姒惜琴侧靠在枕头上，尾巴在身后悠闲地晃悠着。
这时候她又露出了猫咪的习性，愉悦地嗅了嗅枕头上齐旸宁留下的味道，而后眼睛迷成一条缝，欣赏着齐旸宁在衣柜里为自己翻找合适衣物的模样。
齐旸宁放下衣服裤子，又拿出一个袋子：“这内衣裤是一套的，我没穿过。虽然家里只有我们两个，但最好还是穿一穿。”
姒惜琴这会儿才发现，齐旸宁其实都没敢正眼瞧自己，不由得笑了起来，反问道：“昨天是谁对我又揉又搓，又吸又啃的？这会儿倒矜持起来了。”
齐旸宁听得虽然面不改色，但耳朵一热，确实有些心虚：变态竟是我自己？
但她迅速摇摇头：“那不一样，昨天你是小猫咪。”
“现在我也是啊，喵。”姒惜琴笑着，又伸着懒腰。
她白皙的手脚全都绷直了，露在薄被之外，毛茸茸的尾巴也在后面一晃一晃的。
状态像极了昨天的“猫猫条”。
但这画面的香艳程度，是齐旸宁无法承受的。
齐旸宁闭了闭眼，认真说道：“我可是喜欢女人的，你稍微收敛一些！”
喜欢女人，这话不是为了对付姒惜琴瞎说的。
这事儿是齐旸宁青春期那会儿发现的。
当时的她经常做的梦除了那个挥之不去的噩梦之外，还有一个与漂亮女人有关的梦。
那个梦，更加难以挣脱，也更加不可描绘，满满都是春天的气息。
她最终将之总结为：我喜欢女人。
“哦~”姒惜琴看着齐旸宁，对此并不在意，反倒又问，“那女妖精呢？”
这屋里有一个喜欢女人的女人之外，只有一个极为漂亮的女妖精。
齐旸宁从这个问题中感受到姒惜琴的调戏。
“我家没有裙子，衣服裤子都是宽松款的你凑合先用着……尾巴，最好先收一收。”
说完齐旸宁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
兵荒马乱的，像是落荒而逃。
因为姒惜琴侧倒在床上那勾着人的模样，让齐旸宁差点说出：女妖精也喜欢。
姒惜琴看着齐旸宁慌乱的样子，扬起一个笑容，笑容里都是得意。
但很快又轻哼了一声，还是不够满意。
她这趟来，可是特地为了齐旸宁来的！
要不是为了来找齐旸宁，她也不会千里迢迢过来，还因为丰城好多地方都有对妖的禁制，导致她过渡消耗灵力，连人形都支撑不住。
变回猫咪形态之后又因为体力不支落入水渠。
这可真是妖生大辱！
可以说是吃尽苦头。
都怪齐旸宁！！！
在此之前，她在深山里住得好好的。
只不过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醒来时就发现灵府中的内丹不见了。
对于妖来说，能成为妖修全靠开灵智，灵智一开，它们的灵府中自成内丹，妖修的内丹比人的命灯还要重要。
大部分妖，从内丹丢失那一刻起，基本等于殒命。
但姒惜琴的血脉是从上古传下来的大妖族，和普通小妖不同。
再加之，她天生感承地脉，灵力充沛，内丹什么的甚至可以重新凝结。
只不过她一醒来，在她模糊的记忆里，就出现了一个人影。
一个叫做齐旸宁的人。
她还记得这个人的气味。
她摸着自己眼角已经痊愈的伤痕，感受着自己空掉的灵府，马上闪过一些抓不住的记忆片段，零零碎碎的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情。
但一片混乱之中，她可以确定的是自己失去了内丹，错过飞升的机会，都是因为这个女人。
她必须找到这个人。
让这家伙还自己一个公道。
更何况她的手里还有这个人一盏命灯呢。
是的，她刚才骗了齐旸宁。
她俩有结契。
她有她的命灯。
只不过，姒惜琴自己也不知道她俩的结契内容。
而且昨天还觉得齐旸宁或许是有城府，但今天看来，这人真的失忆了，甚至比自己失忆得还要彻底。
这也是姒惜琴刚才没有说实话的原因。
想起这个，姒惜琴又更生气了：“但这个人，居然不记得我！拿了我的内丹还敢失忆，是吧！我要你好看！”
她愤恨地锤了锤旁边的枕头。
“失忆了也行，趁你失忆了，我肯定会找到内丹在哪儿，直接给你抢回来。”姒惜琴嘀咕着，“喜欢女人是吧……那不正好了吗？”
她自言自语着，心中有了一个美人计。
然后拿起衣服开始捣鼓起来。
她往衣服里一钻，脑袋伸向了袖子，钻了半天钻不出来。
她退出来，又先把手伸进去。
然后一用力。
整个人直接卡在了套头的位置。
“……城市里有禁制也就算了，怎么连衣服都这么难穿？”姒惜琴嘴里又嘀咕着，“还是那种将手左右伸进去，然后合上就可以的衣服方便些。我可是好不容易学会的绑腰带呢！”
这时，齐旸宁的声音从虚掩着的门缝里传了进来：“我给你找了洗漱用品都放在昨天洗澡的那个房间里了，你等会儿去用就行……”
她好像不放心，又犹豫着靠近门口问了一句：“你穿衣服需要帮忙吗？”
姒惜琴顿时脸上一红，恼羞成怒：“这人是把我当成笨蛋了吗！”
她对着门外大喊：“不需要！！！”
事后回忆录。
某人：某猫的智商好像不太高的样子，喊着什么报仇呀，讨个公道呀，就主动吻了上来。
某猫：污蔑，完全是污蔑！我才没有主动吻上来，都是你强吻的我！看我不挠死你（飞扑）。
某人甘心被啃咬着，并吐槽：完全没有反驳智商不高这点呢。
某猫：#￥%@#￥%（啃咬着，嘴里含糊不清，但好像骂得很脏）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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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