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过去,事情发酵得厉害。
整个陵水都知道昨夜马家公子哥挨家挨户来道歉了。
这是个奇怪事,但按耐不住有人八卦,几番猜测,猜出了几分真实性。
再加上曾老头昨日去了马家,又是个管不住嘴的,直接吹嘘席菱歌的名声。
说席菱歌武艺高强,以德服人,硬生生让马家公子屈服,这才有了今夜挨家挨户道歉。
一来二去,传到说书人耳中,很快就编排了一出戏来,专门传唱。
席菱歌偶然路过,依稀听见几句。
“以德服人……只见那姑娘左一拳……”
“马家公子求饶……尿了裤子……”
席菱歌不在意,在面摊点了三碗面,自己吃了两碗,给青柳留了一碗。
她吃完迅速办事,得先收集石灰、楠木和桐油。
石灰、楠木、桐油这三样东西并不难找,重要的是铁矿。
铁矿难寻,不好购置,一旦被发现,免不了一个掉头的大罪。
席菱歌一时半会儿找不到办法。
她正在为简单的三样东西奔波时。
马家夫妇从外地回来,一瞧见马常进的模样,两人顿时大惊,直呼是谁伤了自己的宝贝儿子。
马常进想起自己这几天的忍辱负重,想起自己被说书人编排,想起长街百姓的嘲笑。
他委屈得掉眼泪,就差没嚎啕大哭,抽抽噎噎的模样那叫一个凄惨。
马常进哭得像个三百斤没断奶的孩子,哽咽着向自家爹娘告状,说自己被打了。
马家夫妇一听,顿时怒发冲冠。
这还了得?
自家孩子在自己的地盘被打了!
看来是有人不把他们马家放在眼里。
自家的孩子可是马家唯独的独苗苗,两人捧在手心都怕化了,都舍不得动一根手指头。
现在被人揍成这样,势必要讨一个说法。
马家夫妇连忙扯着孩子拜访席府。
听闻**的姑娘姓席!
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得请示过姑母马氏再说。
毕竟,席家才是陵水这条街的霸主。
拜帖很快传到席府,马氏惬意地品茗茶水,听着戏曲儿。
台面上的旦角儿咿咿呀呀唱个不停,嗓音如莺啼,十分清丽。
马氏听得耳朵直舒服,身侧的丫鬟尽职尽责地挥舞着扇子。
说书的丫鬟从远处走近,弯腰小声道:“老夫人,马家求见。”
“什么事?”马氏懒懒抬了抬眼皮。
她面部皮肉松垮,那张褶皱脸皱起,丑像一朵菊花。
“说是有一个席家的姑娘打了马家少爷,特来求问,这姑娘是否是席府的人?”
“那姑娘叫什么名字。”
“不知,马家夫妇只说姓席。”
马氏想了想,只想到了席菱歌。
那野种被她亲自送到了黄土房,估摸着正在为生计发愁。
哪来的闲心多管闲事。
据她所知,野种来的时候只带了个丫鬟,席翰没有给一分钱。
来的时候身无分文,再加上人不生地不熟,活着就不错了。
马氏挥了挥手,不耐烦道:“席家没有姓席的姑娘,让他们随意处置,别什么事都来过问。”
烦人。
打扰她听戏。
丫鬟应了一声,很快退下,把消息原封不动地告诉马家夫妇。
马家夫妇递了几两碎银子过去,连连道谢。
在得到肯定回答之后,两人迅速行动起来,为自家儿子报仇。
马家夫妇先是去了青阳帮,找了自己豢养的打手,带着一群人,轰轰烈烈去了长街。
听闻那个小**就住在长街客栈。
马常进跟在一侧,心情激动,他跳了跳脚,几乎是预见了接下来的画面,提前痛快起来。
打他又如何?
敢打他就得付出代价!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把他打成这个样子!
马家夫妇一行人自然惊动了长街的人。
一行**摇大摆朝着客栈的方向而去。
曾老头在人群中见了,暗道不好,席姑娘要遭罪了!
他老当益壮,脚程快,风一般的跑起来,急忙通风报信。
等信报到时,才发现席菱歌不在客栈,客栈掌柜说她出门办事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曾老头傻了眼,随后跟来的马家夫妇更是傻了眼。
“人不在?”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马家夫妇咬咬牙,大手一挥,让青阳帮的打手们坐下,点了几桌子的菜。
“等,都给我坐着等!”
“等小贱蹄子回来,先折了她的胳膊,再打断她的腿。”
“听到没,敢招惹我们马家的下场,犹如此桌!”
马常进得意地扬起下巴,一掌拍下去,木桌毫无动静,倒是他手掌通红,连带着脸脖子处跟着红了起来。
远远看过去,像是一个红人儿。
马家夫妇心疼不已,连忙把人捞过来,一边吹一边哄,马常进的心情才好了起来。
哪知他们等了一宿,直到公鸡打鸣,人都没回来。
青阳帮一群人歪七倒八睡在桌面,嘴角流着口水。
“马大人,还等吗?”
“等,怎么不等!”
马家夫妇心疼的瞧了马常进一眼,这可是他们二人的命根子,哪能受半点委屈。
一日过去。
马家夫妇尚能坚持。
两日过去。
青阳帮的人走了。
三日过去。
马家夫妇:……
人呢?
人去哪儿了?
马家夫妇双目通红,坚持不住了,拉着马常进的手就走。
他们离开客栈,在客栈掌柜鄙夷的目光下打道回府。
徒留掌柜的大嗓门,传得老远都能听见。
“我呸,算什么大户人家,耽搁老子整整三日生意,连个补偿都没见到,一毛不拔的铁公鸡。”
“还什么马公子,小瘪三一个,打不过人家小姑娘,就找爹娘撑腰,还以为自己是三岁未断奶的奶娃啊?”
“一家人连巷口玩耍的孩童都不如,害不害臊。”
人言可畏。
长街的人传来一阵哄笑声。
臊得马家夫妇低着头,匆匆回府。
而此时正被人苦苦等待的席菱歌,已经跑到了陵水后山,正奋力寻找楠木和天然石灰岩。
幸好席菱歌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知晓怎么烧制石灰。
首先得找寻天然的石灰岩,然后建造土窑,在高温下焚烧。
100份量的石灰则是需要一百斤。
同样楠木需要一百斤,桐油需要一百斤,最艰难的铁矿也要一百斤!
目标困难重重,席菱歌抹了把脸,撸起袖子决定继续加油干。
她这三日在后山考察了一段时间,偶然间穿过树藤,发现了天然石灰岩群。
天助她也!
青柳跟随其后,过了三天山顶野人的生活。
幸好小姐决定上山时,提前储备了三日的粮食和水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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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山中的野兽?
想到这里,青柳一脸麻木。
她第一次席菱歌赤手空拳,一巴掌就把袭击过来的灰狼扇死,十分震惊。
后来次数多了,已然震惊到麻木。
青柳哪怕心中再好奇,也从不过问的席菱歌所作所为。
两人在陵水周边的山上逛了一圈。
刚上山的时候还是眉清目秀的姑娘。
下山时,头发乱糟糟,灰头土脸,已经成了和山顶洞人差不多的形象。
但席菱歌找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止不住的开心。
唯一纠结的是那一百斤铁矿如何是好。
既然找不到,那就寻求支援。
回到客栈,席菱歌先是洗了个香喷喷的澡,擦拭完头发,任由夜风吹干。
她握着毛笔就开始写信。
席菱歌先是写给曲老爷子。
她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陵水的风土人情,说明自己被赶出京城,对曲家的思念之情。
足足写了三大信纸家长里短的关心话语,才提及铁矿的事。
说她准备做生意,急需一百斤铁矿相助,希望曲老爷子有余力,能够助她一臂之力。
席菱歌就算消息再不灵通,也知晓了曲老爷子病好了,甚至被老皇帝重新召回朝廷,稳稳当当坐着自己左丞相的位置。
问她如何知晓?
一周前,曲家送了封信到陵水,估摸着她才回陵水没几日时间,就被曲家得知消息。
信封快马加鞭过来,先是把席翰痛骂一顿,又送了一千两银子,让她别亏待自己。
如果有什么难事,可以写信给曲家,老爷子罩着她!
现在老爷子罩着她的时候来了。
如何隐晦地讨要一百斤铁矿,这点才是重中之重。
席菱歌想起永安王府,又给自己未来的便宜夫君写了封信。
信中直白的表达了自己的意思,急需一百斤铁矿建设陵水,推动经济发展,改善乡土人生。
不管慕池看不看得懂,席菱歌主打一个广撒网的态度。
先撒网,再继续在周围寻找铁矿的下落。
两手抓,自己的制糖厂迟早有建设起来的一天。
席菱歌安然睡下,第二日准备去驿站送信,结果当场被客栈掌柜拦下。
客栈掌柜先是说了一番马家的厉害,马家养了一群打手,打手们组建了一个帮派,叫青阳帮。
同时青阳帮也是陵水三教九流的**地。
青阳帮偷鸡摸狗,无恶不作,掌柜告诫席菱歌要小心,别让青阳帮的人抓了去。
席菱歌前脚放在心上,后脚刚从驿站出来,就被一群抠脚大汉抓了个正着。
“臭丫头,你可让我们好等!”
席菱歌想起客栈老板的话,明智的没问你们是谁这种蠢话。
她挑了挑眉,直言道:“青阳帮的人?”
这下轮到抠脚大汉们诧异了,他们顿时哈哈大笑。
“原来我们青阳帮名声这么大,连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都知道了!”
“爽哉,马家夫妇要是知道了,估计会多给一笔银子给我们。”
“谁让我们帮了马家一个大忙。”
“兄弟们,把这丫头打晕,给马家送过去,任由马家处置。”
一群人说罢,手中拿着棍棒、甚至坑坑洼洼的**,冲着席菱歌而去。
席菱歌默默道:“有点兴师动众了。”
对付她一个弱女子,至于这么多人吗?
如果不是她经历了三天的魔鬼训练,单凭力量,还真拿这群人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