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牛！”
江寒没有理会众人的骚动，直接点名。
“在！”
铁牛猛地挺直腰杆。
“你带一百人，埋伏在这条路的两侧。记住，你们的目标不是它的脑袋，是它的四条腿！用你们的长矛，用你们的刀，给我废了它的腿！让它跑不起来！”
江寒的棍子在地上狠狠一戳。
“剩下的人，跟着我。等它倒地，听我号令，主攻它的眼睛、脖子和腹部！那里是它的弱点！”
“都听明白了？”
“明白！”
回答参差不齐，充满了不确定。
江寒的目光扫过他们。
“怕死的，现在可以滚回营地，我不拦着。但留下的，就必须把老子的命令当成天条！谁敢掉链子，别怪老子的刀不认人！”
江寒的声音冷冷的说道。
没人敢动。
滚回去？
滚回去继续当那个连饭都吃不饱，任人嘲笑的废物？
不！
与其窝囊，不如疯狂！
“出发！”
江寒丢下两个字，身形一闪，便如猎豹般窜入前方的密林，消失不见。
剩下的士兵在铁牛的带领下。
迅速奔赴指定的埋伏地点。
每个人都屏住呼吸，心脏狂跳，等待着那决定命运的时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压抑的寂静仿佛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所有人的咽喉。
一个年轻的士兵，嘴唇发白，握着长矛的手抖得像筛糠。
他旁边的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冷静，可老兵自己手心的汗，已经浸湿了矛杆。
突然！
“吼——！”
一声惊天动地的咆哮从密林深处传来，大地仿佛都在震颤！
紧接着，是树木被接连撞断的巨响。
来了！
铁牛双目圆瞪，死死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下一秒，一道黑色的影子猛地冲出林间！
那是一头体型堪比巨牛的野猪，全身覆盖着仿佛黑铁浇筑的甲胄，两根粗壮的獠牙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一双血红的眼睛里满是暴虐与疯狂。
这就是铁甲猪！
在铁甲猪身后十几丈远的地方，江寒的身影一闪而过。
他衣衫上被划开了几道口子，看起来有些狼狈，但速度不减，总能在獠牙和铁蹄堪堪及体时，以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险之又险地避开。
他在戏耍这头庞然大物！
毕竟这一次进山脉，是为了训练士兵，可不是为了训练他。
“稳住！都给老子稳住！”
铁牛嘶声大吼，用尽全身力气压制住手下人想要逃跑的冲动。
他的眼睛死死锁定着铁甲猪狂奔的路线。
近了！
更近了！
就是现在！
“动手！”
铁牛一声爆喝，第一个从藏身处跃出，手中的朴刀携着风声，狠狠劈向铁甲猪的后腿关节！
“锵！”
火星四溅！
铁牛只觉得一股巨力从刀身传来，虎口瞬间被震裂，朴刀险些脱手。
这畜生的皮，比铁板还硬！
然而，他这一刀虽然没能造成有效伤害，却成功吸引了铁甲猪的注意。
埋伏在两侧的士兵们看到铁牛身先士卒，也被激起了血性，呐喊着冲了出来。
“杀！”
上百把长矛、朴刀、锈剑，从四面八方刺向铁甲猪的四肢。
“噗嗤！”
“铛！铛！铛！”
大部分攻击都被坚硬的甲胄弹开，但总有几杆长矛，在混乱中找到了甲片连接的缝隙，狠狠刺了进去！
“吼！”
铁甲猪吃痛，发出一声更加狂暴的怒吼。
它猛地一甩头，将一名士兵连人带矛挑飞出去，重重撞在树干上，生死不知。
血腥味瞬间弥漫开来。
士兵们眼中的疯狂。
第一次被恐惧所压倒。
一个活生生的同伴，就这么没了？
他们的攻势为之一滞。
“别停下！你们想让他白死吗！”江寒的声音如同一道炸雷，在众人耳边响起。
他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铁甲猪的另一侧，趁着妖兽被**分神，他一个滑铲，身形贴地而过，手中的长剑在铁甲猪柔软的腹部，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喷涌而出！
剧痛让铁甲猪彻底陷入癫狂，它放弃了其他人，调转庞大的身躯，再次朝着江寒这个给它造成最大伤害的“蝼蚁”冲去！
机会！
“就是现在！上！”
剩下的士兵在江寒创造出的空隙里，如同潮水般蜂拥而上。
他们忘记了恐惧，忘记了生死，眼中只剩下妖兽身上那些**寒点出的要害。
长矛捅向眼睛，短刀刺向脖颈。
混乱中，又有人被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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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猪临死前的反扑扫飞，骨断筋折。
但没有人后退。
终于，这头横冲直撞的妖兽，在流尽了最后一滴血后，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激起漫天尘土。
战斗结束了。
活着的人，一个个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他们浑身浴血，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妖兽的。
有人在哭，有人在笑，更多的人，只是呆呆地看着那座小山般的尸体，不敢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做到了。
他们，三百任杀**一头堪比入品境武者的妖兽！
江寒拄着剑，胸膛也在剧烈起伏。他扫了一眼战场，清点着伤亡。
重伤五十余人，几乎人人带伤。
代价惨重。
但值得。
他的目光转向那些幸存的士兵。
此时这些人的眼神变了。
如果说，来之前他们看江寒是看一个疯子。
那么现在，他们看江寒，就是在看一尊神。
一尊能带领他们创造奇迹，带来胜利的杀神！
“还愣着干什么？”
江寒再次开口说道，“分肉！生火！受伤的，先吃！”
简单的命令，却如同最动听的仙乐。
众人一拥而上，用随身的刀具，笨拙地分割着铁甲猪的血肉。
很快，十几堆篝火在林间空地上燃起。
当第一块烤得焦黄流油的妖兽肉被送到嘴里，一名断了胳膊的士兵发出一声满足的呻吟。
一股磅礴而温热的能量，顺着食道涌入四肢百骸。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断裂的骨骼处传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那是骨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身上的疲惫和伤痛正在被这股暖流迅速驱散。
“我的手……我的手能动了！”另一个被撞伤的士兵，惊喜地发现自己原本抬不起来的胳臂，竟然恢复了知觉。
奇迹，在每个人身上上演。
所有人，都用一种近乎狂热的眼神，望向那个独自坐在火堆旁，默默擦拭着长剑的男人。
敬畏，信服，狂热！
从这一刻起，江寒这个名字，将成为他们心中唯一的信仰。
江寒没有看他们，只是将一块烤好的嫩肉，递给蜷缩在他身边，吓得瑟瑟发抖的军医。
“吃吧，吃了就不怕了。”
这一刻，他不是杀神，也不是疯子，只是一个带着一群饿狼，在绝境中寻找生路的头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