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上午，撼山营的士兵们就在这种前所未闻的魔鬼训练中挣扎。
他们像被榨干的海绵，身体的每一寸肌肉都在尖叫、**。
许多人都在崩溃的边缘徘徊，若不是铁牛像一头发疯的公牛一样，一边怒吼着，一边冲在最前面，恐怕早已有人倒下。
当正午的太阳升到头顶，江寒终于吹响了结束的哨音。
那一刻，三百名壮汉，齐刷刷地倒在了地上，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们以为酷刑结束了。
没想到，真正的“惊喜”还在后面。
几十个巨大的木桶被抬了上来，里面装满了冒着热气的热水。
江寒面无表情地走了过去，拿出那个小小的玉瓶，在每个桶里，都滴入了一滴稀释到几乎看不见金芒的灵液。
一股奇异的馨香，再次弥漫开来。
“都进去，泡半个时辰。”
士兵们互相搀扶着，挣扎着爬进木桶。
当身体接触到那温热的药液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舒服到骨子里的呻吟。
太舒服了！
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身体的极致疲惫，仿佛被一只温暖的大手瞬间抚平。
原本酸痛欲裂的肌肉，传来一阵阵酥麻的痒意，一股股暖流顺着四肢百骸，涌向丹田气海。
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干涸的气血，正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恢复、壮大！
那些沉积多年的暗伤，在暖流的冲刷下，竟也开始松动、瓦解。
“天哪……我的腰，不疼了！”
“我的胳膊……感觉比没受伤前还有劲！”
“我的气血……我的气血在增长！瓶颈……我的瓶颈真的松动了！”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在校场上响起。
士兵们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眼神里充满了狂喜和震撼。
他们终于明白了！
那种极限的体能消耗，那种将人逼到绝境的训练，根本不是折磨！
而是……破而后立！
先将他们的身体彻底掏空，再用这**一般的药液进行补充、滋养！
这种先下地狱、再上天堂的循环，效果远比他们过去任何苦修都要霸道！有效！
这一刻，所有人看向江寒的眼神，彻底变了。
那里面再无一丝怀疑，只剩下如同看待神明一般的狂热。
江寒将众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有先将他们彻底打碎，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重新塑造。
他等到所有人都从药浴中出来，感受到身体脱胎换骨般的变化后，才缓缓开口。
“铁牛，出列。”
铁牛大步走出，身体站得笔直，目光灼灼。
“从今日起，你为撼山营副都统，协助我管理营中一切事务。”江寒的声音响起，“训练之时，你为督官，但有懈怠者、违令者，由你全权处置，先斩后奏！”
铁牛闻言，身体猛地一震。
他看着江寒，嘴唇翕动，这个铁塔般的汉子，眼眶竟有些发红。
他猛地单膝跪地，声如洪钟：“铁牛，领命！誓死追随将军！”
江寒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下方那三百名精神面貌焕然一新的士兵。
这些人的身体上虽然很疲惫。
但是他们的眼睛却很亮。
江寒对自己这些天以来的锻炼很满意。
第二天清晨。
江寒早早的站在校场等待着人齐。
“此为‘三才六合绞杀阵’。”江寒见所有人都到齐了，这才缓缓开口，“今日起，你们的训练只有一个内容——演练此阵。”
“所有人，按照木牌上的站位，各自找好自己的位置。”
虽然士兵们很诧异，不过在江寒的带领下，还是各自找好了自己的位置。
“听我号令！”
见所有人都站好后，江寒一声令下，“第一变，左旋。”
第一次配合，所有人在原地愣了一会后，才意识到该自己动了。
谁知不动还好，这一动，整个阵型都瞬间乱了起来。
“哎！李老三，你**踩我脚了！”
“王麻子，你盾牌往哪儿顶呢！顶到我腰子了！”
“我的枪！谁的屁股把我的**给别住了！”
阵型，彻底崩溃。
原本站位还算整齐的队伍，此刻像一盘散沙，到处都是一片人仰马翻。
高台上的江寒，面沉如水。
过了一会后，下方的士兵们渐渐安静下来，脸上火辣辣的，羞愧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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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的目光，落在了铁牛身上。
铁牛浑身一凛，瞬间明白了江寒的意思。
“所有人，归位！再来！”铁牛的咆哮声如平地惊雷，“都把你们的耳朵竖起来，脑子动起来！谁再出错，休怪老子不讲情面！”
第二次，依然混乱。
第三次依旧有人掉链子。
一个名叫“瘦猴”的士兵，平时以灵活著称，此刻却因为一个微小的转动迟疑，导致他所在的那一列人全都慢了半拍，整个阵型出现了一个致命的缺口。
“停！”
铁牛的声音如同冰渣。
他大步流星，走到瘦猴面前。
瘦猴脸色发白，他跟铁牛曾经是能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
“牛……牛哥，我……”
铁牛的眼神里没有半分昔日的情谊，只有纪律。
他反手从背后抽出一根手臂粗的军法棍，那是在主营都很少动用的重型刑具。
“撼山营军法，演阵之时，一人之错，累及全队。你，可知罪？”
瘦猴嘴唇哆嗦着，看着那根沉重的木棍，点了点头。
周围的士兵们大气都不敢出。
“砰！”
沉闷的击打声，让所有人的心脏都跟着抽搐了一下。
铁牛一棍，结结实实地抽在瘦猴的背上，瘦猴闷哼一声，身体剧烈地颤抖，却咬着牙，没有倒下。
“砰！”
“砰！”
又是两棍！
瘦猴的后背瞬间皮开肉绽，但他死死地挺直了腰杆，汗水混着血水浸透了衣衫。
“念你初犯，三棍。若有再犯，十棍起步，上不封顶！”
铁牛的声音响彻校场，“都看清楚了！在将军的阵图里，没有兄弟，没有袍泽，只有位置！你们的命，不是自己的，是整个战阵的！滚回去！”
瘦猴踉跄着回到自己的位置，眼神里不再有半分侥幸，只剩下专注。
这一幕，彻底镇住了所有人。
在立威之下，训练的效率陡然提升。
士兵们不敢再有丝毫懈怠，他们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那繁复的步法与配合之中，汗水浸透了校场的土地，压抑的喘息声取代了嬉笑怒骂。
一支军队的魂，正在以一种无比酷烈的方式，被强行注入这三百具强悍的躯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