佤族村寨的炊烟,在清晨的薄雾中袅袅升起,又缓缓散去。
如同这短暂的相聚。
分别终是来了。
没有太多言语,司马恢只是将那支抽了一半的土烟递给方羽,方羽接过,吸了一口,又递还给他。
男人之间的告别,有时一个眼神,一口烟,便已足够。
罗大嗨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已经收拾好行囊的玉飞燕和方羽,含混不清地嚷嚷:
“打头的,方爷,去了那……那个鸟不拉屎的瑛国,可得想着俺们啊!”
“等俺发了财,就坐飞机去……去吃你们的大户!”
阿脆站在竹楼的廊下,眼圈泛红,却只是用力地挥了挥手。
山路迢迢,从此天各一方。
……
英伦,伦敦。
这里是工业文明的结晶。
厚重的阴云终年笼罩着城市上空,泰晤士河的水泛着铅灰色的光。
街上的行人都穿着剪裁得体的风衣,步履匆匆,表情冷漠。
玉飞燕在这里确实有些产业,一处位于肯辛顿区的公寓,几家不起眼但现金流充裕的古董店。
她雷厉风行地处理着积压的事务,试图重新掌控一切。
然而,看不见的阴影,早已从缅甸的雨林,一路蔓延到了这座绅士之都。
第一次刺杀,发生在一个下着小雨的午后。
一辆黑色的轿车在路口突然失控,直直撞向刚刚走出咖啡馆的玉飞燕。
就在玉飞燕脸色煞白,身体僵住的瞬间,方羽的手臂揽住了她的腰,将她向后一带。
黑色轿车几乎是擦着他们的衣角冲了过去,撞在路边的消防栓上,水柱冲天而起。
第二次,是在苏富比的拍卖会上。
一枚伪装成袖扣的毒针,从一名擦肩而过的侍者手中,无声无息地射向玉飞燕的后颈。
方羽头也未回,只是随意地抬起手中的拍卖目录册,那枚细如牛毛的毒针便“咄”的一声,钉在了册子的封面上,尾部还泛着幽幽的蓝光。
第三次,第四次……
狙击手、炸弹、剧毒……
那些来自“绿色坟墓”组织的杀手,用尽了各种手段,试图将她从这个世界上抹去。
但每一次,都被方羽以一种近乎预知的方式,云淡风轻地化解。
他就像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将所有的风雨都挡在了外面。
公寓的壁炉里,火焰熊熊燃烧,映着玉飞燕美丽的侧脸。
她端着一杯红酒,水晶杯壁上凝结着一层薄薄的水汽。
这段时间,她过得安逸,却也过得无比憋屈。
她习惯了掌控一切,习惯了做发号施令的那个人。
可如今,她的一切安全感,都来自于身边的这个男人。
这种依赖,让她感到恐慌。
她知道,自己不能一辈子躲在方羽的身后。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玉飞燕放下酒杯,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他们就像跗骨之蛆,杀不完的。我们必须从源头上解决问题。”
方羽正擦拭着一把从黑市上淘来的廓尔喀军刀,闻言动作未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我要回国。”玉飞燕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决绝,“去找我的堂妹,胜香琳。”
“我叔叔,也就是她父亲,当年和绿色坟墓有过很深的纠葛。”
“他留下的一些东西,或许能成为我们反击的钥匙。”
方羽终于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玉飞燕的脸上。
回国,才是真正主线的开始。
“好。”方羽只说了一个字。
玉飞燕的能量是惊人的。
短短半个月,一份天衣无缝的身份档案便送到了方羽面前。
华侨,生于南洋,家族在战争中败落,辗转回到故土。
履历干净,无懈可击。
有了这个身份,方羽终于不再是那个没有根的“黑户”。
飞机降落在首都机场。
走出机舱的那一刻,一股独属于北方的、干燥而凛冽的空气扑面而来。
看着眼前熟悉的青砖灰瓦和穿着蓝色、灰色制服的人群。
方羽的心中,生出一种阔别已久的安宁。
他,回来了。
通过玉飞燕的渠道,他们很快就打听到了司马恢和罗大嗨的下落。
那两个家伙命硬,从“苦窑”里出来后,辗转来到了首都。
想凭着一身本事找个营生。
机缘巧合下,他们混入了一支地质勘探队。
……
地质勘探队,这个名头在六十年代,约等于半个兵。
纪律严明,居无定所,常年与荒山野岭为伴。
方羽和玉飞燕找到这支队伍在京城的临时驻地时,已是下午。
那是一片低矮的红砖平房,墙上还刷着“发展体育运动,增强人民体质”的巨大标语,白漆斑驳,透着一股子年代特有的朴素和严肃。
空气里弥漫着煤球炉子燃烧不充分的味道,混合着北方冬日里干燥的尘土气息。
一个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工作服的年轻人,警惕地拦住了他们。
玉飞燕递上一份介绍信,只说是从海外归来,寻访亲友。
年轻人的目光在玉飞燕身上多停留了片刻。
她即便换上了一身合乎时宜的深色呢绒大衣,但那股子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英气和与众不同的气质,在这片灰与蓝的底色中,依旧显得格外扎眼。
“你们找谁?”
“司马恢,罗大嗨。”玉飞燕报出两个名字。
年轻人皱了皱眉,似乎在回忆,随即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朝院子深处一间屋子努了努嘴:“最里面那间,刚关了禁闭出来,正写检查呢。”
方羽和玉飞燕对视一眼,推门而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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