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叙白道:“你不是和你那小秘书住一起嘛,那你喝酒他来不来接。”
顾永之晃了晃手里价值280元的小杯冰红茶,说:“当然来。”
崔柏行则是眼睛一亮:“来接啊,到时候让你小情人进来,正好我们认认人。”
顾永之下意识想拒绝,但是崔柏行和吴蕊澈俩人一口一个顾哥,卡座上其他几个男男女女也跟着帮腔,顾永之一时不好拒绝,就说:“到时候你们说我醉了,让他进来,就看一眼昂。”
顾永之发消息的一个半小时后,时云舒就到酒吧外面了,还远没到散场的时间。
顾永之就和崔柏行打了声招呼,出去接时云舒进来。
崔柏行远远看见顾永之护着一个穿着深色长款风衣的男人走进来,身材修长,极度昏暗的灯光下也能看出脸看着明显比其他人的白一点,小一点,规整一点。
走近了崔柏行才看清楚时云舒的脸,好看,但是表情太淡,没什么媚气,反而有一股疏离感,看着到真不像是风月场所出来的人,崔柏行心下了然,看来这个时云舒还真是个秘书。
“你好呀,时秘书。”
时云舒微微点头“崔总好”
“你们顾总也是有实力,公司做的好,公司里的人也漂亮。”
时云舒低头,假装内向,他和顾永之的交友圈不重合,之前只是知道崔柏行和其他几人是顾永之朋友,但是从没搭上话过。
酒局免不了喝酒,时云舒是作为组局人好朋友的情人身份来的,有人起哄道:“时秘书不喝一杯吗。”
时云舒抬眼发现是冯叙白,就小声说道:“冯总你忘了,我现在是生活助理,一会还得把顾总送回家呢。”
冯叙白打量眼前的人,说来也奇怪,顾永之那么讲派头的一个人,却能跟一个长相这么纯情的秘书,不禁笑道:“我要是顾总就好了,能招到你这么贴心的小助理。”
时云舒心下觉得反感,面上却没什么表示,仍然有礼貌的笑。
冯叙白之前和顾永之做项目,是时云舒对接,按道理冯叙白那个等级的老板完全没必要亲自去和顾永之的秘书对接,可能是认可时云舒为人吧,明明是俩个秘书碰头就行的事情,冯叙白非要亲自来找时云舒。
冯叙白是几人中唯一一个称得上有书卷气的,面上文质彬彬,很注意身材锻炼,身上常年一层若有似无的薄肌,但是为人处世太过圆滑老道。
酒吧里常会出现一些纵情声色的丑事,时云舒觉得自己在这滴酒不沾堪称诡异,但是他在顾永之旁边也没人敢说什么,酒局上顾永之讲话他就抬头看着,顾永之时不时摸摸他,但是每次时云舒都没什么回应。
将顾永之扶上车,就听到顾永之醉醺醺的说:“我不和段彤曼结婚,你来当我老婆吧。”
时云舒假装没听见,发动轿车就往家里开,将人扶上电梯后,顾永之又凑过来想亲他,被时云舒躲开了。
“怎么躲我嘞,来来来嘴一个。”顾永之伸手又想去抓时云舒。
“哎呀不要,陪你出去应酬累死了,我下次就在车里等你,你另外找人陪你去。”
“咱们鸳鸯浴好不,我们一起洗快一点。”顾永之握着时云舒胳膊,一下子就能将人拉进怀里 ,顾永之又捏了捏时云舒的胳膊,顿时有点心猿意马。
时云舒听着他说胡话,坚持将人扶回家,拿着毛巾将顾永之全身擦了一遍,又拿来清水漱口,忙活了半天又将人扶上床。
睡下又被顾永之搂住,听人迷迷糊糊的讲:“时云舒,你这人的心是不是捂不热,咱们过俩天就要分开了,周一你就要去新公司当你的小时总了,就这俩天你还不和我亲热。”
窗外明月高照,依稀可见屋内景象。时云舒被顾永之抱着,但是没有睡意。
很难说顾永之接到订婚信息时,马上选择拖延,是不是在赌时云舒妥协。
也许他会忍,也许木已成舟,也许时云舒舍不得。
但是顾永之赌输了,时云舒直白而不留余地地提出问题,决绝地选择分手。
原来一天24小时待在一起的俩人,心也会出轨。
这件事深刻的点醒了时云舒,他错把陪伴当成保障,这段感情如此脆弱,没有承诺,没有未来。
时云舒没有理由和顾永之重归旧好,离开的理由太多,留下的理由又太少。
顾永之也意识到了这点,于是他迅速拿着一份极大的砝码放入了天平,子公司总经理任聘书和与段家退婚的截图。
几乎瞬间扭转了天平。
一份能让时云舒成为总裁的合同,一份至少在短期内有效的退婚截图,让天平迅速朝着“留下”这一选项来倾斜。
合同能够极大的提升时云舒的社会地位,提升时云舒的经济实力,给他照出一个光明的前景。
对时云舒这样有野心的人来说,一个让人大展身手的职位无异于久旱逢甘霖,这和顾永之之前哄情人似的给钱,给房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之前秘书合同没到期,顾永之又给时云舒了一笔钱秘书辞退费。
新公司是做下沉市场的,算总公司的子品牌,待遇很不错,他干几年,就算真的和顾永之断了,也够他买一个大平层,换一辆好车了。
子公司最新策划出的方案是做一个项目非常冷门,江城乃至整个国家没有团队在这个赛道发力,意味着连参考样本都没有,时云舒看完秘书小王发过来的报告感慨,居然连对手都匹配不到,我这次真是找不到对手天下无敌。
小王本来是秘书处和时云舒对接的比较多的同事,时云舒派hr问了几名同事的意向,最终选择了小王,当新公司中时云舒的总裁秘书。
时云舒躺在顾永之旁边想,认真当了这么久秘书,捞到这些也不愧,看看古今中外,大哥旁边的小弟,谁离了大哥能当二哥的,数数实在不多,证明我是非常天赋异禀的。
顾永之第二天才知道,第一天晚上如此纵情声色的酒吧发生了一场命案,崔柏行他们是在酒店里面被警察传唤走的。
而顾永之作为酒吧老板金主的发小,则是在第二天早上才被崔柏行一通电话叫起来。
“你弟弟不是在读书吗,怎么跑吴蕊澈的酒吧里来了。”
“他就是去国外混个学历,今年七月份才回的国啊,真是能惹事。我妈让我带带他,我本来是想把他放公司的,结果他又……唉,死者他妈咬定崔白羽和她儿子有私仇,哪有这么多仇啊。”
“你找冯叙白了没。”
“找了,冯叙白联系律师,还在找证据。”
“你弟弟啥情况啊现在。”
“就是麻烦,其实也没啥,他没动手,那个死者是来闹事的顾客,我弟弟让保安把死者打了一顿扔出去。
没想到人家根本没走,一直在后门睡着,结果被呕吐物堵着气管,缺氧昏迷了,他睡垃圾桶后面,没人注意他,就去世了。现在说我弟弟谋杀,我说根本不可能,我弟弟闲的没事干啊。”
顾永之还在尝试给熟睡的时云舒做饭,可能是早饭也可能是午饭。
“你弟弟没事打顾客干啥啊,还在吴蕊澈酒吧里面,你让吴蕊澈管他了?”
“我哪里敢让吴蕊澈管我弟,我弟之前指着吴蕊澈鼻子骂吴蕊澈是咯咯哒。”
“哈哈哈哈……”听到这里顾永之替吴蕊澈难过:“那吴蕊澈还让他进酒吧啊。”
“吴蕊澈怕崔白羽,小蕊胆子小,也可能怕得罪崔白羽,酒吧里每次崔白羽一过去,说什么就是什么,保安是可以随便调用的,所以这次就是用酒吧的安保打的顾客,现在真是说不清楚。
你还有啥要问的不?冯叙白请的那律师还有啥的私家侦探小组给我发信息了,我得过去了。”
“去吧去吧,挂了昂。”说完挂断电话,开始备菜。
顾永之很执着于与时云舒建立更深层次的链接,不仅仅是发生性关系,他还希望能方方面面的掌控这个人,小到衣食住行,大到人生轨迹。
恨不得让时云舒生活在由他命名的监狱里,束缚森严到时云舒完全连一根小拇指都挣扎不了的地步。
但是吝啬的顾总有时也愿意做一些小小的让步,比如把依赖自己生存的小小时秘书,变成在一定程度上可以和自己谈判的时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