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滨的夜晚,霓虹灯闪烁,冷风卷着细雨。
神代千星跪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双手抱头,表情扭曲得像被一万只羊驼踩过。
“别挣扎了,星星,你再怎么问苍天问大地也改变不了事实。”
“这是诈骗这是诈骗!!!”
“你根本没告诉我还要穿女装!”
神代千星流出鳄鱼的眼泪。
“这不也是为了你好嘛~你穿女装的话,太宰治看你唱完歌剧魅影的概率更大鸭。”系统故作可爱扭捏道。
神代千星:“……”
这破系统绝对是被主神派来整他的吧!!
“快去参入到主线里吧!”它催促道。
神代千星沉默地站起身,目光阴森地环顾四周。
系统有点疑惑:“星星,你要做什么?”
神代千星不语,只是一味低头寻找。
终于,他的目光锁定了一面光滑、洁白、坚硬如铁的墙。
下一秒——“咚!!!”
他毫不犹豫地一个头槌撞墙,当场倒地,血流如注,宁死不愿女装。
系统被吓哭了:“卧槽!星星!你冷静点!!!啊啊呜呜呜X﹏X”
神代千星安详躺平:“……”
“呜呜呜,星星呜呜呜主神刚刚告诉我——”
“要是你不愿意,就把你丢到海棠花市。”
神代千星瞬间诈尸。
“尼玛,算你狠。”
他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擦掉额头的血,眼神坚毅如赴死的战士。
“不过主神还说考虑到你还是个萌新歌手,先唱简单的!”
神代千星泪流满面。
“什么算简单?你告诉我什么才算简单!”
系统嘿嘿一笑:“所谓简单——那就是先去找危险性小一点人唱!”
神代千星的眼前出现了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二人在警视厅办公的画面。
“去吧少年!此次的曲目是《隐秘的角落》!”
“???这好像是个多人剧目吧?”
“哎呀~被你发现啦~”
“你不会让我三开吧?”
“哎呀~你猜对啦!”
神代千星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哎?!别晕啊!星星!在横滨街头晕过去很危险哒!!!”系统拼命叫着神代千星,希望他快醒过来。
此时,一个身影逐渐靠近,系统心道完蛋,要准备把宿主从缅甸捞回来了。
那人看见晕在路上的神代千星,蹲下了身,一头红色的头发进入了系统的眼睛里。
待看清那人的模样后,系统顿时舒了一口气。
神代千星彻底失去意识前,他仿佛看见天堂的大门在向他招手——如果天堂门口没有站着举着《女装同意书》的系统的话。
“喂,醒醒。”恍惚间,一抹红色映入眼帘。神代千星迷迷糊糊地想,原来地狱的使者是红头发啊……
“失血过多,需要立即送医。”
身体突然腾空而起,神代千星感觉自己像袋大米一样被人扛了起来。
在彻底陷入黑暗前,他隐约闻到一股咖喱的香气。“滴——滴——”心电监护仪的声响将神代千星拉回现实。
他猛地睁开眼,白色的天花板让他恍惚了一秒。
“我这是…在医院?”
“你醒了?”病房门被推开,一个红发男人端着餐盒走了进来。
神代千星的瞳孔骤然收缩——织田作之助?“你认识我?”织田敏锐地捕捉到他的异常反应。
“啊不…”神代千星慌忙摆手,结果扯到了输液管,疼得龇牙咧嘴,“是您送我来医院的吗?真是太感谢了!医药费我一定会……”
“星星,别夸海口啊。”系统的电子音幽幽响起,“咱们账户余额连瓶营养液都买不起。”
神代千星的笑容僵在脸上,在心里怒吼:“闭嘴!小废物就你话最多!”
“呜呜呜宿主欺负人……”系统哭唧唧地缩回意识深处。
织田把热腾腾的饭团递给他:“先吃点东西吧。
昨晚怎么会晕倒在那种地方?”
神代千星接过饭团,热泪盈眶——他人可真好,难怪是太宰治白月光。
“我…呃…”他急中生智,“其实我是个街头艺人,昨晚是在排练新剧目…”“用头撞墙的那种?”织田一脸“你当我是傻子吗”的表情。“是…是行为艺术!”神代千星硬着头皮解释,
“《论当代社畜的生存压力》…”
织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不理解但尊重。他突然问道:“可你看起来还没成年啊?怎么就成社畜了?”
“呃……因为我……我的父母都死了,我只能流落街头做点街头卖艺的事情来维持生活,不过昨天什么都没挣到,有点崩溃,所以……”神代千星两眼一闭瞎扯。
织田作之助不说话了,一脸悲伤。
“是因为龙头战争吗?没关系的,就快过去了。”他伸手摸了摸神代千星的狗头。
神代千星手里的饭团“啪嗒”掉在了被子上。“妈妈他好温柔……呜呜呜,你什么时候能对我这么温柔就好了呜呜呜……”系统再次出现,说出来他的心声。
“怎么了?”织田关切地问。“没…没什么…”神代千星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就是突然想起……我哥哥也曾经喜欢这样。”织田作之助手一顿:“抱歉提起你的伤心事了。”“没…没事的……”
“宿主你快点去东京哦,再不去萩原研二要被炸死了哦,他炸死了没人做你音乐剧的观众了你任务就会失败,任务失败就代表着你要沦落海棠花市了哦~”
“靠!你不早说!”
窗外,一只三花猫悠闲地走过窗台,深藏功与名。
神代千星一个鲤鱼打挺从病床上弹了起来。“怎么了?”织田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
“我、我突然想起我养的仙人掌还没浇水!”神代千星手忙脚乱地拔掉输液针头,鲜血“滋”地一下溅到了病号服上。
织田眉头紧锁:“你的伤…”
“没事没事!”神代千星一个滑跪躲过织田伸来的手,“医药费我一定会还的!这是我的电话号码!”神代千星没有手机,他胡扯的。
他在病历本上鬼画符般写下一串数字,然后以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向病房门口——“等等!”
织田突然叫住他。神代千星一个急刹车,差点撞上门框。他战战兢兢地回头,看见织田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信封。
“这些你先拿着。”织田的表情依然平静。神代千星低头一看,信封里厚厚一叠万元大钞。他的良心突然开始隐隐作痛。
“宿主!再不走萩原警官真的要变烟花了!”系统急得团团转。“我、我真的不能…”
“就当是预支的演出费。”织田把信封塞进他手里,“有机会了来给我的孩子们表演吧。”神代千星握着信封的手微微颤抖。这一刻,他深刻理解了什么叫“拿人手短”。
“耶耶!星星你又多了一个赚钱的机会!!!”“对了?”织田突然补充,“你会唱《小白船》的,对吧?”
神代千星捂着脸跑掉了。
十分钟后,神代千星像阵风一样冲进医院门口的出租车。
“师傅!去东京!越快越好!”司机大叔从后视镜里打量着这个满头纱布、还穿着病服的年轻人:“小伙子,你这是……”
“我赶着去抓奸!”神代千星张口就来。
“!!!”司机满脸使命感。
出租车一个漂移冲了出去,神代千星的脸狠狠拍在了前排座椅上。
“宿主!最新情报!”系统突然尖叫,“萩原警官的炸弹还有22分38秒爆炸!”
“你倒是早点说啊!”神代千星捂着流血的鼻子怒吼。
“人家刚才在更新地图嘛~”系统委屈巴巴,“对了,任务奖励更新了哦~成功救下萩原警官的话,织田作之助的钱就不用还啦!”神代千星看着手里皱巴巴的信封,突然很想把系统拖出来暴打一顿。
“还有更棒的消息!”系统欢快地宣布,“因为时间紧迫,主神特别批准使用瞬移功能!”
“不早说!快…”
“使用条件:需要高歌一曲《青藏高原》作为启动咒语~”
神代千星的表情凝固了。
出租车里突然响起撕心裂肺的歌声:“呀啦索——那就是青!藏!高!哦哦啊啊!原——!!!”
司机大叔手一抖,车子直接开上了人行道。一道白光闪过,神代千星消失在后座上,只留一张钞票。当神代千星再次睁开眼睛时——等等,为什么视角这么低?
“星星!”系统在他脑海里尖叫,“我们卡在通风管道里了!”
神代千星艰难地扭动脖子,发现自己像个被塞进罐头里的沙丁鱼,卡在狭窄的金属管道中。
更糟的是,他的脸正贴在一个散发着机油味的通风口上。
“这就是你说的瞬移?!你这个小废物!”他在心里怒吼。
“那还不是怪你最后一个音没唱上去嘛~”系统小声嘀咕,“能量不足导致坐标偏移…”
神代千星正要发作,突然听到通风口下方传来对话声:“萩原,你不穿防爆服没事的吗?”“安心啦,这种构造简单的炸弹,穿着那玩意反而影响操作。”
“六啊!!你个八嘎给我吧防爆服穿好啊!!!”神代千星呐喊。
死寂。
“谁在上面?!”
“来了星星!主神给了我点额外足够的能量!可以再瞬移了!”
“你不会坑我吧?”
“包不会哒!”一阵眩晕,神代千星无声出现在人群中,等视野恢复清晰时,他发现自己正站在警戒线外的人群中。
害怕的心,颤抖的手。
“你把我瞬下来是为了让我欣赏萩原研二做成的烟花吗?”神代千星声音发颤。
“炸蛋犯在你旁边,快去!九点钟方向!”系统突然警报,“穿灰色连帽衫的那个!他右手一直插在口袋里!”神代千星瞳孔骤缩——那个不断看表的男人,指节在口袋里凸出可疑的方形轮廓。
“我怎么搞,那是遥控的!我一上去他摁了怎么办?!”
“你不是新手任务还没完成吗?唱!刚好第一幕只有两个角色,朱朝阳和王瑶。”
“so?”
“你对着那个炸蛋犯直接开唱!他会被硬控的!你只要开唱,他就是朱朝阳。按这里的说法,算你的半个异能来着。”
“可王瑶是女的。”
“叮——您的女装已到账哦!”神代千星低头一看——自己身上不知何时已经套上了一件优雅的白色连衣裙,甚至还搭配了一顶黑色长假发感受着突然增加的胸部重量和脚上出现的高跟鞋,神代千星面无表情地吐出:“…六…”
“星星你在不上,萩原警官真的要炸了。”
炸弹犯的指尖正神经质地摩挲着遥控器的按键,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楼顶。他的嘴角扭曲出一个狰狞的弧度,仿佛已经看到警察们在胜利前夕被炸得粉身碎骨的场景。
“朱朝阳!!!”
一道凄厉的女声在他耳畔炸响。他猛地回头,瞳孔骤然收缩——一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正踉跄着向他奔来,素白的裙摆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活像从地狱爬出的索命冤魂。
本能驱使他想逃,双腿却像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刺骨的寒意顺着脊椎窜上后脑,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我问你,是不是你把晶晶从楼上推下去的。”女人惨白的手指几乎要戳到他脸上,那双充血的眼睛里翻涌着滔天恨意。
四周的人群诡异地静止着,所有人的目光都凝固在这场突如其来的对峙上。
“我没有!是她自己掉下去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
“警察都证明过了!”
女人的声音突然轻了下来,却让他感到更深的恐惧。
“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博物馆,你为什么要跟着晶晶,你说呀……”女人每说一个字就向前逼近一步,他闻到了对方身上传来的,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你说啊!!!”骤然拔高的尖叫声刺得他耳膜生疼。
“我…我…”他的舌头像是打了结,冷汗顺着太阳穴滑落。
女人突然伸手揪住他的衣领,力道大得惊人。“一次次都在敷衍逃避。”神代千星开始唱,指甲深深陷入他的皮肉。
“一句句狡辩刺痛我心。”另一只手狠狠掐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对视。那双近在咫尺的眼睛里,他看到了令人胆寒的疯狂。
“我所追寻的真相谜底,没人给我讲明!”女人突然松开手,转而用食指狠狠戳着他的胸口。
“你出现在那里无处遁形!”他被逼得后退一步。
“你出现在那里无法侥幸!”神代千星紧跟着上前,高跟鞋重重踩在他的影子上。
慌乱中他被石头绊倒,后脑勺重重磕在水泥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只冰冷的脚已经踩上了他的大腿。
“看我的眼睛别逃避把话说清!”女人俯下身,长发垂落在他脸上,发丝间露出的半张脸惨白如纸。
“看我的眼睛承认你所有罪行!”那只脚突然用力,他疼得倒抽冷气。
“你小小年纪深黑的恶意!”神代千星控诉着。
“你太可怕冷血无情!”一只手揪住他的头发,将他的头狠狠往地上撞。
“看我的眼睛!”剧痛中他被强行拉起,对上一双血红的眼睛。
“快承认你所有罪行!”他的头皮传来撕裂般的疼痛,鲜血顺着额角流进眼睛。
又一次重击后,他的视线开始模糊。“看我的眼睛!”神代千星的声音忽远忽近。
“快承认你的秘密!”温热的液体流过后颈,炸蛋犯意识到那是自己的血。
“看我的眼睛!承认你的——罪——行!”天旋地转中,他感觉脖子被铁钳般的手掐住。
“看我的眼睛!看我的眼睛!“缺氧让眼前泛起黑斑,最后的视线里是女人狰狞扭曲的面容。
“杀人者一定会下、地、狱!!!”随着最后一个字落下,他的意识彻底沉入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