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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年夜饭

作者:旭日微秋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回到家,陈让打开门进去,顺手转身要关门,却看到门外的人拎着满满的两个袋子,就这样双手外展着站在门外,周逍脸上没什么表情,陈让却觉得他这样子竟然有那么一点可怜,伸手拿走哪两个袋子,手提的地方被移开的时,陈让看到他手上深深的红痕,眉头轻轻皱了起来,没说一句话,转身进门了,在周逍追随的目光下,把东西放下就回了房间。


    陈让躺在床上,大脑中的思绪已经搅做一团,他想不明白刚才发生的一切,是否是自己太过冲动,亦或是说,周逍的叛逆期还没结束,只是被他隐藏起来了?周逍现在和自己一般大,而且两人目前的能力也差不多,他确实不用再依赖自己了,事实上,周逍很早就不依赖陈让了,准确来说,是从没依赖过他,是陈让给了自己一个周逍依赖自己的假象,他扪心自问,自己真的有把周逍当弟弟吗?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周逍把一个购物袋递给陈让,里面杂七杂八的东西已经被收拾掉了,只剩下陈让自己调的的东西和一个丑陋的刷牙三件套,陈让蒙了,抬头看他。


    “零食不要提前吃完了,留一些在飞机上吃,这个牙杯牙刷和牙膏是你的。“这之后还有一句话,周逍没说,但是陈让自己问出来了。


    “为什么要突然给我买洗漱用品”


    “因为你没有”


    你放屁,“那我早上用的是什么?”


    周逍眼神飘忽没有说话,陈让突然明白早上周逍为什么要敲杯子,气焰一下子消下去了,说了句知道了,就又把门关上了。


    听到门外周逍走了,陈让在里面气的想跺脚,但是考虑到楼下可能有人,在崇高的人品驱使下,他最终还是坐在床上,拆掉了他丑陋牙杯和牙刷的包装,进洗手间把自己的牙刷和牙杯放好,这个洗手台是爸妈和陈让三个人用的,本来也不是很大,加上周逍的东西,显得有些拥挤,陈让的牙杯和周逍的紧挨着,一红一绿,丑的可以,陈让在心里暗暗嘲道,真是十分喜庆呢。


    岁月常新,时节如流,家家户户共团圆,陈析华和周绝准备了一大桌子菜,一家人坐在一起,共享着新春所赋予的独特情怀,饭桌上,陈析华,和周绝还是滔滔不绝的聊着事,夫妻俩向来如此,总有着说不完的话题,从家常聊到文学,从地理聊到历史,配合喜庆的布置,满屋子都是足足的年味儿,周绝聊得火热,猛地回过神来,招呼着两个小的都安静,其实只有夫妻两个在说话,“新的一年,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说些吉祥话,我先来啊!"他举起杯子看看这陈析华“祝我老婆身体健康事业蒸蒸日上,两个儿子学业有成“


    陈析华忍不住开口损他“我都这把年纪了,还蒸蒸日上什么。”


    周绝:“什么这把年纪,我老婆多年轻啊,貌美如花,事业想上就上,哈哈哈。”随后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陈析华推搡他一下,也端起酒杯:”祝我两个儿子身体健康,事业有成,老周嘛,也身体健康。“ 一饮而尽


    周绝深处一根手指,原地点了两下,笑盈盈道:“你这样是不是太没新意了?啊?”


    陈析华没回他,只说“让两个儿子说”


    陈让举起杯子,里面的可乐还在冒着气,他十分恭敬的举起酒杯道“祝爸妈天天开心,心想事成,祝..."他突然不知道,要怎么称呼周逍,如果直接用名字,会不会让爸妈觉得他们不和,影响了新年气氛。


    见他迟迟不开口,周绝看出来了陈让的犹豫,说话了:“怎么了陈让,这臭小子,他不打你当哥哥,你也别把他当弟弟了。”


    他对上周逍闪烁的目光,心理一惊“祝周逍天天开心,心想事成。“只觉得自己又让这小子看笑话了,将杯中的可乐含入口中,他真希望这时候杯子里的是酒,把他的难受化开。


    周逍还是笑眯眯的,一脸没憋好屁的样子,他拿起杯子,站起身,对着周父陈母用高昂的广播腔说道:“祝父亲母亲,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转身对着陈让:“祝陈让大吉大利,花开富贵。”,随后一饮杯中的可乐而尽。


    陈让听到他的话,直接喷了出来。


    周逍的睡衣上沾满了可乐,也没说什么直接坐下了。


    周绝和陈析华喝多了,看到这一连串的事直乐呵。


    一家人吃了很久的饭,周父陈母喝多了,勉强洗漱完就去睡觉了,客厅放着春晚,两个人在忙碌地收拾残局,收拾完刚好九点,两个人提着行李箱,背着包就走了。


    周逍十分配合地采用了陈让坐地铁去机场的建议,两人都没做过飞机,不过来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十分顺利的取票,候机,登机。


    一路上周逍都在拍照,陈让记得周逍很早就有记录的习惯,不过以前只是玩几张照片意思一下,现在却感觉事无巨细的都被记录下来,隐隐感觉自己的信息变得透明。


    两人AB座,在座椅上很安静的坐着等待起飞,陈让打开手机,发了条在飞机上的照片在朋友圈,目的不是炫耀,而是告诉别人自己等会在飞机上,可能回不了新年祝福了,发完顺便更新了一下朋友圈,无一不是再贺岁,当然也有几股清流,在吐槽春晚,再一更新,刷到了周逍的同款朋友圈。


    “女士门,先生门..."


    陈让听到语音提醒,打开飞行模式,关闭了手机。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陈让感觉到自己身体向后下沉,飞机起飞,随后在空中平稳的飞行,陈让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到窗外的灯火渐渐变成星星点点,大地变成了另一片星空,飞机飞离市区,陆地上炸开几个烟花,这时从没见过的视角。


    触碰让他回过神来,他转过头,周逍递给他一只耳机,陈让拿起来带上,听到里面人物在对话,问他是什么。


    周逍凑近,在他耳边回到“春晚”


    陈让想到刚在朋友圈看到的春晚评价,忍不住想和他调侃,忽然想到些什么,偏过头问他“哪年的”


    “14年的”


    “哦~“陈让点点头”那应该还可以”


    “必须的”


    周逍看着提前下载好的视频,陈让还是偏头看着窗外,耳机里传来魔术操作时故弄玄虚的话语,眼前是时而稀疏,时而密集的星星点点,外面一片漆黑,唯一可以观赏的也就只有灯火和烟花。


    陈让看着外面渐渐走神,突然耳边传来清越灵动的女声,咬字清晰,伴随着轻松的音乐唱到“有个简单的问题,什么是爱情。”这首《答案》早已火遍大街小巷,只是他没想到,他更早出现在2014年的春晚上。


    耳边突然有气息靠近“你会唱吗”周逍的眼眸在黑暗中格外的明亮,带着笑像个小孩,一眨不眨的盯着陈让的脸,陈让也很配合的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不会”。耳边人自讨没趣,起开了。


    美妙的旋律和歌声还在继续,他觉得就这样坐着十分惬意,或许以后可以考虑,边听歌边做交通工具。


    一曲结束,末尾的旋律渐渐变轻最后消失,但是却没有预想的报幕声,而是一段很长的安静,随后出现零星的声音,陈让转过头来问“怎么了”


    “没事,遇到不想看的就跳过去了“


    “是什么?“


    “小品”


    如果跳掉的是今晚小品,那陈让还可以理解,他早已经看到了朋友圈的各种吐槽,他也早改掉了春晚看小品的坏习惯,但是现在在听得毕竟是2014年的春晚。陈让偏过头去“这个时候的春晚也不好看吗?”


    “不是,只是我现在不想看。”


    “哦”不干涉别人做的决定,陈让早把这条作为基本准则,他继续偏头看窗外,他不否认自己之前不怎么听歌,或者说是对听歌无感,但是如今,各种美妙的音乐渲染着眼前已经看腻的景,各种报幕增添着刚被冲淡的年味,如果没有这些,他可能会度过一段十分无聊的旅程,他不能否认,周逍做了一个很好的决定。


    最后一曲难忘今宵,“神州万里共怀抱,共祝愿祖国好”陈让想他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个晚上,所有的温暖与柔情,所有的热闹与美妙,无不在诉说着,今晚他是如此的幸福。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新年的钟声即将敲响,让我们一起倒计时“


    “十”陈让感觉整个人都沸腾了起来,默默在心里跟着数。


    “九”


    “八”


    “七”


    “六”


    “五"明明是没有任何意义的倒数,自己却十分兴奋,夜空下的烟花逐渐增多,交织在一起,覆盖一片又一片的神州大地。


    “四”


    “三”


    “二”


    “一”


    倒计时完,所有的情绪似奔涌的泉水,堵住他的喉咙,身体里只剩沸腾的血液,所有人一起高喊“新年快乐”,耳边极具磁性的声音却格外清晰,是摆脱了虚拟的网络,最诚挚的祝贺“新年快乐”,这一句将在场几千人的声音压了下去,变成虚幻的背景。


    陈让笑了,恢复了以往的轻松,转过头来,看着他”新年快乐“他紧盯着这个人的眼睛,人们说眼神是骗不了人的,在周逍的眼神里,自己却怎么也看不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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