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季蕴一大早就醒了。
可能是在病房里睡了太久的缘故，尽管起得这么早，他也依旧精神饱满，活力四射。
游栀从另一个房间出来，与季蕴迎面碰上：“早啊小太阳——呵啊——”
“游姐你昨晚忙到几点，看起来好困。”季蕴担心道，顺便扶了一把快要困倒的游栀。
“呵啊——也没多晚，就是纯困，走吧，下去吃个早饭，我待会儿再睡个回笼觉。”说罢，她朝季蕴摆摆手示意不用扶，然后径直朝着电梯走去。
“愣着干什么，快跟上。”游栀在前面边走边催促。
“哦好。”季蕴快步撵上了游栀的步伐。
二人一起乘电梯来到了一楼的餐厅。
“老张，今天早上吃什么？”人还没到，游栀的声音便传得整个大厅都听得见了。
“还是老一套，煎蛋加牛排，还有今早刚送过来的鲜牛奶，不能喝牛奶的我也准备了鲜榨蓝莓汁和番茄汁。”主厨老张的声音从后厨传出来，告知了众人早餐的安排。
“哇，这么丰盛！”季蕴十分捧场，立刻高度赞美了老张的早餐配置。
“啧，你小子又不是第一次在这里吃饭，用得着吃一次夸一次吗？而且这就叫丰盛了？更好的你又不是没吃过，油嘴滑舌的。”尽管嘴上埋怨，但游老板脸上的高兴表情还是出卖了她。
夸厨师不也是在变相地夸老板会选厨师吗？谁听了不受用？
“老板你别说他，让他多夸两句，我爱听。”老张推着装了十几份早餐的餐车从后厨走出来，后面还跟了几个酒吧的服务员，手里拿着牛奶和果汁。
等大家都陆陆续续坐下后，季蕴才开始吃早餐。
席间充斥着季蕴对早餐不重样的夸赞和众人的欢声笑语。
吃完早饭后，游栀准备去睡回笼觉了，季蕴却亦步亦趋地跟着她，一直到游栀的休息室门口。
游栀转身，看着眼前比自己高二十公分的男孩儿：“说吧，磨叽一早上了，什么事。”
男孩儿低垂着头，像是淋了雨的大型犬，声音低低的：“游姐，我要离开了……”
游栀愣了愣，随即道：“这次怎么想着跟我报备了？行啊，那什么时候回来。”
男孩儿目光游离，就是不去看游栀的眼睛：“不回来了……”
说罢，他抬头，想去看看女人的神色。
“啊——痛！游姐——”
男孩儿捂着脑门，猝不及防的脑瓜崩疼得他眼尾泛红。
游栀丝毫不管他的表情是怎样，只盯着他，仔细确认道：“这是你自己的决定，对吗？没有受人胁迫，也没有受人影响，对吗？”
听出了游栀语气中的关心，季蕴的头更是抬不起来了：“是的……游姐你别生气……”
游栀打断他，一脸莫名：“我有什么好生气的？小太阳想自己发光，我还能像后羿一样给你射下来吗？好了，把你的帅脸露出来，哪一天看不到帅哥我都会难过的好吗？”
“我太爱你了游姐！”季蕴瞬间抬头，激动地抱住了游栀。
游栀拍了拍他的背：“也别高兴太早，你得时不时跟我发消息打视频，让我知道你过得怎么样。”
“好！”
***
季蕴离开了TIMN。
走的那天没有通知任何TIMN的人，只有游栀一大早在他休息室门口堵他，被堵住的男孩儿看着眼前拿着车钥匙的女人讪笑了下，就让游栀跟上了。
游栀亲自送季蕴去了海关，由于证件什么的都在洛行云那里，游栀还想办法给他搞了个身份。
季蕴看到证件的一瞬间就泪眼朦胧了，他看得出来，游栀费了不少心思。
“游姐……我一定一定一定会想你的！”
“好了别贫，快去吧，再见。”说罢，游栀抱了抱他。
季蕴在跟游栀依依不舍地道别后，毅然踏上了离开的船只。
因为他知道，尽管洛行云答应过会减少对自己生活的干预，但也绝不会放弃任何一个监视他的机会。
所以他要离开，到一个洛行云不那么容易染指的地方去，到那时，他才能无所顾忌地追逐自己的梦想。
其实季蕴想了很多次，自己爱洛行云吗？答案显而易见，是爱过的。从小的竹马情谊，再到后来中学时代的情窦初开，他对洛行云的感情来得顺其自然，表白的那天自己心中的满足和对方的高兴都不是假的，可变故来得太快。
死亡与道别是人生的必修课。
自己高三对方大二那年英歌的死亡让本就有些极端的洛行云更加偏激。
问题是出在季蕴高考后的毕业旅行。
***
“好了，就决定是这里了！”少年声音清越，让听的人很容易就捕捉到他的愉悦。
看着地图上的红标，少年得意地朝旁边的人道：“怎么样，这个地方不错吧？”
“嗯，多晴少雨，靠山临海，也没多热，是挺不错的。”旁边的人一脸温柔地看着季蕴。
“对吧对吧，你会陪我一起去的对吧？”季蕴朝那人眨了眨眼，满脸都是期待。
旁边的人不语，只一味作出为难状，语含笑意：“但是我六月还在学校啊，而且还有期末周。”
他的笑意被季蕴一丝不少地捕捉到了：“洛行云！你逗我玩儿呢！”
洛行云眼看不对，立马顺毛捋：“那哪能啊？好了别气，我会陪你去的。”
他一直是顺毛的一把好手，尤其是被顺毛的对象还是季蕴的时候，简直如呼吸般简单。
而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订好航班，收好行李，二人便一同飞到了南方的一个小镇。
靠山临水果然不是虚传。
到达的第二天，尽管洛行云很早就醒了，但是去敲隔壁房间门的时候却得不到一点儿响应。
还是路过的保洁阿姨说一大早就看见房间里的人出门了。
洛行云只好给季蕴打视频，确认他的位置。
电话一接通，那边就传来了季蕴的欢呼声：
“云哥你看！这里好多鸟！”
洛行云的表情裂了一瞬，因为视频那边的季蕴正像个猴儿一样盘在椰子树上，也不知道他怎么爬上去的，心里这么想着，他也就这么问了：
“你怎么爬上去的？”
“啊？踩着扶梯上来的啊。”
说罢，镜头翻转，视频里是一架工人施工用的三角梯。
视频这边的洛行云实在没忍住，笑了笑，季蕴一向是听话的，非常注意安全，哪里用得着他来操心。
“笑什么！快出来，我们一起去看海鸥！”
“来了。”
***
清晨的光辉洒向海滩，给沙滩上的行人都染上了太阳的颜色。
两个少年人并排坐在沙滩椅上，一同欣赏这美丽的日出。
“咔嚓——”一声
少年的笑容与朝阳一同被定格。
另一人挥了挥手中的手机，表示自己抓拍成功。
“给我看看！”季蕴瞬间离开座位去抢洛行云的手机，要看看照片到底合不合自己心意。
一番打闹下来，两人头上都有了一层薄汗。
“好了好了不闹了，给你看给你看。”说罢，洛行云将手机递给季蕴。
季蕴接过手机翻看照片：“这还差不多。”
看完之后的季蕴表示非常满意：“果然，小爷就是硬帅。”
“怎么不说是我的技术好？”洛行云在一旁幽幽道，活像个被抛弃的男鬼。
季蕴被突然冒出的洛行云吓了一跳，手机差点摔出去，只好敷衍道：“嗯……你的技术也还行吧，能拍出小爷万分之一的帅气。”
说罢，他扬了扬脸。
洛行云仔细注视着这张脸，沉吟道：“确实，我有个帅得没边儿的男朋友。”
“你干什么！”
一句“男朋友”，听得季蕴红了耳朵。
虽然二人确认关系已经是一年前的事情，但是正儿八经的听到对方这么称呼自己，季蕴还是会有点不好意思。
看着眼前从耳朵红到脖子，再从脖子红到脸的季蕴，洛行云的逗弄心思一下就被很好的满足了。
就像小时候逗英歌一样，非常有趣。
但一提到英歌……洛行云眨了眨眼，再抬眼望向季蕴时，早就将心中那点难过与不安抛诸脑后了。
幸好，季小蕴可以陪自己很久很久。
想到这里，洛行云没忍住，侧过头亲了亲季蕴的脸颊。
起初季蕴是震惊的，愣了好一会儿。
洛行云看他这样，也达到了自己的逗弄目的，就准备退开。
谁知季蕴反应过来之后，瞬间转身，双手环上洛行云的脖子，然后收紧，套牢，缓缓朝着他的唇瓣凑了过去。
唇齿相贴的一瞬间，洛行云愣住了，但是该说不该说呢，不愧是情侣啊，在他反应过来之后，也毫不犹豫的加深了这个吻。
二人之前吻过很多次，除了最后那一步，能做的不能做的都做完了。
只是这次不一样，这次是季蕴主动的。
季蕴把从自己那里学去的技巧都拿来用在他身上了，有样学样，学得也挺像那么回事。
这个吻逐渐变得不再那么单纯，夹杂了少年人独有的炽热**。
季蕴：“回我房间去。”
洛行云：“不行，什么都没准备。”
“啧，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准备。”说罢，他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洛行云。
洛行云：“……”一时间被炸得哑口无言。
这小孩儿，原来打的这个主意。
“宝贝儿，你怎么又纯又骚的？”洛行云憋不住笑意，胸腔震了震。
“洛行云！你说谁骚呢！”季蕴被洛行云圈在怀里，无能狂怒。
“怎么不叫‘云哥’了？算了，待会儿有得你叫的。”
洛行云笑了笑，抱着怀中人径直朝酒店走去。
***
“这次想先来点什么？口？控？还是物理辅助？”
洛行云扒拉了一下季蕴房间的收纳柜：“这些东西你都什么时候买的？背着我偷偷干过坏事吗？嗯？”
季蕴的脸越发的红了，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他的问题：“今早，没有。”
“嗯，我们小季很乖，原来今天这么早出去是做这个了。”洛行云摸了摸季蕴的头，爱怜地说道。
话是这么说，手上却一点没闲着，干脆利落地剥了季蕴的衬衫，不知道的还以为剥洋葱呢，这么丝滑。
洋葱本人却因为他的话变得更红了。
白皙的身体也逐渐透露出粉色。
“宝宝你好漂亮……”看着这样的季蕴，洛行云逐渐痴迷。
“你别说话！磨磨唧唧的！搞快点！”季蕴作出一副凶样，实则内心惶恐不安。
东西都是跟着网上的推荐买的，实际操作是什么样的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但是他认为至少气势上不能露怯，不然就依洛行云那个德行，肯定无法无天，能把他玩儿得渣都不剩。
“宝宝这是嫌弃我只说不做？好的，乐意为你效劳。”
说罢，一点不犹豫，扒掉了季蕴身上最后的布料，顺手从收纳柜里拿出了刚刚就找好的东西。
……
雨打芭蕉，淅淅沥沥，总也迎不来狂风骤雨。
细雨绵绵，滋润着娇嫩的幼苗，时柔时猛的雨势让幼苗直不起腰。
夕阳西下，雨渐停，但幼苗早已瘫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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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