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月曜灵曜在黑暗中静静地等待。
“来了。”灵曜轻声说。
窗子无声地被打开了，这次不是鸟也不是耗子鱼蛇，而是一块腊肉，在空中浮着，歪歪扭扭地飘过来。
看来今天狩猎效果不好，不知去哪偷了块肉。
灵曜月曜的原身，可以看见灵体，他们定睛一看，不由在心里笑出了声，一只长得好丑的黑白花色的奶牛猫，鼻子上一块黑花，象长了胡子。它费劲地叼着那块肉，飘行的极不稳定，看来还远没有成妖，只是个普通的逗留在人间的猫的灵魂。
灵曜月曜轻轻缩回身子，眯上眼睛假睡，想看看它搞什么鬼。
这只游魂猫拖着肉放到灵曜身边，坐下来看了一会灵曜，见灵曜好像睡着了，又起身转了几个圈，似乎有些焦燥。又等了一会儿，见灵曜还在睡，它大着胆子上前凑上前好像想去嗅灵曜，被灵曜一把抓住。
寻常人是抓不住灵体的，然而灵曜的手掌，其实是龙爪的化形，具有锁灵的能力，能轻而易举捕捉灵体。
“喵喵喵，喵！”丑猫惊吓之下拼命挣扎，在灵曜掌中扭成了麻花。
“你别把它捏散了！”月曜开了灯，怕灵曜手没轻重，把这小东西给捏散灵了。
“你这小东西，天天弄这些东西来干嘛？”灵曜略松了点力，就着手开审。
“二位大人饶命，二位大人饶命。。。喵，”那猫一脸求救地看向月曜，这位大人看上去没这么凶。
月曜提着它的后脖子，把它从灵曜手中解救出来，点点它的黑鼻头说，“你乖乖回我们的话，别想逃，我就放了你。”
丑猫拼命地点头，卖着萌讨好月曜。
额，不卖萌还只是丑，一卖萌是要是命啊，月曜一个寒战，放下了它。
“死了多久了？”
“快两年了。”
“怎么还不去投胎？妄想成野妖害人？”
“不是不是，小的迟迟未去投胎，是有心愿未了。”
“心愿？”灵曜好奇，“你一个小小猫儿，一生不就求个有食吃，有觉睡？还有什么要求的？”
“回大人，小的虽只是个小小猫儿，却也知好知歹，知情知意。”猫儿虽神情卑微，语气却很坚定。
“小的自小流浪，打记事起，就没有娘亲，没有兄弟姐妹，一个人，东躲西藏，饥一顿饱一顿的，还要常常被人类追打，被大野猫欺负。有一个大雨天，不知为何惹了一个男人不开心，被他捉住打断了一条腿，扔在路中间，来来回回的车从身边开过，我以为肯定要死了，没想到遇到了芹。”小丑猫限入了回忆。
“芹救了我，把我带回家，给我治伤，但我不相信人类，回家第一天就狠狠咬了她，抓了她，把在人类那里受的伤，都发泄到了她身上。”丑猫的脸上满是后悔。
“她叫我丑八怪，我很讨厌这个名字，她叫一次我就咬她一次，我以为她会打我，没想到她只是笑，笑着把我抱在怀里，笑着笑着就哭了，她说我其实是个小乖猫，被人欺负多了才这么凶狠，我觉得她自以为是，她才不能了解一只猫呢，就又咬了她一口。”丑八怪回忆这些，脸上却带着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幸福。
“在她家养了一个多月的伤，本来想伤好了我就走，可是后来，不知怎么就留下来了，可能是同情她没人要没人养吧，我免为其难做她的主人好了。”丑八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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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带着笑。
“后来，我们一起生活了好久，我们搬过很多次家，有时候是小单间，有时候是装修还不错的大套房，她的经济时好时坏，不过我的吃用一直很稳定，她会尽力给我最好的，我常常故意给她制造麻烦，咬坏房东的沙发，打碎她的单品水晶杯，她也总是抱怨几句，就算了，她挺笨的。”丑八怪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灵曜月曜也不自觉地听入神，没有打断它。
“她常常捉住我的脸瞎揉，我最烦她这样，边揉还边对我说，妈妈爱你哦，你爱不爱妈妈？我就想，我妈早死了，你跟这瞎叨叨啥呢，就用一爪子结束她这种幼稚的问话。永远是这样，她捉住我，问我，我给她一爪子，结束。”丑八怪说到这里，低下头舔舔自己的爪子，舔了半天，才抬头继续说。
灵曜和月曜都没有打断它，因为他们清楚地看到丑八怪眼中的泪花。
丑八怪舔了半天，才又抬头说：“再后来，我就老了，再后来，我病了，她花了好多钱，我还是好不起来，那时她已不捉住揉我的脸了，我也抓不动她了。再后来，我在她怀里咽了气，咽气前我等了她很久，等她问我爱不爱她，我想对她说，爱。”
丑八怪停了很久，低声说，“一直到我咽气，她都没问，后来我在空中飘着等了很久，她也没问。”
吸，好大一声吸鼻涕声，月曜回头，看到灵曜猛地抹了一把鼻涕，嘴中说：“死猫，编什么狗血故事！”
丑八怪耷拉着脑袋：“我也希望是故事。”
“我迟迟不去投胎，就是想，再我还记得的时候，把欠她的回答告诉她，”丑八怪望着远方，仿佛望着他们曾经的过往，
“我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