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烬翎原本就因做一夜暴富的梦被发现,脸上有些发烫,如今又来这一出,更是让她一路红到了脖子根,只觉得叶南扶的掌心像是滚烫的热锅扣在那里,让她脚踝都要烧起来了。
如此僵持不下片刻,像是突然想起宋季言尚还在一旁,叶南扶扭头装模作样道:“她看上去是无虞了,但还要再号一下足上的趺阳脉确认一下,季言先回去吧。”
“那……叶公子一定要治好殷姐姐啊……我先告辞了。”
宋季言完全不知道这两人在吵个什么东西,而且看殷烬翎像是没什么事的样子,早想着离开了,得了叶南扶这句话便告了声退出了屋子。
随着关门之声消弭在微妙的气氛里,屋内两人之间本就尴尬的场面愈发令人难堪。
殷烬翎强忍着才没把头整个儿缩进被子里,好盖住她那险些就能烫熟鸡蛋的通红脸颊,心内不断闪过诸如“啊啊啊啊啊我死了”“我不做人了”“年仅二百多岁的我为什么就要承受这些”“现在掐死他是不是就能解脱了”“啊差点忘了这家伙是死不了的,所以还是我现在原地去世比较可行”的可怕念头。
在殷烬翎尴尬症发作,眼看就将不治身亡之时,叶南扶面不改色悄无声息地将她的脚放了下来,正襟危坐道:“来理一下目前事情的进度吧。”
好生硬!这转折也太奇怪了吧?话题跟前文毫无任何关联吧!
而且看惯了你千奇百怪的坐姿,突然这么端坐怎么看怎么难受好嘛!你就不能显得随意一点,这么拘谨我怎么当作之前什么事都没发生啊!
“啊,好的。”殷烬翎也坐直了身体,面上波澜不惊,“我先来归纳一下这一系列的案情。”
“首先很显然,火并非宋伯乔所放。他对灵槐相关的事吞吐再三,先是装晕逃避,后又谎言敷衍,足以说明他不愿让别人知道灵槐之事。现在看来,其中原因有二,一是他为灵槐遇害时自己的懦弱行为而心存愧疚,不愿让人知晓;二是,他担心那位杀害灵槐的凶手还在找当年目击行凶后逃走的人,因为他不曾看到凶手样貌,故而只能对所有人都心存提防。”
“如果我没猜错,你前日对宋伯乔说的‘有些东西可远比鬼怪可怕’,指的就是这个凶手吧?”
叶南扶颔首默认。
殷烬翎忍不住又瞥了他一眼。
求求你能不能换个姿势坐啊,别坐这么端正了,看得我浑身不舒服啊!
她接着道:“早先便有说过,此处宅邸并无任何妖邪作乱,那么家中无狗却出现狗叫的第二场火,必然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个纵火之人,定是知晓灵槐死亡内情,知道狗叫会令宋伯乔忆起灵槐死去那日,从而心生惧意惶惶不安。但是按宋伯乔对此事三缄其口的模样,他肯定不曾将此事告知任何人。所以他也清楚,这位知晓内情的纵火者没有别人,唯有那个杀害灵槐的凶手。正是想到了这一点,担心自己对狗叫表现出的巨大反应,已被凶手收入眼底,恐怕正伺机要杀他灭口,他这才将藏在心底的这些陈年心事都倒了出来,想获得我们的庇护,替他抓到凶手。”
“如此看来,凶手很可能是想用纵火和狗叫,寻出当年他杀害灵槐时,那位在窗外的目击者,而且近日宋季言还说在厨房听到过狗爪声,这人很可能还潜伏在宋家宅邸里。”
殷烬翎一边托腮说着,一边不时用余光瞄一两眼叶南扶的坐姿。
好在意啊!他到底什么时候会换姿势啊?他已经端正地坐了足有一刻钟了,自我认识他以来从未有过!
殷烬翎又道:“第一场火位置并无特殊之处,而最主要的是,叫唤的狗是来自邻家的,宋伯乔顶多就是当时有些惊慌,但他事后了解情况并与邻家交涉过,应该不至于再多想。”
“可凶手估计是在这次起火中,看出了宋伯乔在面对火和狗叫时的异常,为了确认此事才纵了第二场火。简言之,凶手符合的特征有,与宋伯乔年纪相仿,或者更年长些,入宋府时日不长,至少十五年前不在府内,否则宋伯乔在灵槐去世后突然开始厌恶狗,凶手不可能没有察觉。”
“但是我还有几点疑惑没想明白。第一,凶手放第二场火迄今已两月有余,宋伯乔反应如此激烈,他就是那目击之人的事早已暴露无疑,怪就怪在过去这么久却不见凶手后续动作。第三场火是刘管事搞的鬼,第四场又是突然发狂的火婴干的,都没有狗叫,依我看可能与此凶手关系不大,那么他是因何至今也不曾有进一步动向?我不认为一个凶恶到能动手杀人的亡命之徒,会放任这样不利的证人存在,况且……”
“哎,小麻雀。”叶南扶突然出声打断她的分析,像是猛然间领悟了什么,漆黑的眼眸中光影微动,“你说,后两场火……真的与之毫无关联吗?”
殷烬翎闻言愣了愣,问道:“此言何意?”
叶南扶终于将腿往另一条腿上一搭,恢复了以往的坐姿,也总算终结了殷烬翎内心的吐槽。
他一手支在另一手手背上,撑着下颌,眼里闪着潋滟波光:“不,其实我也没什么确切的推测,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你还记得,刘管事隐瞒了一件事吗?”
叶南扶稍稍歪头,看向殷烬翎:“而且,这是一件比纵火和伪造账目更为严重的事。”
殷烬翎脑中突然闪过一道劈裂天地的惊世雷光,令她不由浑身立起了无数寒栗。
“更严重的,是杀人吧。”
叶南扶闲闲地靠到床边的栏沿上:“当然这只是个猜测,若硬要问缘由,我也只能说,直觉。”
殷烬翎用力摇了摇手:“不不,在这整个案子里,我已经找不到其他更严重的事,可令他这样隐瞒了,没有其他选择余地,往往便是事实,对吧?”
随即她再度陷入了沉思:“可刘管事在宋家早已不止十五年,他应该不会是凶手,倘若这番猜想当真成立,那凶手必然与刘管事有联系。”
叶南扶百无聊赖地踢着脚尖道:“可这宋府里向来由他统理上下,从主家到仆从,哪个人不与他有几分联系?”
“也是。”殷烬翎低声呐呐道,又皱眉思索片刻,抬首道,“我刚才的疑点还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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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点,是关于灵槐的。我来回顾一下灵槐所有的事。”
“灵槐是荒山古墓里的长明灯化身为的火灵,一直以来都生活在山底的墓室里,还养了一只狗。直至有一日荒山被掘开,古墓暴露在所有人眼前,引来不少人的好奇或是觊觎,有不少盗墓者甚至登堂入室,但被墓里的机关陷阱或是守在墓里的灵槐所杀,她将尸体堆到了主墓室左侧的耳室里。然而有一日,她发现少年宋伯乔闯入了山上迷阵,许是一时动了恻隐之心,便将其救了下来,随后宋家为答谢她救命之恩,将她接来了宅邸,宋伯乔因心生爱慕想让她长住下来,但被灵槐拒绝,随后她选择搬回山脚小屋。”
“此处有第一个疑点,从宋伯乔的叙述里灵槐舍身拖住凶手的举动来看,灵槐对他应当也颇具情谊,那么她为何要拒绝?是不是她知晓自己日后会遭遇不测,不愿连累宋家?”
“在灵槐搬回小屋后,担心她独自一人会感冷清的宋伯乔送来一只狗,灵槐见了神色剧变。此为第二个疑问,她身为火灵,究竟因何惊慌至此?”
“接着是灵槐之死,按宋伯乔所言,他赶到之时小屋已燃起熊熊烈火,可见已经烧了有一会儿了,而凶手却还在屋内与身受重伤的灵槐推推搡搡,这是不是稍微有些奇怪?这个凶手不怕火势大了自己也被困死在屋内嘛?”
“最后一点,大公子说灵槐性情温婉,应当不至于和那些喜好点火为乐的火婴一般,那么为何前几日会突然来到宋家,放这第四场火?”
“你所言这些,多半都能在宋家此事终结时知晓答案,但剩下那些……”叶南扶耸耸肩,不经意地扫了自己袖子一眼,“大概也只有灵槐她自己知晓了。”
殷烬翎目光在叶南扶袖子上顿了顿,道:“灵槐这状况有办法恢复么?”
叶南扶摊摊手:“天地灵物之所以稀少,是因为他们的修行无法一蹴而就,只能慢慢收纳最纯正的天地灵气凝聚己身,除此之外的一切他人灵力对他们而言都是污浊泥淖,要恢复也只能靠她自己修炼。”
“好吧。”殷烬翎撇嘴。
“你今日有何打算?”
闻言,殷烬翎思索片刻道:“我是想着去第一二场火的那两处屋子瞧上一瞧,说不定有指向凶手的线索。”
“那你去吧。”叶南扶打着哈欠起身,“我有件迫在眉睫至关重要的事要前去处理一下,就先告辞了。”
殷烬翎眯起眼:“你说的至关重要之事不会是回去睡觉吧?”
“怎么会呢。”叶南扶微笑,“你把我想成什么了?我像是这种会在你辛勤查案之时,置身事外只顾着蒙头酣睡的人吗?”
殷烬翎眼神怀疑:“像。”
这才过了几日便以为我忘了不成?你刚来那会儿就闲坐在一旁,看着我和宋季言埋头苦挖也懒得来帮忙,这茬我可还记得清楚!别以为你近日貌似有那么几分改善,我就会觉得你转性了。
“行吧。”叶南扶试图维护形象失败,再次破罐破摔,“你说是,那就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