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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049

作者:青石砌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灵荷眸光一顿,“你什么意思?”


    褚景斜睨着她,似乎压抑着情绪,“字面意思。”


    他不等灵荷说话,转身朝着廊道下走去。


    待到屋檐下,黑暗中那抹身影也显露出来,羽灼一双鹰眼直勾勾地看着他,“查到了殿下。”


    “晋安侯府的地下全是暗道,通往城中青楼和孙记绸缎庄。”


    褚景脚步未停,身影没入廊下的阴影中,与羽灼并肩而行,檐角的灯笼在他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暗道?”褚景的声音低沉,听不出喜怒,“倒是会钻营。”


    羽灼紧跟半步,继续禀报,“暗道内设有机关,出口隐蔽,青楼与绸缎庄皆是他们的耳目和钱袋,也是……运送货物的通道。”他顿了顿,意有所指,“那些失踪的女子,与侯府脱不了干系。”


    褚景在内殿外停下,透过高处的窗棂,依稀见得灵荷离开的背影,如同被遗弃的木偶。


    他侧首看向羽灼,眸光在黑暗中锐利如鹰隼,“继续盯死所有出口,传信给叶期,他知道该怎么做。”


    “是。”羽灼领命,却又迟疑片刻,“殿下,还有一事……”


    褚景见他欲言又止,皱眉道:“说。”


    “温探花也生于袁河县。”羽灼声音低了几分,“他与太子妃是……青梅竹马。”


    四周空气骤然一冷,褚景的脚步顿时停在原地。


    “什么?”他几乎是不可置疑地又问了一遍。


    羽灼看见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仿佛是明明胸有成竹的事却在这一刻变得摇摇欲坠。


    “他们是青梅……竹马。”羽灼小心翼翼地重复了一遍,“似乎,都已到了婚娶的地步……”


    褚景脚步猛地一滞,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了半步,手疾眼快地扶住身旁冰凉的廊柱,才勉强稳住身形。


    “他们是青梅竹马?!”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近乎尖锐的质疑,显得格外刺耳。


    羽灼被他这前所未有的失态惊住,立刻搀扶住他的手。


    褚景扶着廊柱的手指用力到骨节泛白,手背上青筋隐现,他胸口剧烈起伏,呼吸都变得粗重起来,脑海中不受控制地翻涌起无数画面。


    时宁提到温淮远讲学时那专注的神情,她字迹的进步,皆因温淮远的教导。秋院里,两人隔案相对的身影,相处间那种故作冷漠的态度,原来竟是因为这等原因。


    那份他不愿深究的默契,那份她偶尔流露出的,仿佛透过他在看别人的恍惚,并非他的错觉。


    “青梅竹马……已到婚娶……”他喃喃重复着这几个字,每一个字都扎进他心里最隐秘也最在意的角落。


    他一直以为,她入宫嫁他,是命运使然,是他此生病症带来的缘分,却从未想过,在她本该平静顺遂的人生轨迹里,曾有过一个温淮远,一个几乎要成为她夫君的男人!


    一股混杂着震怒、嫉妒和被隐瞒的刺痛感,如同烈焰般瞬间席卷了他的理智。


    他猛地转头,一双眼是压不住的怒火,声音因极力压抑而沙哑,“去查,查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有过什么!”


    “殿下……”羽灼感受到那几乎凝成实质的怒意,头垂得更低。


    褚景却仿佛没有听见,他松开廊柱,挺直背脊,但紧握的双拳和微微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他内心远不如表面这般平静。


    他不再看羽灼,转身大步朝着寝殿的方向走去,衣角在风中翻飞,消瘦却又无比落寞。


    他需要立刻见到时宁。


    他要亲口问她,看着她那双清澈平静的眼睛,问她为何……只字不提。


    褚景回到寝殿时,步履带风,周身笼罩的寒意让殿内侍立的宫人纷纷屏息。群嬷嬷见他沉着脸,也不好过问,小心翼翼地叫上宫人离开,轻轻地掩上殿门。


    此刻时宁正坐在桌案边临摹着字帖,闻声抬头,见褚景脸色阴沉得可怕,心中微微一怔,以为是侯府的事惹恼了他。


    “殿下……”她刚开口想询问,便被褚景打断。


    “般般。”他走到她面前,站定,目光沉沉地锁住她,声音压抑着翻滚的情绪,“今日灵荷同我说了些旧事。”


    时宁微微抬眼对上他阴沉的眸子,脸上笑脸盈盈,语气带着几分娇气,“公主说了什么,让殿下这般生气?”


    “她说。”


    褚景逼近一步,指尖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她曾虐杀你的猫,还将你推入湖中。”


    时宁一顿,垂下眼睫,避开他锐利的目光,“推入湖中之事,你不是早就知晓了吗。”


    “但我不知她杀了你的猫!”褚景声音大了几分,带着质问的语气。


    “我……”时宁想拉拉他的衣袖,却被他躲开,“我自己会想办法报复回来的。”


    “报复?”褚景重复着这两个字,指尖微微用力,“那你为何不告诉我?是觉得我就是个无能的病太子,我护不住你?还是觉得……我不值得你倚靠倾诉?”最后几个字,几乎是从齿缝间挤出来的。


    时宁感受到他指尖的力道和话语中的刺痛,试图挣脱他的钳制,“殿下!我只是……不想给殿下添麻烦。”


    “麻烦?”褚景低笑一声,那笑声里却毫无暖意,“那温淮远呢?”


    这个名字被他骤然抛出,惊得时宁一顿。她猛地抬头,眼中是无法掩饰的震惊与愕然,脸色瞬间褪尽血色。


    看到她这般反应,褚景心中那点侥幸彻底粉碎,怒火与妒火交织着灼烧他的理智。


    “他与你是青梅竹马,是不是?”他声音冷得像冰,“你们同在袁河县长大,是差点谈婚论嫁的青梅竹马!为何这也瞒着我?在你心里,他到底……”


    “殿下!”时宁终于忍不住打断他,声音带着颤意,“殿下究竟想听什么?是想听我承认与他旧识,还是想听我辩白与他并无瓜葛?或是……”她眼中涌上几分委屈与倔强,“殿下早已在心中给我定了罪,此刻不过是想寻一个发作的由头?”


    她用力甩开他的手,后退一步,胸口微微起伏,“是,温大人与我是少时相识,可那都是入宫前的事了。没回到京城之前,我只是袁河县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女,我与他相识有何错?回到京城后,我心中早就知晓与他再无可能,此次在宫中初遇,我与他皆没料到,况且我与他之间恪守君臣之礼,从未有半分逾越!”


    时宁一口气将这些话说出,心中也坦然几分,她长呼一口气,问道:“殿下还想知道什么?”


    褚景似乎对这个回答还是不满意,步步紧逼道:“那为何不提?为何要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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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着我!”


    “提了又如何?”时宁仰头看他,眼中泛起水光,“是让殿下疑心?让这宫中再多一桩攻击我的利器?还是让殿下觉得,我心中始终念着旁人?”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力气,“我不说,是因为觉得无关紧要,我想守住眼前这份宁静。”


    “无关紧要?”褚景捕捉到这个词,心口像是被狠狠刺了一下,“好一个无关紧要。”


    他看着她通红的眼眶和苍白的脸,怒火未消,却又添了另一种复杂的痛楚。他猛地伸手,将她紧紧箍进怀里,力道大得几乎让她窒息。


    “般般。”他将脸埋在她颈间,声音闷哑,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慌乱与固执,“你看着我,告诉我,你心里现在……究竟有没有他?”


    时宁被他勒得生疼,挣扎不开,听着他近乎偏执的追问,心中漠然几分,“殿下既然不信,又何必再问。”


    话语刚落,褚景猛地将她推开,“你瞧,你如今还是不愿意说!你就是没有放下他!”


    时宁沉了沉眼,“殿下,我与温大人再无瓜葛,形如陌人。”


    但此时这番话似乎对他起不到任何作用,他几乎是心灰意冷地看着她,再掀不起波澜。


    突然,殿外传来一句:“殿下,温大人在秋院求见。”


    时宁一顿,抬眼看着近乎疯狂的褚景。


    褚景冷笑一声,“来寻你了太子妃,去吧,去听听温大人说些什么。”


    时宁被他这句话刺得心口一疼,抬起眼,正对上褚景那双泛着红丝,满是讥诮与痛楚的眸子。


    “殿下……”她试图解释,声音却带着一丝无力。


    “去啊!”褚景猛地打断她,声音提高几分,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疯狂,“他不是在秋院等你吗?去听听你的青梅竹马,有什么体己话要与你说!”他手臂一挥,指向殿外,动作幅度大得带起一阵冷风。


    时宁看着他这般失态的模样,知道此刻任何解释都是徒劳。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喉间的哽咽和眼底的酸涩,挺直了背脊,“是,那便依殿下所言。”


    说完,她转身,步履平稳地朝着殿外走去。


    看着她当真转身离去,褚景眼中的疯狂瞬间被一种更深的冰凉的绝望覆盖。


    “好……好得很……”他盯着她决绝离开的背影,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胸口剧烈起伏,只觉得一股腥甜涌上喉头。


    殿外夜色浓重,夜风萧瑟。


    秋院廊下,温淮远一身青衫,手中捧着几卷书册,正静静等候。


    见时宁到来,他上前一步,依礼躬身,声音温和如常,“微臣参见太子妃。”


    时宁挤出一丝笑,“温大人不必多礼。”


    温淮远也淡淡一笑,看向手中的书册,“前几日讲学所提的几本古籍,我已从书库中找出,特来送与太子妃参阅。”他的神色坦然,目光清澈地看着她。


    时宁的心稍稍落下些许,却又提得更高。


    在她正欲开口之时,身后却传来了褚景冰冷的声音,“温大人有心了。”


    褚景不知何时已跟了过来,就站在不远处的拱门下,玄色常服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脸上已不见方才的狂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平静,可那双深不见底的眸子里的寒意,却比之前更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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