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飞艇上下来的少女,牵着两名稚童,与她的伙伴们会合。
对方全程没有看她这个陌生人一眼,仔细想想,情有可原。
毕竟不是谁都会对从事跨国犯罪组织的罪犯感兴趣,何况是那人亲手毁灭了自己几十年的心血。
可莉莎依然想问,依旧忍不住设想,满腹心思载满了荒唐言。
那个人知情吗,还是不知情?能清晰地了解到她们一族遭遇的苦厄,亦或者对此一无所知?
是前者的话,她就能不顾不管地破釜沉舟,用余力做出奋力一击?是后者的话,莫非她就能坦荡地放下缠绕在心头多年的怨怼,轻易地揭过受难的章节?
要是她开口,对方会注意到她吗?
要是她大声吼叫,肆意地用上毕生习来的各类脏话,那人的脸上是不是会相应地露出受伤的神情?因她的折辱而伤怀。
要是她陈诉自己世族经受的委屈,坦白世世代代传承的不幸,那人会不会怜悯她,温柔地抱她进怀里,像是对待那两个孩子一样?
种种设想,尽数落了空,莉莎最终什么也没有做,少女亦自始至终没朝她的方向递过来一眼。
她的双手落了顽固的枷锁,稍微挣动就有电击加身。国家防御机关的警卫们身着统一的制服,神出鬼没地出现,两人押解着她走。
演员们手牵着手谢客,预示着本次的活动即将落下帷幕。压轴的音乐剧端上台,歌唱着潘多拉要打开那禁忌的魔盒。
稚嫩的童声齐声高歌,“你知道那绝对不可以。”
“要面对现实吗?”
“纵然它可怕又残忍。”
“还是追逐于幻梦?”
“就算它让你颠沛流离。”
众人大合唱,余音缭绕,震动人心,激荡的音乐仿佛要掀翻整个剧场。“焚烧吧,沸腾吧,烈阳烤灼大地,荒野埋葬你我……”
不甘心,不甘心,不甘心,好不甘心……
被押走的莉莎佝偻着背,抓心挠肺,难受得寸步难行。
她们一族因这个人而获益,她们一族因这个人而受罪。这人却连她、连她们族人任意一人都不晓得。
想要引起她的注意,想要夺取她的视线。想要掰过她的脸,压下她的头颅,踩断她的脊骨,叫她跪在自己的面前,忏悔自己犯下的罪!
按理来说,真正的罪魁祸首是那有心戏耍她们祖辈的魔女。
然人都是慕强的,是极度利己,趋利避害的生物。
族人受过千般的罪,万般的苦,也不曾埋怨过造成这一切的魔女。她们反而对魔女口中,姓名不明,长相不知,各类特征都蒙在鼓里的那个人情绪激烈。
好似此生的爱与恨全数在那人身上安放。
要埋怨才好过得多,有个憎恨的目标,难熬的日子才能够好过。
是魔女的预言造就了今日的局面,还是满心愤恨的她,有意回应魔女的预言?
古老的咒语不用特意学习,就流利地从口中钻出,仿若随着先祖的基因刻在了世代的骨血。由嫉妒魔女划分开的大陆,将经过她的献祭,重归一体。那过程虽然缓慢,在有心人士的推动下绝对可行。
一眼就能明晰,看到她就会分明。
先祖遇到的那个家伙,就是为此把先祖送到这片大陆来的。
以东西大陆举例,把东大陆生活的先祖送到西大陆,靠世世代代的传承,在西大陆打定基础,扎稳根基。
然后在奉上混合了两个大陆的血脉,呼唤土地与土地之间的交融。
神明也好,恶魔也罢——来吧,降临这片天地!尽情地撕毁这愚弄世人的虚伪安宁,叫恐怖与惧怕支配每个人的心灵!
“我,莉莎,自愿奉献自己的生命、躯体以及灵魂,交换那人哭泣。来吧,那遮盖了我们一族一生的阴影,潘多拉魔女!”
“一无所有的我,已经拿出了最后可供交易的底牌,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亮出你引以为傲的筹码,在这片大地掀起久不停息的风暴!”
“啊,我确实听到了。”
处于大陆彼岸的魔女潘多拉,满意地拍着作乱的尸兵。“祝愿你我都能得偿所愿。”
“哥哥、哥哥、哥哥……”小声的啜泣在潘多拉身后响起。她回头,望见了标志性的阿斯特雷亚家族的红色头发。
对于阿斯特雷亚家族,她还是挺感激的。托对方祖先的福,嫉妒魔女消停了好一会。
作为封印嫉妒魔女的三大干将之一,若非初代剑圣从中做出了出色贡献,嫉妒魔女至今都尚存于人世间。会一直频繁地干扰她的行动,叫人烦不胜烦,偏使出浑身解数也斗不赢。
她不会像至今一般行动自如,能随心所欲地在世界各处活跃。
可以的话,她真不想对上武力值独断一档的大杀器。
“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哥……”
小孩哭得快要背过气去,为获得剑圣加护,却没法动手的自己,由此导致兄长为了保护她而陨落。
一味地悲鸣的话,缓解不了严峻的事态。无力地哀嚎,终止不了火热的战争。人若是能那么简单的得偿所愿,她也不必如此费力地筹划周折。
“可惜,出类拔萃的剑圣,到这一代也落寞了。”
熟面孔的故人皆数死去,其中一部分还是她有意推动所致。
余留下来的,只有悠久的孤独罢了。
为保险起见,潘多拉决定斩草除根。
不要等矮小的树苗长至参天大树了,才想到要去拦腰砍断。要在对方还是幼苗的阶段,一脚踩死,连着根茎一同踩进泥土里,方能防范于未然。
决意永绝后患的潘多拉,抬起手来。她耐心等了一会,发现自己的攻击并不起效。
欸,奇了怪了。
改写现实失败,她第二次遇见这种事。第一次,还是她测算这个世界的真伪时。
玄幻莫测的因果律阻止了她。
万法皆空,因果不空。潘多拉正打算查个究竟,援助剑圣世家的士兵们已增援前来。
她准备先行撤退,再谋来日。
红发女孩的反常就像一根生锈的铁钉,扎进潘多拉费心铺开的宏伟蓝图。污染了她的策划不说,那刺鼻的味道还在时刻刺激她的味觉。
滋生隐患,还是趁早拔除为妙。
为了保障自己展开的计划,不会因为这颗小小的钉子破坏掉整体的构造,潘多拉打听到那名小女孩的名字,特蕾西亚·范·阿斯特雷亚,这一代的剑圣。
特蕾西亚本人,她动不得,那剑圣世家的其他人呢?
潘多拉通过不断试错,了结了特蕾西亚兄长、父亲,乃至于当代剑圣的性命。她为求结果不停做实验的经过,顺利拖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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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内心,潘多拉也因此排除了多个错误的答案,得出最终结论——
是未来啊。
和她的做法相同,有个了不起的孩子会通过特蕾西亚的血脉诞生。那人一定很了不起,尚未出生,就能左右先辈的命运。
她还得通过特有的条件方能发动技能,那人却未必。
是世界的垂青吗?兴许比嫉妒魔女还厉害。
都说了,她是真不想对上武力值独断一档的大杀器。嫉妒魔女还没死全乎呢,将来还会时不时出来蹦跶一下,又来个能够和嫉妒魔女打得有来有回的家伙,她得加快动作了。
“就这样吧。一辈子保持着你的软弱、愧疚,夹着尾巴过活。”
白发魔女对着年幼的孩子循循善诱,每一句都充满了罪恶的蛊惑。“若你拿起了剑,承担起剑圣的威名,你所拥有的终有一日会被夺走,你期望的家族和睦永远也不再来临。”
“你是?”特蕾西亚迷茫地望着前来参加葬礼还出言不逊的人。
“你是覆灭阿斯特雷亚家族的罪人,我是毁坏阿佳达斯村镇的魔女。不管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你是少女成长成人,还是子嗣延绵,只要你再遇到我,你就会死。”
“特蕾西亚·范·阿斯特雷亚。”
纯白的魔女近乎亲切地凑到她跟前,脸上挂着虚浮的笑容。
“为了大家好,你不死咬着我不放,我就会放过你,你不是永远能被上苍庇护的宠儿。”
魔法大陆的勾心斗角,专研科技这一端并不知情。
世初淳所在的二号艇,日常追踪打击特殊犯罪,定期在不同地点举办大型活动。
与民众和谐相处,共庆欢乐。实际操行难度上,真不晓得是前者令人备受其扰,还是后者更为折腾人些。
作为津云的监护人,世初淳在二号艇上暂住,且住了相当长一段时间。
在这期间,她除了协助津云良好地适应飞船上的生活,还要注意稳定她的情绪,培养孩子对二号艇的依赖感。外加照看一加一附带的孩子——与仪。
两个几乎同龄的娃娃一起带,有利有弊。
好处是抽不出空闲与孩子玩时,两个小孩能够混在一起。坏处是有时也会起了反效果,变成了打成一团。
还不能卸下手头代写业务的人偶,分开两个互相扯头发的小孩。看来不管哪个时代,带娃都是件辛苦的差活。
工作与家庭难一齐兼顾,往往是两头忙到昏天黑地。需要抽出一百二十分的精神照看,瞻前顾后,应对永动机般似乎永远不会感到疲惫的孩童。
累到人想要摊平,又以为自己变成一张被搓扁捏圆的大饼,摊在热锅上,用煎熬的油水慢火油煎。
比起她,孩子们更像是扭一次发条,就能保持永久驱动的人偶,天真、好奇,对所有尝试过的、未尝试的事物报以好奇。
年轻真好啊,就是有活力。
累得几乎不堪重负的人偶,不由得发出感慨。
“你在说什么呢……”伊娃双手捏了捏年轻人一员的人偶小姐的肩。
沙砾状磋磨人的辛劳,艰苦,在看到孩子们安恬的睡颜时灰飞烟灭。世初淳听着孩子们稚气的发言,清泉叮咚似的洗涤了心。
五脏六腑暖洋洋的,像是大半个身子浸泡在长期加温的温泉中,想要一辈子都在温暖的水池里徜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