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罐头!?”
“无稽之谈!罐头怎么会被当做武器?!”一旁的指挥官想要发怒,却被霍夫曼拦了下来。
“你继续说。”
“我不是很确定,但看上去应该就是罐头。”士官回忆了一下继续说“他们把那些东西挂在铁丝上,一晃就非常的响,然后就是照明弹…”
霍夫曼听着对方的汇报,脸色变得凝重起来。
速射炮组、重机枪、大量照明弹、因为造价问题俄军几乎不会使用的铁丝网,还有那哗啦哗啦响的罐头…
对方目前展示的火力和装备根本就不像是营级规模部队的配置,最可虑的是从种种迹象看来,对方准备的非常充分,似乎早就计划好从这里拦住他们。
可是如果没有几天前那场大雨,在他们的重炮下这一切都毫无意义啊。
俄国佬凭什么这么笃定?靠预言么?!
沉吟了片刻中校转头问“你还有什么要汇报的吗?或者你认为重要的信息。”
“这…”士官犹豫了片刻,继续说“我们在撤退时听见了敌人的欢呼,他们似乎在不停的重复一个单词。我虽然听不懂,但是他们说起这个词似乎很兴奋。”
“什么单词?”
“大人,似乎是一个名字…”
“名字?你再说一遍。”
士官说着大概复述了一个音节。
霍夫曼中校掏出本子和铅笔,拥有一定俄文底子的他,尝试着根据对方的发音来复原,但他不知道的是,由于眼前的士官发音不够标准,他笔下的名字并不完全正确。
“拉斯…普金…”
“拉斯普京,是指挥官的名字么?”中校反复着咀嚼着这个词,随后命令“叫几个本地人过来,我有事情要问!”
“那么下面该是我的回合了。”
-----------------
俄军营地里,刚刚打完胜仗的士兵们士气爆棚,早餐的时候随处可以听见有人在吹嘘自己的“英勇表现”
“帕夫卡!过来一下!”黑袍神父向远处的老兵油子招了招手。
“大人,您有什么吩咐?”帕夫卡小跑着过来,露出了他那一嘴标志性的黄牙。
“你和士兵们说一下,让他们欢呼的时候别喊我的名字,还和别的词混在一起,听起来怪怪的。”
“嘿嘿,他们这些粗人就是这个样子,昨天大概是太兴奋了,我会警告他们的。”老兵油子满脸堆笑的答应道。
瞧瞧,就是因为打了胜仗,这位上个月还在战壕里换烟屁股的家伙,现在竟然已经自认跳出了“粗人”的范围了。
整个营地里现在的气氛和之前完全不一样,大家都认为在无所不能的神父带领下,德国佬都是一戳就漏的布娃娃,不堪一击。
但秦浩自家事自家知,他并没有什么高人一等的军事天赋,指挥经验更不用提。
他所依仗的不过是关于天气的信息差和充足的物资罢了。
别的不说,昨天晚上的夜袭,他根本没有预判到德国人能从沼泽侧面摸上来。
好在记忆里的几个成熟的花招帮他“兜了底”。
现在是一战初期,战壕、铁丝网搭配重机枪的大规模堑壕战术,还没有完全的流行起来,倒是打了德国人一个出其不意。
至于用装上石子的罐头串联起来的报警器警戒方式,是在几十年后半岛战场上华军常用的手段,根据实地测试,10个罐头串联的声响在静夜传播距离达 300米,相当于一个连的警戒范围。
而消耗大量照明弹的夜战方式则是当时美军应对我方的主要手段,主打的就是一个财大气粗,只要照明弹够,就不存在夜间死角。。
这种40年后地表上两支最强陆军的基操,在这个年代里竟然都有着意想不到的好效果。
德国人损失了百人上下,完全没有伤筋动骨,现在他手上那三板斧都抡完了,下面就是没有花招的硬碰硬了。
拿出手上的十字架,秦浩默默的计算了一下日期,盘算着需要坚持的时间,希望不会用到最激进的那个手段。
就像是回应他的想法一样,对面的进攻又开始了。
呜~~~~
几门迫击炮弹尖啸着划过天空,一头砸进村子里。
轰!轰!轰!
硝烟散过,村子里碎石散了一地,中间还夹杂着泼洒的汤锅,装着腌黄瓜的饭盒,还有散落一地的面粉——一发炮弹把作为食堂的房子给炸了。
伙房里的士兵们从角落里探出头来,确认炮击已经结束,才站起身收拾地上残留的食物。
“这群该死的德国佬!连吃饭都不叫人安生!”有人恨恨的骂道。
“真是下作的手段,这群家伙明显是故意的!”
“老兄,今天这是第几次了?”扶起汤锅的人回头问。
“第七次!哦,该死!第八次!快藏起来!”
呜~~~
轰!!
又一枚迫击炮弹在附近爆炸,几个士兵狼狈不堪的躲避着。
在第一天吃亏以后德军很快转换了战术,指挥官霍夫曼充分的发挥了己方的优势——他们的炮口径不大,但数量够多。
轻便灵活的小口径迫击炮,随时随地的可以向俄军阵地射击,虽然这种盲射想取得战果基本全靠运气。但是极大的打乱了守军的节奏——炮弹来了你总不能不躲,以至于所有人休息和吃饭的时候都是紧张兮兮的。
曾经秦浩也试图让己方的炮兵反击,但是他只有四门速射炮,会开炮的技术兵就那么几个,面对这种几乎是耍无赖的冷炮战法明显吃亏。
炮击的时间一长,受伤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不断会出现运气不好被伤到的士兵,曾经空闲的包扎所又忙碌了起来。
麻烦还不止于此。
傍晚的时候,小医护兵萨沙突然一头大汗的来到秦浩面前“神父,营地里可能出问题了。”
“怎么了?又有人出现感染了么?还是需要截肢?”这是秦浩第一时间想到的。
“不是的,神父。”小医护兵摇了摇头“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营地里好多人出现了腹泻,而且越来越严重,中午的时候已经有人在说胡话了。”
“什么?!”听见消息的秦浩心头一紧,拔脚向外冲去。
而此时的远处,有几名德国士兵正在向导的带领下把腐烂的死鸡、马肉丢进水源地的井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