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雪剑锋锐无匹,薄薄一层霜刃下,一丝血痕乍现。
楼观鹤没有留情,他本性冷漠,也无所谓顾忌什么身份。
还是一旁的凤氏属臣见势不妙连忙上前赔礼道歉,最终才险险叫少年停住了手。
凤朝辞也算是在楼观鹤手下死里逃生一回。
按常理来说,寻常人若被人用剑架在脖子上差点丢了性命,不说恼怒至极,也该是暗恨不已。
但凤朝辞注定不是常人。
他出身尊贵,根骨绝佳,心气儿高,也最是慕强。
在他看来,这世上只有两种人:
比他弱:活着浪费灵气的废物。
比他强:值得尊敬的强者。
往日里,凤朝辞几乎看谁都是垃圾,即便是族中那些修为高的长辈,他也仅仅是勉强给个面子,在他看来,哪怕是厉害如他爹,也不过是占了年龄的优势,他迟早超过他们。
如今猛地碰见楼观鹤这么一个与他差不多年岁,却比他更厉害,更变态的天才时,凤朝辞激动了。
这才是真正值得他尊敬,值得他追逐的天才!
下定决心后,也不管族人的反对,十分叛逆地就从凤氏偷偷溜出来,不远万里跑到青莲宗山门前大喊说要拜师学艺。
这可给逐游凤氏头疼坏了。
当今修真界,纵横四域,分上下两天。
所谓两天,为真神所在的上上天,以及红莲业火诸孽缠身的下下天。
所谓四域,则分为东海、西岭、南境、北原。
西岭十万群山大小宗以青莲宗为首,广纳天下求道者,仙山渺渺,济世度人。
东海沧水茫茫,由一境一楼分而治之,一境为月下飞天境,一楼为云生结海楼。
月下飞天境盛产灵宝仙材,交易遍布四域。云生结海楼更为神秘,门下弟子隐于四域,通晓天下之事。
北原则为无人荒域,沼泽密布,妖雾丛生,为妖兽、精怪聚集之地。
南境世家林立,千年前,魔头谢折衣屠灭七大世家,致使宗门兴而世家衰,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残存的世家存于南境,仍坚守着冷酷森严的门阀制度。
秉承“非世家者非人,非修士者非人”。
逐游凤氏就是其中翘楚,而凤朝辞作为家主之子,不学凤氏秘术,反而跑到外面去拜师学艺,这叫什么话?!
族中长辈自然千个万个不同意,可惜凤朝辞天生九十九斤反骨,理都不理这些苦口婆心劝诫他的老头儿,直接给跑了。
千里迢迢来到青莲宗,千方百计拜入莲山,哪怕楼观鹤压根都不记得他了,他也毫不介意,狂热地追逐着楼观鹤的背影。
谢折衣了然。
怪不得能说出“楼观鹤性子直白单纯”这种不要脸的话。
换个说法,这不就是楼观鹤的狂热迷弟吗?
完全可以和谢玹手底下头号小弟燕溪山一较高下了。
把楼观鹤说成一朵淤泥不染的大白花,再把他从头到尾冷嘲热讽一遍,恨不得把他贬成烂泥,垃圾,废物,最好能下一秒去死得了。
年纪轻轻,说话就跟淬了毒一样,谢折衣毫无所动,甚至还觉出几分趣味。
千年前,他虽说后来举世皆敌,世人谩骂,但大多都是说他杀人如麻,屠戮血亲,冷酷无情,是魔头,是怪物,是罪人,却还从没人会骂他是废物。
毕竟,谢折衣这个名字,生来瞩目……注定就该是名动天下、惊才绝艳的天才。
任他再如何声名狼藉,恶行昭彰,也无人能否认这一点。
如今冷不丁被人骂成废物,还挺新奇。
谢折衣好整以暇,支着下巴,想瞧瞧他还能骂出个什么花样来。
只是他本人不在意,闻清瑕却是再也听不下去了,“够了!”
他直接打断了凤朝辞的话,唇紧抿,如水温和的眸此刻带着怒气。
闻清瑕一向温和有礼,此时突然的发怒,极为吓人,众人皆没见过他这样生气的样子,齐齐安静下来。
闻清瑕几乎是忍无可忍,他对着凤朝辞道:
“敢问这位师弟,你说小玹手段卑劣,使计暗算,可有证据?若你毫无证据,无凭无据就把罪名强加在小玹身上,又岂是正道行径?人言可畏,小玹虽性子顽劣,却从未做过害人之举,还望师弟积点口德。”
凤朝辞自然没有证据,但他不觉自己有错:
“我是没有证据,但谢玹一个堪堪筑基的废物如果不是暗算,他怎么可能伤得了楼师兄!这事儿都在宗门里传遍了!如今谁不知道这谢玹阴险卑鄙,在天元阁偷袭了楼师兄。”
“闻师兄,我敬你是青山首徒,但谢玹,他绝非什么好东西!”
谢折衣听着听着,觉得不对。
等等,天元阁,偷袭暗算,卑鄙小人?
他貌似听过另外一个版本,但内容简直两模两样。
他似笑非笑朝一旁的燕溪山看去,“青莲宗之光?弟子之首?当之无愧的修真界第一人?”
燕溪山神色讪讪,勉强找补道:“老大,你别听他们瞎说,是他们这些人有眼无珠,在我心里,你比那什么楼观鹤厉害多了。”
谢折衣也没准备为难他,他本就猜到燕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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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等人必是夸大其实,不过没想到外面居然是这样传的。
只是这个传闻也不太靠谱啊。
谢折衣稍微有了点力气,他被燕溪山扶着站起身,对着凤朝辞微微一笑道:
“这位张口废物,闭口垃圾的小师兄,请问啊,我是说,如果在你看来,我是坨烂泥扶不上墙的垃圾,那你说我该怎么才能伤到你的好师兄呢?”
“还是说在你看来,你们楼师兄也不过如此,只要我这个才堪堪筑基的废物稍微略施小计,就能把他打成重伤?”
“那当然不是!”凤朝辞立马否认。
谢折衣好笑道,“你看,你也知道答案,我这种废物怎么能伤的了你的师兄?所以何苦非要把这事儿扣在我头上?楼观鹤重伤可与我没什么干系。”
凤朝辞一时有些哑口无言,但仍嘴硬道,“你是废物不假,可谁知道你爹有没有给你什么高阶灵器。”
谢折衣反问:“灵器有灵,越是高阶越需要匹配的灵力,你觉得我驾驭得了?更何况我若真用灵器把楼观鹤打成重伤,你觉得掌门和山主会饶过我?还是说,你不相信掌门山主的决断?”
凤朝辞:“这……”
“再不济,你可以现在亲口问一问你的师兄,我有没有用下作手段偷袭他,害他重伤?”
谢折衣看向楼观鹤,眉眼微挑,朝他露出一笑。
他可没说谎,虽说他确实趁楼观鹤不备偷袭咬了他一口,但后面楼观鹤自己圣体反噬重伤可不关他事。
所有的事,旁的人皆起于猜测,唯有他二人自己知道事实到底如何。
凤朝辞小心翼翼看向楼观鹤,“……师兄。”
所有人亦跟着看向最中间的楼观鹤。
楼观鹤目光扫过众人,轻飘飘,微冷凉意掠过,最终落在谢折衣面容上。
少年五官俊郎,脸上虽添些血痕,但他眉梢轻挑,乌黑的眸子带笑,反而更为散漫恣意。
楼观鹤盯着他,准确的说,是盯着谢玹脸上那道血痕,那是拂雪剑气所伤。
拂雪剑气凛冽,那道剑痕不深,却极难愈合,哪怕是方才有闻清瑕输送灵力,此刻仍在微微渗血。
楼观鹤抿唇,心绪闪过一丝烦躁,面上毫无表情,握着拂雪的手却慢慢收紧。
又来了,这种不受控制的感觉。
但他隐藏的极好,没人能察觉他的异常。
至少在凤朝辞看来,楼师兄仍旧一如既往的冷漠。
语气也一如既往的平静:“我受伤与谢玹没有关系。至于今日之事我自会如实向掌门与两位山主禀报,无需再争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