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看这件事？”
医院的大厅，陆南把手里的奶茶递给落北溪，在她身边坐下：“你说鹿婉是怎么想的啊，嫁给谁不好，看上刘万那个老头。”
“老头，”落北溪没忍住笑了一下，但是随即就收敛神色，低声叹了口气，“她就看中了刘万能在学业上给她帮助，估计也没有想到刘万会放弃她，甚至给她办理了退学吧。”
陆南沉默的跟她并排坐着，脸上带着难言的神色：“这还真是......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
鹿婉也不知道自己何苦呢。
她盯着医院的天花板，眼角的泪蜿蜒而下。
能有今天的结局是她所不曾料想的，但是事已至此，她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所以你想干什么？”落北溪看着脸色依旧苍白的鹿婉，眼神忧虑：“你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养好身体，别为了一个人渣把自己害惨了、
鹿婉摇头，红肿的眼里带着恨意：“我要他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别冲动，”落北溪给她把被子盖好，温声说：“先好好休息，他跑不了的。”
鹿婉掩盖在被子底下的手扭成一团，恨恨的把自己的手抓出了血痕。
她心里几乎要崩溃了，但是不能倒下，她要亲手，把那个人渣送进地域。
刚做完手术，她还是很困倦，只是心中的仇恨和怨悔让她迟迟睡不着。
凌晨时分，她挣扎着爬起来，借着床头昏暗的灯光，盯着刘万的电话沉默的按下去。
那头很久才接通，刘万不耐烦地语气传出，鹿婉沉默着没说话，在那边一声接一声的质问里，她竟然可怕的感受到一丝快意。
刘万“喂”了几声，没人应答，他骂骂咧咧的挂了电话。
鹿婉平静的看着手机黑屏，接着不紧不慢的再次打过去。
刘万这次接的很快，但是质问的声音带上了不确定的恐慌。
鹿婉看着再次黑屏的手机，嘴角勾起诡异的笑，她用自己的账号给刘万发了一条死亡通知，并告诉他，该手机即将关机，让他改日来领走。
那头的刘万不知道看了没，但是鹿婉很有耐心的等了一个小时，然后慢悠悠的再次拨通刘万的电话。
铃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鹿婉嗓音温柔，带着说不出的甜蜜：“刘老师，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啊？医院里真的好冷，好冷啊。”
刘万那头沉默许久，猛地挂了电话。
鹿婉又打回去，压低声音又问了一遍。
刘万这次沉默许久，最后电话传来哆哆嗦嗦的声音：“你是......你是谁？！”
“我是婉婉啊，”鹿婉轻声哭诉，“老师，你打我打的好疼啊，还有孩子......孩子也没有了......”
说着，她忽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接着忍不住“咯咯咯”的笑了起来：“老师！”她的眼睛忽然瞪大，脸上露出迷茫，“老师，你说，你是不是骗了我？”
还不等刘万出声，她又接着笑道：“但是老师，别害怕，我马上......马上就能让你跟我们的宝贝团聚了。”
“什么？”刘万猛地一哆嗦，难以置信的看向身后。
鹿婉一手拿着手机，一脸笑意的看着他。
刘万浑身都在发冷，他哆哆嗦嗦的低下头，只见鹿婉手里拿着一把刀，而刀就插在她身体里面。
红色的鲜血淌了一地。
滴答滴答......
那是一个无知的失足少女杀死了罪恶，杀死了毁掉她一生的罪人。
“啊！”
猛地惊醒，刘万害怕的擦了下额头上的汗，慢慢的坐起身子害怕的打量着四周。
熟悉的家离却让他感到惊慌。
慢慢下床，打开卧室门，刘万猛地愣在原地，浑身的冷汗“唰”的一下落了下来。
鹿婉静静的坐在沙发上，身上还穿着医院的病号服，脸色苍白但精神看起来还不错。
她抬头笑了一下，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
刘万僵硬的站在原地，一脸惊恐的看着鹿婉的笑。
“我们离婚吧，”鹿婉也不强求他坐下，把文件拿起来递给刘万，“离婚协议书，你净身出户。”
刘万一顿，慢慢走过去，试探着把文件接过来。
里面条例写的清清楚楚，但是刘万压根没有心思去看，直接拿过笔签好扔给鹿婉。
鹿婉也不多墨迹，站起来起身就走。
刘万见她站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退，鹿婉睨了他一眼，眼神里的嫌弃毫不遮掩。
这个眼神激怒了刘万，但是他握紧拳头，却不敢说什么，忍气吞声的看着鹿婉走出门。
大街上艳阳高照，鹿婉却只觉得心寒，折腾了整个青春，最后却换来了这么个结局。
她苦笑一声，转身走进了一旁的店铺。
没有想买什么，就是单纯的，想找件事做，不让自己看起来那么可悲。
“欢迎光临，看......婉婉？！”
鹿婉茫然地抬头，看到了一脸惊喜的李珊珊。
她怔在原地，这才发现自己随便走走竟然走到鹿婉的店里来了。
“婉婉，你怎么过来了？”李珊珊热情的扑过来搂住她的胳膊，把她往一旁的休息区带。
鹿婉有些尴尬，心底慢慢的涌上一层暖流，慢慢的暖和了她的四肢躯干。
说实话，她是对不起李珊珊的，当初接近这个傻姑娘，就是因为她有钱，对朋友毫不吝啬。
她利用李珊珊对自己的友谊，从她身上薅了数不清的钱财拿去给刘万，从农场回来后，李夫来警告过她，那时候两人就疏远了。
没想到，这次事情发生后，竟然是李珊珊第一个赶来照顾她，还对她毫无芥蒂。
鹿婉心口一酸，眼泪“吧嗒”就掉了下来。
“哎，你别哭啊，”李珊珊慌忙拿着纸给她擦脸，“怎么了？你还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
鹿婉摇头：“没有，对不起......真的很对不起......”
“什么啊，什么对不起啊，没有对不起。”李珊珊手足无措的看着掉眼泪的鹿婉，眼神一瞥，看到了蹲在一旁，歪着脑袋看他们的小布偶，顺手就抱了过来。”
“你看，小布偶，漂亮吧？”
鹿婉哭着点头，抱着毛茸茸的小布偶，轻轻地顺着她的毛。
布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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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性格温顺，乖乖的趴在鹿婉的怀里，蓝汪汪的大眼睛温和的看着她。
鹿婉抹了把眼泪，慢慢停下哭泣。
李珊珊紧张的看着她的眼睛，确定她真的不再哭了，这才长舒一口气，捞过屁颠屁颠跑过来的小狸花往怀里一揣。
桌子上放着猫条，她撕开一条递给鹿婉，让她跟着自己的样子学。
鹿婉垂眸看着小布偶吃猫条，剧烈起伏的情绪总算稳定下来。
“这是宠物店吗？”她环顾四周，看到了不少猫猫狗狗还有罐头什么的。
“对啊，我学的虽然是动物医学，但是学艺不精，就不去祸害小动物啦，”李珊珊抱着小狸花笑道：“宠物店经营起来不难，而且我也喜欢做这个。”
鹿婉跟着笑笑，垂眸看着怀里的小布偶，许久没有说话。
离婚办理的很顺利，领完结婚证，鹿婉抬头望着天空，深吸一口气，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刘万转身打车离开，鹿婉也转身，走向了他的反方向。
在刘万眼里，离婚是事情的结束，一切都尘埃落定，但是在鹿婉眼里，这才是刚刚开始。
“这是陆南收集的资料，刘万的犯罪记录都在这里。”落北溪把U盘放在桌子上，慢慢推到鹿婉面前。
这份资料陆南收集了好久，落北溪本想找个时机一举扳倒刘万，但是现在看来，这资料放在鹿婉那里更有用。
“好，谢了。”鹿婉拿过U盘装好，沉默的喝了口咖啡。
两人仍然坐在咖啡馆的靠窗的位子，依旧像往常一样沉默，两人望着窗外，喝完了一杯咖啡后，默契的起身离开。
落北溪回了学校，鹿婉不知所踪。
实验室又开始忙起来了，落北溪每天都焦头烂额，一时间也顾不得鹿婉，只能拜托陆南去跟进。
陆南一口答应下来，陆总跟符琦合作后，时间一下子空闲了不少，追回女朋友的也提上了日程，每天只要有时间就要来学校转一圈。
校门口停车，陆南带着饭下车，刚到落北溪宿舍楼下就遇到了去吃饭的黎琴。
小姑娘笑的一脸戏虐：“陆总，又来参观啊？”
陆南大大方方的点头：“吃饭去啊？”
“对啊，”黎琴冲他摆手，“我先走啦。”
小姑娘蹦蹦跳跳的离开，陆南站在宿舍楼下，身上还穿着西装，宽肩窄腰，长腿包裹在西装裤下，落北溪一下楼就看到了他。
“公司忙完了？”落北溪跟他并排着走，“我这边又开始忙了，过两天还要回农场那边住一段时间。”
陆南沉默，低头看着路面，欲言又止。
“怎么不说话啊，”落北溪干笑两声，转头看向路边郁郁葱葱的树，忽然深吸一口气，故作放松的问：“最近有没有什么......感情进展啊？”
陆南一愣，扭头看她，幽深的眸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觉得呢？”他问，“你觉得我们的感情有进展吗？”
落北溪呼吸一滞，没想到他会问的这么直白，让她毫无准备的时间，顿时心跳加速，整个人都烧起来。
停顿片刻，她抬头看着陆南，嘴角勾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