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眼前的门“砰”一声关上，盛灼仍保持着一个傻眼的状态。
温烈的话犹如一记“惊雷”，炸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来得正好，看到微博了吧……嗯嗯，确实闹挺大的……知道心疼粉丝，这觉悟挺好的。我刚跟鲍总监还在商量解决方案，现在已经有个七七八八的待实施计划了……为什么和鲍总监商量？因为他是负责CP营业路线的啊……跟CP有什么关系？”温烈本来正背对盛灼慢条斯理地泡着咖啡，嘴上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他略显惊讶地回头：“你没看到微博突增的CP粉吗？"
盛灼被吓得舌头打结：“什……什么？”
温烈无语地翻了一个白眼——热搜上明晃晃的挂着个“#灼染好磕#”，这傻小子都没能看见，他着实佩服。
他认命似地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翻到微博超话榜单，指着屏幕对盛灼说：“你看看，CP榜单上‘灼染’——没错就是你们俩——都快超过欧阳和智玹这对、跻身前三了。热搜都挂上了，热度也一直在涨，你没看到？”
盛灼:“……”
这还真不能怪他，因为团综一发布他光忙着关注粉丝“战况”，忧心忡忡并思绪万千，着实没注意到这些惊天动地的CP粉。
首先，当下舆论走向不应该是批判他和陈莫染对内关系不和吗？怎么还有人趁乱嗑CP？！
还有，这怎么嗑？？？
温烈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会心一笑，伸着食指故弄玄虚地摇晃着："是不是在想按你俩现在的舆论CP粉是怎么磕下去的？说实话，一开始我也挺纳闷的，不过经过鲍总监一番条分缕析，我现在已经明白得很透彻了。
“CP营业好比产品美化，既然千篇一律的包装会让顾客产生厌烦，那么换汤不换药的CP风格让粉丝‘磕不下去’也在情理之中。大多数CP在营业时，都秉持着‘甜不死就往死里甜’的理念，他们刻意的互动粉丝早已见怪不怪，慢慢地就丧失了继续关注他们的**。只有新颖的道路，独特的风格才能让粉丝眼前一亮。
“举个例子。你看，欧阳不论和谁绑CP都能创造一定的热度，就是因为他在每对CP里都能保持一种若即若离的态度——当然这和他本人性格有很大的关系——与众不同的营业风格可以激着粉丝自发地去找嗑点，CP的热度就能保持居高不下。
“而你和陈莫染，你们之间那种看似不和的疏远感，恰恰对上广大CP粉最爱的‘暗恋拉扯风’。要风格有风格，要嗑点有嗑点，关键你们俩长相也没得挑，粉丝在嗑CP的同时还能欣赏这么惊为天人的两张帅脸，那叫一个两——全——其——美。所以，集齐天时、地利、人和，‘灼染’就该火。”
“啪”地一拍掌，温烈终于截断了他的长篇大论，神采奕奕地做最后的陈词：“所以，我和鲍总监决定，正式对‘灼染CP’实行‘避嫌营业路线’，打造出独一无二的大、火、C、P！”
温烈心满意足地说完，再把目光放回盛灼身上，发现他脸上的表情活脱脱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行将就木”。
温烈：“……”
“哎哎，”他不满地用脚尖碰了碰盛灼，“我说祖宗，你给点反应啊。”
盛灼不是不想说话，而是他已经被雷得说不出话了。
本来是为了克制自己那点懵懂的情愫才故意疏远陈莫染，谁能想到会被隐藏摄像头录进去？好吧，录就录了，被骂上热搜盛灼也认了，他只是不想自己的粉丝多受牵连。
于是盛灼火急火燎地跑到公司想讨论出解决方案，连手写道歉信的准备都做好了，结果却被告知需要“原地组CP”？！
那他失眠一夜的深思熟虑算什么？算“大、火、C、P”的基石吗？
这可真叫一个歪打正着——完美打在他的痛点上。
好半天，盛灼才仿佛刚找回自己的声音，艰难地哑着嗓子开口：“我能拒绝参与这条营业路线吗？”
温烈双手抱胸冷冷地盯着他。
半分钟后，盛灼被连推带搡地轰了出去。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门里温烈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盛灼，其实你只有高兴地参与和被迫参与两个选择。‘避嫌’的具体要求回头我发你手机上啊。”
停顿了两秒，门里缥缈的声音继续喊着：“今天回宿舍之后记得告诉陈莫染你们俩要绑CP的消息，这几天太忙了，我就不再找他联系了。”
遥远的声音突然急速返回——“轰”地一声爆在盛灼耳边，炸得他猛然一惊。
他连忙想否决温烈这个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的提议，却听到温烈用一种不同于刚才的咋咋呼呼、反而是令人诧异的平静音调说：“盛灼，虽然鲍总监打趣你，说你命里带火，就好像你在不知道有摄像头的情况下对陈莫染的疏远态度是‘为营业做准备’一样。但你清楚，我也清楚，你当然是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按我说的做吧。马上合约就要到期了，我也不想多追究这件事背后的隐情。”
盛灼的手僵在门把上。
等从自脊柱骨蔓延而上的麻劲又一点一点消退后，盛灼才逐渐放松了紧握到指间发白的手。
他像一个做错事被抓住的小孩，仓皇地逃走了。
*
“不是，这盛灼怎么回事啊？他今早对哥这么冷淡？这小子好没礼貌，我要狠狠教训他一顿！”
郑智玹浓眉紧蹙，恨不得现在冲回宿舍给盛灼来一讲“关于礼貌的暴躁小课堂”。
郑智玹是韩裔华籍，父母都是纯正韩国人，虽然在生下郑智玹之前就移民到了中国，但韩国的前后辈观念根深蒂固地扎根在他们脑中。郑智玹从小耳濡目染，其尊重思想高尚之极，是好多粉丝公认的“当代爱豆道德典范”。
他虽然只比陈莫染小一岁——还比他高一个头——但总是“哥”长"哥"短地叫着。
Oncefive除了欧阳予澄和盛灼同岁，其他人的年龄巧合地成等差数列。受郑智玹影响，五个人之间都下意识地用敬语称谓。
刚刚，陈莫染才踏出练习室一只脚踏，就听见靠门等着他的郑智玹发出一声惊呼：“我靠，哥，我们怎么又上热搜了？这词条……‘队内不和’？！”
陈莫染隐隐有种不太好的预感，果然就见点进词条查看真相的郑智玹突然抬起头，愣愣地看着他。
他心下了然，打开微博热搜，却没有勇气点进高挂第一条的“#Oncefive疑似队内不和#”。
现在身心俱疲，看到粉丝和黑粉混战，一时半会想不出解决办法，还只能徒增烦恼。
陈莫染眼神无意朝下一瞥，一个带着火字图标的“#灼染好磕#”结结实实撞进他眼里，着实让他惊讶不已。
难道是情人节特辑？不过这“对内不和”都爆出来了，还怎么磕？
陈莫染正要点开，浏览了一圈起因经过的郑智玹却突然开始炸炸咧咧地吐槽起来。
他登时收回了跃跃欲点的手指，做贼心虚般的摁灭了手机。只是心里却没有刚才那么堵了，惊讶之余徒生出一丝窃喜。
听了郑智玹的指责，陈莫染连忙开口：“没事的智玹，小灼他那天……他那天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陈莫染忽然抿着嘴说不出个所以然——他也想知道盛灼那天为什么突然对他那么冷淡啊。好烦，盛灼到底想干嘛？
陈莫染刚攒起来的喜悦又撒的满地都是。
碍于郑智玹直勾勾的探究目光，陈莫染只好勉强笑道：“他只是心情不好……对，心情不好。”
“是吗，心情不好？盛灼那天心情不好？”
为防止郑智玹不相信，陈莫染仰着头，想装作真诚地看着他再说一遍。谁知郑智玹并没有看他，目光越过他，直直地盯着他身后。
“是，我那天心情不好状态很差，不是故意对染哥冷淡的。”
一道平静却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陈莫染大脑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身体就已控制着呆呆的他转过身去——
他对上了一双平静清澈的眼眸。
那眸子黑白分明，仿佛昭示着它的主人永远不会撒谎。
盛灼干净脸庞上的表情令人安心，于是陈莫染的心迅速平静下来。
他向着盛灼微微一笑——好吧，我相信你。
男大三，抱金砖。
这个……巧妙的等差数列——没错其实是因为我在第二章忘记具体写年龄关系了——主要就是想体现出受比攻大三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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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 4 章 歪打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