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良平扭动着身躯想追上去,但却即将碰到初许安衣摆时,被人拉着拖了回来。
“嗯?碰他吗?”
“你算什么东西?他是我的。”
宋晏漓站在初良平面前,皮鞋擦的很亮,突然脚下晕开一片水迹,低头看去,啧了一声嫌弃的将鞋移开。
真恶心。
出了宅子初许安便听到身后惨叫。
转身却发现大门在他出来那一刻就被悄悄关上,大门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小。
透过最后的一丝丝缝隙,他看到了“很多东西。”
宋晏漓站在初良平跟前手中握着长条,这的器物看不清是什么,但能看清再反着渗人的寒光。
后院,初许安指尖触碰到那些栀子花,忍不住笑湾了眼。
他真的很喜欢栀子花。
摘了一小捧的栀子花放到手心中,指尖轻轻的摸着栀子花上一层细细密密的白色绒毛,栀子花开不仅有清香,还带着一股甜奶香。
凤凰单丛、漳平水仙,武夷岩茶都带着一股这样的味道。
他对于这三种茶总是会偏爱。
坐在院外的椅子上无聊的荡来荡去,忽然身后一阵静静的脚步声响起。
看那体型他就知道绝对是宋晏漓。
腰被人搂住,下巴放在他的颈窝处轻轻的蹭着。
兴许是看到了一旁他摘的栀子花,宋晏漓忍不住又贴近他:“喜欢这个院子吗?都是栀子花,我专门安排的。”
邀功一般,像狗狗做对了事情,等待着主人的夸奖。
“喜欢。”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淡的血腥味,望去发现指缝中还有还留有残余的血迹。
手指与背部被擦的很干净,仿佛什么也没有干过一般,但细节却暴露了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你杀了他?”
初许安微微侧脸,手轻轻将他的手掌握住,捏了捏。
宋晏漓垂眸望去,眼中闪过一丝懊恼。
应该再弄干净点的。
“杀了又怎么样?你会很开心吗?”
声音淡淡的,但空气中涌出来的兴奋怎么也藏不住,搂住初许安腰椎的手不断收紧,一双好看的眸子眯了起来,脸上一瞬就闪过癫狂的神色。
他不由自主的低笑起来,声音如同潮湿阴暗的下水道从中发出污水滴落在地的声音一般。
恶臭。
恐惧。
初许安侧过身,双手轻轻捧住他的脸颊。
察觉到宋晏漓面部微妙的变化,初许安内心松了一口气。
还好。
没有复发。
“他很脏,你要是弄死了,不要来见我,我嫌弃你。”
嘴唇微张,过了半晌才开口。
“小没良心的。”
抱怨的语气,但却是眉眼中涵盖着浓烈的笑意。
过了片刻宋晏漓一顿:“割了一些必要的东西。”
初许安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将手抽了回来。
脸颊上那抹温暖褪去时,宋晏漓盯着初许安看了许久。
看到初许安坐在秋千上,脑海中不禁浮现了第一次初许安坐秋千摔倒在地上的事。
傻子。
在心中暗暗笑着。
将手从初许安腰部抽离出来,初许安转头茫然的看着他,下一秒就轻轻拉住秋千的绳子。
“想玩,你推我。”
哭的猛的站起,转过身捧住他的脸下意识的就要吻上去
瞳孔微颤,轻轻伸出手指抵在了初许安唇上。
“脏。”
“不脏,嘴巴也甜甜的。”
他轻轻咬了一口。
“傻子,要是再遇到这种事情和我说,我给你讨回来。”
“我不傻。”
语气很坚定。
“我很聪明,真的,很聪明。”
初许安直勾勾的盯着他,摆弄他的手,将脸贴上去。
真的要乖死了。
好乖好乖的小狐狸。
他的。
他默默的推起初许安玩小秋千。
慢慢的推着,初许安嫌他推的不过瘾,一次又一次,一遍又一边的说着快一点再快一点。
后面初许安说累了便停了下来。
从秋千上下来时,脸颊红扑扑的,眼眸中闪着点点星光。
他 玩的很开心。
他真的好久好久没这么刺激过了。
因为身子弱的缘故,平时他走不了多久都会有些累。
绝大多数时间都会想睡觉,因为吃了药,药里有安神的作用,他困。
情绪激动,心脏会痛,所以他情绪始终是淡淡的,不能太过于兴奋,太过于高兴,他的身体受不了。
坐在秋千上时,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在痛,但他没说,因为他很开心。
“可玩的尽兴了”
宋晏漓捏了捏的脸忍不住皱眉啧了一声。
瘦,还是太瘦了。
“尽兴,真的好开心。”
扑到宋晏漓怀中,他双手环住宋晏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哼笑着在初许安鼻梁上轻轻的刮刮,他轻轻的把人抱住时,小狐狸立刻变得呆呆的。
等待气息平稳后,这才牵着初许安的手将人拉到院里。
院中被收拾的很干净,丝毫没有看出刚才发生过什么,只是空气中那弥漫淡淡的血腥味与空气清新剂的味道,暴露已经掩盖住了的事实。
“沙发我铺了毯子,我给你弄些——”
话还未说完,初许安肚子便忍不住叫起来,他有些尴尬的将视线撇向一边,随后双手推着宋晏漓:“你去忙你的,我自己做点儿吃的,你要吃吗?”
“好。”
注意到初许安面部流露出的尴尬,宋晏漓不再强求,点头应了声,便自个儿去书房处理公务去了。
随后他就听到厨房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奇心驱使着他的脚步走到门前,忍不住探头望了过去。
身上穿着格子围裙,围裙的帘子衬的初许安腰身更加纤细,仿佛轻轻一握就要断掉一半。
小狐狸忙上忙下的样子成功的逗笑了他,没有任何动作,悄悄的退了出去。
书房中——
宋晏漓心里一直有些许不安稳,竖着耳朵仔仔细细听着厨房中的声音,手上的钢笔将纸张晕染出墨大片墨迹时才堪堪反应过来。
他起身匆忙的拿纸去擦,但却将墨水擦的更加凌乱。
如同他的心一般,乱了就是乱了。
面部慌张时,忽然房门被人敲响,紧接着小狐狸探着脑袋就走了进来。
一说话小狐狸就把脑袋养起来了,骄傲死他了。
“我做好啦。”
声音语调上扬,语气中充满着得意。
宋晏漓抬头看了一眼,嗯了一声,匆匆的将纸张扔进垃圾桶,随后便迈步走了出去。
不知为何心中一直有些许慌张与慌乱。
他的心乱了。
初许安做的吃的很简单,一碗面上面放了一个两面金黄的鸡蛋和几片叶子又放了两片火腿。
汤面上飘着一层浮油,晶莹剔透的,闻起来很香。
他尝了一口,出奇的好吃。
不动声色的将整碗面都吃完,一抬头就发现初许安坐在对面正笑眼盈盈的望着他:“好吃吗先生?”
“嗯,没毒。”
“哼。”
他感觉刚才初许安好像翻了自己一个白眼。
吃过饭坐在沙发上翻看着刚才带进来的文件,余光一撇就发现小狐狸搭着爪子,正慢吞吞的朝着他一点一点挪动。
盯着初许安看了半晌,默默的转身微微张开手:“挪了半天也没挪到这儿。”
立刻狐狸耳朵猛的支棱起来,猛的扑到他的怀中。
到底是心理原因或者其他元素。他总感觉最近的初许安格外粘着他。
这种粘不是一意义上的粘,而是对他更加依赖。
这种感觉很好。
相信他,信任他,愿意和他分享所有事情。
像麻雀般,叽叽喳喳的和他絮叨不停。
溪云初起露出了真正的光芒。
脸上有着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的把人接住。
很轻很轻,抱在怀里,手放在初许安后背上,能清楚的摸出那凸起的脊椎骨。
这也太瘦了。
他会养胖的。
初许安侧过脸对着他的下巴和唇角又亲又着的,他没有拒绝,小狐狸亲你的时候,身后无形的大尾巴一摆一摆的,很可爱。
“你很喜欢亲别人”
宋晏漓咽了口水低声说着
“是只亲先生一个人。”
初许安两眼亮晶晶的,仿佛要冒光一般。
宋晏漓身体一僵,过了半晌才消化掉这句话。
他最近在初许安面前总感觉反应有点迟钝。
慢吞吞的。
他好像很愿意听初许安说那些没用,无意义的话。
手指不受控制的抬起来轻轻扶上初许安的。脸
初许安下意识的将脸放到他手心中乖巧至极。
下一瞬便猛的捏住他下巴,迫使他将脖颈扬了起来。
瞳孔骤然一缩,下意识的想去反抗,可想到刚才的事又忽的放松下来
望着脖颈上那被掐的都有些发青的痕迹,宋晏漓眸色猛的一暗。
应该再下重一点手。
他下手还是太轻了。
“先生,我疼。”
初许安可怜巴巴的。
宋晏漓:心疼了。
“我知道,来说说你和他是怎么回事吧?”
手放在初许安脖颈上细细摩擦着,如同鹰一般的双眼紧盯着初许安仿佛想从初许安眸中看出一丝丝破绽。
初良平出现在这是让他没想到的。
这件事情他总感觉隐隐约约不对劲。
莫名其妙出现的初良平与打斗的初许安刚好全部一切都让他看见。
他感觉自己好像被算计了。
小狐狸眼珠叽里咕噜转了一圈,轻轻一眨泪水便立刻充盈满了眼眶,在眼眶中蓄势待发。
“他欺负了小白,我生气了,他说我天生是个浪荡的货,说跟着你我都变得……”
说话时面色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望着初许这份坦然,不在意的样子,宋晏漓感觉心中如同被针扎了一般,密密麻麻的疼。
蚂蚁啃噬心脏,将血肉啃食殆尽,只余下一滩血水,嘴唇微张,半晌没有出声,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开口。
没有切入点
初许安在他这里更像一个是无解的命题。
循环往复。
没有解法。
“下次如果还遇到他这样的,和我说,可以反击,反抗打不过,就等回来找我给你撑腰。”
声音有些许干涩,眸中涌现出了点点心痛。
“先生声音好哑,这种我真的像他说的那样吗?”
表情涵盖着一抹苦笑,说话间情绪与话语中情绪起伏不大,显得很是平静。
“不会,不必在意他人看法。”
“他们说的,你全当放屁,只要我在,我知道他们欺负你,我替你还回去,好吗?”
“好,谢谢先生。”
初许安呼的一下就笑了,身后窗户淅淅沥沥撒进一大片的阳光,打在初许安一边侧脸上,将原本有些发白的皮肤衬的没有那么病态。
双手搂住宋晏漓的脖颈,趴在宋晏漓身上闻着身上那个淡淡的檀木香,很是安心。
紧攥的指尖缓缓展开,因为放松缓缓展开。
彰显出在宋晏漓面前的松弛。
他悄默默的在宋晏漓身上蹭了蹭,瞬间衬衫上便粘上了栀子花香。
鼻尖微微动了动,眸中闪过一丝丝满意。
宋晏漓看着怀中小狐狸里各种蹭来蹭去标记领地的样子,忍不住笑了笑。
真可爱。
手指在口袋中摸索片刻,掏出一个小巧的盒子打开,扑面而来的便是那清凉的香味。
初许安的脖颈上呼的传来一阵清凉感。
奇特的触感,出于本能的身体反应,初许安转头忘了过去了,可下一瞬,脖颈处的手指就轻轻抵住他的下巴。
“膏药。”
“嗯?嗯”
初许安重新趴在宋晏漓胸口任由他的动作。
指尖沾着白色药膏,轻轻涂抹在脖颈上,动作很是轻柔,聚焦的瞳孔彰显除此时此刻他的认真与谨慎。
将指尖白色的药膏擦干净时,垂眸便发现初许安不知何时早已睡了过去。
呼吸时身体一上一下的起伏着。
沉思片刻,将人打横抱起上楼。
仔仔细细的为初许安掖好被角,余光不经意一片撇,看到初许安那只带着银镯的手。
视线在初许安手上来回打量,这时才发现他手腕细的离谱。
完全不是一个正常男性该有的手腕。
皮肤白细,骨骼明显,腕骨很明显的突出来。
手上几乎一点肉也没有,指关节处骨头突出,细的离谱。
他坐在床榻上,望着初许安眉眼中闪过一抹心疼。
伸手轻轻抚上了初许安脸颊,初许安突然有了动作,脸竟然直直的倒进了他的手心中。
柔软的发丝躺在指尖,一瞬他便感觉手指如同被蚂蚁爬过一般,有些痒,酥酥麻麻的。
如同细小的电流穿到整个身体,最后在心口出处的刺了一下。
他迅速察觉到自己内心的情绪,一霎那便猛的站起身,这不应该这种情绪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
走到阳台双手撑着栏杆,眸中的神色有些许的空洞。
初许安在他这忽然就像一个无解之题。
心口处扑通扑通乱跳的心脏,暴露出此时他内心的情绪。
双手忍不住抚上胸口,感受着那剧烈的心跳,这一切都在告诉他,他对着初许安上了心。
又或者他对初许安心动喜欢上了这个本是送来给自己当玩物的人。
从最初他问初许安脏不脏,就那个问题,到后面沈夫人拿着一堆初许安和他人的照片来找他,他都不在乎。
今日见初许安受欺负,发了狠的报复回去。
他对待初许安的情绪在一步又一步的改变。
送给初许安的那只银镯银镯那面刻了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是因为他听别人说戴这种银镯,命可能会好一点。
他高价将那个镯子拍下来,因为他感觉那只镯子与初许安十分相称。
他一个人在阳台思考了许久许久,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初许安在他心中确实有了一席之地。
但他是商人。
不应该出现这种情绪,这会损害他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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