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航行原本预计要20多个小时。
但是第一次转机,他们到中转站就下起了暴雨,飞机要延误。
易燃抽空给何止行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妈妈也要出差。
他一个人乖乖在家。
何止行当即就不愿意了,“为什么我不能去?”
易燃耐心哄着他,“因为妈妈是要去工作的呀,小行跟着的话会很辛苦的。”
“我不怕辛苦,我想和妈妈在一起。”
“但是你后天不是要和杨沐乐哥哥一起去隔壁省的道馆比赛吗?”
易燃循循善诱,“沐乐哥哥第一次比赛,你不去加油吗?”
“小朋友也要说话算话哦。”
电话另一边的何止行为难地皱起了眉头。
对哦,他答应了乐乐哥哥的。
可是他一想到这么久见不到爸爸妈妈,心里就好难过,眼泪大颗大颗地从眼眶滑落。
“呜呜呜,妈妈,我好想你。”
何止行这一嗓子嚎的,整个道馆都能听见。
杨沐乐就在旁边,手忙脚乱地拿着纸巾给他擦眼泪。
易燃听这声音,心揪着疼。
“乖,小姑姑最近放假了,妈妈让她陪你。”
何止行记得小姑姑,是那个一见面就给他买好多东西的女人。
每次都甜甜地冲他笑。
可是他还是想要妈妈。
何止行知道这个时候不能不乖,不能不懂事,
鼻子冒出一大个鼻涕泡,圆溜溜的,然后啪一下破了。
他吸了吸,然后自己用纸巾擦好。
“呜呜呜,妈妈,你能不能快点回来。”
易燃听见他情绪缓和了,松了一口气。
“好,妈妈保证,事情办完了,一定马上回去。”
“嗯嗯。”
电话挂断。
外面的雨声没有半点要小的样子,偏偏接待室的暖气也坏了,冷空气从门口和窗户缝隙里一直往里面钻。
刚刚在电话里易燃一直忍着,挂了电话以后立马打了好几个喷嚏。
何之舟拿着一张毯子,搭在她的肩膀上,然后给她裹好。
易燃还没来得及说不用,何之舟就在她脖子上打了个丑丑的蝴蝶结。
“先别说话,喝点红糖姜水。”
乘务员拿着一壶热水,还有一袋红糖姜茶过来。
何之舟接过,道了声谢谢,然后给易燃冲了一包,毛巾包裹着水杯,递到易燃的手里暖暖。
姜的热气钻进鼻孔里,易燃觉得舒服了许多。
她吹了吹上面的热气,然后小小地嘬了一口。
“呼呼呼!”
“小心点喝,这个很烫。”
何之舟就转个身拿勺子的工夫,易燃就自己上嘴了。
勺子在杯子里搅拌了一会,易燃用勺子吹凉小口小口地喝。
何之舟自责地看着她,“怪我,没有准备充分,不然你也不会受苦。”
易燃吸吸鼻子,这就受苦了?
“你别这样说,是我突然跟过来的,和你有什么关系。”
谁也没想到,会突然下暴雨,而且飞机也不能起飞。
何之舟还是一脸愧色,仿佛易燃现在的不舒服都是他造成的。
易燃叹了一口气,伸手给他拿了一块曲奇饼干。
何之舟坐起来比她高,毯子裹着她的手臂,她手伸不直,一块曲奇I怼到了他的下巴。
“吃吗?”
何之舟轻微低头,将曲奇咬在嘴里,小心翼翼地避开了易燃的手指。
“好吃吗?”
何之舟囫囵吞枣地吃下去,除了甜其实什么味道都没吃出来。
“好吃。”
曲奇是易燃装包里带过来的,闲来无事嚼两个。
易燃现下直接将一整包都给了他。
“那就不要想了,多吃点。”
何之舟还想说什么,易燃眼疾手快,又给他塞了一块。
易燃伸出一根手指,神神秘秘,“嘘,除了你的呼吸,我不想听到任何声音。”
因为这句话,何之舟嘴里嚼东西的声音都小了。
但是嘴角却一直弯着。
她自己都不吃,将东西留给他。
过了一个多小时,雨终于小了,工作人员过来提醒他们可以登机了。
第二次飞行的时间比较短,只有五个多小时。
易燃看着何之舟眼下的乌青,催促他赶紧去睡会。
何之舟原本还想推脱,但是犟不过易燃的坚持。
“那你呢?”
“你就别管我了,先去睡吧。”
何之舟站在门口,恋恋不舍地看着她。
“那等会,我睡醒了去找你。”
易燃点头,然后将他推进去。
易燃找了一个解谜类型的书,然后坐在座椅上看了五个小时。
坐了这么久,易燃的屁股都疼了。
“还没到吗?”
这R国到底是什么鸟不拉屎的地方。
何之舟看到了何氏派过来过来接应的人,带着她过去。
“最后一次转机,走吧。”
易燃打了个哈欠,“嗯。”
她浑乏力,只想赶紧到达目的地。
最后一次最久,要九个多小时。
“睡吧,睡醒就到了。”
易燃小鸡啄米似的点头,脱了衣服躺在床上陷入了梦乡。
何之舟特意打了电话让人搞了个加长加宽的沙发运上来,此时他躺下后不再觉得憋屈。
这个房间就在易燃睡觉房间的隔壁,他别提多安心了。
过了不知道多久,何之舟饿了,在工作间带了两份餐,他敲了一下易燃的房间门。
里面一点声音都没有。
何之舟猜想可能睡得太死了,又叫了一声。
里面还是没动静。
门啪一声打开,何之舟一眼就看到在床上闭着眼睛满脸通红的人。
他走过去蹲下,伸手拍了拍她的脸。
好烫。
“易燃,易燃?”
易燃依旧紧闭双眼,嘴巴轻微动了动,发出难受的闷哼。
何之舟慌了,赶紧摁了旁边的呼叫铃。
私人飞机上带了一位医生,是一位外国人,很年轻,他过来先给易燃量了体温。
38.7℃。
医生用英语:“有什么过敏史吗?”
何之舟飞速想了一下,“没有。”
“吃点布洛芬,体温降下来再吃消炎药。”
床上的易燃呼呼地喘着粗气,热量不断从她身上传来。
何之舟拧着眉,轻轻地叫她:“易燃,起来吃点药。”
易燃此时浑身难受,头沉地抬不起来,身子像是在火炉里面烤。
一直有人用什么怼着她的嘴,水从嘴巴进来,但是还是难受。
何之舟喂了好几次水,但她始终将药含在嘴里。后来她连水也不喝了,顺着脸颊流到被子上。
不得已,何之舟伸手敷上她的脖子,一下一下往下压。
何之舟紧张地直冒汗,手也控制不住地抖。
“唔!”
药吞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