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行闹腾了一天,几乎沾床就睡。
何之舟轻轻关上儿童房的门,迫不及待地打开手机。
易燃回复他的图片,并且竖了三个大拇指。
几个月前还瘦瘦小小的小男孩,如今也是有膘了。
易燃非常高兴,将这张照片保存了下来。自己养的小猪,在日复一日的喂养下,终于变得胖嘟嘟可可爱爱的。
何之舟盯着那三个大拇指,在自己的房门前笑出声。
两人一墙之隔,各自盯着自己的手机,等待来自隔壁传来的讯息。
何之舟:刚刚何止行还发现我们一起出去了,对我兴师问罪。
易燃洗完澡,趴在床上看着眼前的这条消息微微愣住。
他们明明瞒的严严实实的,何止行怎么还是发现了,小孩真聪明。
随她。
但是易燃还是有点担心,何止行会不会很难过。
易燃纠结地打下一串字。
易燃易爆炸:他怎么样?
何之舟:被兴师问罪的是我,你不该担心一下我吗?
何之舟看了一下自己发的,主谓宾没什么问题啊。
母子两都是最关心对方,把他这个老公/爸爸抛在脑后。
易燃撇了撇嘴,何止行还是小孩子呢,他一个大人被问两句,怎么了。
那人还是他儿子呢。
何止行说的话都是奶声奶气的,轻声细语,一点杀伤力都没有。
被说两句都是他的福气。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易燃还是打字安慰他。
易燃易爆炸:那你怎么样?没有被儿子骂哭吧?
何之舟:……
好像真的挺关心他的。
何之舟:没有,儿子还挺上道的,说让我们以后多多出去,培养感情,不用管他,他会把自己照顾好的。
何之舟拿着手机,将这一大段话发送。
易燃憋着笑,腮帮子都酸了,手指滑动两人的聊天界面。
明明都是很正常的语言,怎么越聊越觉得好笑。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上那个绚烂的水晶灯。
一开始她觉得这个水晶灯和她的房间格格不入,原主怎么会选择在自己的房间里安装这样的一盏吊灯。
但是现在这盏水晶灯就像何之舟一样,外表华丽无实,但在装饰上面还是很有用处的。
比如在关键时刻,能让她开心。
易燃易爆炸:明天我问问他,儿子要不是这样说,你这一个星期都别想去接我。
发出去后,对面沉默了两分钟。
易燃举着手机的手都酸了,不会被她这句话吓到了吧。
何之舟:刚刚说错了,儿子是这样说的,他下次要给我们的约会出谋划策,他想参与我们的二人世界。
二人世界。
易燃悄然红了脸,今天两人过得不就是二人世界。
要是多一个何止行,那就是一家三口的温馨时光。
只不过,和何之舟单独出来感觉不一样,没有小鹿乱撞的悸动。
她将手机息屏,放到床头柜上。
注意到今天花瓶里的花被换了,是一束粉红色的小玫瑰。
今天早上还没有呢。
何止行每次给她的房间带花,只会霍霍花房里面的,但她记得花房里最近开的花没有这样的。
她只用一秒钟,就想到了那个人是谁。
一片小花瓣挂在上面摇摇欲坠易,易燃伸手给它摘了下来。
小小一片水滴形状的花瓣。
“还挺可爱。”
她可能有点魔怔了,一小片花瓣她都能望得出神。
床头柜的抽屉里有一本书,易燃有时候睡前会拿出来看。
她将花瓣夹在了其中的一页。
房间的灯全部熄灭,只剩下一盏小夜灯。
“晚安。”易燃对着床头上的花呢喃了一句。
“好梦。”
今晚的月色很美,她躺在纯白的床单上,缓缓闭上眼睛。
意识昏昏沉沉,易燃再睁眼,发现自己处在一个四处封闭的笼子里,三面是墙壁,只有一个铁栏栅是透着光的。
“这不是监狱吗?”她怎么回来了?
易燃咽了咽口水,看向自己的手,黢黑的手上长满了茧子,袖子是监狱条纹的。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右脸上有一块疤,这是刚入狱的时候,被监狱里的大姐大划的。
监狱里的医疗条件不好,伤好了也留下一道永久的疤。
“Duang,Duang,Duang。”
一个女狱警拿着棍子,狠狠敲在铁栏栅上,发出巨大的声音。
“起床了。”
易燃的周围突然变出来好多人,都是上辈子和她住在一个房间的狱友。
易燃猛地转身,刚刚还没看见她们呢。
这个梦也太真实了。
“易燃,你好些了吗?昨天不是肚子痛吗?”
这个声音是,监狱里和她关系最好的朋友洛笑笑。
洛笑笑看着她呆滞的样子,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怎么了?”
“没事。”
易燃眨了眨眼睛,将眼底的酸涩压下。
上辈子她刚进监狱就和洛笑笑认识了,两人互相扶持,甚至在易燃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也无怨无悔地照顾她。
如果不是她,易燃早在患癌症初期就死了,根本不会活这么久。
可是这样好的笑笑,却因为保护她,被狱警活活打死了。
是上辈子,她最好的朋友啊。
洛笑笑拉着她的手,“走啦,要集合了,我们快过去,不然会被打的。”
看着门外的那个女人,正是上辈子杀死洛笑笑的元凶。
她拉住洛笑笑的手,“你别出去,这次让我来。”
反正她也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一样。
“什么让你来?怎么奇奇怪怪的。”
“诶,易燃,你去哪啊?”
洛笑笑想跟上去,却发现自己被立在了原地,双腿像是被千斤重的东西拉住。
易燃一步一步走向那个女狱警,洛笑笑在身后,怎么叫她都没有回头。
突然一道白光乍现,易燃不得不地闭上眼睛。
“笑笑!”
易燃大喊一声,猛睁开眼,发现这是何苑,她的房间。
她跳下床,走向旁边的梳妆镜,镜子里面,她的脸上没有疤痕。
“梦?”
她从来没有做过关于她原来世界的梦,昨晚这是怎么了?
而且梦里面怎么这么真实?
“妈妈,你怎么了?”
门外何止行的声音响起,有点担心地敲了敲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