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子俩都开口了，何之舟哪有拒绝的道理。
“好吧，今晚麻烦你照顾我了。”
何之舟一副摆脱的语气，郑重地把自己“交给”何止行。
何之舟举手敬礼，“好的！”
说干就干，何止行立马跑上楼，从自己的房间抱出自己的小被子和小枕头。
易燃劝他：“先吃了饭再收拾也不迟。”
何止行：“我搬好了再吃！”
听着孩子这么急切的话，何之舟心里突然有点窃喜。
儿子第一次这么主动想要和他相处。
但是很快他发现他高兴的太早了。
洗完澡后，他看着床上又多出来的几个奥特曼玩偶，最大的那个超过一米。
何止行将几个奥特曼在床上一一排序放好。
何之舟：“你这是要照顾我，还是照顾你的奥特曼？”
何止行：“这几个奥特曼是我专门抱过来守护我们的。”
何之舟的床很大，差不多有两米四，床上除了放奥特曼，其实还留了位置。
反正有地方睡，何之舟就遂了孩子的心愿。
“那好吧。”
何止行抱着自己的小被子，和何之舟两个被窝。
何之舟给他留了一盏小夜灯，刚闭上眼睛准备睡觉。
何止行突然将床头的灯打开。
“爸爸，你睡，我给你找一本故事书。”
何之舟刚酝酿出一点睡意，“你要给我念故事？”
“对呀，妈妈睡觉的时候我也给妈妈讲。”
看来是一定要听了，何之舟撑着自己的意识，听他准备讲什么。
何止行找到一本，用自己稚嫩的嗓音开口：
“从前，有一个小鸭子，它很丑，大家都叫它丑小鸭……”
剩下的，何之舟不用听都知道了。
这么多年，丑小鸭变成白天鹅的故事还没更新迭代。
何止行的小嘴巴仍在喋喋不休，一个故事很快就结尾了。
“最后，丑小鸭变成了白天鹅，在天上自由自在地飞翔。”
何止行念完了，他将书合拢放在一边。
“爸爸？”
“爸爸？”
没有得到何之舟的回应，他确定自己的爸爸睡着了。
何止行将奥特曼玩偶放到自己的旁边，转身抱着它入睡。
半夜，何之舟感觉自己的肚子和沉重，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没放心上。
结果没一会，他的下巴重重挨了一脚。
“唔！”
何之舟猛的惊醒。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结果先摸到的是一只小脚。
“……”
他撑起来一看，何止行下半身都躺在他的肚子上，两只脚叉的开开的。
几个奥特曼全在地板上，就连他的被子也被何止行抢了一大半过去。
昨天不是和他保证过，睡觉老实的吗？
何之舟只当这是一个意外，将何止行抱起来，稳稳当当地放到旁边。
还将他不安分手脚都用被子掖地严严实实。
做完这一切，何之舟重新进入睡眠。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何之舟的侧腰被猛的撞了一下，他再次从梦里醒来。
一低头，他的腰正被何止行的脑袋顶着。
刚刚摆好的姿势，和捡起来的玩偶，又变得七零八落。
何之舟咬牙切齿：“何止行，你睡觉哪里老实了！”
但是在睡梦中的何止行完全没有被他吵醒，反而是翻个身，给了他一巴掌。
“啪。”
不大不小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中响起。
“……”
何之舟彻底服了。
自己的儿子，能怎么样？
也不能半夜将他叫醒吊打一顿吧。
何之舟将何止行抱起来，他带着分量又故意使了点力气的手臂，牢牢的将抱在怀里。
“吃了这么多，怎么还轻飘飘的。”
就这样，何止行睡觉终于不闹腾了。
第二天。
易燃看父子俩这么晚了还没下来，就过来敲门。
但是敲了两下，里面并没有声音。
昨晚不会又吵架了？
何之舟是被肚子上的清凉冷醒的。
“阿嚏！”
他迷迷糊糊地醒来，何止行正趴在他的身上，睡得正香。
他伸手一摸。
湿的。
一瞬间，好几种可能在他的脑海中快速闪过。
“何止行，你尿床了？”
“不，尿我身上了？”
他手叉着何止行的胳肢窝，将他拎起来。
浅蓝色的睡衣在裆部有一块深蓝色的痕迹。
何之舟：“……”
何止行揉着眼睛，也醒了。
当他意识到自己的裤裆湿了，眼睛一下子瞪得大大的。
易燃的声音在外面响起：“何止行？何之舟？你们起了吗？”
何止行伸出短短的手指，在自己的嘴边比了一个静音的手势。
反正都尿自己身上了，何之舟好顾以暇地看着他。
何止行小声哀求，“爸爸，你能不能别告诉妈妈，我尿床了。”
尿床这件事，任何一个小小男子汉都不想被发现。
好丢脸的。
“嗯哼？”
“爸爸爸爸，我的好爸爸，我以后都听你的行不行？”
这时候的何止行一头睡蓬松的头发，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像极了易燃。
好可爱。
何之舟移开眼，被尿一身都不介意了。
这小子真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嗯，去换衣服吧。”
易燃听里面没有动静，两人还没起床？
有点奇怪。
“还没醒？”
何止行大声回应，“妈妈，我们醒啦！换衣服就出来吃饭！”
听声音应该没有吵架，相处地还挺愉快。
易燃放心了，“好。”
何之舟将他放下来，然后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掉。
然后将床单和被子全都放进脏衣篓里。
床垫放不下，就等会让人进来收走。
何止行扭扭捏捏地把自己的裤子脱掉，然后光着屁股蛋就要穿新的裤子。
何之舟轻微皱起眉头。
随谁了？
“你小子，和我去洗澡。”
他将何止行拎起来，进了浴室放到浴缸里。
何之舟打开花洒，站在花洒下面冲水。
何止行也脱掉自己的上衣，在浴缸里打起了泡沫。
洗好了以后，何之舟先给自己套了T恤和裤子，然后给他何止行的穿上要去幼儿园的衣服。
易燃嚼着嘴里的吐司，看到父子两手牵着手从楼上下来。
何止行偷偷摇了摇爸爸的手掌，提醒他：“爸爸，你答应我的哦。”
“好。”
何之舟一把将何止行抱起来，下楼后两人坐在易燃的旁边。
易燃闻到一股清新的香味。
“您们两个大早上洗澡了？”
何止行像是小猫一样，全身激灵。
“对、对呀。”
他这点小动作，很难不让人看出来。
何之舟淡定地喝了一口咖啡，“昨晚太热了，出汗。”
易燃相信了，何止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