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之舟这份牡蛎觉得有点难以下咽。
有时候确定一件事情只需要一瞬间。
易燃大学的时候吃过一次路边摊,食物中毒进了医院。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吃过没有卫生许可证的食物。
从她的嘴里不可能说出这句话。
“你……”
但是过了半响,他什么都没说出来。
“嗯?”易燃抬起头,一脸疑惑地看向他。
何之舟眼中倒映着她的影子,同样易燃的眼睛里也有他的倒影。
何之舟的眼神晦涩不明,但是最终还是改口:
“算了,结束了再说。”
易燃皱着眉:“毛病。”
十分钟后,拍卖师再次登场,这一次她带着一件很大的拍品上台。
一大块红布将它盖着,只能看得清轮廓,大家只能猜测这是一幅画。
“第四件拍品是由何之舟先生捐献的,一副来自著名画家乔贝女士的遗作,秋天的自画像。”
随着红布揭下,画上是一个温婉的女人。
她乌黑的头发在金灿灿的阳光下发着金色的光,怀里抱着的黑猫正扒拉着她身上的衣服,而往上,是她明媚的笑脸。
岁月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但是脸上的笑纹却代表她当时的心情。
拍卖师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何之舟。
陈晓生猛的站了起来,看着画像上的女人目光如炬。
“这是乔贝女士生前画的最后一副画,画中是她自己,起拍价10万,如果有感兴趣的……”
“30万。”
拍卖师的话还没有说完,陈晓生像是怕来不及了一样,立马拍下。
拍卖师从容的接下:“陈总,30万,还有更高的吗?”
何之舟往后看了一眼,然后慢悠悠地举起了自己的牌。
“50万。”
易燃闻到了硝烟的味道,默默吃瓜。
陈晓生刚刚是怎么竞价的,何之舟只会更加狠。
才两三轮,就已经加价到了200万,超过了那一对翡翠手镯。
“220万。”
何之舟依旧一脸轻松地加价,仿佛直到陈晓生一定会跟一样。
其他人根本不敢参与。
“刚刚是陈总和何总较劲,怎么现在又反过来了?这幅画又不是什么名家画的,也不值这个价啊。”
“因为乔贝是陈总的母亲,当时因为她受不了婚姻的背叛,抛下孩子到了国外,后来因为癌症去世了,陈总连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这……”
这两人说话的声音倒是比刚刚那几个大了不少,易燃听了个大概。
上一辈的人还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呢。
要不是知道这是本小说,她高低都得震撼个三天三夜。
“250万。”
陈晓生的眼睛都快要喷火了,要不是这是公共场合,易燃怀疑他要上来把何之舟给撕了。
何之舟这一次没有再举牌,手搭在交叠的双腿上,一下一下。
“250万一次!”
“250万两次!”
“250万三次!”
“咚。”
拍卖师将自己的拍卖锤敲下,这幅画从此就属于陈晓生的了。
“恭喜陈总。”
陈晓生没想到何之舟这么黑,竟然给他留了个这样的数字。
签字的时候,他的笔尖差点将整个纸张划破,龙飞凤舞的名字填到最后一栏。
“何之舟,老子绝对不会放过你!”
端着协议的服务生好像是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紧张地咽了咽口水,在他签完字后赶紧跑了。
易燃无意中看到陈晓生的表情,差点没憋住笑。
她冲何之舟挑了挑眉,“你心还挺黑的。”
果汁杯和红酒杯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
何之舟略显得意的声音传来:“资本家从来不吃亏。”
未了,他补充:“除了你。”
上次打赌,何之舟每个月都要多给她两百万。
这还是他第一次和人对赌失败。
不过好像是从那时候开始,他们一家的磁场开始变了。
眼前人究竟是谁?
易燃听到这句话下意识地愣了一下,然后干笑两声。
“哪能啊,那点小钱何总不是分分钟就赚回来了。”
何之舟不和她浪费口舌,只是默默地给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没有何之舟和陈晓生恶意竞价,拍卖的拍品一件一件被人拍走,价格都挺合理。
拍卖师接连落锤,终于到了最后一件。
“接下来的这件拍品,是一条由十四颗粉钻和一颗蓝钻组成的手链,在两年前意大利的莫比拍卖行被一个中国商人拍走,辗转到了我们这。”
易燃对这些首饰没多大的兴趣,但是听说是粉钻和蓝钻的组合。
莫名想到自己好像之前也有一条让人转手,她看了一眼台上的展柜,钻石闪耀着光辉差点闪瞎她的眼。
易燃一眼就确定,这是她出掉的那一条。
当时她卖出去的价格好像是400多万。
拍卖师接着说:“当时意大利最终交易的价格是五百万,而今天在我们拍卖行的起拍价是三百万!”
易燃默默地看了一眼何之舟,他的脸可以用五彩斑斓的黑来形容。
这条手链是他拍下的,500万。
易燃转手就卖了400多万,现在的起拍价是300多万。
不知道是赚了还是亏了。
易燃一只手撑在桌子上捂着眼睛,“那个,这个手链挺眼熟啊。”
何之舟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是吗?我还以为你不记得了。”
易燃咽了一口口水,觉得自己后脖颈一凉。
这条手链的火彩实在是好看,很快就有人加价了。
一个一个牌子举起来,价格水涨船高。
价格超过500万的那一刻,易燃的头已经快要低到桌子底下了。
“这下是真的卖亏了。”
“呵。”何之舟气笑了,原来她还会担心有没有亏。
“亏也是我亏,这是在你身上亏的第二次。”
易燃听到这句话猛的抬头,“这个,我可以解释……”
“又是珠宝不能独享,要学会分享给其他姐妹是吧?”
上一次她就是这么一套歪理,何之舟心里堵着不是滋味。
易燃抿了抿唇,“这一次不一样。”
“嗯?”何之舟从上往下看她,倒是想听听她还有什么借口。
“你看啊,我们这个拍卖最后的钱都是捐出去的,要不是你眼光独到从意大利拍下来,又经过我的手转出去,这手链能在今天有这么崇高的意义吗?”
“……”
“而且你看这价格已经比你当初拍下来的还高了,这多出来的,是我们的功德。”
空气都尴尬地好像停下来了。
易燃一通解释,眼巴巴地等着何之舟的反应。
男人狠狠闭上眼:“胡诌还是你。”
最后这个手链以六百八十万的价格成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