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将几人分开审讯之后,效果总算好了不少,至少杜绝了80%的无意义吵闹内容。
许志刚瞧着审讯记录,脸都黑了:
“马兴国这个龟孙王八蛋!!他特么胆大包天,为了自己那点狗屁倒灶的事情,竟然敢把劳改的重刑犯给带到家属院里面藏匿了一天!!”
赵国伟也咋舌,伸头瞧着审讯记录,念道:
“马兴国招供,说是记恨严青山和曲令颐将其妻子胡桂英的事情闹大,让她当众写检讨和通报批评,担心已经把严青山得罪了个透顶……”
“因此,他打算将曲令颐同志作为突破口,想要通过她的个人生活,来攻讦严青山。”
“在看到劳改犯名单上陈柔儿的名字之后,他没有经过任何申报,就将这名重刑犯带了出来……”
念到这里,他“砰”的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勾心斗角!滥用职权!这样的人必须严惩不贷!!”
许志刚点头:“马兴国必须上军事法庭,他今天能为了一己私利,来坑害无辜的曲令颐和严青山同志,就说明这个人心术不正!放在队伍当中,也是彻底的祸害!”
军区的两名大佬发话,加上这年代的工作效率相当高,事情办的非常快。
陈柔儿、马兴国几人很快就等到了结果。
“不,我不要回去!!”
听着门外的宣判,陈柔儿整个人瘫软在地,哀嚎了起来。
“凭什么!!明明是马兴国把我找来的!我都是听他的吩咐做事!凭什么要给我加十年劳改的刑期!”
陈柔儿都快疯了。
她本来以为这是个好机会,能把曲令颐踩在脚底,能让她逃离出农场那个牢笼……
可是,没想到。
马兴国这个王八蛋一点都不靠谱。
曲令颐运气实在是太好,救了个那么有话语权的老人,还那么奸诈地提前捐了所有分红!!
如果她早知道曲令颐是这个情况,她绝对不会贸然这么做的!!
现在倒好。
偷鸡不成蚀把米。
她不光要回到农场,刑期甚至变成了二十年!
二十年啊!
那等她放出来,岂不是都要四十岁了?!
一想到这里,陈柔儿瘫坐在地上,后悔得直抽自己耳光。
隔壁房间。
“撤职?!劳改五年?!”
马兴国不可思议地嘶吼起来。
“不行!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就是做错了一点事情,我要见师长!!我要见参谋长!”
“我这是被人蒙骗了,求求你们给我个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在他的身旁,胡桂英和胡桂兰姐妹俩彻底傻了。
一直以来,马兴国都是她俩的大靠山。
胡桂英本来以为,这事情并没有多严重……
但是没想到……
竟然是撤职!甚至还要劳改!!
这这这……她作为马兴国的家属,是不是也要劳动改造?!
胡桂英嘴唇翕动了片刻,对着面前的人央求道:“我,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就是瞧见老马把她带回家,我就信了啊……呜呜呜呜,我能不能不要劳改。”
胡桂兰也放声大哭起来:“我、我什么都没做啊!我就是说了两句闲话,我……”
面前的人看了这姐妹俩一眼,耸了耸肩。
“确实没有判你们俩劳改……胡桂兰就不说了,但是胡桂英,马兴国不是你男人吗?这你准备怎么办?”
这姐妹俩的行为,确实是让人不齿。
但是总体看下来,确实没有马兴国的所作所为严重——毕竟这姐妹俩也没啥权力,不过是动动嘴就是了。
谁都没想到,胡桂英当即喊道:
“离婚!我要离婚!我绝对不要去劳改!”
听到这话,马兴国一时间目眦欲裂,他硬是冲过去,狠狠地删了胡桂英一记耳光。
“你个贱人!当初这些事情就是被你搅合出来的!老子做了那么多,都是给你擦屁股,现在你要跟我离婚!!我告诉你,你想都别想!”
他转头,对着上面的人说。
“这些事情全都是胡桂英整出来的,她为了给曲令颐挖坑,不惜祸害老百姓!!”
上头的几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这夫妻俩,真是什么锅配什么盖。
他们审讯的时候,只是单单考虑了诬告这个事情,根本没管胡桂英先前的那堆烂摊子。
马兴国这么一说,他们也决定下来。
“行,你们两口子就一起去劳改吧。”
胡桂英听到这话,整个人都瘫软了下来。
她刚刚闹着要离婚,无疑是狠狠得罪了马兴国。
现在和马兴国一起劳动改造?
那她还有活路吗?!
至于胡桂兰,虽然一切的起因是她,但是介于她的行为并没有她的姐姐姐夫恶劣,她的结果就是——
被遣送回老家。
在全村进行严厉通报批评……
这对于一个年轻未婚的女性来说,无疑是断绝了她上嫁的道路。
……
曲令颐是第二天知道这件事的结果的。
她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何苦呢。
胡桂兰这一手,真的是直接把全家人都送进去了。
她本来就是在谈婚论嫁的年纪,来军区,也不过是想找个好男人。
归根结底,一开始她来这里,也许是个乌龙。
如果她在曲令颐来随军之后,放弃严青山这个不可能的选择,转而和其他青年才俊相亲,只怕不会是这个结果吧……
现在回去,她爸妈绝对不会给她什么好脸色看。
说不准还会嫌她连累了姐姐,随便找个人把她嫁出去完事。
这何苦呢!
就在这个时候,叶老来上门拜访了。
老人家只怕是研究了一晚上的图纸,眼下还有着浓重的青黑色。
他进门,上下打量着曲令颐,张嘴就是一句感叹:
“我其实本来想把你带到一拖厂去的。”
听到这句话,严青山一下子坐直了,目光炯炯地看着叶老。
曲令颐忍不住笑了,她在桌子下面,轻轻碰了碰严青山的膝盖:
“其实,我还挺喜欢这里的。”
叶老瞧不见桌子下面的动静,他只是狐疑地看见——
冷着一张脸的严青山,耳朵悄悄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