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最底层的牢房内,萧念蜷缩在潮湿的草堆上。噬心蛊的发作让他痛不欲生,指甲已经在石墙上抓出了道道血痕。
"呃啊..."
他痛苦地翻滚着,突然听到牢门外传来轻微的金属碰撞声。
"世子...世子醒醒..."
萧念勉强睁开眼,看到一个狱卒打扮的男子正在开锁。那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陌生的脸。
"赫连大人派我来救您。"
萧念眼中闪过一丝希望:"药...给我解药..."
狱卒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瓶:"大人说,这只是暂时压制蛊毒,想要彻底解毒,必须到北越边境的汇合点。"
萧念一把抢过药瓶,将里面的黑色药丸吞下。片刻后,他脸上的痛苦之色稍缓,眼中重新燃起凶光。
"带路!"
两人悄无声息地穿过天牢暗道。就在即将到达出口时,萧念突然停下脚步。
"等等,我要先杀一个人。"
狱卒疑惑道:"谁?"
"我那个好大嫂,段红雪。"萧念狞笑着摸了摸腰间的匕首,"她知道得太多了..."
段红雪独自坐在萧府偏院的凉亭里,手中握着当年萧逸送给她的玉簪。自从萧逸休妻后,她就被萧家软禁在此。
"夫人,该喝药了。"
一个陌生侍女端着药碗走来。段红雪警觉地抬头——这不是平日送药的丫鬟!
"你是谁?"
侍女突然诡异一笑,抬手打翻了药碗。黑色的药液洒在地上,竟腐蚀出一个个小坑!
"毒药?!"段红雪猛地站起,却见侍女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
"世子让我送你上路!"
段红雪勉强侧身避开要害,肩膀却被划出一道血口。她踉跄后退,撞翻了石桌。
"萧念...逃出来了?"
侍女冷笑:"不止,他马上就能和赫连大人在边境汇合了。至于你...就带着这个秘密去死吧!"
刀光再次袭来,段红雪绝望地闭上眼。突然,一声闷响传来,她睁开眼,只见侍女胸口透出一截剑尖!
"夫...夫人快走..."倒下的是红枝嬷嬷,她手中还握着染血的剪刀,"萧念要杀...萧逸..."
段红雪浑身一震。她看着奄奄一息的红枝嬷嬷,又看了看地上的毒药,突然明白了什么。
"嬷嬷坚持住,我这就去找太医..."
红枝嬷嬷用最后的力气抓住她的手:"去...城西老槐树...萧念...北越..."
话未说完,老人已气绝身亡。
段红雪泪如雨下,她擦干眼泪,从红枝嬷嬷腰间取下钥匙,头也不回地冲向偏门...
城西军营,萧逸正在查看边境传来的军报。突然,帐外传来一阵骚动。
"将军,有个女人硬要闯营,说是...说是您夫人!"
萧逸皱眉抬头,只见满身是血的段红雪跌跌撞撞地冲了进来。守卫刚要阻拦,却被她一把推开。
"萧逸!萧念越狱了!他要去北越边境与赫连朔汇合!"
营帐内瞬间安静下来。萧逸缓缓起身,目光复杂地看着这个曾经背叛自己的女人。
"你...怎么知道?"
段红雪惨笑一声:"红枝嬷嬷用命换来的消息...萧念还想杀我灭口..."她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溢出鲜血,"毒...刀上有毒..."
萧逸一个箭步上前扶住她。段红雪瘫软在他怀中,脸色已经变得青紫。
"老槐树...往北三十里...有接应..."
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却死死抓住萧逸的衣袖:"对不起...当年我...被猪油蒙了心..."
萧逸沉默片刻,突然高声喝道:"备马!点三百轻骑!"
他低头看向段红雪,发现她已经闭上了眼睛。军医匆忙赶来,探了探鼻息,摇头道:
"毒性太烈,恐怕..."
萧逸轻轻将段红雪放在榻上,转身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冷:
"追!"
黎明时分,北境官道上。
萧念拼命抽打着马匹,时不时回头张望。噬心蛊的疼痛又开始发作,但他不敢停下——只要到达汇合点,赫连朔就会给他解药!
"快了...就快到了..."
前方出现一片树林,林中隐约可见一座废弃的驿站。萧念心中一喜,正要加速,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整齐的马蹄声!
"萧念!"
这声厉喝如同惊雷。萧念回头一看,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官道尽头,萧逸率领着黑压压的骑兵正疾驰而来!
"不...不可能!"
萧念疯狂地踢打马腹,冲向树林。眼看驿站就在眼前,一道箭矢突然破空而来,正中马腿!
战马哀鸣着栽倒,萧念狼狈地滚落在地。他挣扎着爬起来,发现驿站周围已经围满了禁军。
萧逸缓步上前,月光下的身影如同索命修罗。
"弟弟,该结束了。"
萧念歇斯底里地大笑:"结束?哈哈哈...萧逸,你以为这就完了?"他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诡异的血色纹路,"赫连大人给了我最后一份礼物!"
那纹路突然开始发光,萧念的身体像吹气球般膨胀起来!禁军们惊恐后退,只有萧逸站在原地不动。
"血爆术..."萧逸冷声道,"赫连朔从一开始就把你当弃子。"
"那又如何!"萧念面容扭曲,身体已经膨胀到极限,"我就算死,也要拉你垫背!"
他疯狂地扑向萧逸,却在最后一刻被一道金光贯穿胸膛!
"砰!"
萧念的身体在半空中炸成一团血雾。血雾散去后,萧逸毫发无损地站在原地,手中握着一块染血的令牌——正是从赫连朔手下那里缴获的北越密令!
"清理干净。"他转身走向战马,"全军戒备,北越...要开战了。"
远处山巅上,赫连朔放下望远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游戏才刚刚开始,靖安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