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绪克等到厄洛斯的呼吸变得深长平稳,才小心翼翼地从他怀抱中抽身。神明在沉睡中翻了个身,银翼微微展开,那道可疑的金色纹路在朦胧光线中若隐若现。
普绪克屏住呼吸,指尖凝聚起一丝微光,这是厄洛斯标记给她的神力残留,刚好够进行简单的探查。她将手指悬在金色纹路上方,不敢直接触碰。
纹路像有生命般微微蠕动,组成一串古老的神文。普绪克眯起眼睛辨认:
【光缚爱,爱随光,契约既定,不可违抗】
她的血液瞬间冻结。这是阿波罗的光之契约,传说中连主神都能束缚的禁术。更可怕的是第二行逐渐浮现的小字:
【载体:普绪克之吻】
“原来你在这里。”一个冰冷的女声突然响起。
普绪克猛地回头,看到维纳斯不知何时站在星辰花园的边缘,月光为她完美的轮廓镀上银边。美神的表情晦暗不明,手中把玩着一朵黑色玫瑰。
“夫人,”普绪克迅速收回手指,强迫自己保持镇定,“我只是......”
“省去谎言,”维纳斯一挥手,周围的星辰全部凝固,“你看到了什么?”
普绪克知道隐瞒无用:“阿波罗的光之契约。厄洛斯知道吗?”
“我儿子只知道自己在与阿波罗的战斗中受了伤,不记得契约的事,”维纳斯的红唇抿成一条细线,她走近普绪克,用玫瑰触碰她脸颊,“现在,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凡人。”
玫瑰的尖刺划过普绪克的脸颊,留下一道细微的血痕。威胁不言而喻。
普绪克大脑飞速运转。这是机会也是危机,如果契约载体是她的吻,意味着阿波罗早在她与厄洛斯第一次亲密时就埋下了这颗种子。多么讽刺,她以为自己在利用厄洛斯,实则早已成为阿波罗的棋子。
“如果契约激活会怎样?”她直接问道。
维纳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似乎没料到普绪克如此冷静:“厄洛斯会成为阿波罗的傀儡,向奥林匹斯众神射出憎恨之箭。”她冷笑,“想象一下,战神阿瑞斯突然爱上雅典娜,赫拉疯狂迷恋阿尔忒弥斯......”
混沌,绝对的混沌,普绪克瞬间理解了阿波罗的野心,他不仅要报复厄洛斯,更要颠覆整个奥林匹斯的秩序。
“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普绪克直视维纳斯,“您大可以现在就杀了我消除隐患。”
维纳斯突然笑了,那笑容美得令人毛骨悚然:“因为契约已经与你绑定,杀了你只会加速它的发作。”她俯身,在普绪克耳边轻语,“但我可以给你一个选择。”
普绪克闻到玫瑰与鲜血混合的香气。
“离开,”维纳斯说,“用我给你的传送符回到凡人世界。契约需要你在场才能完全激活。”
普绪克心跳加速。回到现代?逃离这场神明的博弈?这曾是她梦寐以求的......
“厄洛斯会怎样?”她听见自己问。
维纳斯直起身,表情莫测:“他会痛苦,但活着。阿波罗无法完全控制没有载体的契约。”
普绪克低头看着自己手腕上的银色小弓印记。离开意味着永远失去神明的保护,但也意味着自由。留下则可能面临比死亡更可怕的命运,成为毁灭奥林匹斯的帮凶。
她想起父亲离开那天的场景。母亲跪在地上哭求,而那个男人头也不回地拖着行李箱走出门。七岁的普绪克躲在窗帘后,记住了最重要的一课:感情是弱点,自保才是真理。
“传送符。”她伸出手,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冷静。
维纳斯露出胜利的微笑,一朵黑玫瑰在她掌心化作墨玉符石:“明智的选择,凡人。今晚月落时捏碎它。”
美神的身影如雾消散,凝固的星辰重新开始流转。普绪克站在原地,符石冰冷的触感烙进掌心。
床榻上的厄洛斯动了动,银翼无意识地伸展,像是在梦中寻找什么。那道金色纹路在晨光中更加明显了,像一条毒蛇缠绕在神圣的羽翼根部。
普绪克鬼使神差地走回床边,伸手轻抚厄洛斯的脸颊。神明在睡梦中蹭了蹭她的掌心,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对不起。”她无声地说,不知道为什么要道歉。
日出的第一缕光芒穿透星云时,厄洛斯醒来,金眸中盛满爱意:“早安,我的......”他的声音戛然而止,眉头微蹙,“发生什么事了吗?”
普绪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情可能泄露了什么,她迅速换上微笑:“只是做了个噩梦。”
厄洛斯坐起身,翅膀轻轻包裹住她:“告诉我。”
如此温柔,如此信任,这让普绪克喉咙发紧。她该说什么?说她在考虑抛弃他逃离这场灾难?说他的痛苦对她而言是可以接受的代价?
“我梦见......你离开了我。”她选择半真半假地回答。
“傻姑娘,”厄洛斯的笑容如阳光驱散阴霾,他吻她的指尖,“除非宇宙终结,否则没有什么能分开我们。”
这句话像刀子扎进普绪克心脏。她勉强笑了笑,借口沐浴逃离了卧榻。
温水冲刷着她的身体,却洗不去那种奇怪的窒息感。普绪克盯着掌心的传送符,维纳斯的话语回响在耳边:“他会痛苦,但活着。”
这已经比她预期的结局好多了,不是吗?厄洛斯是神明,永生不死。而她只是个被卷入神战的凡人,有什么义务为奥林匹斯的存亡负责?
她握紧符石,直到棱角刺痛皮肤。决定已下,无需犹豫。
但当普绪克走出浴室,看到厄洛斯正在露台上为她准备早餐的背影,金发在晨光中如熔金流淌,银翼小心地收拢以免碰倒花瓶,她的脚步还是迟疑了。
“今天有什么计划?”她强迫自己走过去,声音轻快得虚假。
厄洛斯转身,手里捧着一盘会唱歌的水果,奥林匹斯特产,果实能根据食用者的心情哼唱旋律。此刻它们正唱着欢快的小调。
“我想带你去看......”他突然皱眉,果实们的歌声转为忧伤的旋律,“奇怪,它们很少判断错误。”
普绪克心头一跳。连水果都能看穿她的伪装?她迅速叉起一块塞进嘴里,果实在她舌尖爆开,歌声戛然而止。
“看来它们今天心情不好。”她强笑道。
厄洛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刚要说什么,远处突然传来号角声。他脸色骤变:“奥林匹斯紧急召集令。”
“你去吧,”普绪克立刻说,“我可以照顾自己。”
厄洛斯犹豫了一下,最终点头:“别离开寝宫,阿波罗的势力最近在附近活动。”他亲吻她的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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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我很快回来。”
银翼展开,厄洛斯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天际。普绪克独自站在露台上,看着手中的传送符。月落时分,还有十几个小时。足够她收拾行装,留下告别信,或许还能......
一声冷笑突然在身后响起。普绪克猛地转身,看到阿波罗的金影浮现在室内,比上次见面时更加凝实。
“狡诈的凡人,正准备逃跑吗?”光明神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愉悦,“可惜你的戏份还没结束。”
普绪克下意识后退:“什么意思?”
她的话没能说完。阿波罗抬手,一道金光射入她的胸口。没有疼痛,只有一阵奇怪的温暖扩散开来。普绪克惊恐地看着自己的双手,皮肤下开始浮现与厄洛斯翅膀上一模一样的金色纹路。
“载体激活,”阿波罗微笑,“现在,让我们测试一下契约的力量。”
普绪克想尖叫,想逃跑,但身体不再听从使唤。她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拿起餐刀,对准了自己的手腕。
“住手!”阿波罗突然喝道,餐刀停在半空,“只是个示范。”他走近,手指轻佻地抬起普绪克的下巴,“月落时分,当厄洛斯回来吻你时,契约将完全激活。如果你试图离开......”
餐刀突然转向,刀尖对准了普绪克的心脏。
“明白了吗?”阿波罗的金眸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你的角色很重要,我亲爱的普绪克。你要成为摧毁厄洛斯意志力和信仰的钥匙。”
幻象消散,普绪克瘫坐在地,冷汗浸透衣衫。传送符从她无力的手中滚落,表面出现了一道裂缝。
现在她终于明白了维纳斯的真正意图!美神不是给她选择,而是在测试她的忠诚。
普绪克的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着,那枚带着裂缝的符石在她掌心发烫,仿佛在嘲笑她的软弱。她盯着窗外的奥林匹斯山,那里的天空已被染成不祥的血红色,雷声如同神明的怒吼滚滚而来。
“厄洛斯......”这个名字在她唇齿间破碎,带着她自己都没察觉的眷恋。
她想象着他此刻的样子,金发在风中飞扬,等不及赶回来和她相见,全然不知他最信任的新娘正在策划背叛。
符石的棱角深深刺入她的掌心,疼痛却无法掩盖心底翻涌的恐惧与愧疚。
七岁那年缩在床上的无助感再次席卷而来,母亲离去的背影,父亲消失的脚步声,还有外婆那句“这世上你只能相信自己”。
“我别无选择......”她喃喃自语,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可心底有个微小的声音在反驳:你有的,你只是不敢选。
普绪克猛地闭上眼睛,泪水却已夺眶而出。她想起厄洛斯笨拙的关心,想起他织就的星海,这些温暖的碎片此刻却像刀子般扎在心上。
“骗子,”她对自己说,“你和他,都是骗子。”
当再次睁眼时,泪水已经干了。
普绪克机械地抬起手,将符石贴近唇边。这个动作像是某种告别,对厄洛斯,对可能拥有的未来,也对那个曾经渴望被爱的自己。
“生存第一。”这是父亲消失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如今成了她唯一的信条。
符石在她决绝的握力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蓝光从指缝间渗出,如同她心底正在死去的那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