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油腻的、散发着汗酸与饭菜馊味的裤裆，就在楚慕白的眼前。
周围的哄笑声、指点声、还有其他乞丐麻木不善的目光，像无数根烧红的铁针，狠狠扎在他的神魂之上。
楚慕白感觉脸皮火辣辣地烧，一股滚烫的血气直冲天灵盖，几乎要让他当场暴起，一拳将眼前这个死胖子的下巴打到后脑勺去。
可他脑海中，那一行金光闪闪的大字，却像九天之上降下的甘霖，瞬间浇灭了他熊熊燃烧的怒火。
【任务奖励：意志力+10】
“假的……一切都是假的……”
“韩信能忍胯下之辱，我楚慕白为了无上大道，钻个裤裆算个屁！”
“神功胯下练！大道裆中求！我悟了，我他妈彻底悟了！”
他内心疯狂给自己打气，那张因屈辱而涨红的脸，逐渐扭曲成一种混杂着悲壮与决绝的诡异表情。
他猛地闭上眼，不看，不听。
身体骤然一矮，脑袋一缩，以一种近乎自残的决绝姿态，从那两条粗壮如猪腿的缝隙间，狼狈不堪地爬了过去。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被无限拉长。
当他从另一头钻出来，重新站直身体的瞬间，那股被狠狠踩在脚下的屈辱感达到了顶点！
也就在同一刹那，天籁般的系统提示音，轰然降临！
【叮！心魔任务（一）：尊严的价值，已完成！】
【叮！恭喜宿主！意志力+10！精神韧性获得小幅提升！】
【当前意志力：20点（凡人中的硬骨头）】
嗡——！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气息，自他神魂本源处轰然爆发，瞬间席卷他整个意识！
那股几乎要让他发疯的屈辱感，被这股清凉气息一冲，竟如烈日下的冰雪般迅速消融，荡然无存！他的神魂，仿佛一块被反复捶打后又浸入冷水淬火的精钢，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坚韧！
之前所有的憋屈、愤怒、挣扎，在这一刻尽数化为两个字——
值了！
太他妈的值了！
楚慕白感受着神魂的真实蜕变，前一秒还想杀人的心，后一秒就只剩下无尽的狂喜！
……
与此同时，刑罚殿密室之中。
一直用神识紧盯着“三千红尘幻心镜”的武天雄，心脏猛地一揪！
就在刚才，他清晰地“看”到，镜面中那团代表着楚慕白神魂的灵光，毫无征兆地剧烈闪烁、明灭不定，甚至有一瞬间变得黯淡无比，仿佛风中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好家伙！”
武天雄倒吸一口凉气，那张万年冰山脸上写满了骇然与凝重。
“刚进去就碰上了如此恐怖的心魔考验吗？！”
“这‘三千红尘镜’究竟给他构筑了何等可怕的幻境，竟能将他那般坚韧的意志，瞬间逼迫到崩溃的边缘？！”
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看向古镜的眼神，也变得前所未有的严肃。
……
幻境中。
“哈哈哈哈——！”
胖掌柜看着真的从自己胯下钻过去的楚慕白，先是愣了半秒，随即爆发出无比鄙夷的、响彻整条街的刺耳大笑。
他随手从蒸笼里拿出一个又干又硬的黄面馒头，看也不看，像打发一条野狗般，轻蔑地扔在了楚慕白脚下的污泥之中。
“滚吧，狗东西！”
楚慕白没有理会他的嘲讽。
此刻的他，内心正被收获的喜悦填满，哪里还会在乎一个NPC的叫嚣。
他弯腰，从泥水里捡起那个还带着温热的馒头，刚准备找个角落享用这来之不易的“战利品”。
下一秒，全新的任务面板，再次于他眼前弹出。
【叮！心魔任务（二）：尊严的反击！】
【任务内容：用你手中这个象征着屈辱的馒头，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砸在百味楼掌柜那张油腻的脸上！】
【任务奖励：意志力+20，精神韧性中幅提升。】
【任务失败惩罚：心魔值-50。】
【当前心魔值：100/100。】
楚慕白拿着馒头的手，僵在了半空中。
他看看手里沾着污泥的馒头，又抬头看看那个还在叉腰大笑、满脸横肉都在颤抖的胖掌柜，整个人直接傻眼了。
“我操……”
这狗系统，是真他妈懂节目效果的啊！
刚演完一出忍辱负重，下一秒就要上演王者归来？
这奖励直接翻倍，意志力加二十！可这失败惩罚……扣五十点心魔值？
那不是直接要了他半条命？！
楚慕白还没从这神转折中回过神来，就看到百味楼里，听到掌柜笑声的几个膀大腰圆、手持短棍的壮汉护院已经走了出来。
为首那个满脸横肉，手里掂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的木棍，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饶有兴致地盯着他这个刚刚完成“壮举”的乞丐。
这一次的“作死”，和刚才那个，显然已经不是一个量级了。
刚才只是丢脸。
这次，可是要丢命的！
楚慕白捏着手里的馒头，感受着上面湿滑的泥浆和粗糙的触感，脑子飞速运转。
干，还是不干？
这根本就不是一道选择题，而是一道送命题！
楚慕白握着那枚干硬的黄面馒头，手僵在半空。
他整个人都木了。
砸回去？
用这个刚刚换来他“胯下之辱”的馒头，当着整条街的人，砸回那个胖掌柜的脸上？
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百味楼门口。
那几个刚刚走出来、手持短棍的壮汉护院，正用一种看死人的眼神盯着他，手臂上的肌肉虬结，像是几头发情的公牛。
这要是砸下去……
后果，似乎已经不只是挨一顿打那么简单了。
可不砸……
【任务失败惩罚：心魔值-50。】
楚慕白眼皮狂跳。
一百点的心魔值，就是他在这幻境里的全部身家性命。这一下直接扣一半？那跟被人拿刀在脖子上比划着，只差一寸就要抹下去有什么区别？
“妈的……这系统是真不当人啊！”
“高风险，高回报！玩的就是心跳！”
他内心疯狂权衡，那股子前世玩极限运动时追求刺激的DNA，开始不受控制地躁动起来。
挨打？
在幻境里挨打又不掉气血，怕个球！
可这奖励……足足二十点意志力！
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