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慕白捂着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您这是在质疑我的人格,还是在质疑我的人种啊?太伤人了!实在是太伤人了!”
这番话说得,那叫一个委屈,那叫一个悲愤。
听得周围那些刚刚还惊疑不定的长老们,都有些动摇了。
是啊,看他这有血有肉,气息沉稳的样子,哪像是鬼?
而且,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散发出来的,如同太古凶兽般恐怖的气血威压,更是做不了假的!
这股威压,甚至比传说中,他一拳轰杀龙魂时,还要强大了数倍不止!
一个鬼,能有这么恐怖的威压吗?!
“一派胡言!”秦渊终于从震惊中反应了过来,他厉声嘶吼道,“魂灯!你的魂灯已经灭了!这是铁一般的事实!魂灯与神魂相连,灯灭即人亡!你休想用这种鬼话来蒙骗大家!你定是修炼了什么邪术,才能化作这不人不鬼的模样!”
他这话,也问出了在场所有人心中的最大疑惑。
没错,魂灯是绝对不会出错的!
一时间,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楚慕白身上,等待着他的解释。
“魂灯?”
楚慕白闻言,先是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个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原来你们说的是那个啊。”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全场,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神圣与庄严的味道。
“各位长老,宗主,太上长老们!”
“你们以为,我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敌人?”
“那可是来自界外的灭世天魔!其恐怖,其强大,远超我等的想象!那一战,打得是天崩地裂,日月无光!我燃烧了我的气血,燃烧了我的灵力,甚至……燃烧了我的神魂!”
他挺起胸膛,脸上带着一种“我为世界付出了太多”的悲壮。
“在最后关头,我与那魔头双双湮灭,我的神魂,确实在那个瞬间,进入了一种‘寂灭’的状态!这是一种超脱了生与死的境界!是一种为了守护苍生,而达到的终极升华!”
“我之神魂,遨游于九天之上,与大道共鸣!区区魂灯,凡俗之物,又岂能窥探我这等神圣境界的万一?它感应不到我的存在,自然就熄灭了。”
“这,不是死亡的证明。”
楚慕白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天空,脸上带着悲天悯人的神圣光辉。
“这,是英雄的勋章!”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被楚慕白这一套听起来牛逼得不行,但仔细一想又好像完全无法反驳的说辞,给彻底干懵了。
躲在武天雄身后的崔芸,嘴角在疯狂抽搐。
她太了解这家伙了!
什么狗屁英雄的勋章,这套说辞,跟之前在秘境外,他忽悠那些天骄说炎阳是“燃烧自己照亮世界的英雄”时,简直是异曲同工之妙!
这个混蛋,吹牛逼的本事,真是比他的实力涨得还快!
武天雄也是一脸懵逼,但他不管那么多,他只知道,楚慕白回来了!活生生地回来了!这就够了!
他激动得老脸通红,指着秦渊就破口大骂:“秦渊!你个老狗!听到了没有!慕白是英雄!是我们日月剑派,乃至整个九州的英雄!你刚才还敢污蔑他?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
“我……”秦渊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他想反驳,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下口。
跟楚慕白辩论?
开什么玩笑!连九州意志都被这家伙给怼得哑口无言,他秦渊算个屁!
“就算……就算你没死!”秦渊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那你毁掉龙脉秘境,又该作何解释?!那是我九州大陆的根基!你此举,与那灭世天魔何异?!”
他试图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然而,楚慕白只是用一种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
“秦大长老,你是不是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我刚才说了,我是在跟灭世天魔战斗!战斗!懂吗?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们那种级别的战斗,能量余波稍微泄露一点,别说一个秘境了,就是把你们秦家祖坟给掀了,那也是很正常的嘛。”
“你!”
“还有,”楚慕-白话锋一转,不再理会这个快要气到升天的老头,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首位之上的宗主李青玄。
他突然“噗通”一声,单膝跪地,声音悲怆,充满了无尽的委屈。
“宗主!各位太上长老!弟子,有天大的冤屈要诉!”
“弟子在外,为宗门荣誉,为九州安危,抛头颅,洒热血,差点连命都丢了!可我回来之后,听到了什么?!”
“我听到有人说我是灾星!是罪人!还要追究我同伴的责任!”
“我九死一生换来的,不是鲜花和掌声,而是污蔑和审判!”
“弟子不服!”
“我日月剑派的英雄,难道就要遭受如此不公的待遇吗?!这要是传出去,以后还有谁,敢为宗门卖命?!”
他一番话,说得是声泪俱下,感人肺腑。
那股子委屈劲儿,让在场不少长老都为之动容,纷纷对秦渊投去了不善的目光。
首位之上,宗主李青玄看着下方这个正在疯狂飙戏的活宝,眼角也是一阵抽搐。
但他心中,却是乐开了花。
回来了!
这个能惹祸,但更能创造奇迹的宝贝疙瘩,回来了!
而且,还变得更强了!
有了他,日月剑派何愁不能大兴?!
“秦渊!”李青玄猛地一拍扶手,一股属于灵宗强者的恐怖威压,瞬间笼罩全场。
他目光如电,死死地盯着脸色惨白的秦渊,声音冰冷如刀。
“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秦渊浑身一颤,在这股威压之下,只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知道,完了。
楚慕白的归来,和他那一番无懈可击的表演,已经彻底扭转了局势。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可他,不甘心!
就在他准备豁出去,再说些什么的时候。
楚慕白却突然抬起头,脸上那悲愤的表情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玩味的笑容。
他看着秦渊,慢悠悠地开口了。
“哦,对了,秦大长老,忘了跟你说个事。”
“你孙子秦天,在秘境外见到我的时候,可激动了。”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对着我,行了五体投地之大礼,还激动得吐了好几口血呢。那场面,真是感人肺腑,我拦都拦不住。”
“他还托我给您带个话,说他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噗——!”
秦渊听到这话,只感觉一股热血直冲天灵盖,再也压制不住,一口老血,当场就喷了出来,整个人向后踉跄数步,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