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一股沉重如山岳的压力，瞬间降临在每个人身上。
一名来自中州皇朝的天骄，刚刚踏上第十阶，便脸色一白，感觉自己的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而另一名精修神魂之道的女修，走到第二十阶时，眼前开始出现各种幻象，那是她内心最深处的恐惧，正在被天道威压无情地勾出。
攀登，从一开始就无比艰难。
每向上一步，压力都以一种恐怖的幅度暴增。许多天资不凡的骄子，仅仅走了不到五十阶，便浑身颤抖，汗如雨下，最终被一股柔和的力量送出天梯，宣告失败。
武晓月银牙紧咬，凭借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和远超常人的坚韧剑心，稳步向上。她的身姿依旧飒爽，但额头上沁出的细密香汗和微微泛白的嘴唇，昭示着她同样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当她超越了绝大部分人，艰难地踏上第三百阶时，双腿已经如同灌了铅一般沉重，每抬起一步，都要耗费巨大的心力。
然而，当她抬起头，看向前方时，整个人都愣住了。
只见一道身影，正以一种闲庭信步般的姿态，轻松写意地向上攀登着。
不是楚慕白，又是何人？
只见他双手背在身后，像个饭后散步的大爷，一边走，一边还兴致勃勃地打量着周围的云海，脸上没有半分痛苦，反而……带着一丝意犹未尽的嫌弃。
“就这？就这？”楚慕白在识海里疯狂吐槽，“心魔老弟，你感觉到了吗？这所谓的天道威压，跟挠痒痒似的，力道还没金主妈妈的拳头重呢！”
“本体，格局小了。”心魔楚的声音贱兮兮地响起，“天道这是在给我们放水，怕一下子把我们玩坏了。不过，既然它不好意思下重手，咱们得主动点，帮帮它！”
“有道理！”
楚慕白深以为然。他心念一动，直接呼唤出了那个崭新的系统界面。
“系统，开启【灾厄定制】！给我来个新手体验套餐，就那个……【十倍重力】！”
【叮！“十倍重力”套餐已加载，作死点扣除中……祝您修炼愉快！】
嗡！
一股无形的，远比天道威压更加纯粹、更加凝聚的重力领域，瞬间以楚慕白为中心笼罩下来。
“哦豁！”
楚慕白只觉得身上猛地一沉，仿佛背上了一座太古神山，连脚下的白玉台阶都发出了轻微的呻吟。
但他体内的《不灭神功》，却在这一刻发出了兴奋的轰鸣！刚刚突破的肉身与神魂，在这股双重压力之下，如同被投入了千锤百炼的熔炉，每一寸筋骨，每一丝神魂，都在被飞速地淬炼、压缩、提纯！
“对！就是这个感觉！”楚慕白爽得差点叫出声来，“再加点！”
于是，在后方所有天骄那几乎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的惊骇目光中，楚慕白非但没有减速，反而健步如飞，身形快得几乎拉出了一道残影，转眼间就将所有人远远地甩在了身后。
他一边爬，一边还有闲心回头，冲着还在三百阶上苦苦支撑的武晓月，中气十足地挥手大喊：
“金主妈妈！加油啊！快点跟上！”
“山顶的风景独好，我先上去给你占个好位置！视野开阔，包你满意！”
武晓月脚下一个踉跄，差点从天梯上滚下去。
她看着那个已经快要消失在云层中的混蛋背影，那张因承受巨大压力而苍白一片的俏脸上，不受控制地，泛起了一抹羞恼的红晕。
这个家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在所有人或敬畏，或麻木，或绝望的目光注视下，楚慕白的背影，最终彻底消失在了云海的尽头。
他成了唯一一个，有可能登顶的人。
……
九千九百九十八。
九千九百九十九！
当楚慕白轻松地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时，周围的云海、天梯，以及那沉重到足以压垮灵皇的恐怖威压，尽皆消失。
他来到了一片纯粹到极致的，空无一物的白色空间。
这里没有上下四方，没有古往今来，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在这里失去了意义。
而在他面前，这片空间的唯一中心，悬浮着一个巨大、无垠、无法用任何语言去描述，无法用任何目光去直视的璀璨光团。
它就是道，是法，是规则，是秩序，是这方天地一切存在的集合体。
天道意志！
楚慕白看着它，心中却没有生出任何敬畏，反而涌起一股源自《不灭神功》最深处的，说不清道不明的亲切与……敌意。
就在这时，那巨大的光团微微波动了一下，一道不辨男女，不含情感，却仿佛能响彻诸天万界的声音，直接在楚慕白的灵魂深处响起。
“异数，你终于来了。”
“等你很久了。”
这道声音仿佛来自万古之前，带着无法言喻的沧桑与浩瀚，直接在楚慕白的灵魂最深处响起。
楚慕白整个人都僵住了。
等我？
他下意识地环顾这片空无一物的纯白空间，最后目光还是落在了那个无法直视的巨大光团上。
“大佬，你是不是认错人了？”他试探性地问道，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几分真切的茫然，“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穿越者，爱好是挨打，特长是嘴碎，天选之子这种高大上的剧本，跟我八竿子打不着啊。”
脑海中，心魔楚的声音也充满了警惕：“本体，小心有诈！这玩意儿该不会是想骗我们签什么霸王条款吧？等了我们很久，听起来就不像什么好事！”
那巨大的光团沉默了片刻，似乎在理解楚慕白的话。
“我，并非生命，而是此界规则之聚合体。你可称我为‘天道’。”
“我没有‘认错’的概念。我‘等’你，是因为你体内的‘系统’，以及你所修行的功法，其根源，与维持此界运转的核心法则之一，产生了共鸣与冲突。”
光团的波动变得剧烈了一些，一段段信息流，不通过语言，直接灌入了楚慕白的意识。
那是一副浩瀚无垠的星图，无数世界如尘埃般生灭。而在这片星图之外，一缕微不可见的，充满了污秽、扭曲、疯狂意味的“黑线”，正在缓缓地，却又坚定不移地，朝着他们所在的世界延伸而来。
“世界之外，有‘污染者’正在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