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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第 42 章

作者:我与丹青两幻身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一行车马赶往戒台寺,偏在路上遇到了同样从回府路上拐过来的寿王车驾,青珠下去传了消息才得知,原是寿王早就料想到还未给姑父点灯,趁着没人在意便赶了过来。


    正巧遇到越家车马,也便知道姑姑托付给了清宁去办这事。


    车驾在山脚停下,临寺还有一百八十一阶石阶要登,寿王本就身体不好,越清宁前后打量几番,却没见到有人来扶他,顿了半晌,只好亲自上前递出手腕,让他搀扶。


    寿王面对如此体贴也是一愣,只不过他黑瞳一转,手掌搭在她臂上,也不瞧她,只静静的往山坳处的松柏看去,像是早习惯了有人伺候。


    越清宁跟在左侧稍稍慢上半步,陪他登了二十多阶后,忽听他启口。


    “今日吓到了吧!姑姑是我们萧家人里性子最倔的一个,偏父皇也是,两个撞在一起,免不了要磕碰。”


    她自是明白长公主一直以来的念想不愿断绝,有这番事倒是还在意料之中,只是长公主到底知道了什么,才有今日这一出呢?


    她既已瞧出,这寿王同长公主是一伙的,也就不愿再隐瞒。


    “祠堂里,长公主殿下曾说,有人欠了舅公,一定要那人偿还此债。殿下知不知道那人是谁?”


    行过半程,连越清宁也些微有些气喘,迈步时候稍低了点被石阶绊住,差点跌在阶上,还是身侧寿王扶了一把,拽着手臂将她提起来。


    “告诉你也无妨,我查到的线索,是清远候暗中迫害,给姑父下了种奇毒。此毒很难察觉,发病时犹如心悸,姑姑说的不错,姑父那样强健的身体,更从不曾有过此类病症,不可能突然急发致人死地。”


    越清宁一时听闻,好似心脏中也被那无形无色的诡计牵连,徐徐急动起来。


    那个活在所有人记忆里舅公的死,原来真的不是意外。


    “殿下这样说,可是有什么证据直指清远候?”


    寿王闻言向她小幅度的转了半个身子,好像是在怪她不相信他,但越清宁绝非有此意,只是她怕已经蹉跎一辈子的长公主,本已经放弃了寻找真相,若不是确凿的事实,往后要叫她如何自处?


    听她不甚明白的狡辩,寿王微微笑了声,领着她一路往上,步履不停。


    “当年姑父进宫,出了宣政门便倒地不起,我查过当年所有知晓此事的宫人,终于得到线索。那夜清远候也同样进宫,并携了一壶扶桑产的清酒,姑父本是滴酒不沾的人,那夜回来时嘴里却明显有酒气。”


    “我跟着这条线索再查,发现那夜之后东瀛商人一夜之间尽数消失,交易货品也追踪无门,甚至自那时起,东瀛便不再上贡清酒。”


    两人拾阶而上,此刻终于到达庙门口,越清宁心里又涩又痛,想到那清远候竟敢在陛下面前堂而皇之下毒迫害,而陛下之后竟然选择隐下此事。


    一个朝臣的分量甚至比他这个皇帝都要重,任谁听了去,不会认为这大盛将亡啊!


    心下一时酸涩难堪,寿王垂眸便能瞧见,她久久的站在庙门口,饱含辛酸的咽下情絮,无可动容的木心忽而因她这般勉强的忍耐乱了一分。


    便是女郎也牵挂着家国,偏那独坐高位的天子脚踩万民,却不知道自己该往何处看。


    观她难禁,寿王也不多加刁难,一人先行进入庙门。


    越清宁整理好姿态也跟着走了进去,只见自东向西九座宝殿依次排列,中有丁香松柏交错掩映,方丈前来引着两位往戒台殿去供灯,一路上花坛影壁重重叠叠,好不雅致静心。


    可想到这寺庙是为那人所建,而他十年不曾踏足这青砖,便只觉荒唐看不到美景。


    进了宝殿,两层楼阁里安放了一百一十三位神尊,底下红蜡交融铺陈的仿佛堆雪,寿王轻易的在百十来号灯室中找到了驸马那盏灯,左手边王萱递过来一盏新灯换了上去。


    灯火未断,烛心相触,一眨眼便又是一年。


    安放好新灯,两人看着白蜡都有些怅然若失,一年又一年不知道何时才能将害他的人绳之以法,前路迷雾重重,说不定连百般执着去探到最后也是枉然。


    然而这些糊涂事总是要有人去做的,不然这世间就太无望了。


    寿王在前撩起袍子向着佛龛拜下,越清宁在身后看着他高大的脊背微微隆起,轻缓而又恭敬的弯下腰去,心中千回百转,对他这人的印象又多了一层。


    他应当是个不错的人,纵使身体里流淌着萧家的血液,但他至少愿意为一些事低头,这便较他那老子强上太多。


    二人起身行至门前,寿王似是想起什么忽而转身在原地等她,像是要说些重要的事,清宁三步并作两步慌忙上前,听候差遣。


    谁料,在她停在门口的那一瞬间,身后一个小僧弥本绕过了她,端着旧灯这就要拿出去,谁成想一支箭羽忽然划破宁静,倏忽飞至,直直插在了那僧弥脖颈。


    半尺高的血涌飞溅而出,越清宁甚至没来得及回头,被眼前猛扑过来的寿王撞得一个趔趄翻倒在门口。


    而紧接着的箭羽如同落星,噼里啪啦的扎在脚下,吓得她几乎是丧失了行动的能耐。


    “护驾!”


    也不知是谁在哪处喊了一声,后面跟着的侍卫猛地窜出去将门合上,另有人拉着她挪到了庙中的立柱后面。


    层层箭锋穿透窗纸钉在地上,越清宁看着眼下这生死攸关的一幕,声音噎在嗓子里,连叫也叫不出来。


    而撑在她身上的青白领口被她攥得皱作一团,他没有低头,越清宁便只能瞧见他上下移动的喉结,这样近的距离,她不知哪来的心思竟然能闻到他袖间的焚香味。


    “从后门走!沿着长廊到僧房里躲避。”


    被人拽了起来,左右各有一群人高马大的护卫将她团团罩住,从后门冲出的同时,甚至还能听见箭羽划破空气的炸响。


    所幸护卫的一圈人都是顶尖高手,被推进僧房掩闭房门,外面下雨般的箭矢声才终于小了些。


    “清宁……”


    “殿下安否?”声音忽被打断。


    越清宁怔怔的回过头去,只见寿王面色阴沉的坐在榻上,见她看过来时略略颦了颦眉,对着手下安抚道。


    “我无事,快看看清宁,刚才可能叫她伤到了。”


    越清宁被人提着到了近前,刚刚那小僧弥中箭的一幕始终在她脑海萦绕不散,那箭若不是被僧弥挡了去,下一瞬怕是正好击中自己的脑袋。


    她被这种可能吓得有些呆傻,连寿王一连唤了好几声也没听到,自顾自的沉浸在骨碎身死的恐惧里。


    难道她做错了什么吗?前世的下场竟然提前这么多,又要重新发生在她身上,甚至不是当街行凶,寿王还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们就敢来杀她。


    若不是寿王霎时间反应过来将她扑倒,自己已经在重重箭雨中被扎成了个刺猬。


    萧衍……他看穿了什么?他还没见雀铭,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她去死?


    “清宁!”


    忽的一声将人惊醒,她呆滞的望向有人唤她的方向,眼睛里却半点情绪也没有,她一垂眸,脸上安安静静的淌下一行泪,没见识过这种场面的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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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儿也要被吓得尖叫,清宁却连恐惧也小心翼翼得叫人心疼。


    她太过懂事了,懂事的有些叫人惶恐。


    寿王低垂着眉眼,看着她纤细小巧的下巴上聚集的泪珠,忍不住伸手抚在她头顶,而她也乖乖的靠过来,两只手轻轻的拽着他的衣角,垂泪也无声。


    “是什么人?”


    下属侧立于窗前,小心的挑开半点窗纸,低低回道。


    “箭羽工整,箭锋锐厉,想必是军中所用,看力道也是,能射穿一人脊骨,想必是专门培养的弓箭手。”


    在他说射穿脊骨的同时,寿王只感觉怀里颤抖着的娇小身影又缩了缩,似是想彻底把自己掩埋在他袍子里面,比起被波及的惊讶,更像是由衷知晓什么的恐惧。


    “清宁,你知道外面是谁的人?”


    他问得很轻,似乎也带给了她一丝勇气,她战栗着向外呼出一口气,道。


    “是太子。”


    如此笃定,甚至没有一丝的犹豫,寿王停了一瞬,又想到刚才撞见萧衍为难她时的场景,可萧衍为什么要杀她?第一箭确实是向她而去的,难不成萧衍真的发现了什么?


    两人胸膛里皆是翻江倒海,在这狭小而又破败的小房间里,十几个人挤在一处,连呼吸都刻意放轻,更加剧了这种紧张感。


    外面的箭声似乎是停了,为首的侍卫拨开窗纸朝外面看过去,满地箭羽之后,似乎有行人匆匆而过,因看不清是谁,因此也不能先行开门。


    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外面的那些人见抓不住目标,霎那间换了火箭,接连不断地嗡鸣划破长空,箭上的火苗很快引燃木橼。


    屋里躲避的侍卫扑灭室内火苗也无济于事,外面那人仿佛真要他们死,竟然敢放火烧皇家禅院。


    眼看一侧的火苗窜进室内,顺着窗框向屋子里扑,所有人乱作一团,有试图打开后窗的,被流矢射中跌下了窗子,从依山而建的寺院山坡上滚了下去。


    众人此刻不得不躲避,眼见室内帷幔被引燃也没有人敢乱动去扑灭火势。


    幸好这箭羽射了一回此刻停下须臾,为首的侍卫不敢多等,立刻拽了寿王殿下扶他跃了出去。


    匆忙之中,甚至来不及听寿王说的先行救清宁,眨眼间下属已经将他送了出去,攀着后窗边歪斜的松树,一个接一个护他下去。


    “清宁!快去救她!”


    侍卫得了命令回身去找,谁想到不知从哪窜出一个湿淋淋的影子一晃而过,将护卫殿下的一群人吓了个半死,以为还有杀手。


    但那身影并未分出一眼给他,在众人没来得及反应之前跳进了燃烧着的房子里。


    越清宁被满室浓烟呛得睁不开眼,此刻跪伏在地上,半尺之外瞧也瞧不见人影,更是一脑门子糊涂,不知道该往哪边去。


    然而消失在身边的人去而复返,湿淋淋的衣襟迎面披在她身上,她也不晓得这人是谁,晕乎乎的趴在他怀里,被他紧拢着向着有光的方向跳了出去。


    外面地也不平,两人落在外边稀里糊涂的滚了两翻,还是这人全须全尾的护着她,撞到了树根才骤然停下。


    越清宁拨开衣襟,以为会是殿下的哪位侍卫,却没料到来的人竟然是雀铭。


    见她被烟熏得漆黑的面颊上,两只亮闪闪的瞳仁盯着他发愣,雀铭便知道她大概是没事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小姐的问题不得不答,但他仰面躺在落叶堆里,松懈下来长长的轻笑一声。


    “清喆少爷要我护保护小姐,雀铭幸不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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