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散了学,盛辞月就偷偷摸摸回了一趟盛国公府,和纪华音商量对策。
纪华音看着自家女儿懂得为他人考虑,不似那旁人家刁蛮的千金,只顾着自己任性走到哪都要搅和的鸡犬不宁的样子,深感欣慰。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一个办法了。”
她坐直了身子,正色道。
“让云卷先替你一下,反正蒙着面,届时再摆个屏风挡住。反正之前京中没人见过‘青城郡主’的正脸,混过去应该问题不大。”
“啊?”
云卷一听,首先打退堂鼓,一双手摆的飞快。
“不行不行!我怎么能冒充大小姐呢?”
“哎呀没事!”盛辞月按住她的手拍了拍,“京中皆知,青城郡主体弱多病,走两步都喘。你就在屏风后坐个小半时辰,然后借口身体不适,回屋就行。”
云卷想了想,似乎也行。
反正以前在北境的时候,小姐偷偷溜出去当女侠,她也没少替她应付爹娘。
虽然每次老爷夫人都心知肚明吧……
但是既然有过不少先例,再冒充起来也没有那么大的心理障碍。
又简单敲定了些当日的细节,盛辞月这才安安心心的回了书院。
有娘帮她遮掩,问题不大。
陛下只是说让盛国公府办赏菊宴,又没说青城郡主必须出席。
她越想越觉得稳妥,回书院一路上心情松快的很。
谁知刚到了寝舍,就见屋里有好几个小厮打扮的人,正在崔乘风的柜子里翻找什么东西。
“喂!你们在干什么?”
盛辞月大怒,抽出沧海一鞭打落一个小厮手里的东西。
“谁准你们胡乱翻别人东西的?”
那小厮瞧了她一眼,神情有些古怪,却还是答了。
“我们是崔府的人,是我们老爷崔大学士,让我们来收拾公子的东西的。”
“你们这是收拾吗?我看你们像土匪打劫!而且乘风兄本人都不在这,你们把他的东西弄坏弄丢怎么办?”
盛辞月快速把掉落在地的几幅画捡起来抱在手里,撸起袖子,一副要跟人干架的架势。
那小厮还想再说些什么,然而却被门外传来的声音打断。
“怀袖!”
是江焕和李随意一起回来了。
盛辞月一见来了两个帮手,斗意更盛,仰着头警告他们。
“赶紧走,要收拾东西也要乘风兄自己回来再说!把你们拿着的都放下!”
“怀袖。”
江焕的手按住了她的肩膀,盛辞月不明所以的望过去。
后者冲她微微摇了摇头。
这些人来收拾东西,崔大学士已经知会过院长。
他刚从院长那里回来,只知道今日崔乘风回家吃饭,不知发生了什么,崔偃大发雷霆,派人来书院把崔乘风所有的字画全都拿回家。
一个小厮见状,便大着胆子从盛辞月手里拿那两幅画。
盛辞月憋闷不已,赌气似的不松手。
她在家的时候,就算再怎么和爹娘吵架,爹娘都不会不经过她允许私自动她的东西的。
这崔乘风的爹不仅动了,还让这么多人七手八脚的拿。
她一个外人瞧着都觉得窝火。
那小厮握着画轴的一端,使劲拽了好几下,没拽动。
于是他卯着劲猛地一拔,一下子把那幅画拔飞了出去。
盛辞月焦急的去接,但是被小厮挡了一下,没接住。
画轴掉在地上,展开一半,上面是盛辞月的肖像。
江焕弯身去捡,手指落在画面上时,微微一顿。
刚才院长同他说过的话回响在耳边。
“崔府派人来,把崔乘风所有的字画全都拿回家。”
为何是“字画”?
今日崔乘风一直在练习肖像,所产出的画作基本全是盛辞月……
看着画像上神态灵动的人,落笔全是不可言说的感情。
江焕脑中闪过什么。
是今日一早,江诀解除禁足,在书院见到他时那宣战似的挑衅眼神。
崔偃不可能无缘无故一看到画就发这么大的火,联想到有的没的,肯定是有一个诱因。
有人诱导他往“自家儿子爱上了一个男人”上面想。
儿子是断袖对于崔偃这个墨守成规的老顽固来说,简直是奇耻大辱。
死了都不能进祖坟的那种。
崔乘风如果不想气死老爹,要么否认对尹怀袖的感情,要么把尹怀袖是女子的事情供出来。
思及此处,江焕很快就猜到,这里面有江诀的手笔。
江诀早就发现了盛辞月是女子,现在是要借此下手了。
只要崔乘风供出盛辞月的女儿身份,陛下必会震怒。
江诀就是捏准了他必然要在陛下面前保尹怀袖,要保尹怀袖就要同担欺君之罪。
这一招是针对他来的。
好缜密的逻辑,届时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隔岸观火。
就在弯身捡画这几秒的时间里,江焕已经将事情的大概猜了个八九不离十。
他面不改色,将画收好,递给小厮。
小厮谢过他之后,又来拿盛辞月手里剩下的那一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然而刚一伸手,胳膊就被李随意擒住了。
“这……这位公子……”
小厮连连斜眼看向江焕,想让江焕说句公道话。
然而江焕好似没看见似的,压根不理。
小厮硬着头皮对上李随意的目光:“公子,我们也是奉命行事,您看……”
李随意余光看了一眼盛辞月闷闷的表情,沉声开口。
“就说这幅画我李随意要了,想拿回去就来我镇南将军府。”
说完李随意放开小厮的胳膊,那小厮本来就被气场压的喘不过气,此时得了这句话也算是对上面有个交代,眼神示意身后的人,抱着其他书画匆匆离开。
眼看寝舍里空荡下来,李随意才发觉江焕神色凝重。
二人多年好友,就算之前因为盛辞月的事有所龃龉,这么多年形成的默契和对对方的了解还在。
所以李随意马上看出,江焕这是察觉到了什么危险。
他上前一步,压低声音问:“怎么了?”
江焕缓缓抬头,目光却是看向盛辞月的。
几乎是瞬间,李随意就反应过来,此事只怕是与盛辞月的女儿身有关。
盛辞月本来抱着怀里最后一幅画替崔乘风憋屈,感受到两人的目光,好奇的抬头看过去。
“你们……看我干什么?”
而且眼神还这么奇怪?
好半晌,李随意才严肃的开口。
“崔呆子那边,可能有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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