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替玉的手顿时僵在半空中，如蝶翼般的睫毛轻颤了颤，而后似是有些不忍直视般合拢起来。
他显然也对自己居然会犯下这样的低级错误而感到有些哭笑不得，因此就连耳根都情不自禁地憋红几分。
好在贴纸只是附着在外层的玻璃隔板之上，因此还能够被轻而易举地揭下来重新遮挡住分数所在的位置。
这样的情景，不禁让收好餐盘站在一旁围观的池豪言再次发出感慨，“藏不住，根本藏不住...”
临近午饭时段，很少再有客人会来到咖啡馆，而排班时间定在下午的同学们也终于按照计划赶来接手工作。
忙碌了一上午的众人这才得到片刻喘息的时间。
“你们几个也趁着中午客人少的时候去逛逛其他店铺吧。”萧晴一边吃着三明治充饥，一边十分贴心地冲其他人说道。
“好啊好啊。”吕梦花立刻满脸兴奋地附和，而后又不自觉与穆龙相视一笑，心里的想法顿时不言而喻。
其余几人将他们挤眉弄眼的小动作尽收眼底，当即不甘示弱地抱紧了团队。
“那咱们一起玩儿。”应筹的语气泛着浓郁的酸味，“人多，热闹！”
“对对对。”正在埋头干饭的池豪言也忍不住插话，“我们去大学部的商铺区！”
与初、高中部的精英班不同，升入大学部的超能力者都会按照各自的超能力类别被划分到不同专业。
因此，相较于精英班而言，大学专业班的学生们在能力上往往更具有统一性，只要利用得当，就能够产生出超乎想象的绝妙创意。
而这也正是往届模拟经营大赛中，大学部商铺区大多都成绩斐然的原因之一。
经他这么一提醒，何雾才恍然回想起之前答应过要去光顾贺野他们班店铺的事情，于是便开口说道，“我有个朋友在大学部...”
死去的cp忽然诈尸，吕梦花立刻两眼放光，追问道，“是之前来找你的那位特调部学长吗？！”
当“对”字从何雾的唇齿间蹦出时，被宋替玉夹在木筷间的牛肉便猝不及防地掉落在桌面上。
见他内心动摇得如此显而易见，池豪言立马打圆场道，“那我们一起去给学长冲冲业绩！”
“好。”何雾倒是答应得十分干脆。
方卉咽下口中的泡面，好奇道，“他们班店铺的营业内容是什么？”
然而，何雾却摇了摇头，“他没告诉我，只说等我亲眼看到就知道了。”
“这么神秘？”应筹立刻一脸不服地掏出了宣传册，“来，告诉我，那位学长是哪个专业的。”
何雾脱口而出道，“精神联觉专业。”
“我看看...”应筹轻车熟路地翻阅起来，“在第三十二页。”
选用铜版纸装订而成的册子在翻页时毫不拖泥带水，很快便十分顺畅而精准地停留在标有数字“32”的页码上。
于是乎，正围在同一张桌边享用午餐的众人纷纷毫无防备地朝书上瞥去。
可仅仅是看清标题上刻意加黑加粗的三个大字后，所有人就不约而同地睁大了眼睛。
答案显然完全超出他们的预料，以至于现场瞬间充斥着被食物骤然呛到而忍不住发出的咳嗽声。
到最后，率先缓过气来的萧晴才按捺不住心中的强烈震撼，惊呼道，“牛郎店？！”
应筹露出一脸佩服的神情，“还得是大学部，这成年了就是不一样哈...”
与此同时，何雾则是放下筷子，取出手机点开跟贺野的聊天对话框后就光速敲起了键盘。
[Who]：这么多年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认识过你...
九人之中，唯一对此表现出强烈兴趣的就是吕梦花同学。
只见她容光焕发地接过宣传册，继续对着店铺的介绍内容朗读起来，“你是否也有一位‘不存在’的爱人？你是否也有一位想要跨越时空、甚至次元去触碰的爱人？”
“我们无法改变现实，却能够带你身临短暂的幻境，拥抱一段无法实现的爱恋。”
“请赐予精神联觉专业一班一个为你圆梦的机会。”
“等等...”听到这里，何雾猛然意识到有什么不对，“他是二班的。”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池豪言伸手接过宣传册，重新拍回到应筹桌前，“怎么回事儿？再探再报！”
“好的长官！”应筹十分配合地演着，而后又往后翻出几页，直到看见页面上出现了“精神联觉专业二班”的字样后才汇报道，“这回肯定没错了！”
于是众人再次探头朝册子上瞥了一眼，可当他们看清介绍内容时，脸色却丝毫没有好转。
而贺野的回复也恰好在此刻点亮屏幕。
[我为死者代言]：？
想了想，何雾开始扣字。
[Who]：没什么，你们那儿现在还营业吗？我带同学一起过去。
一听到生意来了，贺野的消息顿时冒得极快。
[我为死者代言]：没问题啊！现在就来！人越多越好，我给你们打八折！
八折？何雾拧了拧眉。
[Who]：二折。
当这两个字被发送出去后，聊天框上方所显示的“对方正在输入中…”短暂地消失了片刻。
片刻后，新的消息才弹出来。
[我为死者代言]：五折吧。
一看到这条毫无感情的冰冷答复，她当即翻起聊天记录进行复制。
[Who]：这么多年我好像从来都没有真正地认识过你...
每当打起感情牌的时候，贺野总是屈服得很快，因此何雾对这一招始终屡试不爽。
果然，这次也毫不例外，贺野终于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我为死者代言]：行，要按二折算，那你可少带点人来。
[Who]：放心，不多。
也就六个人嘛...
至此，一场朴实无华的商战落下帷幕。
吃过饭后，众人便各自分道扬镳，萧晴继续留在店内清算着上午的账务，穆龙和吕梦花转头去享受二人世界，而何雾等人则是按照计划朝大学部商铺区前进。
根据宣传册上的店铺分布图，几人很快便抵达了目的地。
正午时分，六人在店铺前呈一字排开，整齐划一地仰望着门上悬挂的桃木牌匾，中央端端正正地镌刻着四个大字——案发现场。
霎时间，众人不约而同地感受到有一股阴风在这阳光最为灿烂的时候悄然刮过。
心中还没来得及打退堂鼓，贺野的声音就率先传来，“可算来了。”
紧跟在他身后的其他几位学长也纷纷露出营业专用的和蔼笑容，客客气气地招呼道，“欢迎，快里边儿请。”
盛情难却，因此六人面面相觑片刻，最终还是硬着头皮抬腿跨入店内。
贺野引领着他们在沙发上入座后，特地清了清嗓子，“现在就由我来为你们讲解敝店的特色项目。”
说着，他按下遥控，正前方的电子屏幕中立马开始播放起配套的介绍短片。
“有人曾言，Tobeornottobe,that’sthequestion.”贺野难得板起严肃认真的神情，“不知道大家是否考虑过这样一个问题，假如身在一起危及生命的刑事案件中，你是更害怕成为道德沦丧的加害者，还是即将殒命的被害者？”
“或许连你自己也听不清内心真正的声音，那么答案，就由我们来为你揭晓。”
紧接着，便见他对店铺内的其他学长勾了勾手，“来，把东西拿上来。”
“好嘞。”
见学长手中的端盘上还盖着厚厚的绒布，被吊足胃口的六人不禁纷纷投去好奇的视线。
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当绒布揭开的那一瞬间，六人再次因为纸张标题上刻意加黑加粗的三个大字而感受到深深的震撼。
“生死状？！”
“没错。”贺野面不改色地接道，“这玩意儿虽然不具备法律上的效力，但至少给我们留下了道德层面的辩解机会。”
“从另一个角度来说，这也可以算是你们英勇无畏的象征。”
顿了顿，他又连忙补充道，“当然，有心脏问题的同学就别硬撑了，虽说敝店名叫‘案发现场’，但也不是很想成为真正的案发现场...”
就在他不停絮絮叨叨的时候，其他学长们已经十分利索地分发了起来。
轮到何雾时，学长却并没有随意分配，而是特地翻找了一通，好半晌后才递交给她，“你是这份。”
这怎么还搞区别对待？
何雾半信半疑地垂眸一看，嘴角的笑容瞬间凝固，“赔偿保证书...”
唉，过于强大的实力总是会招致更强烈的提防，她早该习惯的。
签过名后，六人才在各位学长们的带领下，分别通过不同的门扉进入一个四四方方的小单间。
放眼打量过去，整个房间空空如也，唯有正中心摆着一张崭新的真皮沙发躺椅，本就狭小而闭塞的空间内还环绕着四面涂满黑漆的墙壁，看起来便更显压抑。
遵照指示躺倒在沙发椅上以后，房门立刻紧闭起来，顶部的照明也随着关门声骤然熄灭。
下一秒，贺野的声音才通过播音设备从天花板传进耳中。
“接下来请各位放松身体，找到自己认为最舒适的姿态，闭上眼睛…”他一边引导六人逐渐进入易催眠状态，一边通过监控设备的夜视模式进行观察。
直到确认六人的情绪已经趋于平稳，其中一位学长才正式发动[催眠]能力，“请你们在心中构建一个世界，假如十分钟后，在你的身边即将发生一起命案，那么你认为现在应该是白天，还是黑夜？”
“令你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起惨绝人寰的案件竟然发生在一个对你而言最具安全感的场所，那里是——”
“当第一道凄厉的呼救声划破空气，你开始认真侧耳聆听，周围也许寂静得仿如无人之地，又或者是人声鼎沸、车马喧嚣...”
“为了厘清现状，你的灵魂追寻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前进，很快，视野中便出现两道身影，前面的人正在落荒而逃，后面的人穷追不舍。”
“仔细分辨出歹徒手中的凶器后，你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凉气，因为那正是冷、热两类兵器中你更为畏惧的一种，并且它总能轻易造成你认为最恐怖的创伤，它是——”
经过层层铺垫，最关键的问题终于来临。
“这时，你的心中忍不住涌现出一个念头，在杀人犯和被害者之间，你果然还是更不想成为其中的......？”
“可就在做出选择的那一刻，你的灵魂就像是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吸引力，瞬间与这两人中你最不想获取的身份融为一体。”
随着一阵空灵悠扬而不刺耳的摇铃声徐徐响起，一句轻柔却不容违抗的声音直灌脑海，“好了，现在就请睁眼吧。”
几乎没有半点犹豫，何雾便依言照做了。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与预想中截然不同。
理智分明在不断提醒她，自己此刻应该身处于一间漆黑的房间里，可无论是旁边擦肩而过的特调部同僚，还是宽敞洁净的办公室看起来都格外逼真。
正当她忍不住感到有些恍惚时，后脑勺便毫无防备地被一只大手轻拍了一下。
紧接着，耳边响起无比熟悉的声音，“发什么呆？”
何雾下意识皱起眉来，心中立刻有了猜想，再捂着脑袋转过身去时，果然看见与自己近在咫尺的林渊明。
只不过，此时的他和记忆中又不大一样，脸上既没有细密的皱纹，也没有透露出不显山不露水的老狐狸姿态。
相反，眼前的青年眉宇英气，眼尾微微上扬，闪烁明亮的双眸中还蕴含着显而易见的张扬恣意。
顷刻间，何雾就明白了，这是二十年前的林渊明。
她垂眸对着自己打量片刻，而后朝胸口的名牌定睛一看，“楚珊...”
对于这个名字，何雾是有印象的，因此仅仅过去这么短的时间，她就已经能够完全笃定，自己陷入的是二十年前中央民调局遭到恐怖袭击的重大案件。
可惜的是，此时的她却什么也做不到，只能如同一束暂时被捆绑在逝者身上的傀儡般，全然依照着楚珊的视角将这起震惊世界的恶性事件经历一遍。
就是在这样看似与过去每一日都无甚区别的平凡日子中，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骤然轰响，火光冲天之余，就连冲击波都几乎猛烈到令人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一般。
即使是超能力者，体魄稍弱些的也统统晕倒在当场，而楚珊便是极少数尚能保持清醒的成员之一。
由于全程跟随着她的视角，何雾才能够切身感知到，楚珊的状态显然并没有比其他人好上多少，之所以还能继续保持前进，完全是靠硬生生吊着的一口气。
火势已经开始蔓延，浓烟滚滚，而歹徒们也已经头戴面罩、扛着枪支趁虚而入。
眼看犯人就要踏入主办公楼，可大多数同僚仍然处于昏迷状态，她毫不犹豫地采取了迎击措施。
可想而知，敢于向民调局发起进攻的恶徒们又怎么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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普通人物？他们不仅有超能力、人数占优，在战斗中还时不时会将手中的热武器发挥的淋漓尽致。
饶是如此，楚珊也还是仅凭一己之力阻挡住五人的脚步，换来了特调部其他成员的生机。
当子弹没入胸膛的时候，何雾瞬间领悟到，原来电视剧里都是骗人的。
被枪打中胸口根本不会立刻死亡，更不是丝毫感觉不到疼痛。
事实与之相反，子弹每每在身体前行一寸时，所触及到的骨血和皮肉都仿佛冬日里被大风摧折的枯枝，痛得撕心裂肺。
伴随着鲜血的喷涌而出，身体顿时如坠冰窟，却并不会让伤口处传来的疼痛减弱分毫，反而令痛感变得越发鲜明清晰。
尽管催眠状态下的痛觉传导比例仅有百分之五十，但生命力急速流失的感受实在谈不上美妙。
好在何雾自己也是一位拥有精神系能力的S级超能力者，因此当她产生出想要彻底摆脱精神控制的强烈情绪时，他人所施加的能力便会失效。
另一边，正通过【意识显化仪器】观察进度的贺野已然猜出她的意图，“何雾准备提早挣脱了。”
话音刚落，仪器上连接着另一个房间的画面便突然陷入了黑暗。
“咦？居然有人比何雾醒的还早？”贺野有些意外地举起对讲机跟同学打配合，“注意注意，五号房准备。”
在脱离催眠状态的那一瞬间，宋替玉明显体会到灵魂下沉的奇妙感受。
原本轻若无物的身体似乎又重新拥有了重量，在这个过程中，他并没有急于回归清醒，而是给自己留出足够的适应时间。
直到一切都恢复如常后，他才睁开双眼坐起身来。
仿佛是象征着一段故事的结束，分布于天花板上的照明灯在这一刻全部亮起。
眼前猛然有了光亮，宋替玉本能地想要敛起双眸，可视线却猝不及防地瞥见那道伫立在身前不远处的人影。
那是个剃了寸头的十五岁少年，两颗眼球微微突出，身形因营养不良而呈现出病态的瘦弱单薄感，纤长的脖颈上有着触目惊心的青紫色勒痕——正是刚才宋替玉所看到的案件中的被害者。
上一刻在自己手中慢慢滑向死亡的人，此刻却带着一具毫无生机的躯体站立在眼前，在这样全然没有防备的强烈刺激之下，任谁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头皮发麻。
于是乎，就在这秋高气爽、艳阳朗照的时刻，原本平静的天空中忽然有一道惊雷炸响。
“打雷了？”贺野摘下头戴式耳机，有些纳闷地朝外面张望一眼。
可澄澈如洗的蓝天分明看不见半点云团的踪影。
与此同时，五号房的门缓缓打开。
贺野转头看去，便见宋替玉已经绕过门前那个经过[催眠]幻化成死者的人形道具，正面色苍白地往外走来。
他的目光不自觉跟随着那张优越的脸蛋前进。
直到注视着宋替玉坐回到沙发上以后，贺野才满脸好奇地问道，“感觉怎么样？”
宋替玉的眉头微微拧起，如实给出了答案，“有点想吐...”
“那就对了。”贺野却满脸欣慰地点点头，“我们的目的就是让体验者从此学会珍惜生命、敬畏死亡。”
“其实这个项目本身就是学校和警方建立的一次合作，如果你杀完人走出来还能笑容满面，那现在坐你面前的可就不是平易近人的学长，而是特地赶来采集DNA和指纹信息的警官了。”
宋替玉：“......”
短暂的沉默过后，宋替玉望向【意识显化仪器】右下角的画面问道，“那是何雾吗？”
“对。”贺野答道。
这时，端着茶杯站在一旁围观的学长忍不住感叹道，“没想到就连最强的超能力者也怕死，我还以为她会更害怕成为加害者...”
听到这话，贺野正准备反驳时，宋替玉的声音却率先响了起来，“她不是怕死，而是害怕陷入束手无措的处境。”
学长似懂非懂地追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废话。”贺野抄起鼠标垫砸向他，“如果连何雾都毫无办法了，天塌下来还有谁能顶住？”
“哦——原来如此！”
话音刚刚落下，何雾便恰好成功从催眠状态中脱离出来。
看着陡然只剩一片漆黑的屏幕，学长又问道，“你不通知他们放道具？”
“还、还是算了吧...”贺野深思熟虑后决定给何雾取消这一环节，“她看到恐怖分子出现会立马开战的，不要小瞧我们特调部刻进骨子里的反恐意识。”
少了不必要的额外惊吓，何雾从房间内走出来时便格外通畅无阻。
见宋替玉已经坐在沙发上，她便顺理成章地在他身旁就坐，而后毫不留情地发表了犀利点评，“任何与顾客需求唱反调的店铺都不会拥有回头客。”
贺野：“......谢谢你的美好祝愿。”
除了他们两人以外，余下四人都是在学长再次晃响摇铃后才成功清醒过来。
当灯光亮起，眼前再次浮现出杀人犯的身影时，四人都不约而同地发出了惊天动地的惨叫声，直到人形道具被学长们撤走后才心有余悸地迈着虚浮的脚步离开了房间。
将学长们提早准备好的安神茶一饮而尽后，应筹才感觉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稍微平缓下来。
“那个是…”眼神较好的池豪言忽然注意到柜台后的墙壁似乎比刚才来时多挂了一个框架。
见他们的视线都朝那边聚集过去，感到心虚的贺野连忙跟班上同学打起了暗号，“拿走拿走。”
然而，还没等他们采取行动，何雾便当机立断地发动了能力，在意念力的操控下，与A4纸差不多大的木框轻飘飘飞来，如羽毛般安安稳稳地躺在她的手中。
坐成一堆的高二五班众人纷纷凝神望去，这才发现原来被装裱在其中的正是学长们先前让何雾签署的文件，只不过，最上面的标题却不再是“赔偿保证书”，而是字体方正的七个大字——“广告合同代言书”。
甚至木框的下方还贴着一张精心裁剪而成的纸条，上书两行字迹工整的黑字——本店代言人何雾倾情力荐：要想人生不再迷茫，要想未来不再彷徨，就别错过“案发现场”！
所有人：“......”
直到此刻，何雾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从踏进店铺的那一刻起，自己其实就已经身处在[催眠]的陷阱之中。
果然成年人的世界不仅奔放，还心脏。
“你们店取这个名字还是有点道理的，活脱脱就是一个诈骗案的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