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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烧鸡

作者:杰尼杰尼龟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暖阳高悬天际,姜婉禾把书揣在怀里,背上背篓,一路奔走,依依墟烟忽远忽近地勾着她,蜿蜒的山路像是在与她开玩笑似的。


    半山腰上,一声清脆的涓流声传入耳中,姜婉禾下意识停下脚步,循声望去,村头的溪水隐隐有了化冻的迹象,思绪飘回来的时候,仔细算算,林世鹏已经在家里待了一个月。


    姜婉禾累得直不起腰来,卸下背篓,一屁股坐在地上,来不及喘口气,迈着酸软的双腿走进屋里。


    “回来了?”


    顾承渊杵在门口,不知道在耍什么把式。


    “嗯。”姜婉禾头也没回,径直走向灶台。


    “饭做好了。”顾承渊打了一套拳,浑身上下出了一层细汗。


    “什么?”姜婉禾不可置信道,“你会烧火做饭?”


    “当然、不会。”


    姜婉禾心里有些不高兴,她都要被骂死了,还这么拿她开玩笑。


    揭开笼屉,姜婉禾瞪大了双眼,转头看向顾承渊,一脸得意的样子。


    这乡野小地,什么都没有,走了大半天只有一家馆子,净卖些下水的东西。


    顾承渊也有些摸不着头脑,自己明明远在桃坞,就算是撤退也不会到这里来。


    真好奇小禾子是在哪里救了他。


    “这是什么。”姜婉禾抽动着嘴角,问道。


    “烧鸡。”


    “上哪买的?”


    “出去溜溜,顺便买的,吃就行了,哪来那么多话。”


    姜婉禾缓缓地吐出一口气,道:“大爷,下次劳您买些清粥小菜,我们家吃不起这东西。”


    一只去了皮的鸡腿递到顾承渊面前,姜婉禾新烧了一锅,把鸡皮丢进锅内,半块鸡胸撕成细条一块煮。


    盐在松坪极难买到,姜婉禾犹豫再三,还是舍不得放,夹了一筷子咸菜当小菜。


    顾承渊吃了一只鸡腿,刚刚开胃,馋虫又被香味勾了起来,道:“这叫什么?”


    “鸡芯粥。”


    姜婉禾盛好份量,盖上饭盒,道:“呐,这碗是给你的。”


    田里的泥土粘上了潮湿的气息,姜婉禾把卖货的钱藏在饭盒中,连同饭菜一并交给阿娘。


    “今日怎么晚了许多。”阿娘看了眼邻家婶子的脸色,呵斥道。


    “路上被野狗追了一段,走不动。”姜婉禾擦了擦鼻涕道。


    “不打紧、不打紧,只要平安回来就行。”婶子乐呵呵地笑道,时不时地瞟向饭盒中的荷包。


    姜婉禾不急着走,等阿娘挨家挨户收取两文钱的跑腿费,再把钱带回去罐子里存起来。


    回去的时候,姜婉禾身上的担子轻了不少,走路都是哼着歌儿,家里的一砖一瓦都是靠省出来的,可不像进门这位爷。


    吃饱了赖在床上不走,叼着根稻穗剔牙。


    “手艺不错。”顾承渊砸吧几下,像是在回味那碗粥的味道。


    姜婉禾难得开了小灶,多加了一点腌萝卜丁拌在粥里。


    顾承渊看着她一小口一小口地抿着,像是在品尝什么山珍海味一般,剩下的半只烧鸡盖在锅里留着。


    疲倦的眼眸里,悄然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光亮。


    “感谢哥哥请的烧鸡。”


    姜婉禾脸上难得露出了一抹笑意,卸下大人的伪装下,顾承渊发现这穷乡僻壤也能看出一朵细叶寒兰。


    顾承渊瞧着她这副模样,一颗心仿若被鸦羽拨撩,倾身向前道:“叫我什么?”


    “林公子。”姜婉禾咬下一口腌萝卜,酸涩的汁水在口腔中游荡。


    “若明日还想吃烧鸡,便叫声哥哥来听。”顾承渊一脸促狭地看着她,笑道。


    “林大爷。”


    姜婉禾的性子顾承渊已经摸个大概,随随即退而求其次,道:“多俊俏的小姑娘,笑笑才好看。”


    “嗯。”


    顾承渊听声看去,姜婉禾扯着个脸,笑得比哭还难看,俏皮道:“林公子,这般笑可还入得了眼?”


    顾承渊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轻轻捏了捏姜婉禾泛红的脸颊。


    “你,”


    “有饭粒,你看。”


    “老子信了你的邪!”


    闹了一日,姜婉禾什么也不想动,坐在灶台前一边打着哈欠一边烧水。


    夜色如墨,这几日虽不曾下雪,整日雾蒙蒙地不清净,月光艰难地穿过云霭,落下一层冷冽朦胧的银辉。


    泥地里的雪水还未化尽,踩上去的印子一脚深一脚浅,每一步都沾着大大小小的泥团。


    如果姜婉禾此刻见到这人,定能认得出他。


    银辉中扭捏摇曳的树影,好似随时会扑上那间屋子。


    姜婉禾正在柴房里给顾承渊换药,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异响。


    顾承渊神色一凛,猛地坐起身来,动作牵动了伤口,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


    姜婉禾一心看着顾承渊新长出来的血肉,有些血痂还未褪去,看起来黑梭梭地吓人。


    还没来得及反应,寒光闪过,电光火石之间,顾承渊一把将姜婉禾拉到身后,另一只手抄起旁边的木棍,堪堪挡住这一剑。


    顾承渊借势一个翻身,将姜婉禾护在身后,昏黄的烛火照在他的侧脸上,平添几分凌厉之气。


    一股凌厉的剑气袭来,屋内孱弱的烛火抖了一下影子却再也没亮起来。


    “躲好!”他低声嘱咐,随即转身迎战。


    姜婉禾缩在墙角,素日里躺在床上的懒汉,动作行云流水,虽然手中只有那根捡来烧火的木棍,却丝毫不落下风。


    手中木棍一转,精准地击中那人的手腕。长剑应声而落,那人惨叫一声,捂着手腕后退。


    “砰!”


    那人被顾承渊一脚踹飞,撞在墙上。


    姜婉禾看得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林世鹏,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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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整日只会耍弄她的林公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凌厉果决的镖师。


    黑暗中,那人却不与他纠缠,顾承渊瞳孔一缩,余光搜寻着姜婉禾的影子。


    耳边传来闷哼一声,姜婉禾只觉得眼前一花。


    顾承渊丢出手中的木棍,一招声东击西吸引着来人的注意,长剑擦着肩膀划过,锦帛撕裂、丝线崩断的声音在黑暗中尤为刺耳。


    “公子小心!”黑暗中响起一声惊呼。


    顾承渊却顾不上这些,一个翻身将姜婉禾护在身下,同时一脚踢飞了黑衣人的长剑。


    “不要再打了!”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火折子又续上了些许光亮。


    顾承渊这才看清楚,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副将肖锶齐,单膝跪地道:“参见大人!”


    顾承渊一愣,抬头看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站在门口,正一脸无奈地看着他。


    “李叔。”顾承渊皱眉,“这是唱的哪出?”


    李泉苦笑一声:“公子,您可让我们好找啊。”


    “都是自己人,奉命来寻您的。”


    “所以,”顾承渊揉了揉太阳穴,“你们大半夜的,拿着剑冲进来,就是为了找我?”


    “这不是着急吗?”


    “着急就可以拿剑指着我了?”顾承渊没好气地说。


    “李叔说,您身边有个女娃娃,性子狡猾得很,以为是关押您的看守,才演的这一出。”


    肖锶齐看不清姜婉禾的脸,额间的碎发盖住了大半张脸,唇瓣血色全无,估计是被吓到了。


    不过那个女娃娃看着完全是个白丁,肖锶齐呈上佩剑,道:“属下该死!”


    性子狡猾是假,担心姜婉禾泄露行踪是真。


    所以,对待这种不确定的因素,李泉还保留着旧王府的习惯,杀之,以绝后患。


    “李叔,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这村子人迹罕至,突然死了一个人才是大事。”


    李泉像是恍然大悟般连连点头道:“公子说的是。”


    “公子您的伤......”


    “刚才没伤到肉,旧伤还未好,这里人迹罕至,你们找到这里想必也费了不少功夫,我打算在此养伤,顺便看看小皇帝还有什么能耐。”


    “人少一些,我想清静。”


    话说到这份上了,今日想让顾承渊回去是不可能了。


    “公子。”


    “还有什么事。”


    “这位姑娘怎么处置?”


    说话到这功夫上了,顾承渊还搂着不放,李泉心里猜个大概。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月半有余,屋外寒冬腊月,屋内正好适合干柴烈火。


    看这姑娘的年纪,收作通房最合适,若是公子抬举,做个侍妾也不是不能。


    “她?”顾承渊察觉到了不妥,被人这么指出来,像是被戳破了什么事,道:“不该问的别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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