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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206

作者:王若无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第201章 第二百零一章为什么不骗我!


    “你没有失忆,对不对?”


    明城回了身,眼神不再有伪装的混沌,一汪水的眸子全是清明,告诉阿回:“对,我没有失忆。”


    阿回流着泪吼她:“为什么!为什么不骗我!为什么不说像上次那样骗我说,你只是想偷溜出去玩,不让我告诉哥哥!”


    明城背起自己的书包,掏了刀子,走进他:“因为我想我老公了。”


    阿回站着没动,他知道明城不会伤害他:“所以你要灭我的口吗?你老公就这么重要?他要是真爱你,为什么不来找你?”


    明城轻嗤一声,笑了:“就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一年来了十三拨人,你以为我不知道?”


    阿回知道她聪明:“可他没找到你不是吗?说明他根本对你不用心。”


    “你说的对,所以我要回去找他算帐。”明城拿着刀子恐吓小孩子,“别动哦,小心我让你娶不着媳妇儿。”


    被掏裤兜的阿回,下半身抖了抖:“姐,你跑不出去的,你身份证也没有,护照也没有,你能跑那儿去?”


    明城把阿回身上的钱都给掏走了:“姐先用用,等以后还你哈~”


    阿回看了眼明城这两年攒的金豆子和钱:“你从哪来的金子和书包!”


    “村儿里阿数给我的,说是给我的彩礼钱~”天地良心,明城一个已婚妇女,也不想欺骗纯情少男。


    可家里还有个香饽饽呢,万一被别人盯上了……她不就亏大了!


    徐将,你要是敢有别人了,我一定把你推护城河里!


    “你居然欺骗阿数的感情!”阿回听见明城磨牙,“我就知道你每天开窗透风是故意的!”


    明城笑眯眯地凑到阿回耳边,教育小孩儿:“阿回,如果你姐能活着回去,一定让你上学。”


    阿回吐了口气,劝着:“萧惟哥没几天就会回来,你会被抓回来的。”


    明城打劫完阿回,又把阿回的手机搞坏了,背着自己的两个宝贝疙瘩,笑着跑远了:“宝贝儿,有缘再见。”


    阿回叹了口气,回了屋子,从抽屉里拿出联线芯片,还是按下了。


    姐,对不起,他的命始终是萧惟哥救回来的,他至少要给萧惟报个信儿,万一明城出了意外,他担不起……


    明城知道阿回会找萧惟,但她没慌,萧惟的工作决定了他不能擅离职守,她需要做的,只不过是比萧惟更快罢了。


    明城带着口罩帽子,在胡同里拦了人,是个陌生男人,她不认识,她的缅语也不熟练,但没关系,她掏了钱了。


    “把你衣服和手机卖给我,我要国际漫游的。”


    男人也痛快,听见她的缅语就知道她是国人,也没为难她,抬眼瞅了她一眼,直接用中文说了句:“行,去哪儿啊这是?”


    明城不瞒他,把国人的身份亮了出来。


    不是她吹牛,国人在世界各地都是有点面子的。


    男人把自己外套给了她,“知道在哪儿坐船?”


    明城从善如流地掏出两个金豆子,心里还有些对阿数的小愧疚,


    “剩下的一块金子,我要留着坐船,你要是把我抢了,我也没招儿,但我会和你拼命。”


    男人点了点头,他没去看明城面罩后的脸,她可不觉得她有多美,她要是长得漂亮,她拦的就是女人。


    他不知道明城现在的心跳得多慌。


    男人收了金子,掂了掂分量,“走吧,你运气不错,我正好也要去。”


    明城没吃惊,也没觉得有任何不对劲,这里两国相邻,两国人来往频繁,就连这里的人都会说几句流利的中文,所以不少失足少女被骗到这里,但她没应:“不必,你只需要告诉我位置。”


    男人本也就突然好心了一次,也没勉强:“行,警惕性高是好事儿。”


    明城离开得很痛快,朝男人告诉的地方走,走了大约三个小时,给徐将打了三个多小时电话。


    很好,没人接。


    徐将你丫要是敢给老娘移情别恋,老娘真宰了你!


    明城真的很后悔,后悔没有把其他人的电话号码背下来。


    终于到了,明城给了船夫缅币,说了自己的目的地。


    船夫管她要身份证,明城心里啧了声,把身上的缅币都给他了:“不用给我准备食物。”


    “背包我要检查。”船夫说。


    明城又在心里啧了声,把包包拉链拉开,俩宝贝在大盒子里感受到了,抱头缩成一团,扯过身边的小手帕堵住盒子孔遮蔽,屏住呼吸,渔夫往里一看只看见了衣服和面包。


    明城把包包里的翡翠耳环给了船夫,把拉链拉好:“没有违禁品,我只是想回国。”


    船夫笑着接过耳环,对着手机手电筒看成色:“被骗来的?”


    明城编瞎话手到擒来:“老公死在这儿,我要带着他的骨灰回国。”


    对不起了,老公,我不是故意咒你的,就是拿你串下场。


    船夫看了她一眼,“你是国人?”


    明城笑着点了头:“是,我是国人。”


    船夫让她上了船,明城去了船角落,没一会儿,刚才的男人也上船了,“又见面了。”


    明城一向有礼貌,“嗯。”


    男人似乎不怕冷,没回家拿新衣服,依旧穿着短袖,“挺聪明,居然翻过山准确找到这儿了,比我还早到。”


    全程靠直觉的明城,只答了四个字:“归心似箭。”


    男人笑了:“家在哪儿?”


    明城也没瞒着:“京城。”


    男人乐了:“哟~顺路啊~”


    明城:“嗯,也可能是别的地方。”


    谁知道徐将有没有新欢。


    男人一顿:“怎么了?”


    明城摸索着手机,语气有些失落:“也有可能是回娘家。”


    不怪她,一遇到徐将的事,她就控制不住情绪。


    男人看向她怀里的背包,包面印出很大的盒子弧印,类似牌位和骨灰盒,明白了,“不会的,你这么聪明,你公公婆婆不会不管你的。”


    明城:“借你吉言。”


    几天都飘在海上,明城实在不好受,吐了无数次,连面包都吃不下。


    俩孩子乖得离谱,明城趁着去厕所,会给俩娃泡泡奶,顺便擦擦屁股,换换纸尿布。


    大的表示很嫌弃,但他忍了,小的表示无所谓,在哪儿吃都是吃,饿不着已经很好了~


    明城正在抱着大书包,闭着眼假寐,补充体力,她觉察到船停了着,睁了眼。


    有人截船。


    对面的高个儿男人,无声说道:“从现在开始我是你哥。”


    明城可是个注重传统的已婚妇女:“弟弟。”


    对面的高个儿男人,坐到明城身边,在心里骂街。


    “别动!”


    “老实点儿!”


    明城被枪口死死顶着,余光看见一伙人进了船舱,压着所有人往甲板方向走。


    完了,有人在找人。


    所有人都站在一堆,被挨个检查——


    不久就轮到明城了,“把口罩和帽子摘了!包给我,我要检查。”


    明城害怕似的往高个儿男人身后躲,说的是中文:“我没有钱,这是我老公的骨灰!我不能给你!”


    高个儿男人安抚着:“姐,没事儿,他们就是在找人。”


    高个儿男人讨好地朝对方笑笑:“这位兄弟,我姐胆儿小,她一个女人家,还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来缅甸找丈夫,命实在苦,您别为难她了。”


    男人似乎见明城害怕得都在发抖,有些犹豫:“那算了……”


    反正他们要找的也是男人。


    “我有没有说过,一个不落。”


    从船舱里出现的这个男人,中文很流利。


    “弥哥,这是个女的,还是个国人。”手下人拿枪指了指躲在男人背后的明城。


    “屁话!谁知道是不是那货的姘头!为了个女人,钱都不要了!简直丢男人的脸!”很明显,这位老大还在冒火。


    明城还是被迫把口罩摘下来了。


    全船寂静,包括明城身边的高个儿男人。


    明城没有看沉默的枭老大,只是看着面前拿着枪的男人:“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我可以把口罩戴上了吗?”


    面前的男人还傻着:“啊?啊……戴……不戴的都行吧……”


    明城直接把口罩戴上了。


    但没用,枭头头显然不是个同性恋,她被带走了,和她“弟”一起。


    这个叫“弥哥”的男人,把她带回来了:“你别怕啊,这是我住的地方,兄弟们都很好的。”


    明城很气,她好不容易坐了那么久的船:“我能不怕吗?我坐船坐的好好的,你带我你住的地方干嘛?你刚才还想帮我拿我男人的骨灰,你想干嘛啊你!”


    “我想干嘛你不知道吗?我……我也是为了你好,你要是留在那艘船上,肯定被那些男人扒光了!”阿弥很“善良”啊!


    高个儿男人没憋住,“嗤~”


    “喔唷~~~~”


    “弥哥,你干嘛呢这是~”


    “不是找三当家的去了嘛,怎么给我们带回来个嫂子~”


    明城无时不刻都在抱着怀里大包,依旧还带着口罩,男人也没让她摘  ,他打定主意要把明城护好了。


    明城看着面前的牛排,这个郁闷呐:“大兄弟,你这儿就没点别的了?你哪怕给我来个馒头也行啊。”


    高个儿男人倒是吃得蛮香的:“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兄弟~”


    大兄弟“阿弥”好声好气地和她商议:“能不能换个称呼?”


    明城可是个有原则的已婚妇女:“不能。”


    明城一直睡在房间里,她也让高个儿男人和自己一个房间,阿弥本来不同意,可明城说,她天天和她弟一起睡,她弟可以保护她,要不然她哪间房间也不去,也不睡。


    阿弥没办法,只能同意。


    也有人给阿弥出主意:“弥哥,要不直接用电击算了,你把人直接上了,你还怕她不听你的?”


    直接被阿弥给揍了:“你懂什么!你嫂子细皮嫩肉的,你还敢电她?我要的是她的心!”


    小的们看着阿弥的**:“您也不怕憋坏了,要不还是找lisa过来?”


    又被阿弥给揍了:“说什么屁话!你们嫂子成什么了!让你们嫂子听见以为我私生活混乱怎么办!我只要你们嫂子一个!我可是很专一的!懂不懂什么叫爱情!”


    不懂爱的小弟们:“……”


    您说这话不怕闪了舌头。


    话是这么说,但阿弥还是很急,阿弥几乎去哪儿都带着明城,阿弥不仅是枭老大,还是诈骗头目,带明城来参观,也是为了吓唬她,让她听话,早早跟了他。


    明城似乎被打动了,一脸崇拜地看着阿弥,等到有一天阿弥照旧求爱的时候,明城羞着一张脸,“那你跟我回家见父母吧,我们结婚~”


    阿弥有些为难:“这……”


    明城立马不高兴了:“你不会不想和我结婚,只是想玩玩儿我吧,那我不能答应你,我要回家了,找个老实男人结婚生子,你要是强迫我,我就一头撞死,反正被你玩腻了迟早也是个死……”


    阿弥赶紧答应:“你别想不开,我答应你就是了。”


    依旧抱着大包的明城还说:“你得让我把骨灰拿给公婆,他们对我很好,还救过我的命,我得把他们儿子送回家,这是我欠他们的。”


    阿弥知道她是个念旧的,也佩服明城的不忘恩:“行,我和你一起去一趟。”


    明城又给阿弥灌迷魂汤:“我爸妈都是工人,你不要带这么多手下了,就带几个人保护你的安全行了,我就同爸妈说是你救了我,他们肯定会同意咱俩的婚事!也会替我高兴的!我弟弟可以在家尽孝,我跟你回来,你平时在外面忙,我在家里收拾家务,给你做饭,等你回家。”


    阿弥是个中缅混血,知道中国女人贤妻良母那一套,一听这话,高兴坏了,更觉得得和明城走这一趟,给明城个名分。


    于是带着明城和明城她“弟”坐了船,准备回娘家。


    又是好些天的水路,明城一下船就发现了萧惟,于是揽了阿弥的胳膊:“那人认识我,是我男人的同乡,我不想爹娘被别人戳脊梁骨,别让他发现了。”


    阿弥看了眼穿着特种兵服的萧惟,乐意之至:“你放心。”


    说着便笑着揽着明城的肩,把女人隔绝了萧惟的视线,明城松了口气。


    等到出了萧惟的视线,明城和高个儿男人对视一眼,掏了口袋里的刀子,直接把男人给劫了。


    庆幸的是阿弥这次没带多少人手,只有几个身手好的兄弟,“你们最好别动。”


    兄弟们看着整个变了个人的明城,终于察觉不对了,赶紧劝着:“嫂子,你这是干嘛,弥哥对你多好你不是不知道。”


    “包裹扔过来。”明城懒得听这些废话,“你们最好别跟着,否则我不保证他还完整。”


    包裹里面有绳子和手铐,明城用匕首抵着阿弥脖子,高个儿男人直接把人给捆了。


    身后跟着的人很小心,不敢跟太紧,明城还是听见了,不小心踩到了树枝。


    明城手起刀落,别提多果断了,跟平时剁排骨似的。


    阿弥忍着没叫。


    高个儿男人挑了下眉。


    明城直接扔到路上,留了张纸条:再跟着,下一次是耳朵。


    身后的男人们,发现了断指,这次真不敢跟了。


    明城为了安全,选择了山路。萧惟对明城来说,还不算可怕,可怕的是爬山,幸亏有当初在山里给徐将采蘑菇的底子。


    明城咬着牙拽着树枝,全靠一口气撑着,饿的时候便把这两天在船上攒的小面包拿出来充饥。


    高个儿男人递了瓶水给她,明城摇了摇手:“不必。”


    她谁也信不过,宁愿去喝山里的水源。


    手机早就没了电,现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哪有那么多时间给她浪费。


    山里没信号,阿弥的手机派不上用场,明城还是把它留着了。


    到了夜晚,明城一石头把阿弥给搞晕了,以防万一,她砸了好多下。


    高个儿男人看着明城面无表情的狠劲儿,和满脸血的阿弥,说实话,他心里都一哆嗦。


    明城和高个儿男人开始马不停蹄的赶路,山终于是翻过了,着急赶路的明城,到了县城,她第六感一向强烈,突然撒丫子就开始跑。


    身边的男人还懵着,就听见后边远远地传来萧惟的喊声:“明城!明城回来!”


    明城拦了辆两年没见的出租车,刚开门却没坐车:“师傅,京城西长安街,跑不跑,必有重谢。”


    西长安街?这不故宫附近吗?


    住在那里的人……


    司机师傅听见萧惟的声音了,看见后面的萧惟穿着军服:“姑娘,军人我可不敢惹。”


    明城没办法,摘了口罩一角,“现在呢,如果您为难,我再找别人,麻烦您快给准话,我要回家。”


    或许是这句“我要回家”打动了师傅吧。


    司机师傅一愣,恍恍惚惚想起新闻里不露脸的那位“人民代表”姑娘,当即立断:“姑娘,上车!”


    “谢谢您。”明城上了车,男人也跟着上了车,


    司机师傅发动车子,看了眼后座的男人:“姑娘,这……”


    “你可不能不带我,后面那人会弄死我的!”


    男人一看萧惟那身衣服,就知道他不是好惹的。


    明城管不了那么多了:“师傅,开车,麻烦有多快开多快。”


    司机师傅一脚油门儿窜了出去,明城看了眼后视镜里的萧惟,松了口气。


    明城把兜里所有的东西拿了出来,只给自己留了一个金豆子。


    “师傅,我知道你不收缅币,我这里只有金子,先压在您这儿,等到了我再给您钱好吗,如果您为难,也没关系……”


    司机师傅:“姑娘,你瞧不起我!我老汉是个国人,国人有难岂有不帮之理!你拿回去!等到了家再给我!”


    “谢谢您。”明城眼泪下来了,这是独属国人的温暖,“谢谢您带我回家。”


    司机师傅:“姑娘,别哭,你心好,老天保佑着呢。”


    明城的眼泪花了眼:“我只希望我老公……没忘了我……”


    后座的男人,白白当了次护花使者:“……”


    尼玛的!你男人不是死了吗!


    强撑着这么多天没睡觉,明城早就筋疲力尽了,可她强撑着,依旧没睡,明城管司机师傅借手机,可司机师傅的手机也没电了,也没带充电线。


    他一开始没敢答应明城,就是因为手机没电了,联系不上家人和警察,不敢冒险。


    包里的宝贝疙瘩照样不闹,捧着奶瓶喝凉奶,似乎知道明城要带他们去找爸爸,乖得厉害。


    萧惟在后面追,司机师傅一路开得很快,几乎没停过。


    明城下了次服务区,让司机师傅买点饭吃,给车加油,她去了洗手间给宝贝换了纸尿裤,又给他们灌了热奶粉。


    明城不敢拿孩子出来,在见到徐将之前,她谁都信不过。


    明城管上厕所的小姑娘借了手机,又给徐将打了电话,很好,还没人接。


    此时此刻在跟贺兰吵架的徐将:“我都说了,她在水里做了手脚,下了药  !”


    贺兰看了眼现在的时间,又瞄了眼自家儿子的……没反应啊,是坏了?还是坏了?


    贺兰怕伤及儿子的自尊心,小心翼翼地问:“儿砸,你是不是又幻觉了?”


    徐将发现未接来电的时候,已经过了俩小时了,回拨过去,是一个女人的接的。


    “哦,是一个女人借我的手机打的,您没接,她就把我手机还给我了。”


    徐将心里燃起希望:“请问长什么样子?”


    “她带着口罩帽子,没露长相,身上有股味道,背着一个大黑包,很邋遢。”


    小姑娘以为明城来了例假,不爱干净,所以才有血腥气的。


    徐将想着天天都要泡澡的自家媳妇儿,心里失落:“好的,谢谢你,我知道了。”


    两天时间一晃而过,明城已经到了京城,看着熟悉的街景,终于笑了:“师傅,往左转就到了。”


    到了小区门口,司机师傅看着门口的持械警卫,“姑娘,这……”


    明城没下车,开了车窗,门卫似乎换了人,只有一个他认识,是小周。


    明城没摘口罩:“同志,我想问一下,徐将有爱人了吗?”


    小周一愣,听着熟悉的声线,有些不确定:“嫂子?是明城嫂子吗?”


    明城摘了口罩和帽子,抬眼看向小周:“我求你件事,如果他身边有人了,你就当我今天没来过,行吗?”


    “有您在前头,他能有谁啊!”小周眼泪都快下来了,把身边的兄弟拉开,开了自动门:“您快回家看看徐哥吧!您再不回来,他真的扛不住了!”


    明城颦了下眉:“他在家?”


    这个点儿在家?


    小周用力点头:“他都两年没去公司了,全身心再找您,护城河都让他快捞遍了!这两天就能捞完,幸亏您回来了,要不然他……”


    明城赶紧说:“师傅,进去吧。”


    司机师傅挠了下脸,松了刹车。


    哎嘛,来对了啊!一般人可进不了这地儿。


    家门口很快就到了,罗儿和王儿还在门口站着聊天,见着来了辆云南的出租车,皱了眉,对视一眼,直了身子。


    明城下了车,罗儿和王儿全身僵在原地,眼里都是惊喜:“嫂子?”


    明城第一句话就是:“徐将有人了没?”


    罗儿和王儿齐声坚定道:“没有!真没有!我们发誓!”


    “师傅,麻烦您等等我。”明城见司机师傅点了头,便小跑着去了家门口,还是熟悉的密码,她和徐将遇见那天的日期,门很容易就开了,一开门明城的脸就垮了。


    第202章 第二百零二章徐先生,幸不辱命


    一个漂亮姑娘,抱着她儿子,喂着饭,徐将背对着门口,也背着对她,面对着厨房,不知道在干嘛,但在明城的角度,徐将就是在看那个漂亮姑娘。


    漂亮女人最先抬头看过来,看清楚明城的颜色,呼吸一滞,刚要开口询问的话不自觉地咽了回去。


    厨房里的贺兰回了头,手里的餐盘碎了。


    徐将顺着贺兰满眼的泪回头看过去,僵在原处。


    明城面无表情:“对不起,打扰了。”


    “媳妇儿!”徐将猛地起身,冲过去,把刚转身刚踏出家门半步的明城抱回来,“我不是在做梦,对不对,我不是做梦,对吗?”


    己己愣住,傻傻地看向门口国色天香的女人。


    这是……他妈妈?他妈妈回来了!我天!怪不得都说妈妈是国色天香、千年不遇的绝色大美人儿!这居然是他的妈妈!


    霁霁眨眨眼。


    好家伙,这是他娘?这是他娘?这真是他娘?这也太美了叭!照片根本照不出来的美!穿成这样都盖不住!他娘还真回来了?太姥姥和师爷爷真神了!


    徐乔和徐川听见声音从书房出来,匆匆的步子愣在原地。


    贺兰赶紧过去:“城城!城城回来了!城城没死!我说什么来着!姥姥不会骗我们的!”


    徐将跪在家门口,死死抱住明城的腿:“老婆!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你去哪儿了?怎么不回家!你怎么才回来!”


    明城把自己身子往外拔,没拔动,只能指着厨房里的女人问他:“我别走?我不走干嘛?你不是给我儿子找了后妈了吗?我不走干嘛!”


    徐将眼泪下来了,语气里全是委屈和恳求:“你又冤我!你别冤我!她妈是保姆,


    生了病,她是保姆的女儿,过来替她班的!”


    己己赶紧过来做证:“妈,刚才爸在和我说话,没在看保姆。”


    贺兰赶紧过来:“城城,她就是来替班的!你别误会阿将啊!妈好不容易把你盼回来了,你连理都不理妈,你要哭死妈吗!”


    明城这才松了口气,握着贺兰的手,安抚着:“妈,别怪我,我只是太在乎徐将了,我害怕……”


    “不怕不怕啊,徐将这两年除了找你什么都没干,话都不说,钱都不花,特别乖。”


    贺兰哭得上起不接下气,“你怎么回来的?哪儿受伤了没有,妈叫医生过来给你检查一下好不好?”


    明城不想让她太担心:“我没受伤,就是有些累。”


    徐乔不可置信地过来,“你真的是我明城姐吗?你是不是妖精变的?怎么更美了……”


    明城笑着把徐乔脸上的泪痕抹去:“傻乎乎的,院子里的牡丹听见你在家里求菩萨求月亮,托梦给我了,所以我赶紧回来了。”


    徐乔惊喜地点着脑袋:“是她!是我明城姐!只有她和哥哥知道我会求月亮!”


    徐川把泪抹掉:“城城!我的城城回来了!你可回来了!你再不回来,咱家真就要垮了!”


    明城抱了抱徐川:“爸,对不起,我早该想办法回来的。”


    徐将还跪在地上,死死抱着媳妇儿的腿,仰头看她,眼睛都不敢眨,生怕她动一下。


    明城抬眼看向厨房里的年轻女人:“保姆穿得挺漂亮。”


    “啊?穿的什么?保姆不都穿围裙的吗?”徐将牢牢抱着媳妇儿,心思都在媳妇儿回来了上面,至于保姆穿的啥,他连看都没看,关他屁事。


    徐将才不管那么多:“你别不开心,不管她穿什么她今天都要走人,妈刚才已经和她签好了解聘合同,正准备给她结账。”


    徐将头都没回,随意朝贺兰挥挥手:“妈,赶紧给她结账,打发她走。”


    贺兰赶紧去书房拿钱:“好,我现在就去。”


    明城暂时没管她,驾轻就熟的把徐将钱包掏出来,里面就二百,看来某人很自觉地不乱花钱,只拿自己每个月的零花钱。


    “我去拿,我去拿点钱。”擦着眼睛的小奸细,太了解自家嫂嫂了,抽泣着上楼去拿自己的钱包。


    明城看向徐川:“爸,麻烦您给我爸妈那边去个电话。”


    “好,好……”徐川赶紧掏出手机打电话。


    己己走过来,看着眼前好看得不能再好看的女人,和记忆中的妈妈对了起来,心里的喜悦似乎要蹦出来了:“你真的是……妈妈吗?真的是我妈吗?”


    明城笑笑:“你应该不记得了吧。”


    己己也跟着笑:“我记得。”


    徐将把想过来抱妈妈的儿子扒拉到一边:“别碰你妈!”


    己己:“……”


    霁霁:“……”


    明城:“……”


    像话吗……


    似乎是怕明城再次消失,徐乔很快就下来了,明城接过徐乔递过来的钱包,把身上的“挂件儿”徐将扶抱起来。


    “老公,我是搭好心人出租车回来的,我得去给司机师傅结账,你是在这里等还是……”


    “我和你一起去!”徐将牢牢抱着人不撒手。


    明城被他抱得动弹不得:“你能让我给人家倒杯水吗?”


    徐乔小跑去厨房:“我去倒,我去。”


    明城只能拖着徐将去门口,一出门就见罗儿和绍儿笑了,明城也笑。


    明城把钱递给了司机师傅,弯腰掬了一躬:“谢谢您。”


    司机师傅笑着把钱接过来,看着徐将非得和明城贴贴那黏人样儿:“看我说什么来着,您这么爱您先生,您先生不会有别人的。”


    明城摸摸徐将的侧脸,扬着唇角笑着说:“借您吉言了。”


    徐将发现了出租车后座的男人,明城也递了钱给他,“你放心,事情我会处理好,不会连累您。”


    高个儿男人没收,反而下了车:“这钱我就不收了,我已经有酬劳了。”


    明城一愣,男人看了眼徐将:“我在缅北接了任务的,徐总的酬劳早就给了。”


    合着明城一路上都有个保镖。


    虽然保镖也很懵逼。


    徐将现在也回过神来了,看向明城身上还算干净的白衬衫和带着血腥味儿的大外套:“你从缅北跑回来的?”


    明城知道徐将派了不少人找她,拿过徐将手机,跟司机师傅说:“麻烦您留个联系方式,日后若有事,请联系我丈夫。”


    司机师傅并不是协恩图报的人,不想打扰他们相聚,想开车回去,徐将和明城却执意交换了联系方式,并再一次道了谢。


    把司机师傅送走了,一家人还有缅北的高个儿男人,进了屋子,关了门。


    屋子里的年轻女人手里拿了个信封,直勾勾看着明城和徐将,眼里还含着泪水。


    明城连个眼风都没赏她,也没功夫赏她,卸了力气,靠着身后的墙,脱了力,眼前一黑,滑下去。


    徐将吓了一跳:“媳妇儿!”


    “城城!”


    “妈!”


    高个儿男人说道:“她撑到现在已经不错了,从缅北偷渡回来,期间还被缅北的枭老大诈骗头目邀请做客,一个女人能完整回来,几乎不吃不喝不睡,全靠一口气撑着。”


    “您不该不吃饭,没有力气,如果换成别人,您口袋里那把刀子可护不住您。”


    明城把口袋里的刀子掏出来,又把里面口袋里的枪掏出来,放在地上,没说话。


    这是她从阿回裤兜里顺的。


    高个儿男人笑了:“当我没说。”


    明城接过贺兰倒的温开水,这才缓过来,抬眼看向徐川,没避讳还在的保姆女儿。


    “爸,您替我把偷渡的罚款缴了吧,再把持枪的事情报上去,别给人留下话柄。”


    徐川觉得孩子太懂事儿也不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这些!咱家还不至于这点事儿都办不成,我这官儿甭干了!你温叔不会说什么的!”


    保姆的女儿似乎很关心明城的样子,又端了一杯温开水过来。


    “您才回来就别管这些琐事了,徐司令位高权重,怎么会这点事都处理不好,您不了解家里情况,该是养好身体才对,就先别操心了。”


    徐将颦了眉。


    还没等贺兰发话,徐乔笑了:“你这意思是我嫂子不了解家里情况,你了解呗~家里?这是我家!我嫂子的家!我们徐家是我嫂子当家做主!你算个什么东西!有你说话的份儿吗!退下!”


    漂亮女人被徐乔这声“退下”给刺激到了:“我只是不想让叔叔花一些没必要的冤枉钱。”


    徐川无语至极:“谁是你叔叔?不是让你叫我徐先生或是司令吗?”


    明城没理这个漂亮女人,跟徐川说:“该交就交,咱家又不差那点钱,偷渡罪是可以酌情处理,我是被迫被带去的,迫不得已才拿了枪保命,国法不外乎人情,温叔一向以仁善治国,国家不可能让我去蹲局子,交点罚款总比给人留把柄的好。”


    明城看向己己:“别说这么点事儿,就算是日后你母亲犯了错,不管是违背礼法、忘恩负义、搬弄是非、扰乱内庭,你也得给我大义灭亲,就算世人骂你大逆不道,你也得亲自押着我去认罪伏法,该关得关,该罚得罚,该枪毙枪毙。”


    己己眼睛红了:“妈……”


    明城笑着告诉他:“大丈夫当忠君爱国,在天子眼皮子底下做事,除了纯正直良、更需安分守己、慎之又慎。”


    “你爷爷拿着国家发的津贴,为国家人民做事,占不得国家一分便宜。”


    “你是家中长子,必须克己奉公、不徇私情,我明城的儿子,就算没有胸怀天下的抱负,也得是大气无畏、光明磊落的男子汉。


    咱家的基业是祖辈们世世代代兢兢业业攒下的,你必须谨记家训,克己复礼,才对得起祖宗对你的心意,家业才能延续得下去。”


    “你要为了自己活着,不是为了你的父母、兄弟、亲人,包括你的孩子。


    我和你爸希望你能做自己,做你自己认为对的


    事,这也是你名字的意义。”


    己己笔直地跪下,磕了头:“儿子记下了,定谨遵母亲教诲。”


    说着就强制性拉弟弟过来跪下,给明城磕了头,“弟弟也记下了。”


    霁霁的脑门儿猝不及防地亲吻了地面:“哎呀妈呀~”他也记下了……


    柳菲菲的手攥得死紧。


    贺兰赶忙说:“对,听城城的,咱家几辈子都是知法守礼过来的,步步不逾矩,再小的事也要注意,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的。”


    徐川拍了脑门儿:“光顾着城城去了!”


    徐乔不着痕迹地往后瞄了眼,看着女人强装镇定那样儿:“噗~”


    就这还痴心妄想呢?简直不知天高地厚~还没怎么着呢,就被她明城姐给秒了。


    明城缓了缓心神,抬眼看向保姆的女儿:“你不用干完今天再走,现在就走吧,你和你妈都不适合在我家做事,现在可以离开了。”


    女人眼泪汪汪的,一副可怜惶恐样子:“我……我做错什么了?您就算不喜欢我,可以辞了我,但我妈没做错什么,您别赶她走,可以吗?”


    明城依旧平静地看着她:“你和你母亲没做错任何事,但我就要解雇你们,我做事自有我的盘算,雇主还需要向雇员解释不成?你见过谁家夫人去跟一个丫鬟废话?”


    柳菲菲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这话。


    明城却替她说了话:“不知道该怎么回吗?你可以趁机说我摆架子,摆姿态,不把保姆当人看,让我在徐将面前表现成一个刻薄、高高在上的母老虎,让我公婆觉得我不适合当徐家未来的当家主母,给自己塑造一个弱小又可怜,但三观正的善良圣母人设。”


    柳菲菲依旧不说话。


    她实在不知道怎么回话。


    明城笑着提醒她:“但你别忘了,人贵自知,你始终是来做事的,东家可以不把你当成保姆,但你不能不把自己当保姆,你已经犯了大忌。”


    “如果我是你,我现在就会拿着这些钱乖乖走人,我妈肯定给了你不少,让你没理由说徐家儿媳一回来就薄待你。


    “想必你打听过我不少吧,应该知道我是个勤俭持家的,五分钟之内如果你还赖着不走,你就得还回来不少,到时候得不偿失,多亏啊……”


    高个儿男人笑了:“不愧是徐家少夫人。”


    这治家手段,直击人心。


    霁霁倒是说话了:“为什么要赶菲菲阿姨走?”


    明城看都不看他一眼:“你也可以跟她一起走。”


    徐霁愣住:“你……你赶我走?”


    贺兰一脸为难:“你妈回来了,这个家是你妈当家作主,她要赶你走,爷奶也没办法。”


    徐将厌恶极了:“离我们家远点儿,我老婆可会法术,你再敢靠近我们家一步,她让你七窍流血暴毙而亡。”


    然后转头看着自己俩儿子,着重看了眼徐霁:“还有你俩,要是想走,就跟她一起走。”


    柳菲菲看向己己和霁霁。


    己己一向处变不惊,现在却睁大眼睛:“你瞅我干嘛?你是保姆,我是傻了才会不当徐家的儿子,去跟你混。”


    霁霁看了眼明城,咬着牙想说狠话,己己小声提醒:“妈好不容易才回来,你最好别气妈,要不然哥也保不了你。”


    很识相的霁霁,乖乖把话咽回去,选择另找机会气明城。


    徐川开门朝院子里的罗儿和王儿说:“把她送出去,告诉周儿他们,以后别让她和她妈进来了。”


    霁霁看向徐川,想起妈妈从小更爱哥哥,话过完脑子,脱口而出:“爷爷,你为什么不让菲菲阿姨来看我?菲菲阿姨对我那……”


    己己生气了,捂住他的嘴巴:“不想被爸妈打死就闭嘴!”


    徐将看都不看她:“还不快滚!非得我拿苕帚赶你出去吗!恶心!”


    女人眼泪汪汪地看了一眼霁霁,咬着牙往外走。


    “站住。”明城一抬眼,看向门口的罗儿和邵儿:“找个合适的人,搜完身再放人。”


    柳菲菲一惊:“你!”


    她怎么知道的……


    贺兰一惊:“我把这个给忘了!”


    虽然徐将没反应,但不会无缘无故去栽赃一个小保姆,她自然得有所防备,今天没让柳菲菲立马走人就是为了要搜身,上午公司有事耽搁了,这才拖到了现在。


    罗儿垂了下眸子,“柳小姐,请把你的包给我,我需要查验。”


    柳菲菲攥紧自己的包包:“你们不要欺人太甚。”


    王儿直接把柳菲菲的包夺过来,从里面翻出手机,屏幕亮着:“嫂子,她在录音。”


    明城提醒:“相册。”


    王儿点开相册,有私密文件,需要输入密码才能打开:“是你自己说,还是我送你去警局?”


    柳菲菲没说话。


    这两条路她都没好果子吃。


    明城连头都没回:“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你说出密码,签份保密协议,相册里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一概既往不咎;二,去警局,上法庭。”


    柳菲菲说了密码。


    相册里面是己己和霁霁的生活照,还有不少徐家客厅监控视频,都是同一仰视角度,看样子是怕发现只按了一个摄像头。


    明城把手机给了贺兰:“绍儿,你去厉叔家一趟,跟佩姨说一声我回来了,求李大娘帮个忙,她是个利落仔细的,让她给这位女士验验身,搜干净点儿。”


    王儿应了声:“好,我这就去办。”


    明城:“罗儿,你带着人走一趟,去趟她家,把该毁的东西毁了,让她和她家里人把保密协议签好,再找个专业的来,把家里清理干净。”


    罗儿赶紧掏手机打电话:“好,嫂子。”


    贺兰翻完相册,起身问道:“我待你妈和你不薄吧,徐将看都不看你一眼,你也能起了心思?”


    “我只是为了照顾好己己和霁霁。”柳菲菲知道自己的辩解很虚无,问了明城:“你怎么知道的。”


    明城笑道:“我只是防人之心不可无罢了,我妈心思现在全在我身上,难保有歹人不会钻空子,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我都不会轻易放走的。”


    柳菲菲还在嘴硬:“我只是觉得己己和霁霁可爱罢了。”


    明城懒得跟她废话:“一旦有关徐家的任何消息散播出去,无论与你有无关系,我都会算在你头上。”


    柳菲菲:“你!”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明城笑颜如画,“配合完李姐的搜查,你就可以走了,不送。”


    罗儿带着她走了。


    明城见柳菲菲被带出了门,只有一家人了,才跟徐川说:“爸,你帮忙上报处理一下司机这两天的驾驶情况,司机师傅为了送我回来没怎么歇,一直在路上开,别再让人扣分什么的,她对付不了咱家,把气出在其他人怎么办,还是防范点好。”


    “最好再给几个人把家里都搜一遍,收拾收拾,看看有没有不该有的东西了,以防万一。”


    徐川立马应了:“你放心,这些都交给爸。”


    高个儿男人看了场大戏:“今天我总算见识了王侯将相家中当家主母的风范,心思缜密,不动声色,实在漂亮。”


    贺兰不解:“城城,为何要放虎归山?”


    明城的余光看了眼正在酝酿情绪的霁霁:“我第一天回来就处置人,以后谁还敢给咱家做事?摄像头是前几天才按的,无非是为了给徐将下药之后,怕徐将不负责,想留个视频做证据,也好要挟。”


    明城抬手抚着徐将侧脸,以示夸奖:“我刚才看了,她把药下在水壶里,徐将刚喝完水还没等她贴上来,就一脚把她踹一边去了,立马喊了你和爸出来,什么事都没发生,我也放心了,我还得谢谢她呢。”


    徐将很享受媳妇儿的抚摸:“是我不对,不该把儿子交给别人照顾。”


    贺兰看了眼霁霁,明白了:“哦~”


    这是想看看这女人还有什么后手。


    果然,霁霁大哭,佯装伤心:“为什么一回来就要赶走对我好的人!”


    明城没力气解释:“因为我坏。”


    霁霁眼泪瞬间消失,不知道怎么回这话,只能跟他哥告状:“你看她,她承认自己坏了,你说她爱我,她根本就不爱我!我不要认她做妈妈!”


    明城这两年每时每刻都在保养身子:“没关系,反正我能生~”


    己己替弟弟说话:“妈,霁霁就是跟你呕气,那个保姆老是打听你的事儿,一得空就教他一些有的没的,霁霁毕竟还小,难免受影响。”


    明城笑着问他:“你不想要妹妹啦?”


    己己不说话了:“……”


    他想要妹妹的。


    “既然想要妹妹……”明城把怀里的大包拉链拉开,“那妈就送你一份礼物好了……”


    两个宝贝疙瘩终于重见天日了,也敢出声了,一人抱着一个大奶瓶儿,大的和小的都在笑。


    徐将傻了。


    小徐将左看看右看看,找到了徐将:“粑粑~是粑粑!”


    小明城有些害羞:“是粑粑嘛……”


    怪不得那女孩子说明城身上有股味道,俩宝贝吃喝拉撒都在包里,它能没味儿吗?


    俩宝贝疙瘩简直是活脱脱的小徐将和小明城,包包里还有一个大木头盒子,用来装孩子的。


    木头盒子上还有一个孔,用来换气,所以背包里看不见孩子的轮廓,所以阿弥信了明城的说辞——骨灰盒和牌位。


    一屋子人看着还在包包里的俩宝贝疙瘩,连高个儿男人都傻了。


    “你居然带着俩孩子逃命!一路上你连司机都瞒着!我就说为什么你睡觉都抱着包儿!”


    徐乔连眼睛都不敢眨:“我的菩萨呀!和我哥长得一模一样!比己己还像!”


    “是爸爸。”明城弯着唇角看着徐将:“本来打算那天晚上告诉你的,我本以为保不下来了,谁成想,这俩生命力还挺顽强。”


    小徐将和小明城一听明城说“是爸爸”,也不要奶瓶儿了,立马扑倒在徐将怀里,搂着徐将脖子,咯咯得笑。


    徐将眼泪又下来了。


    明城拂掉徐将脸上的泪:“徐先生,幸不辱命。”


    你一直想要的女儿,有了。


    第203章 第二百零三章我会和她一起死


    徐乔笑开花了,好一个蹦:“我居然有侄女儿了!我有仨侄子一侄女儿!怪不得广和师父说我嫂子是咱们家的大功臣!我们家开枝散叶啦!”


    贺兰崩溃了,哭着把孩子抱到自己怀里,小明城正是咿呀学语的时候,马屁却拍得贼顺溜,小手擦着贺兰脸上的泪:“奶奶~奶奶不哭~”


    徐川低头把眼泪擦掉,把小徐将接过来:“要是你真出了事,咱们全家怎么对得起你!”


    明城笑弯了唇角:“爸,自家人有什么对不对得起,净说些傻话。”


    小徐将从善如流:“爷爷,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这句话是妈妈教给他的。


    徐川笑得合不拢嘴:“关照~肯定关照~你是我亲孙子,我不关照你关照谁啊?”


    小徐将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指了指自己的屁股:“关照……关照……”现在就关照一下吧……


    己己张圆了嘴巴:“我的亲娘嘞……”


    不止长得像他爸,连这矜贵的贵公子范儿都一模一样!


    霁霁不得不佩服自己亲娘,扒拉着自己的手指头:“等会儿,我算算,失踪不到一年半,现在这俩看着也就半岁多点儿,这……跳河的时候就有了?”


    大冬天跳护城河也能安然无恙的回来?也太牛了吧……


    高个儿男人也是真佩服:“徐少夫人有勇有谋,我甘拜下风。”


    徐将反应过来了,二话不说就发火:“带着孩子你还给我跳河?!”


    霁霁还是成功坑了亲娘。


    明城没想到徐将还能想到这茬儿,有些理亏:“……我……我……我……”


    一向从善如流的明城,没我出个所以然来,于是赖在徐将怀里装虚弱,“我头晕,有可能是产后后遗症……”


    贺兰和徐川笑出声了,抱着俩孩子去换纸尿裤。


    徐乔还是不过脑子信明城的话,赶紧跑去厨房:“是不是低血糖啊,我去切点水果!”


    “你都生了快一年了,现在才后遗?”徐将话是这么说,却任由明城在怀里慵慵懒懒娇娇媚媚地赖着,把人抱起来,往沙发那儿去。


    明城随嘴胡咧咧:“或许病症来得晚一些吧……”


    徐将刚想找老婆茬儿,手机便响了,接了电话:“门口有个叫萧惟的找您。”


    明城也不装晕了:“看在他没强迫我的份儿上,算了吧。”


    徐将气疯了,晃了下怀里的明城:“你还向着他!你心里有他,你回来干嘛!你让我去死不就得了!”


    己己察觉到徐将真动了气:“爸!你不要晃妈!她好几天都没吃东西了!万一留下病根儿怎么办!”


    霁霁正在给弟弟妹妹喂奶,一听徐将发火,又见徐将狠狠晃了下明城,当下想斥责,一听己己开了口,又憋回去。


    贺兰瞧见了,给徐川使了眼色,徐川就笑,无声说道:面子,和徐将一样爱面子~


    明城哪有一点要落下病根儿的样子:“我不回来我儿子都要叫别人妈了!你说我回来干嘛!我再不回来,等你被别人照顾成别人的老公吗!你看看温柔如水的那样儿!时间久了你能扛住?早知道是今天这样,我死也不回来!”


    徐将冤呐:“你又冤我!我被别人下药了我都硬不起来!害得妈他们都不信我被下药了,我一心只念着个你!我刚才就是在辞她!妈都莫名其妙的,觉得我又产生幻觉了!我可不管是不是幻觉,非要辞她,妈也同意了,你不信问妈!”


    “那你为什么老是不接电话!你是不是上当了!你是不是和人家那啥了!是不是忙着和别人亲热,不想让我回来了,所以才不接电话的!”明城炸了毛。


    徐将:“我没有!第一次是国外号的未接来电,我那时候不在爸妈这边,正把自己关在咱家喝大酒呢!喝得不死不活的,阿魁守着我,不怕别人靠近,风子他们知道!


    第二天我醒过来之后回电的时候你已经关机了,查到在缅北,我已经派人去查了。”


    明城气气:“那第二次呢!”


    居然在家喝大酒,幸亏她赶紧回来了,酒最伤身了。


    “第二次我正在和妈吵架,他们不信我被下药了,就算你今天不回来,我也和妈说好了,今天把那女的撵走,把他妈也辞退!”


    “我还以防万一让人去查监控了和高速路口的摄像头,服务区监控坏了,我只能查高速的,你坐在副驾驶上包成这样,穿着男人衣服,又肥又大,怀里还有个大包,根本看不清身型,还带着口罩帽子,我咋认!”


    明城不管:“你认不出来就证明你还不够爱我!”


    徐将:“你不用给我找事儿!我不会放过萧惟,老子把护城河游了个遍也找不到你!结果他早就在下游等着了!”


    明城直接掐了一把徐将:“他好歹救了我一命,就当还他恩情了,那点儿愧疚也没了,从此以后,两不相欠。”


    徐将开始闹:“我不!他都把我害成什么样了!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死了!”


    明城捧着徐将的脸,笑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嘛,我不信囔囔和师父没给你起卦。”


    徐将红着眼:“我只觉得他们是在骗我活下去,我真的撑不住了。”


    “老公,我睡会儿,就一会儿……”明城也撑不住了,把阿弥的手机给了徐川,交代完所有事情,便闭了眼睛昏睡过去。


    徐将喊了家庭医生过来,给明城做了详细检查,什么问题都没有,这才稍稍放了心。


    轻轻抱起她,去了浴缸旁,不敢太用力,又怕是场梦,像是抱着易碎的宝贝,怕她不舒服又怕她再次消失,徐将的手是颤的。


    日思夜想的人,总算是回来了,总算是回来了……


    几乎是瞬间有了反应,徐将想笑,笑自己没出息。


    徐将把她放到满是温水的


    浴缸里,她睡得很沉,呼吸都微弱不可闻,他知道,她太累了,为了回来,她撑着一口气,用尽了力气。


    徐将右手垫在明城脑后,另一只手舀着温水覆到她脸上,一滴泪不自觉地坠到水里,水面砸起水花,一滴又一滴。


    徐将笑笑,一眼也不挪开,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见她腰比之前更细了,心里疼得厉害,还是没忍住,视线下移,然后分开,还是从前的样子。


    徐将仔细清洗着,指尖顿住。


    都四个娃了!怎么更……


    在睡梦中察觉到的明城,继续沉浸在梦乡之中,任由自家男人眼睛冒火。


    嘿嘿,没想到吧,这段时间她无时不刻都在保养自己,除了护理产品,她连睡觉都在收紧,还做了不少按摩、瑜伽、冥想……


    为了防止萧惟识破突然发疯,她还买了不少塑型内衣,连体衣,束腰,各种乱七八糟的,睡觉都在穿着。


    不管对身体有没有影响,但防狼效果不错,毕竟很难脱。


    徐将只能忍着,仔细把爱干净的媳妇儿洗香香,从浴缸里捞出来,擦干,裹上浴袍,出了浴室。


    明城在怀里睡着,徐将又把明城的头发吹干,一如既往的丝绸感,可见萧惟照顾得她很好。


    徐将想了想,决定趁明城睡觉做点“力所能及”的事儿,于是又把媳妇儿的身体乳给擦了。


    他一直在等她回来,就怕她没有身体乳用,一直给她备着。


    从衣帽间拿的真丝睡衣被徐将抛弃,把光溜溜的宝贝媳妇儿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吻了吻明城额头,下了楼。


    萧惟已经在客厅了,徐川正在跟他谈话,己己也坐在旁边,面无表情地盯着萧惟。


    至于霁霁,一脸认真的……玩手里的乐高,事不关己的样子,简直和明城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徐将没空收拾他,坐到萧惟面前,点了支烟:“明城不让我动你。”


    萧惟不在乎徐将动不动他,只说道:“能不能把她还给我。”


    霁霁玩乐高的手一顿。


    这男的是不是有病!病得不轻。


    还没等徐将说话,己己就不乐意了:“你休想!她是我妈!你把我妈偷走了快两年!这两年时间你怎么还!要不是我妈不让我爸动你,我恨不得杀了你!”


    徐将把己己抱在怀里,己己一愣,有些无措爸爸的怀抱。


    “萧惟,你还没得到答案吗?连我都得到答案了,明城爱我入骨,她宁愿罔顾你的救命之恩和深情,也要回到我身边,她不爱你,她自始至终就只爱我一个人。”


    “她怀着孩子,却为了让我活下去直接跳了河,在她眼里,没人比我重要,即使是她亲生骨肉。”


    这是萧惟早就知道的事,于是他跟徐将说:“你照顾不好她。”


    徐将不否认:“但她愿意,如果她真走了,我也会和她一起走,我只给了自己三年时间找她。”


    徐将把手里的文件给他看,“这是我的遗嘱,我早已经准备好了,时间一到,我便随她去了。”


    萧惟接过来看,仔细的看,等到翻完最后一页,便点了头。


    看来他还是输了……


    徐将阐述事实:“如果她没了,你不会和她一起死的,你还没活够,你舍不得离开。”


    萧惟嗤笑一声,也不知是在笑徐将,还是在笑自己:“我原以为她比起爱你,更爱自在。”


    徐将不想听他说些有的没的:“你走吧,我既然答应了明城,就不会动你,你虽救了她,但也囚禁了她,她对你那点愧疚也没了,日后两不相欠。”


    萧惟眼里带了些恳求:“我想见她最后一面。”


    徐将立马拒了:“不可能,你自己要去死没人拦你,但我不可能让你见她,她也不想见你。”


    萧惟起了身往外走,突然顿住脚步,回头告诉徐将:“我没碰她,准确来说,是她不让我碰。”


    徐将笑了下,抬眼看他:“我知道。”


    语气里全是骄傲。


    萧惟走了,宋林月和宋林风几个听到消息赶过来了,见萧惟出了徐家门,宋林月红着眼睛,一巴掌上去了:“萧惟!你找死!”


    陈政在旁边拉着:“老婆,算了,他能活着从徐家出来,明城肯定不让我们动他。”


    宋林月懒得理他,冲进徐家门,一开口就是:“明城呢!”


    徐将在跟高个儿男人说话:“在楼上睡觉。”


    宋林月:“我去看看她。”


    徐将拦了她:“她从缅北回来,已经筋疲力尽,让她休息会儿吧。”


    宋林月不可置信:“缅北?萧惟把她藏在缅北那个鬼地方!”


    徐将点了头:“那里没有政府管辖,不好找。”


    高个儿男人开了口:“也可以说她翻了无数座山,除了坐船,完全就是靠直觉和运气走着回来的,她警惕性很高,耐力也很强,甚至连续几天不吃一口食物不喝一滴水,也没合过眼。”


    “当然,胆子也很大,摸透了人性,她一个千年不遇国色天香的绝色,能完整无缺的从缅北徒步回来,路上还被那儿的毒枭头目遇上了,那个头目都没能近的了她身。”


    “她骗那个头目说,要是结婚必须回家见父母之后才能心甘情愿的跟他,那个头目是个通透的,知道两情相悦的滋味儿才好,便以为自己是她的归宿,于是应了她。”


    “一下船我们俩便劫持了那个头目,走的山路,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她直接削了那个人的手指,留了张纸条,下次是耳朵,很果断,也很牛逼。”


    宋林月和黎梦想起明城剁排骨的时候了:“啊……她一向果断……”


    包括跳河的时候。


    贺兰从房里把小明城抱出来,“准确来说,是带着俩孩子逃回来!”


    徐川抱着还没睡的小徐将:“这是大的~”


    宋林月看着贺兰怀里迷糊的小明城,徐川怀里的小徐将,两滴泪直接下来了:“我天……”


    宋林风和三儿对视一眼:“都不用做亲子鉴定,这一看就知道是徐将的娃~”


    黎梦直接朝孩子去了:“不会错!时间正好能对上!明城太能干了吧!带着孩子跳河!”


    徐将就笑。


    他媳妇儿可是大功臣~


    等到明城醒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徐将在床边守着她:“媳妇儿,你醒啦?”


    明城察觉到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身体乳也擦了,唇角弧度扬起,抬手覆上他侧脸,手心亲昵地蹭了蹭,笑着问他:“检查了?怎么样,检查出什么了?”


    徐将咽了咽喉咙,喉结滚了好几下:“我得进去好好检查检查。”说着便闭着眼睛覆了上去。


    明城抬眼看他,眼里都是只对他才有的眷恋:“现在检查得怎么样?”


    徐将吻着她,触到鼻尖,略过唇瓣,虔诚又动情:“我听你的放萧惟走了,他跟我说了,我知道他没动你,准确来说,是你没让他动。”


    明城疑心病又犯了:“不是下药都不行吗?怎么……”


    徐将阐述事实:“真的,火烧火燎的,我都察觉出来了,我只对你能……你知道的。”


    明城看着他,泪滑落,洇到徐将眸子里,徐将吻去那滴泪,带着些苦又泛着甜,眼眶里的泪终是忍不住溢出,和唇瓣上明城的那滴泪合成一滴。


    徐将把她抱得更紧,声音颤得厉害:“你终于回来了。”


    明城被他欺负得有些不适应,搂着徐将脖颈,拧了下身子。


    徐将实在忍不住了,腰身动了,往外刚抽出一截,霁霁就开了门,“爸!吃饭了!”


    己己赶紧捂着霁霁的嘴,把弟弟往外拖:“爸,对不起,妈,我们啥都没看见。”


    徐将的暴吼:“滚出去!”


    客厅里的徐川和贺兰看着故意捣乱的老二和救弟弟的老大:“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乔泪流满面,笑着擦眼泪:“总算有个家样子了,总算熬过来了。”


    贺兰把眼泪悄悄擦掉,笑着把做好的饭菜端到餐桌上:“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年轻男人已经把一路的情况告诉徐将了,徐将顾及着明城的身体,没敢太放肆,只能忍着释放了一次,抱着媳妇儿下来吃饭。


    宋林月他们已经被徐将轰走了,年轻男人也走了,家里只有一家人了。


    “爸,妈。”


    贺兰笑着笑着就哭了:“我闺女回家了,真好,我……我已经好久都没这么高兴了……”


    徐川给明城夹菜:“诶,你妈天天去担着心,明明你师父和姥姥都告诉她了,你看看她……”


    明城就笑:“可算吃着正经饭了,缅北那个破地方,连点儿好吃的都没有。”


    贺兰给明城夹菜:“萧惟给你吃的什么啊?”


    徐将脸忽然臭臭的。


    这没办法,他一听这俩字儿就烦,条件反射。


    徐乔看着她哥的脸,笑得恨不得打滚:“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城想想就无语:“牛排,牛排,牛排,咖喱,咖喱,咖喱,我骗他失忆了,吃点以前的东西或许能想起来,他就整天给我吃牛排,幸好有水果和蔬菜撑着,我现在看见牛排就想吐!”


    贺兰担心明城营养不足:“整整吃了两年水果啊?”


    明城指着自己脸:“皮肤更好了,水汪汪的~”


    徐将的脸还是臭臭的。


    己己笑到打嗝:“哈哈哈哈哈哈哈~”


    霁霁偷瞄了眼,撇撇嘴巴。


    徐将拍了桌子:“你在这儿拉个脸给谁看!你妈回来以后你叫过一声妈吗!”


    霁霁可算找到机会了,故意说:“菲菲阿姨对我比她对我好多了!”


    徐将刚想拍桌子,就被明城拦了:“算了,我一年多没回来,认不认我无所谓了,别强求了。”


    己己吓了一跳:“妈!”


    霁霁垂着脑袋,眼里的光暗了暗。


    无所谓吗……


    明城笑着对己己说:“你还愿意叫我声妈,我很高兴。”


    对于霁霁,明城是失望的:“你愿意认谁当妈不关我的事,你想认别人做妈妈,我也不拦你,我翻了无数座山,换了无数条船才回来,为的只有你爸。”


    霁霁低了头。


    明城狠着心没去安抚:“经过这一遭我才知道,我没有儿子能活下去,但没有你爸,我活不下去,所以你爸只会是我的,谁要是敢来抢,别怪我跟她拼命,你要是帮她,那我也会跟你拼命。”


    徐将声音噎着:“我以为你是放心不下己己和霁霁才这么快回来的。”


    明城抬手抚着徐将侧脸:“他们俩还不至于让我冒死回来。”


    徐将虽然高兴明城为了他想尽办法回来,却也后怕:“你知不知道偷渡多危险!”


    明城夹着菜吃着:“那你让我怎么办?我儿子已经被攻陷一个了,说不定日子久了,妈也会觉得她好,你要是觉得她对儿子好,那说不定就心动了呢?”


    贺兰赶忙摆手:“我可没有,我就是公司家里忙不过来了,徐将又不管己己和霁霁,我只能请个保姆。”


    己己也在摆手:“妈,天地良心,我只把她当保姆使唤,你给我做的衣服我都不让她动,你和爸的屋子爸都不让她进。”


    徐乔倒是没摆手,因为对于明城的事,她一向最有发言权。


    “嫂子,你是知道我的,我宁愿让我哥和你去了,也不会让别人当我嫂子。”


    徐川笑着附和:“乔乔天天盯着人家,连她往你哥杯子里下药都知道,但她没阻止,就是为了考验她亲哥。”


    徐将给明城夹了满碗的菜:“这回你信了吧,事实证明只有老二沦陷了,可别捎上我。”


    霁霁想解释,欲言又止地把话咽了回去。


    他没


    有!他没有沦陷,他没有想让别人当妈妈,他只是想着柳菲菲对他比对哥哥好,而妈妈,只爱哥哥……


    明城便问他:“那你希望我为了安全继续待在那儿?”


    徐将压根儿没思考:“还是回来吧,路上出事了我也就和你一起去了。”


    明城笑着钻到他怀里,徐将把人搂紧了,给她夹菜:“你可回来了,你不知道妈做的饭有多……”


    倒也不是难吃,就是没他媳妇儿做的好吃。


    被嫌弃的贺兰:“嗯???”


    徐川赶紧转移话题:“城城,人把你给的金豆子留下了,还有你妈给你洗衣服从你内衣里找出来的金豆儿,你从哪儿来的金子?”


    明城不知道该咋说:“呃……这个嘛……”


    徐将觉得不对:“说!”


    明城还想把金豆豆还给阿数,说了实话:“……别人给我的……彩礼……”


    徐川和贺兰睁大眼睛:“彩礼?”


    己己和霁霁都吓了一跳:“彩礼!”


    徐乔笑惨了:“居然是彩礼~”


    她还以为明城是在缅北淘金淘来的呢。


    徐将炸了:“你说什么?彩礼?你不知道你结婚了?!你个已婚妇女这么做恰当吗!”


    明城也不想哒:“你听我说,当时我为了筹路费,是煞费苦心呐,没钱我怎么回来?”


    徐将插手手:“所以呢?”


    “我正愁着呢,萧惟又不让我出去,我只能每天开窗透透气,正巧一小伙子路过,这不巧了嘛这不是!”


    明城忽然觉得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诶?你说这剧情像不像潘金莲和西门庆~”


    徐将义愤填膺地鄙视她:“潘金莲和西门庆?你还真能给你脸上贴金呐!”


    一桌子的人看着明城脑门儿上写着“我觉得我很棒”:“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城心里也不好受:“我也没办法啊,我管人家借钱人家肯定怀疑啊,金子好啊,金子全球通用,彩礼用金子最合适不过了~”


    徐川和贺兰开始劝和:“是啊,确实金子比较好使啊~也不能怪城城嘛,情急之下没办法啊~”


    徐将又开始钻牛角尖儿,非得问出个所以然来:“于是你就骗人家你还没结婚?人家也信?你生孩子不是村里接生的吗?他就没看见萧惟?”


    明城‘大忽悠’摇了摇头:“我跟他说,我死了丈夫,是个小寡妇,还带着俩娃,萧惟是我哥,为了我不被别人盯上,就跟别人说他是我老公,也不让我出门。”


    明城觉得自己的剧本天衣无缝:“我还跟他说,他要是不嫌弃,就让他攒钱给我买金子,反正我也出不去,就在家数金子玩儿,等攒得差不多了,我就跟我哥,也就是萧惟,说我们俩的婚事~他见他对我好,把彩礼都给我,一定觉得他对我是真心的,一定能答应他的提亲~”


    徐将的夸奖咬牙切齿:“你还真是机灵哈~”


    明城很谦虚的接受了:“一般般啦~主要是靠我的魅力~”


    徐将这个气啊:“你觉得我是在夸你?”


    明城反问道:“难道不是吗?”


    第204章 第二百零四章唯独对你放任


    温谕之急匆匆地过来了,刚进门还没等明城开口行礼呢。


    “城城啊!你没事吧!我听你爸说你要交罚款?你在搞什么!为什么不让你爸把这件事压下去,你温叔难道就这么不值得你信任吗?”


    温庭看着眼前的明城,还是恍若天人的样子,整个人却更松弛了。


    但他知道,她是明城,只看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他就知道她是明城,不是什么假冒伪劣产品,也不是徐将的幻觉。


    明城笑笑:“我是不想给家里抹黑,也不想给您抹黑,我还想着戴罪立功呢,十几万被骗的国人都在等您救呢,我知道他们在哪儿,我带您去,好吗?”


    温谕之眼眶湿了,点着头:“你身子……”


    明城听见了直升机盘旋的声音,打断了温谕之的犹豫。


    “我一点事儿都没有,也没受伤,我只是赶路的时候没吃什么好东西,有点饿,现在吃饱就没事了,路线我全都记着,我现在就跟您和爸走,您一定能护好我,我知道。”


    温谕之吐了口气:“好,你跟温叔走一趟。”


    贺兰抱着小徐


    将和小明城,在小区的停机坪隔离线外看着,无数军人整装待发,齐刷刷地站着。


    她一向坚强,即使掉眼泪也是忍着不出声音,只是默默看着。


    温谕之说:“我身边这位是徐家少夫人,她不仅是徐氏集团的老板娘,还是你们徐司令的儿媳。”


    “你们之中有不少人都见过她,也都听过她,我和你们徐司令下的密令,找的就是她,她今天回家了,还给你们徐司令添了孙子孙女儿。”


    “好!”掌声很热烈。


    明城双手交叉在腹间,微微曲膝,郑重行了谢礼。


    “她当初怀着身子跳了河,带着俩孩子回来的,因为缅北那个地方不太平,她把孩子装进书包里,为了她丈夫,一路翻山渡水回来的。”


    “她说,她偷渡是不对的,纵使是为了逃命回家,也得遵纪守法,受到惩罚。”


    “但她可以戴罪立功,她回来的时候船被人截了,遇上一个叫“阿弥”的男人,耳熟吗?”


    “这……那不是缅北的头目吗?”


    温谕之点了头:“他无恶不作,什么都沾,当然罪不可赦。”


    “他长得还算不赖,这是他的画像,这人傻不啦叽的,跟她表白,说对她是真心的,要娶她回家,跟她扯证儿,你们说扯不扯~”


    众人齐齐瞄向明城,得出结论:“不扯。”


    回答得太异口同声了。


    温谕之有些没面子:“……”


    太难带了,这届太难带了~


    明城见温谕之有些尴尬,便转移话题:“但我是个已婚妇女,我没答应他。”


    徐将没忍住,插了嘴:“你要不是个已婚妇女,你就答应他了?”


    明城可是个有原则的女人:“他残忍,我跟了他能有好?他还吸脏东西,那方面肯定不太行,我答应他干嘛,守活寡啊?”


    温谕之听着低声哄笑一片,“啧”了声:“严肃点儿,一点也不正经。”


    “那傻子被她给骗了,觉得她是个好糊弄的小寡妇,就带她啊,坐船回家看父母,谁成想被她给劫了,还被她用石头砸了不少下,开了瓢儿,估计刚醒。”


    众人齐刷刷看向明城,明城为了自己“温柔娴静”的形象,只能解释。


    “我就是怕他醒过来耽误我回家,就下手重了点儿,我不是故意的。”


    “……”


    这解释略显苍白。


    温谕之看了眼满脸写着“无辜”的明城:“趁着这功夫,索性去抄了他老窝,把咱家人都接回来。”


    “兵分三路,现在陆路和海路已经出发了,与缅方配合,咱们准备准备,两分钟后出发,具体作战指挥,路上谈。”


    “收到!”


    明城听见其中一支队伍里的小声声,还是个军官:“啧,女人真狠,枭老大都被骗得团团转~”


    明城直觉准得一批,指着队伍中间的男人告状:“老公,他说我。”


    徐将把媳妇儿的手拿回来抱怀里:“咱不跟他一般见识。”


    温谕之指着自己的兵:“你小心点儿哈,这次物资可都是你们徐司令准备的。”


    温谕之决定好好教育教育他:“就她这颜色,不仅没被占便宜,还带着俩孩子,母子三人安然无恙、完整无缺地回来,你以为容易啊?她可记仇我告诉你。”


    那人立马承认错误:“我错了。”


    “城城!我的城城!”


    “明儿。”


    “嫂子!”


    徐奶奶本来在闭关,日夜在寺里念佛诵经,手机都是关机状态。


    许来刚得了信,就赶去了普和寺,徐奶奶便马不停蹄地从普和寺赶过来了。


    刚要登机,明城闻声回了头,眉眼处全是明媚,眼睛的光比从前还亮:“奶奶!师父!”


    徐奶奶泪如雨下:“我的城城回来了!可回来了!要小心知道吗!奶奶在家等你!”


    广和挥了挥手:“去吧,师父等你回来。”


    许来身边多了位姑娘,直了眼:“是她吗?是她对不对!是她算出我有苦衷的对吗!”


    许来笑着点头:“是。”


    “嫂子,你要回来!我还没报恩呢,你一定要回来!”


    姑娘扯着嗓子喊,生怕直升机的声音太大,明城听不见。


    “明婶婶!明婶婶!”


    “明城!”


    “弟妹!”


    “明婶婶在这儿!明婶婶真的回来了!”


    “我就知道明婶婶会安全回来的!”


    “老天爷舍不得带走她!”


    明城笑了下,牵着徐将的手,上了直升机。


    “明儿!”


    直升机的声音太大,明城其实没怎么听见,但她还是回了头。


    祖孙俩人彼此对视一眼。


    一个泪眼婆娑,一个笑靨如花。


    囔囔,这次我不会让你等太久。


    老太太和明爸明妈赶来了,气都喘不匀,只为了见明城一眼。


    直升机在上空盘旋,贺兰把怀里的孩子给了徐奶奶和老太太。


    徐奶奶把满脸的泪抹去,笑着逗弄小孙子小孙女儿的小脸儿。


    “这……这……跟阿将和城城一模一样,这才半岁多,哎哟,我的心肝儿肉哟!”


    算到自家姑娘没事的老太太,千算万算没算到还有这惊喜,颦着眉心掐指一算。


    “胡闹!冬日河水冰冷,才一周的孩子哪扛得住这么折腾!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如何见徐家列祖列宗啊!”


    反应过来的徐奶奶,抱着孩子嚎:“我滴乖乖哟!她反了天了她!怀着孩子去跳河哇!我可怎么有脸去见我老头子和公婆啊!”


    贺兰憋着笑:“妈,您别气,城城她……她也不想的,她心里只有徐将,您又不是不知道,她这次肯带着两个小的一起逃出来,就是为了给徐将个惊喜,您就别气了~”


    老太太气狠了:“回来跪佛堂!必须跪!”


    徐奶奶也气着了:“这太不像话了这!”


    周围的人都在劝着,两个老的就是不消气。


    广和替明城说好话:“皆有命数,皆有命数,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明儿向来心有成算,宽心。”


    “曾祖母~曾祖母~”


    “外祖母~外祖母~”


    “师公~师公~”


    俩老太太的气瞬间消了。


    一看就是明城教的。


    作为先遣部队,装备自然精良,明城和徐将都穿着防弹衣,身旁穿行而过的是保家卫国的军队,明城戴着口罩,带着徐川直接围了阿弥的老窝。


    可怜脑震荡的阿弥正处于失恋之中,正琢磨着怎么才能把明城找回来,就被枪抵了脑门儿。


    明城听着外围的枪声,在阿弥面前停住脚步,摘了口罩。


    阿弥看着明城,笑了下:“我是多傻,才会信你是个普通女人。”


    明城声音里没什么温度:“我来跟你说声抱歉,以你的身手,怎么着都该反抗的,可你却没有。


    “你自始至终没伤害过我,只能说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我带回来。”


    阿弥看了眼她身边的徐将:“你骗我!你骗我!你说你男人救了你你才嫁给他的!你说你并不爱他,你骗我!”


    明城这个冷血无情的已婚妇女:“恭喜你,猜对了~”


    阿弥流着眼泪怒吼:“我对你那么好!就算我害过别人,但我没独独没害过你!”


    明城作为一个已婚妇女,是有已婚妇女的操守滴:“可我老公在家等着我,我要是负了他,我成什么人啦?”


    阿弥红着眼吼着:“我不在乎你是什么人!我根本不在乎!我要是在乎我不可能不查你背景!我小心了半辈子,唯独对你放任!我明明可以转移的!但我怕你找不到我!”


    徐将直接一脚踹过去,“你他妈还挺痴情?”


    己己也跟着来了:“痴心妄想什么呢。”


    霁霁蹲在阿弥面前教育着:“糊涂啊,你怎么能让我妈跑了呢!你这么一搞,我日子多难过你知道吗?你太废了,她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你一大男人居然能让她跑了!”


    阿弥还护着明城呢:“就你这样的,要是我的种,早就被打死了!”


    徐将很大气:“他虽然不是你


    的种,但我不介意你打死他。”


    己己戳戳明城的大腿,见明城蹲下身子,便伏在明城耳边说道:“霁霁心里清楚您是妈妈,还是拿您当妈的。”


    明城心里偷笑,嘴上却说:“当不当的也就这么回事儿了。”


    阿弥见明城要离开,还是开了口:“你……为什么不爱我。”


    他知道明城不爱他。


    明城回头看向他:“你知道多少人被你害死吗?你数过吗?”


    阿弥不语。


    “或许你一开始数过。”明城又问他:“你知道他们的家人哭过多少回吗?你想过吗?”


    “你从未想过,因为没人为你哭过。”


    “你的确有本事,有能力,可那又如何呢?你的一切都堆积在别人的怨恨中,你真的满足吗?有人愿意爱你吗?”


    明城说:“我不愿,我不愿意爱你这样一个人,爱你这种人,会让我自我厌恶。”


    “在我看来,你可以开心,但不可以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那不是真正的开心,那是内心极度空虚的人才会做的事。”


    “可别拿你的不幸做借口,淋过雨的人那么多,为什么有人还愿意为别人撑伞?可你呢?”


    “人在做天在看,那些愿意给予温暖的人,即使这辈子失望,下辈子也一定会得到爱。”


    “可你下辈子,下下辈子……每一次转世轮回你都会问一个姑娘,为什么不爱你。


    她给的答案永远都不会如你所愿,你永远都会是这种人,没有人愿意爱你。”


    “这就是上天对你最大的惩罚。”


    “我得多恶心,才会爱上你这种人?”


    阿弥:“可我爱你!”


    明城头也不回:“你的爱,我不要,我要的是这辈子好好做善事好好积德,下辈子不要遇见你。”


    巧的是,阿弥是信轮回的:“不可以!不可以!你不能这样对我!”


    明城不理解:“我男人这么帅,我遇见你干嘛?想什么好事儿呢~”


    满屋子的人:“……”


    真狠,他们都有些动容了……


    这时候才明白的徐将:“……”


    他媳妇儿真的在他回义站找她的第一天就心软了,要不然她不会松口的。


    霁霁有些“天涯沦落人”的感慨:“下辈子你不要遇见她了,拼狠,你拼不过她,她连亲儿子都不爱,哪会爱你啊?她的爱都给我爸了~”


    阿弥看向他。


    霁霁吓了一跳的样子:“你这么看着我干嘛,我是为你好。”


    己己怕阿弥咬人,赶紧把弟弟拉走:“他不需要你为他好,他需要的是咱妈,快走吧。”


    明城直接带着部队去了阿弥的各个据点,里面全是被囚的人,不只是女孩子就连男人都有。


    被解救出来的一个女孩子:“我认识你!小姐姐!前些天有个男人带你过来看来着!你虽然戴着口罩,但是眼睛露着,那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一双眼睛,我不会认错的!是你救的我们吗!谢谢!”


    明城笑了,点了头,看了眼徐川:“这是我公公,国家一听这事儿,直接派我公公带着部队过来了,这是国家应该做的,不必言谢。”


    女孩子崩溃大哭:“肯定会有冲突的,大恩大德,无以为报!”


    她听见枪声了。


    冲突的确不可避免,军人踏平了阿弥的所有驻地,所有村子都有火光。


    明城身边不时闪过爆炸声,可她没管,像是听不见轰炸声、尖叫声,穿着作战靴,去找阿回。


    “阿回!阿回!”回了住了快两年的茅草屋,明城找不到阿回,“阿回!姐来带你回家了!”


    躲在角落的阿回,是能听见明城的声音的,但他没应。


    明城慌了:“老公,怎么办!我找不到阿回了!他是不是出事了!”


    徐将想:“或许……他不愿跟你回家。”


    “他的枪被我拿走了,他是故意的,他没爸没妈,萧惟几乎没时间管他,他在这儿怎么活?以他的能力,难不成要做第二个阿弥吗!”


    明城做不到不管他,这些日子她要的东西,阿回总是努力想办法买回来,给大的小的做拨浪鼓、做木马,抱着那俩小东西晒太阳,换尿布,几乎都是阿回在带孩子。


    “出来!给我滚出来!你不是想当兵吗!不是想上学吗!你要一辈子窝在这里吗!”


    阿


    回抱着腿,把脑袋窝在膝盖处,不说话。


    周围没人应声,徐将开了口:“你拖累不了你姐,就算你住进我们家,也拖累不了她,在我们家,你姐是当家作主的,家里的钱也是她管。”


    阿回不认识徐将,可他很好奇。


    他好奇什么样的男人会打动一个如此有耐力,如此顽强,如此坚韧的女人。


    “如果你不喜欢,你可以不住在家里,徐氏的任何一个楼盘你都可以选,我和你姐也可以不见你,但不会缺了你钱花,等你成了年,如果不想留在徐家,你可以随时离开。”


    阿回还是没动。


    “带兵来这里的,是我的父亲,还有我叔叔,如果你看过电视,读过新闻,你一定认识他们。


    我跟你保证,你想当兵想当上学都可以,不管你的父母是谁,你都不会给你姐留下任何污点。”


    “姐……”


    明城猛地回头,看向草垛前的阿回,急跑过去,想揍孩子。


    “怎么回事儿你!怎么叫你都不出来!没事儿吧,啊?为什么躲在草垛里!”


    阿回屁股上挨了两下,没说话,抬眼看像不远处踱着步子过来的徐将。


    好吧,好像是比萧惟哥更配姐……


    “姐夫……”


    徐将看着一头利索碎发的阿回,朝他伸手:“胳膊给我看看。”


    明城正在揪阿回头发里穿插的稻草,“受伤了?”


    阿回把胳膊伸给徐将看,一道不算深的口子,新鲜的血正在慢慢往外渗,“刚才有人抢我的钱。”


    明城把阿回拉到屋里:“你跟人动手啦?不是说对方人多的时候,不让你反抗吗!”


    阿回说:“那人抢你留给我的平安扣项链。”


    明城一顿,才开口训斥:“不就是块翡翠,家里有的是,回家再买。”


    徐将把身后包里的绷带和敷料拿出来,给阿回包扎,明城见没她插手的余地,开始收拾东西。


    阿回一看,脑袋上的黑线都下来了:“姐,这些不要了吧,又不是什么好东西,都是木头刻的。”


    明城往大包和麻袋里装着大的小的的木头玩具,都是阿回做的。


    摇晃木马,小车车、大车车、鲁班锁、叠叠乐、坦克、积木、拨浪鼓、各种昆虫模型、能拉栓的木头枪、可以装木头刺刀的汉阳造、还有会有小鸟弹出来的钟……


    明城把屋子扫荡一空,一个不落:“大的小的眼巴巴的找玩具,还非要木头做的,我上哪儿给他们找去。”


    阿回知道徐家不缺好玩具:“我回去再给他们俩做不就行了,这些东西也不难,一会儿就做好了。”


    “这些又没坏,干嘛不要啊,不过你回去还得做俩碰碰车,我还有俩三岁的儿子。”


    明城又把阿数给她做的风车簪子插在头发里,风一吹都会转,“还有我的簪子~”


    阿回:“……”


    我怀疑你带我回去是让我做玩具的。


    徐将的解释:“勤俭持家,你姐的优点之一。”


    “回啊,你有没有要带的东西,赶紧收拾一下,咱们得回家了。”


    果然明城又去收自己还没用完的那些保养品和塑身衣去了,还有她给阿回和大的小的做的衣服。


    阿回看了眼徐将:“不用给萧惟哥打个电话说一声吗?”


    徐将脸忽然臭臭的:“我就跟他说了。”


    阿回似乎明白徐将为什么忽然脸臭臭的,憋笑:“哦,好。”


    等徐将给阿回包扎完,阿回也没什么要收拾的衣服,他要带的都是明城给他做的,都被明城收好了。


    阿回去工具房把自己的机器和工具带好之后,拿着铲子去了草垛里面挖坑,又踩着梯子爬上房顶,扣扣挖挖的,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明城站在屋外面喊:“干嘛呢!赶紧下来!枪子儿又不长眼,你上去干嘛!”


    阿回把东西放进包包里:“马上了。”


    等阿回收拾完要带的东西,明城去找了阿数,把所有金豆子都还了他:“对不起,我也不想骗你的,我跟你道歉。”


    阿数心都碎了,哭得稀里哗啦:“你怎么这样!你不是说你老公死了吗!”


    明城看了眼身边的徐将,试图让气氛轻松一些:“他又活了,你说神不神奇~”


    阿数哭得更伤心了。


    阿数奶奶和他娘倒是笑得挺开心的,中文不太流利,但是不妨碍对话:“姑娘啊,是不是你们国家来帮忙抓坏人的啊?谢谢啊……”


    阿数的控诉很大声:“她都把我骗成这样了,你们还谢她!”


    “当然啦,你爹就是被那群人给害死的。”


    “至少你眼光不错,这一看就是好姑娘~”


    阿数是哄不好了,明城没办法,只能道了好几遍歉,并承诺回去寺里求月老和菩萨赐给他一个好姻缘。


    阿数这才罢休,原谅了明城:“那你要记得啊,我听说你们那里寺庙挺灵的,你别忘了啊!”


    理亏的明城,赶紧应了:“诶,你放心。”


    徐将牵着阿回:“真的是,你姐作为一个已婚妇女,怎么能做出这种恬不知耻的事!”


    阿回附和:“太过分了,我就说为什么每次阿数路过家门口的时候都含情脉脉的,我还以为他对我有意思。”


    不敢吱声的明城,撇撇嘴:“……”


    那你着实是想多了。


    明城和徐将大包小包的,手里的大袋子还装了俩玩具木头车和木马,回了临时指挥所。


    温谕之一眼就看中了明城手里玩具木头车,“诶?这车不错,等我有孙子了,借我玩玩。”


    明城不情不愿的:“行叭。”


    温谕之“啧”了声:“就借借,又不是不还~”


    阿回:“……”


    这语气……会还吗?


    徐将的解释:“和你姐一样,勤俭持家惯了。”


    刚忙完的徐川掀起帘子进来:“你借了我家多少罐小酱菜了?还过吗?”


    温谕之硬撑着脸面:“砸了!反正城城回来了,会经常给我送过去的,不就点小咸菜儿,小气样子。”


    阿回见一身军服的徐川看向他,赶忙喊人:“伯伯。”


    徐川听明城说了阿回的事:“喊什么伯伯,喊爸!”


    阿回的亲生爸爸是个畜生,强了他娘才有的他,他不想喊徐川爸,他觉得一身正气的徐川不能与他的混蛋爸爸摆在一个水平面上。


    “我可以叫您阿爹吗?”阿回听村里有的孩子这么叫自己爸爸。


    白白捡了个儿子的徐川:“当然~只要你喜欢。”


    阿回把自己包包里的长方形盒子拿出来:“阿爹,这是儿子给您的见面礼,我不知道您爱不爱下棋,这是我自己捡的石头,自己刻的,不值钱,等儿子大了,能挣钱了,再孝敬您。”


    徐川接过来,打开一看一整面长方形的通绿翡翠棋盘,十六枚帝王绿棋子,十六枚白翡棋子,都是玻璃种极品货,上面刻着将、卒、马、炮……


    原本是阿回准备卖的。


    明城和温谕之眨眨眼,眼睛冒着金光,凑上来:“哇哦~~~”


    徐将把自己媳妇儿拽到怀里,“这是阿回送给咱爸的,你哇哦什么……”


    温谕之被自家警卫员拦着,“我的首长啊,这是人家干儿子送的,您上去凑什么热闹……”


    徐川眼里的喜欢都快溢出来了,二话不说就收了,“你阿爹我就爱下棋~”


    温谕之鄙视他:“你连小孩子的东西你都收!”


    徐川摸了摸自己身上,把自己口袋里的派克钢笔拿下来,又把自己口袋里的奖章拿出来。


    “你不是想当兵吗?这个奖章啊,曾经救过我一命,从那以后我就一直带着,这个钢笔跟着我能有四十年了,是你爷爷当初留给我的,现在它们俩归你了。”


    阿回看着有子弹痕迹的奖章,红了眼,“谢谢阿爹。”


    徐川摸摸他的脑袋:“你阿娘说过,自家人不言谢。”


    “好,儿子记下了。”阿回把奖章放在自己的贴身口袋里,把笔也贴身放着,还拍了拍,感受它们的存在。


    明城探过脑袋去看阿回包包,阿回速度很快,把包包合死:“姐,你干嘛。”


    明城有些尴尬:“我……我我没干嘛……”


    阿回:“没啦,我就这么点儿家底儿。”


    明城很不以为意的样子:“我就是看看,还有什么好东西不?”说着就得去摸阿回的书包。


    阿回把自己的包包拉链拉好:“没啦!我多穷你又不是不知道。”


    明城不信:“你成天下海潜水、晚上就去矿区,去淘沙,你以为我不知道,怎么可能就点棋子儿?”


    阿回又从包包里摸出几颗蓝宝石,“就这么些了,你给姐夫做衣服的时候镶上去吧。”


    明城刚想揣自己兜儿里,就被徐将给夺走了:“这是阿回给我的,休想私吞。”


    然后对着帐篷的灯好一个看,明显很喜欢。


    “他肯定还有!他还会送礼了他,不能助长他这种风气!这样别人怎么看咱家,温叔还看着呢!”明城刚想搜刮,就被徐将给抱走了。


    徐将哄着上纲上线的媳妇儿:“这些都是阿回自己拼命捡回来的,自己费劲做出来的,他有支配权,这是他的心意,咱别管了。”


    结果看见阿回又给了温谕之一对翡翠蛋面的戒指:“听说您和您夫人感情非常好,这是我自己做的戒托,自己镶的,您要是不嫌弃就收下吧,阿回谢谢您的救命之恩。”


    温谕之怎么能这么做!于是他说:“这是我应该做的,受之有愧啊……”


    但没关系,温谕之有别的理由:“这样,这就当你给你温叔和你阿姨的见面礼吧,你不是想当兵吗?等你长大了,叔叔亲自送你去军校,如何?”说着就把戒指给收到口袋里了。


    徐将无语:“这下温叔也收了……”


    没有得到礼物的明城怒:“这败家孩子……”怒完就领着己己他们出去了。


    “嫂子。”


    “明姑娘。”


    “徐夫人。”


    “明城姐。”


    “嫂子,带孩子出来遛弯儿啊~”


    被抓到的人都被绑在营地外,齐刷刷地跪了一地,阿弥抬眼看着跟军人们打招呼的明城,红着眼睛不说话。


    第205章 第二百零五章明城回来了,徐将也活了……


    阿回认出抢他钱的几个男人了:“姐!就他们几个抢我的平安扣!”


    明城直接过去了,兵哥哥们护着明城:“嫂子,别离他们那么近。”


    明城给看守的兵哥哥们说:“把他们几个扒了。”


    兵哥哥们立马执行,没找到任何东西。


    明城看着面前几个不开口的男人,又跟兵哥哥们说:“阉了。”


    男人们立马开口说话了:“别别别,我们把东西藏在附近草垛里,就那儿。”


    阿回:“……”


    不愧是他姐。


    徐己和徐霁:“……”


    不愧是他妈。


    徐将:“……”


    看他媳妇儿~多能耐~


    明城觉得这几个男人还挺聪明的,知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立马翻东西去了。


    这一翻翻出十好几个包袱的宝贝,还有不少现金,基本都是这帮男人抢的。


    明城把自己的平安扣拿回来,给阿回戴好,看见一块极品飘花翡翠无事牌,飘花飘得极美,很适合霁霁,明城擦了好几下,才给霁霁戴脖子上。


    霁霁看了眼爸爸和哥哥,抿唇偷笑。


    娘先给了他耶~


    明城又看见一块玻璃种帝王绿观音,明城打灯看了,倒吸一口气,又给徐己戴好。


    己己握着观音,和霁霁一起看俩人的项链。


    明城又给自家男人


    找了块蓝翡无事牌,给自家男人挂脖子上,准备回家给自家男人做无事牌玉佩。


    又给徐川和温谕之他们挑好东西,放进自己口袋,然后把包袱里其他剩下的东西都聚拢起来到一个大包袱里,打算自己昧下。


    兵哥哥们咳了好几下,拼命提醒,甚至拼了自己的前途。


    明城听不见,完全沉浸在宝藏里。


    刚起身就看见温谕之站在身后,怀里拿着超大包袱的明城:“……”


    温谕之伸手:“拿来。”


    明城不给:“这是我缴获哒!”


    温谕之直接夺过来:“拿来吧你!”


    明城轻哼了声,心里下定决心,不把木头车车借给温谕之了。


    温谕之高高兴兴拿着明城缴获的赃物走了,明城见他进了营帐,赶忙转身去翻附近其他草垛,又翻出几个超级大包袱。


    差点被阉的几个男人,偷看的眼睛睁大:“嗯???”


    这是谁埋的?


    兵哥哥们看着包袱里满满当当的翡翠:“嗯???”


    正在欣赏儿子项链的徐将:“嗯???”


    正在保护自己项链的霁霁和己己:“嗯???”


    阿回看着兴奋到快要昏厥的姐姐:“……”


    队伍里不起眼的几个男人互相对视一眼,懊悔不已。


    明城把包袱给了兵哥哥们,只给自己留了一个小包袱,留的都是她看上眼儿的:“你们自己分一分啊,不许告我状。”


    在场的兵哥哥们相互传递,瞬间分完,一人一个,还剩不少,留着给其他兄弟们回来分了。


    明城把包袱里的缅币装自己兜里,剩下的一个包袱塞到阿回大包里,想带着自家男人和孩子们走人。


    蹲在阿弥身后的男人喊明城:“嫂子……”


    明城认得他。


    她吃吐牛排的时候,是他给她买了几个馒头。


    旁边的男人压着声音喊:“你喊她干嘛!她压根儿没想过当咱嫂子!”


    明城还真过去了:“怎么了。”


    男人没想到明城还会理他,赶忙说:“嫂子,你救救我妈,我妈还在家里呢,她眼瞎,什么都不知道,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她有没有事?”


    明城沉默了片刻:“地址。”


    男人说了地址。


    一个兵哥哥走过来:“嫂子,让我去吧,我刚才去过附近,知道怎么走。”


    明城从阿回包里摸出一块翡翠,又把刚才缴获的缅币给了他:“钱给他母亲,翡翠你留着。”


    得到跑腿费的兵哥哥,立刻执行任务去了。


    明城继续扒拉草垛去了,等到扒拉完草垛,明城若有所思地看向不远处的小树林,又扛着工兵铲过去了。


    看见土地有翻新过的痕迹,或是觉得哪儿不对劲,明城就挖,徐将也跟着挖,阿回也从自己的工具箱里拿出工兵铲,跟着一起挖,己己和霁霁也闲不住,也跟着一起挖。


    等到夜幕降临,满身都是土的“小花脸儿”明城才回来,扛着麻袋回来的。


    徐将背上的麻袋最大,其次是阿回,己己和霁霁的麻袋也不小,俩人去附近借了俩小推车,拉着麻袋回来的。


    一回来就被温谕之给逮了。


    白忙活一顿的明城:“……”


    幸亏把喜欢的都放在阿回包里。


    明城带着阿回回了家,贺兰早早就抱着孩子等着了,老太太他们也没回,就在家里等着孩子回来。


    “凯旋归来!”


    “明婶婶超棒!”


    “都棒都棒!”


    小徐将和小明城看见明城徐川牵着阿回回来,眼睛都亮了:“小……小叔!”


    徐川带着阿回,跟阿回介绍了贺兰他们,阿回挨个叫了人:“阿娘,奶奶,姥姥,师父,爹,娘。”


    贺兰笑着应了,怀里的小徐将和小明城早就按耐不住了,伸着小手,让阿回抱。


    阿回把两个娃接过来,一手一个哄着,小明城搂着阿回脖子,怎么都不撒手,还挤了两滴不值钱的泪花儿,表达自己的想念。


    明城拎着大包,和手里的大袋子,磨磨唧唧慢慢悠悠过来了,“奶~囔~爸~妈~”


    老太太拎着明城衣服袖子,“回家!”


    回到家的明城,正在客厅耷拉着脑袋挨训,阿回正在送见面礼,掏出了对大白珍珠耳钉和一条珍珠手链给了贺兰。


    “阿娘,这是我自己下海摸的,自己做的,您看看喜不喜欢?”


    “是送给我的吗?”贺兰刚才还羡慕自家老公的象棋呢,“好漂亮的珍珠。”


    明城悄咪咪抬眼看过去,差点被亮瞎眼,这明显是阿回下海摸回来最好的珍珠了:“哇哦~~~”


    “你在哇哦什么!”老太太一个眼风刮过去。


    徐将原本在陪媳妇儿挨训,但老太太不让,他就改成坐在沙发上看着明城挨训:“严肃点。”


    阿回的礼物都送完了,在院子里哄大的小的玩儿木头碰碰车,己己想玩儿枪,“小叔,我可以玩一下你做的枪吗?”


    阿回忙着手里的木匠活儿,点头应:“当然可以,你妈拿回来就是给你们玩儿的,我给你和霁霁做两辆大点的车。”


    己己坐到阿回身边:“小叔,你好厉害,我就不会做。”


    阿回笑着说:“等你长大了,你如果想学我可以教你。”


    己己开始看阿回怎么做车:“好。”


    小徐将把枪给了大哥,给自己留了把带刺刀的汉阳造,让霁霁拉着车,扛着枪朝己己去了:“锅锅,锅锅,biubiubiu~”


    己己:“……”


    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至于霁霁……他看中木马了,但他不好意思开口,在院子里乖乖拉着弟弟妹妹玩儿,满院子溜。


    阿回过去把霁霁抱到木马上,“妹妹我会看着,你去玩儿会,这些你都可以玩儿,你要是想要别的玩具,飞机模型什么的就跟我说,好吗?”


    霁霁乐得清闲:“好~”


    护食的小明城,本来在车车里玩积木,看见自己的大马被占了,立马哭哭:“哇!我的我的~~~”


    谁成想,徐霁更护食:“什么你的你的,现在是我的了!”


    阿回没想到徐霁是这脾气,笑着看了眼己己,跟妹妹说:“这是哥哥,你也不让哥哥玩吗?”


    小明城一察觉到木马上面的人是哥哥,把眼泪抹掉:“锅锅,锅锅玩。”


    霁霁知道自己过分了,不该这么对妹妹,起身把明城抱到木马上,自己坐到后面,“哥哥带你一起玩儿。”


    小明城笑着摇摇晃:“锅锅!锅锅!喜欢和锅锅玩马马~马马~马马~驾驾~”


    明城还在挨训:“……”


    她也想玩儿摇摇马。


    于是佯装知错的明城,挨训过程大幅度缩短,趁着几个小的不注意,一屁股坐到摇摇木马上,开始晃。


    带妹妹拉完粑粑回来,看见自己的木马被占的霁霁:“你在干嘛……”


    明城也不在乎霁霁喊不喊妈,自己玩儿的可高兴了:“我在玩儿摇摇马啊,看不出来吗?”


    “……”


    “哇~~~~”


    正在给闺女儿子泡奶的徐将,还是头一次听见霁霁哭这么大声,赶忙跑出来,“怎么了怎么了?”


    还在摇摇马上面的明城,晃晃悠悠:“不知道,他突然就哭了,肯定是想嫁祸给我,太有心机了。”


    徐将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嘛,但看着媳妇儿玩儿得那么高兴,默了默:“……让着点你妈。”


    霁霁哭得更大声了:“哇!!!!”


    老太太闻声出来,看着哭得肝肠寸断的霁霁,赶紧哄着:“霁啊,怎么了?告诉太姥姥!”


    霁霁指着明城:“我想和妹妹玩木马,刚抱着妹妹去拉臭臭,结果妈妈把木马占了,我问她在干嘛,她说她在玩摇摇马,我说能不能让我玩一会,她说不能,她又不是我妈,凭什么得惯着我。”


    老太太气得头顶差点


    冒烟,拿过拐杖,朝明城去了:“我让你没个当妈的样儿!”


    明城满院子窜:“徐将!”


    徐将赶紧拦着:“囔囔,您可别气,明城刚生完,又掉进河里了,不能打啊,万一打出病来怎么办?”


    “刚生完?都快一年了还刚生完?”不说还好,说完老太太更气了,“你和个孩子置气,你明知霁霁的没安全感像极了你,你快两年没回来,不愧疚就罢了,你还不认他?有你这么当妈的吗?他才三岁!”


    贺兰早就给阿回准备好了房间,有些局促不安:“阿娘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你就跟阿娘说,妈再重新准备,没关系。”


    阿回看着精心布置过的屋子,书桌、一书架的书、还有一个柜子,专门放他做的小玩意儿、衣帽间、毛巾、牙刷、连卫生纸都备好了……


    “阿娘,真的很好了,我特别喜欢。”


    贺兰这才笑了,“你先适应几天,等你准备好了,妈教你课程,然后送你去学校,好……”


    还没说完,院子里的呼救声此起彼伏地传来,有明城的,还有霁霁的。


    贺兰和阿回对视一眼,赶紧出去看,结果看见明城这个“丧心病狂”的妈,抱起木马上的霁霁,还从旁边把阿回做的汉阳造摸过来了,一脸“恶毒”,“囔囔!不许动!再动我就撕票了啊!”


    徐将没憋住:“嗤……”


    拿自己拼命生下来的亲儿子做人质啊~


    徐霁把汉阳造上的刺刀拆下来,递给明城:“啧,歹徒都是这样绑架人质的啊?你得把这拆下来,这样才方便。”


    “哦……”明城乖乖听话。


    这样她就能靠霁霁更近了~


    徐将又没憋住:“嗤!”


    你还真是贴心呢,儿砸。


    徐霁没挣扎,只是说了句:“外祖母!救我!她疯了!她是不是我亲妈啊!”


    嘿嘿,娘抱他了呢~


    老太太这个无语啊,不是你亲手给疯子递的武器吗?但没办法,这好歹是自个儿亲曾外孙啊,怎么着也得配合演下去,才能不戳破孩子的小心思。


    于是拿着拐棍指了指明城:“你把霁霁给我放下,我饶你一命。”


    明城嚣张极了:“呵~姥儿~你搞错了吧,你最好是对我态度好一点,要不然你曾孙儿的小命儿保不保得住就难说了~哼~”


    霁霁净爱说些大实话:“太姥儿,您别管我,孙儿不怕!您揍她!狠狠揍她!”


    明城握着木头刀抵着自己儿子脖子,凶巴巴的,一点当娘的样子都没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小心我让你以后娶不着媳妇儿!”


    霁霁识相极了:“妈,你冷静。”


    他娘不想要他就算了,居然还不想要他媳妇儿。


    徐将快笑疯了:“看来还是媳妇儿重要点儿。”


    一家子都在看戏,徐奶奶还嗑着瓜子儿:“霁啊,你得硬气一点儿,骨气呢?”


    霁霁不听劝:“太奶,骨气是什么,有媳妇儿好玩儿吗?”


    老太太拿拐杖指了指厨房:“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把摇摇马让给霁霁玩儿,你去做饭,今天的事,我既往不咎。”


    和霁霁一样识相的明城,跟老太太谈条件:“那你以后不许再说我跳河的事了,也不许打我。”


    老太太为了重孙日后的“幸”福,忍了:“行,做点好菜,今天你叔叔伯伯们都要来,估计不少人来看你,多做点霁霁喜欢吃的。”


    明城也痛快,抱着霁霁往摇摇马上面一放,又把小明城接过来放在霁霁怀里:“看着点妹妹,一起玩啊。”


    霁霁抱着妹妹:“哦,知道了。”


    明城去做饭了,徐将在院子里陪孩子玩儿,一米八几的大男人窝在己己的电动小型敞篷车里,拿着按着木头刀的汉阳造,“追杀”自己的娃。


    “坏蛋来啦~缴枪不杀~把压岁钱交出来~往哪儿跑~”


    为了俩小家伙儿长大以后也可以玩,阿回做的木头四轮车是双人座,主驾驶有脚蹬,动力是靠人力。


    己己带着小徐将,霁霁带着小明城,在主驾驶操纵方向盘,疯狂踩脚蹬子。


    四个娃躲着马上要追上来的亲爹,阿回在院子台阶上坐着磨新的木头车,笑着指挥孩子们反抗,嬉闹声和笑声满了院子——


    己己操纵着方向盘  ,一个漂移躲开徐将的“凶狠”刺杀:“快跑!爸要抢我们的压岁钱!”


    身边的小徐将拿着枪对准自己的粑粑:“锅锅!锅锅!快!粑粑坏!粑粑!”


    霁霁好不容易躲掉徐将的撞击:“小叔,我爸在哪儿,追上来没有?”


    旁边的小明城抱着自己的大奶瓶儿,拍手笑:“哈啊~锅锅!哈啊哈~粑粑坏蛋!啊哈啊哈啊~”


    徐己和徐霁对这样的徐将很陌生,即使他们早慧,但一岁前的事他们已经很模糊了,在他们的记忆里,徐将自从妈妈消失那天就变了……


    徐将基本每天都在外面找妈妈,晚上除了喝酒就是把自己锁在房间里,要么就是把他们丢给奶奶,更别提陪他们玩儿了,自己在和妈妈的四合院住,一年四季连个笑容都没有。


    可自从妈妈回来,一切都变了。


    不远处的贺兰埋在老太太怀里,压着声音啜泣着:“姥姥,阿将活了,城城回来了,阿将也回来了……”


    老太太抚着贺兰后背:“人在做,天在看,就算是天定的良缘,也会有坎坷的,坎坷过了,天就晴了,老天爷不会薄待咱家的。”


    贺兰啜泣着点头,擦着眼泪,可怎么也擦不干净,“自从城城嫁进来那天,我就在想,肯定是老天爷保佑,保佑徐家有了这么好的儿媳妇,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老天爷这么爱捉弄人呢?”


    “城城失踪之后,我甚至开始怀疑徐家给大山修了几辈子的路,做了那么多事,以往的坚持都是为什么,我想不明白。


    我,我不求老天爷庇佑咱家多大富大贵,我只想平平安安的,我就想着为什么老天爷就不可怜可怜咱家呢?”


    “现在看着他们,我就想哪怕让我倾家荡产,去大山里亲自修路,哪怕累死,我也愿意。”


    老太太赶紧安抚:“呸呸呸,不说些不吉利的,咱家好好的,老天爷看着呢,菩萨都保佑着呢,列祖列宗都护着呢,咱们家有的是福气等着。”


    贺兰把眼泪抹干净:“嗯,对。”


    老太太气儿还没消,去厨房里盯着明城做菜,只要一步不对,明城必挨一通训。


    偏偏明城还嘴硬:“囔~我没忘,我只是在研究怎么才能做的更好。”


    明爸在外面跟徐川下棋,落地窗开着,厨房里的动静儿是听得一清二楚。


    俩人问观战的阿回:“你姐这两年都干嘛了?”


    这个问题太简单了,阿回刻着木头,几乎不过脑子得回忆。


    “早上起来喝杯酸奶吃点水果,做会儿瑜伽,打坐冥想,保养身体,中午吃点水果蔬菜沙拉,午睡,看书,晚上泡澡,护肤,然后睡觉……”


    别问,问就是明爸无语:“合着一点活儿不干?孩子谁带?”


    阿回指了指自己:“我带啊。”


    明爸笑惨了,压着声音问:“你姐就没想不回来?”


    阿回侧头看了眼陪孩子们玩儿得正疯的徐将,压着声音说:“我有天听她说,这日子多好,有吃有喝,还不用晒太阳~”


    明爸赶紧“嘘”了声:“可别让你姐夫听见,要不然肯定炸。”


    阿回算是知道了,明城就是明白了,明白自己死也放不下徐将,她可以不争不抢,可以放下一切,唯独忍受不了失去徐将。


    “她也就嘴上说说,其实就是想姐夫了,受不了了,要不是怕姐夫出事,她也不能带着俩孩子赶紧跑回来。”


    夜幕还没降临,徐家的大门都快被踏破了,阿回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一进门就去找明城,之后才去院子里看小徐将和小明城。


    己己和霁霁看着厉解过来和徐将打招呼,撞了下徐将肩膀,“行啊,春风得意啊~”


    徐将笑着看了眼身边的石凳:“坐,饭一会儿就好。”


    厉解抱起小车车上面的小明城,掂了掂:“哎哟~这是谁家小姑娘啊~”


    小明城知道这题怎么回答:“粑粑~徐~徐将~徐将~家的~粑粑~是~徐~徐将~”


    妈妈教得最多的就是这两个字——徐将。


    徐将也没想到小明城能叫出他名字,低头看向阿己旁边的小徐将。


    小徐将呲牙一笑:“徐将,麻麻~麻麻~粑粑~粑粑~粑粑叫徐将~”


    徐将笑了,他听懂了。


    是妈妈教的他们,他们的爸爸叫徐将。


    厉解眼里的羡慕快藏不住了:“来,厉解~厉解~厉解家的~”


    徐将把闺女抢回来:“去你的,我就这么一闺女,想要自个儿生去。”


    厉解气的:“让我抱抱怎么了!”


    徐将懒得理他们,继续窝在电动小车里“追杀”自家娃,“爸爸来啦!压岁钱交出来!”


    己己和霁霁赶紧发动车子,慌忙逃窜,小明城很护自己的压岁钱,虽然她还不知道压岁钱是什么东西。


    “粑粑!坏坏!粑粑!锅锅!锅锅!救命!麻麻,麻麻!粑粑坏!”


    霁霁教育妹妹:“妈比爸更坏,爸拿走还能给剩几个,妈要是拿走,剩一分都够呛。”


    小明城赶紧换“保护伞”:“外外~祖祖~外~祖母~粑粑麻麻坏坏!”


    温谕之可稀罕小明城了,坐在院子里,问徐川:“名字起了没?”


    徐川摇头:“还没呢,城城叫着俩,大的,小的,说是赖名儿好养活。”


    温谕之道:“她是冬天掉进的河里,她是怕这俩孩子落下什么病根儿,不敢起?还是想着你们和徐将给起?”


    徐川:“都有吧。”


    温谕之沉默片刻:“叫徐未,徐了吧。”


    徐川:“未了?”


    温谕之一子落下:“未完待续,无了无休,没有了结,希望徐将和明城生生世世终未了,遇水化成龙,希望我身上的龙气能庇佑着点儿他们。”


    徐将中意死这俩名儿了,当即抱着小徐将“徐未”,小明城“徐了”,过来谢恩:“谢谢爷爷,谢谢温爷爷~”


    徐未和徐了不肯吱声,闹着要下来,徐将和徐川对视一眼,蹲下抱着俩孩子,勉勉强强站起来。


    俩宝贝疙瘩刚落地,还没站稳,徐未抱拳拱手作揖,徐了两只小手儿放在腰腹侧,努力蹲了下:“温~温爷~爷,万福~”


    己己和霁霁对视一眼。


    好家伙,还会万福礼呢?


    刚福完一屁股坐地下去了,幸亏霁霁眼疾手快地扑过去,把自己垫在妹妹屁股下面,要不然了了免不了一个大屁墩儿。


    己己赶紧把霁霁拉起来:“弟,没事儿吧你?手掌有没有擦伤?”


    霁霁觉得自己有内伤:“咱妹妹这吨位儿,可不轻。”


    己己憋笑:“胖点儿好。”


    满院子哄堂大笑,温谕之的嘴都快咧到耳朵后面了,抱起小明城好一个亲,好一个哄,疼爱极了,一口一个,“我的好了了哦~”


    ……


    明城回来后,生活步入正轨,贺兰体谅徐将,没让徐将立刻回公司上班,让他多陪陪明城和孩子。


    徐将也是这么打算的,他也觉得自己亏欠了己己霁霁,照顾未未了了的同时,也尽力疼爱他们。


    本来是司机接送己己霁霁去学前班,明城想着让他们高兴高兴,这天,就喝徐将一起去了,可是却在学前班门口发现了正在和霁霁说话的柳菲菲。


    第206章 第二百零六章生生世世终未了


    明城冷了脸,徐将眼里的厌恶更甚,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不是柳菲菲第一次来找己己霁霁,己己不说,恐怕是怕他们生气训霁霁。


    己己看见明城徐将,拉着正在和柳菲菲说话的弟弟,飞奔到爸爸妈妈面前。


    明城看着起身的柳菲菲,一言不发,牵着己己上车回家,霁霁抿唇,默默跟上。


    一家四口沉默一路,直到回了家,也没人开口说话,贺兰徐川看见徐将和明城的脸色,对视一眼,眉心皱起。


    徐将坐到明城身边,抚着她后背,徐川实在不知道这是在搞哪一出,只能问:“怎么


    了?发生什么事了?孩子惹祸了?”


    贺兰接了个电话,是门卫的,说是柳菲菲找上门,要进来,说是有事,贺兰心里顿时明白了:“放她进来吧。”


    挂完电话,贺兰便劝道:“霁霁还小,难免会受人蛊惑,别往心里去。”


    徐将先发的火,指着霁霁,失望至极道:“自从明城回来,他对明城什么态度?就因为别人撺掇几句,你看看他,我徐将怎么会生出他这种是非不分的孩子!”


    贺兰红了眼眶:“儿子!你只会指责他,可你想过他才多大!他只是个孩子!他才三岁!”


    明城的失落他看在眼里,徐将自始至终堵着一口气:“三岁怎么了?三岁连自己亲娘是谁都不认识吗?就因为别人装模作样给的一点温情,他连分辨谁对他真好谁对他假好都分辨不出来吗?他既然不认她娘,那我和明城也不需要认他。”


    贺兰大惊:“你说什么!你怎么能不认他!”


    碰触到明城底线,明城也火了人:“他都要认别人做妈了我认他做什么!咱家那么多孩子我非得要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干嘛!他爱做谁的儿子做谁的儿子,我无所谓!但我容忍不了他想帮别的女人把徐将从我身边夺走!徐将是我的命!他这是要我去死!”


    霁霁呆愣在那里:“无所谓吗……”


    门应声而开,是柳菲菲,她还没忘记徐家的房门密码,“不好意思,我是来解释的,我是太喜欢霁霁了,所以才去看他的,他不知情的,还请你别把火气发在霁霁身上。”


    徐将冷哼一声,指着霁霁:“你不是稀罕徐霁吗?那你领养他好了,从今以后,我徐将跟他无任何瓜葛,他也继承不了徐家的一分钱。”


    贺兰心都碎了:“儿子,他是你亲骨肉啊!你只顾着找城城回来,你可知他没有妈妈爱,也没有爸爸疼啊!”


    徐将低呵:“己己呢!为什么己己这么懂事?所有人都放弃他了,明城为了生下他,差点出事!明城十月怀胎,生了他一天一夜啊!他哭了,明城气也没了!就因为这个女人假模假样对他笑了几天,他就连自己亲娘都不认了!明城对他严是因为什么!是在害他吗!不让他吃太多蛋糕,是因为害怕他生病!就因为生他的时候他险些没命,明城对他的关心远远比关心己己多,己己怨过一次吗!我徐将没有这种是非不分的儿子,让他给我滚!”


    明城坐在一边沉默。


    霁霁不知道在问谁:“真的吗?我当别人家的儿子对你们来说真的无所谓吗?”


    徐将没回答霁霁的问题:“那你呢?你可知你跟这个女人接触你想过你妈的感受没有?你妈对你来说是什么?”


    柳菲菲蹲下身子:“霁霁,没关系,阿姨喜欢你,阿姨虽然没有你妈妈有钱,可是会把你当亲儿子,你别伤心。”


    霁霁被柳菲菲牵着出了门,徐家的大门一关,沉默的明城突然崩溃了:“我的霁霁!我不能让他跟别人走!”


    徐将抱住往门口去的明城,“让他走!要是现在找他回来,他以后更会肆无忌惮地枉顾你的感受,这是他自己选择的路,好是不是他必须自己承担。”


    明城眼泪砸在徐将肩上:“徐将,我是不是不是一个合格的妈妈……”


    徐将心都疼了:“是他不理解你的用心,他不是一个合格的儿子,明城,你不能把别人的错揽到自己身上,这对你不公平。”


    “可他只有三岁……”


    ……


    霁霁跟着柳菲菲回了她的家,那对母女在客厅,霁霁坐在床房间里,平时最爱玩的乐高放在一旁,在心里叹了口气:“为什么还不来找我,真的不爱我吗……”


    母子连心,明城老是觉得心里憋闷,堵堵的,在家里哭个不停,抽抽嗒嗒的:“他还真跟着别人走了!我好不容易生下来的,我容易嘛我!老公!呜呜呜呜呜……”


    徐将揽着媳妇儿,心都碎了:“他走都走了,咱们再生几个不就行了,这个太次了,咱俩的不孝顺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不要了吧!”


    明城面儿上再怎么犟,心里始终舍不得:“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啊,我当初为了生他,我连命都拼了哇,他就这么跟别人走了!我天天给他做好吃的,别人撺掇他几天他就跟别人跑了!”


    徐将看着明城珍珠的泪花儿一个劲儿的止不住了,心里有气又嫉妒:“不许哭了!不许为了别的男人哭!”


    明城看他一眼,哭得更大声了:“霁霁,我的霁霁……”


    徐己眼睁睁看着徐将火了人,“不许让他回来!不许!你再哭也没用!我不会去找他的!”


    明城又揪了一张纸:“我的儿子!我怀了他十个月啊!我生他就生了两天,别人就说了几句好听的,就把他带走了,早知道我也说几句好听的了……”


    徐将看着满地的纸:“我们现在就生,好不好?别哭了……”


    明城把徐将凑过来的嘴巴推到一边:“我的霁霁!我的儿砸!我要我的儿子!”


    徐将已经好几天都没福利了:“不许让他回来!他敢回来我就打死他!”


    阿回和己己关好徐将和明城的房门,手里餐盘上的菜看来又送不进去了。


    “小叔,怎么办,妈再这么不吃不喝,身体会垮的,也不知道霁霁怎么样了……”


    “霁霁太不像话了。”


    阿回话是这么说,晚上却出现在霁霁房间的窗外,睡不着的霁霁正看着像明城的月亮发呆呢,被突然出现的阿回吓了一跳,“小叔……”


    “嘘……”阿回腰间吊着绳索,示意霁霁噤声。


    霁霁赶忙捂好嘴巴,轻手轻脚地把窗户打开,让阿回进来,用气音问:“小叔,你怎么来了?”


    阿回叹了口气:“来看看你啊。”


    霁霁眼睛亮了亮:“是我妈让你来看我的吗?”


    阿回摇摇头:“不是。”


    霁霁眼里的光暗淡了:“哦……也是……她有没有我这个儿子都无所谓,怎么会来看我。”


    阿回却说:“可她这几天不吃不喝,在你房里坐着,要么就是抱着你的相片哭个不停,要不然就是眼睛直直的掉眼泪……”


    霁霁瘪着嘴巴,用袖子抹掉眼泪:“你是不是骗我的,她都不在乎我,她只爱哥哥弟弟妹妹。”


    阿回:“可她这几天都不管己己他们,把自己锁在你房间里,家里来客人都不管了,你爸她也不管,饭都不给你爸做。”


    霁霁啜泣着:“真的吗?她真的连爸都不管了?为什么她还不来接我?”


    阿回看了眼门口:“你觉得那个女人为什么对你好?为什么去学前班找你玩?”


    霁霁心里一清二楚:“为了偶遇爸爸呗……”


    阿回就知道霁霁八成是故意的:“那你还搭理她?”


    霁霁:“我只是想让妈多关心我一点,她一点也不疼我!我以为让她看见别人对我好,她会吃醋,对我更好的!”


    阿回知道霁霁的心思:“可那个女人的目的是你爸啊!你想想,那时候你才不到两岁,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为了让你爸活下去,冬天的护城河她说跳就跳,谁不想活下去?她爱惨了你爸,怎么会容忍别的女人对你爸有心思?”


    霁霁就是气这个:“她就知道我爸!一点也不管我!她从小爱哥哥!一点也不爱我!”


    阿回拍拍小霁霁的肩膀:“有时候有些事情不能听别人说的,哪怕是亲眼看见都不一定是真的,你要用心感受,她真的不爱你吗?她要是真不爱你就不会在家哭成泪人儿了。”


    霁霁担着心呢:“你不能让她不吃饭啊,不吃饭怎么行,她本来就爱臭美,平时也不肯多吃……”


    阿回看他那样儿,起身想离开:“她的脾气你比我清楚,谁劝都不肯,我也没办法,知道你安全我也就放心了,我先回了。”


    霁霁赶忙抱着阿回的腿:“别啊,你不带我回家啊?我想我娘了……”


    阿回摸摸他脑袋:“我怎么带你回去?我前脚带你回去了,后脚那个女人就报警,说你失踪,监控一调,我八张嘴也说不清。”


    霁霁担心明城,想回家:“那我怎么办!爸那个脾气,肯定不会来接我,来了就得跟这女人有交流,他才不会搭理她!”


    阿回给他分析利弊:“所以啊,你妈天天在家里喊着要把你接回来,说你不拿她当妈她也认了,你爸拦着你妈不让妈去接你,因为他知道,这女人会敲诈你妈,连想都不用想,你妈为了你,肯定要钱给钱,那女人就是要她跪下她也会跪的。”


    “那……那……”霁霁心里着急,却没办法,他人现在在别人手上,很被动,“你别让爸妈来接我,我自己想办法。”


    阿回摸摸他的脸,偷偷把霁霁的手机塞给他:“有危险给我打电话,至于怎么回来……这不是有个活生生的例子摆在你面前嘛……”


    霁霁心眼儿开始转:“是哈~”


    庆幸的是,家里的酒鬼丈夫和霁霁都要吃饭,这俩女人刚被辞退,还是要工作的。


    保姆已经找到了工作,全天都在外面,不在家里。柳菲菲嫌弃这个嫌弃那个,一直没找到工作。


    霁霁本想趁着白天柳菲菲出去找工作的时候找机会偷跑出来的,可是当他晚上装睡之后,听见这母女俩在打电话,他决定赶紧跑……


    “娘!娘!娘,我回来了!”


    罗儿和王儿都不在,徐家大门是关着的,霁霁下了出租车之后,直接用小拳头砸家里门。


    徐将也没心思去公司,只能贺兰去,徐川去了部队,阿回去学校了,己己去萍姨家学琴了,家里只有徐将和明城,还有阿魁和俩小的。


    明城在霁霁房里,房间关着窗,拉着窗帘,抱着自家儿子最爱的乐高模型,发呆。


    “媳妇儿,你吃一口,你不吃不行,不吃身体扛不住的……”


    徐将在旁边哄着,想让她吃口饭,可明城一吃就吐,只能吃水果。


    “娘!娘!是我!你真不要我了吗!”


    徐家的隔音做的很好,窗户关着什么都听不到,可明城听见了,猛地回了神,“霁霁在叫我……”


    徐将吓了一跳:“媳妇儿,你别吓我,哪有霁霁的声音……”


    阿魁本来在后院儿睡觉晒太阳,听见霁霁的声音,从后院窜到前院儿,在门里叫了声:“汪!”


    霁霁够不到门铃,砸着门掉眼泪:“阿魁,娘不在家吗?为什么不给我开门,她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


    阿魁开始朝门口猛叫:“汪!汪!汪!”


    妈,开门啦!弟弟回来啦!


    明城赶忙起身:“我听见了,儿子在叫我,他回来了,肯定回来了!”


    徐将只听见了阿魁在叫:“媳妇儿,你别吓我啊,只有阿魁的声音。”


    “霁霁在喊我,是霁霁回来了!”明城鞋都没穿,开了房门下了楼梯。


    徐将在后面追:“你别给我神神叨叨的啊!我不会让你去接他回来!少给我装神弄鬼!”


    明城开了家里门,连拖鞋也不穿,直接冲着家里大门跑过去。


    “媳妇儿!鞋!”


    明城哪顾得穿鞋啊,直接开了家里


    大门,刚开了大门,腿就被抱住了。


    “娘!”


    明城泪如雨下。


    霁霁最先学会的不是“妈妈”,而是“娘”。


    徐将眨眨眼:“……”


    这就是母子连心吗?


    司机师傅刚想帮霁霁按门铃,就见门开了,看见连鞋子都没穿的明城,愣了瞬,赶紧回了神,问了句多余的话:“您好,请问这孩子是您家的吗?”


    “是,是我家的,是不是还没结账,您稍等……”明城把眼泪抹去,把霁霁抱起来,“老公!”


    徐将没钱,只能掏挂在门口处的明城衣服口袋,拿出明城的刺绣小包,直接点了十张双手递给司机师傅:“谢谢您,麻烦您跑一趟,别见怪,还请笑纳。”


    “您这是折煞我,我就是拉了趟活儿……”司机师傅推辞了会儿,没推辞掉,只能拿过来。


    又笑着看了眼搂着明城脖子不放的霁霁,“那我就收了,这孩子聪明,知道自己回家。”


    双胞胎是有心电感应的,己己赶忙赶回来了,赶紧和徐将一起跟司机师傅道谢:“谢谢您。”


    等把司机师傅送走,明城赶紧把霁霁抱回屋里,检查他身上。


    “有没有哪儿受伤?或是哪儿不舒服?吃饭了没有?饿不饿?我去做点吃的,等……”


    “娘!对不起!”霁霁不让明城离开,抱着明城不撒手,“我只是觉得你爱哥哥比爱我多!”


    明城强忍着泪:“你怎么回来了!那个女人对你不好吗?你不是说别人比我爱你吗!”


    “她对我很好,但我想你,小叔吊着绳索来看我,说你整天哭,我不想让你被她敲诈勒索,本想找机会跑回来的。”


    “我正想办法呢,昨天晚上我装睡,听见她跟她妈妈打电话,说徐家那么多孩子,我又不是老大,这么多天了你也不找我,也不派人保护我,肯定不在乎我,连学前班的学费都不给我交了,看样子是指望不上我了。”


    “她要把我送去外地乡下养着,等长大以后想办法让我回来和哥哥抢家产,说就做不了徐家少奶奶也不会让你好过。”


    “我害怕,就趁她出去工作,看她爸爸喝醉了,偷偷跑出来了,我学着你跟司机师傅说,我被坏人抓走了,但我记着你跟我说的家庭住址,司机师傅就把我送回来了!”


    明城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强撑着训斥,想让霁霁记住教训:“以后不能再跟别人走……”


    还没等明城说完,徐将便冷着脸开口:“滚出去!你不是我徐将的儿子了,谁知道你会不会被别人教唆,晚上趁我睡觉给我和你妈来一刀,吃里扒外的东西我可不敢认。”


    霁霁跪到明城面前:“爹,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不认我我就走,你打我吧!”


    一句“你打我吧”,让徐将红了眼。


    徐将随手抄起明城的拖鞋就打,“我让你吃里扒外!我让你好坏不分!我让你惹你妈伤心!我捧在手心里的人你敢让她哭!你妈偷偷哭了几次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你妈天天在家什么都吃不下喝不下,你知不知道!”


    明城再也装不下去了,赶忙拦着:“老公,别打了,别打了,霁霁本来就身体不好……”


    阿魁跑过来护着,“汪(爸)!汪汪汪(不能打)!”


    己己没有阿魁跑得快,“爸,你干嘛呀!霁霁才三岁!”


    徐将指着徐霁,大声说媳妇儿:“他身体不好?都是你太大惊小怪!觉得生他的时候他差点憋断气,肯定比己己身体弱,你自己看看,他有毛病吗?他吃得比阿魁都多!”


    明城护短儿,不让他说霁霁:“是我不对,半大的小子吃垮老子,他正是长大的时候,肯定吃的多。”


    徐将气得不轻:“不就块蛋糕?你看看他馋的!不让他看书太晚,不让他打球,不让他干这,不让他干那,生怕他出事!就这样别人才钻了空子!”


    “说你不爱他,说他本来是大的,但因为差点害死你,你就说他是小的,让本来是小的己己继承家业,放屁!这小兔崽子生下来的时候是老子亲眼看见的!老子能弄错?!”


    明城紧紧抱着儿子,犟嘴:“指不定呢,他和己己本来长得就像,说不定是你看错了。”


    徐将指着不争气的媳妇儿训:“老子看错了?老子看错了,一屋子医生护士也都看错了?”


    己己在旁边帮腔:“不小心放错床位了也说不定啊!”


    “连你也气老子是不是!你和你弟弟隔了一天才生下来,谁能搞错?”


    徐将还在气头上:“你给我起来,听见没有!老子今天要打死他!”


    霁霁抱着明城的腰寻求庇护,一个劲儿地往明城怀里躲:“娘,我害怕……”


    明城赶忙把霁霁抱更紧了些:“不怕不怕,你爹气消了就好了,娘在这儿。”


    “你害怕?”徐将把徐霁从明城怀里拽出来,大手直接要落在徐霁屁股上,“你都快翻了天了,你害怕?”


    明城能让他打就怪了,“我……”说完就忽然闭了眼,身子滑了下去。


    “汪!”


    “娘!”


    “妈!”


    徐将太了解自己媳妇儿了:“你给我起来!别给我装啊!我一教育儿子你就护着,我不会上你当的,明城!赶紧给老子起来!”


    霁霁也懵了,他也以为明城是为了护着他装晕,可母子连心,敏锐觉着明城状态不对,忙喊道:“娘!娘你怎么了?娘!”


    己己赶忙过去:“妈!”


    徐将脸色瞬间变了,赶紧过去,吼霁霁:“你把你妈怎么了!快说!你妈真出事,我亲手掐死你!”


    霁霁吓哭了:“我真的没有!”


    徐将不分青红皂白:“你妈刚才就抱着你,你说你没有!是不是那个女人让你害你妈,是不是给了你毒药毒针什么的!”


    霁霁抽泣着,摊着小手儿给徐将看:“真的没有!我没有害娘!”


    己己替弟弟说话:“爸,你不要关心则乱,冤枉了霁霁!”


    “医院!赶紧去医院!”


    徐将心里慌着把明城抱起来,喊道:“小于开车,去医院。”【你现在阅读的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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