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京城来的客人不求回报拼命爱你……
孩子们也不闹腾了,全都噤了声。
严慈没办法:“我也不想瞒着你,可他是通过峥子给我的,还嘱咐峥子别说,摆明了不想让你知道,估摸着是怕你知道之后,让我把钱退回来,要不就是怕你不肯花。”
严慈见明城还是不说话,便继续道:“我知道他一方面是为了孩子们,另一方面……是因为你,不想让你在这儿吃苦,我本来不想收的,徐将给的并不多,但学校以后不会缺钱用了,他就是怕我退回来才不给太多的,我……我不是为了孩子们嘛。”
明城咽了咽喉咙,想把眼里泛上来的酸压回去,低着头勉强自己笑了下:“我知道。”
刘姨朝冬冬使了个眼色,小声说:“去后院儿捡鸡蛋去。”
冬冬赶忙点了好几下头,拿起檐下墙角的篮子,小跑着去了。
小白眼眶有些红,眼泪汪汪的:“怪不得峥哥会去帮姐夫说话,还为了他逼问你,他知道姐夫对你好,是真爱你,不求回报地拼命爱你。”
严慈看了眼对面的明城:“丫头,我看过图纸,去工地问过工程师,为什么路宽了不少,人告诉我,是徐将定的,连图纸,都是他亲自画的,为了谁,不用我多说吧。”
连天天都猜出来了:“姐夫是知道下暴雨那天明老师背我下山的事情,才把路修宽的吗?”
严慈不置可否:“还是在你明老师骗了他的情况下。”
孩子们早就被徐将科普过明城的恶行,此刻怒从中起,齐声怒吼:“明老师!你好过分!”
“你怎么能这样!”
“乔乔姐姐说,姐夫特别想你,每天都睡不着觉,饭都吃不下,笑都笑不出来。”
“你太过分了!你欺负人!”
“你还骗人!你怎么能骗姐夫呢!”
“就是,明老师,你好过分哦!”
今天老师们恰巧都有课,自从明城开始掌厨,他们就不回村子里吃饭了,有空就在学校待着蹭饭。
岁数大一些的女老师教数学,也会教孩子们初中的课程,笑得甜极了:“哎哟~我个结婚了的,都觉得心里不是滋味儿。”
胡老师比了个大拇指:“有什么说什么,徐总是真爷们儿,我呀,没佩服过几个人,他算一个。”
未婚的女老师刚大学毕业,捧着自己的脸:“明城啊,嫁了吧哈,如果没有你啊,我肯定倒追徐总,下手一点也不果断,简直给女同胞丢人。”
教英语的赵老师,笑着说:“我一男的都想嫁了,必须赶紧给徐总办转正仪式。”
孩子们还在生气——
“你真的太过分了。”
“你居然骗姐夫,你太残忍了。”
“姐夫对你那么好!”
“姐夫他还吃你的剩饭!你怎么能骗他呢!”
严慈看着被所有人痛骂的明城,毫不收敛地笑出声了:“老天终于开眼了,某人终于受到批判了!”
明城快被孩子们的唾沫星子给淹了:“骂归骂,但请不要把口水喷到饺子上好吗?我这不是在弥补吗?”
小白谴责她:“你连转正仪式都不给我姐夫办,这么点小小的要求,你都做不到,这叫哪门子弥补?一点也不真诚。”
明城实在无语:“别跟我提转正仪式啊,我上哪儿给他搞转正仪式去?难不成非要我下山去买个关公像回来,摆个供奉台,我俩跪着给关公磕一个吗?”
老师和孩子们大笑:“好有创意哦~”
严慈想了想那画面,还是蛮期待自家丫头被气死的:“倒
也不是不可以,到时候我吹个唢呐,帮你俩搞气氛。”
明城直接拒绝了:“谢谢您的贴心,歇着吧,我怕我当场去世,到时候,你真该吹唢呐了。”
孩子们笑倒一片:“直接变丧礼吗?为何如此荒唐?”
冬冬把鸡蛋都捡光了,鸡妈妈们很给面子,还真不少。
刘姨把厨房里的鸡蛋也拿了出来,都打在小盆里,用筷子搅着。
明城去厨房里把鸡蛋炒熟,端出来放凉,严慈看着盆里黄灿灿的鸡蛋,直啧啧:“这也太多了,不知道给我留俩啊,做赛螃蟹吃。”
明城连头没抬:“烧的你,我看你像螃蟹。”
孩子们正笑着呢,一辆大厢货车从门口露了面,明城听见汽车引擎的声音,抬了眼,结果看见还有第二辆,偷偷在心里吐了口气。
看来徐将又给孩子们买东西了,不知道这回又买了些什么。
车后座的梁峥,远远就看见明城在干嘛了:“真行,今儿居然是饺子。”
徐将扬着唇角没说话。
严慈自然也听见车声了,挑挑眉,头转了回来,跟明城说话的语气很是尊敬:“这位尊贵的老板娘,我突然觉得你包三种馅儿少了,要不我去村里再要几个鸡蛋吧?”
孩子们的谴责:“变得也太突然了吧~”
严慈起身,训孩子们:“我这叫大气,小孩子家家的懂什么~”
等到停了车,还没怎么着,离开媳妇儿一秒都在想媳妇儿的徐将,就从副驾驶上面下来了。
徐将直奔着边忙活边起身的媳妇儿过去了,一把抱住:“今天中午吃饺子啊?”
明城看了眼案板:“嗯,就是不知道你爱不爱吃。”
她对徐将了解太少,也不知道他爱吃什么馅儿的,只能尽可能包多几种。
徐将很识相:“爱吃,你做的我都爱吃。”
第一辆车的司机还是上回的小张,眼睛一眯:“哎哟,我没看错吧?我家徐总干嘛呢~”
梁峥嗤笑一声:“你家徐总就是个无赖,没见过脸皮这么厚的。”
小张一拍大腿,乐了:“我就知道!他怎么这回有闲心思来大山亲自修路了,还是第二趟?谁承想,千年不遇的绝色美人儿真成我老板娘了?”
梁峥泼冷水:“你家徐总还没转正,实习期还没过呢,还指不定怎么回事儿昂,别高兴的太早。”
小张开了车门,护着自家老板:“您就是嫉妒,看俩人抱得紧的,和胶水黏在一块儿似的,一准有事儿。”
梁峥那么绅士、有风度的人,控制不住地翻了白眼。
就你家徐总那样儿,和张狗皮膏药似的,睡觉都非得钻一个屋,没事儿就怪了。
第二辆车的司机并不是徐将公司的人,自然也看见了,赶紧让自己回了神,下车窜到小张旁边:“你家徐总什么情况?”
小张有些炫耀地说:“还能什么情况,看不出来啊?我们家徐总栽山里了。”
人司机眼珠子瞪得老大:“我亲娘,离了大谱了!这山里姑娘啊?”
小张笑:“来支教的老师,教孩子们画画儿。”
人司机一脸怀疑:“呃……这都能让徐少碰着?”
严慈过去跟两个司机握了手,道了辛苦,已经来过一次的小张,笑着跟明城摇手打招呼,卫星公司的司机也点头跟明城打了招呼。
在徐将怀里动弹不了的明城,微微弯着唇角,规矩大方地颔首回了礼。
两个司机把车厢侧门打开,满满当当的箱子,卫星公司的车里装着一台卫星信号接收器,还有不少文具书籍。
另一辆车里装着医疗用品、还有一台大型的太阳能发电机,一台投影仪,和数不清多少台的电脑。
严慈转身,看向明城。
徐将跟媳妇儿汇报:“回来的路上我就交代许来了,卫星是让对方公司定制的,所以才耽误到现在,现在是信息化时代,没有多媒体跟不上教学进度,信号好的时候可以让孩子们上上网查查资料,学学电脑,找试题、印卷子也方便些,就这么一次,以后保证不乱花钱了。”
只有明城自己知道有多心疼自己的心上人:“卫星和租费很贵的。”
徐将看着她眼里的颤光和自己的倒影,笑了下:“卫星公司的负责人我认识,前几天的笋也给他寄过去了些,一听是山区学校用,给免了租费,派了人过来安装,还买了不少文具给孩子们。”
严慈从车厢里搬了台电脑出来,拆开包装看,孩子们看见电脑的那刻,眼睛都亮了,拍着手在徐将周围蹦:“姐夫好帅!姐夫万岁!”
“饺子,别踢到我的饺子了!”明城只顾着自己的大胖饺子。
孩子们瞬间安静,“……”
好家伙,这么贵的东西,还不如大胖饺子重要,论淡定还得属明老师,论破坏气氛更得属明老师。
梁峥扶着车厢笑得超大声:“什么人呐!”
小白已经笑岔气儿了,刘姨笑得合不拢嘴:“去去去,一边儿蹦跶去,再敢在这儿蹦一下,你们明老师一准儿虐待儿童。”
老师们笑得直不起身:“到时候,你们姐夫可护不住你们昂~”
孩子们纷纷看向徐将,希望他能支棱起来。
徐将很为难:“我……和你们明老师谁说的算,你们……应该清楚……”
孩子们果断极了,立马离案板远远的,生怕碰到明城的大胖饺子。
护着案板的明城,忙着把饺子挨个放到饺子竹帘上面,顺便查看自己的大胖饺有没有受到伤害。
徐将喝了口明城茶缸里的水,给媳妇儿报了备,报备自己要去当装卸工。
明城给他戴上棉线手套,徐将偷了个香之后,就去车上帮忙搬东西了。
刘姨,小白和老师们也都围过去凑热闹,去看徐将买的书,电脑,还有一大堆吃的喝的。
保护好饺子的明城,没急着过去,拍了拍手上的面粉,倒了三杯水送过去,顺便去看徐将都买了什么。
小张熟练地接过茶缸,很机灵地把称呼换了:“嫂子好~徐总都叫我张儿,您叫我小张就行~”
在验货的徐将,看了眼在原地瞬间脸红的媳妇儿,叼着烟笑出声了:“还挺机灵,知道给老板娘留个好印象。”
明城红着脸点头回礼:“你好。”打完招呼便去给另一个司机和梁峥送水了。
卫星公司的司机,这次彻底看清明城的样子了,不自觉地倒吸口冷气,赶紧道了谢,把水杯接过来,把视线挪开了,看都不敢看一眼。
在旁边凑着的孩子们,歪歪脑袋:“大哥哥,你怎么了?”
怎么一副见了女鬼的表情?
严慈可损了:“小伙子,我们这儿可不闹鬼啊,你这样让我很害怕。”
帮着搬东西的梁峥,更损:“别怕哈~她也就白天出来溜达溜达,晚上一般不出来。”
徐将从车厢里跳下来,把明城拽怀里,无声训:“就会给老子招蜂引蝶。”
明城冤枉极了,无声喊冤:“我没有啊。”
徐将磨牙,这次出声音了:“我的水呢!”
明城的温馨提醒:“你不是刚才才喝过水了吗?你忘了?”
徐将活生生被噎住,小张特别贴心,给自家老板解围。
“徐总,您让许助买的按摩仪也送过来了,您看看是不是这个牌子?”
徐将伸手接过来,双手递给旁边的刘姨:“刘姨,您不是腰不好吗?这个按摩仪不错,坚持用能治腰疼,您试试,可以用电池,方便,效果要是不好,我再给您换一个。”
心下感动的刘姨,笑着摆手:“阿将啊,这太贵了,你挣钱不容易,你有这份心,刘姨就很开心了,刘姨腰没事儿……”
徐将看向身边的明城,向媳妇儿求助。
明城还是向着刘姨的:“徐将特意给你买的,给你你就拿着,你的腰疼是该好好注意一下了,要不然迟早拖成大病。”
徐将是真心感谢刘姨:“我知道您在明
城面前替我说了不少好话,多亏有您帮我了。”
刘姨知道徐将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不让她觉得自己受之有愧罢了。
反正也得到自家姑娘的首肯了,刘姨腼腆笑笑,双手在围裙上蹭了好几下才接了过来:“那刘姨收下了,还是阿将和明儿好。”
冬冬蹿过去:“妈!给我用一下,我最近腰也不舒服。”
刘姨不给用:“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哪有腰,不舒服打一顿就舒服了。”
冬冬撅着嘴,小声嘟囔:“抠门儿,让我享受下咋了。”
阿福和天天他们赶紧把冬冬拉回来:“那是明老师和姐夫孝敬刘姨的,你没看见刘姨多高兴吗?你妈的便宜你也敢占,你好挨揍了。”
明城刚要回去包饺子,就听见小张跟徐将说:“徐总,还有这个,许助让您看看买的对不对,要是不对,他好去换。”
在旁边看徐将买了什么的严慈,心里一顿,眉毛一挑。
小白眼睛都在放光了。
徐将直使眼色给小张。
小张瞅瞅自家老板,有些看不懂的样子:“您眨眼睛干嘛?”
刚迈出步子的明城,脚步退回来了,问车上的小张:“你家徐总买的什么啊?”
“嫂子,给~”小张笑嘻嘻地献宝,“平板电脑,最新的,才发布两天,画质超棒,追剧特过瘾。”
明城把简洁精致的包装盒接过来:“iPad?我怎么记得才发布的要一两万,两三万呢……”
小张的彩虹屁张口就来:“那可不,徐总对你真好~怕你无聊特意给你买的,像我家徐总这样的好男人不多了,你可不能放跑咯~”
明城假笑:“呵呵呵……好,真好……”
居然真敢偷偷摸摸地实施行贿!
徐将瞪小张。
你倒是会说话啊!
以为徐将是给媳妇儿买东西的小张,满头问号:“徐总,你瞪我干啥?”
孩子们看着明城脸上的礼貌假笑:“不太对吧~明老师从不追剧耶~”
小白屏住呼吸,趁明城不注意,眼疾手快地把明城手里的长方形包装盒抢过来,牢牢抱在自己怀里,转身就跑,丝毫不把明城的警告放在眼里:“谢谢姐夫~”
明城刚迈步子就被徐将抱住了:“改口礼物,改口礼物,应该的。”
小张扒着车门门框看窜到教室门口藏着的小白:“不是给你买的啊,嫂子……”
明城抬眼假笑:“那是你家徐总给第二个小奸细的奖励和辛苦费。”
小张疑惑:“啊?第二个?那第一个是谁啊?”
这题孩子们都知道:“是乔乔姐姐。”
很明显,这俩小奸细都很猖狂,明打明儿的做奸细。
“怪不得徐小姐过来找我,非要和我一起过来,被许助和贺总给活生生拽回家了……”
明白过来的小张,又把旁边的包装盒子拎出来:“iPad不是给你的,那许助是不是买错了?为什么是男款?”
明城对奢侈品不太敏感:“这是什么牌子?怎么这么像……”
小张看了眼盒子:“许助说是劳力士。”
偷听的严慈:“嗯???”
躲在教室门口的小白,瞪大眼睛:“劳力士!”
明城直接转身开拧:“给刘姨买按摩仪,我不说你,刘姨疼我,不舍得让我干活儿,拿我当亲女儿待,孝敬她无可厚非,给小白买iPad,是你给的贿赂,勉勉强强也说得过去,现在出来劳力士了,徐将,你能不能有点数,给我退回去!”
徐将见明城毛了,赶紧装疼:“嘶……是严叔,看见我那只冰蓝盘的铂金表好看,说要戴几天,但我怕你训我,没敢给他,我看他表很旧了,才给他买了块新的。”
今天上午才被警告过的严慈,看见明城眼睛里的冰碴儿,慌忙摆手解释。
“诶诶诶!我就是说要戴着玩儿几天,过过瘾,又没让你买块新的,你这孩子咋回事儿,你要害死我啊你。”
徐将见全都暴露了,也不挣扎了,把盒子拿过来,拎到严慈眼前:“您不要那我退掉了啊。”
严慈很不赞同的样子,把徐将拎在他眼前的盒子拿过来:“欸~怪麻烦的~退什么退~”
明城警告装模作样的俩人:“给我!我今天上午跟你说过什么!”
严慈跟自家姑娘说实话:“真不是我要的,我就是见他拿了不少表,这几天换了好几块了,想戴着玩儿几天,谁知道他不给我玩儿,说你肯定训他,我没想着他能给我买块表回来。”
明城伸手:“那也给我!”
徐将抱着媳妇儿,把她的胳膊抱回来:“不贵,真的,我怕你生气,没敢给严叔买贵的。”
明城搞不懂徐将的脑回路:“你给他买表干什么?他成天在山里窝着,你给他买什么劳力士?”
徐将只能玩苦肉计:“严叔的表带了好几十年了,早该换了,他苦了大半辈子了,钱都花在一批批走出大山的孩子们身上了,哪有钱给自己买东西?来山里看孩子们的人不少,严叔把你护得这么好,我能不表示吗?”
明城不说话了。
严慈见自家侄女儿消停了,直接把手表盒子拆开了,是一块看着很低调的银盘铂金表,可表盘刻度却是冰糖钻石做的。
严慈直接戴上了,炫耀给孩子们看:“怎么样?我帅不帅?带钻的~”
孩子们说了大实话:“……很难不帅。”
所有人看着严慈开始满院子转圈儿,手插兜溜达,正好手表露在外面。
明城最不希望的事情发生了,抬眼看向身边的徐将:“这下好了,不转个三五天停不了,因为一块表刻板了,怎么办?还得带他去治病。”
小张和人卫星公司司机都没憋住,直接笑出声了:“英明啊!”
徐将笑着哄:“治就治,你是徐氏的老板娘,还怕没钱给严叔治病啊?”
转完一圈儿的严慈,再一次出现在明城面前:“丫头,你感没感觉你叔现在有什么不一样?”
明城满脑门儿黑线,面无表情地提醒严慈,注意自己的精神状态。
“刻板行为是指高频率,单调,没有目的和意义,反复发生的行为,并伴有精确的机械感、仪式感,其中包括,对物件表现出的刻板行为,如,转动玩具车轮,对特殊物品的依恋等①……”
孩子们的附和声:“很符合欸~”
严慈再一次从明城面前飘过,还翻了个白眼儿:“哼,不懂得欣赏,我现在身价可不一样了啊,注意一下跟我说话的态度。”
明城无语地看着飘走的严慈:“……”
看吧,他连自己姓什么都不记得了!
刘姨简直没眼看:“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很像暴发户?”
严慈指着自己的表:“你懂什么,这叫成功人士的标配。”
小白指着严叔的衣袖:“叔,你把袖子拉下来一点,刚才挺长的,怎么现在盖不住了?”
严慈手插兜,戴着表,依旧面带微笑,满院子转圈儿。
“哎呀~不知道咋回事儿,手表戴了,衣服袖子都短了~”
明城一脸茫然:“商量商量去哪家医院治吧,找个好点的大夫看看。”
又看着徐将补了句:“你管啊,我不管,他提前痴呆,都是你害的。”
满院子的人没有个不笑的,小张和卫星公司司机笑到眼泪纷飞:“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将的重点有些偏:“咱俩是两口子,得一起管,你怎么能不管?”
明城看了眼还在转圈的严慈:“不让你乱花钱,你非不听,你不听话,我管不听你,管你干什么?”
徐将求饶了:“都说了最后一次嘛,我就是想让严叔开心开心,帮我说说好话。”
明城觉得徐将糊涂了:“你也不想想,我什么时候听过严叔的话?”
孩子们都知道:“明老师基本都是把校长的话当耳旁风的。”
徐将却另有顾虑 :“只要不起到反面作用,这钱就没白花。”
其实他知道,在严慈心里,没人配得上明城,严慈觉得明城值得更好的,同意他们俩的事,是因为明城中意他,并不是因为他多有钱多有本事。
严慈又飘到明城面前了:“城城,看我看我,你叔帅不帅~”
明城见他乐的那样儿,实在憋不住笑,只能顺着他心意夸:“帅,拿着爱惜点啊,别丢了。”
严慈得到自家闺女的彩虹屁,更高兴了,又开始满院子转圈儿:“哈~我就知道我帅~”
明城偷偷摇摇头,小声说心里话:“也不知道从哪儿得出来的结论。”摇完头继续去包饺子了。
第三节课是体育课,孩子们怕遭受到明城的虐待,很自觉地不去打篮球、丢沙包,连皮筋和毽子都不踢了。
孩子们想帮着搬东西,又被徐将和严慈给拦了,只能在一边帮着清点数量。
两个男老师在帮梁峥和另一个司机,徐将让小张下了车,开了侧面货柜门,小张在下面接箱子,徐将在车上,方便盯包饺子的明城。
严慈一直在明城旁边晃,明城已经夸了不下二十遍帅了,光动嘴,眼睛抬都没抬,只顾着手里的饺子。
过了没多久,校门口又来了辆车,是辆黑色豪华商务,正在车厢里搬货的徐将眯了眯眼,眉毛一挑。
果然,肖堂下了车,看着忙活得满头汗的徐将笑了下:“哟,徐总,这光景儿可少见。”
肖堂的助理也从驾驶座上下来了,跟徐将打招呼:“徐总好。”
严慈和梁峥对视一眼,同时看向黑色车车牌。
京城来的,徐将的熟人。
“张儿,休息会儿。”徐将停了手里的活儿,从兜里摸出烟,给了小张,走到厢门边,半蹲下,跟肖堂和他助理点头回了招呼。
徐将把烟也给肖堂和肖堂的助理递过去,抬眼看向肖堂:“肖总,怎么过来了?怕我骗信号费啊?”
严慈过来了,跟肖堂打招呼:“您好,肖总,我是这里的校长,敝姓严,欢迎。”
肖堂人很随和,伸手跟严慈握手,看见了严慈手腕上的新表,不着痕迹地把视线收回来。
“您好,没打招呼就过来了,还请您别介意,您叫我肖堂就行。”
严慈笑笑:“哪会,我和孩子们还得谢谢您呢,这里条件不好,怕是招待不周,您别介意就行。”
肖堂并没觉得山里不好:“这里挺好的,空气可比城里好太多了。”
徐将还是没下车,只是笑问:“原来是度假来了?”
肖堂咳了咳,给自己脸上贴金:“怎么?许你来就不许我来做好事了?”
徐将没说话,只是挑眉看他。
肖堂“啧”了声:“来躲几天怎么了?好歹认识那么多年了,别不仗义啊,最近的事我可听说了,田曦多正啊,那腿那身材顶尖儿了,你偏偏看都不看一眼,我这不是怕你被下蛊,特地来解救你嘛,兄弟我多局气。”
小张抬眼,看了眼肖堂,憋笑憋得直抖:“嗤……”
顶尖儿?你看你那副没见过世面拿母鸡当凤凰的样子~
正在帮忙卸东西的司机,看了眼自家老板,给自家老板提醒:“咳!”
可惜,肖堂并没体会到自家员工的良苦用心,指着自家司机。
“诶?怎么回事儿?徐总,你虐待我家员工是不是?连杯水都不给倒。”
司机咳得更厉害了,边咳边摇头,都快把肺咳出来了:“咳咳咳咳咳咳咳!”
在一边的孩子们,看着疯狂使眼色的司机,实在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是天天比较贴心,给司机搭台阶:“大哥哥,我再给你倒点水去。”
被解围的司机,把车里的杯子递给天天:“谢谢你了。”
天天又去了徐将那边:“小张哥哥,我也给你倒些水吧。”
小张知道他的名字:“我这里还有些水,等没有了,天天再帮我倒,好吗?”
天天乖乖点头:“好,那你喝完叫我哦。”
徐将笑着磕了磕烟灰:“孩子们,过来。”
孩子们放下手里的活儿,瞬间全围过来了:“姐夫。”
肖堂听见孩子们的称呼,眉毛挑了下,和自家助理对视一眼:“姐……夫?”
看来真被下蛊了,好好的徐总不做,居然跑来山里当姐夫……
徐将没接茬儿,只是笑,反倒是严慈接了话:“对啊,他是我侄女婿,叫姐夫没错啊。”
孩子们炫耀自家姐夫:“我们姐夫可好了,对我们特别好。”
徐将就笑,一脸被下了蛊的样子。
几个老师在旁边继续帮着点物品数量,互相对视一眼,不约而同扬了唇角。
天天倒完水,快步走过来,把水递给司机之后,听见徐将让孩子们排队,赶紧入队站好。
“这是肖堂哥哥,卫星接收器就是他公司里的产品,帮咱们免了信号费,文具和书也是他送的。”
孩子们看向西装革履、一表人才的肖堂,依旧很懂事:“肖堂哥哥好,谢谢您的帮忙,我们会好好珍惜的。”
徐将笑得很欣慰,还有些自豪:“去吧。”
孩子们这才散了,徐将却把天天叫住了,开始明知故问:“你们明老师呢?不知道来客了啊?连杯水都不上?”
聪明的天天,乖乖指着不远处的案板,仰头跟徐将解释。
“明老师不让你喝凉的,刚才我看见她在烧水,水开了之后,明老师和小白姐姐就把暖水壶拎进办公室里了,不知道有客人来。”
徐将回头看了眼打开的侧车门,正好能看见厨房檐下的案板桌,依旧没有明城的身影。
徐将看了眼办公室的方向,跟天天使了个眼色:“跟她说有客人来了。”
天天应了声“好”,小跑着去办公室找明城了。
严慈趁着明城不在,小声说:“将啊,看,衬我不?”
徐将偷偷摸摸地回头看了眼,也不敢大声说话:“严叔,我眼光可以吧,特意给你挑的大表盘。”
小张比了个大拇指:“严叔,还是大表盘戴着帅~”
严慈毫不顾忌旁边的肖堂对于贫困山区校长带劳力士有何看法:“眼光相当不错~”
在旁边点数的冬冬听见了:“您不是上午还说姐夫眼瞎了吗?”
严慈眨眨眼,不知道是不是真痴呆了,还真有点选择性失忆:“我说过吗?”
孩子们的“好心”提醒:“你说过。”
“我这是实话实说。”被拆穿的严慈毫不羞愧,“我这辈子算是指望不上明城那个死丫头了,等她懂事儿,我早不知道在棺材板儿里躺多少年了。”
向着媳妇儿的徐将:“不能,不还是松口了嘛,真不孝顺,早生气了。”
严慈自然知道,笑着看了眼旁边的肖堂:“肖总是不是得待几天?还是去义站住吧,学校太远了,肯定住不惯,义站方便干净一些。”
徐将抬眼看向“不速之客”:“肖总,请问您要躲几天啊?”
肖堂身边的助理,低头努力把笑咽回去。
肖堂卡了卡壳:“呃……这个嘛……视情况而定,暂定两到三天。”
徐将挑眉笑,直接把肖堂老底儿给掀了:“看来肖总魅力不减
啊,不愧是公认的女明星杀手,看来这次的女明星有点本事啊,居然能让肖总躲到山里。”
只顾着新手表的严慈,对别人的私生活没什么兴趣,很是不以为意。
另一辆车里的梁峥,趁着休息,无声跟司机打听八卦——
“谁啊?”
“就那顶流。”
“怎么了?”
“闹自杀,都闹到公司了,刀都用上了。”
“我去,真猛,不愧是顶流。”
“嗐,有什么用,繁花似锦、百花齐放也抵不上人徐总一朵啊。”
倒是鬼精灵冬冬来了兴趣,悄咪咪抬眼看斜前方的肖堂,跟洋洋咬耳朵:“这外号听着就响亮。”
洋洋压着声音:“也不知道是阿福家里电视上的哪个女明星。”
肖堂身边的韩助,已经憋不住了,低着头憋笑憋得直抖:“嗤……”
挂不住脸的肖堂:“我是因为我妈好吗!给我安排无数相亲,非逼我去吃饭,好家伙,一天换俩,中午一个,晚上一个,我哪有空啊!”
“我实在扛不住了,本想着随便去哪儿躲清净,正挑地方呢,你给我寄的笋就到了,我一想,山里好啊,这不就来投靠你了嘛。”
徐将可没工夫管他:“肖总,我先说好啊,我顾不上你,我不是来度假的,几乎每天都要去施工现场。”
肖堂很痛快地接受了:“我知道,我就是来躲躲清净,你不用顾我,有个地方待着,我就很满足了,总比在女人堆里……”
肖堂突然卡壳了,随意倚着车的上半身也慢慢直起来。
车里的徐将,抬眼看向对面愣了神的肖堂,没说话,脸色没变,眼神却冷了。
第42章 京城来信再也容不下其他人
在肖堂身边站着的严慈,自然知道肖堂为什么突然不说话。
就连鬼精灵的孩子们和一旁默默干活儿的老师们,也很聪明地继续忙活点数,装作没看见的。
肖堂的车停在小张的货柜车后面,挡着视线,看不见院子,直到明城走进了,盲区才挡不住了。
明城穿了身简单的肌理感白衬衫,还是素净的什么图案都没有,由于包饺子的缘故,两边袖子稍微挽了上去,露着手腕,左手拿着水杯,右手拿着一块毛巾。
身边小白和天天已经过来了,严慈指了指肖堂:“卫星公司的肖总和韩助理。”
小白手里有几块毛巾,还拿着两个水杯,把水杯递给了肖堂和他身旁的助理:“您好,您需要喝点水吗?杯子刚刷过,很干净。”
韩助瞄了眼没心思回应的老板,赶紧把视线收回,把小白手里的两个杯子都接了过来:“谢谢,正好有些渴了。”
明城走在小白和天天身后,借着小白打招呼,紧跟着颔首作了礼,出于礼貌,微弯着唇角,垂着眉眼,注视着对方脸部三角区和下巴。
这样既省了开口说话,又显得尊重他人,也不会给人咄咄逼人的感觉,很真诚地在欢迎客人。
明城跟肖堂打完招呼,又垂着眉眼弯着唇角跟肖堂的助理点头打了招呼,还是端庄客气,妥帖随和的样子。
作完礼后,看见肖堂的助理点头回了礼,便收了视线,一眼都不多看,甚至视线都没停留半秒,走向车厢后方,站定在徐将面前,举起水杯。
“是不是渴了?刚才没热水了,水刚烧好,兑了凉白开,温的,不烫。”
虽然跟客人打招呼的时候规矩礼貌,貌似还很欢迎的样子,但很明显,明城同志对新来的客人没有丝毫兴趣,也没有半分好奇。
对献爱心的好心人和周遭其他人,关心度为零的明城,眼里全是在车上蹲着的徐将,心里惦记的只有徐将是不是渴了,只顾着给自家男人补充水分。
即使长相出色的男人,站在豪车旁,西装革履,一表人才。
即使此时的徐将,黑衬衫被脱掉,搁置在一边,平时一尘不染的白T上已经沾了灰尘,修长有力的手上全是尘土,原本干净温润,相貌堂堂的人,现在满头的汗。
徐将眼里的冷和警惕,早在明城一眼都不多看肖堂的时候就已经消失了。
看着面前只顾着自己渴不渴的人,低头笑了下,还是像那天一样,压低身子和脖颈,去够明城手里的茶缸杯子。
见明城翘着脚脚,抬着胳膊,举着杯子,依旧尽自己全力,只为了让自己喝水喝得轻松舒服一些,连姿势都跟那天一模一样。
徐将看着明城喝着水,喉咙滚了几下,带着些许茶色的眼里,爱意和欢喜都要溢出来了。
还是面前的人,还是那双明亮惑人的桃花眼,唯一不同的是,她眼底的情意不藏了。
他高兴,又控制不住扬了唇角,笑了下,还笑出了声。
那天被她喂水,晚上她却骗了他,直到今天,又被她喂了水,他再也不会被她骗了。
她心里只有他一个,再也容不下其他任何人,他怎么可能会再被她骗?
明城自然知道徐将在笑什么,无非就是想起那天她喂他水的时候了,也忍不住笑了。
还是怕他呛着,又轻声嘱咐,连声音里都含了不自觉的倾心和钟情:“慢点,还有。”
徐将喉咙还在滚着,唇角仍然扬着,喝水的速度本来就故意放慢了,盯着明城对他才有的娥眉一笑,眼睛都舍不得挪开一下。
他突然觉得很幸运,也很骄傲,他心上人的眼里只有他。
徐将毫不怀疑,如果有一天他身无分文,狼狈不堪,容颜老去,她的眼里依旧只有他一人。
梁峥身边的男老师,用手肘捣了捣看热闹的梁峥,看了眼依旧盯着徐将和明城的肖堂,使了个眼色,压着声音咬耳朵。
“明城不愧是方圆五百里之内最岁月静好的懒蛋,最与世无争的「三不人员」,对啥都不关心、不好奇、不在意,这男人放哪儿都是抢手货,这倒好,看都不看一眼。”
梁峥憋着笑:“她哪有那心思啊~光想着徐将是不是渴了去了,就算来了个外星人,她都懒得费那力气,还没她的大胖饺子有吸引力呢。”
俩女老师偷瞄着光忙着喂水的明城,怎么看怎么乖,又瞄了眼周围,差点笑出声。
尤其是还没毕业的女老师,憋笑憋得眼泪都出来了,用气音八卦:“我真的快让明城笑死了,那男的都直眼儿了,她跟瞎了似的。”
年岁大一些的女老师,在这里支教时间很久,跟明城相处时间长,拿了本课外书挡着自己的脸。
“她就这样儿,对在乎的东西可在乎了,比如她的大胖饺子,对不在乎的东西,好奇心完全负数,看一眼的欲望都没有,比如除了徐总以外的男人,再比如这个帅哥老板。”
徐将喝完水,明城把茶缸放在车厢上,举起右手的毛巾:“闭眼睛。”
见某人听话地闭了眼,明城掀了掀徐将额前的发,把温热的湿毛巾附上去,轻轻柔柔地擦掉徐将脸上的汗,把徐将唇角留下的水渍也擦得干干净净。
恢复清爽的徐将,察觉到毛巾的离去,睁了眼,弯着唇角查岗:“饺子包多少了?”
明城把手里的毛巾打开,反方向叠起来,拉了拉徐将的T恤领口,给徐将擦着脖颈:“饿了?”
徐将头一偏,示意明城注意身边的小张,正好方便明城擦脖子后面:“多包点,干活儿呢。”
明城乖乖应了:“好,放心,我包了很多,我再去多包一些。”
徐将转头跟小张说:“在这儿住一两晚,明后天再走,今天下午我和你嫂子去挖点笋,你正好顺路带回去,让我妈和许来看着送,等晚上让你嫂子给你做鱼和腌笃鲜吃。”
正在用小白递过来的毛巾擦脸的小张,成功蹭到饭,笑开了花。
“好嘞,我挖过笋,你和嫂子带着我一起呗,我可会挖笋了。”
徐将笑骂:“你以为呢,我和你嫂子干活儿,你光在边上看着?”
明城问道:“上次你走的急,也没留下吃顿饭,有没有什么喜欢吃的菜?要是这里有,我给你做。”
小张哪敢指使自己未来老板娘啊,还没等开口,一旁的天天拽拽小张的裤脚,很热情地推荐菜单。
“小张哥哥,你爱吃红烧肉吗?姐夫给明老师买了两头猪回来,可肥了,做红烧肉可香了,水煮肉片也好吃。”
小张看着天天比划的大胖猪,傻眼中带着一些诧异和惊恐:“啊?”
这是什么套路?不送手表、电脑、按摩仪,送猪?就这?什么时候他家徐总能把人娶回家当老板娘啊……
孩子们的嘲笑声又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
徐将有些炸毛:“你什么反应?猪怎么了?猪得罪你了?”
小张赶紧找补:“猪挺好,挺好……我挺爱吃红烧肉的……”
孩子们尽力向着自己姐夫:“多别致的礼物啊~还实在~”
明城拉着徐将,不让他瞪小张:“爱吃就行,你家徐总和孩子们也爱吃,晚上给你们做。”
小张开心了:“谢谢嫂子~”
明城弯着唇角:“是我该谢谢你。”
大老远的过来,跑的还是山路,还开着大车,很辛苦,也很危险。
小张笑得眉眼都弯了:“这是我工作嘛,我应该做的。”
这老板娘太好了,明明国色天香、倾国倾城的,却一点也不傲,更不势利眼儿,怪不得他徐总公司都不管了,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
徐将的高低式蹲姿变了,单膝点地半跪在货柜里,像极了求婚时的单膝跪地。
有面子的某个男人,扬着唇角,低头碰了碰明城招人疼的水滴鼻头儿,“靠你了,徐夫人。”
可见徐将还是了解自家女人的,克制住了,没当众耍流氓,只是碰了碰鼻尖儿。
就这明城都偷偷嗔了他一眼,呆着张小红脸,赶忙溜去继续自己的饺子大业。
臊完媳妇儿脸红,见自家宝贝媳妇儿溜去包饺子,徐将便抬眼看向肖堂。
“长舌妇的饭后消遣你也信?我来山里是因为我夫人在这儿,累了这么些年,也没正儿八经放过假,钱永远赚不完,索性陪媳妇儿休息一段日子,正好放松放松。”
韩助理瞄了眼自家老板,心里偷偷瘪瘪嘴,朝徐将笑着说:“徐总好福气,有这样千年不遇的夫人,换我我也愿意被下蛊。”
徐将不可置否:“家妹也是这么说的,她嫂子要是愿意给我下蛊,我做梦都能乐醒了。”
肖堂垂了垂眸子,抬眼看向徐将:“怪不得连公司都不管了……”
谁能想到高山群绕的大山里会开出一朵千年不遇、国色天香的牡丹呢?
徐将笑了声:“我女人不省心,我得看牢些,说不准哪天被哪个不长眼的盯上了,我放心得了嘛?别说公司了,就算我倾家荡产也得来守着,我就这操心的命了,认了。”
肖堂自然能听懂徐将话外音里的警告,勉强自己笑笑,点点头:“这话说的,谁能有你命好。”
“我也这么觉得。”徐将笑着起身,继续搬东西,显然有些炫耀的成分。
严慈听着徐将这句发自肺腑的大实话,坐在一边箱子上,抽着烟笑出声了。
在车下面帮忙接东西的天天,笑弯了眉眼:“学校来过不少好心的大老板和帅老师,没有一个不中意我们明老师的,可只有我们姐夫让明老师点了头,我也觉得我们姐夫最棒,命最好。”
不知道谦虚俩字儿怎么写的徐将,毫不吝啬自己的表扬:“那可不~还是天天聪明。”
严慈从自己的新手表上面抬了眼,还是记得尽地主之谊的:“肖总,山里太阳毒,要不去办公室喝杯茶吧。”
肖堂笑着婉拒了:“没事,我冒昧打扰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您不用在意我,我坐了一路车,呼吸下新鲜空气也好,正好跟徐总聊会天,等会儿也好把接收器按好。”
严慈现在的待客之道也就一句,心思全在手表上:“那麻烦您了,您随意参观一下,有事就叫我。”
说完便去缠自家姑娘去了,拿着屋檐下的小板凳,坐到跟明城身边,唠叨个没完。
肖堂抽完手里的烟,把烟头灭掉,把西服外套脱掉,挂在车后视镜上面,衬衣扣子解开一颗,边挽着袖子,边走去车厢侧面,跟在下面接东西的天天笑了下:“我来吧。”
“您是客人……”天天看向徐将,很明显地等待指示。
肖堂的助理也过来了,跟小张说:“正好咱俩一组。”
徐将看了眼一向以精致完美形象示人的肖堂,倒也没客气:“去和冬冬他们忙吧。”
小张手一撑,便上了车,天天倒了谢之后去旁边和冬冬一起忙活去了。
肖堂挽着袖子,正好看见厨房屋檐下,刘姨在坐着揉面活馅儿,小白在旁边玩平板电脑,严慈找了个板凳,坐到包饺子的明城身边。
而明城,依旧垂着眉眼,专心包着饺子,仍然是那副仿佛世间的纷纷扰扰都与她无关的样子。
某位开心过头的校长,忽然想和自家闺女谈心了,也不在乎对方有没有空,情不情愿,四十五度望天,一副感触颇深的样子。
“城城啊,我可算跟你享着福了,你爸妈把你送来我这儿的时候,我当时就觉得肯定能跟你沾着光,还是大光。”
严叔继续感慨:“可第二天我就死了心了。”
孩子们笑出声了:“死心死得太快了。”
严慈依旧四十五度望天:“我不甘心啊,我拼命把你往外撵,你就拼命往山沟沟里钻,拿苕帚赶都赶不走,哎~慢慢我也就认命了……”
叹了口大气的严叔,情绪波动起伏很大,也很快:“本来以为这辈子是指望不上你了,但没想到,现在峰回路转,你看看这事儿闹的~你也没想到吧~”
默不作声的明城,面无表情,连句话都不回:“……”
果然提前痴呆了,现在已经进入第二阶段了,有点严重啊,但不太想管怎么办?
帮忙干活的孩子们都能听见:“还偷偷伤心来着呢~说自己命不好,媳妇儿跟别人跑了,连个娃都没留下就被人害了,好不容易摊上个倾国倾城、国色天香的侄女儿,可没想到,居然是个没存款,没志气,没出息的三无侄女儿~”
刘姨笑到肚子痛:“真是闻者流泪,见者伤心啊~”
玩iPad的小白:“去年前年天天晚上念叨,孩子们都会背了……”
严叔说心里话:“你看你吧,脾气差,性格也不好,人又懒,整天除了气人,就是气人,可以说是相当差劲了,你爸妈都说,从小到大连个敢追你的都没有,嫁出去估计得费不少劲,但没关系,咱不气馁,这不还是碰上了个瞎的吗?”
依旧专注包饺子的明城:“……”
我看你是不想要新手表了。
孩子们可“向”着自己校长了:“这绝对都是心里话,不是报复哦~”
刘姨笑得花枝乱颤:“你还想有新手表吗?”
玩ipad的小白:“严叔,你最好晚上睡觉别睡太死,要不然你的新手表一准下河喂鱼。”
笑到不行的梁峥,从车厢里探出脑袋凑热闹:“先说好,自己下去捞啊,我们可没这胆量跟她对着干。”
严叔“啧”了声,也不搭理说风凉话的满院人:“你别管在别人眼里怎么样,在叔眼里,你就是最好的,优点数都数不过来,比如……比如……”
比如了半天没比如出来,严慈也不在乎这些细枝末节:“反正不管怎么样,就算曾经无数次想把你卖给人贩子,但在叔心里,叔一直是为你骄傲的。”
鱼肉馅的饺子包完了,明城把干净的不锈钢盆放到一边,心里一丝丝波澜都没有:“……”
哎,痴呆归痴呆,人实不实诚是刻在骨子里的,痴呆了,就更实诚了,把心里话全说出来了。
孩子们笑到把刚点的数都给忘掉了,天天用气音劝:“校长,你也用不着把心里话全都说出来,有时候太实在了,也没好处。”
刘姨:“听听劝吧~”
小白:“听人劝吃饱饭,不是没道理的。”
严慈依旧不理,尽全力膈应自己侄女儿:“叔是想告诉你,不管你再怎么不好,再怎么任性,再怎么不听话,不孝顺,叔都是打心眼儿里向着你滴。”
某位校长语重心长地拍着手,似乎很辛苦的样子,但其实是为了给明城看自己的手表:“叔在徐将面前说过你多少好话啊,好不容易才把你推销出去。”
严慈话锋一转:“但叔跟你说这些,不是为了让你记得叔的好啊,叔是不求回报滴,叔过得苦一些没关系,哪怕是低三下四地求,
叔也心甘情愿,只要你能有人要,叔什么都愿意做。”
说着说着,严慈都把自己感动到了,还用带着新手表的那只手,抹了抹不存在的眼泪。
不舍却替明城开心的样子,像极了婚礼上眼睁睁看着闺女嫁人却无能为力的心酸老父亲。
明城和聋了似的,很大度地不跟老年痴呆的人计较:“……”
哎,算了,她孝顺一些好了,她还是想想把严叔送去哪家疯人院好一些吧。
孩子们都快哭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好感人呐~”
“那节目叫什么来着,哦对……”刘姨一拍大腿上的围裙,想起来了,“《感动中国》十大人物,今年绝对有你,没你就证明有黑幕!”
小白跟着瞎扯淡:“颁奖典礼获奖感言记得提一下我哦,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就上电视了。”
“放心,我会的。”严慈看着明城把鸡蛋碎拌到韭菜虾仁馅里,还想叭叭,被明城给警告了。
“这位尊贵的校长,如果您还想有中饭吃的话,请注意下唾沫星子。”
见明城搭理他了,严慈开始说正题了:“诶,我说城城啊,你给个真实评价,我戴这表好不好看?是不是有些低调了?要不让徐将给我换个金的?间金的也不错,但我还挺喜欢白金的质感的。”
“我看看……”明城这次回话了,还朝严慈手腕招了招手,见严慈立马把手腕伸过来,把脑袋探过去看,认真思索之后才开口。
“嗯……好像是低调了些,不太符合你高贵的身份和脱俗的气质。”
严慈立马着急了:“那怎么办?”
明城是谁啊,明城可是校长助理兼秘书,这点小事还能难倒明城?
“没关系,我有办法,用不着去换,怪麻烦的,万一徐将反悔,把表给你退了怎么办?不就亏了?”
严叔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侄女夸夸彩虹屁」,不太乐意,但见侄女儿为自己着想,还是有些小感动的,看来刚才的教育没白费啊:“你说得有道理,那怎么办?”
“这还不简单,我那儿有金色颜料,我给你涂涂不就行了,保证好看,来,把表给我。”
说着说着,明城的手已经伸过去了,开始摘严叔手腕上的表,认真温柔的样子完全看不出来是在哄骗老年痴呆的叔叔。
徐将又看向在案板前面摘严叔手表的明城,到底没憋住笑出声了:“专业的,手稳。”
刘姨和正在玩iPad的小白,在一边帮腔:“好主意,没一会儿就干了。”
老师们也觉得不错:“对,让明城给涂涂,我见过明城画的金色牡丹,美的和明城似的。”
还帮着出主意呢,“明城不是斥重资买了罐金粉和金箔嘛,上次画牡丹还用来着,正好放点进去,调出来的颜色肯定闪亮。”
连孩子们都不上当:“糊弄傻子呢~”
严叔把自己的手腕抽回来,骂自己侄女儿:“败家玩意儿,什么人呐你,谁教你糟践东西的?”
明城很贴心呐:“你不用怕给我浪费颜料,给你用怎么能算糟践东西呢?你对我那么好,徐将能要我,全靠你传授给我的蛊术了。
我孝顺你是应该的,就算把金箔都给你用了,我也愿意,我给你好好涂,都涂满了,保证金灿灿的,闪得人眼睛疼。”
严慈那个气啊:“用不着你这么孝顺,讨厌!”说着便护着自己手腕去办公室了,生怕明城真给他把手表上色,因为明城真能干出来这事儿。
刘姨丝毫不给面子:“哈哈哈哈哈哈……立马老实了~”
小白玩着iPad,劝起身躲去办公室的严慈:“你看你,明城姐好不容易开始孝顺了,你又不把握好机会。”
车里的小张笑得都岔气儿了:“嫂子这脑子转得太快了,校长明明说的是糟践手表,在嫂子那儿转眼就成糟践颜料了。”
徐将只敢小小声:“你嫂子说话气人,一张嘴,谁也说不过她,刚遇见你嫂子的时候,她不爱搭理我,成天朝我冷着张脸,差点被她气死。”
也就严叔仗着明城拿他当亲叔叔敢惹惹她,几乎天天挑衅,均以失败告终。
小张想起件事儿:“我听许助和公司的人说,徐小姐最近老是去公司,非要进你办公室,许助不给她开门,她就坐在你办公室门口赖着不走。”
徐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小奸细去办公室干嘛。
果然,一点儿没错,“进去了之后就盯着墙,嘴里还叽里咕噜的,好像是在看画儿,叫什么《王八戏荷图》,不会是嫂子画的吧?”
徐将搬着东西摇摇头:“乔乔画的,角落的荷花是你嫂子握着她手教她画的,王八是她自个儿画的,估计骂我呢。”
小张笑炸了:“坐着你办公椅,挪到墙那儿,直勾勾盯着画儿,吃着零食喝着奶茶骂你,许助赶都赶不走。”
徐将轻笑:“非要跟过来,我不带她,在家好一个闹腾。”
小张指了指身后的医疗用品:“她不是来过一次嘛,许助打电话给孩子们定医疗用品的时候,问了问她这儿最缺什么,他好多定些。”
“本来许助想让医药公司直接送公司里的,她没让,非得和许助一起去买,感冒药、发烧药,消炎药,碘伏纱布什么的,全都是她挑的,还自费给孩子们买了不少零食,在货柜里面。”
“借着由头,非要跟我一起过来,说是贺总把她身份证和驾照扣了,剥夺了她的人身自由,许助拦了,她赖着不走,还钻货柜里了,最后还是被贺总给薅回去的。”
徐将一直在看着明城的动向:“稀罕你嫂子,整天跟你嫂子屁股后面转,睡觉吃饭都缠着她,除了当电灯泡什么用没有。”
小张大着胆子,抿唇笑着撞了撞徐将肩膀,眼里都是挪揄:“这可不怪徐乔小姐,说实在的,这世上很难有人不稀罕嫂子吧。”
徐将笑骂:“得了吧,没听见严叔怎么说的你嫂子啊?”
小张耸耸肩:“我觉得我嫂子挺好,我就稀罕这样的老板娘。”
徐将的唇角一直扬着:“行,等我和你嫂子摆酒,给你发帖子,记得随份子啊。”
小张反而开心了:“有这样的嫂子,随份子我也乐意~”
在肖堂身边帮忙的韩助,看了眼自家默不作声的老板,心里叹口气。
还怕人被下降头,过来看人家笑话呢,这倒好,好过的人加一块也抵不上人一个,还过来帮忙搬货,人姑娘只要是看这边,全都是在看自己男人累没累着,连个眼风儿都没分给你。
徐乔零食大礼包的出现,让孩子们很高兴,但快到饭点了,孩子们很懂事地没有吃零食。
等到货柜搬完了,老师和孩子们还在点着数量,忙活的男人们都从车里下来了,徐将是最后一个从货柜上下来的。
明城见徐将忙完了,抛弃了自己的大胖饺子,去洗干净手,帮徐将把衣服上的灰处理干净。
见徐将去洗手,明城嘱咐他先不要洗脸,去办公室里拿了个脸盆出来,去水龙头处接了水,又端回办公室,在凉水里兑了热水,之后才去洗了手,继续包饺子。
徐将很自觉地去办公室用温水洗了脸,拿着温毛巾出来,坐到包饺子的明城旁边,用毛巾擦脸,寸步不离地守着自家女人。
一圈儿男人都在外面用凉水洗完了,正被冬冬带着参观学校呢。
梁峥对区别待遇早就感到不快,走到明城面前,又再一次开始找茬儿:“明城同志,过分了吧,饭搞区别待遇,洗脸也搞区别待遇。”
被指责的明城无辜极了,一点心虚的意思都没有:“啊?没有啊。”
梁峥现在看着明城装傻充愣,终于体会到徐将当初差点被气死的感觉了。
“别装傻啊,为什么徐将用的是温水洗脸,我们只能用凉水洗?”
明城面不改色:“我不是烧了热水吗?都放在办公室里,你自己要用凉水洗的。”
单纯的阿
福已经被绕进去了:“对啊,暖水瓶都放在办公室里,梁峥大哥你不是知道吗?”
梁峥没被绕进去:“同样都是干活儿,为什么我们没有人给用脸盆接水?”
明城依旧低着头包饺子,面不改色地跟梁峥绕弯子:“我接了啊,你自己不用,我有什么办法?”
梁峥摊手:“哪儿呢?”
明城终于抬了头,看了眼办公室门口:“脸盆在哪儿你不是知道吗?痴呆还传染啊?”
刘姨已经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二十多岁就痴呆,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梁峥气结:“你接的水徐将都用了,别人还怎么洗?”
明城理直气壮地继续绕:“你自己不抓紧,又嫌弃水不干净,不爱用,我还能逼着你用不成?”
就连天天也被绕进去了:“对,这属于个人喜好,不能怪明老师。”
梁峥指着用明城毛巾擦脖颈的徐将:“哦,你的意思是,让我用徐将用过的水洗脸啊?”
明城顺嘴找了个完美又敷衍的理由:“现在地球水资源短缺,我是想着能节约就节约,你要是不愿意,我也不能硬要求你,把水泼掉,去接一盆新的不就行了。”
小白的提醒很是贴心:“上升到素质高度了,注意啊,一个答不好,素质就跟不上了。”
梁峥直奔主题:“为什么徐将就是用你接的水,我就得自己接?还得自己泼。”
明城很“委屈”:“你刚才自己说的,你嫌弃我接的水脏,不爱用啊。”
成功被绕累了的梁峥:“我……行,我就多余,有这功夫我都能回义站洗个澡了。”
孩子们也被绕进去了:“梁峥大哥,你怎么了?怎么突然生闷气啊?你一下车就到水龙头这里洗脸了,也没想着用温水啊。”
不偏向的明城相当“公平”,包着饺子,依旧看都没看面前气到冒烟的梁峥。
“闲着没事儿冤枉人,好人真难做,要是对我有意见就直说好了,给人穿小鞋儿干嘛。”
徐将搂着受了“委屈”的媳妇儿,喝着水,笑得差点呛着。
“说来说去,是我心眼儿小呗?”梁峥急需找同盟,转身朝办公室去了:“严叔,这日子没法过了,一点眼力见儿都没有,多给准备盆水能怎么着!”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严叔:“哎呀,又咋了,温水凉水不都一样,诶,峥子,你看我帅不帅?”
嘲笑够梁峥的小张,过来凑热闹看明城包饺子,肖堂和韩助也过来了,坐在一旁屋檐下休息,小白去刷了杯子倒了茶,给他们端过来。
只有徐将没接:“我喝你明城姐的就行。”
小白就知道,直接把茶送自己嘴里了:“还是我有先见之明。”
洋洋手里拿着一个长方形的超大礼物盒,跑了过来,他跑得快,孩子们把发现的东西交给了他。
“明老师,明老师,你看,这好像是乔乔姐姐给你的耶。”
明城还在包饺子,闻声刚抬眼,徐将就把盒子接过来了。
盒子上用马克笔写的大黑字,很显眼——小奸细最爱的明城姐收。
除此之外,还有备注:闲人勿动!勿拆!勿看!特此警告!结尾还画了个炸弹骷髅头,看起来有很强的警示作用。
可惜……“闲人”一点自觉性都没有,直接把盒子上的红色蝴蝶结给拆了。
“闲人”察觉到周围齐刷刷的视线,以及怀里尤其明显的目光,“你这不是占着手嘛,我是怕里面有什么危险品,对你不利,看我多好。”
明城顾及着周围满满当当的人,选择保护自家男人的面子工程:“我知道,你是为了我身先士卒,以身试毒。”
徐将满意了,摸了摸怀里人的腮:“别太感动,你男人应该做的。”
明城看着徐将已经开始拆盒子了,只能咽下这口气,眼巴巴看着徐将拆自己的礼物。
五秒钟之后,依旧没看到自己礼物的明城,看到包装盒里面稍微小一号的盒子,笑出声了。
事实证明,“小奸细”之所以是“小奸细”,还是很聪明的,很有先见之明地玩了手“俄罗斯套娃”,套在里面的盒子也被写上了大大的警告——
我都说过了!闲人勿动!勿拆!勿看!可不可以自觉一点,尊重一下别人的隐私!私自拆别人的礼物真的很没品!很讨厌!孩子们都在看着呢!能不能树立一个正确的榜样!
由于结尾处怒火中烧的表情,过于形象显眼,徐将只能顶着众人的目光,把盒子递给已经去洗干净手的明城。
得到拆礼物权利的明城,把大盒子放在自己腿上,打开里面的盒子,包装袋子是黑色的,看不清袋子里的物件儿,袋子上面还附着徐乔的小卡片——
看不见你的第一天,想你,想你,还是想你,可怜巴巴.jpg,今天回了家,把你摘给我的果子留给了爸爸妈妈吃,他们很开心。
我告诉爸妈,是你特意给我摘的,他们还跟我打听了好多你和哥哥的事,他们看起来很喜欢你,可我却有些不开心,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徐乔写的小卡片好像是一天一张的样子,明城挨张小卡片看——
第二天,还是想你,朋友们知道我回来了,找我出去玩,我们去逛了街,逛着逛着,我发现一条正红色的睡裙诶!很像是古时候红色喜服的颜色。
可店员却劝我不要买,这条睡裙美是美,卖得却很不好,没人能撑得起来这个颜色,一不小心就会穿得老气艳俗,朋友们也都劝我不要买。
我没听她们的,我一下子就买下来了,一点都没犹豫,它实在太配你了。
你平时肯定不好意思穿这么美艳的睡衣,可它实在太美了,我想着,等你新婚之夜的时候,穿着肯定好看。害羞.jpg偷笑.jpg
我也买了一件同款哦~是粉色的,这样咱俩就又可以穿一模一样的衣服了~手舞足蹈.jpg
都怪哥哥,他追不上你,还连累了我,我根本不想回来,我想和你一起玩……思念是一种很玄的东西.jpg
明城笑着把徐乔的小卡片放好,把袋子打开,把里面的睡裙拿出来看。
正红色的吊带长睡裙,丝绸的手感很好,是很好的真丝,用料很足,质感很高级的光泽感衬着这件睡裙的红色,确实是美,明艳动人,美艳绝伦。
徐将自然看见了小奸细写的卡片,把明城手里的睡裙拿过来,拎着裙子看,笑了:“不愧是我妹,眼光真毒,也就你能得撑起来。”
“哇~~~”
“这也太艳了吧。”
“但我觉得红色很配明老师啊。”
“好美啊,明老师穿肯定好看。”
刘姨很赞同孩子们的话,捂嘴直笑:“乔乔真行,我和小白说过你多少次了,不让你穿那么素净,就是不听,明明知道自己穿红色好看,愣是从来不穿,除了黑就是白,这下好了。”
小白仰天狂笑:“这也太红了,比肚兜儿还好看!”
老师们也笑着臊明城:“乔乔的新婚礼物多用心啊,这小姑子真体贴~”
听见声音的严慈,出来看热闹,远远就看见徐将笑个不停,手里还拎着件长裙子。
“哎哟
我亲天,乔乔可真能打扮你,这红的,晚上可不能穿这件出来啊,真成女鬼了……”
明城就笑。
徐将赶紧把盒子里的包装袋子拿过来,把睡裙仔细叠收起来:“正好等结婚穿。”
明城扬着唇角继续拆礼物,把睡裙下第三个盒子打开,依旧先是看小卡片——
想你的第n天,今天我是自己出来玩哦,没意思,我哥去找你了,也不知道你的屁股怎么样了……
我正在哥哥办公室里看着画儿想你呢,结果听见哥哥给许来打电话,说要给孩子们买电脑,就想着一起把睡裙给你带过去。
别问我为什么不让我哥给你顺带捎过去,他根本就没有给我机会,我为他操碎了心,他居然这么对我!心都碎了.jpg
但他毕竟是我亲哥,所以我骂着骂着,突然有些不太放心……
那条裙子你千万别试穿哦!我倒不是怕你被我哥吃豆腐,我是怕我哥扛不住。
所以我又给你买了身海棠红的睡衣,是吊带和睡裤(睡裤保险一些),可舒服了,特别配你。妈妈种的牡丹就有一朵变异成这个颜色了,好神奇!
那件红的千万留着以后再穿哈,要不然,我哥憋坏了咋办?要是我哥身体真不好了,你得负责哈。
徐将还挺骄傲:“碰瓷儿一碰一个准儿,不过前院儿种的牡丹,还真有几朵变异的,估计最近栽的好,又出了朵海棠红的。”
“牡丹栽得好不容易,变异得好看也不常见,阿姨肯定用心照顾了。”
明城笑着把袋子打开,把睡衣拿出来,不得不说,颜色是真好看,很像是蜜桃红色和水红色,又像是艳红色,小奸细的眼光是真不错。
徐将摸着媳妇儿的新睡衣,搂着明城笑:“妈看了你的高糊照,就是梁峥挂在网站上的那张,五官都看不清,就按耐不住了,把前院儿的芍药月季全挪后院儿了,花了大钱,买的全是极品牡丹。”
明城抬眼看他。
徐将摸摸明城的侧脸:“还有变了异的,二乔变成水华朱晕染的,还有朵吉野川也变异了,人不愿意卖,妈和乔乔去好一个磨,好不容易到手的,等咱俩回去,你就见到了,你肯定喜欢。”
不远处屋檐下的韩助,看了眼抽着烟的肖堂,不自觉地摇了摇头。
你看看人家,你再瞅瞅你,劝过你多少次了,也不听,反正他是搞不懂满心都是上位的女人有什么好的,你看人姑娘,不图钱不图名,只图人,人两口子多甜,在大山里定情,条件艰苦也开心,身边的人都跟着高兴。
明城把睡衣拿出来,垂着的眉眼里藏着羞,弯着唇角应了声:“好。”
刘姨看着明城手里的海棠红,笑得开心极了:“还是红色系。”
小白把笑出来的眼泪擦掉:“这件肯定是让你日常穿的。”
徐将也觉得好看,拿过来,翻来覆去地看媳妇儿的新睡衣:“是好看。”
明城察觉到袋子还有重量,便把里面的东西全拿出来,好家伙,是套冰蓝色男士睡衣,背心短裤的套装,不用想都知道,徐将穿着肯定好看。
严慈过来坐着,直啧啧:“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徐将高兴了,把袋子里的真丝洗衣液拿出来:“亲生的,等会儿我洗干净,晚上正好穿。”
明城把洗衣液放到脚边:“就这么一瓶真丝洗衣液,省省吧,我就洗了。”
徐将知道她是不想叫他在肖堂面前失了脸面,没反驳:“行行行,主动干家务还嫌我。”
说着就把衣服叠了起来,装袋子里面,把两套睡衣了一起塞进去,准备今天晚上穿。
俄罗斯套娃还在继续,小卡片也在继续,好用的身体乳、刻着明城名字的砚台和毛笔、方便明城午睡的真丝眼罩、怕明城看书太多伤了眼睛的眼药水。
还有一瓶冰透草莓荔枝红的指甲油,水水亮亮的,一眼就戳到了明城心巴上。
明城把所有卡片都看了个遍,还在夹缝里发现了张照片,是那朵变了异的海棠红牡丹。
照片里作为牡丹四大名品之一的赵粉,开得很理想,高度重瓣,开花起楼的状态,蓬松的外瓣很薄,原本柔软的白粉调变成了海棠红、粉色、白色的晕染渐变,花瓣在阳光下几乎透明了,从花骨朵里冒出来的明艳和仙气,美得令人窒息。
国色天香、色艳双绝的花儿,让人移不开眼睛,比起那句「今日花间天色名,向人艳冶百媚生①」,更应了徐将那句「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②」。
小白睁圆了眼睛:“这太美了!会发光诶!”
刘姨也看见了:“喔哟,这是牡丹啊?我还是头一次见这么好看的花,怪不得你们说明儿像牡丹。”
梁峥也点头:“只看一眼就知道什么叫国色天香了,这是阿姨种的?艳而不俗的牡丹栽起来可不容易。”
徐将挑挑眉,没说话,只是观察着明城的反应,只见呆愣住的人,垂了垂眸子,有些犹豫地把照片翻转过来,照片的白色背面,干干净净,没有一个字。
徐将扬了唇角,他媳妇儿这脑子,不当个状元真可惜了的。
明城抬眼看向身边的徐将,有些不确定:“这是……乔乔……”
徐将扬了唇角,握住明城拿着照片的手:“不是猜出来了吗?”
第43章 可笑不自量徐夫人外交模式开启
要是小奸细放进去的,怎么会在夹缝里?这一看就是贺女士趁小奸细不备,偷偷放进去的。
严慈抽着烟,默默弯了唇角。
这样他就放心了。
明城看着徐将的眸子,移到了照片上,垂着眸子,忽然扬了唇角:“好看。”
徐将看着笑开了的明城成功直了眼,咽了咽喉咙,逼自己回神,赶忙把人搂怀里,像狼圈定自己的领地一样将自家女人困在怀里,不让别人窥探:“昂……那个,还行,凑活吧……”
突然被抱住的明城,在徐将怀里抬了头,眼里都是疑惑,还有些隐藏不住的委屈:“嗯?”
肖堂看着被徐将严严实实藏在怀里,笑起来人比花娇的明城。
他知道徐将什么意思,在她面前,再美的花也会羞败,自然只能算得上凑活。
徐将轻笑了声,看着只有在他面前才有情绪的明城,硬生生压着自己的反应,克制着冲动和动情,硬着头皮开明城的礼物盒子,转移话题:“这是买的什么?”
梁峥实在忍不住了,自从认识徐将,他就老是忍不住翻白眼:“就你还说别人流氓?怎么好意思说出口的?”
小张拍拍他的肩膀,状似安慰的样子:“我家徐总可是出了名的长得周正,英俊潇洒,一点流氓样子都没有。”
梁峥丝毫不给面子:“这就叫凡事不能看表面,他也就长得像个君子,你家徐总亲生妹妹亲口说的,他见你嫂子第一眼的时候,和变态差不多。”
每一个套娃盒子里都有手写的小卡片,都是明城能用得到的物件儿,除了——
徐将看着明城手里一男一女的两个Q版大脸娃娃,粘土泥人是彩色的,和手办一样。
徐将拿过来其中一个粘土娃娃,左看右看,上看下看,没看出个所以然来。
但由于手工diy的痕迹特别重,他可以肯定,这娃娃绝对是“小奸细”自己捏的。
徐将拿着娃娃手办,问同样在看个不停的明城:“媳妇儿,这俩谁啊?”
“嗯……根据前面的情侣睡衣,我猜想啊,这应该是……”明城抿抿唇,还在仔细观察:“哪儿的吉祥物吧……”
她实在不想承认面前的俩“大脸胖墩儿”是自己和自己的心上人。
“嗯???”被粘土娃娃吸引过来的孩子们,把发现的礼物给了刘姨和小白,还有从办公室出来的梁峥,唯独没有严慈的份儿。
戴着新手表的严慈,没有丝毫不开心,看着俩人手里莫名般配的变形“小徐将”和扭曲“小明城”,拍着大腿嘲笑。
“你俩连这都认不出来?乔乔捏的多有标志性啊,一看就是心灵手巧,完全符合你俩的形……”
明城把盒子里用来垫底的第三个娃娃掏出来,递给徐将,徐将又递给严叔。
严叔看着手里的“老妖怪”,把到了嘴边的话,给活生生咽了回去。
孩子们的大声嘲笑:“妖怪!吃俺老孙一棒!”
收到“小奸细”亲手制作礼物的严叔,气的:“上课去!一点也不懂得欣赏!”
上午最后一堂课的上课铃响了,孩子们一窝蜂溜了,朝严叔做鬼脸:“略略
略~”
俗话说得好,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徐将和明城有了对比,很愉快地接受了自己的娃娃手办。
明城盯着自己和徐将的Q版手办,越看越像:“虽然手法有待加强,但是还是挺细节的。”
俩人的形象是第一次遇见的那天,娃娃的衣服也是,徐将和明城都是同样的黑色T恤,徐将前襟上挂着墨镜,明城手里还有只粘土捏的行李箱。
唯一不同的是,明城脚踝上的银铃铛已经换成了翡翠铃铛,徐将的脚踝上也多了一条翡翠铃铛脚链。
徐将把自己和明城手里的娃娃面对面放在案板上,左右摇晃着自己的Q版娃娃,开始逗媳妇儿玩儿:“徐将,手下败将的将。”
严慈插了嘴,实在忍不住吐槽:“嚯!这自我介绍够谦虚的啊!”
小白看八卦正在兴头上呢:“严叔,你能不能不要煞风景,压根儿不懂,这叫情趣。”
刘姨哪有心思管他们:“阿将啊,继续,我听乔乔念叨过,明儿是上了山之后,在路边被你给逮着的,我还没见过现场版呢。”
徐将翘着唇角,看了眼洗干净手又开始包饺子的明城,咳了咳,换了个声线:“明城,京城的城。”
不上课的老师们,闻到八卦的味道,也放下手里的活儿,凑过来了,拿着马扎和板凳坐在伞下休息。
周围一圈人可都听过明城千篇一律的自我介绍,于是满脸怀疑:“嗯?”
心知肚明的刘姨和小白:“不太对吧!”
果然,包着饺子的明城,指着自己的Q版娃娃,看了眼笑得合不拢嘴的刘姨和小白。
“这位当事人,另一位当事人和吃瓜群众都在这儿,小奸细早就跟她们说了,别瞎改台词啊。”
徐将“啧”了声,狡辩道:“我没改,那是我的画外音。”
明城这才接受了:“那行。”
徐将继续了,动着明城的娃娃:“明城,城市的城。”
周围的人显然很嫌弃:“又是这句!”
吃瓜的老师们,没吃到想吃的瓜,显然很郁闷:“明城,你真的是,不争气!”
年轻的女老师是个懂的:“你就不能说句‘军临城下的城’啊?这不正好配‘手下败将的将’,徐总不就投降了嘛,干城之将的城也行啊!”
男老师也很嫌弃:“好好的相遇剧情,就这么被毁掉了,老是这一句,一点创意都没有。”
严慈摇着头,显然很了解自家姑娘:“不一样,她的自我介绍一般都是,明天的明,城市的城。”
徐将终于有机会抱怨了:“就连镇上派出所大叔都知道,到我这儿,就只剩城市的城了。”
梁峥倒是夸明城了:“你的警惕性和防范意识还是很值得我们学习的,某人显然不安好心。”
明城挑挑眉尾,没说话,默认了。
不安好心的“某人”,又动了好几下自己的娃娃,显然很主动:“你要上山啊?”
可明城的娃娃却连动弹都没动弹一下,只有一句冷冷淡淡的:“嗯。”
周围的人更郁闷了:“吼!”
年轻的女老师,难受得一批:“明城,简直了你!这剧情看得我,一盆凉水泼了我个透心凉。”
小白撇撇嘴:“好好的偶像剧,到她那儿成记录片了。”
明城的厚脸皮已上线:“我这叫矜持,你们不懂。”
徐将让俩娃娃面对面站在案板上,去揪了块面团,潦草地捏了捏,一个不成人样的“小奸细”便成了形,小奸细她亲哥明显不太在乎电灯泡的形象。
热情似火的小奸细加入了,徐将又换了声线,学着自家妹妹的语气:“明城姐,跟我们一起呗,刚好能坐得下。”
徐将拿着明城的娃娃,朝后退了两步:“不太方便吧,太麻烦你们了,我在这儿等等就好,胡叔的儿子马上就到了,不过还是谢谢你。”
刘姨听见话里话外很明显的拒绝:“这叫矜持啊?接下来一般都是接再见了。”
梁峥夸道:“嗯,自我保护意识很好。”
小白:“安全教育片。”
徐将手里的面团照旧热情似火:“不麻烦啊,可方便了,方便极了。”
明城看着面团小奸细狗皮膏药似的,紧紧扒着Q版娃娃的胳膊,无奈极了。
刘姨看着死死被抱住的明城娃娃:“哈哈哈哈哈哈哈!完蛋!”
梁峥指着娃娃徐将和面团徐乔:“赶紧跑!这明显就是拐卖妇女的人贩子,还是团伙!”
小白:“又成犯罪片了。”
徐将把明城的娃娃挣脱了好几下,死死抱住明城胳膊不放的面团徐乔,死活就是不撒手。
年岁大一些的女老师:“没用,没跑了,乔乔力气比明城大多了。”
小白:“动作片。”
梁峥闭了闭眼,一脸恨铁不成钢:“都说了,让你平时锻炼锻炼,别老是坐着躺着,连点自保能力都没有!”
明城被训,不乐意了:“我锻炼也没用啊,乔乔从小就晨跑,天天牵着虎子跑八百米山路,来回连大气都不喘,还穿着拖鞋,我八条腿也跑不过她啊。”
小张倒是很开心:“不愧是她!”
面板上的小人动了,并排站着,Q版徐将握住明城拉杆箱把手,Q版明城客客气气的:“谢谢。”
梁峥气气:“你跟人贩子说什么谢谢。”
明城有自己的顾虑:“我已经跑不了了,我得态度好一些,万一人贩子没人性,虐待妇女儿童怎么办!我要争取他们把我卖到一户好人家。”
小白:“罪案片。”
Q版徐将继续晃着:“没事儿,打算怎么谢我都行。”
梁峥:“你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
徐将还真没觉得不好意思:“我这叫不假客气,实在。”
严慈不得不佩服自家侄女婿的手段:“脸皮但凡薄一点儿,城城都不能被拐上车。”
小白:“故事片。”
徐将的重点终于来了,转头看自家媳妇儿:“你还没好好谢我呢。”
明城就地取材:“我这不给你包饺子呢嘛。”
徐将拒收:“不行,换一个。”
明城不给他换:“你不是说怎么谢都行嘛。”
“……”被堵得死死的徐将,放下Q版娃娃,开始掐明城的脸,使劲儿捏。
脸蛋成功变形的明城,威胁道:“不要逼我!我会反抗的!”
小白:“战争片。”
徐将捏得更起劲了。
明城叫嚣中:“我一定会打击报复的。”
小白:“灾难片。”
徐将又把明城的脸捏得变成另一个形状:“再说!”
审时度势的明城,决定卧薪尝胆:“我换一个,换一个,保证换一个你满意的。”
小白:“阴谋片。”
周围的人带着怒气散开,继续去收拾东西,各忙各的去了:“怎么都成不了偶像剧!退票!”
徐将:“不懂艺术。”
明城:“我们只是受众群体多了点而已。”
徐将才不管他们退不退票呢,拿着手办娃娃继续逗媳妇儿开心。
明城虽然包着饺子,眼睛却一直往案板上的小人儿上瞄,唇角一直是扬着的,平时笑不露齿,教养规矩极好,现在却弯着眉眼,笑得明眸皓齿,唇红齿白的样子,连最艳的牡丹都压不住。
肖堂公司的司机过来了:“肖总,接收器已经搬去房顶了。”
肖堂伸手拿了个马扎过来,拍了拍:“歇会儿,不急着回去。”
司机笑着应了:“我去洗洗。”
徐将的逗媳妇儿小剧场还在继续:“还跟老子装傻是不是?嗯?”
下一秒,刘姨看着案板上二话不说拼命往前跑的“小明城”,笑惨了:“怂包样儿~”
梁峥看着不敢吱声的明城,说风凉话:“三十六计,走为上!干得漂亮!”
徐将把案板上的小人儿逮住之
后,问身边努力藏着理亏和心虚的明城:“请问徐夫人,现在可以告诉你的徐先生,您当时的心路历程了吗?”
明城怂怂的:“你误会了,我就是……不想打破自己没人追的记录,我不是故意的,还有,我怕晒着你,想回去再说的……”
小白没听过这段儿,也不玩儿ipad了,笑倒在刘姨肩膀上:“明城姐,怎么想的你!”
梁峥的风凉话就没停过:“没招儿了呗,怎么想的~”
同样再说风凉话的严慈:“惹不起还躲不起呗~还能怎么想的~”
徐将牙磨得吱嘎吱嘎响,一指头戳了明城脑瓜子:“给我跑!现在再给我跑一个,就对付我的本事!惯的你!”
明城晃着脑瓜,一脸憋屈,像极了沦落到恶霸手里的小媳妇儿,“不敢了……”
严慈双手朝天,满足级了:“老天爷开眼啊!她也有今天!”
肖堂公司的司机,洗完脸回来了,站定在变相展示手表的严慈面前:“校长,新手表真挺帅的。”
严慈立马开心了:“是吗?小伙子有眼光,要是不着急回去,跟你家肖总说说,留下来吃晚饭,住一晚再走。”
梁峥点评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肖堂笑着应了:“听校长的,山路难开,养好精神开车安全些。”
司机憋着笑点头:“那麻烦校长了。”
严慈指着明城和徐将:“下午让明城挖点笋,你和你家肖总都带回去些,这不正好有车吗?多带点回去。”
徐将不乐意了:“我和明城挖点笋容易嘛,明城无数个屁墩儿换来的。”
懒蛋明城已上线:“为什么是我挖?你应人家的笋,你自己去挖,两车笋我得挖到猴年马月。”
严慈“啧”了声:“人家大老远来一趟,还帮了忙,能不能懂事儿点,勤快点儿,你就是这么当人家媳妇儿的?”
明城能听他的就怪了:“对啊,徐将爸妈和乔乔爱吃笋,我要给徐将爸妈和乔乔挖车回去,我下午还有别的事要做,哪有空啊。”
徐将:“没空。”
肖堂掺了一脚:“徐总,懂不懂什么叫待客之道?”
徐将一点感情都没有:“不懂,我早跟你说了,我顾不上你。”
肖堂:“你顾不上我,不还有你媳妇儿吗?”
徐将直接开骂了:“肖堂,你……”还没等开口,就看见怀里的老婆懵了圈。
“我?”明城突然被点名,有些怀疑人生,看看炸了毛的自家男人,认真跟肖堂解释,对客人相当礼貌且尊重。
“肖总,是这样,我不是在山里长大的,我只是来这里教孩子们画画儿,这不是我不干活儿的借口啊,我连锄头都挥不动,您不信,可以问问孩子们,老师们也清楚,都能给我作证的。”
老师们也给肖堂搭台阶:“昂对,明城不是这儿人……”
徐将很听老婆话:“肖总,我们两口子就四只手,真顾不上您,您还是自便吧。”
肖堂就不下台阶儿:“我知道,人不是你媳妇儿吗?不应该帮你照顾客人啊?我送来的东西少,挖点笋都不帮忙?太势利眼儿了吧,你别忘了自己是谁,她连客人都懒得帮你招待,你俩还打算结婚?”
徐将嗤笑一声,毫不在乎肖堂的挑拨:“你娶老婆是为了帮你照顾客人的?那你媳妇儿以后日子可不好过,还有,我们两口子不是打算结婚,是一定结婚。”
一没打招呼就过来的不速之客,要求还真多。
肖堂倒不是真差这点笋,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诶诶诶,咱俩好歹认识这么多年了,就算不是兄弟,也起码是合作伙伴吧,是不是有点太令人伤心了?你看你小气的,不就给我点笋,这个不乐意。”
明城本来顾及着他和徐将认识,所以给他递台阶,一听他不下台阶儿,还叭叭个没完,懒得再和肖堂瞎掰扯了。
跟徐将恩爱被打断的明城,想继续看小剧场:“您是不是误会什么了?笋长在土里,光靠说是召唤不出它们的,我是他媳妇儿,不是哪吒,您另请高明吧。”
肖堂还想说什么:“挖个笋能有多麻烦,你知不知道他接触的都是……”
不得不说,肖堂很聪明,他在极短的时间里,便摸清楚明城当初拒绝徐将的原因,所以他的话题全都是往这方面去引。
明城闭了闭眼,睁开眼的时候,脸上的礼貌已经全部换成疏离了。
没等肖堂说完,便开了口,声音跟淬了冰似的:“打断你的腿,再给你一副拐杖,然后告诉你,没有我,你连路都走不了,所以你要懂得感恩。”
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让肖堂的脸色瞬间变了,让严慈笑出了声:“鲁迅《华盖集》。”
很隐晦,却一语中的,直戳要害。
言下之意:你贬低我是为了什么,我都知道。
徐将听见陌生又熟悉的明城,吓了一跳,慌着去牵明城的手。
明城察觉到身旁的无措,心里泛了甜,笑着继续说:“做了人类想成仙,生在地上要上天。”
严慈看热闹不嫌事大:“鲁迅《热风随感录五十七》。”
言下之意:人心不足蛇吞象,不满足现状,明明左拥右抱,还惦记别人女人?你以为你谁啊?做什么春秋大梦!
明城垂着眸子,捏着手里的大胖饺子:“去年一滴相思泪,今日方流到腮边。莲步未离香格下,额头已到画堂前。”
严慈:“哈哈哈哈哈哈哈!苏小妹与她的嘴贱哥哥。”
言下之意:你脸真大!
明城包着饺子:“你凭什么认为你十年寒窗,能抵得过我三代从商?”
严慈撅着嘴巴,不乐意了:“你背着我藏书了?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你读了盛田昭夫的《学历无用论》?”
梁峥知道:“去年带的,买的新书,藏在义站看的,没拿来学校,怕你借去不还她。”
言下之意:不要去想着得到自己难以跨越的东西。
明城还在继续:“何不以溺自照?”
严慈:“程氏兄弟《大全集拾遗》。”
言下之意:为什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明城拐着弯骂上瘾了:“不是骂人丑就可以掩饰得了自己的丑。”
严慈:“郭沫若《相见以诚》。”
言下之意:我再不好,也用不着你来说,你以为自己多好吗?管好自己吧。
明城:“一二三四五六七,孝悌忠信礼义廉。”
严慈:“蒲松龄《聊斋志异》。”
言下之意:忘(王)八,无耻。
明城:“人而无仪,不死何为?”
严慈:“《诗经相鼠》”
言下之意:注意你的礼仪和风度。
明城:“为什么你坐在那看上去就像一个没写地址的信封?”
严慈:“马克吐温。”
言下之意:我看不上你,没人要的东西。
明城:“她的俗是骨子里的,开水都烫不掉。”
严慈:“杨绛。”
言下之意:你的三观也就那样了。
明城:“蓝边瓷盘中,鱼身上,盖着葱,笋丝,很舒服的样子。”
严慈:“木心《我纷纷的情欲》。”
言下之意,子非鱼,安知鱼之乐?你不是徐将,你体会不到他和我的幸福。
明城:“蚍蜉撼大树,可笑不自量。”
严慈:“韩愈《昌黎先生集调张籍》”
言下之意:我和徐将不是你能拆散的,不自量力的东西。
明城:“书要都叫我记住,还要书干吗书应该记住自己。我又不是印刷机器养的,管你这一套。”
严慈:“老舍《读书》”
言下之意:管好你自己。
明城:“打翻了牛奶,哭也没用,因为宇宙间的一切力量都在处心积虑要把牛奶打翻。”
严慈:“毛姆《人生的枷锁》”
言下之意:对于你的刁难和批判,我不在乎,所以别在我面前蹦跶。
明城:“我瞧不上的人太多了,虽然我自己狗屁不是,但这两者并不冲突。”
严慈:“王朔。”
言下之意:我还真瞧不上你。
明城:“如果每个人都理解你你得普通成什么样?”
严慈:“杨绛。”
言下之意:朕岂能是你能够揣测明白的?
明城觉得气消得差不多了:“为什么讨人喜欢的女人总是嫁给蠢货呀?因为有脑子的男人是不会娶讨人喜欢的女人的。”
严慈:“毛姆《月
亮与六便士》。”
言下之意:你还和我家徐将比?你都没脑子,还说别人眼光不好?你个蠢货,蠢爆了,比什么比你!
“就是这句,书看得太杂,可算记起来了。”明城脸上的礼貌又恢复了,眸子里装的是骄傲,“肖总,看吧,这就证明我家徐将有脑子,我这样不招人喜欢的女人才有安全感。”
肖堂被噎得连个屁都放不出来。
他就骂了徐将两句,这倒好,把他从头到尾批了个一文不值,狗血淋头。我他妈也看上你了!你还骂我蠢!
徐将看着怀里“从不说脏话”的文明媳妇儿,包着饺子,左边脸写着“拒绝道德绑架”,右边脸写着“抵制被迫挖笋”,脑门儿上写着“徐夫人外交模式关闭,已开启勿扰模式”。
徐将把自己埋在明城白到晃眼的颈窝里,笑得直颤:“老婆,为难你了,跟着我受苦了,我今天才知道你对我不一样,我以前吃你豆腐,你都没骂我……”
孩子们纷纷点头:“有道理~”
徐将没办法不开心,如果没有他的话,明城只会把肖堂当空气,理都不会理。
如今却想尽办法拐着弯骂肖堂,是因为肖堂说他小气,说他女人不好,虽然是以一种开玩笑的方式,但自然是在打他的脸。
天天肯定是给明城说了,肖堂刚来的时候笑话他被下蛊了。
所以他媳妇儿帮他笑话了回来,当然,也以一种开玩笑的方式。
梁峥笑得前仰后合:“肖总啊,省省吧啊,她配合你的试探,是因为你给孩子们免了信号费,也是因为你和徐将认识,她得给徐将做脸。”
“做脸归做脸,配合归配合,但她不会按照你想象中的方式的,不是所有人都和您交往过的那些女人一样,只会低眉顺眼,卑躬屈膝,阿谀奉承。”
“她有她的骨气和底线,她虽然什么都惯着徐将,顺着徐将,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因为还没和徐将结婚,就一味妥协,去迎合讨好,哪怕是徐将的父母。”
“她胆小,但不懦弱,你可以骂她,但你不能骂她心上人,她不允许任何人诋毁嘲讽她在乎的人,更别提那人是徐将了。”
“我还是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你也是个神人。”
梁峥好心奉劝,“别惹她了啊,也别说她男人了,要不然啊,就不是骂你那么简单的了。”
严慈擦着眼角的生理泪水,笑着跟肖堂说:“别听她的,她就是听见你说徐将,不高兴了,她护犊子,我说徐将一句照样被她骂。”
肖堂是个教养好的:“该骂,谁让我笑话徐将被下蛊了来着。”
严慈拍拍他肩膀:“身处高位时间长了,难免随波逐流,谁都有从众心理,眼见的都不一定为实,何况耳听的呢?偶尔出来看看风景,散散心,挺好的,眼睛养好了,看得才更明白。”
肖堂扯了抹苦笑:“我也是,明知道谣言离谱不可信,还……”
严慈“嗐”了声:“没必要因为听信了谣言,觉得自己失了面子,也不必给自己的误判找理由,非得让自己觉得他俩对彼此不是真心的干嘛?”
“人类的通病,你我都有,没什么大不了的,别往心里去,也别跟自己较真儿,觉得自己不如别人,我看啊,你比他俩强,气量比这俩大多了,你听她的干嘛?”
肖堂的称呼已经换了:“学生受教了。”
“我就是个糟老头子,你个大老板能跟我受什么教啊~”严慈摆摆手,笑着看了眼自己的手表,脸上的表情变都没变,“哎呀~带了新手表,就是看着更让人信服些。”
院子里的人没一个不笑的,只不过有俩人的笑点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为什么躲我?”
“我没有。”
“那你见了老子就跑?”
“我那是本能反应。”
徐将的“哄媳妇儿”小剧场正在激情献映,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明城,被徐将闹得直笑。
“还笑?还有脸笑?怎么……”徐将正想跟媳妇儿讨说法,就被严慈给打断了。
“这俩糟心娃!”同样不受俩人重视的严慈,拍拍大腿,“诶诶诶!长辈说话,不好好听干嘛呢!多大了还玩儿泥人儿!丢不丢人!”
徐将还没看够媳妇儿笑呢:“听了听了,我们好好听了。”
明城正开心着呢:“听见了,我们听着呢,你说你的。”
严慈面无表情:“那我刚才说的啥?你俩重复一遍。”
沉迷媳妇儿美色,一心想和明城腻歪,啥都没听见的徐将:“昂……”
光顾着和自家男人恩爱,一个字儿都没听进去的明城:“嗯……”
严慈点化着俩人开骂了:“整天正事儿不顾,客人来了,管都不管,光顾着玩儿泥人儿,下午出去也给人家挖点笋回来,听见没有!”
没有感情的徐将:“没必要。”
夫唱妇随的明城:“做不到。”
肖堂想了想,扔了个“糖衣炮弹”:“这样……卫星接收器的钱我也不要了,但你们得表示表示吧,我来一趟,带点特产回去送客户,我妈也爱吃笋,我还得哄哄我妈,这总行吧?”
“嘶……”徐将转头跟自家媳妇儿小声商议,“媳妇儿,你看这事儿,都是成本……”
明城很现实:“这个接收器多少钱啊?是不是不便宜?”
“我买的定制的,加密的,只能学校用,别人用不了,孩子们上课不会被占网速,受不到影响,而且坏不了,就算他公司倒闭了也能一直用,这个数呢。”徐将偷偷比了个手指头给明城看。
“怎么这么贵啊……”明城看了眼肖堂公司的车车,“我看行,不亏,甚至大赚。”
俩人就这么当着肖堂的面儿,商议坑钱大计——
徐将还是有顾虑的:“可咱俩挖到晚上也挖不完……”
拍板儿的明城:“没事儿,时间够了。”
徐将转头,跟肖堂说:“就这么定了。”
肖堂插着手,看了眼徐将身边的明城,十分怀疑这俩人的可信度,尤其是明城的脑子。
“徐总,我要的不是一箱,可是一车,缺斤少两可不行……”
徐将转头问老婆:“媳妇儿,估计是刚才被你怼怕了,他学聪明了,没糊弄得了他,怎么办?”
满院子的人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谁让你俩合伙气人来着。”
明城微挑了下眉毛,对众人的嘲笑十分不屑:“谁说要糊弄他了?”
徐将眨眨眼,咳了咳:“这可是整整两车笋,就算咱们让张儿在这儿再住两天,先挖他那车,今天也挖不完啊,还得把泥处理干净,包保鲜膜,装箱,为了个接收器,熬大夜不太值得吧……”
大言不惭的明城,一脸轻松:“耽误不了张儿,两车笋没一会儿就弄完了。”
徐将看了眼自家媳妇儿的脑瓜:“……是吗?”
他媳妇儿也被严叔传染了?传染性这么强的吗?
没把握的事,明城从来不做:“你别管了,我有办
法。”
梁峥提醒态度前后差太多的明城:“你是他媳妇儿,不是哪吒,你忘了?”
严慈说风凉话:“连锄头都不会用,我看你怎么办!”
徐将却选择相信媳妇儿,转头跟肖堂说:“没问题。”
肖堂挑挑眉,点了头。
明城刚好包完了饺子,把玩平板电脑的小白拉起来,还有自己和徐将的新睡衣拿起来,去了办公室。
没一会儿,明城端着脸盆出来了,身后还跟着笑得眼泪纷飞的小白。
明城把脸盘里接好水,放进专用的洗衣液,泡好,去了厨房,开了火,把三种饺子都各下了两盘儿,用餐盘端出来。
以为明城要早早出发去挖笋的徐将,刚起身,就被明城叫住了:“不是给你下的。”
明城看向徐将对面的梁峥:“恭喜你,梁帅,获得优先品尝饺子的机会,我去给你弄醋和蒜啊。”
徐将这次破天荒地没吃醋:“恭喜你,这位幸运儿,我真心替你高兴。”
小白乖乖坐到梁峥旁边,等着明城伺候自己吃饺子。
梁峥捂了头:“也不必贿赂地如此明显,不就挖笋,直说不就行了?”
有意外之喜的明城,眼神复杂地看向梁峥,只说了两个字:“……吃吧。”
小白看着明城脸上写的“欸?这世上竟然有如此主动要求干活儿的人?”,又憋不住了,吃着饺子,笑得嘎嘎的。
明城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梁峥之后,便去找了正在整理文具和书籍的老师们了,还从裤兜里掏了张课程表出来,不知道在说些什么,看样子是在调下午的美术课。
等到小白和梁峥吃饱了,小白拉着吃上瘾的梁峥,开着三轮车,出了门。
徐将非要和明城一起洗衣服,俩人玩儿洗衣液泡泡玩儿得不亦乐乎,没有一点为笋发愁的样子。
估摸着孩子们快下课了,刘姨开始烧火,里面一个灶台由刘姨负责,外面两个灶台由明城负责,三个灶台三种饺子,刚刚好。
看着明城去了灶台的徐将,迅速把洗好的睡衣挂到绳子上,只用了不到三秒,跑着去黏媳妇儿:“媳妇儿,我来了,是不是要添柴了?”
明城把他手里的柴拿过来:“让严叔来,你去喝会儿茶。”
徐将立马不高兴了,脸变得快极了,丝毫不顾及同客人的交情和自己的体面:“让他和严叔喝吧,我哪有空顾他啊?”
徐将还是被赶到厨房檐下了,此刻的徐将,在京城的样子就出来了。
整个人都是冷淡从容的样子,实在很难想象,连走路都是公子如玉、清朗自如的人,脾气其实臭得没眼看,更别提在明城面前了。
肖堂弯着唇角,笑坐在旁边的徐将:“哟,徐总,被撵过来了?人可比你懂事儿。”
徐将二话不说就撵人:“明儿赶紧走,山里除了山什么都没有,闲着没事儿跑这里度哪门子假?”
肖堂笑笑:“那你呢?你往这儿跑什么?再说了,这不有朵牡丹吗?”
徐将挑挑眉,心里冷笑一声,今儿格外有风度:“嗯,谢肖总夸奖。”
不好意思,他媳妇儿的臭德性没人比他更清楚,所以他很愉快地替媳妇儿接受了赞美。
徐将太了解明城了,刚才在明城眼里,肖堂就是个送卫星的。
现在呢,肖堂身份可就不一样了,地位上升了一个台阶,甚至可以跟他给她买的那两头猪相提并论,都是拿来宰的~
肖堂斜眼儿瞅他。
他都说得这么明显了,你就一点儿也不紧张是吧!他就这么差劲吗!
小张实在没忍住:“哈哈哈哈哈哈哈!”
还真是自信满满呢~
从小傲到大的徐将,稳如老狗。
不好意思,就这么有底气。
肖堂更直白了些:“看来徐少很自信,不怕我抢啊?”
第44章 明城的从前不省心的小狐狸精
徐将吹了吹明城茶缸里的热茶,慢慢吞吞地喝了口,笑得不明所以,语气里带了些无奈和娇惯,说话声音忽然高了不少。
“我女人是方圆百里出了名的「瞎」,一眼就相中我了,在她眼里,其他人跟山里的石头模样差不多,看都不稀罕看一眼,村儿里的二瞎子都比她爱看热闹,也不知道什么毛病~”
不远处的明城,突然原地转了两圈儿:“刘姨~刘姨~”
“哈哈哈哈哈哈哈……”听见全部对话的刘姨,在厨房里正乐着呢,听见明城喊她,赶紧走到门口,大声问,“啊?明儿,怎么了?”
左看看右看看的明城:“我要下饺子,勺子突然不见了,是不是在你那里啊?”
刘姨憋着笑,看着明城右手握着的银色物件儿,明打明儿地显眼:“这不在你手里呢嘛!骑驴找马!”
“眼大漏神”的明城,看向手里的大勺,用尽全力取悦自家男人:“在这儿,看来我最近近视度数又深了……”说完就开始往锅里下饺子。
哎哟~真的是险啊~还好她机灵,要不然醋缸又得翻,翻完后账,晚上还指不定啃她多久。
成功被逗笑的徐将,端着明城的茶缸,笑得茶缸里的水都在颤。
某人表现不错~配合相当默契~为了晚上他不翻后账,徐夫人可谓是想尽了办法啊,晚上得好好奖励奖励,多亲会儿。
扶着徐将肩膀,笑得直不起腰的小张,看着自家怂怂的老板娘。
“要不我就当不上老板娘呢,一般人可没这脑子!求生欲瞬间拉满格!”
彻底憋不住的肖堂助理,看着自家老板相当精彩的脸色,捂了眼睛:“咳……”
肖堂实在笑不出来。
他并不觉得自己比徐将差,哪怕她看他一眼,哪怕就一眼,他也就跟徐将抢人了。
下课铃响,孩子们整齐嘹亮的“老师再见”传出来,一窝蜂全都朝明城涌过来。
被孩子们抱住的明城,左边一个洋洋,右边一个靓靓,后面的腿还挂着四个,四个后面的八个还在挤,八个后面的十六个在想办法突围。
把饺子都下到锅里的明城,整个人动弹不得,只有手上的勺子在动。
“馋猫样儿,上课认真听讲了没?别把英文单词看成饺子了。”
孩子们的回答:“我们没有,我们很认真的~”
教英文的赵老师出来了:“认真?豆豆起来回答问题,嘴巴还没出声呢,肚子就出声了。”
明城转头看向挤不进来的豆豆,眼里有很明显的质问:“嗯???”
豆豆低头瞅了眼自己的肚皮,一脸心虚:“明老师,这……我控制不住啊……不能怪我。”
孩子们能理解:“哈!”
赵老师指着燕子:“燕子,你不用笑,自主提问环节,你问的我什么?饺子用英文怎么说?”
明城的目光瞬间转移:“嗯???”
摊手手的燕子,堂堂正正的样子:“……我只是好奇嘛,明老师你没有求知欲,还不允许人家有求知欲啊?”
孩子们觉得有道理:“哈!”
赵老师一口气把状都告了:“还有你,昊昊,你问的什么?韭菜鸡蛋虾仁饺子怎么说?”
晃
着饺子的明城回头:“嗯???”
昊昊自我感觉很良好:“明老师,你该夸我的,我一个问题顶他们三个,我比他们好学多了。”
被拉踩的孩子们:“切~”
赵老师走到灶台边,看明城的饺子下得怎么样了:“还有月月,也跟着他们瞎闹,居然问我饺子是dumpling,饺子皮怎么说?”
明城挑眉看向挤不进来的月月:“嗯???”
月月小小声:“明老师,我是真不知道。”
明城边下饺子边训孩子,嘴里训着,眼睛却一直看着锅,也就是意思意思。
“下次不许这样了,看把你们赵老师气的,都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自主提问时间多珍贵啊,问些有价值有难度的问题才对,我上课的时候都是把心里最想知道、最难的向老师求教。”
赵老师满意了:“听到没!你们明老师说得对极了,让你们问自己最想知道的问题,就是为了解决你们的难题疑问点。”
孩子们撅着嘴巴:“知道了……”
赵老师指了指正在晃饺子的明城:“让你们明老师给你们打个样儿,让她给你们说说她上小学的时候上课提过的问题。”
孩子们纷纷仰头看向明城。
“……”明城有些为难,“那个……赵老师,是这样,我吧……上课……没怎么问过问题……”
烧火任务完成,坐在厨房檐下喝茶的严慈,已经开始拍着腿笑了。
孩子们齐声问:“为什么?”
赵老师有些怀疑:“可你刚才不是说你上课的时候都问老师难度最高的问题吗?就算没怎么问过,也应该上课举手提问过吧,哪怕一两次?”
“我就随便一说,你就随便一听,不就行了……”明城不想回答孩子们的问题,“刘姨……漏勺是不是在厨房……我……”
此刻异常勤快的严慈,阻止了想溜去厨房的明城,小跑着把手里的漏勺奉上,像极了贵妃娘娘身边的太监总管:“明大小姐,您的漏勺。”
明城接过来,开始捞比下锅时胖了好大一圈儿的饺子,好像很忙的样子:“……”
孩子们却不放过明城:“明老师,你还没告诉我们呢~”
明城开始往梁峥给孩子们买的不锈钢餐盘里捞饺子:“昂……是这样……我上课的时候通常比较忙……”
孩子们满脸好奇:“忙着做笔记吗?”
明城吞吞吐吐:“倒也不是……”
孩子们歪歪脑瓜:“那在忙什么?”
明城被逼上梁山:“我就是……在梦里比较忙……”
孩子们和赵老师齐声:“啊???”
严慈已经笑出眼泪来了:“哈哈哈哈哈哈~”
赵老师翻了个大白眼儿:“明城,你这学习态度太差了啊!”
徐将笑得直抖,一个没憋住:“嗤……”
明城听见自家男人的嘲笑,赶紧补充:“这不怪我,我一年级的时候,遇见的英语老师有口音,别提多难听了,给我留下了很大的阴影,导致我对英语的印象极差,提不起丝毫兴趣……”
赵老师的批评:“那也不能偏科啊!”
严慈替自家侄女儿“平反”:“偏科?那不能,明大小姐从小就没偏过科~她的语文数学地理政治历史化学物理老师都有口音,体育老师和音乐老师的口音也蛮重的哦~”
孩子们齐齐看向明城:“啊?全在睡觉啊!!!”
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困的明城:“我……”
徐将憋笑憋得难受死了:“老师不管啊?”
严慈哼笑了声:“管不听啊,谁能管得了她啊,她都是上课睡觉,醒了看会儿书,借同学的笔记,她也不抄,都是花几毛钱去校门口复印,心情好了,根据书和笔记,自己做一份新的笔记,笔记写完了,她也背下来了。”
徐将有些佩服自家女人的记忆力:“心情不好的时候呢?”
“睡大觉呗。”严慈无语地看向徐将,“你媳妇儿不爱上学,只爱看书,一上学就老是迟到,罚站完了就睡觉,体育课自习课都在看课外书。”
徐将把烟灰磕到烟灰缸里:“我丈人丈母娘不管啊?”
严慈一想起那俩当父母的就摇头:“嗤……指望他们,他们管什么啊?你媳妇儿有间自己的书房,她爸给她装修的,那个漂亮,和仙女儿住的似的,她大部分时间都在书房和卧室里窝着,也不爱出门儿。”
徐将摸透明城了:“怕给家里惹麻烦啊。”
严慈笑着没否认:“是也不是吧,她本来就不太爱出门儿,人女孩子都爱逛个街什么的,她连街都不爱逛,还有那个女孩子都爱喝的,叫什么来着……”
小张是有女朋友的人:“奶茶?”
“对!奶茶!”严慈拍了拍大腿,“她连奶茶都不喝,还有女孩子爱吃的糖和巧克力,她都不爱吃。”
小张不理解:“那我嫂子喜欢什么啊?”
严慈的答案脱口而出:“除了你家徐总,至今为止,我还没有发现她有喜欢的东西。”
徐将笑着补充:“爱臭美。”
严慈补刀:“也就这像个女的了。”
那边的赵老师还在批评明城:“老师和班主任不管啊?”
严慈喝了口茶水:“一开始管来着,她爸她妈一周去班主任办公室喝三次茶,可她爸妈惯她,是真惯她,甚至已经到了溺爱的地步,老师怎么管?”
赵老师不赞同:“那也不能不管啊。”
严慈这才说了重点:“再加上她就算天天上课睡觉不听课,成绩也都是级部前十,从没退过步,老师也就默认了。”
孩子们张大嘴巴:“哇!!!”
徐将挑眉:“不听课都前十?”
严慈还是蛮骄傲的:“尤其是数学,基本每次竞赛都是全校前三。”
孩子们张圆眼睛:“啊???”
严慈跟孩子们点点头:“对,你们明老师最喜欢学数学。”
以为媳妇儿喜欢文科的徐将:“怎么可能,为什么不是语文和历史?”
明城还真爱学数学:“我觉得数学比较容易。”
孩子们怀疑自己的听力:“容易???”
抱着明城腿的靓靓,最不爱学数学了:“语文和思想品德比较简单吧……”
明城的侧重点和别人不太一样:“我说的容易,并不是简单,之所以说它容易,是因为数学需要背的东西是最少的。”
徐将明白了:“这就合理了……”
孩子们无脑崇拜:“可是数学题很难做耶!明老师好聪明!”
明城却摇了摇头:“其实数学题没什么难的,课本里的每一条公式,都是数学家们经过无数次验证后总结出来的成果,这本身就是捷径。”
孩子们乖乖听着。
“就算做出了再难的题,也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做题人无非只是把别人的结论全都记住了,并不能说明他是个天才,只能说,做出题目的人比没有做出题目的人更用心而已。”
明城用漏勺给大胖饺子控着水:“所以真正难的呢,是数学,并不是数学题。”
“发现并创造出数学理论的数学家们,不仅需要极高的天赋和智力,还需要出色的观察力。”
明城边把大胖饺子盛进餐盘里,边给孩子们举例子:“他们不仅聪明,耐力也极好,创造力强,兴趣广泛,就像牛顿,他喜欢画画儿,喜欢雕刻,还喜欢玩游戏。”
“他们坚持常人无法忍受的质疑,发现了普通人难以想象的东西,把自己的理论猜想,经过无数次反反复复的实验和验证,最终得出成功或是失败的结论。”
“那些发现创造了这些公式的数学家们才聪明,比如世界三大数学家,阿基米德,高斯,还有爱吃苹果的牛顿。”
“所以,只要把老师教的内容和课本里的内容汇总整理出来,记牢了,比如:背熟所有公式,再把题目类型分好类,每一类的题型都是差不多的套路,哪怕再难再绕也不怕,只要把所有解题套路和逻辑,把公式和题目的规则摸清楚套进去,就可以了。”
教
过数学的严慈和年岁大一些的数学女老师:“没错。”
孩子们恍然大悟:“哇……好简单啊……”
结果明城又说:“你姐夫给你们买电脑,也为了方便你们印卷子查试题,电脑上面的题很多,全国各地都有,必须多刷题,才能把公式和套路记牢固,发现更多的试题类型,以后多做试卷啊,明天我帮你们刘老师给你们多印几份卷子。”
孩子们:“啊?!!”
怎么就转到印卷子上面了?
老师们的嘲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想学明城偷懒的冬冬:“明老师,为什么你不学习,光睡觉,也不做题,就能记住公式啊?”
明城堵了冬冬的嘴:“因为我没出息,不懂事,不孝顺,不懂珍惜父母辛苦给我创造的条件,如果我好好学习,现在说不定已经大学毕业了,或是考个研什么的,指不定多有本事,可我现在呢,你看我在干嘛?不想当伙夫就得好好学习,听到没?”
被教育了一顿的冬冬,撅嘴:“你就算好好学习,也不会上大学的,校长跟我妈说过你上大学的事,那几天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
明城手里的勺子一顿,回头看向孩子堆里的冬冬,也不说话。
冬冬抿抿唇,抬了眼,偷偷看着明城,又偷偷看了眼厨房屋檐下的徐将。
怎么办?他是不是惹祸了?如果姐夫知道了,会不会生气……
刘姨从厨房门口探头出来:“小兔崽子!还敢偷听大人说话!”
“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路过不小心听到的。”冬冬摊摊手,显然不怕挨明城的揍。
天天握紧小拳头,站到冬冬身边:“明老师,我可以作证,我和冬冬作伴上厕所,没带纸,冬冬就去找刘姨要厕纸,结果不小心听见了……”
冬冬点了点脑瓜:“嗯嗯,我没有撒谎。”
刘姨这才回了厨房:“下不为例啊!”
孩子们面面相觑:“明老师,你不是因为不爱学习才只上了三天大学就跑回家的吗?”
明城没有撒谎:“我的确是因为不爱上学才退学的,我性子不招人喜欢,交不到朋友,所以从初中开始就厌恶上学,三天两头装病请假,我连高考志愿都没填,本就没打算上大学。”
“可我爸觉得我太恋家,怕我太依赖父母,怕等到他们百年之后,我会照顾不好自己,想锻炼一下我的独立能力。”
“于是便请了你们校长帮忙,帮我找了个大学上,我答应也是不愿意辜负我爸和严叔的心意。”
“上了没几天,我发现我是真的不适应大学环境,也不喜欢,觉得很无聊,也很烦,便回了家。”
冬冬听到的版本可不是这个:“不是因为学校校草和附近学校的校草,因为你打起来了,还差点被校草女朋友泼硫酸,所以才回家的吗?”
徐将喝茶的手一顿,抬眼看向沉默不语的明城。
原来还有这回事……
月月歪歪头:“硫酸是什么?”
阿福知道:“我在电视上看过新闻,有个人在大街上被仇人泼硫酸,好像毁容了。”
孩子们没听过严慈说这事儿,纷纷看向严慈:“毁容!!!”
月月是个善于思考的娃:“不对啊,明老师以前不是胖过吗?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严慈朝孩子们摇了摇头:“你们明老师虽然以前胖过,但脸在那儿,青春期一过,你们明老师便开始抽条了,不仅瘦下来了,人也长开了,自从十九岁到现在,她就没变过模样。”
月月握着小拳头,很着急的样子:“为什么,为什么要毁明老师容?明老师不会抢她男朋友的。”
严慈叹了口气:“还能为什么?就你明老师这模样,谁不惦记?你们明老师晚了半年入学,那所学校校长是我好友,她入学当天,带她去了宿舍,逛完学校便直接带她去了教室,想让她尽早适应环境,也好跟上学习进度。”
“结果校长刚走,教室门口便挤满了人,走廊堵得死死的,老师想进来上课都费劲!赶都赶不走。”
“她才进校门不到五分钟,学校论坛就爆了,帖子全是在讨论「要不要重新评校花」。”
“结果全校男同学不乐意,说是“校花”这词儿配不上她。”
孩子们捂嘴偷笑,抱着明城,好一个炫耀:“我们明老师最好看了~什么词都配不上。”
下着饺子的明城,听惯了夸奖,从来也不觉得有多值得开心。
这时候却弯唇笑,因为孩子们的夸奖,心里偷偷摸摸高兴。
“附近学校的校草,过来参加篮球友谊赛,刚好碰见她被校长带着参观学校,赛也不比了,直接让替补上的,就这么在她教室门口待着,在窗户上看你们明老师,等她下课。”
“喜欢他的校花儿呢,也路过了教室门口……”严慈手里掐着烟,跟孩子们比了个“2”,“两趟。”
孩子们齐齐张大嘴:“啊???”
徐将把手里的烟扔了,小声骂:“不省心的小狐狸精!光知道给老子招人!”
“不仅如此,你们明老师入学当天,校草就和他的系花女朋友分了手,跟在你们明老师屁股后面献殷勤,你们明老师上了三天学,他买了三天饭,你们明老师连理都不理他,光趴桌子上睡觉,等那男的去上课了,她就醒了,饭也全喂了学校里的流浪猫。”
“你们明老师这三天,除了上课就是去图书馆待着,找个安静的角落看书,校草和一堆系草就坐她旁边,学生会主席、篮球队队长、网球队队长、排球队队长、摄影社社长、法学社社长,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那么多不同类型的年轻帅哥,全坐在她对面,她头不抬,带着耳机,光看手里那本书。”
徐将脸黑得没法看:“还好退了,要不然指不定冒出多少前男友来。”
孩子们当笑话听:“哈哈~什么书这么好看?”
捞饺子的明城,现在还记着呢:“一本古籍,典藏版的,可珍贵了,外面书店没得卖,一女孩子刚放下,就有个男的想抢,他刚想拿就被我抢来了,没抢过我~”
孩子们听着自家校长笑得天昏地暗,沉默了一会儿,齐齐问道:“……你确定这男的是为了跟你抢书吗?”
明城教育孩子:“不要管那些有的没的,关键是我抢到了~”
徐将拉着张脸,把烟头踩灭:“这还差不多。”
孩子们没听到八卦,只觉得没劲:“嗐!”
“这算什么……”严慈满足了孩子们,继科普自家姑娘那点可怜的八卦。
“她入学第二天,这俩男的就打起来了,就在你们明老师教室门口打的,打得昏天黑地,你们明老师除了睡觉还是睡觉,看都不看一眼。”
徐将唇角弯了弯,忽然不生气了。
也是,就他女人没心没肺那瞎样儿,也看不上别人。
无语的孩子们看向明城:“啊……”
明城只能解释:“我是听见动静有些大,但我不知道谁在打架,那天一大早就有课,宿舍里那几个女的,大清早就起来折腾化妆,我早早就被吵醒了,我当时真的很困。”
没听过这段的梁峥,拍着大腿笑得嘎嘎的:“不愧是你!”
严慈的重点来了:“那男的是市长的儿子,他的系花女朋友家境不错,家里挺有钱的,人又长得漂亮,还有才,从小被捧到大的,她能甘心吗?”
月月不理解:“可不关明老师的事啊!”
严慈也无奈:“对啊,不关她的事啊,可她就是遭了殃,入学第三天,你们明老师在图书馆抄那本古籍,抄书抄得入了迷,回去晚了。”
“大晚上的,刚进宿舍大门,那女的就把你们明老师给堵了,你们明老师机灵,见情况不对,没往宿舍里跑,拼命往人多的地方跑,那一帮女的在后面拼命追,差点被抓住。”
“幸亏那学校有个老师搞科研忘了下班点,撞上了,那老师和校长关系好,也是个心好的,没理会那系花的威胁,
打电话把校长叫来了。”
“校长来了之后,和老师发现那女的包里有绳子,刀子,有瓶硫酸,还有……相机。”
徐将看着明城的眼睛一眯,没说话,握着茶缸的手却攥紧了。
小白和梁峥也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小白捂着嘴:“这女人太毒了,不仅要毁明城姐容,还准备让她身败名裂啊。”
严慈点了头:“你们明老师见校长为难,便知道这女人恐怕背景不简单,要不然也不会在学校里冒险毁她容了,摆明就是不怕出事。”
“反正她也不爱上学,便当机立断,跟校长说要退学,请校长帮忙把她的资料立刻全部删掉,再把论坛上关于她的照片、帖子、这几天学校摄像头的监控视频全删掉,对外宣称是她突然生了大病,回家治病去了,就当从来没有见过她。”
“校长答应了,她收拾好行李,也没买车票,打了个出租,连夜赶回了家。”严慈补充道,“哦~还带着校长让她复印的那本古籍~”
徐将插嘴问了句:“我丈人丈母娘同意啊?”
握着勺子的明城,手一顿。
严慈自然知道徐将在担心什么:“校长当晚给我打了电话,山里信号不好,没通,又给她爸打,问了她爸妈的意见,她爸妈那个高兴啊,想女儿想得不行了,立马让闺女回家了。”
徐将盯着用勺子盛饺子的明城,明城侧头看了他一眼,抿唇笑了。
这傻男人,脸皮厚的,用嘴型跟她说,“我不管啊,必须跟我回京城,爸妈不放人,我就愣抢。”
孩子们有些不高兴:“然后呢?明老师就这么走了?那个女的呢?没被抓起来吗?”
“你们明老师就这么人间蒸发了,也幸亏她走了,那个校草第二天见她没在学校,急眼了,都找去女生宿舍了。”
“校长早就跟她宿舍里的人嘱咐好了,对外说明城得病了,退学了。”
“那小伙子是个精明的,不信,猜出来恐怕是出事了,找她都找疯了,都找到校长那儿了,见校长不说实话,动用了家里关系。”
“幸亏校长当夜把资料抹得干干净净,她又不是本地人,又是突然入的学,没什么资料好查。”
“幸亏,你们明老师身份证上的照片是最胖的时候照的,那时候她还小,镜头里和现实中又判若两人,根本不是一个人。”
“身份证地址也是之前老家的地址,早就拆了,那男的大海捞针得把全国叫明城的都查遍了,也没找到她。”
严慈敲了敲桌子:“最关键的是……那个女的仍然不死心,居然也在找你们明老师。”
孩子们面面相觑,都松了口气:“幸好跑得快。”
见徐将垂着眸子不说话,又抬眼看向他,严慈笑了笑:“行了,都过去多少年了,你媳妇儿不可能让你再去收拾那女的的,再说了,那女的已经遭了报应了……”
“那群女的里头出了个叛徒,喜欢这校草,匿名给这校草发了封邮件,不久之后,这女的家里就出了事,人也疯了。”
“这小伙子呢,求着校长给明城捎句话,说是对不起她,他给她报了仇,问她愿不愿意给他个联系电话,给他个照顾她的机会。”
徐将炸了炸毛:“然后呢?”
“我朋友留了个心眼儿,没给明城打电话,找了个一次性手机,给我打的电话。”
“我再用村里人的手机给明城打了电话,你猜怎么着,还真幸亏用一次性手机打的电话,那男的还真用手段,查了校长的通话记录。”
徐将指着自家媳妇儿,“她怎么回的?”
严慈憋笑:“你媳妇儿特别大度地原谅了他,并且非常感谢他,要不是他,她正愁找不到理由退学呢。”
孩子们齐齐张大嘴:“啊???合着还是因为不爱上学啊?”
严慈翻了个白眼:“你们以为你们明老师上课睡大觉是因为什么?”
明城被掀了老底,给自己找理由:“我不爱上学归不爱上学,但要是没这事儿,我起码坚持一个月,说不定能坚持半年。”
孩子们一脸怀疑:“够呛吧……”
明城小声嘟囔,似乎很不高兴的样子:“要不是因为那女的,我能花那么多打车钱吗?我现在都觉得那司机师傅打的表有问题。”
孩子们试探着问:“……花了多少啊?”
明城想起这件事就感到痛心:“居然花了我2754块零5毛,还不算过路费!”
肖堂捂了脸,使劲憋着笑。
记得真清楚啊,有零有整的,懊恼的就只有打车钱是吗?
孩子们又试探着问:“那你还记得泼你硫酸的女人叫什么名字吗?”
挪到旁边锅灶前的明城,晃着锅里的大胖饺子,看着天空,好一个想:“嗯……这个嘛……”
孩子们又问:“那你还记得校草叫什么吗?”
明城知道怎么回答这题,理直气壮极了:“我一直不知道他叫什么啊,怎么记得住?”
严慈一针见血:“那你还记得校长带你去的是哪个系的教室吗?”
明城沉默:“……”
嘶……哪个系来着?她光顾着想可以去图书馆免费看书去了……
严慈又问:“给你发的课本名字你总记得吧?”
明城沉默两秒,继续下饺子了:“……”
她压根儿就没看,光去看那本古籍去了,怎么记得住啊?
孩子们破案了:“吼!我们就知道!你就是不爱上学才回的家!”
刘姨和小白的嘲笑声特别大:“估计光想着,大学是谈恋爱的,也不知道谈恋爱好不好玩儿~还不用高考,真好~”
徐将立马停了笑,训老婆:“成天想些有的没的!正经事儿一点儿没有!你说!你是不是看上那个校草了!想和他谈恋爱!”
拿着勺子的明城,回头喊冤:“我没有啊,我连他名字都记不住,长什么样子都不知道,他给我买的饭我都没吃一口,都喂猫了。”
徐将指了指老婆:“回去再说。”
冬冬实在想知道:“明老师,你就告诉我吧,我想知道你的考试秘诀,我也想考大学啊。”
明城很“大方”地告诉他:“我的考试秘诀只有一条,就是临时抱佛脚,记到考试结束,立马忘掉。”
孩子们一言难尽:“啊……”
冬冬拆穿她:“骗人!前些天你看的《东坡诗集》,你才看了两遍,就在课上默写了不少了,送来的课外书都被你看遍了,你都记住了,校长说过,《四库全书》你十三岁那年就已经看完了,你骗小孩子。”
明城脸都不红一点儿:“那是因为我现在用功了,我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一直在背,晚上都不睡觉,困了就掐自己大腿,你得学习我这种点灯熬油、奋发图强的精神。”
冬冬压根儿说不过她:“……”
明城拿着漏勺隔空点点冬冬:“鉴于你好学,还聪明,我发你一本【冬冬专属笔记本】,等我跟刘姨说说,让她晚上看着你默书,一天一篇,第二天早自习的时候交给校长检查啊。”
冬冬不知道为什么就获得奖励了:“啊???”
其它孩子们偷笑:“冬冬,你有新笔记本诶~我们好羡慕哦~”
在厨房的刘姨,看儿子热闹:“这个好~”
突然多了作业的冬冬,上头了:“你每天恨不得睡十几个……”
天天赶紧拉住想反抗的冬冬:“明老师聪明,她都是在家自学,她说自己记不住,摆明了是让我们努力念书,你还敢拆穿她?你再惹她,我看你是想再做三十套数学试卷。”
冬冬回了神,立马改了口风:“是冬冬误会你了,明老师最用功了,我会好好做功课,不会再想着偷懒了……”
脸上有“光”的明城,满意了,把饺子都盛好之后,让小白给孩子们发餐盘,自己去了厨房捣蒜。
“这就对了,我以前的书包比压孙悟空的五指山还沉,你以后就按这标准来啊。”
冬冬傻眼:“啊……”
这绝对是报复!绝对是因为姐夫今天晚上会收拾她,所以报复我!呜!怎么办啊!
厨房里的刘姨,一点也不心疼儿子:“一不留神多了座五指山~”
见媳妇儿去了厨房,起身去了办公室的徐将,走到冬冬身边,冬冬想让徐将帮忙求求情,“姐夫……”
“你明老师刚才看见有本笔记本上面有哆啦A梦,就自己昧下了,本来打算留着练硬笔的,归你了。”
徐将把手里的哆啦A梦笔记本递给他,“姐夫只能帮你到这儿了,赶紧收起来,别让你明老师看见。”
冬冬掀开衣服,认命地把笔记本塞到自己裤腰带里藏好:“好吧……”
准备排队领饭饭的孩子们,纷纷看向徐将。
确定是帮吗?等到明老师发
现,冬冬的默写作业难道不会更多吗?
徐将听着媳妇儿的捣蒜声,越想越不对:“睡了小半辈子了,不至于那么多觉啊,是不是身体哪儿有问题?”
严慈剥着蒜:“她都懒成什么样儿了?成天除了睡就是躺着,学不爱上,钱不爱挣,逛个街都嫌累,指不定有大病。”
徐将也拿了头蒜剥着:“等回京城我得带她去做个体检,有病赶紧治,懒了小半辈子了,再这么下去,万一嫌我麻烦跑了怎么办?”
严慈笑着把剥好的蒜放进小盆里:“不能吧……这不挺好的,平时连饭都不爱吃,你来了之后就开始给你做饭了,一天三顿,孩子们都跟着沾光。”
徐将还是不太放心:“……万一做够了,不会撂挑子吧?要不回去之后,别让她做了?万一哪天做饭做累了,说要回娘家住几天……不行!”
严慈无语:“……”
不愧是你,打算得还挺长远。
食堂——
吃了第一口饺子的孩子们:“哇~~~”
惊呼声过后,食堂里面除了吃饭的声音,什么声音都没了。
严慈把第二个饺子蘸了醋,这次没有一口吞,咬了一半,看里面的馅儿:“这是饺子吧……”
小张吃得超级香:“嫂子,这太好吃了,三鲜饺子怎么这么好吃啊,猪肉的也好鲜。”
明城笑着解释:“里面有菌子,都是野生的,每一种我都让阿福拿去村子里给村里人看过了,也全都试吃过,你放心大胆吃,不够还有。”
小张疯狂点头:“嗯,我能吃好几盘儿。”
徐将只顾着吃,连说句话的空都没有,好不容易趁着蘸醋的功夫,夸媳妇儿:“好吃……”
明城见他喜欢吃,心里开心,看着徐将吃得香,也是一副干净贵气的世家公子哥样子,就像他抽烟一样,无论何时,都是从容自如的。
“别烫到了,我包得多,够你和孩子们吃了。”说着从兜里拿了张纸巾出来,抽出一张,给徐将擦了擦嘴。
“好。”徐将吃着饺子,唇角上翘得明显,又把餐盘往前挪了挪,低着脑袋,身子往前伸了伸。
明城很配合某人的无理要求,把自己的餐盘靠到徐将的餐盘边,抵着他额头吃饺子。
徐将看了眼媳妇儿餐盘里的猪肉饺子和鱼肉饺子,抬眼瞅媳妇儿,明城接收到信号,抬了眼。
可发现得晚了,徐将的筷子已经伸过去了,一个大胖饺子已经落到了徐将肚子里。
明城不服输,夹了徐将餐盘里的大胖饺,放进自己嘴巴里。
徐将看着明城夹的大胖饺子还是猪肉馅儿的,又开始夹明城餐盘里的饺子。
坐在徐将身边的严叔就当自己瞎了,吃着饺子闭了闭眼:“吃饺子都能吃出朵花儿来……”
坐在明城旁边的刘姨,笑得差点被饺子烫到:“孩子嘛,闹去呗,你管呢。”
严慈用筷子头隔空点着徐将和明城的脑瓜:“你也不看看他俩多大了啊?还孩子?”
护犊子的刘姨,却不同意这话:“再大的孩子也是孩子。”
抵着脑瓜的俩人就当听不见的,对视着较劲,笑着抢对方餐盘里的饺子,谁都不肯吃自己的饺子,直到……
明城咬了口刚从徐将餐盘里夺来的饺子,尝到韭菜的味道,流畅的小鹅蛋脸儿成功变了脸色,不谙世事又明艳仙气的弯月长眉,瞬间颦了起来。
徐将看着面前叼着饺子一动也不敢动,眼泪汪汪的媳妇儿,明知故问:“怎么了?嗯?”
明城直唔唔:“呃……唔嗯嗷日狗爱(我不要吃韭菜)。”
徐将就是故意的,明城吃饭吃得少,吃饭也不香,他心里着急,“不行,挑什么食,吃了它。”
叼着饺子的明城很痛苦,准备起身出去吐了饺子:“唔日拗(不要)。”
徐将不让她去,他也心疼媳妇儿,可明城腰一天比一天细:“听话,里面有虾和鸡蛋,对身体好。”
明城眼里的光都在颤:“唔日嗷「我不要」,唔日狗爱弯鹅嗯「我吃韭菜犯恶心」。”
徐将能让明城挑食就怪了:“韭菜鸡蛋虾仁都有营养,你看你腰,我一只手盖过来还有富余,这两天又瘦了,平时也不好好吃饭,光顾着减肥,现在还挑上食了。”
明城呜咽一声,不说话了,颦着长眉,也不看徐将了,垂着小脑袋,准备吃了饺子。
小张满头问号:“减肥?谁减肥啊?”
严叔看了眼准备吃饺子的可怜明城:“还能谁啊,你的好嫂子呗,整天不好好吃饭,后院的鸡都比她吃得多。”
小张的脸开始皱巴了:“减什么肥啊,我嫂子这身材谁能拼?天上仙女儿都拼不过,万一减不好看了怎么办?”
刘姨轻叹了口气:“早说了几十遍了,不听,饭是一点也不敢多吃,生怕胖,哎哟,也就阿将哄,她能多吃点儿,吃两口意思意思,就再也不吃了。”
见明城颦着眉,努力尝试接受韭菜的味道,徐将到底是没狠下心:“真吃不下啊?”
明城抬了眼,可怜巴巴地小声:“呃(嗯)。”
徐将瞪了她一眼:“等会儿多吃两个鱼肉的,听到没?”
明城乖乖点了下脑袋,很是听话的样子:“呃,日绕惹(嗯,知道了)。”
“给我。”徐将稍稍起身,说着就把脑袋伸了过去,叼住明城叼着的饺子的另一头,一整个送进自己嘴里,熟练地嚼着吃。
肖堂嚼饭的动作顿了顿。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明城眼里装不下任何人了。
第45章 代价就算她丑陋粗鄙,恶毒至极
他父亲与徐将父母认识,徐将的家世背景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没人比他清楚徐将从小到大是怎么生活的,更没人比他清楚徐将从小吃没吃过别人剩下的。
解脱了的明城,立马拿起旁边的杯子,拼命灌水,想把嘴里的韭菜味道中和一下。
严慈抿唇,开训:“不能再惯了!在家她爸惯,出来她刘姨惯,现在你又惯,吃点韭菜能怎么着?死不了人,这样下去身体缺营养成分怎么办?韭菜能预防肠癌。”
刘姨不承认:“嘿,这话说的,我劝明儿多吃饭多少回了,她不听嘛,怎么是我惯!”
徐将帮媳妇儿举着杯子,无奈极了:“她适应不惯韭菜的味道,犯恶心,万一我逼她吃了,她反悔答应我,又不理我了怎么办?我实在拿她没办法……”
严慈吃着饺子闭了眼,一脸恨铁不成钢。
小张不敢大声笑,无声笑得眼泪纷飞,无声用口型问旁边的刘姨。
“我领导怎么成这样了?公司开集体会议,下面连个敢喘气儿的都没有,从来都是他做主,没个敢驳的。”
刘姨憋着笑,无声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表面上看着说了算,背地里不知道怎么哄。”
喝完整整一大杯水的明城,终于缓过来了,徐将伸手去端明城已经空掉的餐盘。
明城赶忙拦:“别……那个……我吃不下了……”
捏着餐盘不放的徐将,毛了:“刚才不是说好的多吃两个吗?”
明城也不想的:“可我饱了……喝了个水饱……要不是你给我吃韭菜,我也不能喝那么多水,还能多吃点。”
突然背锅的徐将:“什么!”
合着还怪他是吧!
孩子们实在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真是个“善变”的女人。”
肖堂抬眼看向磨牙的徐将:“徐总,这就是你不对了,害得人只能喝个水饱,下午挖笋没力气可都怪你啊。”
严慈一脸幸灾乐祸:“让你惯!惯吧就!”
徐将把媳妇儿餐盘夺过来:“吃不下也得给我吃!”
明城又把自己餐盘夺回来:“我自己去盛。”
半分钟后,徐将看着明城餐盘上出现的两个大胖饺子:“怎么就两个?”
明城听话得很:“你刚才说的啊,让我多吃两个,我本来想盛三个的,但你只让我吃两个,我就没敢多盛。”
孩子们狂笑:“还真是‘听话’呢~”
失策的徐将,看着对面开开心心吃饺子的明城:“行,等晚上回去咱俩再说。”
瞬间脸红的明城:“……”
饭后,办公室被客人用了,明城照旧霸占了严慈的摇椅,把遮阳篷伞挪到院子最风凉的拐角处。
不过今天比之前多了新装备,明城戴上了小奸细给她买的真丝眼罩,开始午休。
坐在板凳上的徐将,给明城扇着严慈的蒲扇,看着躺椅上美得冒泡的媳妇儿,小声提醒:“徐夫人,咱再不启程……”
赖在摇椅上的明城:“那也得午休啊,休息
半小时再去,我保证挖回来就是了。”
徐将看着秒睡的明城,也不管了,媳妇儿开心最重要。
起身把明城抱起来,自己躺在摇椅上,让明城趴在自己一半身子上睡。
迷迷瞪瞪的明城,察觉到自家男人身上的热度和味道,伸手摸了摸,确认是自己熟悉的腰身围度,枕着徐将胳膊,又睡了过去。
严慈和肖堂他们,在办公室休息了会儿,喝了会茶,出来找徐将明城去挖笋的时候,看见的就是院子里支着很大的遮阳篷伞,徐将紧紧抱着明城,嘴唇贴着明城额头,在摇椅上慢慢晃着,俩人睡得别提多香了。
俗话说,皇帝不急急死太监,再急,这堆人也没一个敢叫的。
一群人都没睡,就这么回了办公室,坐着喝茶聊天,等着俩人醒。
直到院子里的三轮车声从远处传来,睡得很好的徐将,慢慢睁了眼,看见三轮车停了下来。
又看见梁峥从三轮车后斗里跳下来,大着步子过来,身后跳下车的居然还有虎子。
梁峥站定在迷迷糊糊要醒的明城面前,伸手在某人的真丝眼罩前,拍了好几下手。
“嘿嘿嘿!明城同志!过分了啊!醒醒!该干活儿了!”
虎子扒着摇椅边,在明城耳边:“汪~”
带着真丝眼罩的明城,趴在自家男朋友身上,纹丝不动。
小白正从车座上下来:“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将轻轻拍了拍明城,抱着她坐起了身:“媳妇儿,媳妇儿,起床了……”
依旧抱着自家男人的明城,依旧闭着眼,靠意识问道:“小白回来了?”
身边的虎子替徐将回答:“汪~”
办公室里的人听见声音都出来了,严慈这才走到躺椅边,“明大小姐!干嘛呢!”
明城把眼罩拉了拉,慢慢睁了一只眼,这才看清这个世界,和面前的梁峥。
明城试图努力跟梁峥解释:“我知道我不该睡觉,但是你回来得太晚了,我就想养足精神,才有力气干活儿……”
梁峥肯定这是明城敷衍自己的借口:“不用解释,我不会信的。”
被徐将抱扶着下了地的明城,其实也就意思意思:“哦,那好吧。”
等待后续的梁峥,静止了两秒钟,摊摊手:“没了?”
明城在徐将怀里打了个哈欠,生理泪水都出来了:“要不然呢?你不是不让我解释嘛,我这人就是实在了些。”
徐将又笑出声了:“嗤……”
梁峥算是服了,跟着明城同志,就是会长进,这人呐,看来还是不能太实在。
“附近村寨里的村民,听说徐将给学校买了电脑,都挺感谢的,几个村长一听说是你要,赶紧帮忙弄东西,还弄了不少笋,都是村里人今天上午才去挖的,我说不用,村里人还不乐意,非要让我带过来,胡叔和婶子他们非得亲自去挖,好不容易被我给拦回去了,所以才回来晚了。”
孩子们听见车声和虎子的叫声,也都醒了,从屋子里出来了:“我好像听见虎子的叫声了……”
虎子飞奔过去跟孩子们打招呼:“汪~”
月月虽然内向,但是热爱小动物:“真是虎子~”
这时候午休铃响了第二遍,明城还在迷糊着,指着前方不远处,也就是操场中央:“集合了。”
刚睡醒的冬冬,小拳头搓揉着眼睛,打了个大大的哈欠,歪歪脑壳:“集合?下午第一节课不是语文吗?”
虽然疑惑,但还是立马让自己清醒起来,跑去明城指的地方站好。
孩子们正从教室里出来,明城去了院子的水龙头那里,打开水龙头开关,用清凉的水洗着脸,明城觉得清醒了不少。
一整张小鹅蛋脸全被露了出来,脸上的水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的,像极了娇艳欲滴的牡丹沾了露水。
肖堂回头看着明城,见她洗完脸之后,直起身子来,从裤兜里拿出纸巾,似乎要擦脸的样子。
原来还真是素着一张脸,不仅连口红都没擦,甚至连粉底都没涂。
徐将朝明城走过去,也去水龙头下面洗脸,肖堂就这么看着,见给自己擦完防晒的明城,又抽出一张纸巾,温温柔柔地给徐将擦脸上的水珠,怕他晒伤,又帮他把防晒涂好。
韩助看了眼肖堂,心里叹口气。
看人小两口这日子过的……
睡了一觉,精神充沛的孩子们排队很迅速,明城和徐将洗完脸,便去了集合的队伍面前。
严慈见这架势,走过来,冲着三轮车去了,看向三轮车后车斗,满满当当的背篓,里面装着各种农具,低头捂了脸,笑出了声:“嗤!”
小白已经开始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见孩子们排好队了,清醒不少的明城,拍了下手,双手合十,语气特别正经且官方。
“亲爱的同学们,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虽然春天已经快过去了,但鉴于咱们学校「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教学方针,为了贯彻落实「知行合一、躬行实践」的时代理念,实施「因材施教、因地制宜」的教育宗旨,啊~”
孩子们齐齐歪脑壳:“嗯???”
平时连句话都懒得说,这是怎么了?
铺垫完毕的明城:“我决定,牺牲我宝贵的四节美术课时间,带你们去……春游。”
和明城排排站的虎子,挺着笔直的腰板儿,跟着附和:“哦汪(春游)~”
徐将睁大眼睛看着媳妇儿,确定了自己的猜想,但还是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嗯???”
下午的课全被换掉的老师们,在办公室门口嗑瓜子儿,休着假看热闹——
“哎哟喂~今儿天儿不错,是个春游的好日子~阳光多好啊~”
“对,不少学校都组织春游夏令营活动,放松放松是有益处的,还能增加集体凝聚力,不错~”
“我们也去好了,看着你们,正好看看风景,也算是郊游了。”
反应过来的孩子们,眼睛已经冒光了,有的在鼓掌,有的在举手——
“耶!!!!!”
“嗷!!!!!”
“明老师万岁!!!!!!”
还有些迷糊的明城,被孩子们的热情彻底唤醒,挥了下手,开始给自己脸上贴金。
“为了响应国家
政策,配合推进学校的教育目的,本次「校园劳动节」能让你们亲近大自然,提高劳动实践能力,体会劳动的艰辛与乐趣,还可以锻炼你们的优良品质和节约精神。”
虎子的附和也很官方:“汪(对)~”
笑到直不起腰的严慈,故意添乱:“是吗?他们的劳动能力还需要锻炼吗?我怎么不记得咱们学校的教学方针里有「校园劳动节」这项活动?”
孩子们齐声反驳:“从今天开始就有了呗~”
梁峥开着三轮车,停到厨房门口,把车上的笋卸到刘姨铺好的篷布上,手拍着车斗,笑骂道:
“诶诶诶!看这儿!你们明老师特意让我去村里征集的锄头、铁镐、背篓,春游得干活儿好吗!你们以为春游光玩儿啊?”
明城堂堂正正:“对啊,城里孩子们组织春游也得干活儿,踏青、野炊、采茶、植树、摘果、挖笋、除草,都是这套,他们只能去采摘园,采摘园的风景能赶上咱们这儿吗?”
孩子们齐齐回答:“不能~”
明城很满意:“你们乔乔姐姐不是刚给你们买了零食吗?中场休息的时候正好野餐,边看风景,边吃零食。”
孩子们欢呼雀跃:“好棒!”
教地理和音乐的年轻女老师,拍了手,往教师办公室里去:“我把我的吉他带上。”
“我们要去,我们要去!”
“我们挖笋很厉害的!”
“我们早就想去挖笋,你都不带我们去。”
“咱们现在就出发吧,明老师。”
小白看着被噎得死死的梁峥,大声嘲笑:“让你挑拨!”
明城补充:“不仅得干活儿,还得交美术作业,每人一幅画儿,主题就是春游的一天~鼓掌~”
身边的虎子:“唔汪(鼓掌)~”
孩子们犹犹豫豫地鼓掌:“行吧……”
教语文的严慈,趁机加塞儿:“外加一篇400字-500字作文,题目《笋与竹》、《馈赠与珍惜》,二选一啊,鼓掌~”
立马停了掌声的孩子们,丝毫不给面子:“嗯???”
徐将嫌弃媳妇儿出的敷衍题目:“你看严叔想的题目,你就不能用点……”
“你怎么不说他加塞儿呢,明明是我的美术课,居然还趁机布置语文作业……”明城悄悄扒拉了下徐将,小声抱怨完,又指向旁边的货车。
“看见那两辆车没?这就是咱们今天的任务,装满了就行了,其实只要装满了其中一车,房顶上的接收器,你们姐夫就不用花钱了。”
“才两车啊?没一会儿就挖完了。”
“一点挑战性都没有。”
“明老师,没别的车了吗?”
“再来一辆我们也可以。”
“嗷嗷嗷嗷哦哦啊哦!咱们快出发吧!”
“对,我们会注意安全的,也会交作业的。”
“姐夫赚钱很辛苦的,我们不想让他太辛苦。”
“我们可以多挖一些的。”
“对,我们从小都挖惯了。”
“我一个人一车也可以的。”
小白看着脸色精彩的肖堂,直接笑地上去了:“我的妈啊!”
明城非常满意孩子们的懂事与热情:“我相信大家的能力,所以挖完笋之后,由你们小白姐姐负责运送,咱们找个水浅的地方,去河边玩水,顺便把笋子上的泥土冲洗干净。”
孩子们接受任务:“好~”
“我还可以教大家捕鱼,这样今晚的晚餐原材料也就搞定了。”
明城的安排天衣无缝:“回来之后把笋子装箱,我呢,也好留出时间来,给你们做晚饭。”
孩子们很期待晚上的大餐:“好~~~”
明城语气忽然严肃:“但是不许乱跑啊,四人一组,互相监督,看好彼此,不许脱离队伍。”
孩子们的回答声也很严肃认真:“一切以安全为前提!”
可以制止这一切的校长,此时正扶着篮球架子笑个不停:“不愧是你。”
徐将的“媳妇儿专属彩虹屁”张嘴就来,在拍媳妇儿马屁这方面相当没原则:“媳妇儿,安排相当完美,你给咱家省钱了,真棒!”
明城面带微笑,伸手示意孩子们看身后旁的肖堂:“咱们能有今天的春游,都要感谢一个人,信号接收器是人肖总提供的,所以我们要……”
孩子们齐声高呼:“谢谢肖堂哥哥。”
明城的“徐夫人官方外交模式”已开启,热情的样子特别真诚。
“我替我家徐将谢谢您的慷慨支持,真的感谢,好人一生平安。”
身边的虎子:“唔嗷热(好人呐)~”
徐将把媳妇儿搂怀里,不让肖堂看,憋着笑学媳妇儿的官方外交辞令,热情且真诚。
“肖总,还得是你,这份情谊,我们两口子记住了,就冲您这人品,和您合作我还能不放心?以后记得让几个百分点啊,我也好给学校多做点事,您人这么好,我知道您肯定会支持的。”
明城从徐将怀里探了脑瓜出来,补了句:“好人一生平安。”
徐将又把媳妇儿脑瓜塞进自己怀里,嘴上说得好听极了:“您一定长寿。”
虎子笑着点头:“汪汪(一定)~”
看,“小奸细”之前说过什么。
徐将+明城=无敌!
肖堂一言难尽啊,只能伸手和趁机宰人的徐将握手:“真狠啊……”
如果不出他所料,下个合同,徐将一定会让他让利!一定!
梁峥憋不住了,小张和肖堂的助理也憋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明城才不管肖堂的心路历程呢:“去洗把脸清爽一下,然后去教室里带好小黄帽,每人一个背篓,把你们姐夫给你们买的可爱水杯拿好,装好水,带好你们乔乔姐姐给你们买的零食,五分钟后出发。”
“好~~~”
孩子们有的去洗脸,有的去教室里拿帽子。
明城从徐将怀里出来,看向严慈,给校长布置任务:“本次春游活动你负责带队啊,看好孩子们。”
严慈满脸问号:“我?你干嘛吃的?你见过哪个学校的校长助理兼美术老师给校长下命令?”
“我有自己的活儿干。”明城去了办公室,再出来的时候,已经做好“娇憨小村姑”造型了,把自己包得严严实实。
腰间比之前还多了个腰包,严慈以前用过,不知道从哪个犄角旮旯翻腾出来的,手里还拿着好几包牛肉干。
明城把其中一包牛肉干的包装袋撕开,给徐将吃了块,自己又吃了块,又拿出块大的,蹲下身子,喂了虎子。
尝到鲜美肉干的虎子,眼睛都亮了:“汪!”
“嗅。”等虎子吃完了,明城又把背包拉开,拿出一个干净布包,把所剩无几的黑松露和白松露拿出来,分别放到虎子鼻子下面,让它嗅味道。
徐将挑眉:“媳妇儿……”
明城有些后悔那么早吃了那两头猪,又从布包里拿出唯一一颗小松茸和一颗冬虫夏草。
“那两头大肥猪已经进了肚子,指望不上了,刘姨的黑猪呢,满山都是,都在村子后山,一时半会儿也抓不回来,就算找着了也会吃干净,就靠你了。”
记住味道的虎子信心满满,对久违的任务感到开心:“汪!”
明城举着手里的六七包牛肉干:“这是你今天下午的食物,但是要注意安全,不可以往危险的地方跑,这月份的松茸松露很少,所以找不到也没关系。”
虎子认真听着,点头表示自己听懂了:“嗯。”
“如果找到目标或是渴了饿了就找我,如果遇到危险和坏蛋,不可以逞强,必须立刻跑回来,或是咬你脖子上的警报器,好吗?”
明城拿起小白给虎子戴好的警报器,坠在虎子下巴处,示意给虎子看,是梁峥早就给虎子买的。
明城带着虎子去喝了水:“如果听明白了,可以通过手势告诉我,如果不想去,就在家帮刘姨一起看着学校,或者跟孩子们一起春游,这并不是任务,只是游戏,去不去完全看你喜不喜欢,好吗?”
虎子举起自己的前爪,打了个敬礼,接受任务:“汪!”
明城摸摸虎子的脑袋:“去吧!”
虎子撒丫子朝门外跑,一溜烟儿没影了。
怀疑人生的梁峥:“诶?我怎么没想到?没退伍的时候,虎子的嗅觉可是全区前三来着。”
刘姨正在院子里处理笋,笑就没停过:“哎哟喂!”
严慈指着明城手里的肉干:“哪儿来的?”
小白捂着笑得疼的肚子:“乔乔给明城姐买的,放在我礼物盒子里。”
严慈直勾勾盯着肉干:“给她买的不放她礼物盒子里,放你礼物盒里干嘛?”
“你说呢……”明城又吃了块肉干,又给了徐将一块儿,“嗯……味道不错~”
“这丫头怎么这么记仇啊!我就抢了她一根黄瓜!”严慈伸手想拿包肉干过来,“给我一……”
明城直接把肉干放到自己的背篓里,扶好自己的草帽:“刘姨,我们出发咯,这些笋就靠你了。”
刘姨比了个“OK”的手势,还是明城教她的:“没问题,交给我。”
明城嘱咐徐将:“你就别去了,和客人去办公室休息会儿,聊会天,零食在我抽屉里,除了肉干给虎子,其余的都给你留着呢,你也累了好些天了,正好趁着机会休息休息。”
徐将瞬间不乐意了:“我不……”
孩子们已经排队往门口走了,梁峥和老师们带着队伍,小白已经上了三轮。
明城见小白准备出发,没等徐将拒绝完,背着比她胖了不少的筐子,拿了个板凳,朝三轮车后面去了:“小白,带着我带着我。”
徐将才不管,寸步不离地跟着,一步都不落。
孩子们问号脸:“明老师你不带队吗?”
明城踩着板凳,好不容易上了三轮车车后斗,就连爬三轮车都是一副端庄规矩的样子。
“啊……我不是带队老师,这不你们梁峥大哥代替我呢嘛。”
孩子们晃着脑袋,一脸鄙视:“切~组织者居然不带队~”
梁峥无奈:“你活动活动吧,你不怕四肢退化啊?”
严慈看着明城小心翼翼生怕磕到自己那样儿:“哎哟!你就不能下来走走,别懒了,下来。”
明城嚼着肉干儿摇摇头:“我要保留体力。”
严慈指着地:“赶紧下来!什么样子!”
肖堂走过去,跟徐将和明城说:“我们也去体验体验好了,我还没挖过笋呢。”
“这块儿,这块儿好吃……”明城只顾着低头拿肉干儿,找出一块儿带着筋的,抬头给徐将喂过去,结果看见肖堂正在看着她。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您在和我说话,山上有虫子,还有蛇,路也不好走,您要是不介意,就跟孩子们一起去吧,山里环境好,呼吸新鲜空气对身体有好处。”
肖堂沉默了会儿,看着依旧赖在三轮车后面,一脸礼貌随和的明城:“所以……你还是不下车是吗?”
明城不懂为什么自己要下车,微微颦了细长的眉,有些犹豫不解地看向自家男人,似乎是在害怕自己哪里做得不妥当了,给自家男人丢了脸。
“为什么要下车?我……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
严慈都笑出眼泪来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徐将被明城乖得心都化了,唇角明显瞬间扬得甜极了,谁都看得出来,徐将觉得自己有多幸福。
把有些担心的明城抱在怀里,吻了吻她额头,轻声安抚着:“没事儿,老公在这儿,不怕,你的徐先生在这儿。”
想让明城陪着去的肖堂,咬着牙,随便找了个借口:“因为我是徐将的客人,你不该下来陪客人一起走吗?”
徐将冷着声音警告肖堂,藏起来的冷冽和气场藏不住了:“肖堂,我并没有邀请你,是你自己不打招呼过来的,所以你不是我的客人。我也早跟你说过,我顾不上你。”
“我和我夫人要带着孩子们去春游,你既然要跟着,我们也不阻拦,但我们没有任何义务要保护你的安全,当你的保镖和跟班。”
“我夫人我还是了解的,她知道家母栽牡丹是为了她,更知道家父家母这么做是想让她知道,我们家并没有「门当户对」这一说,想让她放心,又怕她误会多想,连个字都不敢写,只能用栽牡丹的方式告诉她他们的心意。”
“我夫人之所以要坐车,是想保留体力,她觉得自己让长辈如此小心翼翼地对待,实属不该,心里歉疚,又想报答家母的喜欢,所以想多给他们寄些珍贵特产,并不是犯懒。”
明城眼里的光在颤,抱着徐将的腰身,闭了眼。
这是她的心上人啊,知她懂她的心上人。
不远处处理笋子的刘姨,低着头弯着唇角,心里高兴,替明城高兴。
徐将依旧抱着明城:“我们合作不少年了,从小也相识,你向来行事有度,彬彬有礼,今日却反常地没事找事,指使我夫人干这干那,看似点拨,实则指责地说出口。”
“其实你的目的我知道,不就是想拿我以前说事儿,你猜出来明城一开始拒绝我的理由,便想让她觉得给我丢了人,比不上那些大家闺秀、名门淑女,想让她知难而退。”
“肖堂,你的如意算盘打错了,你以为我夫人不知道你的目的吗?你以为她不知道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吗?你以为她听不出来你在故意下她脸子,挑她刺儿吗?”
“我夫人一向通透,她之所以今天说那么多话,是为了不让我生气,逗我开心,要不是因为我,她根本就不会搭理你,你就算骂了她个一无是处,她也懒得和你计较。”
“你难道没发现我每次发脾气之前,她都插了嘴吗?她宁愿让所有人觉得她没规矩没礼貌,上不得台面,也要保全我的风度和脸面,她是为了不影响徐氏的生意和我的人际关系。”
“她一向规矩教养极好,是我见过最懂事最知礼的人,可就算她没规矩没教养,那又怎样?”
徐将看着肖堂,一字一句地告诉他:“就算她丑陋粗鄙,恶毒至极,我也爱她,只爱她。别人千好万好,和我没关系,在我心里,没人比她好。”
明城抬眼看着徐将。
他说,就算她丑陋粗鄙,恶毒至极,也只爱她。
徐将依旧看着肖堂,依旧堂堂正正:“我知道我做错过事犯过糊涂,但那是我遇见她之前的事了。”
“我敢说自己没有喜欢过任何人,更没有爱过任何人,我徐将只爱明城一个。”
“见她第一眼的时候,我就知道“爱”是什么了,也知道自己错了,更知道自己这辈子除了她之外,再也不会有其他人。我已经受到了惩罚,代价就是我差点失去她。”
“但我改了,就算她不答应我,我这辈子也会给她守着身子和心,所以她给了我机会。”
“现在的我干干净净,我生生世世都只会有明城一个女人,谁都拆散不了我们。”
“别说我们占理,就算我们不占,你也不可以这么跟我夫人说话,更不可以指使她干这干那。”
徐将原本目空一切的贵气和高高在上的凌驾感全出现了:“我没让你给我夫人道歉,给她当奴隶使唤,就已经是给你面子了。”
明城还是给肖堂递了台阶:“肖总可能是知道你对我好,故意这么说,让我知道你对我是认真的,见我们相爱,不想让我们分开,所以想帮我们了解对方的心意。”
徐将不想让她受一点委屈,刚想说什么:“不……”
明城从徐将怀里抬了眼,看着徐将的眼睛里全是骄傲和崇拜:“不过……你真好……”
说完便红着脸,直着身子,闭起眼睛,吻了徐将的侧脸。
这已经是明城能做到的极限了。
徐将一愣,心里的不悦散得一干二净:“才知道你老公好啊?嗯?就这么点表示就完了?”
没人比他更清楚明城的性子,害臊得不能再害臊了,没人的时候,他说句荤话,她脸都得红个透,更别提再大庭广众之下献吻了。
严慈捂着眼:“哎哟,我的天!幸亏孩子们已经出发了,青天白日的!没
羞没臊!”
梁峥直哎呀:“你俩干嘛呢!臭不要脸!这可是学校,教书育人的地方,大白天的!”
小张移开眼:“我亲娘咧……我领导是真勇,一般人可扛不住我老板娘。”
背对着的小白,只是在偷听,没敢转头,所以错过了八卦:“我错过了什么!啊?”
徐将把三轮车后斗的老婆抱下来:“孩子们本来就喜欢学你,尤其是冬冬和月月,天天他们连读书都跟你学,给孩子们做个榜样,一会儿就到了。”
立马开车飞奔出门的小白:“明城姐,乖乖跟着队伍走吧,谁让你是组织者呢~”
“我的坐骑……”失去三轮车的懒蛋明城,瞬间认了命,态度瞬间转变,“算了,客人都在走路,我坐车的确不太合适,徐将,我们和肖总出发吧,尽一下地主之谊,陪肖总看看山里的风景……”
梁峥直接拆穿她:“你刚才可不是这套话。”
明城是个挑刺儿高手:“你怎么还没走?不是让你看着孩子们吗?一点责任心都没有。”
严慈让自家娃愁死了:“赶紧出发,孩子们都走了多久了,因为个三轮车都能吵起来。”
又朝肖堂招招手:“肖总啊,别管这两口子,一点事儿不懂,咱们走,看看孩子们去。”
肖堂点了头,应了声好:“徐总,徐夫人,走吧,菌子要是多的话,给我点儿没问题吧?”
徐将见他变了称呼,开心了:“好说~”
夫唱妇随的明城,很大气:“应该的~”
大人们还是比孩子们行军速度快的,几分钟的功夫便追上了。
换上运动鞋运动服的肖堂,看着周边的林子和风景,只觉得心都静了:“还是山里风景好。”
身边的韩助心情也不错:“空气也好,心情都好了。”
他俩是心情好了,队伍最后边的徐将和明城就不太好了,明城遇上一只巨大无比的虫子——
“徐将,徐将,我去你左边好不好?这边有一只巨大的毛毛虫,你看啊,它是不是变异了……”
徐将看了眼左边的蜘蛛,把媳妇儿搂得更紧了些:“不太行,这边的蜘蛛不知道是不是被辐射过,不怕啊,走过这一段就好了。”
孩子们早就司空见惯了:“明老师,你天天给姐夫挖笋摘菌子,还没习惯啊?”
明城不理解:“为什么要习惯虫子?”
严慈直哎哟:“从小到大怕虫子,有什么好怕的,它再大能有你大啊?一脚踩死了,我真是搞不懂为什么会有密集恐惧症这种病。”
“它有刺,万一它是变异的,刺进化得比针还硬,把鞋扎破了怎么办?不就中毒了?看没看过数码宝贝?好多像虫子的怪兽。”
明城指着那只满身都是黑刺的胖毛毛虫:“你们看,它是不是变异的?它绝对是变异的,看它胖的,这就不正常。”
原本一直在看着明城的毛毛虫,忽然慢慢往旁边回了下头,似乎是伤心了。
干嘛说它胖啊!它只是吃的多了些而已,吃的多有什么错!你以前胖的时候你忘了?它会破茧成蝶的!
孩子们为毛毛虫说情:“它就是发育得好。”
徐将决定放这只胖毛毛虫一马,搂着明城继续走:“过了这段路就会好一些了,不怕,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明明前几天都没出来的,长得实在说不太过去。”
肖堂在心里叹口气。
明明就怕虫子怕得要死,手腕上连个毛孔都没有,为了徐将能吃好点,天天去山里挖笋摘菌子,她哪用遭这种罪啊。
冬冬和阿福带着明城来了她没来过的地方,满山遍地都是冒芽的春笋,还有很多菌子。
孩子们都开始挖笋了,徐将和明城分工合作,徐将负责挖,明城负责拔。
孩子们看着摔了第一个屁墩儿的明城,齐齐‘夸’道:“不愧是传说中的屁墩王~”
严慈仍然一脸嫌弃:“哎哟!我就没见过这么笨的!孩子们都比你摔得次数少。”
徐将很熟练地把媳妇儿抱起来:“要不咱还是不做表面功夫了吧,毕竟孩子们都知道。”
明城立马同意:“我只是好几天没拔了,一时没注意,被哐了一下,我还是适合采蘑菇。”
明城把手里的大胖笋剥去带着泥土的两层笋壳,放到严慈筐子里,俩人开始疯狂采蘑菇。
刚采了两三分钟,虎子现身了,从远处跑过来找明城,见明城发现了它,笑着回头朝明城向两点钟方向叫了声:“汪~”
明城没急着去找菌子,从背包里拿出一个不锈钢碗,把自己的水倒进碗里,蹲下身子,放在地下给虎子喝水。
虎子从不喝外面的水,确实渴了,大口喝着水,没一会儿就喝完了。
明城又把肉干撕开,放到碗里,整整一包肉干全给虎子倒进碗里了,虎子吃得别提多香了。
等到虎子吃完,明城又给虎子倒了点水,缓解一下肉干的干涩。
水喝光之后,虎子又抬手扒拉了下明城手里的水壶,明城知道虎子这是还要水喝,又给它倒了半碗。
等到虎子吃饱喝足了,便抬了头,朝明城笑,明城看了碗,这次的水没喝光,虎子喝饱了。
明城问它:“好吃吗?”
虎子回道:“汪汪汪汪(特别好吃)~”
明城弯了眉眼:“要不要休息一下?”
虎子的体力值还是满的,很自信且骄傲地摇了摇头:“唔汪(不用)~”
严慈看这架势,又开始哎哟:“我天哪!可别吓我了!成精了要!可千万别等着有一天告诉我你是狐狸精变的啊!”
肖堂的助理简直怀疑自己的耳朵:“我居然听懂了?我是不是也变异了?还是被下蛊了?我还能活多久?”
肖堂跟他保证:“会算工伤的。”
明城拍拍虎子的脑壳,仗着别人不知道虎子是军犬,乱吹牛:“我这叫无障碍交流,别人想有这能力还没有呢。”
徐将很配合:“对,这是我夫人的特殊技能,下蛊,下降头,无障碍交流,都是她强项。”
拆台的冬冬:“这个好,我以后也要跟别人这么吹牛。”
徐将小声:“看吧,我都说了,孩子们正是学大人的年纪,冬冬就爱学你。”
反面教材“明城”:“……我对不起刘姨。”
俩人跟着虎子去采蘑菇,有几个电灯泡想跟着,被徐将给轰回去了。
别说,虎子还真找着了,还找到了不止一处,虎子都记着呢。
和媳妇儿挖松露的徐将,正在逼婚:“不管爸妈同不同意,咱俩今年必须结婚,最迟明年年初,我去提亲之后,立马领证,听到没?”
明城挖着树根底下,憋着坏:“可你还没转正呢,是不是想的有点早?”
徐将把犟嘴的明城拉起来,二话不说埋头就吻,他早忍不住了,在肖堂看见明城那一刻起,他就忍不住了。
“我不管!什么我都不管!今年必须结婚,我不喜欢别人看你,一眼都不可以,你是我的。”
虎子在不远处休息,等着带俩人去下一个地点,眼睁睁看着俩人干着活儿呢,突然亲起来了。
非礼勿视的虎子,无语且自觉,直接把脑瓜转过去了,不去看亲得黏糊的俩人。
明城被他吻得浑浑噩噩,只能趁着徐将让她喘息的功夫回话。
“听你的还不行?我又没看他,我哪有心思看别人啊,我的心思在谁身上你不知道啊?”
徐将贴着明城的唇轻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家小狐狸精心思全在她男人这儿,徐夫人今天表现不错,继续保持,等晚上回去,我帮你涂指甲油,好好奖励奖励你。”
明城被他臊恼了,白嫩剔透的手拍了下他胸口,连点力气都没有,警告成分更没有。
徐将轻笑了声,闭着眼睛吻她,不着痕迹地把某人挡在俩人中间的手,挪到他脖颈后,让明城圈着他,整个人全贴在明城身子上。
吻着吻着,徐将把明城抱起来了,还是树袋熊的姿势,明城的两条腿环在他腰上,徐将用手托着她。
闭着眼睛的明城,猝不及防地双脚离地,重心不稳了瞬,赶忙贴紧使坏的徐将。
一直在吮吸着的徐将,喉咙不断地吞咽,要把身上的人揉进自己身体里似的。
明城只能随他,这下两个人严丝合缝了,听见吻得正上瘾的徐将笑了声,被吮着唇瓣也溢出声笑,带了
些羞意的怪罪。
徐将不管不顾的,愣是不放过她,直到明城受不住了,徐将才放过她,看着眼前被他吻得喘息的明城,抵着她额头,又扬了唇角。
只不过还醋着呢,试探着问道:“肖堂想要你,也不知道会跟我提什么条件,怕不怕?嗯?”
第46章 他不要你了含营养液500加更
明城从徐将身上下来,蹲下身子,继续小心翼翼地挖松露宝宝。
“我怕什么?我又没签卖身契给你,就算你答应他了,我也不会和他有接触。”
徐将又问:“如果他一直缠着你,逼你呢?拿孩子们或是你在乎的人威胁你呢?”
明城专心用小铲子刨松露宝宝身边的土:“这还不好办,同归于尽呗,一刀的事儿。”
徐将还没问完呢:“肖堂可是出了名的一表人才,家财万贯,人也不错,有的是人扑,家里也……”
明城看见露出主体的松露宝宝,眼睛都亮了:“哇~~~怎么这么大!”
被打断的徐将,无奈极了:“……”
家财万贯还不如块松露呢……
虎子倒是过来了,过来邀功的,也可以说,是过来要肉干儿的。
明城这时候就很上道了,从包包里拿出大碗,又从旁边筐子里拿出肉干,撕开包装袋,给虎子倒了半包:“太棒了你,真厉害!”
迷失在明城彩虹屁和肉干里的虎子,满足了,趴在旁边慢慢品尝美味的牛肉干儿,别提多美了。
明城刨土刨得更小心了,徐将还没死心,又小心翼翼试探着开了口:“他……”
明城在心里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停了挖松露宝宝的手:“我看不上他。”
得到确切答复的徐将,开心了:“为什么?他人还行,风度翩翩的,条件又好……”
明城看着蹬鼻子上脸的某位臭男人:“因为我瞎。”
没得到「媳妇儿夸夸彩虹屁」的徐将,脸瞬间拉下来了:“你再给……”
明城很贴心地解释:“你说的啊,我瞎,我也偷偷琢磨来着,我中意表面上看着风度翩翩的,不中意真风度翩翩的,我这人没什么内涵,只看外表,不看内在。”
徐将指着自己鼻子:“所以,你觉得你男人不如别人有风度是吗?”
在危险与良心之间,明城选择保命:“我的意思是,就算别人比你优秀一万倍,在我眼里也都是粑粑,我心里只能装下……某只大尾巴狼。”
为了增加信服度,明城举起手里的小铲子,振臂高呼拍马屁:“我男朋友最帅!”
徐将被哄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实在拿明城没办法,只能揪着媳妇儿的脸,使唤媳妇儿干活,变相泄愤。
“继续挖!你婆婆在家种花为了谁,作为她的内定儿媳妇,不该多挖点吗?还有奶奶,老太太可爱吃这些玩意儿了,做菜炖汤鲜。”
明城这时候没心思逗徐将了,看了眼周围的菌子:“我也想多挖点啊,但会不会不太好啊?万一出事怎么办?要不还是别往回拉菌子了吧,我怕他们中毒啊……”
“能出什么事?阿福都给鉴定了,要是还不放心,让乔乔去找个专业的看看,再让他们吃不就行了,省的整天闲在家里没事做,光去办公室骂我。”
徐将拿起地下的小铲子:“我和你一起挖,多给你婆婆拉回去些,还有姑姑,咱俩的脚链还是她赞助的呢。”
明城放心了:“行~挖多点~”
徐将笑了,蹲着把挖松露宝宝的媳妇儿搂怀里:“真乖~”
俩人去的时候,是徐将背着筐子的,背着一个,筐里还摞着三个。
回来的时候,俩人牵着手,每人身后一个大筐,身前一个大筐,筐里满满当当都是菌子,徐将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俩麻袋。
“哇!!!”
还没等孩子们感叹完呢,俩人把四个大筐放到正好空出来的三轮车后车斗里。
徐将又拿了四个大筐,背上,俩人连喘气的功夫都没有,和虎子抬腿便走。
明城想了想,还是回了头,把车斗里蓝色的布拿出来,小心翼翼盖在筐子上,故意提高声量嘱咐着。
“小白,帮我看好了啊,不许有人给我碰,着重看着姓严的,否则别怪我残忍啊。”
孩子们的嘲笑声:“哈哈哈啊哈哈哈!”
已经运了好几车笋子的小白,正挖笋呢,直接笑到没力,坐地上了:“听着就好残忍!”
还真巧了,方圆五百里之内,只有一位姓严的,正朝四个大筐子那儿走呢,一听,硬生生停了步子。
等见俩人没了身影,才哼了声,小声骂街:“我偏碰!”
冬冬和天天对视一眼,赶紧过去拦,发自内心地劝道:“诶诶诶,校长,你冷静,明老师残忍起来六亲不认的。”
冬冬:“对对,您忘了?我后背还压了座五指山呢,你不要您这把老骨头了?”
一向沉默寡言的月月,在队伍的最远处,此时正挖出了一颗大胖笋,放到背篓里,连头都没抬。
“我看您啊,是真不想要新手表了,也不知道真和猪吃一样的食物是什么感觉……”
小白笑岔气了:“还得是你月月!”
严慈气到跺脚:“她敢!”
月月依旧低着头乖乖挖笋笋:“要不然您以为明老师为什么说她要把松露喂猪?她会说姐夫是猪吗?您要是听话,多多少少还能跟着姐夫沾点光,您要是敢抢,她能让您吃一个月猪食,到时候,我们可救不了您,姐夫也救不了您。”
严慈很识相,迅速远离三轮车后车斗,一溜小跑,一屁股坐到月月对面,拍着自个儿大腿嚎。
“你明老师就是个不孝顺的,你们就跟着她学吧,不尊重我就算了,也不替我说话,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
月月挖笋很利索,又一个笋子被刨出来,很冷静地看向卖惨的严慈,语气很规矩很礼貌:“您坐到我的笋了……”
严慈一听,哭嚎声停了停,乖乖起身倒位置,结果屁股下面还真有个绿芽芽:“呀!还真有!对不住啊!”
把可怜极了的孤寡老人赶跑的月月:“没事,我没放在心上,您不必太自责。”
小白爆笑:“像极了你明老师!”
严慈看着忙个不停的月月,又问道:“月啊,你歇会儿吧,你都挖了多少了,属你挖的多,阿福冬冬他们都没你挖得多,都快赶上你梁峥大哥挖的了,不用这么急,这么多人呢。”
“我知道。”月月又刨出一个大胖笋,把裤兜里的小石头掏出来,放了两个在树下,做标记,以免自己走丢,又利索地背上笋筐往远处走。
“我早些挖完,还要去把笋子冲洗出来,好装箱,我多干些,明老师和姐夫也能轻松些。”
严慈就奇了怪了:“诶?月啊,虽然你平时话少,但你一直喜欢你明老师,这我知道,不过你怎么对你姐夫也这么好啊?你那么喜欢你明老师,不该拿你姐夫当情敌吗?”
不远处的冬冬,慷慨激昂地举起小拳头:“对!我姐夫是我情敌!我以后要有大出息,要挣大钱,要比姐夫更优秀更帅,把我明老师抢回来!”
说完又告诉身边的同学们:“不要偷偷给姐夫告状哦,我怕挨揍,上次我跟他宣战,他已经收拾过我
一顿了。”
同学们鄙视他:“切~瞧你这胆儿吧~”
连天天都说:“哎哟,你快死了这条心吧,你忘了姐夫上次怎么收拾的你了?他不把你揍得连刘姨都认不出来才怪。”
在一边看着孩子们的肖堂,弯唇笑了。
连个孩子都比他有勇气。
严慈指着冬冬,跟月月说:“你看冬冬,这才是情敌的正确打开方式。”
月月吐了口气,抬眼看向捣乱的严慈:“我是喜欢明老师没错,可等我能照顾明老师的时候,她和姐夫孩子都不知道生了多少了。”
月月就是故意吓唬严慈的:“既然我生不逢时,又没能力,那我宁愿让明老师过得更好更幸福。”
严慈傻了眼:“月月啊,你有点早熟,你听校长跟你说啊……”
小白看着月月的大白眼,笑惨了:“月月不是不尊师重道啊,她只是没控制住。”
月月无奈:“您误会了,我对明老师是纯粹的向往和欣赏,我把她当榜样,当目标,希望自己长大之后,在这个浮躁、功利、节奏快的社会,可以像她一样,不随波逐流,整个人能静下来。”
“明老师表面上看似慵懒冷淡,其实温柔美好,专注自身,保持善良,坚定自我,不染纤尘,淡泊名利,与世无争。”
严慈眨眨眼,咳了咳。
月月是知道严慈的意思的,无非是让她在肖堂面前藏明城的拙。
可就算明老师故意卖弄文采骂人,故意装作不懂事不懂规矩,她也不认为肖堂会真傻到看不出来明老师是个什么样的人,一个人的修养是刻在骨子里的,伪装不了。
“我把明老师当做指引方向的路灯,和老天爷赐给我的姐姐,她是照亮我满目黑夜的月亮,更是点缀我迷茫混沌的牡丹,我很感谢您让我们能见到她,有了她,我才知道自己要做一个怎样的人。”
严慈眨眨眼:“……”
写作文的时候能不能有这文采。
“我对明老师的爱,是敬佩,是仰慕,是憧憬,是寄托,是立志,是祝福,是唯愿她好,唯独不是占有,可姐夫不一样……”
月月忽然笑笑:“如果我是占有的话,姐夫就不会让我以后去他公司上班了。”
严慈目瞪口呆:“啊?真的?”
月月点点头,继续低头找笋笋:“姐夫看我是学校里最困难的,只有爷爷奶奶,没有爸爸妈妈,便让我好好学习,好好画画,还跟我说,不用担心美术专业的费用,他会帮我安排好。”
严慈在屁股后面跟着:“那你知道要考哪儿吗?”
月月又找到笋子了,蹲下开始挖:“姐夫跟我说过,国内最好的美术院校是八大美院,都很好。”
严慈一猜就是徐将教的:“那你有目标没有?”
月月似乎还没确定好:“姐夫还说,如果我学习好英文好的话,他还可以送我去国外留学,英国、意大利、巴黎、纽约都可以。”
严慈赶忙说:“留学?那你得好好学英文啊。”
月月使着巧劲用铁镐把笋子刨出来,是一颗很完整的极品大胖笋。
“嗯,姐夫亲口跟我说的,说是高中的费用也不用让我担心,会帮我找一个专业的美术老师,不会给我找明老师这种不专业的。”
严慈无语:“……”
月月手起镐落,又一颗大笋进了筐:“姐夫还说,他不会食言,因为就算明老师不要他了,他也会跟在明老师屁股后面一直缠着她的,前提是明老师生气的时候,让我帮他说说好话。”
严慈憋着笑,哼了声:“当着你们明老师面说的这话吧?他也是说给你们明老师听的,这话的意思无非是,以后不会让你们明老师再来山里教书,你们明老师没反应?”
月月不停找笋:“我看见明老师背着姐夫翻了一个大白眼。”
孩子们笑崩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白很是佩服徐将:“真的假的!明城姐从来没翻过白眼。”
月月点点头:“真的超大,我也从来没见过明老师翻白眼,明老师翻白眼都好看,又灵动又好看,她还是有表情的时候最好看,整个人都有人气儿了。”
严慈哼笑:“她也就在你姐夫面前有人气儿。”
孩子们都很替月月高兴:“月月,这样你就不用因为学费发愁了,你爷爷奶奶也不用那么辛苦了。”
月月很感谢徐将和明城:“对,所以我要学建筑设计之类的专业,室内设计和园林设计都行,平面设计和环境装修设计也可以,我要好好学,长大以后可以帮姐夫和明老师的忙,报答他们。”
冬冬是个小机灵鬼:“月月,这样就对了,姐夫不会亏待你的,工资肯定高,还有姐夫和明老师帮你撑腰,就算去了首都这样的大城市,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人敢欺负你。”
月月又挖出一颗大胖笋:“没错,我也是这么想的,别的公司给我再多工资,我也不去,哪怕我真出息了,有国外公司留我,我也不去,哪有姐姐姐夫护着我工作好啊?肯定没人敢欺负我,还不用担心被辞退。”
严慈指着一群孩子们训:“你们看看月月,平时一声不吭,关键时候脑瓜多聪明,你们想想,要是好好学习,以后考上高中和大学,有困难了,你们姐夫和明老师还能不帮?以后考个好学校,有本事了,去帮你们姐夫,你们姐夫还能亏待你们不成?傻了吧唧的。”
孩子们齐声道:“前提是帮他说好话……”
严慈没什么所谓:“那就说呗,能怎么着?”
孩子们又齐声道:“万一姐夫真让明老师伤心了呢?我们不要明老师伤心。”
严慈毫不在意:“如果真有那天啊,你们帮也帮不上忙,你们以为你们明老师会听你们的?”
月月笑着又挖出一颗大胖笋,往树下摆了两颗石子,站起身来继续找笋。
“你们以为姐夫傻啊?他是优秀没错,可咱明老师愁嫁吗?别看她一直窝在山沟沟里,但你们想想,千年不遇的绝色美人自古以来都是谁的妻子?更别提咱们明老师的心性了,如果没有姐夫,她未来的丈夫也绝对不会比姐夫差的。”
月月脑子活得很:“就算姐夫真惹了明老师生气,也肯定是以前的事,可之前的事算事吗?就算事情再大,姐夫拼了这条命也会处理好的。”
冬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有道理。”
月月都能当预言家了:“俩人顶多闹几天别扭,明老师吃几天醋,难过几天,姐夫跪几天搓衣板儿,没多久就好了,就算断气,姐夫也不会放过明老师的。”
孩子们齐声惊呼:“有道理!”
严慈坐在地上,瞄了眼不远处的肖堂,笑着指向又找到笋的月月。
“看到没?这才是真聪明,你们姐夫这辈子也就上上你们明老师的当了。”
听到全部对话的肖堂笑了下,看了眼努力挖笋的月月:“的确聪明。”
不仅能看出来他知道明城是个什么样的人,还能看出来他虽然喊了徐夫人,却并没灭掉对明城的心思,所以才说了这番话,想让他知道徐将不会和明城分开,让他歇了心思。
肖堂的助理自然是了解自己老板的,小声劝:“咱算了吧,连十岁的小姑娘都能看出来徐将不会放人的,俩人是要结婚的,您跟着掺和什么啊?”
肖堂不说话,肖堂的助理继续劝:“徐将不是好惹的,他没发飙是因为他知道人看不上……”
见肖堂抬眼瞪他,肖堂助理委屈极了:“你瞪我干嘛,人说看不上你就行,我说就不行?”
肖堂压着声音吼:“我能不知道吗!我有什么办法!我起码得试试吧!不试我能甘心吗!”
肖堂助理无奈极了:“试什么试啊!先不提徐将是不是咱客户,徐将是谁啊?徐家唯一的继承人,徐家几百年的基业,祖祖辈辈从政从军从商,做了几百年慈善,从未间断过,这是什么权势财才能撑起来?您比我清楚吧。”
“还有徐老爷子,没过世之前就已经是政界的一品大员了,徐将的外公可是开国将军,徐家祖祖辈辈屹立不倒,整座京城有几个?还有个徐司令在那儿戳着呢。”
“你惹他?徐将出了名混不吝,不要命,惹徐司令都不敢惹徐将!那是他心窝窝里的女人,要誓死娶回家的,能让你玩……”
肖堂指着自己鼻子:“你觉得我傻啊!啊?我玩儿她?她把我骂成那样,我腆着脸跟过来挖笋,我玩儿她?”
肖堂助理赶紧换措辞:“行行行,就算你是认真的,那又怎样啊?您父母能同意?就您妈那眼光,心比天高,哎哟~~~”
肖堂面无表情地问她:“你觉得我妈能不同意?嗯?她成天跟徐将他娘那帮子姐妹混在一起,徐将他娘出了名的眼光挑,更是出了名的不看出身,她眼光能不高吗!她给我挑的那些相
亲对象,你以为她看得上啊?她是为了让那个泼妇死了入家门的念头!”
肖堂助理不想跟他说些有的没的:“您清醒一下吧行吗?人明姑娘心思全放在徐将身上,看别人的时候,眼里连点波澜都没有,看徐将的时候,满眼都是小星星。”
肖堂也不想跟他说些有的没的:“我不管!帮我想办法!”
肖堂助理懵了圈:“我想办法?我没办法,你不是对付女人挺有一套的吗?您自己看着办吧。”
肖堂被气得都快冒烟了:“她是一般女人吗?哪个女人有她那脑子?你十几岁的时候知道《四库全书》都有哪些吗?正经的不记,文人墨客的顶级脏话她记了个遍!”
肖堂压着声音发火:“让孩子们干苦力,亏她干得出来!拿春游当借口!德智体美劳,知行合一,因材施教,还宝贵的美术课!不知道美术课全都是数学老师的吗!”
肖堂助理压着声音笑,笑到整个人都在抖:“您不就喜欢没脑子的吗?”
肖堂狠起来连自己都骂:“我蠢行吗!我以为自己喜欢没脑子的,其实喜欢懒得动脑子的!我承认自己蠢,不行吗!”
肖堂助理觉得肖堂没救了,摇摇头:“我看啊,就不该来,非要看看把徐将魂儿勾去的女人是谁,这下好了,私人岛屿不去了,非要来山沟沟里看人家的热闹,自己也被下蛊了……”
肖堂确实没救了:“我愿意!赶紧想办法!你不是想要个好老板娘吗?机会来了。”
肖堂助理净爱说大实话:“那是人许来的老板娘,我没这命。”
肖堂:“你还想不想加工资了?”
肖堂助理不惦记挣不到的钱:“加工资我也没办法,谁让您之前不听我的来着,您要是之前不乱玩,或许明姑娘不那么讨厌你。”
肖堂:“我看你是不打算要工资了。”
肖堂助理:“……”
怎么还威胁人啊?逼死他他也没招儿啊……
徐将和明城回来的时候,笋都运了无数车了,俩人还是相同的造型。
“哇……”小白去运笋了,中场休息的孩子们围过来,盯着俩人背的四个大筐子,还有徐将手里的两三个大麻袋,眼珠子瞪得特别圆。
月月盯着明城胸前的大筐,里面有胳膊粗的松茸宝宝,左瞧右瞧:“它变异了吧……”
梁峥肠子都悔青了:“我怎么就没想到啊!”
严慈指着筐:“你俩干啥去了?”
徐将给明城把筐子卸下来:“我和明城一口气翻了两座山头。”
严慈指着他们回来的方向:“别告诉我是那儿啊,那儿的海拔四五千米,翻过去了?”
徐将吐了口气:“嗯,幸亏有虎子了,不用现找,要不然指不定什么时候回来。”
明城坐到孩子们铺的帆布上面,往零食旁边一躺,随便拿了包零食盖着眼睛挡着阳光,整个人一动不动,和灵魂出窍了似的。
孩子们怕遭受到明城的暴力,只能憋笑:“……明老师,你还好吧……”
明城有气无力的,只有嘴在动:“还行,突破自己的极限也没什么自豪感……”
徐将比划了个手势,无声说:“千万别笑出声,千万,笑恼了,晚上就没饭吃了。”
孩子们齐齐点头噤声。
徐将坐到帆布上面歇息,把昏“死”过去的媳妇儿抱怀里,拍着背哄着。
严慈也坐下,看着像昏迷不醒似的明城:“城城没高反啊?”
徐将笑:“还真没。”
别看他媳妇儿不运动,体质还真好。
严慈一脸不可置信:“离谱……”
兼职教音乐的老师,在对面坐着给孩子们轻轻弹吉他唱歌,见明城躺徐将怀里好几分钟了,觉得她应该缓过来了:“明城啊,你想听什么啊,我给你弹啊。”
明城也不客气,直接点了歌:“来首催眠曲好了。”
孩子们和老师们:“吼!这是春游诶!来什么催眠曲啊!”
徐将拍着明城背,笑出声了。
兼职音乐老师撇撇嘴:“这位春游组织者,你家春游睡大觉啊?赶紧的,我弹着吉他,你唱首歌给孩子们听。”
坐在另一块帆布上的英语老师,点头道:“就是,去年你和漫漫不是合作过嘛,给孩子们唱过,贼好听,孩子们让你唱,你愣是再也不张嘴了。”
徐将挑挑眉,看向旁边的严慈,严慈笑了下:“不知道吧,你媳妇儿唱歌可好听了,她初高中老师都建议过她爸她妈让她艺考,她不愿意,她老师还让她代表学校出去参加高校的文艺活动,她也不去,为了不让老师念叨,活生生把自己吃胖。”
明城就没出人头地这心气儿:“我不喜欢唱歌啊,艺考还得学这还得学那,又累又麻烦。”
提起这事儿,严慈都佩服她:“她把自己吃到……”
明城睁眼了,显然很厌恶自己的黑历史,很维护自己的形象:“不该说的不要说!”
严慈目的达到:“这不醒了?”
孩子们和音乐老师丝毫不给面子:“哈哈哈哈哈哈哈!臭美蛋!”
明城又闭了眼,蔫巴在徐将怀里:“害得我差点减不下来。”
徐将弯着脖颈,笑着去碰明城招人疼的鼻头,好一个蹭:“你又不爱运动,能减下来也是奇迹。”
明城的回忆很痛苦:“每天吃白水煮菜、黄瓜、西红柿的日子,真的很痛苦,吃煮鸡蛋、苹果、香蕉、还有低糖水果倒是还可以。”
孩子们面面相觑:“听着很幸福啊。”
严慈补充道:“如果其余的东西一点不碰,白水煮菜不加一点调味料,连盐都不放,连续不断吃了两年呢?”
孩子们和梁峥:“啊???”
徐将都愣了:“白水煮菜?连盐都不放?”
严慈比了个大拇指:“她爸妈亲口给我说的,有次她爹娘心疼得不行了,在家吃火锅,特意馋她,结果她在没放锅底之前,涮了两片白菜吃了,连麻酱都不沾。”
明城一想起来就想吐:“白水煮白菜,是真的难吃,我宁愿饿死,也不要再吃白水煮白菜。”
徐将挠挠耳朵,心里想的是另一回事。
他真的不能惹明城生气,他媳妇儿太狠了,对自己都这么狠。
严慈瞟了眼徐将,笑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没想到吧朋友,你媳妇儿比你想象中的更狠心。
孩子们还在哄着明城唱歌,还得是情歌,原因是没听过,明城嫌累,不想唱,孩子们直嗯唧,明城没办法,只能答应了。
音乐老师来精神了,问明城唱哪首,明城想了想:“就你前几天弹得那首吧,《沦陷》。”
音乐老师的前奏开始慢慢响起,等到食指拨弄了琴弦之后,还在徐将怀里闭着眼睛的明城,连嗓子都没清,便开了口——
【你走之后,整个世界】
【像是期待黎明的黑夜】
徐将吓了一跳,看着怀里的人仍闭着眼睛,便抬眼看向严慈。
严慈便笑了,闭着眼睛无声说:“听城城唱歌,是种享受。”
【我被自己封锁】
【在第五个不存在的季节】
徐将看向怀里的人,脸上的表情跟平时说话一模一样,放松又慵懒的样子。
不像歌手那样表情丰富的炫技,只是像在说着另一个自己的故事似的。
【剪下了
翅膀的蝴蝶】
【只能选择和玫瑰告别】
平时冷冷淡淡的声线,特意把声音里的空灵和妩媚都藏了起来,现在唱了歌,沉静和清透还在,干净的仙气却藏不住了。
就像明城一样,与世无争,不理喧嚣,却仍然对这个世界温柔,掩盖不住地熠熠生辉着。
【我没想过后果】
【以为你就是我爱的一切】
肖堂看着徐将怀里的明城,一直在看着,听着,也一直在沉默。
独一无二的好嗓子,娱乐圈里至今无人有这种音色和声线,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还带着动人心魄的娇媚,出个道绰绰有余,再加上她这张脸,就算不喜欢唱歌,转型当个演员,怎么可能不火?
可她却没这么做,甚至把机会毫不犹豫地扔掉,原因只是她嫌累,嫌麻烦,不愿意。
肖堂知道她是因为什么,她要保护自己,她不屑去蹚娱乐圈这潭浑水,她嫌脏。
可她却来了山区,哪怕是只教孩子们画画儿,她还是来了,这里是她的世外桃源……
肖堂助理瞅了眼肖堂,叹了口气。
娱乐圈就是名利场,除了迫不得已进去的和家境好只是进去玩玩的,除此之外,全是为了往上爬的,太有野心的人,到底有没有底线,谁知道?反正他了解的,都是没守住自己的。
笑着跑回来的虎子,跑到明城身边,听见她在唱歌,哈着气,却没有出声。
“出~~~”闭着眼睛的明城,听见虎子喘息声的那刻起,一下子就不累了,歌也成功变了调。
明城眼睛“唰”地睁开了,眼里的光比平时还亮了不少:“虎子回来了!是不是渴了?”
说着边坐起身子边拉开自己的腰包,拿出了虎子喝水的不锈钢碗。
被打断的孩子们,瞬间变脸:“呀!”
音乐老师的琴弦声戛然而止,捂着自己的心脏位置:“没想到我年纪轻轻,居然心脏都不好了!”
徐将敢怒不敢言,只能低头捂着自己的脑袋,瞄着忙活个不停的媳妇儿。
严慈甩着自己的手,一脸嫌弃:“我真的!我要是她爹,我非好好抽她一顿!我当初想让她上艺术系的,她爹不同意,说上课睡觉太吵了,这才上了文学系,说是上课睡觉香。”
孩子们也很诧异:“叔叔真的很溺爱明老师,居然让她上课睡大觉。”
严慈指着明城背后:“谁家书呆子长她这样?看着规矩守旧得很,其实呢,骨子里厌恶透了死板教条的教学方式。”
“你们姐夫身上倒有股淡淡的书卷气,那也是沾了家里的光,从小受的教育好。”
音乐老师的想象力发挥得不错:“这俩人以后要是有娃了,还不得翻了天啊?”
明城才不管他们说什么呢:“不着急啊,慢慢喝,别呛着。”
“汪(嗯)~”
很明显,唱歌算个什么鬼,哪有喂虎子喝水重要啊?
肖堂偷偷翻了个白眼,一脸无语。
他眼是真的瞎!从前瞎,现在更“瞎”。
肖堂助理看着自己老板的脸色,都快笑爆了,只能憋着。
等到虎子喝完,虎子朝刚才回来的方向叫了声,很了解虎子的梁峥,懊恼地拍了大腿:“我怎么就没想到!”
明城见虎子心满意足地喝饱了,赶紧从筐子里拿出肉干,撕了一包,全都倒给了虎子:“又找到了?”
虎子挺直腰板儿,笑着点点头,一脸骄傲:“汪汪(当然)~汪汪(好多)~”应完了明城的问题,才开始美滋滋地吃肉干儿。
严慈也听懂了:“嗯?好多?”
明城抱着虎子亲了好几口,边亲边夸:“怎么这么棒啊!今天晚上给你炖牛肉吃。”
得到加餐的虎子,肉干都不吃了,眼珠子都放光了,抬头看明城:“汪嗷(真的)?”
明城跟他保证:“梁峥前几天才下山买的,藏在冰箱最底下,晚上给你炖~炖大盆的~”说着还比划了脸盆一样的大小。
虎子感动坏了,直接埋在明城怀里:“呜汪~”
一人一狗就这么抱着,互相感动,感动之余明城还会喂虎子吃肉干,虎子边嚼肉干边感动,画面极其“感人”。
梁峥估计是被感动到了,想哭:“我才买回来的牛肉啊!”
徐将鼓起勇气戳戳媳妇儿:“老婆……你刚才的歌还没……”
明城连头都没回,把徐将的爪子扒拉走:“哎呀,歌有什么好听的,没点数,发家致富奔小康就靠虎子了,胆敢打扰虎子用膳,小心大刑伺候。”
孩子们同情且嘲笑自己姐夫:“哈哈哈哈哈哈哈!成用膳了!”
徐将捂着脑袋瓜子,对自家媳妇儿破坏气氛的功力十分佩服,更对自己的家庭地位感到担忧。
以后有了孩子怎么办啊,他会不会被媳妇儿给遗忘?他不要独守空房,他要和明城天天恩爱,就算有宝宝了,他也有法子和明城天天腻歪。
明城和徐将又出发了,等回来的时候,孩子们已经轻轻松松完成了挖笋任务,正等着俩人回来。
满载而归的两人,抱着好几大筐菌子,开开心心地炫耀着自己的战果。
凯旋而归,菌子都被放到了三轮车车后斗,徐将背着明城,跟在孩子们队伍后面,笑着转圈儿逗媳妇儿开心呢。
偶尔还会作势背着明城靠近路边发现的虫子,明城直怨他,却也是笑着怨的,她知道徐将舍不得把她喂了虫子。
严慈看了眼队伍后面笑得开心的俩人,跟身边的天天哼了声,压着声音问:“发没发现你们明老师最近笑得越来越频繁?”
天天仰着小脑袋,点点头:“明老师这段时间真的很开心,自从姐夫回来的第二天开始,她就变了,不会发呆了,笑多了,也有人气儿了。”
严慈声音更小了:“那天还哭了呢。”
天天和孩子们捂着嘴巴:“我们从来没见她哭过,姐夫欺负她了啊?”
严慈摇摇手指头:“心疼了,舍不得了,没招儿了,狠不下心了,妥协了。”
天天捧着脸偷笑:“哎哟喂~明老师也有没招儿的时候啊~”
严慈笑着耸耸肩:“心甘情愿没招儿的,怎么可能有法子?”
天天回头看了眼无比般配的两个人,就连脸上挂的笑的弧度都一样,开心地背着背篓继续走。
到了河边,笋子被小白堆在河边附近,这里水浅,是从地下水潭涌出来的山泉水,很清澈。
明城给徐将穿好防水背带裤,徐将也给明城把背带裤穿好,抱着明城往河里走。
虎子也下了水,在河里好一个扑腾,欢实得很,开心极了的样子。
洗着笋的明城,被虎子溅了不少水珠,笑着假意训虎子。
虎子仗着自己今天立功了,猖狂极了,又用尾巴开始“攻击”明城。
反击了半分钟的明城,遭受到了虎子更猛烈的进攻,被欺负得无还手之力。
徐将便把明城抱在怀里护着,笑着指虎子:“再皮?再皮,真揍你了啊。”
可惜啊,虎子本来就不怎么杵徐将,今日又立了大功,对于徐将的威胁,丝毫不惧,尾巴摇得更欢了,蹦得也更高更快了。
俩人被虎子好一个闹,等虎子闹累了,才放过一直抱在一起的俩人。
孩子们都在边玩边干活儿,开心极了,过来闹虎子和徐将,孩子们是不会惹他们的懒蛋明老师的。
明城坐在大石头上,看着徐将和孩子们玩儿,笑着把笋放在清澈见底的水里晃着,利用水流冲洗干净笋表面的泥土。
没几下,笋子干净得在阳光下面发着光后,又把胖笋底部的两三层的笋壳剥掉,把笋子轻轻放进一边的麻袋里。
肖堂站在岸边,就这么看着坐在大石头上面的明城,簪着头发,穿着防水背带裤。
明明很普通的打捞工作服,却怎么看怎么美,反而显得更娇媚可爱了。
眼瞧着从筐子里拿了笋的明城,弯腰冲洗,剥掉笋壳,处理干净了就放进麻袋里,又去拿下一个,一个又一个,一直重复着。
明明就不爱干活儿,为了给徐将省点钱,现在却没有丝毫不耐,认真极了的样子。
他想,她真的很乖。
乖得让人心疼。
站在肖堂身边的助理,看见肖堂眼睛里的不舍,拿了筐旁边的笋过来。
“这里水好,下去玩会儿吧,这么好的姑娘,能跟她多说几句话也是好的。”
明城见身边的筐子里没了笋,起身想去河边拿没洗的笋,刚起身,眼前便多出双手,身边也多出三四筐带着泥土的笋子。
明城停了起身的动作,很认真礼貌地道了谢:“谢谢,麻烦您了。”
紧盯媳妇儿动向的徐将,立马就发现了,二话不说要过去揍人。
严慈坐在离孩子们很近的大石头上幸灾乐祸,拍着大腿笑个不停:“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儿,这才是被下蛊了~”
孩子们赶紧拦,小声劝:“姐夫姐夫,你可别冲动啊,肖堂哥哥就是帮忙给明老师递笋。”
徐将有些炸毛:“用他了?他助理没手啊?他助理在岸上站着,他下河?谁是助理啊?他最好是递完笋赶紧滚。”
肖堂看着眼前装作自己很忙的明城,想笑,别的能耐没有,装瞎功力的确没人比得过。
肖堂坐到明城对面的石头上:“就这么讨厌我啊?除了拐着弯儿骂我,连句话都不和我说。”
表面上稳如老狗,实际上坐如针灸的明城:“您是客人,又给孩子们送了那么多东西,我不会骂您的,您想多了。”
看着肖堂坐到明城对面的徐将,气得把手里的大胖笋扔回筐子里,直奔“相谈甚欢”的俩人去了:“不省心的娘们儿!看我不收拾得你屁股开花!”
孩子们赶紧劝:“姐夫啊,你淡定啊,不关明老师的事啊,她是无辜的呀!”
严慈添油加醋,火上浇油:“无辜?修炼千年成了精的狐狸,就算是无意,可人还是被勾搭上了,确实挺无辜的~”
徐将实在忍不了了,冲着俩人就去了:“我让你无辜!屁股开了花,我看你还无不无辜!”
月月心疼她明老师的屁股蛋儿,拦着徐将:“姐夫,你就不想看看明老师是怎么对待不喜欢的人吗?那么多人,明老师都是客客气气的,甚至很随和热情地招待,只有你,唯独你不一样。”
孩子们赶忙点头附和:“对,明老师藏得太好,一开始我们还看不出来,可自从你走了,她就变了,她很多时候都在发呆,墨滴到报纸上她都不知道。”
月月点头:“她真的只对你不一样,越来越不一样,她心里的安宁沉静都消失了,她藏不住了。”
徐将用大胖笋戳了下月月脑门儿:“你明老师要是敢回答错一句,我就扒了她的狐狸皮!”
月月成功被吓到,赶紧和同学们一起努力干活儿。
明老师啊,我尽力了,你可要小心点儿啊……
还在明城面前坐着的肖堂:“是吗?”
明城坐立不安,她没办法稳如老狗,徐将的火苗儿都快把她整个人烧焦了。
“啊?啊……当然,您快上岸吧,您衣服挺贵的吧,别弄湿了。”
肖堂看着二话不说就开始赶人的明城:“说会儿话罢了,徐将又不能吃了你,怕什么。”
明城没赶走人,瞬间冷漠:“屁股开花的不是您,您说得倒轻巧。”
采纳孩子们建议的徐将,拿出一颗大胖笋,点评:“很有先见之明。”
孩子们爆笑:“我明老师的优点之一。”
肖堂从筐子里拿了颗笋出来,学着明城剥笋:“有家暴倾向的男人,可不能要啊。”
明城果断极了,整个人和鬼迷心窍的恋爱脑似的,飞蛾扑火式告白,不撞南墙不回头,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那种。
“没办法,我就这品味,改不了了,徐将打死我,我也要跟他在一起,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等他打死我,我要和他埋一个坟包包里。”
徐将拿着大胖笋点着大声宣誓的自家女人,很满意的样子:“品味相当不错。”
孩子们的质疑:“是吗?听着很想不开的样子耶~”
严慈活生生把自己笑到河里了,裤子湿了一大片:“到底是谁被下蛊了?”
梁峥赶紧把他拉起来:“这一看就是脑子被蛊虫给吃光了。”
肖堂状似无意问道:“如果他不要你了呢?”
徐将剥笋的手一顿,竖起来耳朵仔细听自家女人的回答。
最好是斩钉截铁地说,“徐将不会不要我,我也不会不要他,我们两个永远不会分开”,要是敢说一句别的,别怪他真家暴啊!
明城想了想:“那我就出家当尼姑,每天扫扫地啊,念念经啊,看破红尘,了却残生~”
以出家明完志的明城,说完都觉得自己的境界提升了好几个台阶,整个人都升华了~
肖堂想咬死明城的滋味儿都有了。
这是明晃晃地告诉他,就算徐将不要她了,她也对他没想法,跟他甚至还不如出家。
孩子们看着脸色不咋地的徐将正冲明城走过去,赶忙问月月:“月啊,明老师回答得挺好的啊,姐夫的脸怎么这颜色?和调料盘似的。”
月月替明城祈祷:“因为……不是标准答案。”
严慈也不管自己屁股蛋下面的裤子还湿着,只顾着幸灾乐祸:“哈~某人要遭殃~”
穿着背带裤裤的徐将,手里拿着颗洗好的胖笋,假笑着过去了:“聊什么呢?聊得这么开心?”
以为自己表现满分的明城,看着自家男人实在不咋地的脸色,眨眨大眼睛,老老实实地回话:“肖总帮我递了筐笋,我跟人家道个谢。”
徐将懒得跟肖堂装模作样,把手里的大胖笋放到明城身边的麻袋里:“肖总,回避下吧,我有点儿家事要处理。”
剥着大胖笋的明城,警铃大作,手停住,眨了好几下的大眼睛里都是慌乱:“嗯?”
第47章 如此徐家祖祖辈辈的基业
肖堂没走:“徐总,有什么家事必须现在处……”
还没等肖堂说完,徐将便把媳妇儿打横抱起来:“随你便。”
没一会儿——
明城:“干嘛打我屁股!”
徐将:“说!知不知道自己错哪儿了!”
明城:“我……我……不知道……”
徐将:“再想!!!”
明城:“轻点儿啊,给点提示好不好~”
徐将:“自己想!”
孩子们洗着笋,偷瞄着,他们看不见徐将怀里的明城,只能听见隐约的求饶声,纷纷摇着头:“惨啊……”
严慈笑着抹泪:“你们明老师是够惨的。”
孩子们纷纷摇头:“我们是说肖堂哥哥惨,让他走他不走,眼睁睁看着别人恩恩爱爱卿卿我我。”
说完便移开目光,不去看人间惨事,开始洗笋子干活儿。
肖堂看着背对着自己的徐将,吐了口气:“徐总……”
徐将还没收拾完媳妇儿,心情相当不咋地:“我收拾自己女人,关你什么事?识相点儿。”
说完便回了头,朝怀里的明城撒气,揪着怀里人光滑细腻的小鹅蛋脸儿:“想出来没有!”
明城脑细胞都快用光了:“还没……”
徐将点了下头,磨着牙,大手挪了位置,拍了下明城屁股:“徐将不会不要我,
我也不会不要徐将,我们两个永远不会分开,念一千遍!”
明城终于知道自己错哪儿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啊,我这不是想表达,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嘛。”
徐将挑眉问她:“真的?”
明城是想把肖堂的心思灭了再说,省得徐将火人,没想到让徐将以为她不信他,赶紧压着声音哄。
“这不是有外人在吗?咱们两个的私房话,我哪好意思说啊?这不让人笑话?只有我和你的时候,你让我说,我哪次没说啊?”
徐将眼里都是失落和委屈,眉心都轻皱着,嘴里抱怨着:“哪次不是我好一个催,好一个求,你才肯说一两句?你是不是又骗我?根本没想着踏踏实实跟我在一起,你还是不信我,是不是?”
明城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徐将给堵了回去,看来是真委屈。
“我都说了,咱俩马上就结婚,见过家长之后我就准备聘礼去提亲,怎么还是不信我?你要逼死我,才信我是不是?”
明城晃着徐将的腰:“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那天不都答应你了,我骗你天天做饭给你啊?骗你的话,早把你从我房间赶出去了。”
徐将还是不太信:“真的?”
不会是又骗他的吧……
“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干嘛说我骗你啊?我没打算和你在一起,会让严叔他们收你的东西吗?”明城的确冤。
徐将抿抿唇,把明城又抱紧了些,抵着她额头:“我就是怕,我怕你又骗我,我被你骗怕了……”
明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时间越长,便越来越心疼徐将。
她向来讨厌自古男人驯化女人做贤妻良母那一套,可偏偏忍不住想照顾好徐将。
以前她什么都不想,现在呢,整天想的都是徐将挣钱养家不容易,为了她在大山里扛石头,干粗活儿干得满头大汗,吃凉掉的工地盒饭,想办法讨好严叔,贿赂小白……
徐将拼命朝她走,她怎么舍得他这么辛苦?所以她也尝试着努力朝他走。
见徐将吃她做的饭香,听他嘴里抱怨着做饭辛苦,不让她下厨,眼里的高兴和欢喜却藏不住,那她便天天给他做,见他开心,她一点都不觉得累。
明城抬手,轻轻抚蹭着徐将耳边:“好好好,我的错,不该骗你的,你也不想想,如果我又在骗你,没想和你在一起的话,我去挖什么松露,采什么菌子?为了给你省卫星钱,我四节美术课都没了,你拿什么赔我?”
徐将又不高兴了:“不是给我,是给咱俩,说好以后你管家的,老板娘给自家公司省钱不是应该的吗?赔什么赔?你打心眼儿里就没想过自己是徐氏的老板娘!你就是骗我!”
明城打了自己嘴巴一下,徐将收拾媳妇儿归收拾媳妇儿,都是收着力气的,也就是吓唬吓唬,趁机吃吃豆腐,哪舍得她打自己啊。
见明城不老实,赶紧把她手攥住:“不许打,只能我打。”
明城笑着看他:“我这不是想讨个奖励嘛,四节美术课都空出来了,下周就不用去学校上课了,能多陪陪你,要是你去工地检查材料,我这不还能陪你去工地嘛,也能帮着做做饭什么的。”
徐将挑了挑眉,见明城也挑眉看了他一眼,眼里有明显的得意。
被自家女人的“一举两得”哄得顺了心,徐将脸色好看了些。
“那也不能说是给我省钱,不是说好你管家的吗?既然你没骗我,分什么你我?证明你打心眼儿里没把我当你丈夫。”
“我现在连钱都不敢花,给孩子们买点东西都是之前安排好的,这不看小张正好开车过来,来一趟不容易,知道你不能让我花钱给严叔买表,硬着头皮先斩后奏,还立马跟你保证是最后一次,就怕你生气,我什么都听你的,你还说是给我省钱……”
明城看着眼里有些委屈的徐将:“我真的只是想让你觉得我拿你当丈夫才故意这么说的,给自己男人省钱不是应该的吗?我是这么想的好不好。”
徐将脸色终于变回来了,只不过还是怕明城骗他:“真的?”
明城作势掐了掐徐将腮:“别忘了,管家权当然是我的,休想抵赖,敢抵赖我就敢反悔!”
徐将要的就是这句话,又低了头,好一个亲她:“巴不得被你管得死死的,不许反悔!小管家婆儿,只许管我。”
明城挺直身子,把自己往上送:“没想反悔,只想管你。”
徐将轻笑,低头迎她:“这还差不多。”
俩人恩爱了好一阵子,徐将抱着明城转回来想继续洗笋子的时候,俩人吓了一跳。
脸色没法看的肖堂倒不至于让他俩吓到,关键是周围还有一堆孩子呢。
明城差点没脸见人,躲着孩子们的视线,缩在徐将怀里不说话。
徐将抱着怀里的害臊媳妇儿,硬着头皮问孩子们:“不去洗笋在这儿干嘛?”
冬冬摊摊手:“我们都洗完了,小张哥哥把最后一车笋子都给搬上车了,我们来叫你和明老师去捞鱼,我们想看明老师怎么抓鱼的。”
厚脸皮徐将看向旁边,怀里的“缩头乌龟”明城也伸出脖子,俩人一齐看向笋筐和麻袋,果然已经没有了踪影:“昂……那去吧……”
明城捕鱼地第一站——
“哇!好多虾啊!”
“这也太大只了吧!”
“都透明了耶!肯定好好吃!”
穿着背带裤的明城和徐将,戴着胶皮手套,照旧把小鱼小虾放生,不知怎的,今天还多了不少螃蟹。
把两条个头还算可以的鱼放进筐里,又把虾全都抓进麻袋里,以防它们蹦出来。
孩子们是真的佩服,“明老师,你是怎么找到刚好把拦河网拦住的地方的?分明有的地方宽,有的地方窄。”
阿福口水都要流下来了:“怪不得天天都有那么多虾吃,这河虾都比海虾大了,都透明了啊,证明它们生活的水质好,没污染,水应该是从地下暗河和地下山泉水里涌出来的。”
“捕鱼达人”明城同志,照旧给自己脸上贴金:“这就叫「知识就是力量」,今天晚上我给你们做三虾面和白灼虾吃,吃饱了不就有力量了吗?证明培根不是随嘴胡咧咧,但是考试的时候不能这么写啊。”
孩子们受教了:“啊……”
“什么玩意儿?”严慈怀疑自己的耳朵。
徐将低头捡着河虾笑得直抖,拆媳妇儿的台:“这不是你带孩子们来写生的时候,正巧去方便,不小心发现的吗?”
“嗯?”孩子们齐齐看向明城,眼里带着很明显的质问和谴责——「你回答不上来,就是骗小孩子的大骗子」。
明城“啧”了声:“那也是我靠自己的智慧和第六感找到的,强大的第六感往往取决于积累的知识储备,证明我在方便的时候也不忘了学习。”
孩子们又没抓到明城的把柄:“啊……”
站在岸边的肖堂,吐了口气,背过身闭了眼。
他一定是疯了,她都故意把自己搞成贪财、自恋、粗鄙、话唠、自私、不知好歹、不正经、不自爱、恋爱脑、死缠烂打、母老虎、厚脸皮的人设了,他居然到现在还在想办法。
肖堂助理都快笑裂了。
这什么可爱爆棚的绝世小狐狸?
徐将瞄了眼岸上的肖堂,压着声音骂媳妇儿:“光会给老子招人!再不行直接演傻子!”
明城实在没招儿了:“我觉得我已经够傻的了,月月都说了没用,你还让我表现得讨人厌,我又没学过表演,我哪会啊?我真的尽力了,让我演个面无表情的面瘫还行,你一棒槌把我敲傻了算了。”
月月小声说:“对啊,姐夫,他又不傻,他那么多女朋友,他能看不出来明老师是个什么人吗?你觉得他会认为明老师是个爱卖弄文采又不知好歹的话唠母老虎吗?”
冬冬也说:“我觉得明老师这样反而比平时有人气儿,还灵动可爱。”
孩子们点头附和:“冬冬和月月说得有道理。”
徐将炸着毛呢:“我先说好啊,他要是真敢跟老子开口要人,我才不会管他家和……”
明城被逼无奈:“你还想让我留个好印象吗?”
徐将不管:“你管他们做什么?我管两家父母怎么想,我只要你,他们老糊涂了才会因为别人去迁怒儿媳妇,他们敢让你受委屈,我就带你走,再也不回去,反正家里有乔乔,他们有人养老,不孝就不孝吧,谁让他们老糊涂了。”
明城嗔他一眼:“瞎说八道什么呢,不许这么说长辈。”
严慈直哎呀:“你别吃醋吃上头了,浑劲儿上来不管不顾,你和他不仅是合作伙伴,还从小相识,两家母亲又交好,怎么也算得上可以兄弟相称,还是不撕破脸的好,
合作那么多年了,换合作伙伴多麻烦,有这空多和明城说会话不比这强?”
梁峥点头:“严叔说的不是没道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就行了,他没两天就走了。”
徐将醋劲儿上来,又开始训媳妇儿:“也不知道长这张脸干嘛!不许再跟他说话!听到没!”
明城很护自己的脸蛋:“关我脸什么事啊……”
“你再说!这不长眼的货一个星期换一个情儿,这他妈才叫浪,什么女人没见过没抱过,见你第一眼人都直眼儿了!”
徐将自从遇见明城,心就一直慌着:“不想整容就不许跟他说一句话,一个字儿都不行!听到没!”
明城委委屈屈:“听到了……”
徐将心气儿不顺:“出了名的风流成性,流连花丛的浪子,见了你一眼就想回头,你还给我护你这张脸。”
明城撇撇嘴,嗤笑一声,眼里全是不屑,嘴里嘀嘀咕咕的:“把头都浪掉了,还怎么回头?”
徐将脸色变了:“你说什么?”
严慈幸灾乐祸:“木心《素履之往》。”
明城大着胆子继续嘀咕:“还能说什么,甭管和尚多虔诚,总有想吃肉的时候。”
徐将想好好教育教育明城,被孩子们拦住了,“姐夫!姐夫!别听明老师的。”
一向单纯的阿福,说道:“我觉得明老师说的不对,我奶奶食素,她年轻的时候是吃荤的,可她现在从不碰肉,不仅不想吃,还见了肉就反胃,但凡是饭桌上出现一点荤,她都想吐。”
阿福还说:“我爸我妈怕她营养跟不上,甚至逼过她吃肉,可她刚想把肉夹进嘴里,还没吃呢,便去院子里好一个吐,胆汁都快吐出来了,鼻子刚闻到味道,就吐得更厉害了,根本吃不下。”
明城心里一顿,仍旧低着头戴着手套挑虾。
被说出心声的徐将:“听到没!你还不如阿福看得透呢!白长那么大眼睛。”
严慈转头看向阿福:“说的有道理。”
孩子们也赞同:“破了戒的和尚一开始打心眼儿里就没想当和尚,也不觉得自己会当和尚一辈子,没定下心来,所以他才破戒的。”
“真正戒了荤的出家人,看见肉,只会想吐,浪子真正回头的时候,不是因为累了,玩够了,而是遇到了真爱,一颗心都扑在心上人身上,就算有女人扑上来又怎样,哪有心思去看别人一眼呢?”
月月觉得没错:“如果不是真爱,风流成性的人自然不会收心,再累也总会有休息过来的那天,还会继续浪。”
天天仰头问徐将:“姐夫,你现在被别的女人碰一下,真的不会不开心吗?”
徐将挑着虾:“碰我衣服一下,我都恶心,谁敢碰我?胳膊腿儿不想要了?”
梁峥指着徐将:“你们林风哥哥说,你们姐夫现在忽然得了洁癖了,不小心被人碰了下就去洗脸,还用消毒湿巾擦。”
孩子们笑出鹅叫:“鹅嘎哈哈鹅鹅鹅~”
等到挑完虾,明城用绳子仔细把麻袋口绑起来,梁峥拎着麻袋往河边走,孩子们也上了岸。
徐将给明城穿着鞋,抬眼偷看明城的脸色:“连孩子们都知道的事儿,你自己心里明明清楚,干嘛还冤枉我?”
明城看着徐将小心翼翼那样儿,故意呛他:“我说的不对吗?哪个男人不好色?男人都是王八蛋。”
徐将很同意媳妇儿的论点:“说的对,但男女都一样,你敢说哪个女人不好色?这么说女人也都是王八蛋。”
明城抬眼看天,想了想。
咿~有道理诶~
徐将笑笑,阐述事实:“只要没病,人体构造正常,就算是无意识被强,也会起生理反应,不起生理反应的就不是人了,这是人的生理现象。”
“但心理反应骗不了人,心爱的人能让心理反应打败生理反应,连自己生理反应都打败不了控制不住的,那是没人爱、没爱人的畜生,不是人。”
就算是真有比明城好看的人,在他面前搔首弄姿,在他眼里,也跟随地大小便没什么区别。
明城娇娇悄悄地“哼”了声。
居然被臭男人给赢了,多没面子,但气势不能输!要支棱起来!
徐将被明城这声“哼”给搞的,瞬间把自己埋明城肚子里了,对着柔若无骨的腰身好一个拱,专往明城肚脐周围亲:“要命,你男人的生理反应全给你了。”
被徐将闹得脸通红的明城,瞄见肖堂过来了,赶紧拍拍徐将肩膀,压着声音提醒:“有人。”
正动情的徐将,脸都绿了,拉着张脸抬了头,起身看向走过来的肖堂:“肖总,你真的很不识相。”
明城被自家男人扶起来,看着自家男人绿了吧唧的脸色,眨着大眼睛,努力把笑憋回去。
肖堂还是没什么表情:“我只是过来叫你们赶紧走,孩子们都被校长带着先去了。”
徐将努力把自家媳妇儿的形象打造成母老虎:“那我还得谢谢你?没看见我哄媳妇儿呢吗?我夫人贼难哄,我跪搓衣板儿你负责啊?”
明城很配合:“哼,男人都是王八蛋。”留下一句抬脚就走。
一句话骂了三个人。
徐将无条件向着自家女人说话,看着肖堂和肖堂助理,立马附和:“王八蛋。”
肖堂助理“嘿”了声:“明姑娘,我是无辜的啊,我很专一的,我对我老婆超好,我从来没对不起她,我还特别听话。”
徐将很敏感:“叫徐夫人!没大没小!”
肖堂助理不想被扣工资:“徐总,不合规矩,人还没嫁给你呢,我这不把人叫老了嘛。”
徐将面无表情:“叫徐夫人。”
肖堂助理得罪不起徐将:“得,徐夫人。”
肖堂瞪自己助理,肖堂助理摊摊手,“徐总让这么叫的,我做不了主啊……”
明城回头:“韩助,不好意思啊,我冤枉你了,我还以为上梁不正下梁歪呢。”
肖堂是听见了徐将刚才说的话的:“女人也都是王八蛋。”
就当听不见的明城,充耳不闻,牵着自家男人抬脚就走。
明城捕鱼最终站——
“哇……”
“不愧是你,这地方村里人都不知道……”
“明老师,说好的捕鱼吗?为什么在这养鱼?”
“明老师,你好有经济头脑哦……”
笑得停不下来的小白:“你们明老师把渔网改装了一下,把两张渔网缝到一起了,拦河网加养鱼箱,牛不牛逼?”
这里水流急,明城没让孩子们下来,孩子们都在岸上,张着嘴巴,看着瀑布和暗河出水口惊叹。
阿福指着瀑布里面:“明老师,瀑布下面应该还有个泉眼,水质好,说不定也会往外冒鱼虾。”
梁峥和徐将已经撑着竹筏下河了,一人一个捞子,一捞一个准儿。
正在和明城挑鱼的小白,有些奇怪:“怎么回事?今天不少螃蟹啊?”
旁边监工的严慈,指着瀑布上面:“江闸口上面冲下来的呗。”
明城回着严慈的话,抬眼看的却是小白:“嗯,有道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有毒,不太敢吃。”
阿福视力嘎嘎棒:“明老师,这是很普通的淡水河蟹,今天肯定开闸放水了,顺着闸口从江湖里冲下来的,没毒。”
明城的回复听着很虚心,却怎么听怎么透着些许不走心:“哦……没毒啊……那我就放心了……”
被明城眼神警告的小白,突然开笑:“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福被小白吓了一跳:“小白姐姐是笑点低,什么都能笑出来。”
天天却和月月对视一眼。
不太对吧……
月月见明城把螃蟹都捡到桶子里,然后倒进鱼网箱边边,似乎怕倒进外面的样子,看了眼下了河的肖堂,挠了挠头。
“螃蟹?”正在捞鱼的徐将耳朵相当好使,听见阿福的大嗓门儿了:“媳妇儿,我想吃香辣蟹……”
明城“啧”了声:“没毒归没毒,这可是野生的,有寄生虫的,吃出问题怎么办!”
阿福的大嗓门儿又来了:“明老师,做熟了就行,吃不……”
月月偷偷拽了拽阿福的衣袖,阿福侧头看了眼月月,捂了嘴。
冬冬幸灾乐祸:“看来五指山下得压两只猴儿了~我有伴儿咯~”
严慈插手抱胸,坐到旁边的石头上,指着不远处隐约可见的铁丝网兜口。
“寄生虫?有寄生虫,这四个正方形的铁丝干嘛的?看着挺像蟹笼的啊~我怎么没见过?什么时候做的啊?”
明城装傻:“嗯?什么蟹笼?眼花了吧你,你一定是看错了……”
戴着手套的小白,笑得连挑鱼捡虾的力气都没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说实话,此时的严慈是有些丢人的,压着声音训:“别给我现眼啊!不管人来之前打没打招呼,也是徐将的客人,差这几只螃蟹
啊!”
明城装作听不懂的:“那么小,两口没了,留着再养养好了。”
严慈“啧”了声:“做香辣蟹正好,养什么养!你还想养成帝王蟹啊?”
明城瞬间冷漠:“烦不烦你,我的螃蟹我做主,我就要养成帝王蟹。”
“然后让你的帝王蟹变异成怪兽去称霸世界吗?”严慈狠戳了她脑袋一下,“等着去买点大闸蟹回来给徐将吃不就行了,不就这么点螃蟹!藏什么!”
明城被戳得整个人一晃,扶着筐子稳住身子,照旧敷衍。
“螃蟹吃多了痛风,吃点不花钱的行了呗,买什么大闸蟹。”
小白抹着笑出来的眼泪:“是吗?明城姐你前些天不是说这里水质好,没受过污染,野生的比养殖的好吃有营养吗?”
见明城抬眼瞪自己,小白指指旁边面无表情的肖堂,小声说道:“明城姐,你瞪我也没用,人要是不下河还好说,现在就在旁边看着,都到这地步了,迟早得捞啊,你还能真不招待人家啊?”
小白指指学校的方向:“还有小张呢,还有人肖总公司的司机,也帮忙搬了东西啊,见笋都运回去了,在帮着刘姨洗笋呢。”
徐将鱼都不捞了,紧紧盯着媳妇儿动向,只要敢说一句话,他就抓把柄,今晚的福利就有了。
肖堂看着明城:“你妹妹都比你懂事儿。”
一直在帮忙的小张,小声说:“嫂子,你不用管我,给徐总留着吧,他哪用得着下河捞鱼啊?你别看他有男子气概,他可是正儿八经的富家子弟,你看他白净的。”
肖堂拿着虾指着小张,又指了指在竹筏上盯梢的徐将:“说话中肯点儿,这词儿对吗?你家徐总他就不是走这路线的,他都没我白。”
小张撇撇嘴:“您是白,但您白过头了,而且看着也不白净啊,我们家徐总可是出了名的翩翩贵公子,肤色刚刚好,但是不娘,有男人味儿,有气质。”
肖堂嗤笑一声:“你这叫老板滤镜。”
小白可不觉得自己有姐夫滤镜:“可我姐夫真的很有气质,尤其是穿白衣服的时候,看着白净,但是一点也不娘气,不像现在,长得帅的男人都娘炮。”
严慈也很满意自家侄女婿的外表:“明明玉树临风、潇洒不羁的,但不娘,气质没有一点女气啊,这就很可贵了,不是有那词儿嘛,淡颜系天花板。”
小白力捧自家姐夫:“我不同意啊,我姐夫面相又耐看,五官又精致啊,典型北方公子哥儿长相,你看我姐夫那鼻子长的,他那鼻子叫淡颜啊?”
小张立马得出结论:“我们家徐总那鼻子绝对不是淡颜系。”
“你们有没有搞错?浓颜都是大眼睛双眼皮,你姐夫眼睛大吗?你姐夫是双眼皮吗?”
严慈摆正自家侄女儿的脸脸:“看这儿,这才是大眼睛,双眼皮,标准的。”
小白和严慈各执一词:“那你说明城姐是浓颜系咯?”
严慈“嘶”了一声,看向自家笨侄女儿,摆弄着自家笨侄女儿的脸脸。
“浓……是够浓的,这大眼睛,这鼻子,这五官要不是浓颜天底下也没浓颜了……但要是在古时候的话,得多好看啊……”
小白拍了下大腿:“这就对了,我研究过了,我明城姐和我姐夫都属于浓淡相宜的那种,要说浓颜系也对,要说淡颜系也对,集浓淡优势于一体。”
明城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可你姐夫他不是大双眼皮儿,有时候还变成内双。”
小白比划着:“我姐夫是让你气得没睡好!外双被你气成内双,卧蚕让你气成眼袋了。”
“嘿,你说什么你……”
明城差点使用暴力。
严慈和小张把明城拉住了:“冷静,冷静。”
小白据理力争:“男人大双眼皮儿看着多傻啊,我姐夫眼睛大小刚刚好,比例好。”
小白又想到什么,补了句:“只要你不气我姐夫,让我姐夫睡饱了,他还会有点小外双。”
明城的解释略显苍白:“他那是挣钱累的。”
“都说我家徐总是美男子,淡颜系但我觉得吧,真不能用“美男子”形容我家徐总,这词儿配不上他,他多爷们儿啊。”
小张骄傲道:“再说了,徐总除了双眼皮不明显以外,哪儿淡了?在顶级相貌面前,讨论骨相皮相淡颜浓颜毫无意义。”
肖堂助理加入八卦组:“徐总那颜值还用说?他家里那可是代代传下来的基因,他家那可是几百年的基业啊,满京城,不,全球就这么一个啊!”
小白捂嘴惊呼:“真哒?”
明城挑着虾,抬头看肖堂助理,试图获取信息。
徐将才不会跟她说这个,估计是怕她犯怂。
肖堂助理指了指挑鱼捡虾的小张:“还能有假?你问问小张。”
小张把虾放进麻袋里:“都知道。”
肖堂助理继续道:“徐总他爷爷是开国将军,还在国外留过学,回国后认识了徐老夫人,去世之前还从了政,相当厉害,要不是为了救一位老革命英雄,牺牲了,现在早就是一品大员了。”
小白听得津津有味:“好厉害!”
“这算什么厉害,厉害的在后头。”肖堂助理看向听得认真的明城,“徐总他外公是军官,还和徐老爷子不是一派的,到了徐总父亲这一辈,更了不得了,手握兵权啊!”
小白似乎知道了什么秘密:“!!!”
肖堂助理一拍大腿:“关键是!徐总家里可不止是从建国前发的家,他祖上可是带旗的!几朝几代的世家贵族之首,他外婆是中国第一商父独女,真正的晚清、民国世界首富。”
小白倒吸了口气:“我天!”
肖堂助理继续八卦:“代代为官,代代从商,屹立不倒,别说全京城了,全球它也没几个啊,相貌气质修养又极好,我跟着肖总参加了那么多活动,全国的天之骄子我见了个遍,徐总真是我见过最有气质最贵气的公子哥儿。”
明城垂着眸子没说话。
她知道徐将家世好,但没想到居然好成这样。
严叔看着自家侄女儿,小声说:“现在的徐家就靠徐将一个人撑着,要是多两个孙子的话,三个更好,一个从政,一个从军,一个从商,徐家就算后继有人了。”
肖堂真是有些佩服严慈:“您还真说对了,徐将一直是徐老夫人的骄傲,一直巴巴着早早有孙子孙女,也好替徐将分担些。”
明城不说话 。
严叔咧了下嘴,对于自家八杆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侄女儿,实在恨铁不成钢极了。
“乔乔都跟我说了,你都骗他快要结婚了,他居然打算终身不娶,就徐将身上这担子,要是不娶,徐家就断了根了!他家祖祖辈辈的基业就毁在他身上了啊!你让他上哪儿找人继承去啊!”
明城嘴上还犟着:“终身不娶可能吗?徐将爸妈能同意吗?还是他奶奶能点头?徐将当初想当兵,他妈妈闹上吊,徐将立马妥协了,他可能不娶吗?”
严叔点了几下头:“真被逼到那份儿上他可能也就娶了,但徐将的性子你自己心里清楚,他认定了的事谁都改变不了,包括他爸妈,从军这件事,他本就没有那么坚定。”
明城没接话。
严慈“啧”了一声:“乔乔跟我说的是,他都打算好了,会跟家里商议,领养一个孩子,如果一向尊重他的爸妈不理解他,那么他会跟他们说明白,顶多协议结婚,做试管婴儿,孩子生下来就离婚,你觉得他会在乎孩子有没有妈妈吗?”
明城垂着眉眼,声音有些冷:“徐将爸妈可能给他找个不好的姑娘吗?只怕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如果恰巧又真心喜欢徐将,真心待徐将好,两个人在一起久了,保不定会日久生情,到那时候,就算不会日久生情,也有情分,还离什么离。”
小白搓了搓胳膊:“怎么突然这么冷?”
“您当初拒绝徐总就是这么想的啊?”肖堂助理并不同意明城的臆想观点,“您真错了,徐总之前交往的姑娘不管是从事什么职业,还是家境性格,都挺好的,基本都是好姑娘,但我可从来没见过他对人有情分。”
小白压着声音狂笑:“别人或许可能会发生这种情况,但我姐夫……”
小张也笑得快不行了:“先婚后爱吗?我们家徐总……够呛吧……”
严慈假笑得特别难看:“还情分?就他?就徐将?你太高看你男人了吧?啊……是,面儿上是挺好的,看着一挺风度翩翩的世家公子哥儿,看着你的时候还挺深情的,可你男人骨子里的狠谁能比得过?你够狠吧,你能比得过?你差得远了!”
小白点着头:“姐夫眼里不装人的,你是懒得看,他是明明看见了也不放在眼里,明城姐,你段位还是太低。”
严慈指着明城脑壳训:“别给我钻牛角尖儿啊,你自己男人什么臭德性,你自己不清楚啊?移情别恋?要移还能看上个你啊?废物都比你利用率高。”
明城耍脾气:“哎呀!知道了!唠唠叨叨的!”
严叔还在唠叨:“别不懂事儿啊,我连个儿子都没有,好不容易摊上个便宜侄女儿,赶紧给徐家生俩娃,仨最好,俩儿子一闺女,仨儿子最好,我要抱侄孙子。”
明城抬了眼,瞪他:“说什么呢你,我和徐将才好多久?你当下猪崽子啊?还俩儿子一闺女?你当女娲捏泥人儿,说有就能有的?”
小张也撺掇明城:“嫂子,你要是真给徐家生了仨儿子,你可就是大功臣!你们俩的宝宝得多好看啊!你抓紧点啊!赶紧和徐总结了吧!我们都等着呢!”
小白压着声音笑:“怎么就说到娃身上了?”
严慈压着笑,想起这事儿就想乐:“我和徐将晚上吃饭,他想把明城赶紧弄回京城去,让我给他出个主意,我哪有主意啊?他就自己想,想了无数个方案,想着想着连娃娃名儿都起好了。”
明城来了兴趣:“叫什么?”
严慈憋笑憋得都没力气了,用气音说:“徐爱城,你觉得咋样?”
明城脸瞬间垮掉:“不怎么样。”
周围的人都很不给面子,小白小张尤其是:“哈哈哈哈哈哈哈!好难听。”
严慈还有第二个,第三个和第四个:“没关系,还有徐明晶,徐春遇,徐城败……”
徐将和明城的结晶,俩人是春天遇见的,徐将是明城的手下败将……
明城觉得自己耳朵都被污染了:“什么?!”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难听的名字!
第48章 哄徐将大法他要她奋不顾身爱他
小白笑得实在没力气干活儿了:“我的亲娘嘞!这么一对比,「狗蛋」这名儿好听多了。”
严慈替徐将说好话:“他连自己孩子的名字都不在乎,只在乎是不是和你生的孩子,连用孩子绑住你这种损招儿都想出来了,不容易哈~”
明城又不说话了,不知道心里在想些什么。
肖堂助理垂了垂眸子,还是说了:“徐家可是这世上顶尖儿的世家了,图钱图权的女人那么多,往上爬能先找帅的自然先找帅的啊,您……懂我什么意思吧……”
明城点了点头。
肖堂助理咳了咳,瞄了眼自家老板:“他没必要啊,如果他真是为了您模样,他遭这份罪干嘛?我见他干装卸的时候,人都傻了,更别提背筐挖笋、下河捞鱼、在工地扛大包了……”
肖堂瞪自家助理:“你少说一句能怎么着!”
肖堂助理也学着明城给自己脸上贴金:“我这不是为了您能吃上螃蟹吗?我把徐总的底儿一透,明姑娘自然领咱们的情,这不就吃着螃蟹了嘛?”
小张的灵魂质问:“您真的不是为了自己能吃上螃蟹才跟我老板娘套瓷儿的吗?”
肖堂助理也不藏着:“我还没尝过野生螃蟹呢,都是打着野生的名号卖养殖的。”
小白轻嗤一声:“他是向着他老板好吗?知道你老板娘一开始不答应你家徐总的原因,往你老板娘心里扎刀子呢。”
小张瞬间炸掉,手里的虾都扔了,想跟肖堂助理掐架:“你敢破坏我老板娘和我老板的感情……”
肖堂助理拿虾指着小张:“诶?动手怎么着?”
明城开了口:“他不是。”
虽然有别的成分在,但肖堂助理心里还是想告诉她,徐将对她是真好罢了。
小张停了动作,把手收回来,警告地看了眼肖堂助理。
肖堂助理愣了瞬,忽然笑了下,也不顾及自家老板的威胁眼神:“您比我想的还要……好。”
不以对方身份猜测对方,撇去自己的偏见和主观臆断,愿意最先以善意去看待别人,而不是揣测别人的恶意,在现在这个社会里,很不容易。
明城笑了下:“谢谢,我没您想象的那么好。”
肖堂知道自家助理是在给他提醒,提醒他:明城是个注重知恩图报的。
肖堂这时候就很聪明了,开始拿孩子们说事儿:“过分了吧,就算不提卫星和年费,好歹我也给孩子们买了点文具,换不来几只不要钱的螃蟹啊?”
明城假笑着看了眼小白,小白得令,替明城发言,“哪能啊,我姐这不是怕您吃坏了肚子,或是中毒了,她怎么担待得起啊~”
肖堂看着明城,学她假笑:“是吗?”
明城猛点头:“呵呵呵呵……小白啊,把螃蟹捞出来,正好今天做了它。”
“呃……”小白有些犹豫,看了眼在旁边盯着明城的肖堂,咽了咽喉咙,吞吞吐吐地小声问:“明城姐,捞……多少啊?怎么……捞啊?”
知道自家姑娘什么德性的严慈,都快笑得不行了:“哎哟喂!”
明城硬着头皮:“你看着捞……”
她怕螃蟹越狱跑路,特意把蟹笼口弄的小,想捞出来只能把整个都拉上来。
小白得令:“那我把蟹笼拉上来了啊。”
看见“二代小奸细”起身走开,没有了视野遮挡,没心思捞鱼的徐将,终于能看见媳妇儿了。
徐将超大声:“说什么呢!明城,别忘了自个儿是有夫之妇,注意你的作风问题。”
明城看了眼穿着背带裤裤,一直盯梢的自家男人,闭了闭眼,没回话。
整天脑子里光想这点事儿去了,也不知道怎么寻思的,她还能移情别恋、红杏出墙怎么着?
肖堂助理控制不住了:“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的开了眼了!”
由于工作,他不少跟徐将接触,徐将处事总
是冷冷淡淡、潇洒自如的,看着有修养,其实什么都不放在眼里,桀骜不驯得很,现在倒好,眼里全是自己女人了。
倒是走到深水区的小白,回了话,把捆在大渔网上面的蟹笼绳子解开,边干活边说道:“姐夫,你的担心实属多余。”
小白戴手套的手使劲一拉,好家伙,下面并不是正方形的蟹笼,而是一张渔网做的网兜,满满一大网兜的螃蟹,活蹦乱跳的。
徐将愣了下,看着只是低头把挑好的河虾乖乖放进筐里的明城,抿唇不说话了。
严慈挑挑眉,这是他没想到的。
怪不得舍不得给肖堂吃呢,也不知道捡了多少天。
孩子们惊呼:“哪来这么多河蟹!”
小白撅着嘴巴,很是羡慕的样子:“还能从哪来的,从你们明老师手里来的呗。”
梁峥瞄了眼网兜容量,有些佩服明城的副业了:“好家伙,真搞养殖呢?”
肖堂助理看了眼肖堂眼里浮现出来的红色,轻声咳了咳,有些想把刚才的话都收回去。
徐将固然优秀,但如果能娶到明城,是真的赚了,倒不是因为明城的模样,而是因为明城是真把徐将放在心上,只把徐将一个人放在心上。
这得多心疼自家男人?山里没食物,更没什么食材,一个一个捡的螃蟹,只为了让徐将吃点好的……
孩子们想下河帮着干活儿,明城看见了:“在岸上等着,这里水急。”
月月着急,头一次犟了嘴:“可你哪做过这些嘛,让我们做啊,野生河鲜都凶,夹人可疼了,你身上连块疤都没有,我们手熟,一会儿就弄完了,这样你就不会晒到了。”
肖堂帮明城捡虾的手一顿。
怪不得把自己包得这么严实,连块疤都没有,为了给徐将捡螃蟹,连臭美都不顾了。
徐将也不说话,只是默默捞着鱼,只不过捞鱼的速度变快了。
明城直了身子,转身抬眼看向孩子们:“我不是为了你们,你们姐夫给学校买了打印机,不用抄试卷了,我就是闲着无聊来这里抓螃蟹玩儿。”
冬冬直接把明城老底儿给掀了:“我们知道我们是跟姐夫沾的光,我们就是想下河捡点螺狮,让你晚上给我们做了吃。”
连最不爱吃饭的靓靓都说:“对,明老师,螺很好吃的,还有小龙虾,你晚上给我们做一些嘛,我们刚才抓到不少了。”
被“不懂事”的孩子们指使的明城,反而不着痕迹地笑了下:“少跟我来这套。”
老师们拦着一帮孩子:“诶?你们以后还想不想春游了?”
明城见孩子们还想下河:“我不跟你们说的目的是什么?来捞鱼可以,但不许在没有大人陪同的前提下,更不许不经过大人同意来河边捡螃蟹抓螺狮,有这时间,多刷几套卷子。”
孩子们到底说了实话:“今天就让我们下去嘛,我们帮你把虾捡到袋子里就上来。”
明城继续自己手里的活儿,声音冷了不知道多少度,和结冰了似的。
“回了学校有的是活儿等着你们干,再让我多说一句,我就把螃蟹全放了。”
孩子们乖乖把脚收回去了,排着队齐齐蹲在岸边,等着明城上岸,别提多老实了。
狠还是你狠,我们拼不过,拼不过总行了吧。
几个老师指着孩子们大声嘲笑:“就你们,还敢在大人面前蹦跶?你们明老师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别提一兜螃蟹了。”
孩子们很郁闷:“居然拿螃蟹要胁我们……”
等到小白把螃蟹都装到麻袋里,明城让严慈过来抓虾,去了小白旁边,把另一个网兜解开。
小白又瞄了眼徐将,无声说了句:“明城姐不让我说。”说着便和明城一起用力把网兜拉了上来。
一大兜螺蛳被拎上来,孩子们眼睛都放光了,咽了咽分泌出来的口水:“哇~攒了不少日子吧!”
“三年啊,我连个螺蛳壳都没见你捡回来过。”严慈指着明城骂,见她装聋,又捶着心口哭,“就不能养闺女啊,都是给别人养的啊!”
孩子们的齐声嘲笑:“嗤~~~”
快要捞完鱼的徐将,垂着眸子,低头藏着笑。
明城把第三个网兜解开,见小张想过来帮忙,明城没让:“没关系,我可以,如果我和小白拎不动,再请你帮忙。”
小张知道明城什么意思。
他毕竟是客人……
还在捡虾的严慈,笑笑,笑里带着些骄傲。
她家城城啊,从来不会势利眼儿。
肖堂助理看了眼依旧在挑着虾,眼里却有些晦涩的肖堂。
哎,这可怎么办,眼里的羡慕藏都藏不住了啊,心性和容貌千年一遇的姑娘,无论再怎么控制,到底是动心了……
第三个兜子很大很深,里面是很多小龙虾,孩子们直蹦:“耶!有小龙虾吃了~”
明城把第四个兜子拉上来的时候,孩子们吓了一跳:“哇!好多蚬子!”
严慈彻底毛了:“从哪儿来的河蚬?”
小白堂堂正正地替明城回答:“挖的呗~”
严慈气的:“屁话!我问怎么挖的!”
小白的贴心解释:“明城姐找曹康哥借了个小耙子,一挖一堆,一挖一堆,都攒起来了,吊在河里吐沙,还能当诱饵,吐了好些天了,应该差不多了。”
严慈拍着大腿嚎:“哎哟喂~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哟!”
孩子们依旧嘲笑:“嗤~~~”
就连老师们也开了口:“不是我们不同情您,人家疼自己男人,您非要跟人比什么啊?”
小张只能劝:“这事儿强求不来,真的。”
快速捞完鱼的徐将,一到浅水处就跳下了筏子,冲着媳妇儿就去了,看着两只手拎着一大兜河蚬的明城,心疼坏了。
“我说了多少遍,不让你给我乱跑,河里全是石头、水蛭!还有蛇!伤着怎么办!”
明城拎着满满一兜河蚬,低头看看自己的背带裤,又仰头跟徐将解释:“有裤子,不会咬到的。”
徐将就问她:“咬不到就不怕了?”
明城两只手都攥着河蚬网兜口,乖得厉害:“怕,但它养胃。”
徐将不说话了,忽然笑了下:“我知道……我知道它还护肝。”
肖堂也知道。
喝酒抽烟最伤肝脏。
被戳破小心思的明城,眼角眉梢瞬间红了,声音和蚊子似的:“嗯……回去给你炖汤炖蛋吃。”
徐将把害臊的自家媳妇儿手里的网兜拿过来,把河蚬放到桶里,明城已经事先在桶里装好了水。
忙活完,抱起明城往岸边走,明城两只手圈着徐将脖颈,乖乖让他抱着。
俩人路过嚎得正欢的严慈,明城知道严慈这是想要蚬子吃。
“你嚎破大天来,我晚上也不做河蚬,我要让它吐一晚上沙子的,有那么多河鲜吃,河虾不比河蚬贵多了?”
严慈气得翻白眼:“贵多了?你怎么不说捞河蚬比捞河虾麻烦多了呢?我也要吃。”
说话的艺术这时候就体现出来了:“徐将应酬老是喝酒,这是我留着给徐将补身体的。”
严慈阴阳怪气的:“没有应酬的人就不配吃河蚬了,是吗?”
“你非要较这真儿,我也没办法,我一共攒了没多少,要不我给你点菌子吃?”明城试图曲线救国。
严慈才不上当:“又拿蘑菇打发我?松茸和松露呢?”
装得一手好傻的明城,又开始了:“松茸松露?什么松露?”
空气中似乎有丝破裂的声音——
徐将安慰受伤心碎的严慈:“叔,明城摘了不少羊肚菌,也挺好……”说着抱着媳妇儿就跑,不管后面扔小石头泄愤的严慈。
学校——
肖堂和肖堂助理在房顶帮忙安装太阳能发电机和接收器,徐将和梁峥他们在洗脸洗手,虎子玩累了,在一旁阴凉处睡大觉。
明城坐在遮阳伞下,手里拿着保鲜膜 ,另一只手拿着一颗大胖笋,孩子们都围在明城周围。
“把外壳放到盆里冲洗下,注意不要碰到笋肉,这样看起来干净些,放到篷布上晾一下,再把笋子根部切掉之后,然后用……”
“明丫头~”
明城回了头,果断把手里的保鲜膜给扔了:“胡叔,婶子……”
豆豆眼睛亮了亮,和明城一起起身:“爷~奶~”
冬冬飞身抱住在空中的保鲜膜:“哎哟喂~”
徐将赶忙用明城搭在绳子上的毛巾把手擦干净,大着步子走过去,跟胡叔握手:“胡叔,婶子。”
从豆豆嘴里听过明城和徐将八卦的婶子,捂着脸直笑:“哎哟~小伙子,不厚道啊,怎么能让妹妹骗我这老婆子?我可都问镇子上的人了,你从客栈打听到派出所,镇上就没个不知道的,我们家豆豆可说了,都是我害明丫头被逮住的。”
徐将脸皮极厚,笑着道谢:“多亏您了,我正想调头回去找明城呢。”
明城傻眼了:“啊?”
都知道了?为什么会都知道?
婶子看出明城的疑问,贴心解释:“镇上的人你不是不知道,整天找你到家吃饭去,传的还不快啊?十村八店没个不知道的,连二傻都知道了。”
胡叔直拍大腿啊:“我就说,我就说好心帮忙就帮忙,干嘛去找明丫头?问完走就行了嘛,冲着明城就去了……”
明城想起来就伤心:“胡叔,我要是哪天在你面前真被人贩子拐走了,你都不知道,单机的斗地主有什么好玩儿的?”
胡叔有些尴尬:“这个……”
婶子转头看他:“你居然光顾着玩儿?明丫头被拐卖了你都不知道?”
胡叔有些心虚:“你不是也上当了吗?咱俩谁也别说谁……”
婶子上手了,严慈光顾着看热闹,笑得嘎嘎的,明城和徐将赶紧拉架,“诶?婶子别气,徐将也不像是坏蛋啊,胡叔才放我跟徐将上车的。”
“婶儿,可别动手,胡叔也不知道我就是冲着明城去的,他是无辜的。”
豆豆抱着自家奶奶的腿:“哎哎哎,都过去了,奶,你冷静~你你你来学校干嘛啊?”
豆豆奶奶放过自家老头子:“小白说你们明老师问你爸下没下山,说要是今天回来的话,让你爸帮忙捎点东西回来,你爸今天正好从外面回来,小白和你爸就在后面,一会儿就到了。”
豆豆:“爸爸回来?爸爸不是明天才回来嘛,太好了。”
明城知道这是胡叔让豆豆爸爸提前一天回来了:“麻烦胡哥了。”
“有什么麻不麻烦的,无非就是提前回来罢了,都一样……”婶子把身后的筐子卸下来,又把胡叔身后的筐子拽过来,“明丫头啊,你不是爱吃果儿吗?我给你摘了几筐过来。”
明城相当不客气:“这么多都给我了啊?婶子真好,还是婶子想着我~~~”
严慈翻了个大白眼儿。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啊。
徐将看着筐子里满满的果子,和身边笑得不是一般狗腿的媳妇儿,有些沉默。
这就是他媳妇儿的生存法则吗?
婶子笑得合不拢嘴:“就几筐果子,看你,野果儿这是最后一茬儿了,过几天就没了,山里没什么好东西,这是婶子的一点心意,也不值钱,车里还有几筐,你别嫌……”
明城还没开口,徐将就开了口,“婶子,我和明城不嫌,我妹妹和家里人可爱吃了,说是都上瘾,山里的山珍都天然野生的,本就稀有,就算是出去卖,也比普通果子值钱,明城怕虫子,我也舍不得让她去摘,我正巧要送客户,您和叔摘了不少时候吧,您受累了,可帮了我大忙了。”
明城心觉不好。
送客户?那可不行……
婶子笑笑:“婶子知道,知道你好,只要不嫌婶子就行。”
胡叔把手里和身后的筐子都卸下来:“明丫头啊,我和你婶子得回家做饭了,不耽误你忙了。”
明城想留:“您留下吃饭吧,我今天……”
婶子摆摆手:“不了,家里还有活儿呢。”
“您等等我。”明城回身跑去水龙头旁边拿桶接水,戴着手套,踮着脚从大缸里捞了几条大鱼出来,放到桶里。
婶子一看就知道明城在干嘛:“明丫头啊,别忙活,留着你们吃。”
明城连头都没回:“够了,我抓了好多。”抓完鱼又拿着抄网捞了好多虾进去。
徐将笑着看了眼身后忙活的媳妇儿:“您听她的,拦也拦不住。”
胡叔看着满桶的大肥鱼直笑:“明丫头啊,我就爱吃鱼,我拿回家了啊。”
婶子指着自家贪吃的老头子笑:“我和你胡叔先回了,你忙你的。”
明城把他们送到门口:“诶~”
胡叔和婶子走了,明城抱着果子就不撒手了,野生果子最补维C,美白最好了,所以对于臭美的明城来说,此时的野生水果显得特别来之不易。
于是便发展成了徐将和明城的谈判画面——
明城:“为什么?”
徐将:“没有为什么,这么多果子呢。”
明城:“也就几筐,也不多啊,给乔乔寄回去一些,就不剩多少了……”
徐将:“媳妇儿,听话哈~我为了你,公司都不管了,客户、合作方、各种乱七八糟的关系,都找不到我,我这不得意思意思?哪个不得表示表示?那么多关系都得打点。”
明城:“这不有笋了嘛,要我果子干嘛?又不值钱。”
徐将:“不值钱是因为这东西没卖的,听话啊。”
明城:“我不听,这是婶子摘给我吃的。”
徐将:“给我!”
明城态度很坚决:“不给。”
徐将正襟危坐,决定跟自家女人好好谈谈:“明城,我问你,你是谁?”
明城抱着筐回答地问题:“我?我是美少女战士,信不信我代表月亮消灭了你。”
徐将:“消灭我?消灭我你也别想活!”
明城:“不活就不活,有什么的~”
徐将:“你是徐氏老板娘,你不该替丈夫想办法打点关系吗?”
明城:“当老板娘连自己的果子都保护不了,那当这个老板娘也没什么意思。”
威胁老板娘的老板:“有本事你再给我说一遍。”
又怂又识相的老板娘:“我偏不。”
徐将:“这还差不多,说再多也没用!给我!”
明城:“不要,它们可比菌子难摘多了,果树叶子特别招毛毛虫。”
徐将:“给不给!”
明城:“不给。”
徐将:“给我拿过来听到没有!反了天了!”
明城:“不!”
徐将:“我就不信我还治不了个你了!”
明城:“徐将,你还敢动手了你!”
孩子们满头黑线地看着在篷布上抢筐子打架的两个大人:“……”
这是在干嘛?不太像是演给肖堂哥哥看的呀?好像……是真的……
严慈看了眼自家姑娘身旁的四大筐果子,看着在地上打滚儿的后侄女和后侄女婿,只觉得脸都丢光了,别过脸去捂着眼睛,没脸见人。
“哎哟,我天,谁家老板娘为了几筐不要钱的山果和自己男人打起来啊……”
张儿吃着明城给洗的果子,很认真地回答问题:“我家老板娘。”
没捞着果子吃的严慈:“你不觉得羞愧吗?不觉得丢人吗?不觉得……那啥吗?”
张儿摇了摇头:“不觉得啊,反正我老板娘给我果子吃了。”
房顶上的肖堂助理和公司司机笑得都岔气儿了,同样在房顶上的肖堂看着打得难分难舍的俩人,轻飘飘地来了句:“别演了。”
严慈捂着脸:“你觉得他俩现在像演的吗?”
肖堂:“说实话,不太像……”
他只是不想让明城和徐将太亲密。
胡叔儿子到的时候,明城和徐将抢得正起劲呢,豆豆蹦跶着过去了。
“爸~你怎么开着咱家以前的面包车过来了?这不是咱家拉货的吗?好些年都没用它了,安全吗?”
下了车的胡睿都傻了:“你们明老师干嘛呢?”
豆豆笑笑:“和姐夫玩儿呢。”
明城还是很要面子滴,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了:“不好意思啊,胡哥,让你看笑话了。”
胡睿笑笑,拍拍面包车:“你要的东西我给你弄来了,看看。”
“麻烦你了,还麻烦你提前回来。”明城赶忙道谢,边道谢边跟胡睿去了面包车车尾。
严慈和徐将跟着过去,胡睿打开后背厢,严慈挑了下眉,徐将笑了。
明城下意识吸了口气,看着不小的面包车里塞得满满当当的筐子,筐子里面放着满满当当的松茸,有些还
被叶子和塑料袋包着:“怎么这么多?”
怪不得豆豆爸会开这辆车,胡睿之前为了方便拉货,除了驾驶座和副驾驶,面包车上的座椅都被胡睿给拆掉了,除了驾驶座其余的地方都可以装货,现在为了塞筐子就连副驾驶座位都被折叠放倒了。
胡睿笑着说:“村长和你胡叔给我打电话,说是让我回来的时候,收点松茸和干巴菌回来,镇子上的货,无非也都是附近村寨人下山去卖给外乡商贩的,我爸和村长听小白说是你要,还要好的,便知道你是想买点和徐总送礼,都给你弄得最好的。”
徐将唇角的笑已经压不住了。
看来他误会他的徐夫人了……
房顶上的肖堂助理,看了眼身边的肖堂,只说了句:“您没瞎,不用去医院看病了。”
肖堂公司的司机瘪瘪嘴:“何止不瞎啊……”
不远处的小张,比了个大拇指,小声哎哟:“徐总没说过是要送礼啊,我嫂子真牛,这月份能搞来这么多松茸。”
忙活着洗小龙虾的梁峥:“哼,你家徐总小尾巴往哪儿撅,你嫂子还能不知道?”
不知怎么的,明城笑得有些心疼:“这也……太多了……就算今年天气不正常,又下了几场大雨,也不至于这么多啊。”
胡睿又笑笑:“村里人听说是你要,赶忙把周围村子的松茸收了收,结果他们都不要钱,就连其他离得远的寨子的村长村民也都过来了,把手里的松茸拿来了。”
明城懂了,点了点头。
恐怕大山深处林子里的松茸和干巴菌都在这儿了。
严慈凑近,随便拿起朵松茸看:“太新鲜了,还带着泥,恐怕都是今天的货,现在还没到盛产季,正是菌子最贵最稀缺的时候,一家一家凑出来的吧。”
严慈又看了眼其他筐子,把装着干巴菌的筐子轻轻拉出来。
“都说松茸和松露贵,其实最少最稀缺最好吃的是干巴菌,只不过除了本地人,很少人知道,过两年干巴菌的价格肯定还会涨,去年头批干巴菌的价格炒的比松茸还要贵,这些全是大叶片的精品。”
胡睿人老实,不会说些虚的:“有些还是去现采的,乡亲们怕少,除了松茸和干巴菌,其他菌子也拿了点过来,羊肚、牛肝、鸡纵、虎掌都有,还有松露,松露也拿了几筐过来,乡亲们的一点心意。”
周围的老师们看着满车的菌子:“野生松茸可不便宜,现在这个月份松茸是最少最贵的时候,一线城市都炒到好几千一斤了,这得多少钱啊?”
“这儿没那么贵,产地的收购价一般是市价的十分之一,利润都让经销商搞去了。”
严慈摇了摇头:“豆豆爸啊,这……不合适,你拉回去吧,乡亲们也就这点收入了,心意我们领了。”
徐将没开口,这是明城给他要的,就得他媳妇儿开口做主才行。
胡睿却说:“明城,你胡叔一下午可都在山里,乡亲们翻了不知道多少座山,村长一听你要买菌子,高兴坏了,他和乡亲们早就想好好谢谢徐总,又怕徐总觉得山里东西都是野生的,不值什么钱,一直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
胡睿才不跟严慈沟通,他知道严慈说了不算:“你让我拉回去,我没法交差,徐总修的这条路花了多少钱,帮了多少人,你心里应该清楚。”
明城看着一整车的菌子,脸上心疼的表情就没变过。
胡睿又说:“村里人没什么能拿得出手的,这些虽然是野生的,可都是他们辛苦摘回来的,就连没孩子的乡亲都赶紧拿出来了。”
“乡亲们笑着嘱咐我,一定要让徐总收下,如果徐总不收,就让明城劝,说是明城不会嫌他们,还说你劝徐总,徐总就会收下了,你不希望寒了乡亲们的心吧?”
明城看着满车的松茸,抿抿唇,垂着眸子想徐将来这里一趟可能耽误了多少笔合同单子,心里暗暗一咬牙,朝胡睿笑笑,试探着问:“这些……有多少斤啊?”
呜呜,现在这月份长出来的菌子少得可怜,贵得离谱,这可是一车啊,要破产了呀……
徐将挑挑眉,低头压着唇角的笑。
严慈没说话,看了眼忽然低了头的徐将,差点没憋住笑,赶紧把脸别过去。
胡睿也没称过:“松茸大概三五百斤吧,干巴菌不清楚,但也差不多……”
明城心都碎了:“啊……”
乡亲们的心意啊,有些沉重……
听见自家姑娘心碎掉的严慈,捂了脸:“嗤~”
出息,徐将还能让你掏钱啊?你有钱吗你?
徐将见明城心疼钱,小声跟明城商议:“媳妇儿,要不留下?送客户送长辈光送笋是有点不太合适,还有不少关系,爸妈那边的关系也得……你陪我下……”山取点现金……
“胡哥,麻烦稍等我下啊……”明城没等徐将说完,便喊了冬冬和阿福:“冬冬,帮我个忙,把称拿出来,帮我过下称,阿福,跟我过来一下。”
说完便去了教室旁边的窗台附近,找了根小木棍,在墙缝小洞里抠着什么。
严慈收了笑,眉心一皱,眼睛一眯:“不对……”
徐将看着从墙缝里抠出把银色小钥匙的明城,心脏停了将近半拍,又忽然跳得急,频次都不规律了。
徐将就这么站在原地愣着发呆,直勾勾盯着去办公室的明城,头也不回的背影。
严慈看了眼刘姨,刘姨摇摇头,表示不清楚,只有在一旁干活儿的天天,抿抿唇。
明城拿着钥匙,进了办公室,把钥匙插进锁眼里,拉开办公桌最下面一直锁着的抽屉,从最下面拿出两个信封,看向身边的阿福。
“现在收松茸、松露和干巴菌一般多少钱?还有那些菌子……”
等明城拿着信封出来的时候,孩子们已经帮明城过好称了。
徐将还在愣着,心里又控制不住地跳空了拍,看着明城手里捏着的两个信封,不小也不薄。
徐将直愣愣地看着走过来的明城,心里又疼又……甜,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是明城替他张罗的,可她哪有钱啊?但她……从一开始,就是打算自己掏钱给他买松茸,所以明城看见满满当当一整车菌子的时候才傻了眼。
肖堂也愣了,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
她应该没多少积蓄吧……
严慈指着明城手里的信封:“你从哪儿来的钱?你不是说办公室最下面的抽屉钥匙,你不小心丢了吗?”
天天过来了,还在拿着小刷子清理手里的小龙虾,仰着头跟严慈解释。
“明老师走的时候跟我说,如果你有需要用钱的地方,就把这些钱给你应急,锁在抽屉里是因为她怕你乱花,买烟抽买酒喝。”
严慈脸色不好看:“我是问哪来的钱!大风刮来的?你还能去抢银行不成?总不会是偷的吧?赶紧说从哪儿来的。”
明城把信封里的钱拿出来:“我从小到大的压岁钱,我爸妈从来都是让我自己拿着的,平时的零花钱,除了买点护肤品,日用品,颜料什么的,其余的我一直没动,再加上刚来这里的时候,我爸我妈怕我在外面没钱用不方便,就给了我一些。”
“反正以后孩子们不会饿肚子了,学校也不缺学习用品了,我这点钱你也用不上了。”明城低头开始点钱。
严慈真的服了这俩人了。
要说不说,实在是有够恋爱脑的。
一个就算对方快结婚了,也不管不顾,用孩子们当借口想尽办法往山里送钱,目的只是为了不让明城过得苦,吃得好一点。
另一个拿自己攒了二十多年的压岁钱买了一车蘑菇,帮徐将送礼,哄徐将开心。
但严慈没吱声。
算了……总比不过留给他应急傻。
冬冬拿着个小本子,递给明城:“明老师,菌子我们都分好类了,你放心,不只是松茸和干巴菌,其余的也全都是分类称的,不会让乡亲们亏的,每公斤的价钱都写在后面,我和阿福都算好价钱了……”
明城接过来,把信封里一沓一沓的钱拿出来,胡睿刚想开口说话,明城便跟胡睿说。
“我问过阿福了,离今年第一批松茸下山还早,本来就少,头批松茸价格最贵,干巴菌更少,阿福跟我说的价格都是批发价,已经便宜不少了。”
明城把一个信封和另一个信封里点好的钱都递给了胡睿。
“胡哥,麻烦你帮我再跑一趟,把钱给乡亲们结了,替我道声谢,如果他们不收,那这一车菌子我也不会要,所以该怎么样怎么样,你点点。”
胡睿知道明城的性子,看着明城递过来的钱,点头收下了:“诶……”
严慈看着胡睿点钱,直啧啧:“城城啊,你爸你妈是真惯你,真惯,你连班都不
上,用的护肤品死贵死贵的,从来就没断过,居然还能攒下钱?都快二十个了,还没点完,啧啧啧……”
孩子们拽着严慈衣服,偷瞄明城脸色,小声劝:“校长啊,你可别说了。”
严慈不管不顾,继续唠唠叨叨,直勾勾盯着胡睿点钱。
“哎呀呀~居然破二十了,早知道我就该把抽屉撬开,别看你们明老师这么大岁数了,年年都有压岁钱,连续收了二十多年压岁钱,就惯的,啧啧啧……”
孩子们想把严慈的嘴给缝起来:“明老师不重视您是有原因的,不怪她。”
徐将一直不说话,只是压着唇角的笑,看着怀里的明城一脸心疼地看着自己信封。
小白开着三轮车回来了,身后绑了好多泡沫箱子和纸箱,看着都快有树的一半高了,远远就看见胡睿点钱了。
她就知道明城如果收的话,肯定不会白收,肯定会给乡亲们钱。
“明城姐,从哪来这么多现金?姐夫给的?我刚才还想着姐夫有可能会让我下山一趟呢。”
明城看着自己信封里所剩无几的红票票:“不用……”
阿福不忍心了都,别过脸去:“太可怜了……”
攒了二十多年的压岁钱眨眼间没了……
小白没憋住:“噗……”
看来是明城姐自己掏的腰包……
“明城啊,正好。”胡睿点好钱,把钱收起来,看向眼眶里有泪花的明城,咬着嘴唇把笑憋回去。
不怪他,他实在同情不起来徐家未来的女主人兼徐氏地产的未来老板娘。
为了转移注意力,胡睿赶忙把车里的真空袋子和真空封口机搬出来递给明城。
“这是你要的机器,我特意去给你买的好的,双泵双气嘴,还能充电,我已经让老板充好电了。”
明城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自从遇见徐将,就老是想哭,现在更想哭了。
“也不用这么贴心,我只是说,你回来的时候,要是顺路看到有卖的话,顺便帮我捎回来,没卖的就算了,现在一想,保鲜膜也挺好的……”
胡睿憋着笑:“其实也就百十块的,没几个钱,要不不用……”
徐将从胡睿手里把机器接过来,努力板着脸训媳妇儿:“赶紧给豆豆爸钱!磨叽什么。”
一向没什么表情的明城,现在还是没什么表情,但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可怜巴巴的,“胡哥,机器多少钱啊?”
胡睿差点没憋住:“588……”
明城开始点信封里的人民币:“数还挺吉利……就是不太准……”
还我发呢,这都破财了呀!
严慈憋不住了,直接把身子转了过去,背对着明城,面对着憋笑的孩子们,摇着头无声教育道:“封建迷信要不得……”
张儿憋着笑过来,和徐将一起,把筐子里的松茸都倒在铺在地上的帆布上,一筐一筐的,每筐分量还不轻。
徐将的唇角一直在努力压着,假装板着脸:“怎么不准?外面买松茸多少钱?从乡亲们手里买多少钱?是咱两口子占便宜了,想赖账是不是?”
明城边点钱,边小声犟嘴:“我倒是想赖……”
钱到用时方恨少啊,她可爱的压岁钱……
小白的温馨提示:“还有你让胡哥捎回来的真空袋子、吸水纸、锡纸、纸箱、泡沫托盘、泡沫箱子,还有胡哥的车油费和车马费,不要忘了哦~”
胡睿把兜里的结账小票递过去,憋着笑说了个数,没把车钱算进去。
明城选择坚强,坚强地把小票单据接过来,坚强地算好价钱,又坚强地把胡睿的车油钱算了进去,最后坚强地把可爱的压岁钱点好,双手递给胡睿:“胡哥,你点点……”
和刘姨并排坐在一起,笑止不住了的梁峥,起身把徐将手里的真空机搬过来,从办公室拉了个插排出来。
胡睿指着三轮车上面高高的泡沫箱子:“我和小白把箱子卸在半路,三轮车来回趟拉方便。”
胡睿又指向三轮车后斗下面隐约露出来的几筐果子:“这是你婶儿给你摘的,别忘了吃啊。”
明城点点头,隐晦地保护自己的果子:“好,现在有真空包装机了,吃不完的我正好抽真空,放冰箱里冰起来。”
徐将正忙着把媳妇儿给买的一车松茸都倒出来,一筐接着一筐,很利索,并且相当痛快,甚至没有一点点犹豫。
胡睿的面包车全空了,徐将把空筐子都搬到胡睿车里,一听媳妇儿的话,很冷血无情地截了胡:“留一筐行了。”
更可怜巴巴的明城,自我怀疑中:“……”
什么人呐,她为什么单单看中了徐将啊,好烧钱哦……
胡睿快憋不住了,赶紧道别:“我先回了啊,我还得去把钱给乡亲们,明城,你坚强一些哈~”
依旧在努力坚强的明城:“我会的,辛苦……”
胡睿和豆豆憋笑的表情都一模一样,豆豆憋着笑跟憋着笑的胡睿挥手:“爸,你慢点开车。”
目送完开车走人的胡睿,明城也不管机器,也不看箱子,也不管自己买的松茸好不好,自顾自地把剩余的钱从信封里抽了出来,边点钱边往办公室走,嘴里还嘀嘀咕咕的。
“不就是朵蘑菇,这年头身价这么贵就离谱,在古代都是拿来喂猪的,都给猪提高身体免疫力去了,也是缺心眼儿……”
孩子们都不敢笑出声,憋得肚子都疼,一个个都捂着肚子。
徐将比了个“嘘”:“你们明老师快出来了,不许笑了啊,笑恼了晚上胡乱找理由拿我出气。”
阿福在看菌子,眼睛都亮了:“姐夫,这些干巴菌都是整个大叶片的,它以前便宜,是因为没多少人知道,在省城最大的市场,去年这时候它卖的比松茸还要贵。”
徐将笑着揭自家女人短儿:“这些都是好的,精品能不贵吗?看你们明老师心疼的那样儿……”
放完信封的明城出来了,孩子们赶紧收了笑,看着明城奔着小白就去了,想帮小白卸泡沫箱。
小白没让:“明城姐,泡沫箱子很轻的,我自己来就行。”
心还有些痛痛的明城,也没拒绝小白的好意:“行,晚上你多吃点。”
小白把车斗下面的东西拿出来:“哦对了,梁峥哥以前买的冰袋,还真找出来了,我和梁峥哥中午回义站的时候冰了不少了,还有牛肉,都拿过来了。”
一直在笑的梁峥,笑不出来了:“我的肉……”
被松茸宝宝们的肥胖度和个头儿诱惑到的明城,应了声:“好,我等会放冰箱里。”
“冰袋?”明城想去和孩子们看松茸,刚转身就被明知故问的徐将拽怀里了。
小白也很配合,笑着解释:“明城姐中午跟我说,这些笋你要拿去送人,光送笋不好看,让我拜托胡叔给胡大哥打了电话,去买了泡沫箱子和吸水纸,再去镇子集市上收点松茸回来。”
见徐将看着明城的眼里都是欢喜,小白也高兴:“还买了真空封口机,说是封起来不容易坏。”
“梁峥哥以前给家里寄过菌子,买过不少冰袋,明城姐就没买,让我找出来了。”
徐将从背后抱着明城,垂着眸子,吻了吻明城耳根,低着声音说。
“怪不得刚才不给我果子,我先说好啊,徐先生不报销啊,这是徐夫人买的,帮她丈夫应酬的,是她应该做的。”
耳朵红了个透的明城,心里想笑,还没等她开口呢,这倒好,直接把后路给堵死了。
她还能不清楚徐将什么德性?徐将要的就是她死心塌地,奋不顾身地和他在一起。
她听严叔说徐将偷着给学校钱,为了不让她吃苦受罪,心里除了酸,怎么可能不感动?
虽然她这些钱跟徐将给孩子们花的钱差得远了去了,连买严叔那块表的表带都够呛,但她挺开心的,徐将开心,她就开心。
心疼归心疼,却不后悔,她本来就打算自己掏腰包,压根儿就没想着让徐将报销,她为的就是哄徐将开心。
“我
要是想让你报销,用把钱拿出来吗?直接让你明天下山去取点现金不就行了?你要是非得想报也行,我勉为其难收……”
徐将直接断了某人的痴心妄想:“想什么呢?你要什么压岁钱?用钱干什么?咱家钱都是你的,没钱我看挺好,省得跑路。”
明城哭穷:“我能跑哪儿去?我跑去哪儿,你查不出来?我这辈子还能逃得出你魔掌吗?”
徐将笑着哼了声:“生生世世都别想。”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都听老板娘的
明城哭笑不得:“本来我只是想让豆豆爸爸帮忙收点松茸,挨个箱子里面放点儿,意思意思得了,也好让小张拉回去,现在还不到松茸下山的时节,谁知道冒出来这么多
徐将笑得甜极了:“我到现在都想着你刚才看见满车松茸的表情。”
满脸写着“要破产”三个大字,那时候他还以为明城是在替他心疼钱,他实在没想到,明城从一开始就是想自己掏钱给他买。
明城唇角扬的弧度和徐将一模一样:“现在不是不到时候嘛,我就想着少买点松茸,我还怕不够,又让小白跟胡叔说再收点干巴菌,再把笋单独抽个真空包装,好歹看着干净些,谁知道一眨眼把我历年压岁钱都赔进去了。”
徐将都笑出声了,抱着明城去看松茸:“孩子们把笋都处理好多了,陪我装箱好不好?看看一箱子里面放多少。”
明城抱着徐将的腰直晃:“那我的果子……”
徐将差点没扛住:“你又吃不了。”
明城还在晃徐将的腰:“我可以,我可以冰起来。”
徐将索性闭了眼睛:“你不可以。”
明城用手撑徐将眼皮:“送三不送四啊,不好听。”
被撑开眼皮的徐将,油盐不进:“还送双不送单呢,四挺好,四平八稳,四季发财,多好,再说了又不是光四个东西,不算送三不送四。”
明城卖惨:“我的压岁钱换不回我的果子吗?”
徐将看着媳妇儿的小可怜样儿,差点笑出声:“我主要是怕老板娘吃撑了,真的,等咱俩回了京城,咱俩天天去水果店买水果,听话。”
明城:“无情……”
小白又去拉第二趟箱子了,冰袋都是自吸水的,除了已经冰好的,还有不少没冰的。
明城接了盆干净的水,吸好水之后,徐将把冰袋全都放进学校冰柜里冻着。
徐将拿了个冰好的冰袋,和明城面对面坐在小板凳上,俩人中间放着泡沫箱子。
徐将把左手边的真空机打开,明城把一个大胖笋单独装到真空袋子里,徐将把几个红彤彤的果子都放在一个袋子里。
同时把袋子放到封口的机器气嘴上,把盖子盖好,按按钮之后,袋子开始吸气。
没一会儿,一个完完整整的笋子严严实实地被封在袋子里,干净又高级的样子,果子也是。
花钱的懒蛋,这会儿高兴了:“这个好,不用包保鲜膜了~”
明城把笋子放一边,拿了几朵地上的松茸和干巴菌,检查品质。
徐将拿了明城买的泡沫箱子和隔断托盘,两个人配合很默契。
月月去林子里挖了一筐苔藓回来:“明老师,给,我再去挖一些。”
明城嘱咐道:“别跑太远啊,注意蛇虫鼠蚁。”
月月应了声,立马去林子里忙活了。
明城买的箱子不小,买的泡沫托盘形状像是无盖的泡沫箱,大小正好是箱子的一半,可以嵌在箱子里,很薄,也不占空间,还有很多大孔,方便冷气流通,足够隔断,又压不到下面的菌子。
徐将在最底下铺好冰袋,铺上一层吸水纸,把几大朵完整的干巴菌称好重量,成列放进去,铺满托盘。
徐将放好之后,明城把泡沫托盘嵌进去,高度刚刚好,压不到下面的干巴菌,也不会占用空间。
一起铺上吸水纸之后,俩人挑了大小相似的松茸,称好,再把松茸用吸水纸隔开以免互相摩擦,周边也放了些苔藓,防止松茸与泡沫箱摩擦到。
俩人一致决定,泡沫箱左半边放真空好的笋和果子,右边放菌子。
最后再放箱子配套的带孔泡沫隔板,一整个箱子的大小,再把上面放上冰袋,这样上面下面都有冰袋。
一整箱山珍,左边是笋和红果,右边的一层干巴菌,两层两列的松茸。
徐将和明城见左边还有空隙,便把松茸和干巴菌拿了出来,有托盘,所以拿取很方便。
俩人拿过来几个松露,包了锡纸,拿了个新泡沫托盘放在最底下,照旧铺好吸水纸。
包好锡纸的黑松露被摆得整整齐齐,四个一排,一共六排,再把一托盘干巴菌,和两托盘松茸放好。
这样一来,泡沫箱被塞得满满当当,打开箱子,左边是真空包装好的胖笋和红果,右边是胖乎乎肥嘟嘟的松茸,和排队似的。
把松茸拿出来之后,才会发现下面还有大叶片的整朵干巴菌,和包着锡纸的黑松露,干净整齐,完美极了。
刘姨看着摆好的样品箱子直笑:“哎哟,这下正好,没有什么送三不送四了。”
小张在和刘姨一起处理虾和螃蟹,笑着夸:“嫂子,这个好,这样摆看着漂亮,真空包装干净利落,省事儿还卫生。”
明城不谦虚:“是吧~”
徐将说自个儿媳妇儿坏话:“你嫂子整天脑子里光想着省事儿。”
明城哪能承认:“难道不好吗?我又没乱花钱,以后学校的菜也可以抽真空放冷冻里,这样不容易坏。”
“好~我敢说不好吗?”徐将捏捏明城的腮,笑得宠溺极了,“媳妇儿,这些松茸都挺不错,连个虫眼儿都没有,没开伞,个头还大,基本都是10左右的,还有12以上的,现在这时候,在京城买这种货,价格起码得翻十几番儿。”
没等徐将说完,明城忽然找到一朵超大的:“徐将,徐将,你看这个,这个得有14公分了吧,多肥啊,我把大的挑出来单独装好了。”
“好~听老板娘的~”徐将唇角就没放下来过,“媳妇儿,松露和松茸都不错,成熟度正好,这季节松露也稀有,你把大的松露也挑挑。”
明城点了点头:“嗯,好。”
严慈看着帆布上的松茸,指了指杂物间:“送来的都是大的,送礼的确不错,城城啊,拿尺子量量,挑挑尺寸,别光看,看能有数吗?去杂物间找找卷尺,我和阿福量,把顶级的都挑出来,送谁徐将心里有数。”
明城这时候就很乖了:“哦好。”说着便起身去了杂物间。
见明城去屋里了,小张拿着牙刷刷着螃蟹凑过来了:“徐总,嫂子可以啊,笋是不值几个钱,但现在的松茸可贵了去了,明明可以一个纸箱装俩泡沫箱子,偏偏嫂子都装一个泡沫箱子里。”
有便宜的有贵的,就连贵的都有出名的松茸、松露和不出名的干巴菌,这下送的真是份心意了,又不会失了体面。
徐将勾着唇角笑:“我是想着明天早上要不要嘱咐你顺便买几箱松茸回去,又一想,现在还不到松茸盛产期,哪来那么多?这个送这个不送也不好,万一坏了更不好,本来就是个心意 。”
“还没来得及想好,你嫂子就给办了,买的哪有现挖的新鲜?单独装的确不如你嫂子这样装箱好。”
徐将心里可骄傲了,但不当着明城面儿说,怕徐夫人骄傲自满。
严慈也笑:“你媳妇儿今天表现相当不错啊,放一个箱子里还省箱子和冰袋钱,我刚才看了几个下面的,比上面的个头还大还胖。”
徐将手里忙活着吸真空包装,看了眼杂物间方向:“是不错。”
严慈看着徐将唇角拉不下来那样儿,笑开了:“哎哟~要不人是成了精的千年狐狸呢,费心思哄起人来,居然把自己从小到大攒的压岁钱都掏出来了,这谁能扛得住啊?”
老师们都在帮着打下手:“徐总扛不扛得住我们不知道,反正我们光是看着,心就快化了~”
徐将只是低着头笑:“努力扛呗。”
老师和孩子们齐齐起哄:“哎哟喂嘿~”
明城找到了两个卷尺,递给严慈和阿福,严慈随手拿了颗松茸,把包在外面的叶子拿掉。
“是真好,全是好货,一点伞都没开,埋在土里的,肯定难找。”
明城不顾直啧啧的严慈,又开始忙活着和徐将装箱,俩人装着箱子都顶着彼此脑门儿,眉来眼去的。
当然,大部分都是徐将直白的对视,无声说流氓话,明城嗔他一眼,让他收敛些。
正值傍晚,曹康背着筐子来了,后面两筐,前面一筐,手里还拎着几个麻袋,一看就是刚从山上下来。
严慈赶紧起身:“哎哟,康啊,你这是翻了多少山啊?”
明城和徐将也起了身,明城直接去了办公室:“曹大哥,等我下。”
徐将把手套摘掉,走过来,伸了手:“辛苦,给你添麻烦了。”
“我这儿没洗手呢,全是泥。”曹康一笑,把手给徐将看,“我这不是听胡叔他们说明城要收菌子嘛,这不就赶紧来了,正好省得我下山了。”
徐将笑笑,跟曹康握了手:“没那么讲究。”
严慈看着三大筐子的松茸和一筐干巴菌:“得了吧你,都是好的,在路上碰上豆豆爸了吧?听豆豆爸说明城坚持给钱,知道白给她也不会要,才这么说的吧?”
曹康也没否认:“徐总修的这条路可帮了我大忙了,以后挣钱就方便了啊,连离得远的村子都全在山上,我妈别提多高兴了,说什么也得去,她最近身体好,我就让她去了,锻炼锻炼身体也好。”
严慈看着曹康拿来的松茸,笑了:“哎哟,你妈那可是采菌高手,怪不得这么多。”
冬冬和阿福停了手里的活儿,把称拿出来,把筐子的重量去除,徐将把曹康筐里的松茸轻轻倒进筐子里。
曹康赶忙说:“冬冬,把叶子摘掉啊,我为了保鲜的。”说着就得过去摘叶子。
严慈拦了他:“就这么点叶子能压多少称,摘什么摘,菌子一年比一年贵,现在还不到季节,更贵,一线城市都卖到多少钱了,按批发价卖已经吃亏了。”
曹康便说:“这不是今年雨水多嘛,雨季来得早,热得也早,贵能贵多少?外乡人来收购得花车马费,自然溢价,我都问豆豆他爸了,明城给的价钱不便宜,下山卖也是这个钱。”
严慈摆摆手:“已经便宜不少了,这都是些极品货,去京城卖还指不定多离谱,你没看见都是带叶子称的吗?明城让的。”
明城拿着自己已经很薄的信封出来了,冬冬和阿福已经把钱都算好了,三四十斤松茸,十多斤干巴菌,还有十多斤松露。
点着自己压岁钱的明城,心都碎成渣渣了,曹康都听见了,“什么声音?玻璃碎了?”
“28,29,30……”一心二用的明城,维护自己少得可怜的面子,可还是不自觉地吸了下鼻子,“你听错了,擤~31,32,33,34……”
盯着自家女人点钱的徐将,憋不住了,赶紧把脸别过去,结果看见冬冬和阿福站在称旁边,握着小拳头,使劲憋着笑,本来就晒得黑,这会儿憋得脸都发紫了。
徐将差点没憋住,又连忙把头低下,不看孩子们,笑恼了他又得挨揍。
明城给曹康结好钱,道完谢,把曹康送走,盯着自己的信封里面,往办公室里走,直抱怨老天爷。
“怎么这样,一年也不给我留,留半年的也行啊……”
徐将连管都不管伤心过度的媳妇儿,戴好手套继续干活儿,和严慈开始摘叶子。
严慈举着朵13公分左右的松茸,量了量:“可以嘿,货真不错,板正。”
徐将也很满意:“是真不错,粗壮饱满鲜嫩,看着就好吃。”
明城放好信封出来,看见帆布上又多了的松茸宝宝们,戴上手套,瞬间忘了自己的压岁钱只剩没几张了。
美滋滋地把托盘上铺好吸水纸,把已经挑好尺寸的松茸称好重量,摆好,小心翼翼的样子,生怕把松茸宝宝们碰疼了。
屋顶上面的仨人忙完下来了,洗完手,坐到徐将和明城对面。
肖堂喝着天天给倒的水,开始暗示:“行啊,徐夫人,这月份都能搞来这么多野生松茸,还都是一级货,松露也挺好。”
明城看了眼徐将,徐将很仗义地替媳妇儿解释,“有事儿跟我说,我转述,我媳妇儿被我禁言了。”
明城点点头。
满院子的人笑喷了:“明城今天表现多好啊,干嘛禁人家言啊?”
肖堂哼笑一声:“行,转述是吧,那请问,我的菌子呢?”
明城把村里人摘的羊肚菌拖过来一筐,指给肖堂看。
徐将很懂自己老婆:“哦,我媳妇儿说了,这一筐全给你。”
明城赶忙抓徐将的手,有些着急地摇摇头。
徐将赶紧问:“啊?不对吗?”
明城在箱子上方中间部位无形切了一刀,一半指了指孩子们,一半推给肖堂。
徐将这次真的明白了:“哦,错了错了,我媳妇儿说的是,这一筐的一半儿全给你。”
明城很满意地点点头。
严慈笑得眼泪纷飞:“哈哈哈啊哈哈哈!终于有人体会我的感觉了。”
肖堂助理在旁边憋得都快冒烟了,肖堂气得都快冒烟了,“我的松茸呢?松露呢?干巴菌呢?这里面有吗?”
明城懵着摇摇头。
徐将又懂了:“我媳妇儿的意思是,她没说过要给你松茸。”
明城点点头。
肖堂:“反悔是不是?耍赖是不是?不是说好的吗?采得菌子多给我些。”
明城指了指身旁的松茸和干巴菌,开始无实物表演,数钞票。
徐将又明白了:“我媳妇儿是说,你误会了,这不是她采的,这是她买的,她并没说过买的菌子分给你些。”
明城点点头。
肖堂指着明城刚才比划的筐子:“哦!你的意思是,我只有这半筐菌子是吗?”
明城摇摇头,把刚才打包好的一箱样品,双手递给肖堂。
徐将又懂了:“我媳妇儿说,当然不是,还有这一大箱,这箱是我们两口子送给你的。”
孩子们的嘲笑:“好大方哦~”
明城面不改色地指了指肖堂公司的货车,又指了指刷小龙虾的小张。
徐将又懂了:“我媳妇儿还说,你现在可以把你的这箱
搬你车里,张儿就不用去你公司送了,正好给我们的车倒地方。”
明城点点头。
肖堂真觉得自己快冒烟了,指着明城正在打包的箱子:“徐将的箱子里松茸、松露、干巴菌都有,我的箱子就光是笋,是吗?”
明城摇摇头,把手里的冰袋和真空包装的笋展示给他看。
徐将很贴心:“我媳妇儿说,当然不是,还有冰袋和真空包装,看着干净整洁,送客户很体面的。”
肖堂不吃这套:“别跟我玩儿文字游戏。”
明城摊摊手,拿起手里的大胖笋,在空中晃了晃,有些无奈。
徐将太了解自己媳妇儿了:“我媳妇儿是说,可咱们说好的,要给你挖一车笋,你又没说要一车松茸,我们两口子按照约定把笋给你了,还给你弄了冷冻包装,还给你提供冰袋,又给了你半筐菌子,你倒还不高兴了?”
明城点点头。
肖堂指了指满地的松茸:“这么多呢!给我点怎么了?”
明城的数钞票动作又来了。
孩子们也很了解自己的明老师:“哈~要做松茸贩子啦。”
徐将刚想说话就被肖堂堵了,“你是说你用钱买的,很贵,想要得花钱,不能白给我,是吧?”
明城猛点头。
肖堂假笑:“行啊,我买,打算多少钱一斤卖我啊?”
明城比了个“1”给肖堂看。
肖堂活生生气笑了:“1000?你什么扒皮经销商啊?投机倒扒干得黑心了点吧?这才多久,在你手里就涨价了?”
明城却摇了摇头,示意肖堂误会了,用另一只手在右手的“1”后面并排着比了四个零。
徐将也不解说了,埋在明城的脖颈里直笑。
肖堂助理直接笑崩了:“一万一斤!”
明城微笑点头,给肖堂助理比了个大拇哥。
肖堂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万?你忘了你多少钱收的了?”
明城摇摇头,表示自己没忘。
肖堂:“没忘你还要我一万一斤?”
明城眼里有疑惑,指了指学校门口的斜上方。
徐将趴在明城颈窝里:“我媳妇儿的意思是,我不卖你一万一斤,难道原价卖给你吗?我闲的?现在外面松茸的行市你比我清楚啊?有价无市。”
明城点点头。
肖堂头疼极了,捂着脸。
说实话,他有点想哭。
明城看了眼徐将,把笋子放进泡沫箱里,又把羊肚菌、青头菌、各种牛肝菌、鸡纵菌、鸡油菌、奶浆菌、金耳、竹荪……各种乱七八糟的菌子各放了几朵进去,用吸水纸分隔开,一箱野生菌礼盒就摆好了。
明城把箱子递给徐将,徐将知道明城是什么意思,肖堂人不坏,又给孩子们送了东西,还给安装好了。
徐将接过箱子,把箱子递给肖堂:“这时候的松茸本来就不多,这连头一批都算不上,要不是因为今年天气怪,夏天来得早,雨水又多,现在这个月份怎么可能有松茸?松露也是,最后一批都已经没了,这些都是乡亲们漫山遍野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我媳妇儿攒了二十多年的压岁钱,全花在这车蘑菇上了,为的就是让我打点关系,你就别想了,顶多给你弄个拼盘礼盒,这些菌子也不便宜,但不一定能弄多少箱啊,我们俩还得给家里寄。”
肖堂抬了头,看向继续摆盘的明城,看了眼箱子里面形态各异的菌子,接过徐将手里的箱子,笑了:“行,够意思,帮忙打打包啊。”
他知道她是因为徐将,为了不破坏他和徐将之间的关系,也是因为他给孩子们送了东西,可他还是高兴,最起码她觉得他不坏。
明城让徐将先自己打包,跑去屋檐下,把自己的十二筐菌子和麻袋都搬了过来,又在地面上铺了另一块帆布,在板凳上坐好。
明城先把放在筐子最上面的蓝色布包全拿了出来,再把筐里的菌子单独倒出来,又把蓝色布包放回筐子里。
被轻轻倒在帆布上的菌子,堆成小山,琳琅满目,基本都是松露和松茸,黑松露白松露都有,还不少,松茸尤其多。
孩子们不由得称赞:“哇哦~虎子厉害啊!”
明城喊了阿福:“阿福啊,你帮我看看,是不是真的,要是不小心送了假的老人头菌就不好了。”
正在帮忙量松茸的阿福,应了声:“诶~”
睡醒的虎子过来了,明城把肉干又给他拆了一包,放到碗里,虎子也不急,趴在明城和徐将身边,吃着肉干,看着明城挑菌子。
明城拿了几个泡沫箱子,底下放好冰袋,铺上吸水隔纸,把菌子外包的叶子小心拆开,比拳头还大的黑松露发育得明显极好。
明城专心细致地用银色锡纸把黑松露都包起来,挨个装到箱子里,每一列都用吸水纸隔开,认真极了的样子。
肖堂指了指被明城挑拣出来放在一边的发育得尤其好的黑松露和稀有白松露:“这些送我的吧,我拿回家给我妈。”
明城很冷漠地摇摇头。
想什么美事儿呢。
吃着肉干的虎子也摇摇头。
这人……连它都知道不可能。
明城的皇家专属御用翻译已上线,徐将也很冷漠:“做梦。”
肖堂无语极了:“……那你挑出来干嘛!”
他分明看见明城都是挑了最好的放进箱子里,几箱白松露,几箱黑松露,摆明了就是送给种牡丹的贺兰女士。
明城指了指正在干活儿的自家男人。
虎子也抬起爪爪指了指徐将。
徐将指了指自己:“这是我媳妇儿留给我吃的。”
量松茸的严慈笑出声了:“这合理吗?”
肖堂就不明白了:“你把这些顶好的都留给徐将了,其余的再给徐将父母啊?”
明城点点头。
虎子也点头,还“嗯”了声呢。
肖堂问她:“你是不想嫁进徐家吗?”
“翻译官”徐将,没等明城指使,先抬了头:“你傻啊?她不想嫁给我,她干这些事儿干嘛?”
肖堂看了徐将一眼:“我问的是她想不想嫁进徐家,没问她想不想嫁给你,如果她想进你家门,为什么不把这些品相最好的给你爸妈?”
徐将忙活着的手一顿。
明城指了指箱子里的松露,比了个大拇指。
肖堂便说:“我知道你挑的都是好的,可是箱子里的再好也没有桌子上的这些好,如果你想进徐家门,不该把这些最好的给徐将爸妈吗?”
明城指着一箱白松露和一箱黑松露,指了指徐将,指着另一箱白松露和黑松露,指了指自己。
肖堂眉心一皱:“你是说,给徐将爸妈的和给你爸妈的都一样吗?”
严慈嗤笑一声:“哎哟,这是怎么了,你居然敢给你爸你妈寄这些?你爸要是知道你挖这些,还不得疯啊?”
明城无奈:“徐将说的,我跟他说了我爸在家会担心,他非说顺便让小张捎回去,哪顺便啊,还得往东拐个弯儿。”
徐将不高兴了:“明城,你什么意思?我拐个弯儿的目的是什么你不知道?我不就是想让你爸妈知道我会把他们当亲爹娘吗?”
还没等明城喊冤,严慈“啧”了声:“你误会她了,你不就是想让她爸妈做好心理准备,顺便刷刷好感度,让明城爸妈知道你的存在,让他们觉得你会拿他们和亲生父母一样吗?但我劝你慎重。”
见徐将抬了眼,严慈继续说道:“第一,她爸妈惯她归惯她,但你知道她家家规多厚吗?”
“她小时候,过年家里有亲戚来拜年,那亲戚聒噪,除夕守夜,那人又来得早,明城困了,她没憋住吐了口气,闭着眼打了个盹儿,等人走了,她爸就让她抄家规,整本。”
“她爸妈疼她,她从小到大连桶水都没提溜过,你让她爸知道她在山里采蘑菇?你是想让她爸觉得你对她不是真心的,觉得闺女不争气,然后把她叫回去关在家里吗?”
严慈边忙活着边说:“第二,你姑姑查了她,你也知道她家情况,她爸她妈赶上好时候了,家里拆迁的房子都租出去了,收着房租不说,还有间自己的门头,开了个
小店,她家这情况不算多有,但肯定是不缺收入啊。”
“可你想想,为什么她爸还要累死累活地豁出命去帮人出海跑运输?她爸挣那三瓜俩子儿都是给她挣的,为的就是百年之后,把钱留给她,她能吃喝不愁。”
徐将心里打鼓。
他老丈人是真疼明城,百年之后的事儿都给明城想好了。
严慈继续帮徐将分析着:“归根结底为什么?还不是她爸怕别人对她不好,他不放心,宁愿不让她嫁人,就算嫁了人,也有底气痛快离婚,不用靠别人养,看男人脸色过日子。”
严慈还给徐将透露了个小情报:“本地的一个书记上门给自己儿子说亲事,这人家底不错,出了名的不差钱,还和她爸关系挺好,她爸二话不说立马拒了,就是怕她受委屈,你不掂量掂量自己身家啊?”
徐将急眼了,摘了手套,把媳妇儿抱怀里一个劲儿地晃。
“我告诉你啊,不管两家父母什么态度,你都得和我在一起,听到没?啊?听见没!”
孩子们看着明城被晃的跟橡皮泥似的,拱徐将的火儿:“看起来不是很坚定的样子哦~”
徐将立马吼媳妇儿:“你敢!别逼我带你私奔啊!”
明城好不容易制止了徐将:“你冷静点好不好?别听严叔说得那么严重,我爸我妈拒绝那个书记是因为他儿子个头矮,我妈颜控,能不拒吗?”
明城为了不让徐将担心,避重就轻:“我爸帮人出海是因为出海挣钱多来钱快,他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帮人出出海跑跑车,挣点外快。”
“我爸妈也没那么严,我从小到大也就被罚过两三回,我们家家规也没那么厚,一共没几条,都是什么不许不尊重长辈,不许偷鸡摸狗之类的。”
明城拿出张纸巾,给徐将擦了擦脸颊上沾的灰尘:“他们一向尊重我自己的意见,更不会把我关在家里,别听严叔瞎说八道吓唬你。”
徐将有些怀疑:“真的?”
明城点点头,比量了下:“那人才一米六五,我光脚都一米六八,我爸一米八三,我妈一米六六,他俩怎么可能同意啊?”
徐将还是不放心:“那……我……”
明城笑笑:“你怕什么?你要是对我不是认真的,我爸肯定不会同意,可你对我多好啊。”
“他未来女婿有能力会挣钱,长得还好,别的不提,光说身家好了,有几个人能赶得上?这么有钱的女婿不要,你当他傻啊?偷着乐还来不及。”
严慈把量好的松茸放进泡沫托盘里:“所以啊,有没有钱不重要,她爹娘是不图钱,但不仇富啊,你有本事有出息,她爸妈高兴还来不及。”
“关键在于你和明城不是一个地方的人,不能「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她爸妈看见你人,这事儿就好办了。”严慈说到关键点上了。
明城点头。
严慈为了侄女婿苦口婆心啊:“你身家摆在这儿,不是本地的,他们能放心吗?你让他们做好准备,他们只会担心明城会不会被人骗,会不会遇人不淑,会不会对她不好。”
“明知道城城怕虫子,居然还让她去采松茸挖松露,深山老林里有猛兽的,万一遇上个毒蘑菇毒蛇呢,会不会一命呜呼?”这也是严慈从不让明城进深山的原因。
明城点了好几下头。
“不就点特产吗?你什么东西买不起?你也说了,把她爸妈当自己亲爹娘对待,急于这一时干嘛呀?有的是你表现的机会。”
严慈指着面前的菌子:“这些是城城让你送客户的,给你爸妈的,你媳妇儿又弄冰袋又买真空机,为了什么?这些东西就得吃个新鲜,你非得拐这弯儿,城城能让你拐啊?”
明城弯了眉眼:“徐将就是觉得我们俩的爸妈都得一样待遇,怕我觉得他以后对我爸我妈不好,也想让我爸妈知道他心意,让他们放心。”
徐将用脑门儿撞了撞明城脑瓜:“知道就行。”
明城又开始包松露了:“这箱松露给叔叔,这箱给阿姨,这箱给奶奶,这箱给姑姑,再包箱给小奸细,每箱一半黑的,一半白的,黑的用银锡纸包,白的用金锡纸包,区分开好拿。”
徐将看着乖乖用锡纸包松露的明城,心都化了:“听你的。”
明城又拿了几个泡沫箱子:“灵芝、鸡纵菌、青头菌、牛肝菌……这些菌子都一人一箱,果子、笋、松茸都两箱,对身体好。”
徐将指了指媳妇儿手里的大灵芝:“这朵灵芝不错,怎么不放进去?”
明城是个典型的偏心眼儿,把手里漂亮的大灵芝放进自己的宝贝筐子里:“这是留给你的,等明天我给你炖了。”
徐将乖乖点头,看了眼松茸宝宝们:“我还想吃黄油煎松茸。”
明城把自己藏在筐子里的蓝色布包拿出来,打开包裹着的叶子,桌面上便出现两根胖得过分的20公分的松茸宝宝:“晚上给你煎。”
孩子们睁大眼睛:“哇!!!好胖哦!!!”
徐将吓了一跳,拿起一点伞都没有开,比其他松茸更胖更粗更肥嫩的20厘米松茸大宝宝,盯着看:“什么时候采的?居然还没开伞?”
严慈凑过去看:“嗯???哪来的松茸精?”
肖堂泼冷水:“这种适合做刺身。”
“没关系……”明城又从筐子里掏出一个蓝色布包,里面包着一根15厘米的松茸宝宝。
虽然不如刚才20厘米的那两朵松茸高大,却明显更胖一些,“这里还有矮一点的……”
肖堂继续泼冷水:“拿来煲汤比较好。”
“也没关系……”明城又从自己的宝贝筐子里掏出一个蓝色布包,放在搁真空机的小桌子上。
打开一看,都是12公分以上的胖松茸,全是埋在土里的顶级货,粗粗胖胖的,不仅一点伞都没开,形状也不歪歪扭扭的,长得漂亮又规整:“这些总能用黄油煎了吧……”
严慈拿了一颗在手里看:“这也发育得过于顶级了吧……”
肖堂没话说了:“……嗯。”
孩子们看着无语的肖堂:“哈哈哈哈哈哈哈!”
赵老师笑疯了:“明城啊,那两朵松茸王,快20公分了吧,都有胳膊粗了,能拿去拍卖了,不把它卖了补你的压岁钱啊?”
明城晃了下小脑袋:“两朵蘑菇能卖多少钱,不卖不卖。”
肖堂幽幽道:“头批的松茸被称为神仙松茸,更何况是那么大的极品,能把你的压岁钱全补回来。”
严慈附和:“说不定还能多。”
明城把刚才包松茸王的叶子拿起来,包着自己的松茸宝宝们。
“哦,我知道,松茸能抗癌抗肿瘤抗辐射,我要留着给徐将生吃。”
徐将藏了藏唇角的笑,见明城低头在忙,抬眼看向肖堂。
肖堂,看见了吗,她什么都不要,宁愿身无分文,也只要我平安。
第50章 第五十章第一顺位
肖堂别开眼睛,就当看不懂的,指了指明城手里的蘑菇王,看了眼明城筐子里的存货。
“筐子里不是还有不少15公分的吗?给他吃点儿15公分的不就行了,20公分的拿出来待客。”
被禁言的明城很听话,充耳不闻,仔细把大松茸宝宝们用叶子包好,再用蓝色布包又虚裹了一层。
小心翼翼地放回自己的宝贝筐子里,又小心翼翼地去包另一个,生怕破坏了表面的松茸醇。
肖堂直接去明城手里拿:“不用包了,没那么讲究,我等会儿直接生吃。”
“别碰它!”明城见自己的松茸宝宝附近有猪蹄状不明物体入侵,急眼了,下意识护着自己的松茸宝宝闪身躲开。
明城连自己被禁言都忘了,藏在心里的真心话早已经脱口而出:“离它远一些,病毒会污染它的活性成分。”
徐将笑出声了,心里还没忘了另一回事。
今晚上有理由要补偿了。
严慈丝毫没有给客人台阶下的觉悟,看着肖堂瞬间涨红的脸,笑到癫狂:“碰碰都急眼~”
肖堂助理和司机,顾及着自己的职业和工资,捂着脸笑得直抖。
肖堂脸色很好看:“病毒?”
察觉到自己晚上会被收拾的明城,快烦死肖堂这个害人精了,两条细长的秋波远山眉颦得紧紧的。
“每个人身上都有病毒细菌,鉴于您的八卦新闻频率及数量,我完全有理由怀疑您身上可能潜藏或携带某种人类免疫缺陷病毒,我并不是歧视您,只是事关我男朋友的健康,望您见谅。”
徐将表面上还是挺抱歉的,和媳妇儿一唱一和:“肖儿啊,我媳妇儿不懂事儿,别和她计较,毕竟我们两口子马上结婚了,对象嘛,得对彼此负责任,她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
肖堂咬着后槽牙点点头:“行,病毒……有病毒更得吃松茸吧?我这么虚弱,好不容易来这儿一趟,连朵好松茸都吃不到?”
明城冷漠脸:“松茸补肾壮阳,您是该去买点松茸好好补补,但用不着这么好的,吃了也是浪费,它又不能促进二次发育,再补也就那样儿了。”
明城随意摆摆手,敷衍着:“您去买点三厘米五厘米的吃就行了,我这儿没有,您去外面买吧。”
徐将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肖堂,撇撇嘴。
真惨,非要惹他媳妇儿干嘛?被笑话了吧~
满院子的人都不敢笑出声,肖堂助理和司机在掐自己大腿,严慈直接笑趴了。
肖堂脸色更好看了:“三厘米五厘米?你又知道了?你见过啊?”
明城语气还是很礼貌的:“没见过啊,三厘米五厘米的松茸其实更难找,普通人一眼望过去,看都看不见,拿着放大镜找都找不到。”
肖堂脸都气绿了。
明城不介意气死他:“有些人就不一样了,看过无数次,有经验,一下就找到了,还用得着看?所以我这儿没有小货,您去附近村寨打听打听吧。”
梁峥笑得不行了:“车速有点快啊~”
肖堂气得头顶都快冒烟了,被气得好不容易憋出来一句:“他身体情况你不知道?身体不好的才需要多补补。”
明城肚子里有的是理由:“我男朋友身体好不好,我能不知道吗?吃东西得根据自身情况来,徐将个儿高,那么大一只,吃小的和肚子里掉颗豆儿有什么区别,顶什么用啊?”
肖堂的风度被气没了:“照你这么说,徐将身体那么好,哪用得着补啊?给他吃才浪费。”
明城等的就是肖堂这句话:“您说对了,我就要浪费,我的松茸我爱怎么浪费怎么浪费,我就愿意浪费在徐将肚子里,等会儿我全给他煎了。”
徐将低头笑了下,抬起头来看明城,眼里除了深情多了点眷恋:“老婆,没黄油啊……”
拉箱子回来的小白,把三轮车停好走过来,手里还拎着个黑色塑料袋。
“明城姐,你让豆豆爸买的黄油和芥末放在车斗里,我怕化掉和冰袋放在一起,你怎么没放冰箱啊?我给你放冰柜里啊。”
孩子们看着鼓鼓囊囊的黑色袋子,直呼牛逼:“不愧是你!”
明城抬眼看向直勾勾盯着自己的自家男人,笑了下:“现在有了。”
徐将笑开了:“我还以为是小白的东西放在后面,就没动。”
肖堂是真的不懂:“这种珍品,你不给他爸妈,也不送客户,你既然想嫁进他家,不该哄他们开心吗?你爸妈这么疼你,你不把最好的留给自己爹娘,居然留着给徐将吃?”
明城见敷衍不了肖堂,便直了直身子,还是开口说话了:“因为他是我心上人。”
肖堂还是不明白:“你知道他家情况吗?你知道多少女人想进徐家家门吗?你觉得他爸妈会没吃过好松茸吗?你不怕……”
明城反问他:“所以呢?”
肖堂以为明城没想那么多,便解释道:“你能不能进徐家家门,他家人同意你才能……”
明城平静极了:“关我什么事?”
肖堂愣了下:“什么?”
明城反问他:“多少女人想进他家家门关我什么事?他爸妈吃没吃过好松茸又关我什么事?他们家人同不同意我进门,会因为我给他们挖了几颗松茸就改变吗?”
见肖堂不说话,明城便继续说道:“就算会改变,那这些也都不是我该关心的事吧。”
“我的心上人不是徐家,是徐将,我需要关心的难道不是徐将健不健康,开不开心,今天工作累不累,有没有按时吃饭吗?”
严慈抽着烟,看了眼一直盯着明城的徐将,和徐将眼里泛上来的红色。
看,他说什么来着,有明城这样的媳妇儿,是福气。
明城一直忙活着:“我不否认想给徐将爸妈留个好印象,我也很想让他们喜欢我,但我要的不是他们的态度,我要的是徐将的,我的心上人又不是徐将爸妈,我关心他们的态度干嘛?”
肖堂直勾勾看着明城,笑了下:“你倒是挺自信,你就这么确定你和徐将会走到最后吗?他什么女人找不到,你就确定……”
明城打断了他,实话实说:“我没那么确定。”
徐将咬牙坐直身子,想和明城好好谈谈。
为什么不信他?为什么还不信他?
严慈拉住徐将,徐将看向严慈,严慈看着眼睛通红的徐将,摇摇头,无声说了句:“听她说完。”
肖堂是个聪明的:“那你跟他?你不是个爱赌的人,更不爱不留余地,孤注一掷,为什么答应他?”
明城笑笑,继续包着手里的松露:“还能因为什么?我也不小了,好不容易遇到自己的心上人,既然清楚自己忘不了,放不下,为什么不答应?”
“再说了,我就真心喜欢过他一个,再也不会有什么一见钟情了,我有什么办法不答应?”
徐将愣怔住。
他媳妇儿这是在表白吗?还是哄他的?还是说给肖堂听的,想让他知难而退?
肖堂咽了咽喉咙:“如果他父母真反对你们的婚事,徐将放弃了你,你怎么办?”
明城早就想过了:“如果他在徐家和我之间,选择了徐家,那我无话可说,只能说明是我自己眼瞎,信错了人,我不缠着他就是了。”
“如果他选择了我,我们自然会有自己的家,就算他什么都没有了,哪怕穷死,哪怕每天都饿肚子,我也不在乎,只要徐将要我,我就跟他。”
肖堂垂了垂眸子,看了眼明城面前的箱子:“可你爸妈很疼你,你不该把最好的给他们吗?徐乔不是说他爸妈都很喜欢你吗?既然他们都对你很好,你不应该孝顺他们吗?为什么不把你给徐将留的这些给他们?你不觉得应该哄他们开心吗?”
明城指了指地下堆成小山的菌子:“这是我和徐将一下午采的,你觉得他们会不开心吗?”
“他们都有自己的爱人,我爸有我妈爱,我妈有我爸疼,徐将爸爸有徐将妈妈爱,徐将妈妈有徐将爸爸疼,他们才是彼此心里的第一顺位,也是携手共度一生的人。”
“如果他们想吃最好的松茸,不管多贵,对方自然会去买,我跟着掺和什么?”
明城告诉肖堂:“我的第一顺位,是徐将。”
肖堂一愣,哑口无言。
徐将也愣了下,刚才心里被肖堂弄出来的刺,瞬间被连根拔除,消失得无影无踪,抿着唇低头无声笑了下,又开始忙活了。
但今天晚上还是要跟明城好好谈谈,居然还不信他!哎,他媳妇儿就这样,没安全感,他该怎么做才能让她把心放肚子里。
明城指了指徐将:“我爱人在这儿,一大清早去工地忙,上午搬了一车电脑,下午翻了无数座山,回来又马不停蹄地装箱子,忙活着挣钱,养家糊口,晚上可能还要看文件看报表。”
“我光是操心怎么给他补身体都快操心不过来了,我去操他们的心干嘛。”
肖堂勉强自己笑了下:“你倒是看得开。”
明城不以为意:“你不就是想让徐将觉得,我不讨好他爸妈是因为没把他爸妈放在眼里,更没把徐家放眼里,怀疑我清高,又或是觉得我表面进不进他家门不在乎,其实心里千方百计想进徐家门。”
“你想多了,我没那么高的境界,我觉得嫁入豪门还是挺好的,都说贫贱夫妻百日哀,甭管这句话对不对,有了钱,起码我和徐将不会发生情况。”
明城就爱说大实话:“你不是也说了嘛,有多少女人想进他家门,我又不傻,我能不知道他家有钱吗?”
肖堂从篷布上面拿起根松茸:“哦?你不是不在乎吗?”
明城又把松茸
从他手里拿了回来:“倒也不是,徐将早就跟我说了,不管他们家人同不同意我们俩的事,他都无所谓,大不了把家业还给他们就是了,我们俩来山里过,有鱼有蘑菇吃,反正饿不死。”
肖堂看着抠抠搜搜的明城:“至少你心态不错,连徐家门槛进不进都无所谓。”
明城把一朵大灵芝放进箱子里摆好:“倒也不是那么无所谓,主要是我等会要给乔乔写封回信,这些全都是徐将亲手给他们摘的,不是我。”
徐将懵圈:“嗯???”
肖堂听明白了,但是又搞不懂明城的脑回路了:“你不打算提你吗?”
明城可是个有想法的女人:“为什么要提我?我只是给乔乔寄了点果子回去而已,这些菌子都是徐将摘的,和我没关系,我只是帮徐将背着筐子,所以,万一吃中毒了,他们得找他们儿子。”
万一吃进医院了,还进家门呢,她九条命都赔不起啊!把锅都推给徐将,这样她就不会有坏印象了,哈~不愧是她~
肖堂彻底明白了:“所以你根本没想着要告诉徐将爸妈这些菌子是你和徐将一起摘的。”
“我知道您和徐将妈妈认识,我希望您能替我保守好秘密……”明城拍了拍自己的宝贝筐子,“这样我把最好的留给徐将吃,他们也不知道。”
满院子的人谜一般地沉默,只有明城沉浸在自己的如意算盘里无法自拔。
“就算他们知道徐将吃了最好的松茸,那也是徐将自己干的,给他们的松茸好不好呢?也不关我的事,都是徐将亲自挑的,专门孝敬父母的,不是我。”
言下之意:都怪你们儿子不孝,不关她事哦~
孩子们看着自家姐夫脸上瞬间消失的甜蜜和感动:“哈哈哈哈哈哈哈!”
严慈拍着大腿,笑得眼泪都下来了:“前面的一大堆都是次要的!其实就是有背锅的!”
徐将翻脸比脱裤子都快,摘了手套揪着媳妇儿脸,质问道:“谁让你和他说话的?”
明城被揪得半边脸都变形了:“他抢我的松茸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老是不搭话也不好,别人觉得我没规矩没礼貌怎么办?多给你丢人呀。”
徐将指着明城鼻尖儿,压着声音训老婆:“等着晚上回屋的,我让你不听话,居然还敢把锅都推给我背?”
明城顶着张小红脸儿,和自家男人商议:“儿子给爸妈采蘑菇吃,这多好,叔叔阿姨一定感动。”
“再说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你替我考虑考虑嘛,我还是想体验一把豪门贵妇的感觉的,应该比中大**的感觉要好。”
徐将拿媳妇儿没办法:“你中过大**啊?”
明城:“没有啊。”
徐将:“那怎么比?”
明城小心试探:“我这人没那么大胃口,你要是非让我尝试一下也行,你给我把刚……”
徐将直接打断了:“你最好想清楚再说。”
明城很识相:“还是算了,馅饼一直砸我头的话,我怕把我砸傻了,我还是光想着嫁入豪门好了,大**就算了……”
徐将摸摸明城脑瓜:“这就对了,不要做那么不切实际的梦,嫁入豪门不是挺好的嘛,老公把钱都给你,全给你,人也全给你,爱怎么折磨我虐待我都随你,这多好。”
明城沉默了瞬:“……好吧。”
真的像极了拐卖妇女和传销组织。
肖堂助理和司机已经笑得不行了:“嫁入豪门就切实际了?”
肖堂:“……”
徐将这他妈什么人啊!居然还洗上脑了!到底谁给谁下蛊!
……
晚饭配料刘姨都准备好了,有孩子们帮忙,速度相当快,连用盐泡好的螺蛳都剪得特别好。
在孩子们的强烈要求之下,明城留了一半完整的龙虾,去掉虾脑虾线虾腮,另一半都让孩子们把虾头揪掉,焯了水,刘姨又把龙虾肉剥了出来。
人多力量大,取虾籽的时间大大缩短,明城把虾仁、虾籽炒成虾粉,去掉虾脑的虾头和虾皮炸了虾油,虾头又做了虾汤,哪儿都不浪费。
刘姨用手动压面机已经把虾面压好了,也下好了,明城把虾脑虾仁和虾籽全都放进去炒。
盆里盛好虾汤,放点生抽,把煮好的虾面放进去,再放上刚才炒好的码子,淋上虾油,点缀一点葱花,拌好,一大锅“三虾面”便好了。
再怎么着,明城还是要招待客人的,甭管人是不是不请自来的,都是徐将的客人。
所以这餐饭明城是用了心思的,甭管是菜色还是摆盘,都给足了排面,就连每一碗米线上都点缀了两片松露。
主食两道:三虾面、鸡枞腊肉拌米线。
热菜十一道:沸腾鱼片、白灼河虾、避风塘炒虾、红烧肉、香辣蟹、酱爆螺蛳、麻辣小龙虾、蒜蓉龙虾尾、老奶洋芋、黄油煎松茸、蒸火腿。
汤菜两道:汽锅鸡、加了菌子的腌笃鲜。
凉菜四道,一道荤菜,三道素菜:凉拌牛肉、炭烤菌子、凉拌野山菌、松茸刺身拼盘。
甜品一道:松露慕斯蛋糕。
“哇!!!!”今天不用分格餐盘吃饭的孩子们,看着每一桌上面同样的二十道菜,盯着还在冒泡泡的鱼,都快瞅对眼儿了,“也太牛了吧……”
上完最后一道菜的刘姨,坐到大人桌上:“就这碗三虾面,你们明老师做的时间最长。”
严慈盯着松露蛋糕看个不停:“哪来的?咱这没有烤箱啊?豆豆他爸在外面买的半成品?”
小白摇着头,比划了个数:“明城姐失败了n次,终于在n+1次的时候成功了。”
肖堂助理看了眼肖堂,用嘴型无声跟肖堂说:“人明知道你图谋不轨,为了徐总,还是招待您了,二十道菜,热的、凉的、荤的、素的、汤品、连饭后甜点都有,主食都是三虾面,人可和「小家子气」这几个字儿没什么关系。”
肖堂瞪了他一眼,无声回:“我能不知道啊?我无非就是逼她和我说几句话。”
肖堂助理无声哼笑一声:“算了吧哈,您配不上人明姑娘,别找虐了,你以为明姑娘看不出你什么人啊?人看不上女明星杀手。”
肖堂无声问:“我哪儿配不上了?我改不就完了?他俩又没结婚,我凭什么不能追?”
肖堂助理抿唇不语,不想搭理自个儿老板。
神经,也不看看自己有没有胜算。
徐将饿得不行了,看着满桌子的菜,面子蹭蹭蹭地涨,觉得自己脸特别大。
一会儿看不到明城都难受的徐将,开始起身找媳妇儿:“媳妇儿,媳妇儿啊,干嘛呢,你在哪儿啊?我饿,你男人饿了。”
严慈“啧”了声,把徐将拉住,压着声音小声训:“老实坐着,客人在这儿,你主外,城城再懒也得主内,这是没办法的事,等只有你们俩的时候怎么心疼都行,现在坐下。”
长辈发话,不想管规矩和待客的徐将,只能老老实实坐下,
盯着门口的动静:“媳妇儿,你在干嘛?要不要帮忙?”
肖堂盯着脸大的徐将,语气不怎么的:“你能帮上什么忙?”
徐将一眼过去,语气相当不爽:“吃你的饭,二十道菜堵不上你的嘴?”
门口的明城端着一个大餐盘过来了:“来了来了,开饭开饭。”
餐盘上有几瓶冰啤酒,身后的梁峥手里还拎着几大瓶冰可乐。
严慈看着啤酒开心了:“什么时候买的?”
刘姨起身去拿了起子和杯子过来:“乔乔买给孩子们喝的,放在冰柜里。”
梁峥忙活着开啤酒:“吃松茸不能喝酒,容易中毒,谁想喝酒就别吃松茸了,明天再吃也一样。”
明城把餐盘上的啤酒挨个递过去,嘱咐着孩子们:“还有螺蛳和小龙虾,松茸不能和软甲壳类的食物一起吃,所以不吃螺蛳和小龙虾的可以吃松茸,想吃小龙虾就不要碰松茸了,明天再吃。”
孩子们乖乖应声:“好~”
明城看着不动筷子的孩子们:“赶紧吃饭,别管我们这桌,我们还不一定得吃到什么时候,你们吃你们的,就当我们这桌不存在,吃完了面自己来这里盛,放开肚皮吃,我做了很多。”
见孩子们立马开动,明城把餐盘放到桌子上,把两朵最大的松茸和黄油煎松茸先端给徐将:“先把松茸王吃了。”
“哦……”丝毫没有待客之道的徐将,也不管肖堂的眼神,他是不可能把他媳妇儿挖的松茸王给肖堂吃的。
徐将看着松茸中央有两片白松露,还有一小碟芥末酱油,也不用筷子,直接拿起整朵松茸,沾了芥末酱油,第一口喂了媳妇儿,之后嘴就停不下来了。
吃着锅里望着盆里的徐将,吃着松茸,盯着媳妇儿端下来的黄油煎松茸,上面也有几片白松露。
就连一盅松茸土鸡汤里也加了松露,还有羊肚、灵芝、虫草。
严慈馋得口水都快出来了,见梁峥开完了酒,赶紧摆摆手。
“赶紧吃饭,我饿得不行了我,肖总啊,乡下没规矩,你就当是吃顿家常便饭,动筷子,我可饿得顾不上你了。”
肖堂笑:“什么规不规矩,吃饭能有什么规矩,我不客气了啊。”
见肖堂动筷子了,桌子上的人也开始吃饭,小张吃了口三虾面:“哇!嫂子!这面绝了!”
明城提醒他:“先吃有营养的,有饥饿感的时候身体吸收营养快。”
小张点着头,筷子朝菌子去了:“好咧。”
怪不得明城宁愿挨饿,也要先去给自家男人开小灶,为的就是让徐将先吃松茸,对身体好。
肖堂公司的司机,看着听话夹菌子吃的小张,吃着饭不自觉地叹了口气,心里羡慕极了。
真好……有个心好的老板娘……一堆女明星都赶不上人一根头发丝儿好看,也不知道图的什么。
肖堂吃着松茸刺身,看向坐在对面吃得欢的自家员工,也不说话,就这么盯着。
肖堂助理憋笑都快憋疯了。
活该啊……
一桌人直勾勾盯着把松茸当饭吃的徐将瞅,见徐将吃完松茸刺身,开始吃黄油煎松茸。
“媳妇儿,你以前做过黄油煎松茸吗?好吃,你也吃……”
明城连唇纹都没有的花瓣唇,有了弧度:“你吃,我不怎么爱吃这个,这是我第一次做,我还怕做得不好吃呢。”
徐将能信就怪了:“对身体好,你吃点,别光省给我吃,还有松露,来,张嘴……”
明城摇摇头:“我又不抽烟,也不喝酒,胃也没毛病,好几年都没感冒了,今天爬到山顶的时候,你呼吸都比平时粗了,我可一点事都没有,才不用吃这个。”
明城看了眼门口:“外面有的是,我想吃随时可以吃,你乖乖把松茸吃了,然后把汤吃掉,吃完松茸再吃饭,这样松茸的营养会被身体先吸收掉,等到身体吸收完营养了,再吃其他的。”
徐将只能把筷子收回来,送进自己嘴里,又眼睁睁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眨眼间空掉,有些上瘾:“媳妇儿……我没吃够……”
明城把徐将面前的盘子拿过来,把松茸汤放到徐将面前。
“我知道,我在院子里支了个小柴火灶,还没灭火呢,你不许吃小龙虾这些辣的,对胃不好,和松茸反应中毒对肝脏的损害很大,螃蟹和虾也不能吃。”
徐将看着满桌菜:“我要是不吃,全让他们吃了,你给我抓的……”
“没有,我给你留着呢,螃蟹什么的都有,明天给你做河蚬粥。”
明城把好的都给徐将留了起来:“你听话,别吃软甲壳之类的,我就一直给你做松茸吃,我还找了个烤网架,烤着吃也行。”
黏媳妇儿的徐将:“吃完饭再去吧。”
明城摸摸徐将的耳垂,安抚着:“我不饿,我晚上不怎么饿,你乖乖把松茸汤喝掉,我去把另一个大松茸也给你切了,再给你煎了那些10公分的,刚出锅的好吃。”
徐将很听话地点点头:“嗯,那我晚上不喝酒了,多煎一点给我,特别好吃。”
明城唇角弧度上扬,点头应了他:“好,慢点吃,都是你的。”
严慈见明城想出去,手里筷子朝徐将的松茸刺身悄咪咪去了。
明城回了身,拿着手里煎松茸的筷子一敲,严慈失败了,“蹭点怎么了!”
明城冷血无情:“你刚才吃了螺蛳,不能吃松茸。”
严慈和明城谈条件:“那你明天给我做河蚬汤喝。”
明城依旧冷血无情:“想吃松茸就吃另外那些,别动徐将的。”
严慈道德绑架:“你让我吃松茸?你想让我中毒啊?”
明城就知道严慈惦记着河蚬呢:“你知道现在野生河蚬多少钱吗?”
阿福吃着三虾面,嘴里鼓鼓囊囊:“我妈昨天下山去老远的市场去卖蚬子,有个外乡人说外地人居然把野生蚬子论只卖,一只好几块钱!”
月月好不容易倒出嘴来劝严慈:“河蚬虽然一挖一堆,但是不好找,校长,你还是放弃吧,明老师不会给你吃的。”
严慈忍气吞声:“……”
徐将喝着热热乎乎的松茸汤,鲜得不自觉哈了口气,为了以防万一,徐将又把自己的黄油煎松茸往自己面前挪了挪,离别人远远的,也不说话,就这么乖乖地把汤喝掉。
喝到一半又去吃黄油煎松茸,看着汤里软嫩光滑、香香软软的松茸,闻着松露特殊的香气,徐将又去喝汤了,一勺接一勺,根本停不下来。
等到徐将吃光黄油煎松茸,看了眼剩了一半的汤,想给明城留着,便把勺子放下了。
明城端着才出锅的松茸进来,食堂里瞬间满是松茸香和热气烘出来的松露香。
徐将咽了咽喉咙,终于等来了明城的爱心小灶:“才出锅的是香……”
“先把刺身吃掉。”明城把盘子端到徐将面前,坐到座位上,看见汤没喝掉,“是不是不好喝?不好喝不要喝了,明天中午给你炖土鸡汤。”
严慈不嫌弃,也不怕中毒:“给我,我喝。”
徐将把炖盅挪到明城面前:“好喝,我这是给你留的。”
明城拿着勺子尝了口,差点被鲜掉眉毛:“可我喝不了,我还要喝腌笃鲜,你正好就着松茸,把汤喝光。”
徐将唇角勾了勾:“哦……”乖乖把炖盅挪了回来,边吃松茸边喝汤。
严慈又没捞着:“什么人呐!”
明城开始灌水,把一大杯子水都喝光了,又去倒了一杯,又喝光了。
徐将吃着松茸盯明城,又怕她喝个水饱:“媳妇儿,别喝那么多水,再这样下去,真成水做的了。”
肖堂吃着饭插了嘴:“你不知道刚做完饭的人吃不下饭吗?”
刘姨一愣,抬眼看见正在喝水的明城闭了闭眼。
到底还是没瞒住。
徐将总算明白为什么明城吃饭的时候总是不着急了,心疼得都抽抽了。
“媳妇儿,等回了家,咱不做饭了,我让许来找个好点的厨子和保姆,不对,你不喜欢家里有外人,这样,咱俩去外面……”
“我就算不做饭,我也是先喝水,你刚认识我的时候,你见我什么时候吃饭之前没喝过水?这是我的减肥秘诀。”
明城把水放下,去捞了碗三虾面回来:“厨子吃不下饭还有一个原因,因为厨子老是偷吃,边吃边做,都吃饱了,哪能吃得下饭?”
心里又酸又甜的徐将,和坐好的明城顶着脑瓜,徐将给明城夹了松茸,又夹了片松露。
明城是很典型的「猪八戒吃人参果」选手,嚼着名贵的松茸宝宝,脸上的表情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的样子。
徐将:“怎么了?”
明城:“香是香,好吃是好吃,但它真能抗癌抗肿瘤抗辐射吗?”
徐将点点头:“还能抗衰老。”
明城眼睛亮了亮:“这个好,天天给你做,这样咱俩就能长生不老了,我男朋友一直这么帅。”
徐将被哄得开心了:“我女朋友怎么这么好?”
明城字典里没有「谦虚」二字:“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女朋友~”
严慈翻了个大白眼:“呵呵。”
徐将更正:“作为女朋友兼未婚妻兼未来老婆,是不是要陪他男朋友兼未婚夫兼未来老公碰一个?”
明城知道他今天高兴:“好啊~我好久都没喝可乐了,冰可乐最好喝了。”
徐将更开心了,从旁边拿了两个玻璃杯子,倒了杯冰可乐:“喝交……”
吃不到河蚬的严慈,举起自己酒杯:“正好,来,城城啊,陪我喝
一个~”
明城和徐将齐齐转头,一言难尽地看着他:“你现在知道自己为什么吃不到河蚬了吧?”
孩子们和老师们正看热闹看得高兴呢:“校长!你真的很八婆!”
严慈才不管:“快点儿!你还让我等着你不成?”
明城服了,把玻璃杯子举起来,伸过去碰了下,碰酒杯的时候杯口明显低了不少。
严慈高兴了,把酒一口闷了,明城无奈,只能也慢慢跟着喝光了。
徐将又给明城倒了杯,终于如愿以偿地和媳妇儿喝了交杯酒,之后再怎么哄,明城都不碰可乐了,说是怕胖,不喜欢小肚腩。
徐将吃得很香,看着却还是干干净净的公子哥儿样子,明城却有些担心,眉一直颦着。【你现在阅读的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