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出回来的途中买的铁锅,云筱边调整各种药材的比例,边进行记录,压根不知道谢云帆已经赶来幻雾森林的路上。
她把刚制好的药丸收进竹筒里,跟先前制出来的药丸摆放在一起。
望着桌上放着的七八个竹筒,她陷入了沉思。
没人试药,她也不知制出来的哪个药丸才是真正的抑泽丸。
要不然自己来?
云筱来到寒潭边找到在石头上打坐修炼的阿洛,看着阿洛柔美的侧颜欲言又止。
阿洛轻启朱唇:“有何事可直说。”
云筱双腿盘坐在阿洛对面,如实道:“我想让你帮我进入到燎原期,只有这样,我才能制出有效的抑泽丸。”
根据云筱所言,燎原期相当于她的汛期。
阿洛眉头微蹙,提醒道:“你的情热期还未结束。”
“我明白,可是只有早日制出真正的抑泽丸,即便没有我,你一个人也能平稳渡过汛期。”云筱正色道。
虽说汛期跟燎原期有一些区别,但那种无法掌控自己的身体,理智全失的感觉太过深切。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稍有不慎,就会被人钻了空子,从而丢了性命。
她想阿洛好好的。
阿洛睁眼,撞进一双糅杂着关切与情意的眼睛里。她微偏着头,眼也不眨地看着她,在这缠绵的黄昏中,泛着星光。
那道光照进了她的心间,让她冰冷的世界也有了些许温度。
她浅声呢喃:“为何?”
她们不是因为体内的情.欲而凑在一起么,为何她要对她这么好?
云筱挪开了眼,佯装轻松道:“这不是我答应你的么?而且制出抑泽丸,我日后也能用上。”
这一刻她承认自己害怕了,怕自己的喜欢让阿洛嫌恶或为难。
先前欢好时,她跟阿洛提及过负责的话。
阿洛当时是这么说的:你我只是各取所需,无需放在心上。
阿洛还说,半月后,她便会启程回宗门。
如此,倒也说得通了。
将心间那浅显的异样扫去,阿洛应声道:“好,我该怎么做?”
云筱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不确定道:“大概这几日你会辛苦些,另外,为了不耽误正事,还得辛苦阿洛提醒一下我。”
阿洛当即明白云筱话里的意思,左右她的情热期还没过,也需要云筱帮她减轻体内的不适,便颔首道:“好。”
云筱这下放心了,取出一枚黑漆漆的药丸仰头服下。
这药丸是她制抑泽丸时制出来的,当时这锅药材下锅没一会儿,那难以言说的气味害得她身体有些不适,还有些熟悉。
很快她就明白那种熟悉感从何而来,随着药味越来越浓,她的腺体开始发热发烫。
她猜测,那个比例制出的药丸能刺激她的腺体,继而进入燎原期。
具体是何情况,还得服药后才知晓。
当然,这些她没告诉阿洛。
只三十息,云筱就觉察出自己的腺体开始跳动,她赶忙道:“我没叫你之前,至少和我保持十里以上的距离。”
言罢,她使用轻身术回了洞府,快速将竹筒与锅收进储物袋,又冲出了洞府,来至防御阵的边缘处。
拿起一个竹筒,倒出一枚里面的药丸,服下后边感知体内的变化,边疾笔写下自己的感受。
没用,又换下一个。
竹筒里的药丸全都试了一遍,体内的负面情绪仍旧没有减少。
调动灵力进行压制,云筱拿出锅逐一根据笔记上的计划炼制。
只练了两锅,她已无法集中注意力,狼狈找到阿洛,动作粗暴地吻上了阿洛的唇,声调发颤:“阿洛,我想要你。”
阿洛没责怪云筱,双手环抱着云筱的脖颈,主动含住了云筱的耳垂。
云筱不再隐忍,拽着阿洛在寒潭中放肆了一夜,若非阿洛叫停,她只怕还会更加过分。
不情不愿离去,她抵达昨日炼药之地继续实验。
今日有所收获,服下的药丸减轻了负面情绪与体内的狂躁。
在这个基础上,云筱再度调整了药材的比例。
一晃眼五日过去,这五日云筱有多辛苦,阿洛全都看在眼里。
感动之余,她也没让云筱停下来。
云筱说得对,只有制出了抑泽丸,日后汛期她才不至于那般无力。
倘若有抑制情热期的药就更好了,她也不至于每年都腾出时间来压制,又或许她可以跟今年一般,让云筱来帮她纾解,横竖她俩的情热期都在这段时日。
思来想去,她觉着这一法子可行,打算晚些问问云筱。
防御阵边缘,云筱手拿着新鲜出炉的药丸,没犹豫,扔进嘴里咽下。
不过半盏茶,腺体的灼热回归到常态,那种想毁天灭地的情绪也消散。
她这是成了。
云筱激动地奔向阿洛,将真正的抑泽丸递到阿洛跟前,兴奋道:“你看,我成功了,日后再到汛期,你就不用再受罪了。”
笑意在阿洛嘴角漾开,宛若春花般明媚,会心道:“谢谢,我欠你一份人情。”
当初将希冀放在云筱身上,乃别无选择之举。
好在云筱果然如她自己所言,制出了抑泽丸。
也正因如此,她才愿许给云筱一份人情。
在修真界,修士不会轻易许诺,能得阿洛这个元婴后期修士的一份人情,相当于得了块金牌。
可云筱开心不起来,这又何尝不是阿洛在跟她划清界限?
强咽下心中的苦涩,她扯出一抹笑:“好。”
“配方可能给我?万一寻不到你,我自己也能应急。”知道自己这一提议有些过分,阿洛又找补道,“以物换物可好?”
云筱转过身,用侧脸对着阿洛,声音有些嘶哑:“不用,”取出笔记,颤抖着撕下配方递了出去,“给。”
阿洛一眼便瞧出云筱情绪不佳,不免有些困惑,关切道:“可是发生了何事,你——”
云筱出言打断了阿洛未说完的话,否认道:“没有,有些累,我先去休息。”不待话落,她已施展轻身术离开。
她躺在石床上,望着头顶的剑痕出了神。
独自去天澜城杀天澜城主那段时日,看到路边娇艳的花,她下意识摘下想送给阿洛;看到坊市里的小玩意,买下想送给阿洛;甚至在天澜城主的库房搜罗宝贝之际,想的也是那个法器适不适合阿洛用。
也是那时她才后知后觉明白,她对阿洛早已不是最初的负责,她想跟阿洛日日在一起,想看到阿洛的笑容,想住进阿洛的心里。
可惜,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正如她将那些东西送到阿洛跟前,好说歹说之下,阿洛才勉强收下。
清醒点,别忘了男主还在追杀你,你难道想阿洛陪你一起被男主追杀。
这个念头一出,云筱不敢再继续黯然神伤。
是啊,她身上背负着因果,还有一场硬仗要打,她没资格在这儿女女情长。
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从体内空间里取出一颗上品灵草扔进嘴里,闭目开始炼化灵草中的灵气。
不知是已进入情热期的尾声,还是她服下抑泽丸的缘故,体内的情.欲竟没出来作乱,只用了两日,她便完全炼化了灵草,修为也顺利提升至元婴巅峰。
看到云筱从洞府出来,阿洛目中闪过一抹连她自己都不曾觉察的轻松,温声询道:“怎么样?身体可还有不适应的地方?”
云筱元气满满道:“我现在全身都是劲儿,”砸吧了下嘴,“嘴馋了,正好我在坊市买了好些调料,我去打只妖兽来烫火锅。”
阿洛难得的没有扫兴,问:“我能做什么?”
“捞两条鱼,”迈出的步子又收了回来,云筱叮嘱道,“捞上来就行,我回来再杀。”
出了防御阵,她铺展开神识,最后锁定在两百里外的一头五阶吞天巨狼身上。
殊不知,她前脚刚走,后脚就有人触动阵法。
阿洛心神一动,觑见擅闯的四人身上穿着天衍门的弟子服,抬手一拂,四人齐齐摔落在地。
“滚。”她厉声呵斥道。
修为最高的金丹后期弟子从地上爬起来,目光从阿洛身上匆匆掠过,试探道:“敢问前辈可是青云宗的方师姐?”
他自报家门道:“我乃天衍宗剑锋记名弟子仲秋,谢师叔再有三日也该到了。”
他口中的谢师叔不是旁人,正是谢云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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