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晨，他们决定向东行进，难民中较健康的人轮流推伤员，那个天才少年自称“火花”，则兴奋地向柯然展示他的各种发明，包括一个用废金属做的辐射检测器。
“这里往东两日路程有个好地方。”老人告诉齐岳，“旧国家公园的访客中心，混凝土结构，有地下泉水，还有太阳能板阵列，如果还能用的话。”
齐岳考虑了这个建议，坚固的建筑，水源，潜在能源，确实是个理想的据点。而且偏离新纪元和纯净派的主要巡逻路线。
“先去侦察，”他最终决定，“如果合适，再带大家过去。”
留下难民们在隐蔽处等待，齐岳和柯然先行探路。国家公园的边界标志早已锈蚀倒塌，但道路依稀可辨。随着海拔升高，空气变得更清新，辐射读数持续下降，这是在废土上近乎奢侈的环境。
访客中心比预期的完好，主建筑是坚固的圆形设计，大部分玻璃已破碎，但混凝土结构依然稳固。最令人惊喜的是，屋顶的太阳能板阵列约三分之一仍能工作，而地下泉水系统经简单修理就能使用。
“比想象中好，”齐岳检查完周边防御可能性后承认，“可以守住，如果有必要。”
柯然则对建筑内部的一个老式教育展示特别感兴趣，一个巨大的地形模型展示公园地质结构。“看，”他指向模型上的某个点，“这里显示有个天然洞穴系统，入口在服务中心后方。”
“可能有用，用来储藏，或者紧急避难所。“”
两人花了一天时间初步清理和加固建筑，傍晚时分，齐岳返回带领难民队伍，而柯然留下继续修理太阳能系统。
当大部队到达时，火花立刻兴奋地冲向太阳能控制板，“我能胜任这份工作！”他宣布，小手已经忙碌地拆开面板检查线路。
接下来的日子像一场奇特的梦，在齐岳的军事组织能力和柯然的技术指导下，难民们开始将这个废墟变成真正的定居点。太阳能系统部分恢复，提供了基本电力，泉水经过净化后安全可饮，齐岳甚至带领男人们在周围设置了简易警戒线和陷阱。
最令人惊讶的发现来自第七天，在清理储藏室时，一个名叫埃拉的年轻女子发现了一扇隐蔽的金属门，锁已锈死。
“可能是通往洞穴的入口，”柯然检查后说，“火花，能打开吗？”
男孩用自制的工具和一点scavenged电池，成功给旧电子锁通上电，门滑开时，一股潮湿温暖的空气涌出，带着某种奇怪的、几乎音乐般的回响。
齐岳第一个进入，脉冲枪准备着。通道向下延伸约二十米，然后豁然开朗，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顶部是发光的萤石，照亮了整个空间。但最惊人的不是洞穴本身，而是其中的生态系统，中央水池周围生长着各种荧光植物，水中有透明的鱼群游动，甚至还有类似蝴蝶的生物，翅膀闪烁着微光。
“这不可能，”柯然轻声说，声音充满敬畏，“自然辐射不可能产生这种定向变异。”
“变异？”埃拉紧张地问，“这里的东西有辐射？”
“不，相反。”柯然用检测器扫描，“辐射水平几乎为零，这些生物它们适应了某种完全不同的环境，看那个水池，水是蓝色的，几乎像……”
“像你的血。”齐岳突然明白过来，确实，水池的颜色与柯然皮肤下流动的蓝色光芒惊人地相似。
柯然小心地接近水池，手指轻触水面，一瞬间整个洞穴的荧光植物亮度增强，水中的鱼群聚集到他手指周围，像是被某种信号吸引。
“它们认得你。”火花惊奇地说。
柯然的表情变得复杂：“不，它们认得这个。”他展示自己皮肤下的蓝光，“源头能量，但浓度低得多，更自然。”
回到地面后，柯然坚持要密封洞穴，只告诉核心成员它的存在，“那里可能是我们最重要的资源。”他私下告诉齐岳，“那些植物初步检测显示有惊人的医疗价值。”
随着定居点逐渐成形，难民们开始展现新的活力。火花修复了更多太阳能板，甚至建立起基本照明系统，埃拉发现访客中心的温室可以修复，开始规划作物种植，老人则组织年轻人学习齐岳教授的防御技巧。
最令人意外的是，更多流浪者开始加入。废土上的消息传播方式神秘但高效，很快“有个蓝手指医生和风暴猎人建立了安全据点”的传闻吸引了各方幸存者。齐岳严格筛查每个新来者，但人口仍稳步增长到三十多人。
一个月后的傍晚，齐岳站在访客中心屋顶，望着逐渐成形的社区。温室里新种的作物开始发芽，东侧的工坊传来火花和助手们修理设备的叮当声，几个孩子在空地上玩耍，这是废土上罕见的景象。
柯然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旁，手里拿着两个手工制作的杯子，“尝尝，埃拉用洞穴植物做的茶。”
液体呈淡蓝色，味道介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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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荷和柠檬之间，有种奇怪的振奋效果。齐岳立刻感到疲劳减轻，感官变得更敏锐。
“惊人的特性，”柯然看着茶，“促进细胞再生，增强免疫反应，甚至可能延缓衰老，源头能量的温和版本。”
齐岳转向他：“就像你体内的那种？”
柯然沉默片刻，然后点头：“但自然生成的，没有经过改造。”
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接近讨论柯然的真实本质，齐岳有许多问题，关于1953年的照片，关于“源头”，关于柯然究竟活了多久。但此刻，看着下面正在玩耍的孩子，这些问题似乎可以等待。
“我们做得不错。”齐岳简单地说。
柯然微笑：“是的，但这不是偶然，齐岳，标记基因携带者有种聚集本能。我们天生会建立社区，领导他人，这是设计的一部分。”
“又是那个外星理论？”
“不只是理论，”柯然指向洞穴方向，“那里的生态系统不可能是自然形成的，某种智慧生命培育了它们，就像培育我们一样。”
齐岳没有立即反驳，太多无法解释的事情发生了，他的能力，柯然的“天赋”，那个诡异的链接。但接受这一切意味着接受人类可能只是某种实验品，这让他本能地抗拒。
“小萱呢？”他转而问道，“她在这一切中扮演什么角色？”
柯然的表情变得柔和：“RX-11……小萱是最特殊的受体，不是因为她适应性强，而是因为抗拒性。大多数受体会完全接受源头能量，但她保留了自己，这就是为什么我选择她作为备份协议测试对象。”
“备份协议就是你所说的另一个人格？”
“不完全是。”柯然斟酌着词汇，“更像是潜能解锁，正常情况下，人类大脑只使用了很小一部分。标记基因携带者可以访问更多，但需要钥匙，我给小萱的就是这把钥匙。”
齐岳想起自己与柯然链接时的体验，那种感知扩展，那种万物互联的感觉，那就是“解锁”状态。
“我能学吗？”
柯然惊讶地看着他：“你已经开始了，我们的链接启动了你的潜能，但要完全控制，需要时间和训练。”
“那就训练我。”齐岳直视柯然的双眼，“如果我们要面对新纪元，面对17号避难所里的任何东西，我需要完全掌控自己的能力。”
柯然点头：“明天开始，但警告你，过程不会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