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众人都睡下以后,孔彦书悄悄出了门。
“诶?你怎么出来了?快回……”一股迷烟吹到了士兵的脸上,士兵一个白眼昏了过去。陆续迷晕了侧殿的所有士兵后,孔彦书摸到了阿元所在的房间。
阿元四肢无力地躺在床上,他呆呆地看着透过窗子洒在地上的月光,心里思念着玉娘。自己这么久没回去,玉娘肯定很担心,她一向爱哭,要是哭伤身体怎么办。他一定要回去!回到玉娘的身边!
阿元的眼神坚定。突然他听到房间门锁被打开的声音,他连忙闭上眼睛,佯装睡着。心中则暗自痛恨,又是那群宫人,他们又来给他喂药了,大半夜的都不歇,真是尽职!
房门被轻轻推开,来人的脚步很轻,听上去蹑手蹑脚的,和白日里宫人们的动静比差了很多,阿元心里有些奇怪,喂个药要这么小心吗?
来人已经走到床前,温热的呼吸打在他的耳朵上,一道气声响起:“阿元,是我,孔彦书,我来救你了。”
阿元猛地睁开眼,孔彦书笑眯眯地看着他。
“孔公子?你怎么进来的?”
“山人自有妙计!好了,快和我走吧。”
孔彦书扶起阿元,阿元身体里的药劲还没过,整个人无力地倒在孔彦书身上。
阿元摇头:“他们给我喂了药,我现在浑身无力,根本走不了路。”
孔彦书将他换个姿势,背在身上:“那我就背着你走。”
两人出了房间,直奔宫门而去。孔彦书记着白天时走过的路径,原模原样地返回去。路上的士兵都被他用迷烟迷倒了。两人顺利地出了内门,朝外门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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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道上,一队士兵正在巡逻。
“晋统领。”领头的士兵朝她行礼,“晋统领怎么来外门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不,内门无事,我出来走走罢了。”晋凡说道,“外门可还正常?”
“一切正常,统领放心。”
“好,继续巡逻吧。”
“是。”
孔彦书躲在一道宫墙后面,等着两边人都离开后,才探出头来:“好险好险,差点被发现。”他朝左右看了眼,确认没有人后,继续朝外门跑去。
刚跑出去没两步。
“什么人?”身后晋凡的声音冷不丁地响起。
孔彦书一惊,连忙将手中迷烟向她吹去。晋凡一个后撤躲过迷烟,用衣襟捂住鼻子又追了上来。
妈耶!孔彦书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晋凡紧追不舍,两人你追我赶到了宫门口。晋凡看着近在咫尺的宫门,眼神一凛,休想逃走!她拔出佩剑投掷出去,剑身直直地刺向孔彦书的小腿。
“铮!”
一道金光将佩剑打落,佩剑在地上发出一道呜鸣。一个女子竟踩着一柄剑悬空而立,她一个俯冲将孔彦书和阿元拉上剑,随后又极速地冲向了天空,远离了皇宫。
晋凡看着几人离去的背影,双手紧紧握拳。一个深呼吸后,她转身向女王寝殿跑去。
晋凡飞快地跑到女王寝殿前,跪地俯身,大声呼叫:“陛下,臣有要事禀报!”
女王被吵醒,不耐的声音从寝殿里传出:“什么重要的事非得半夜禀报?”
“适才有人意欲逃离皇宫,臣欲拦截,却被他们的同伙击退。那同伙能在天上飞,应当是修士!”
寝殿的大门打开,女王披着轻薄的外衣走出,晋凡低下头去。
“那个在天上飞的是他们的同伙?”
“是,亲眼所见,千真万确。”
“好啊,一个小小的蝼蚁也敢抢我的人,本来不打算理会这些边角虫的,现在看来孤还是太仁慈了!”
女王阴着脸,挥挥衣袖,原本缀满繁星的夜空陡然被黑云压境,光洁明亮的月亮也被隐去,悄然刮起的风带着凛冽寒意追向林愿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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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上来!”飞剑在玉娘院里落地,林愿朝屋里喊道。
玉娘匆匆跑出来,一把抱住阿元。
“好了别抱了!先上去!等跑远了再抱也不迟!”林愿急切地催促着玉娘,顺带将木青拉上了剑。
玉娘不好意思地羞红脸,跑回屋拿上包袱,拉着林愿的手踏上剑身。
“抓好我!”林愿朝着身后提醒一句,催动灵力,飞剑“嗖”地飞了出去。
木青站在队伍的最后面,她在幽幽林长大,对环境的变化很敏锐,几乎是一瞬间她就发现了天上的变化。
“林愿!有人追来了!”她高声提醒道。
林愿看了眼天空,眉头一皱,灵力运转地更快,飞剑以游龙之势在空中前进,玉娘差点没站稳翻下去,好在木青抓住了她。
“小贼哪里跑!”一道巨响的女声在背后炸开。
雄浑的灵力如一只巨掌打掉林愿的飞剑,剑上众人如下饺子般落下。林愿努力找回平衡,召回飞剑,想救回众人,却被一阵狂风直击面门,抽昏过去。狂风卷住下落的林愿和其他人,在空中打了几个卷后,飞回了皇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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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一桶凉水浇到林愿的头上,她被刺激醒了。林愿甩甩睫毛上的水,睁大眼睛看着周遭,她现在正在一个宫殿里,其他人躺在她身边,同样被凉水激得苏醒过来。
“这……这是哪里?”孔彦书甩着发蒙的脑袋,发问道。
“大胆!”晋凡呵斥道,“这里是皇宫,还不快向陛下行礼!”
“陛下?”
几人向王座上看去,一个身形婀娜的女人正翘着二郎腿坐在王座上,染了丹蔻的纤纤玉指轻叩膝盖,脸上覆盖了一张精致面具,盖住了除嘴巴以外的面部。
林愿三人还未做反应,玉娘和阿元已经先行行礼。他们虔诚地俯身磕头:“拜见陛下。”
女王张口:“这两个男人都是要参加选妃的?”她问的是站在一旁的晋凡。
“是的。”晋凡回道。
“既然都入宫了,还跑做什么?是觉得我这皇宫不好还是……看不上我?”
“不。”阿元头埋得很低,“陛下绝代风华,无人能比。只是草民已心有所属,愿与其共度一生。此次进宫是受家人蒙骗,并非本意,还请女王明鉴。”
“心有所属?”女王用灵力抬起玉娘的下巴端详一番,嗤笑道:“这种女人你也瞧得上?”她轻蔑的态度刺中玉娘的心,滚滚热泪从玉娘脸上滑落。
阿元握紧玉娘的手:“爱情不分美丑。在旁人眼里,玉娘或许丑陋无比,可在草民眼里,她美若天仙,无人可比。”
“无人可比?”女王的声音沉了下去,“一个丑陋的贱民也配用这样的词,我看你是粪水糊了脑子!” 她的言语尖酸刻薄,毫无女王气度。
“不过没关系,”女王的音调又升了上去,她温柔地对阿元说:“我相信你只是被她迷惑了,只要她消失了,你就会恢复正常了。”
“来人,将玉娘拖下去,竟敢迷惑未来王妃,乱棍打死!”
阿元震惊抬头:“不!陛下!玉娘没有迷惑草民。是草民爱上了她要和她长相厮守,是草民私逃皇宫,都是草民的错,与玉娘无关啊!陛下!”
女王怜悯地看他:“你听听你说的这些话,还说她没有错,要不是她蛊惑了你,你会对一个丑女如此情深吗?”
“这与美丑无关啊!我爱玉娘,爱的是她的全部,而不是长相。玉娘心地善良,坚韧不拔,这些都是我爱的呀!”
“心地善良?坚韧不拔?”女王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这种丑女人怎么可能有这些品质?你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些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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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这个女人。”
“陛下为何不相信?难道人丑就不能心地善良了吗?美丑只是人心中自我的观点,又怎么能代表全部呢?我就认为像玉娘这样的才叫美!”
阿元的话掷地有声,整个宫殿陷入沉默。
“哇哦!”孔彦书小声赞道:“阿元是个真汉子!”
一旁的林愿和木青点头表示同意。
阿元说出这番话,脑中似有一柄拂尘替他拂去混沌,露出底下清明,他想看清楚,却被突如其来的钝痛打断,他抱住自己的头颅痛叫起来。
女王阴冷的眼中闪过一丝慌张,她一掌将阿元打昏,命令士兵将玉娘带走。
“住手!”
林愿出声制止,她坦然道:“陛下,这次私逃皇宫是我做的,与他们无关,你也知道的,他们只是凡人,如果没有我,他们根本逃不出皇宫。还请陛下放过他们,让这对可怜人终成眷属吧。”
“终成眷属?”女王冷笑一声,“想得美!我绝对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
林愿不解:“陛下的后宫妃子众多,有的是俊俏男人,陛下为何非要阿元呢?论长相论才华他都不是最出挑的,陛下何不成人之美呢?”
“我偏不!我绝不让他和一个丑女在一起!”
林愿对女王一嘴一个“丑女”地辱骂玉娘感到生气:“陛下为何如此看低玉娘?美女丑女都是陛下的子民,身为一国之君,怎么能这样区别对待?她不过是貌丑,又没有犯罪,为什么要对她如此苛责?”
“人丑就是罪!”女王眼底的恶意隔着面具都能看出来。
林愿被女王的言辞激怒,她想起城里对“丑女”的恶意,怒火从胸口一直烧到了脑袋,她脱口而出:“荒唐!若你认为人丑是罪,那为什么城中的丑男就能正常生活呢?他们为什么不会被人辱骂?为什么只有女人要遭受这些?如果你认为人丑是罪,那为什么不干脆将她们关进监狱呢?你分明是变态!你分明就是看不得她们的美貌!”
一股灵力波“轰”地在殿中炸开,在场的士兵、晋凡还有玉娘全都晕了过去。
林愿也倒在了地上,女王侵身单手掐住她的脖子:“你竟敢说她们美貌!”
林愿顶着喉间加重的力道,讥笑回去:“你难道不是吗?你要真是觉得她们丑,就根本不会把她们放在心上,更不会这么大的反应,呃……”
女王的手指几乎要掐进脖子里面,林愿的脸色已经涨得通紫。
“放开她!”一道土黄色的影子撞了过来,女王不以为然,用另一只手挡住了对方的攻击。可谁知对方的目标根本不是林愿,而是女王脸上的面具。
面具一离开脸,女王马上反应过来,她飞快缩回手遮住自己的脸。可修士的眼睛都尖的很,林愿几人早就把她的脸看的清清楚楚。
林愿捂着脖子边咳嗽边笑道:“原来女王你长这样啊,难怪不以真面目示人呢。”
孔彦书将玉娘扶到安全的角落,嘴上也不留情:“小青子你还是把面具还给女王吧。就她这长相,我怕看久了晚上做噩梦啊。”
木青嫌弃地将面具丢了回去:“快戴上吧,怪膈应人的。”
女王气得肺都要炸了:“你们懂什么!我这样的才是仙灵国的美女!我是第一美人!是全国男人求而不得的美人!”话虽如此,但女王还是将面具戴了回去。
“你!”女王指着林愿,“都是你!你侵入我的皇宫,带走我的人,还挑衅我,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女王伸出双臂,强大灵力的威压压得几人抬不起背,朱红色的灵力在她掌心形成一道漩涡,向几人爆冲过去。
林愿强行催动灵力,将木青推向一旁,自己却被漩涡打了个正着,鲜血喷了一地。
“小愿子!”
“林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