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率先迈步,走进了那条深邃的石制阶梯。
“保持战斗队形,交替掩护前进。”
他的声音在通道中回响。
雷豹和他的队员们立刻响应,他们的动作熟练而默契。
战术手电筒的光束,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白色的光柱,照亮了前方的路。
堡垒的内部,阴冷而潮湿。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尘封了千年的味道。
那是岩石,灰尘,和时间混合在一起的气味。
他们沿着阶梯一路向下,走了大约一百米,来到了一处宽阔的平台。
平台的尽头,是一条更加巨大的通道。
通道的两侧,是光滑如镜的石壁。
当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壁时,所有人都停下了脚步。
他们的脸上,露出了震惊的表情。
墙壁上,刻满了巨大的壁画。
这些壁画的雕刻手法极其精湛,画中的人物和扬景,栩栩如生。
第一幅壁画,描绘的是一片广袤的,原始的大地。
大地上,生活着一群衣不蔽体的,如同野兽般的远古人类。
天空被撕裂,一个身形巨大,仿佛身披星辰的巨人,从天而降。
巨人伸出手,将一团火焰,赐予了地面上那些渺小的人类。
他教他们使用工具,建造房屋。
在壁画的最后,巨人离开了,但他在大地上,留下了几件散发着光芒的,如同钥匙一般的物品。
“这是……”
一个队员的声音,有些干涩。
“神话故事吗?”
没有人回答他。
所有人都被壁画上那宏大的扬景所震撼。
他们继续向前走。
第二幅壁画,风格突变。
画面上,不再是和平与赐予。
而是战争与掠夺。
人类的文明发展了,他们建造了城市,拥有了军队。
他们为了争夺巨人留下的那几件“钥匙”,爆发了惨烈的战争。
城市在燃烧,尸横遍野。
在一幅描绘两军对垒的画面中,凌忶的瞳孔,猛地一缩。
其中一方军队的旗帜上,那个徽记他非常熟悉。
一条盘踞在权杖上的,狰狞的双头蛇。
“圣物守护者。”
雷豹也认了出来,他低声说道。
“他们的徽记,几千年来都没有变过。”
凌忶的心中,掀起了波澜。
原来这个组织的根源,可以追溯到如此遥远的过去。
他们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他们继续深入。
通道的尽头,是第三幅,也是最后一幅壁画。
这幅壁画的规模,比前两幅加起来还要庞大。
它描绘了一扬更加宏大的战争。
一方,是手持“钥匙”,旗帜上画着双头蛇的“圣物守护者”。
而另一方……
凌忶的眉头,皱了起来。
另一方的画面,被严重地破坏了。
一大片石壁,被人为地凿掉,变得坑坑洼洼。
只能隐约看到一些模糊的,无法辨认的人形轮廓。
“看来,有人不希望后人看到这幅画的内容。”
雷豹走到墙边,伸手触摸着那些被破坏的痕迹。
“从破坏手法看,年代也很久远了。”
凌忶没有说话。
他静静地站在这幅残破的壁画前。
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浮现。
他闭上眼睛。
再次睁开。
【真实之眼】,启动。
眼前的世界,瞬间变了。
残破的壁画,在他眼中,开始被无数的数据流修复,重组。
那些被凿掉的坑洼,被填补。
那些模糊的轮廓,变得清晰。
当壁画被完全复原的那一刻,凌忶的呼吸,停滞了。
他的心中,只有震惊。
画面上。
与“圣物守护者”激战的另一方。
那些人,穿着一身深灰色的,贴身的作战服。
他们手持着造型奇特的武器,脸上戴着战术护目镜。
他们的装备,他们的形态……
和自己,和雷豹,和身后的队员们,一模一样。
这是巧合吗?
还是……
预言?
一个无比荒谬,却又让他无法否认的念头,涌上心头。
他感觉自己,仿佛是一个提线的木偶。
每一步,都在按照一个早已写好的剧本在走。
这种感觉,让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冰冷的寒意。
就在这时。
一阵无比尖锐的,仿佛要刺穿灵魂的刺痛感,在他的眉心猛地炸开!
【神级风险感知】,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度,被激活了!
这是他获得这个技能以来,最强烈的,最致命的危险预警!
凌忶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来不及思考,几乎是凭着本能,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一声低吼。
“隐蔽!”
“有客人到了!”
雷豹和他的队员们,在听到凌忶吼声的瞬间,就做出了反应。
他们对凌忶的判断,有着无条件的信任。
所有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向着通道两侧的巨大石柱和断壁残垣扑去,寻找掩体。
就在他们刚刚完成隐蔽动作的下一秒。
一声极其轻微的,鞋底与碎石摩擦的声音,从他们来时的方向,那个幽暗的堡垒入口处,传了过来。
在这死寂的,地底的通道中。
这声响,如同惊雷。
凌忶屏住呼吸,从石柱的缝隙中,望向入口。
一道白色的身影,如同幽灵般,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了那里。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一队身穿纯白色雪地迷彩,装备精良到牙齿的武装人员,呈标准的战术队形,悄无声息地,潜入了这座古老的堡垒。
他们的动作,冷静,高效,充满了致命的威胁。
为首的那个人,身材高大,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眼神,如同西伯利亚的寒流,冷酷而又残忍。
典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