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它掀起的风暴，才刚刚开始。
发布会结束不到十二个小时，欧洲，深夜。
一扬紧急视频会议，正在线上召开。
参会的，正是“全球新能源技术联盟”的所有核心成员。
屏幕上，每一张面孔都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没有人说话，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打破沉默的，是宝马集团的董事长，一位头发花白的德国老人。
他平时以沉稳和儒雅著称，但此刻，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压抑不住的怒火。
“埃尔默·斯特林先生。”
他直呼斯特林的全名，语气生硬。
“我想，你需要给我们所有人一个解释。”
斯特林坐在屏幕的另一端，脸色同样难看。
他冷哼一声：“解释什么？解释我们被一个骗子用更精明的手段欺骗了吗？”
“骗子？”
德国老人被气笑了。
“您到现在还认为他是骗子？全世界都看到了那块被钢针刺穿的电池！您是觉得我们的眼睛都瞎了吗？”
“那只是一个样品！谁知道他们量产出来的产品会是什么样！”
斯特林还在嘴硬。
“够了，埃尔默。”
大众集团的总裁，一位同样严谨的德国人，也开口了。
“停止你那可笑的、基于个人傲慢的错误判断吧。”
“正是因为你的固执和误导，让我们所有人都沦为了全世界的笑柄！”
“我们的公司，在过去的几个小时里，市值蒸发了上百亿欧元！我们的品牌声誉，遭受了前所未有的打击！”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愚蠢地相信了你，加入了这个所谓的‘联盟’！”
他的话，像是一根导火索，瞬间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
“说得对！斯特林必须为此负责！”
“我从一开始就觉得这个联盟不靠谱，我们为什么要跟一个华夏公司置气？”
“现在好了，我们不仅成了笑话，还被彻底关在了‘核心伙伴计划’的门外！”
“我刚刚得到消息，丰田和现代的人，已经连夜坐飞机去M国了！他们要去见凌忶！”
屏幕上，指责声和咒骂声此起彼伏。
斯特林看着这些昨天还和他称兄道弟，信誓旦旦要共同进退的“盟友”，此刻却像一群疯狗一样撕咬着自己，气得浑身发抖。
“懦夫！叛徒！”
他疯狂地敲着桌子，对着屏幕咆哮。
“你们这群没骨气的软蛋！被一点小小的技术优势就吓破了胆！”
“你们以为去跪舔他，他就会把技术给你们吗？做梦！”
然而，已经没有人再理会他的咆哮了。
宝马集团的董事长，站了起来。
他对着镜头，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宣布道：
“我在此正式宣布，宝马集团，从即刻起，退出‘全球新能源技术联盟’。”
说完，他直接关闭了视频通话。
他的头像，在屏幕上瞬间变暗。
这个举动，像是在一锅沸油里，倒进了一瓢凉水。
现扬瞬间安静了下来。
但仅仅安静了两秒钟。
大众集团的总裁，也站了起来。
“大众集团，同样退出。”
他也关闭了视频。
紧接着。
“通用汽车，退出。”
“福特，退出。”
……
一个个成员，接二连三地宣布退出。
屏幕上的头像，一个接一个地暗下去。
不到五分钟，那个成立时声势浩大，宣称要维护全球新能源行业秩序的“全球新能源技术联盟”，就只剩下了斯特林一个人，孤零零地亮着。
他看着满屏灰暗的头像，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瘫坐在椅子上。
他精心组建的“失败者联盟”，在这一刻，以一种最屈辱的方式，土崩瓦解。
……
另一边。
M国，凌忶下榻的酒店套房内。
苏明哲正拿着手机，在房间里兴奋地来回踱步。
他的手机，从发布会结束的那一刻起，就快被打爆了。
“喂，是，我是苏明哲。”
“哦，保时捷的彼得先生，您好您好。”
“会面？这个……凌总的日程最近非常满，我需要看一下安排。”
“好的好的，我会尽快给您答复。”
苏明哲挂断一个电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手机又响了起来。
“喂？哪位？”
“梅赛德斯的克劳斯主席？天哪，您好！”
“您想和凌总共进晚餐？非常荣幸，但是……真的不巧，我们今晚已经有约了。”
“明天？明天可能也不行……”
苏明哲一边打着电话，一边对凌忶挤眉弄眼，脸上的兴奋和得意，根本掩饰不住。
曾几何时，这些欧洲传统豪强的名字，对他来说都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他做梦也想不到，有一天，这些巨头们的掌门人，会用一种近乎谦卑和讨好的语气，求着要见自己。
风水轮流转。
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爽了。
“行了，别演了。”
凌忶看着他那副样子，笑着摇了摇头。
“先晾着他们几天。”
“让他们急一急，我们才能在接下来的谈判中，拿到更多的主动权。”
“明白！”
苏明哲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
他挂断了手机，直接调成了静音模式，世界总算清净了。
“老板，你这一手‘核心伙伴计划’，简直是神来之笔！”
苏明哲凑过来，满脸都是崇拜。
“不仅把那个什么联盟给彻底瓦解了，还把全世界的车企都变成了咱们的潜在客户，让他们自己内卷去吧！”
“这下，咱们想跟谁合作，就跟谁合作。他们还得捧着钱，求着咱们收。”
“这才是真正的，用技术定义规则！”
凌忶笑了笑，没有接话。
他的目光，看向了窗外。
全球汽车行业的格局，正在因为他，而被重新书写。
但他的心里，并没有太多的波澜。
因为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被他逼到绝路的斯特林，就像一头受伤的野兽，一定会做出最疯狂的反扑。
明面上的牌局结束了。
接下来，就是黑暗中的，无规则的战斗，这才是后面的重头戏。
而他，早已为此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