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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血

作者:某被腌入味的复合材料本书字数:K更新时间:
    大概是为了照顾几个学生,王云的队伍被分到了平原方向的最东边,在手机的显示上大概是120度到150度之间(南偏东三十度到六十度),理论上他们不用深入,任务分配也更多专注于采集,沿着森林走也不会迷路。


    只可惜这个系统没有小说中那样好用,没有图鉴和其他数据化的显示;穿越的世界也更像现实,需要亲手完成采集。


    于是工具就成为了问题——屑系统只知道拉人,连工具都没有给。王云这个队伍,学生们提供了两把削铅笔的小刀,她自己摸出来一把折叠小刀,保安阿姨直拍大腿,她工作间里有削苹果的水果刀,不在手边没带进来。王云把车钥匙拆出来,勉强当做了一个工具。


    在衣着上,他们也各显身手。为了尽可能防止蚊虫爬进衣服,他们把头绳拆下来扎袖口和裤脚,还拆了一条毛线围巾——围巾是林可的,刚织了一半,塞在书包里。也多亏了六个学生都有书包,把书拿出来刚好可以背东西,不过连同两个公文包在内,这些包分给了所有的队伍,他们只留下了一个。


    平原上的草几乎齐腰,只有众人降落的这块地方草都被踩倒了。王云的小队一边向前走,一边踩出一条路来。


    大家都是城市里的人,只有保安阿姨有过一点挖野菜的经验,但她也把话说的很明白——很多野菜是要焯了水才能吃的,直接吃要命。


    王云心目中的目标是莓果,但放眼望去并没有这样的植物,也许是因为季节不对。她很快对着图片和文字发现没有能完全对应上的植物,只有一些疑似的。他们商议了一下,最后还是按照生存手册指出的花叶茎根能吃的部分尽可能采集了——后来茎和根被放弃了,没有工具太难了。


    平原的物产还算丰富,走得稍远一点,也远远地看到了一些警惕心很强的鸟,也惊起了一些虫子,他们还没有见过其他动物。


    一天只吃过早饭,又付出了许多体力劳动,很多人的腿脚都有点发软了,甚至有些眼前发黑,但他们还是不怎么敢吃东西,只敢稍微吃点也许能吃的嫩叶子垫一垫。王云无声地轻叹一声,哪怕给她五秒钟时间准备,她都能来得及一把抓住藏在抽屉里的一大包零食——有面包、火腿、薯片、饼干……还是别想了,馋得更饿了。


    王云一行人收获还算丰富,装满了书包,又把几件外套脱下来兜了三包,他们就返程了。回去的路顺着踩倒的草走回去,没有遇到什么危险。


    17:19,他们到了出发的地方。


    回来的人不多,只有两三队的样子,郭培康不在。比较麻烦的是,其中有一半以上的人并不是这一堆的——但脸熟,大概也是附近上班的人。


    气氛有些压抑,王云只作不知,她拉了一把身后的林可,小姑娘反应很快,立刻假装系鞋带蹲下来堵路,等待身后走到有点散开的队员凑成一堆。


    王云自己先过去了。


    情况比想象中好一些,至少自己这边都没有被捆起来。王云未语人先笑,快步走过去和领头的握了握手:“这荒郊野外的,见到你们可太好了,你们是自己过来的,还是碰着我们的队友了?吃饭了吗?我们在那边采到了不少野菜,现在还在采呢,你们要不要过来一起?”


    领头的一直攥着手,但还是被王云一把热情地拉起来,两只手包裹住摇了又摇。这个人面生,王云没有见过;她很壮实,寸头,满脸不耐烦和不乐意,面相有些满脸横肉的意思;皮肤上是被晒出来的黑,穿着绿色的花衬衫,露了半截肚皮,站的吊儿郎当。


    “你是带头大姐?”


    “我是带头大姐钦点的队长。”


    “做不了主,那你说个蛋。”花衬衫一把挥开王云的手,颐指气使道,“你把你那点吃的拿过来,我们姐们儿挑一挑。”


    她身后这群和她白的不是一个度,这时候正在兴冲冲地起哄。


    王云换了个站姿,抱起手臂,慢条斯理地回答道:“我们采的东西,凭什么给你呀?”


    林可他们已经过来了,和原先的人凑在了一起,双方人数并没有特别大的差别。


    花衬衫原地跳了两下,哈了一声,一手直冲着肩膀抓了过来,王云肩膀一侧刚好躲过,花衬衫的另一只手已经抡起来破了风冲着脸来了,王云不退反进,一只手格挡,另一只手直直肘到了花衬衫的下巴上。


    花衬衫气也没吭,笔直地躺到了地上。


    众人的目光都看了过来,王云不由得有点亢奋,压了压心态,才笑眯眯地说道:“暴力总是不太好的。大家都是人,也没做过什么作奸犯科的事,”对面许多人脸色有些心虚,王云心底一沉,面色未变,“何必打打杀杀呢?”她在对面的人里认出一个同事,以此为契机,双方陆陆续续打起了招呼,气氛缓和了起来。


    这些人确实像王云预料的那样并不忠心,也不团结,但他们却表现出一种古怪的犹豫。花衬衫在王云的主张下被捆了起来,人还昏着,他们却一直频繁且不安地打量着她。


    王云从这些复杂的心绪里品出了三个字:领主令。她把事情在心里过了一遍,松了口气,好在犯不着她自己下决心。


    好在18:00不到,出去的队伍就回来了。无需多言,看得出来,郭培康只是在营地里转了一圈,就也猜出了一样的事。


    没多久,花衬衫自己也醒了过来。她一睁眼睛,看着自己的处境,就愤怒地大声叫嚷起来:“都过来!你们不帮我,我就把你们踢出去!想死吗?”


    郭培康肉眼可见地变了面色,王云知道她的想法——竟然是这么个人,谈判的可能落空了,事情即将往最糟糕的地方落去。


    那些跟着花衬衫来的人犹犹豫豫地站了起来。其余的人,有人瞬间理解了,开始不动声色地观察;有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开始警惕身边站起来的人——王云把这些人打散到了整个人群里;有人还摸不着头脑,茫然地把脑袋转来转去。


    花衬衫已经扭动着坐了起来,她破口大骂着,污言秽语不绝于耳;郭培康盯着她,脸色惨白,几乎有些神游天外,大抵根本没有听她在骂什么。


    有人突然啊了一声,花衬衫大笑起来:“再不过来就都别活了,还有谁也想被踢出去?”


    王云立刻站起来振臂一呼:“按住他们!”


    天光仍旧大亮,危机不在眼前,所以这些人大多没怎么反抗,顺应着被轻松拉住了。


    花衬衫扭动起来,用鞋底疯狂按摩郭培康的小腿,大叫道:“啊啊啊他X的臭X子,你去给老子杀了她,”她努着嘴向王云示意,“杀了那个女的,老子允许你做领民!不然你就去死!”


    郭培康被踢得失去平衡,踉跄了一步,王云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了。


    花衬衫又开始对着人群大叫:“随便你们谁,杀了那个……”郭培康突然向下一扑,一片血色越过她深深伏下去的脊背喷了起来。


    人群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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