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许远仰天厉吼一声，根本顾不得许湛锋是否是在以退为进，他只知道这话一说出来，神剑山的下一代几乎都要完了！
可他撕心裂肺的嘶吼，阻止不了许湛锋的果决，也改变不了程遇面对威胁淡定至极的回应。
“那好，这是你选的。”
程遇平淡得不像话，明明活着的人质才是人质，许湛锋说出这种话后，他拿神剑山弟子作为威胁已经意义不大，失去手中的筹码的他却是依旧疯狂，比刚才还要嚣张自信。
“记住！是你们先亲临乾宫之前叛逆不道，是你亲手一个个放弃神剑山的弟子！”
“你才是凶手！”
程遇充满蛊惑之音的呵斥响起，不远处许远手中的一个个剑符，开始一个紧接着一个崩碎，剑意交织着逸散于天地间。
“不要！不要啊！”
许远紧紧抓住手中的剑符，却无力阻止它们的碎裂，神剑山弟子们的性命随着剑意一起正在不断消失于天地间，其中不仅仅是来到乾都的弟子，更有在大乾各处游历的弟子，他们都遭遇的悲惨的厄运。
到了最后，剑符们零零碎碎成了一团乱麻，从许远手上掉落地面，只剩下三两枚依旧完整，其中一枚作为强大精致。
“噗！”
许远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双眼空洞绝望，神剑山一整代年轻天才弟子，就这么被杀得七七八八？
几百年前朝廷的势力达到巅峰，压得整个江湖喘不上气之时，弱小神剑山必须委曲求全才能夹缝求生，但哪怕是那个时候，面对实力强大的凶残锦衣卫，神剑山都没有这么惨烈过。
一整代年轻弟子，被这么杀得只剩三个啊！
等到几十年后，老一辈强者老去，年轻一辈青黄不接，其他势力都能站出来一群中生代强者，作为面对外人的中流砥柱，而那个时候的神剑山，只能站得出来三个人！
其中还有两个还是因为实力太弱，不足以被带来乾都参与武道大会，也没有资格在外游历的弟子，未来大概率也成不什么气！
许远想象得到那个神剑山人才凋零的画面，浑身猛烈颤抖起来，他绝望看向一意孤行的许湛锋：“今日神剑山遭此大劫，众多弟子都横死在外，实在是后人许远无能啊！”
为了对付一个程遇，他们神剑山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这样的悲惨遭遇不仅让许远绝望，其他江湖高手同样看得遍体生寒，程遇的疯狂又一次震撼到了他们。
程遇如今危在旦夕，但依然没有被剑意彻底斩碎，靠的便是手中有神剑山弟子的性命来作为威胁，而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许湛锋选择壮士断腕，程遇的气性丝毫不弱！
他撕票了，全都撕掉一个不留！
这样做的话，爽快是爽快了，但他打算要怎么活下去？
看着程遇一次又一次无法理解的行为，江湖高手彻底沉默，他们甚至不敢去代入神剑山的视角，被这样一个疯狂的魔头盯上，简直太可怜无助了！
程遇就算不要自己的命，也要想尽一切办法伤害对手，肯定不会让你好受，突出一个只攻不防！
郑玄罡看着一幕呆住，他看着许远那绝望的模样，突然感到无比熟悉。在程遇这个魔头手下，破军门也有过不堪回首的遭遇，郑玄罡深深铭记奇耻大辱。
但现在对比起同为九大宗门的昆仑教和神剑山，一个直接被灭掉，百年传承断绝；一个被杀得弟子凋零，未来大概率后继无力！
破军门虽然有一名宗师被重伤，但韩清宗师实力依旧，变得神志不清说不上好事还是坏事…...那些被波及而死的弟子，都是破军门众多弟子中普普通通一员，终究也不是什么伤筋动骨的大事。
其实运气还不错？
发现坏事没那么坏的同时，郑玄罡又想起好的地方，他的好徒儿丁正得到宗门传承奇遇，从秘境中带出传说之中的麒麟，这收获绝对要比破军门的损失更大！
如果没有什么隐情和意外的话，破军门在程遇手上……是赚了的？！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郑玄罡避重就轻怒得发抖，觉得在江湖面前丢人现眼，现在整个人竟是有些神清气爽起来。
看看吧！
他们破军门面对程遇的破坏，结果出乎意料的不错！
除了郑玄罡想通之外，其他九大宗门的高手面对程遇疯狂的选择，各有表情和想法，尤其同时代表截江宗和程家两个势力的程震江，他和程遇之间的关系最深，看着程遇疯狂的模样深深陷入呆滞之中。
就在不久之前，他妄想利用对方来达成改天换地的真正伟业，但到了这一刻才明白，他根本不了解程遇，不知道对方的疯狂与杀性，已经达到完全无法理解的地步！
那个在截江山格格不入，遭他家法处置的弱小锦衣卫，到底是怎么变成如今这个绝世魔头的？
不顾利益不计生死，都要凶狠撕下对手一口血肉来，这还是懂得趋利避害的正常人吗？
与其说程遇是江湖魔头一样的大敌，程震江只觉得有一个更确切的形容，十多年前他驻守在关外，抵御妖蛮入侵时见过的那些蛮族和妖魔，就和如今的程遇一模一样！
疯狂！
不计后果！
这个被他放弃遗忘的儿子，到底是怎么变成这个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