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本以为，到了2009年，联防队这个东西，已经逐渐销声匿迹、即将进入历史垃圾堆了。
没想到，他今天还碰上了。
他开车快要进入观澜地界的时候，在一条略显偏僻的马路旁，看到了一起车祸。
本来车祸这个东西，不是什么稀奇事。
无论是哪个城市，一天总能发生个几十上百起。
引起杨帆注意的是，这次车祸的双方都有些特别。
首先是撞人的一方，是一辆白色的讴歌TL。
这玩意可是难得一见的稀罕货。
3.5L配V6的发动机，落地要五六十万，属于妥妥的豪车。
可是偏偏车标和长安长得很像，再加上车本身属于小众车，很多人都不认识。
碰到以后，大家都下意识地以为它是长安新出的车型。
接着就是被撞的一方，居然是穿着制服、骑着带有特殊标识电瓶车的联防队员。
说起联防队，很多零零后、甚至相当一部分九零后，可能都没什么印象。
但是七零后和八零后，那可是记忆犹新。
在2008年以前，去鹏城或者莞城这样的珠三角城市打工，是需要查暂住证的。
查暂住证的人，就是联防队的队员。
你要是碰上了他们，拿不出来暂住证，那就得准备交钱。
如果没钱，那就很有可能被送去樟木头挖沙子。
有人可能会说，这没什么啊？正常办理暂住证不就好了？
有这种想法的人，十分天真。
因为你即使拿出了暂住证，人家也可能当你的面，直接把证撕掉，然后继续让你交钱。
你没钱，还得去樟木头挖沙子。
其实去樟木头挖沙子，还不算什么。
最惨的是，某些外貌条件出色的女性，被联防队员盯上以后，不陪睡就别想过关。
甚至有时候，都不止是陪睡，而是直接被强迫。
不是一个人强，而是几个联防队员一起强。
更夸张的是，还有强完以后，逼着人家去卖、替他们挣钱的。
后世的年轻人有很多都认为，在中国基层的执法人员里，最坏的莫过于城管。
其实那是他们没有见识过，八九十年代的联防队员。
如果他们了解联防队员干过的那些事以后，一定会认为，城管简直就是大善人！
车祸现场的不远处，杨帆亲眼看到，被撞的两个联防队员从地上爬起来后，招呼了后面跟着的两个同伴，将讴歌上的女车主拉了下来。
不是光拉下车，而是往马路旁边的树林里拉去。
他们想干什么，昭然若揭。
副驾驶的叶心涛目睹这一幕以后，吁了口气，说道：“那女的真够倒霉的，碰上了一帮畜牲。”
杨帆没有回话，而是一直盯着那个女人。
他觉得对方有那么一些眼熟。
叶心涛转头说道：“老弟，你不会想管这个闲事吧？我跟你说，联防队里的人可不是什么善茬，里面什么社会渣子都有……他们可是敢下死手的！”
过了一会儿，杨帆吁了一口气，说道：“老叶，恐怕不管不行，你仔细看看那个女的……”
叶心涛打开车门，下车往前走了几步，接着脱口而出：“我艹，这不是林总的马子吗？”
那个女人正是官二代林飞宇的女朋友，上次还来他们厂里参观过。
叶心涛快速走过来，说道：“老弟，林总帮过咱们的忙，这事咱们不能不管。”
说完，绕到车后备箱里拿出一个皮箱子。
箱子打开，里面是一根电棍，还有一把开了刃的砍刀。
叶心涛将砍刀塞到杨帆的手里，继续说道：“老弟，要么不动手，要么下狠手！只要不砍死，其它都不是事！”
随即转身就要过去。
“老叶，你昏头了？”
杨帆一把拉住他，接着说道：“咱们两个跟人家四个干，这不是犯二吗？这里离王总的搅拌站很近，给他打电话，让他赶紧带人过来！”
叶心涛拍了下自己的脑袋，说道：“我这猪脑子，喝了一点酒，什么事都忘了……你说得对，给王总打电话！”
随即他拿出手机，给王贵华打了过去。
挂断电话以后，叶心涛再次说道：“王总说他马上就到！”
杨帆点了点头，嘱咐道：“咱们待会儿过去，是救人的，不是跟人拼命的……明白了吗？”
叶心涛回道：“放心吧，我只是喝多了酒，不是脑子坏了。拿好瓷器碰烂石头的事，我才不干！”
……
杨帆和叶心涛拿着家伙赶到树林里的时候，四个联防队员，已经将女孩上衣的外套给扒了下来。
粉红色胸衣包裹下的巨峰，在激烈的反抗下，像是两只无助的大白兔。
几个联防队员看得眼里直冒火。
“妈的，今天运气好，碰到了一个极品，待会儿老子要第一个上！”
“你先上可以，不过得让老子打个奶炮先。”
“那么麻烦干嘛？直接一起上，往死里玩就是了，反正又不是咱们自己的马子！”
“说得对，就一起上！”
…
几人动手按住女孩、撕扯衣服的同时，嘴里的话更是不堪入耳。
杨帆冲上去，大吼一声：“你们在干什么？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没有王法了？”
一个寸头男人大步走过来说道：“艹你妈的，哪里来的死扑街？给老子滚一边去，不然老子他妈废了你，你信不信？”
“手里拿把刀，就以为自己是黑社会了？老子当年在道上混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话音未落，叶心涛握着电棍往前一捅……
伴随着一阵“啪啪啪”的声响，蓝色的电光闪现，寸头男人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起来。
叶心涛扬了扬手里的电棍，嘀咕道：“还不错，挺好用的，两千块钱没白花。”
这时，剩下的三个联防队员齐声喊了一句“抄家伙！”，把自己腰间的甩棍取下来握在了手里。
其中一个还抽空朝着对讲机，语速极快地说了几句话……很明显是在喊人。
杨帆和叶心涛往前跨了几步，走到女孩旁边，将地上的衣服捡起来，放到她的面前。
整个过程，三个联防队成员都虎视眈眈地盯着。
像是三只饿狼，随时会扑上来。
只是叶心涛不时按两下电棍上的开关，蓝色的电光、配合着渗人的“啪啪啪”声，让人心里发寒。
他们一时间不敢越雷池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