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水放到箩筐里面，这就要往市扬上送了。
这活一个人不好弄，怎么着也得找个搭手的人。
“东旭，我们走了。”
何大清拉着板板车，有经验的都知道拉车更省力，也不会跑偏了，加上可以在肩膀上套一根带子借力。
“好嘞。”
贾东旭在车尾帮着推车，也盯着车上，肉别掉了。
两人路上不孤单，这个时间，畜牧站十几个肉贩子都拉着车出发了，头上戴着矿工帽，架着电筒照路，天黑啊，别走坑了去了。
但他们跟何大清不一样，带徒弟的少。
好些都是家族产业，要么带媳妇，要么带孩子的。
等到了市扬上，也不过才五点半，但市扬上已经是热火朝天了。
你还在谈论见没见过凌晨四点半的京城，可市扬上，夜里三点就有不少人在忙活了。
农户会陆陆续续在半夜挑着菜到市扬上来，而菜贩子拿了菜以后，还要稍微处理，让卖相更好看。
就算是管控了，不允许倒卖倒卖，但也不能完全杜绝私下交易，因为早就形成了半夜交易。
“起了。”
何大清把猪肉扛起，贾东旭帮忙抬着，把挂钩挂在单杆上，高度都是调试过了的，刚刚好。
等两扇猪肉都挂好了后，何大清把猪肉给分了下来，单独放在一边，价格也不一样，要是到了半上午还没人买，就给送卤煮店去。
猪头其实是好东西，就是整个处理起来太烦了，一般居民在家还弄不了。
猪耳，猪舌，猪脑，还有猪核桃肉都是好东西，饭店或者卤煮店收过去分开卖能赚到钱。
“何叔，都挂好了啊。”
贾东旭帮着把猪肝这些内脏给挂好了，用的是稻草，卖了时候也是用稻草扎着，相当环保。
“看好了啊。”
何大清跟着就把猪肉给分成了大块大块的挂起来。
也把猪大骨给剃刀了出来，排骨不动，要跟外面的肉搭着一起卖，要是不搭骨肉卖，什么家底都会亏完。
如今这年月的人都喜欢大肥膘，不喜欢骨头。
可到了后世，排骨却比肉贵，反而把肥肉单独剔下来便宜卖。
“爸.........”
傻柱一大早到了市扬上，他今天是特意来挑肉的，之前都是别的肉贩子送，可如今不一样了，自家有肉摊子，哪能便宜别人。
当然也有比较黑心的，专门用下市肉，也就是肉贩子卖不掉的肉，最后都送去了餐馆，这肉都是别人挑剩下了，价钱自然便宜。
一般得下午去了，这种餐馆就得隔天用。
不过大多数还是早晨购买的，新鲜好肉，如今做生意还是比较讲实诚的。
“哎哟，傻柱，我是没想到有天你会找我买猪肉。”
何大清也觉得稀奇，他背着个黑色的包，里面有十几块钱零钱，是用来找零的。
“嗨，自家的生意哪能便宜了别人，你多努努力，争取给我早点找个后妈。”
傻柱天天宝把这话挂到嘴边，就盼着老爹去做上门女婿，这不就能把三间北屋腾出来，他就好找媳妇了。
“得，要什么肉就挑吧，咱们自家人，给成本价。”
何大清打趣了一句，就拿起了刀。
傻柱也没留情面，在老爹摊子上挑了肉以后，就去别家了，一家不成，就好比要做猪尾巴菜，得十几家肉摊子才能凑成。
至于猪血什么的，是畜牧站单独送货的。
“诶，宋晨光今天来了的没有。”
过了一阵，傻柱已经买好了菜。
背上背着个背篓，他得回去忙活了，老爹在这里出摊了，所有的事情都得带着学徒做。
“他今天会过来吗？”
何大清也不知道，他今天是第一天出摊呢，昨天也没问宋晨光。
但这会儿还早，要来也不会是这个时候。
“应该会来吧，得了，不问他了，咱们早起干活，他早起是遛弯吃早饭........”
傻柱想着想着就不是滋味了，随后就先撤了，他只买了猪肉，至于其他的都是预定了的，有人专门给送到饭店去。
忽然有顾客上门了，买了半斤肉，收到了几毛钱。
何大清满脸的笑容，这不就赚钱了么。
“何叔，咱们的肉没盖章呢，就直接卖肉了啊。”
贾东旭提醒了一句，不得先经过检验才成吗？
何大清笑了笑，说：“咱们是宋晨光介绍去拿猪肉的，这有关系了，不然抓到了就得罚款，次数多了还得从市扬上赶出去。”
贾东旭点点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要做生意了，得打好关系才成。
何大清也不多说了，因为又有顾客转到了他的摊位上。
一个市扬上好多个猪肉摊子，顾客喜欢挑挑拣拣。
这就现在呢，等再过几年试试。
你多挑一会儿都得吵吵起来。
出了定量，你就算有肉票，那也得排队买肉，排到后面剩什么只能买什么了。
一直到八点半，宋晨光在街道开完早会，手头的活儿都料理清爽了。
这才推着自行车，晃悠悠地往市扬这边来。
刚进市扬口，就有相熟的摊贩笑着跟他打招呼：“宋会计，昨晚喝高兴了。”
这人知道宋晨光性子，说话也没那么多顾忌，随口开了句玩笑。
宋晨光闻言笑了笑，说：“可不是嘛，多喝了两杯，别说，还真养人，踏踏实实睡了一晚上，现在浑身舒坦。”
说着，他便径直往何大清的摊位走去。这摊位是他托了关系才办下来的，具体位置，他是知道的。
远远就看见何大清和贾东旭在摊位后忙活。
宋晨光走上前，打起了招呼：“老何，东旭，第一天出摊，感觉怎么样啊？”
他心里暗自琢磨，都说赚钱不易，瞧这俩人忙前忙后的样子，又是凌晨就起来了的，赚这钱是真不轻松。
“好！特好！”
何大清一见他来，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
忙不迭从兜里掏出盒好烟，先给宋晨光递了一根，又给旁边的贾东旭也发了一根。
划着一根火柴，凑近了连点三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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