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
易平和陈妙梦刚走进轧钢厂大门,就明显感觉到气氛不对。
往常工友们见面只是简单打招呼。
今天却一个个围了上来,脸上带着笑意,七嘴八舌地说着“恭喜”。
“易医生,陈护士,听说你们昨天领证了?
真是太恭喜了!”
车间的王大姐率先走上前。
手里还拿着一个用红纸包着的鸡蛋,塞到陈妙梦手里。
“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陈妙梦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
看来他们结婚的消息还是没藏住。
不知道是四合院的街坊传过来的,还是杨厂长不小心说了出去。
她脸颊微红,连忙道谢。
“谢谢王大姐,您太客气了。”
易平也笑着回应。
“谢谢大家,就是领个证,没想着惊动这么多人。”
“这可是大喜事,怎么能不热闹!”
轧钢车间的老张拍了拍易平的肩膀。
“易医生,你可真有福气,娶了这么漂亮的媳妇,以后可得好好疼人家!”
两人一路从门口走到医务室,道喜的人就没断过。
有的送块布料,有的塞几颗水果糖。
还有的热情地要帮他们张罗喜酒。
陈妙梦被这突如其来的祝福包围着,心里满是幸福,嘴角的笑容就没停下来过。
到了医务室,刚坐下没多久,李娟就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浅粉色的布褂子,脸色却有些苍白。
眼神里带着几分疲惫和失落,显然是已经知道了易平和陈妙梦结婚的消息。
陈妙梦一看见李娟,下意识地和易平对视了一眼。
易平只是看了李娟一眼,就继续低头整理病历。
仿佛只是看到了一个普通的同事。
陈妙梦想起自己之前的想法,再想到昨晚被易平折腾得浑身酸软。
心里那点念头又冒了出来。
她得帮易平多物色几个,不然自己真的扛不住。
她主动站起身,走上前拉住李娟的手,语气亲昵得像好姐妹。
“李娟同志,你怎么来了?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李娟被陈妙梦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干巴巴地叫了句。
“陈护士......”
“哎呀,都是年轻人,别这么生分,叫我妙梦姐就行。”
陈妙梦拍了拍她的手,眼神里带着几分刻意的亲近。
“是不是腰又不舒服了?
易医生今天有空,我让他再给你看看?”
李娟心里一动,偷偷看了一眼易平。
却发现他始终低着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根本没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一股失落感涌上心头,她昨天听说易平和陈妙梦领证的消息时,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
难受得不行,感觉自己失去了一个特别重要的人。
脑子里无数次告诉自己,不能再去找易平了。
可双脚还是不听使唤,不由自主地走到了医务室。
看着易平和陈妙梦站在一起的样子,男的俊朗,女的漂亮。
简直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再加上陈妙梦这亲昵的态度,李娟心里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
她想把易平抢过来,或者......加入他们。
这个想法刚冒出来,她就吓了一跳。
赶紧摇了摇头。
现在可是新社会,一夫一妻制。
怎么能有这种“姨太太”的想法?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她肯定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可让她放弃易平,又比杀了她还难受。
自从第一次见到易平,她就被他的温柔、稳重和医术吸引。
满脑子都是他的身影。
如今看着他成了别人的丈夫,她心里的委屈和不甘再也忍不住。
喉咙一梗,鼻子酸酸的,眼泪瞬间就涌了上来。
陈妙梦还在说着什么,李娟一句都没听清。
她只觉得眼前模糊一片,连忙捂住嘴,转身就跑出了医务室,生怕自己在他们面前哭出来。
“哎,李娟!”
陈妙梦连忙追了几步,却没追上。
只能无奈地站在门口,回头嗔怪地看了易平一眼。
“你看你,都把人气跑了!
李娟肯定是因为咱们结婚的事难受呢。”
易平放下手里的病历,看着陈妙梦,忍不住笑了。
“才刚结婚,就开始帮我‘招兵买马’了?
这是打算把我往外推啊?”
“才没有!”
陈妙梦走到易平身边,伸手抱住他的胳膊,撒娇道。
“还不是因为你炕上太厉害,我一个人招呼不过来嘛!
你是我男人,我才舍不得让你受委屈,就算是炕上的事也不行!”
易平心里一暖,伸手把她搂进怀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傻瓜,我有你就够了,不用想那么多。
以后别再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了,咱们好好过日子就行。”
陈妙梦靠在易平怀里,心里甜甜的。
可还是没放弃自己的想法。
易平越是体贴,她就越不想让他委屈。
她暗暗下定决心,以后还要多留意,一定要帮易平找到合适的人。
...
...
下午下班,易平和陈妙梦提着一大妈准备的东西。
一包白面馒头、一块腊肉,还有几瓶水果罐头,朝着陈家走去。
按照之前的约定,这个时间段陈母应该已经从老领导家照顾完陈建国,回到陈家了。
还没走到陈家大门,就听见屋里传来陈母的哭声。
声音凄惨,让人听着心里发紧。
陈妙梦心里一慌,赶紧加快脚步,推开门跑了进去。
“妈!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进屋一看,陈母正跪在陈父的床边,哭得撕心裂肺。
陈父躺在床上,瞪着一双眼睛,眼神里满是惊恐和愤怒。
可全身却动弹不得,只能发出微弱的“嗬嗬”声,看起来格外诡异。
“妈,我爸这是怎么了?”
陈妙梦吓得脸色发白,连忙走到床边,想要扶陈母起来。
易平也跟着走了进来,脸色平静地说。
“先别慌,我来看看。”
他走到床边,伸手握住陈父的手腕,开始把脉。
又仔细检查了陈父的瞳孔和四肢,随后松开手,轻轻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阿姨,对不起,陈叔这情况.......我治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