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天色已经擦黑,厂区的路灯次第亮起,在地上投下昏黄的光晕。
“易医生,明天见。”
轧钢厂的保卫看见易平,笑着跟他打招呼。
今天下午他带着孩子来看病。
孩子害怕,易医生还给了一颗糖哄。
他们轧钢厂现在越来越好了。
看病就连家属都有优待嘞。
轧钢厂的工人谁说易平不夸一句好医生?
“明天见。”
易平点点头,拎起包往外走。
从医务室到厂门口的路上,不少工人热情地跟他问好。
经过前段时间的义诊,他在厂里的声望早已今非昔比,走到哪里都能收获善意的笑容。
“易医生,听说你给陈家那小子看病呢?”
一个正在锁自行车的老师傅凑过来打听,眼里带着好奇。
“嗯,去看看情况。”
易平没有多说,笑着拍了拍老师傅的肩膀。
“早点回家吧,嫂子该等急了。”
老师傅嘿嘿笑了两声,看着易平的背影,忍不住跟旁边的人嘀咕。
“这易医生真是年轻有为,连陈家的事都敢接。”
易平没理会身后的议论,径直走到厂门口。
任何时候都不要小看任何人。
轧钢厂有人脉的人多着。
这个老师傅就是其中一个。
易平也是偶尔一次看见老师傅和杨厂长说话。
话里话外,杨厂长竟然还有些尊敬之意,这可不就奇怪了吗。
但易平也没多打听。
要是有缘分,迟早能有交集。
所以老师傅知道陈家的情况,易平也没觉得意外。
陈家的吉普车已经等在那里,警卫员见他出来,连忙下车打开车门。
“易医生。”
警卫员恭敬地打招呼。
“辛苦了。”
易平点点头,弯腰上了车。
一上车,易平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
脑海里回放着陈建国的病情,系统面板上的诊断结果清晰可见,神经恢复进度缓慢但稳定。
他琢磨着今晚的针灸方案,手指无意识地在膝盖上轻轻敲击。
吉普车平稳地行驶在夜色中的街道上,窗外的路灯飞速后退。
“易医生,家里提前准备好了晚饭。”
警卫员通过后视镜看了他一眼,语气恭敬。
“随意就好,不用太麻烦。”
易平睁开眼,窗外已经能看到军区大院的围墙。
车子刚驶进大院,易平就看见陈父站在门口等候。
依旧穿着一身家常的中山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完全没有了昨天见面时的威严。
“易医生,可算把你盼来了。”
陈父走上前,热情地握住他的手。
“快进屋,外面冷。”
“陈先生客气了。”
易平笑着回应,目光扫过客厅,餐桌上已经摆好了碗筷,饭菜的香气从厨房飘出来,带着诱人的暖意。
陈母系着围裙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盘刚炒好的青菜,看见易平眼睛一亮。
“易医生来了!快坐快坐,最后一道菜马上就好。”
“麻烦阿姨了。”
易平礼貌地打招呼。
“不麻烦不麻烦,”陈母笑得合不拢嘴,“你能来我们高兴还来不及呢。”
陈妙梦从里屋走出来,今天她穿了件米白色的毛衣,头发松松地挽在脑后,露出纤细的脖颈。
看见易平,她的脸颊微微泛红,下意识地捋了捋耳边的碎发。
“易医生。”
“嗯。”
易平点头回应,目光平静地掠过她,没有过多停留。
陈建国的房间里,他正靠在床头翻看报纸。
看见易平进来,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挣扎着想要坐直。
“易医生!”
“别动。”易平连忙按住他,“躺着就好。”
他放下帆布包,取出银针盒,动作娴熟地消毒。
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照进来,房间里静得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
“今天感觉怎么样?腿有没有什么异常?”
易平一边问,一边翻开陈建国的裤腿,仔细检查膝盖的恢复情况。
“比昨天好多了,”
陈建国兴奋地说。
“虽然看不出什么,也依旧动不了,但我就是感觉比以前有力气了!”
“那就好。”
易平点点头,取出银针,指尖捻转间,银针精准地刺入足三里穴。
陈建国忍不住“嘶”了一声,随即舒服地叹了口气。
“这感觉真奇妙,暖洋洋的,顺着腿往下窜。”
这是灵气在疏通经络,可遇不可求的灵气,当然舒服了。
易平无声解释,手上的动作没停,又在阳陵泉、悬钟等穴位依次下针。
陈父和陈母站在门口,看着易平专注的侧脸,眼神里满是感激。
陈妙梦也站在一旁,看着易平灵活的手指在哥哥的腿上施针。
灯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分明,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竟让她看得有些出神。
直到易平施完最后一针,直起身擦手,陈妙梦才慌忙移开视线,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
她心跳得飞快,想起那天在医务室的荒唐事,耳根都红了。
“好了,这次留针一个小时。”
易平收拾着银针盒,对陈建国说。
“这段时间尽量别急着用力。”
说完又对着陈父开口。
“等拆了针我教你们几个简单的按摩动作。”
“他这腿每天早晚都需要按摩。”
“哎,好!”
陈母连连点头,眼里的期待藏都藏不住。
陈建国看着易平的动作,他犹豫了半天,终于忍不住开口。
“易医生,我这腿......什么时候能好利索?”
易平靠在桌沿,语气平静。
“没个一年半载不成。神经恢复本来就慢,急不得。”
他心里却在盘算。
虽然用上十成灵气能加快恢复,说不定三个月就能让陈建国下地走路,也能早点拿到剩下的 45个医德点。
但这事急不来,要是真这么逆天,怕是会被当成怪物抓进去研究。
还是慢慢治疗稳妥,反正医德点是分期支付,只要持续治疗总会到手。
陈建国听到“一年半载”这个时间,虽然觉得漫长,但眼里的光芒却更亮了。
“只要能好,多久我都等!”
他顿了顿,像是鼓足了毕生的勇气,声音带着颤抖。
“医院的专家说,就算好了也会跛脚......
易医生,我真的能像以前一样正常走路吗?”
这个问题像块巨石压在他心头,多少个夜晚辗转反侧。
现在就盼着能从易平嘴里得到肯定的答案。
他甚至梦到过自己一瘸一拐地走路,醒来后满脸都是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