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建设当了连长,李爱丽跟着随军,这两年见面少,相处还算和气。
“爸妈,咱们要通知周家,万一周家反悔咋办?”
早看田丹不顺眼了,李爱丽心里骂了一句活该!
连家传的翡翠玉佩都卖了给男人还债,脑子也不知道怎么长的。
李爱丽不求别的,只求赶紧把田丹嫁出去。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以后两家就不来往了。
“周怀民他敢,他不想在部队混了?”
陈玉秀面色一变,整个人清醒了些。
只要田家人去部队举报,周怀民绝对会得个大处分。
他的问题,比田建设还要严重。
“那,万一周怀民不要前途了呢?”
李爱丽小声提醒,这下,田金荣和陈玉秀脸色更难看了。
在部队里,前途是很重要。
若要是因为此,娶一个长相难看又不能生育的女人回家,这前途不要也没什么。
孩子是周怀民的,虽然没保住。
田丹连命都差点没了,应该给周家人送信。
三口人就在张桂珍办公室,旁若无人地商量起来。
秦曼:“……”
不是来医闹的吗?真不把她当外人啊!
田家人有一点没说错,如果周怀民不娶田丹,周国庆都会站出来举报。
前途和后代,就看周怀民如何选择。
三人正在商量,门口有脚步声传来。
两名公安同志进了办公室,皱眉道:“到底是谁在医闹?”
他们来医院里走访,听说有人在张主任办公室撒泼,来瞅一眼。
李爱丽吓了一跳,震惊地看向秦曼。
她怀疑,是秦曼预判了他们来闹,提前报公安了!
“公安同志,我们和张主任之间有点小误会,现在误会解开了。”
陈玉秀很勉强地挤出一点点笑容。
当时在手术室 ,还有两个医生。
张主任不至于为了秦曼出头,故意切了田丹一边的输卵管。
陈玉秀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人尽皆知。
“小秦大夫,正好,你和我们走一趟。”
通过走访和大爷反映的情况,初步认定徐向红就是纵火案的嫌疑人。
现在,人已经被抓到了公安局,只等着秦曼再做一次笔录。
“好,我很愿意配合工作。”
秦曼脱下白大褂,和张主任打了个招呼。
田家三口人排成排站在一边,用八卦的眼神打量。
秦曼冷淡地扫了他们一眼,无语至极。
到了公安局,徐向红已经被戴上手铐,关在审讯室。
隔着铁栏杆,她看到秦曼,一脸恶意地道:“你怎么还没死?你就该死!”
“因为你,我丢了工作,谈了两年的对象黄了,都是因为你!”
看到秦曼,徐向红双目充血,眼底满是蜘蛛丝一样纵横交错的红血丝,咬牙道,“你为什么运气这么好,没有被人贩子掳走,连大火都烧不死你!”
为了杀秦曼,徐向红跟踪秦曼一个月。
原本,她是想给秦曼泼硫酸。
因为江国栋被泼硫酸的事发生,化工厂那边管控得很严格。
弄不到硫酸,徐向红就选择换个方式。
她在医院的后勤工作,和后勤的人熟悉,早打听到今天后勤的人都去政治学习。
“秦曼,你这个贱人就该死!”
徐向红站起身,披头散发,拼命地捶打铁栏杆。
“徐向红,事到如今,你还不知悔改?”
负责审讯的公安实在听不下去了,怒斥一声,“医院那边已经查到,你看管库房期间,不止一次地收受贿赂。”
徐向红这个人,爱贪小便宜。
经常有人通过关系,送点小恩小惠,从徐向红这边拿药。
每次数量少,医院盘点的时候也会有损耗,因此医院方面没有追究过。
原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徐向红却理所当然。
事发后,没有一点对秦曼的愧疚,反而心生怨恨。
“至于你那对象,两年前就和化工厂的一个姑娘处对象了,定好今年元旦之前结婚。”
本来拖不下去要败露,正赶上徐向红丢了工作,成为男方提出分开的借口。
“你不怪自己贪小便宜,违反医院规定,不怪渣男一脚踩两船,偏偏欺负一个受害者,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公安怀疑,徐向红背后有人指使。
审问了一个小时,徐向红狂躁地抓头发,跪着求公安把她放出去,她要杀了化工厂的情敌。
“公安同志,辛苦你们了,如果后续有需要配合的,尽管来找我。”
秦曼观察过,从徐向红的行为表现上来看,有重度的人格障碍。
所以,背后受人指使的概率很小。
折腾回到医院,已经到了晚上五点钟。
秦曼收拾好东西,去了外科病房。
这次,门口不仅站着宋青松,还有楚晖。
楚晖熟稔地道:“小秦大夫,谈老首长那边病情稳定,已经脱离危险,手术非常成功!”
索恩教授带着医疗队留下,正在记录数据。
楚晖指了指病房内:“谈团长还没有换药。”
不等秦曼问,宋青松赶紧站出来:“他不需要我,嫌弃我笨手笨脚,还说他对象就是医生,不需要外人帮忙。”
“我来。”
秦曼轻轻地拍了拍头,她早该想到的。
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而浓重,刺得人鼻腔发疼。
谈铮趴在病床边缘,背部缠着的纱布浸透了血渍。
秦曼捏着碘伏棉签的指尖微微发凉,谈铮僵硬了一下。
“下午跑了两趟公安局,还去了一趟张主任办公室,回来晚了点。”
剪开纱布,新烧伤的皮肤泛着可怖的红白。
“会有点疼。”
秦曼用镊子小心翼翼夹开纱布,黏连的伤口扯出细密血珠。
谈铮的指节攥得床栏吱呀作响,喉结剧烈滚动:“你上药,不疼。”
他的声音闷在被褥里,混着压抑的喘息。
“疼就选择用止痛药,你这么硬挺着不行。”
秦曼手下逐渐变得轻柔,迟疑着道,“你不是告诉我,危急关头要先保护好自己吗?”
“可是,有些人比自己还重要。”
涂抹的药物冰凉,灼痛瞬间消散了。
谈铮沉默片刻,认真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