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冬卷着残雪，祠堂厚重的大门被推开后，第一眼瞧见的，竟是跪在祖师石像前的人
“纪万春？！”
沈避灾诧异道
“啊哈哈…你来祠堂做什么？”
纪万春强颜欢笑转过头来，膝盖动了一下，试图缓解疼痛
“我师尊让我来拿烛台，你这是，犯天条了？”
“那倒也没有…也就是……”纪万春稍稍弯下腰，绿眸盯着地面低喃道“就是碰见了一个长老对另一个长老表明心意……”
“然后？”
撞见表明心意绝对不至于让他跪祠堂跪到这种程度，沈避灾于是继续问道
“表明心意的时候，那个长老说‘我见众生皆草木，唯你是青山’然后，我说话没过脑子，张口一句，众生怎么你了”
沈避灾想张口说点什么，最后还是默默闭上了嘴，绕过纪万春的时候，他还竖了个大拇指
“太有种了”
没过几个时辰，沈避灾也跪在了祠堂
“你？”
“我把你那件事情说出去了，越传越远，被宗主逮着了”
沈避灾抬头看向祖师的雕像，片刻后
“你有没有觉得祖师的脑袋有点歪了”
“有吗，让我看看，话说，我们要是把祖师的脑袋扶正，算不算将功抵过”
“别了，我觉得有点悬”
“但脑袋要是掉下来我们两个不完了吗”
“没事，我师尊会护着我的”
纪万春听见这句话后，猛的回过头来，看起来很震惊
“叶师叔是不是跟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关系”
“你在祖师石像面前说这些，太有种了纪万春”
“没事祖师他不会计较的”
“突然想起来你刚入门那个时候，跟我身高差老远了”
的确，沈避灾刚入门时，整个人几乎瘦的骨头架子都凸出来了，测灵根时纪万春站他后面险些以为是什么十三二岁的乞儿偷跑出来
“你站起来我们两个比比”
“我站不起来”
纪万春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捂着脸，连腰都塌了下去
纪万春想靠近一点沈避灾，沈避灾默默又往旁边移了移，于是就构成了一幅诡异的画面
沈避灾偏过头
“我要被挤到角落了。”
“咳。”纪万春开始转移话题
“你不是比我小一岁吗，今年十七，生辰什么时候过的？”
“我生辰清明，不吉利，不过”
“清明正好，祖宗陪着你一起过”
沈避灾被他清奇的思路震惊到了，一时忘了回话
“还嫌不够热闹？”
“热闹了才有鬼吧！”
沈避灾抬起头，没控制住音量
“废话，不有鬼还能有什么”
两个人叽叽喳喳聊着天，祖师石像歪着的脑袋不知什么时候悄悄移了回去
“兄弟我现在觉得你真的长高了”
聊了一段时间，两人算是彻底熟悉，纪万春仰着头，金色碎发在他脸上投下细细碎碎的阴影，平添几分破碎感，但偏偏他又说出这么句话来
“你废话，不长高难不成还缩水吗？”
“不，你长太高了”
他稍微活动了一下，就这么一活动，纪万春身上的装饰就互相碰撞发出脆声
“你不是比我小吗，为什么我们两个站一起一样高”
“如果长高是一种天赋，那我一定天赋异禀”
“…叶师叔到底喂了你什么……”
“饭，可能是食材的问题，我自己会做饭”
“你会做饭？”
“你不会吗？这不是很简单的吗？”
“……”
一阵沉默过后，沈避灾明白了
后来，听说那位表白用众生做借口的长老也被罚了，纪万春笑得最大声